第37章
现在距离府试可就更近了。
这一回的复试，
伍元亮三人和程峰岩都会去参加，因此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思休闲玩乐，
全都让顾熠帮忙划重点，
巩固知识，看看还有哪里需要特训等等。
顾熠也没在这种时候想着去聚会物色姐夫人选，
他好好待在私塾里，
多用了些时间在程峰岩他们几个身上。
等到四月来临，府试开始的时候，
全私塾都提前目送程峰岩、伍元亮四个，
没别的，
他们就想知道府试还能不能继续牛逼。
承载着所有人的期望，
四人踏上了考场。
几场考完，四人回到了私塾，接下来就是等到放榜了，只是在这个期间，
他们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稳稳的集中注意力了。
顾熠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放下书，
淡淡的说道：“还是等放榜之后咱们再继续教吧。”
伍元亮担心顾熠生气，
解释道：“院试还早，
而且府试结果一天不出来，
我们心里都安定不下来，
所以也学不进去。”
其余三人连连点头。
他们可没那么大的自信去认定自己这回一定能考上，就算是年纪小的程峰岩也对府试的接过很紧张，至于院试，院试和乡试一样，都在八月份考，院试三年考两次，乡试三年考一次。
今年有乡试，自然就没有院试了。
那得到明年才能考，所以他们几个都不急。
熊春道：“小顾夫子你马上就要考乡试了，不如最近把精力都放在这上面，不用操心我们。”
“对，小羊你的乡试才最重要。”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这可不是刻意推脱，而是大家真这么想，顾熠教他们教的那么好，他们自然也想顾熠自身能够更好，虽然顾熠一直很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但是科考这种事，他们觉得顾熠应该也需要更多的时间学习。
顾熠也知道他们是好意，看他们真学不下去，只能无奈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太吵了，这段时间你们就听夫子讲课吧，但该背的也要背，你们的功课我会时不时的抽查，你们都还没考上秀才，离放松还远着呢，别把好不容易养成的好习惯给丢了。”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一下就想起了当年刚开始跟着和顾熠学的时候，老想着出去玩的痛苦景象，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他们现在这样刚刚好，要是一放松就回到当初，那可真是完犊子了，那可不行。
顾熠自身的厉害，使得他们对顾熠说的话高度重视。
顿时，一个个斩钉截铁的保证，“小羊你放心，我们肯定跟以往一样，绝对不贪玩。”
“我也是，我也是。”
他们倒是说的起劲，在一旁舍不下面子，只能暗戳戳偷听儿子讲课的顾常林抑郁了，儿子不讲课了，那他怎么办啊！
他虽然自觉自己也能考上，但架不住儿子实在是教人方面很有一手，他也不能免俗的觉得按照儿子的来肯定考上的几率会更大。
顾熠看了一眼扼腕的老父亲，嘴角抿出一个笑容来。
嗯，看看什么时候给老父亲一个台阶下吧。
就这样，时间过得像是很慢，但又很快，府试放榜的时间到了。
有了上次程家看榜的经验，四个大户人家都纷纷凌晨就让下人在那边提前排队，等到看了成绩就飞快回来。
这一天，程峰岩四人都在家里待着。
而私塾里，班上的学子也同样开始心神不定，大家猜测着，之前是县试，但是现在是府试，难度可都要大了许多，这一次他们四个能有几个考中呢？总不能都能考中吧。
郑夫子在台上看了看下面学子的状态，果断安排大家先自习好了。
其实，就连他都在期待着，想知道那四个人的府试结果。
在大家时不时往外面偷摸着瞄几眼的动作中，外面也终于传来了动静，这回是贾茂先跑进来，和程峰岩上回同款的笑脸，郑夫子忍不住问：“你考上了？”
“是，夫子，我中了第二十一名。”贾茂说的干脆。
他走了进来，夫子又问：“那几个呢？”
不等贾茂回答，外面又有人来了，然后就这么来了一串。
许是上次程峰岩考中县试那回就跑到私塾来报喜，这回几个人全都行为一致，在府中等到了结果之后，就乐呵呵的都跑到私塾里来了。
郑夫子连着问了几次，都是类似的答案。
全班的人都被完全震住了，这怎么能四个全都考中啊！
如果说先前顾熠的能力还让一些人有点疑虑，但现在全都消散了。
四人都喜气洋洋的，顾熠也笑了起来，这种结果看似不可思议，但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在没有把握之前，顾熠不会让人出去参加考试，就如同去年的程峰岩一样，当时就只让伍元亮三个去考的。
每个人的进度如何，他心里都有数，慢了的就加量让人补起来，这才让人能够一起开始参加考试。
同样的场景，还发生在全城的其他私塾里，在知道他们四个都考中了之后，给人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同时也让不少人陷入进了对顾熠的狂热之中。
等中午顾熠一行人回家的时候，就看到门前堵了不少的人，程峰岩奇怪道：“这是怎么了？”
顾常林带着大家调转方向，冷静的说道：“估计是知道你们都考中了，所以想让小羊多收些人在手里。”
这种事情，顾家都经历过不少次了。
在私塾那会儿，他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到了后门，同样是被堵着的，几个人惊讶的同时，也带着不少的兴奋，顾常林也是如此，虽然麻烦了些，但是自己的儿子这么受人吹捧，他这个当父亲的哪能心里不骄傲呢。
最终，大家翻墙进了里面，听到动静的下人赶紧跑了过来，见到是主人家，这才放心下来。
外面的人也不是想不到这个方法，只是谁敢真的翻进来啊，那就不是在求人，而是在结仇了。
屋内，朱巧娘看到他们回来，也松了口气，“外面来了好多人想进来拜访我们，”
顾常林道：“我知道，我们刚在外面看过了，先等等，之后他们自动就会散了。”在他们这里，最大的官还得是知府，他们教着知府小妹的儿子，等程家待会儿来送礼露面，这些人就会离开了。
程家应当会开口帮他们把事情挡回去。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今天几家人来的要晚点，到了之后，看到顾家门外热闹的景象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把外面的人全送走之后，夫妇俩才去敲了门，在他们后面，另外三家也过来了。
门房把门开了个缝，见是他们后才把门大打开请他们进来。
见到顾常林和朱巧娘之后，一群大人又是不住的寒暄，一箱箱礼都被抬了进来，一番推拉后，礼物留下了，伍元亮等几个人都在，一大家子一起吃完饭之后，才各自回家去，这回程峰岩也没单独留。
那一箱箱的谢礼已经被搬去了库房，等人都走了之后，一家子去看了。
程家的礼最重，银子也给了上千两，在四家当中，程家也是生意做的最大，最富裕的，另外三家给的稍微少一些，但整体也依旧十分丰厚。
一家人看得咋舌。
朱巧娘道：“这些银子都要怎么花啊！”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啊。
朱巧娘还有顾常林都不是擅于做生意的人，也没想出能做什么生意。
顾熠倒是能从陆升那边拿意见，但他觉得没必要这么累，他道：“全都买商铺吧，以后想做生意了直接就能用，反正自家的铺子也不怕浪费银子，不做生意就全都租出去，到时候姐姐陪嫁也拿一些铺子走。”
顾常林跟着点头，“小羊说的对。”
留下一些读书要用的，以及应急的就够了。
两人都同意了，朱巧娘也没什么意见。
这事就这么定了。
程家虽说那天让其他人走了，但面对这么大的诱惑，还是有不少人心动，尤其逸才书院里面，来自四面八方的学生众多，这些人里，可并不是每一个程家都能压下去的。
大家讨论着：“现在应该不行，顾熠都说了自己这段时间要备考，不能打扰。”
到底不是去跟人结仇，大家都清楚乡试的份量有多重，在顾熠说了之后，几乎就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人家了。
“你们说他该不会乡试完直接去京城参加会试和殿试，然后当官走了吧？”
那他们想再多也没用了。
有人迟疑道：“应该不至于吧，他那个样子，一看就是冲着六元及第去的，他年纪还这么小，要是这么快就继续考，那能有把握吗？”
“要是他考完，不如把他邀请到咱们书院里读吧，他那给小私塾应该也教不了他了。”
乡试考完，就是举人了，而郑夫子就恰恰是个举人。
而私塾相比，逸才书院就要厉害很多了，里面有不少的夫子，想学各个技能都有夫子可以教，还有大儒来授课，完全足够支撑人学到殿试去。
甚至在这里，考得好还能有奖励。
大家估摸着，就算是没人邀请，顾熠考完应该也会过来，在周边所有城池，逸才书院就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在全国范围内，逸才书院不算什么，最出名的也不是这个，但关键逸才书院离家近啊，顾熠应该也不会愿意跑大老远，去回家都得花几个月的地方。
……
家中，顾常林也在问儿子的打算，“你乡试考完，要去京城参加明年的会试吗？”
顾熠反问道：“爹你呢？”
和大家猜想的顾熠剑指六元不同，顾熠其实没这个想法，他从头到尾，只是想跟着自己爹一起上学，一个考试罢了。
至于名次，能考好自然不错，但要是没有好名次也无所谓。
只要他在该尽力的时候尽力了就行了。
顾熠并不是不能接受不完美的地方。
顾常林道：“我先把乡试考了再说，考中了再看看要不要去。”他对乡试都没什么把握。
顾熠嗯了一声，想着得给他爹摸个底才行，乡试他觉得他爹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大，但会试就不知道了，万一到时候他考上了，他爹没考上，那就不美了。
他想父子俩步调一致才好。
第84章
第
84
章
乡试，
每三年一次在各地省城举行的考试。
一般来说，都是在八月举行，所以也叫做秋闱，
时间上基本不会有变故。
主考官由朝廷专门派来。
顾熠他们所在的城池别看在渝州属于大城，很是繁华，
但实际上并不是省城，
省城在他们隔壁。
这也就意味着，顾熠和顾常林得要去隔壁参加考试才行。
知道他们要远离家里，
顾老太太叨叨的很是操心，
“这朝廷也是，怎么不像先前的考试，
直接在咱们城里考多好，
非要跑去那么远的地方。”
顾常林倒没觉得有什么：“历来都是这样，咱们已经挺占便宜了，
其他地方的学生每次还都得往咱们这跑。而且那个什么爱穿黑衣服的组织将这附近的土匪都解决了，
出行咱们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说到土匪，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就转移了。
其实身为读书人，
大部分土匪都不会对赶考的读书人做什么，毕竟每逢科考的时期，读书人的重要性就会直线飙升，若是当真有考生在哪个地界出了问题，
朝廷绝不会轻易放过。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这种时候，
土匪们都心里有数，
不会乱来。
但凡事都怕有个万一，
自己的小命当然是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土匪这种生物，
到底还是没有才更安全。
父子俩要出远门，顾老太太当然不会就只让他们俩人出行，顾老大和顾老三也会跟着一起，到时候租房买东西等繁琐的事情都可以让他们做，顾常林父子俩考完之后在外面也需要有人接，不然万一考试中途身体撑不住，出来都没有管可不行，这在当下是非常常见的搭配方式。
顾老大和顾老三也没感觉麻烦，相当愿意帮忙，家里出了两个考举人的读书人，那是光宗耀祖，全家都脸上有光的事。
顾常林也点着头。
八月考试，顾熠他们提前了大半个月出发了，两城之间离的不是特别远，赶了几天路就到了，在考场附近的客栈这些天都是高价，所以顾熠他们到了之后，倒是还剩的有房间，只是也不多了。
顾老大和顾老三听到价格就打哆嗦，再一听他们也有房，忙道：“要不我们就在老二房里打个地铺就行了，哪用得着专门再给我们开一间。”
顾熠要了三间房，父子俩各一间，顾熠的说法是怕读书有动静互相打扰，而顾老大和顾老三两人住一间。
顾老大两个觉得侄子说的有道理，这读书就是得要有安静的环境，但这房价这么贵，他们住的心惊胆战的，所以他们决定和顾常林挤一屋。
顾常林：？
最终，三间房还是开了。
他们来了之后，还要过些天才会考试，时值乡试，客栈里住的基本都是读书人，时时都有人在高谈阔论，还有人在奉承着一些颇有名气的人物，顾熠他们就待在客栈里，没怎么出去，不和人谈论，顾熠知道，一说他的名字，没准其他人真的知道。
这可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科考除了自身实力要够，在生活中的一些方方面面也得要慎重，那种眼红别人暗地里使绊子的人绝对不少。
还有的是为了提前除去对手。
少一个榜上有名的，不就能多一个位置出来了。
果不其然，在要进考场的时候，客栈里就起了风波，有人拉肚子。
顾老大和顾老三都心有余悸，“这也太可怕了，幸好咱们听老二的自己买了小炉子做饭吃，不然谁知道会不会波及过来。”
这客栈里人来人往，谁也说不准，万一饭菜里被人趁乱加些东西，那可不知道谁做的了。
顾常林也有些心惊，拉着儿子检查东西是否都是好的。
他在客栈的这些天，可是有听到有人讨论自己儿子连中三元，还教书特别厉害的，索性这些年小羊的身形长得比较快，虽然面容看着还有几分稚嫩，但那身板可真不像是一般十六岁少年的样子，所以尽管大家讨论的起劲，但也没把顾熠和真人对上号。
直到进入考场之前，父子俩都谨慎的检查着自己的东西，万一有谁扔了什么小纸条进来可就不好了。
好在一系列流程结束之后，他们都安安稳稳的进入到了考场内。
和当初一样，顾熠这种格外凸出的考生，自然是坐在考官的眼皮子底下考试，当初院试前十的考生都是这样的待遇。
而顾常林的座位就比较随机了，好在他这次的运气不错，没再坐到茅房边上。
顾熠坐在考棚里收拾了一下东西，看了下空间大小，心里叹了口气，这地方极其狭窄，以前他是小孩子的时候，倒也显得宽敞，但现在身形见长，就有些憋屈了，不过忍忍也就过去了，这点子程度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乡试统共要考三场，每场考三天，考完一场后下午出考场，第二天继续进来，其实也相当于连续考九天了，成绩等全部考完后大半个月后就能统计出来放榜。
在这种考试的时候，精神压力也是相当大。
在顾常林和顾熠在考场考试的时候，顾老大和顾老三也没歇着，他们轮流着在考场外守着，就怕自己的兄弟和侄儿在哪天突然就从里面被官差横着抬出来了，他们在外面可见过好几个人都是这样出来了。
好在连续几天下去，一直都没有问题。
到了最后一天，顾老大和顾老三在外面跺了跺脚，感慨道：“今天终于就考完了，他们考的不容易，我们等的也不安稳。”
全程在外面心惊胆颤。
顾老三也点头，他一双眼下面黑眼圈都冒了出来，看着神情就很疲惫，“是啊，要考完了。”
两人眼巴巴的盯着考场大门，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一直到下午，里面的声音终于嘈杂起来，顾老大和顾老三从地上站起，激动道：“要出来了要出来了。”
两人往前走了走，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家兄弟和侄子的身影。
顾熠和顾常林座位不在一起，这时候的考场也不会允许考生在结束后乱走，所以不存在找人，考完他们都在官差的安排下出来，等出来后才能看到人在哪，这回先出来的是顾熠，顾老大两个迎了上去，两双眼睛都在顾熠的脸上瞅着，“小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问话的时候，手就已经扶了上去。
顾熠搜寻自家爹的视线移了回来，道：“还好，就是在那么个小隔间待久了身体都舒展不开。”
说话间，顾常林也从里面出来了，顾熠上前扶住，“爹。”
顾常林和大哥、三弟打招呼，他的状态看着比儿子要疲倦些，但精神倒是还好。
他走路发飘，一路上顾老大和顾老三就把他扶回去，要不是顾常林实在年纪大了，两人还想直接把顾常林给背回去。
在路上慢慢往客栈走，几人还说着话，说着说着顾常林就没忍住乐呵的笑了一下。
顾老大疑惑的看过去，这考个试考的人都快没了，有什么好乐的。
顾熠无奈的看向他爹，“都这么久爹了你还没高兴够？”
顾常林脸上的笑完全憋不住，“这种事才刚考完，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够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顾老大也反应过来了，“老二你说的是之前猜中了题的事啊。”
顾常林点点头，“两个刁钻的题目我先前都做过。”关键在于，考完下来之后，不少考生都在哭爹喊娘的抱怨！
而他，之前写过这题！
顾常林对于乡试其实是没什么信心的，来自四面八方那么多学子来参加，最后只录取几十个人，多少人考了一辈子都考不上，他当然也不会觉得自己一定能行。
但这次的乡试太难，反倒让他对自己有了一点信心了，毕竟那考题是他之前就已经做过的啊！
因为当初那题太过离谱，所以写起来格外费劲，顾常林的印象可深刻了。
顾熠也是没想到，这科举题目大多都出自四书五经，出的题太多了，当然不能一直重复，所以后面就开始产生了截搭题，也就是从不同的句子中抽出一句，和另外的搭在一起，两个句子的意思完全不同，或者从句子中单独抽出几个字搭在一起，掐头去尾，看着就不知所云。
反正凑出来的题目千奇百怪的都有。
这次出的一个题目就是：乃是人而可以不如鸟乎？诗云：穆穆文王。前半句出自，从一个句子中截了一部分，意思是人还不如鸟吗？后面出自，穆穆就是歌颂文王的意思。
两者看起来没有半分的关系，连起来也看着狗屁不通。
这是顾熠前世听小团队那人总结的，科考奇葩题之一，当时因为听了下意思，到了自己学的时候，也就一下想起了。
没想到还真遇到要考这个。
还有另一道容易让人误会意思的题，是顾熠自己当初点出来的。
这般卧龙凤雏般存在的题目，让考生们一个个哀嚎不已，当然了，一些才华出众的人应该也能应对，但是想顾常林这种能够提前就想好了足够好的破题思路的人，也会感到庆幸不已。
回到客栈休息了一天，第二天醒来，顾老大就和他们商量接下来的行程了。
考试结果还要大半个月才能出来，现在问题就在于他们是要在这里等放榜，还是回家等结果了。
顾熠看向他爹，他是无所谓在哪，反正结果出来官府都会来报喜。
顾常林犹豫了一下，睡过一晚之后，之前的那些高兴的情绪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他又陷入了自己到底能不能考上的焦虑当中，最后他做了决定，“那咱们还是回家等吧。”
这一回的复试，
伍元亮三人和程峰岩都会去参加，因此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思休闲玩乐，
全都让顾熠帮忙划重点，
巩固知识，看看还有哪里需要特训等等。
顾熠也没在这种时候想着去聚会物色姐夫人选，
他好好待在私塾里，
多用了些时间在程峰岩他们几个身上。
等到四月来临，府试开始的时候，
全私塾都提前目送程峰岩、伍元亮四个，
没别的，
他们就想知道府试还能不能继续牛逼。
承载着所有人的期望，
四人踏上了考场。
几场考完，四人回到了私塾，接下来就是等到放榜了，只是在这个期间，
他们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稳稳的集中注意力了。
顾熠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放下书，
淡淡的说道：“还是等放榜之后咱们再继续教吧。”
伍元亮担心顾熠生气，
解释道：“院试还早，
而且府试结果一天不出来，
我们心里都安定不下来，
所以也学不进去。”
其余三人连连点头。
他们可没那么大的自信去认定自己这回一定能考上，就算是年纪小的程峰岩也对府试的接过很紧张，至于院试，院试和乡试一样，都在八月份考，院试三年考两次，乡试三年考一次。
今年有乡试，自然就没有院试了。
那得到明年才能考，所以他们几个都不急。
熊春道：“小顾夫子你马上就要考乡试了，不如最近把精力都放在这上面，不用操心我们。”
“对，小羊你的乡试才最重要。”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这可不是刻意推脱，而是大家真这么想，顾熠教他们教的那么好，他们自然也想顾熠自身能够更好，虽然顾熠一直很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但是科考这种事，他们觉得顾熠应该也需要更多的时间学习。
顾熠也知道他们是好意，看他们真学不下去，只能无奈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太吵了，这段时间你们就听夫子讲课吧，但该背的也要背，你们的功课我会时不时的抽查，你们都还没考上秀才，离放松还远着呢，别把好不容易养成的好习惯给丢了。”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一下就想起了当年刚开始跟着和顾熠学的时候，老想着出去玩的痛苦景象，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他们现在这样刚刚好，要是一放松就回到当初，那可真是完犊子了，那可不行。
顾熠自身的厉害，使得他们对顾熠说的话高度重视。
顿时，一个个斩钉截铁的保证，“小羊你放心，我们肯定跟以往一样，绝对不贪玩。”
“我也是，我也是。”
他们倒是说的起劲，在一旁舍不下面子，只能暗戳戳偷听儿子讲课的顾常林抑郁了，儿子不讲课了，那他怎么办啊！
他虽然自觉自己也能考上，但架不住儿子实在是教人方面很有一手，他也不能免俗的觉得按照儿子的来肯定考上的几率会更大。
顾熠看了一眼扼腕的老父亲，嘴角抿出一个笑容来。
嗯，看看什么时候给老父亲一个台阶下吧。
就这样，时间过得像是很慢，但又很快，府试放榜的时间到了。
有了上次程家看榜的经验，四个大户人家都纷纷凌晨就让下人在那边提前排队，等到看了成绩就飞快回来。
这一天，程峰岩四人都在家里待着。
而私塾里，班上的学子也同样开始心神不定，大家猜测着，之前是县试，但是现在是府试，难度可都要大了许多，这一次他们四个能有几个考中呢？总不能都能考中吧。
郑夫子在台上看了看下面学子的状态，果断安排大家先自习好了。
其实，就连他都在期待着，想知道那四个人的府试结果。
在大家时不时往外面偷摸着瞄几眼的动作中，外面也终于传来了动静，这回是贾茂先跑进来，和程峰岩上回同款的笑脸，郑夫子忍不住问：“你考上了？”
“是，夫子，我中了第二十一名。”贾茂说的干脆。
他走了进来，夫子又问：“那几个呢？”
不等贾茂回答，外面又有人来了，然后就这么来了一串。
许是上次程峰岩考中县试那回就跑到私塾来报喜，这回几个人全都行为一致，在府中等到了结果之后，就乐呵呵的都跑到私塾里来了。
郑夫子连着问了几次，都是类似的答案。
全班的人都被完全震住了，这怎么能四个全都考中啊！
如果说先前顾熠的能力还让一些人有点疑虑，但现在全都消散了。
四人都喜气洋洋的，顾熠也笑了起来，这种结果看似不可思议，但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在没有把握之前，顾熠不会让人出去参加考试，就如同去年的程峰岩一样，当时就只让伍元亮三个去考的。
每个人的进度如何，他心里都有数，慢了的就加量让人补起来，这才让人能够一起开始参加考试。
同样的场景，还发生在全城的其他私塾里，在知道他们四个都考中了之后，给人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同时也让不少人陷入进了对顾熠的狂热之中。
等中午顾熠一行人回家的时候，就看到门前堵了不少的人，程峰岩奇怪道：“这是怎么了？”
顾常林带着大家调转方向，冷静的说道：“估计是知道你们都考中了，所以想让小羊多收些人在手里。”
这种事情，顾家都经历过不少次了。
在私塾那会儿，他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到了后门，同样是被堵着的，几个人惊讶的同时，也带着不少的兴奋，顾常林也是如此，虽然麻烦了些，但是自己的儿子这么受人吹捧，他这个当父亲的哪能心里不骄傲呢。
最终，大家翻墙进了里面，听到动静的下人赶紧跑了过来，见到是主人家，这才放心下来。
外面的人也不是想不到这个方法，只是谁敢真的翻进来啊，那就不是在求人，而是在结仇了。
屋内，朱巧娘看到他们回来，也松了口气，“外面来了好多人想进来拜访我们，”
顾常林道：“我知道，我们刚在外面看过了，先等等，之后他们自动就会散了。”在他们这里，最大的官还得是知府，他们教着知府小妹的儿子，等程家待会儿来送礼露面，这些人就会离开了。
程家应当会开口帮他们把事情挡回去。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今天几家人来的要晚点，到了之后，看到顾家门外热闹的景象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把外面的人全送走之后，夫妇俩才去敲了门，在他们后面，另外三家也过来了。
门房把门开了个缝，见是他们后才把门大打开请他们进来。
见到顾常林和朱巧娘之后，一群大人又是不住的寒暄，一箱箱礼都被抬了进来，一番推拉后，礼物留下了，伍元亮等几个人都在，一大家子一起吃完饭之后，才各自回家去，这回程峰岩也没单独留。
那一箱箱的谢礼已经被搬去了库房，等人都走了之后，一家子去看了。
程家的礼最重，银子也给了上千两，在四家当中，程家也是生意做的最大，最富裕的，另外三家给的稍微少一些，但整体也依旧十分丰厚。
一家人看得咋舌。
朱巧娘道：“这些银子都要怎么花啊！”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啊。
朱巧娘还有顾常林都不是擅于做生意的人，也没想出能做什么生意。
顾熠倒是能从陆升那边拿意见，但他觉得没必要这么累，他道：“全都买商铺吧，以后想做生意了直接就能用，反正自家的铺子也不怕浪费银子，不做生意就全都租出去，到时候姐姐陪嫁也拿一些铺子走。”
顾常林跟着点头，“小羊说的对。”
留下一些读书要用的，以及应急的就够了。
两人都同意了，朱巧娘也没什么意见。
这事就这么定了。
程家虽说那天让其他人走了，但面对这么大的诱惑，还是有不少人心动，尤其逸才书院里面，来自四面八方的学生众多，这些人里，可并不是每一个程家都能压下去的。
大家讨论着：“现在应该不行，顾熠都说了自己这段时间要备考，不能打扰。”
到底不是去跟人结仇，大家都清楚乡试的份量有多重，在顾熠说了之后，几乎就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人家了。
“你们说他该不会乡试完直接去京城参加会试和殿试，然后当官走了吧？”
那他们想再多也没用了。
有人迟疑道：“应该不至于吧，他那个样子，一看就是冲着六元及第去的，他年纪还这么小，要是这么快就继续考，那能有把握吗？”
“要是他考完，不如把他邀请到咱们书院里读吧，他那给小私塾应该也教不了他了。”
乡试考完，就是举人了，而郑夫子就恰恰是个举人。
而私塾相比，逸才书院就要厉害很多了，里面有不少的夫子，想学各个技能都有夫子可以教，还有大儒来授课，完全足够支撑人学到殿试去。
甚至在这里，考得好还能有奖励。
大家估摸着，就算是没人邀请，顾熠考完应该也会过来，在周边所有城池，逸才书院就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在全国范围内，逸才书院不算什么，最出名的也不是这个，但关键逸才书院离家近啊，顾熠应该也不会愿意跑大老远，去回家都得花几个月的地方。
……
家中，顾常林也在问儿子的打算，“你乡试考完，要去京城参加明年的会试吗？”
顾熠反问道：“爹你呢？”
和大家猜想的顾熠剑指六元不同，顾熠其实没这个想法，他从头到尾，只是想跟着自己爹一起上学，一个考试罢了。
至于名次，能考好自然不错，但要是没有好名次也无所谓。
只要他在该尽力的时候尽力了就行了。
顾熠并不是不能接受不完美的地方。
顾常林道：“我先把乡试考了再说，考中了再看看要不要去。”他对乡试都没什么把握。
顾熠嗯了一声，想着得给他爹摸个底才行，乡试他觉得他爹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大，但会试就不知道了，万一到时候他考上了，他爹没考上，那就不美了。
他想父子俩步调一致才好。
第84章
第
84
章
乡试，
每三年一次在各地省城举行的考试。
一般来说，都是在八月举行，所以也叫做秋闱，
时间上基本不会有变故。
主考官由朝廷专门派来。
顾熠他们所在的城池别看在渝州属于大城，很是繁华，
但实际上并不是省城，
省城在他们隔壁。
这也就意味着，顾熠和顾常林得要去隔壁参加考试才行。
知道他们要远离家里，
顾老太太叨叨的很是操心，
“这朝廷也是，怎么不像先前的考试，
直接在咱们城里考多好，
非要跑去那么远的地方。”
顾常林倒没觉得有什么：“历来都是这样，咱们已经挺占便宜了，
其他地方的学生每次还都得往咱们这跑。而且那个什么爱穿黑衣服的组织将这附近的土匪都解决了，
出行咱们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说到土匪，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就转移了。
其实身为读书人，
大部分土匪都不会对赶考的读书人做什么，毕竟每逢科考的时期，读书人的重要性就会直线飙升，若是当真有考生在哪个地界出了问题，
朝廷绝不会轻易放过。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这种时候，
土匪们都心里有数，
不会乱来。
但凡事都怕有个万一，
自己的小命当然是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土匪这种生物，
到底还是没有才更安全。
父子俩要出远门，顾老太太当然不会就只让他们俩人出行，顾老大和顾老三也会跟着一起，到时候租房买东西等繁琐的事情都可以让他们做，顾常林父子俩考完之后在外面也需要有人接，不然万一考试中途身体撑不住，出来都没有管可不行，这在当下是非常常见的搭配方式。
顾老大和顾老三也没感觉麻烦，相当愿意帮忙，家里出了两个考举人的读书人，那是光宗耀祖，全家都脸上有光的事。
顾常林也点着头。
八月考试，顾熠他们提前了大半个月出发了，两城之间离的不是特别远，赶了几天路就到了，在考场附近的客栈这些天都是高价，所以顾熠他们到了之后，倒是还剩的有房间，只是也不多了。
顾老大和顾老三听到价格就打哆嗦，再一听他们也有房，忙道：“要不我们就在老二房里打个地铺就行了，哪用得着专门再给我们开一间。”
顾熠要了三间房，父子俩各一间，顾熠的说法是怕读书有动静互相打扰，而顾老大和顾老三两人住一间。
顾老大两个觉得侄子说的有道理，这读书就是得要有安静的环境，但这房价这么贵，他们住的心惊胆战的，所以他们决定和顾常林挤一屋。
顾常林：？
最终，三间房还是开了。
他们来了之后，还要过些天才会考试，时值乡试，客栈里住的基本都是读书人，时时都有人在高谈阔论，还有人在奉承着一些颇有名气的人物，顾熠他们就待在客栈里，没怎么出去，不和人谈论，顾熠知道，一说他的名字，没准其他人真的知道。
这可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科考除了自身实力要够，在生活中的一些方方面面也得要慎重，那种眼红别人暗地里使绊子的人绝对不少。
还有的是为了提前除去对手。
少一个榜上有名的，不就能多一个位置出来了。
果不其然，在要进考场的时候，客栈里就起了风波，有人拉肚子。
顾老大和顾老三都心有余悸，“这也太可怕了，幸好咱们听老二的自己买了小炉子做饭吃，不然谁知道会不会波及过来。”
这客栈里人来人往，谁也说不准，万一饭菜里被人趁乱加些东西，那可不知道谁做的了。
顾常林也有些心惊，拉着儿子检查东西是否都是好的。
他在客栈的这些天，可是有听到有人讨论自己儿子连中三元，还教书特别厉害的，索性这些年小羊的身形长得比较快，虽然面容看着还有几分稚嫩，但那身板可真不像是一般十六岁少年的样子，所以尽管大家讨论的起劲，但也没把顾熠和真人对上号。
直到进入考场之前，父子俩都谨慎的检查着自己的东西，万一有谁扔了什么小纸条进来可就不好了。
好在一系列流程结束之后，他们都安安稳稳的进入到了考场内。
和当初一样，顾熠这种格外凸出的考生，自然是坐在考官的眼皮子底下考试，当初院试前十的考生都是这样的待遇。
而顾常林的座位就比较随机了，好在他这次的运气不错，没再坐到茅房边上。
顾熠坐在考棚里收拾了一下东西，看了下空间大小，心里叹了口气，这地方极其狭窄，以前他是小孩子的时候，倒也显得宽敞，但现在身形见长，就有些憋屈了，不过忍忍也就过去了，这点子程度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乡试统共要考三场，每场考三天，考完一场后下午出考场，第二天继续进来，其实也相当于连续考九天了，成绩等全部考完后大半个月后就能统计出来放榜。
在这种考试的时候，精神压力也是相当大。
在顾常林和顾熠在考场考试的时候，顾老大和顾老三也没歇着，他们轮流着在考场外守着，就怕自己的兄弟和侄儿在哪天突然就从里面被官差横着抬出来了，他们在外面可见过好几个人都是这样出来了。
好在连续几天下去，一直都没有问题。
到了最后一天，顾老大和顾老三在外面跺了跺脚，感慨道：“今天终于就考完了，他们考的不容易，我们等的也不安稳。”
全程在外面心惊胆颤。
顾老三也点头，他一双眼下面黑眼圈都冒了出来，看着神情就很疲惫，“是啊，要考完了。”
两人眼巴巴的盯着考场大门，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一直到下午，里面的声音终于嘈杂起来，顾老大和顾老三从地上站起，激动道：“要出来了要出来了。”
两人往前走了走，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家兄弟和侄子的身影。
顾熠和顾常林座位不在一起，这时候的考场也不会允许考生在结束后乱走，所以不存在找人，考完他们都在官差的安排下出来，等出来后才能看到人在哪，这回先出来的是顾熠，顾老大两个迎了上去，两双眼睛都在顾熠的脸上瞅着，“小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问话的时候，手就已经扶了上去。
顾熠搜寻自家爹的视线移了回来，道：“还好，就是在那么个小隔间待久了身体都舒展不开。”
说话间，顾常林也从里面出来了，顾熠上前扶住，“爹。”
顾常林和大哥、三弟打招呼，他的状态看着比儿子要疲倦些，但精神倒是还好。
他走路发飘，一路上顾老大和顾老三就把他扶回去，要不是顾常林实在年纪大了，两人还想直接把顾常林给背回去。
在路上慢慢往客栈走，几人还说着话，说着说着顾常林就没忍住乐呵的笑了一下。
顾老大疑惑的看过去，这考个试考的人都快没了，有什么好乐的。
顾熠无奈的看向他爹，“都这么久爹了你还没高兴够？”
顾常林脸上的笑完全憋不住，“这种事才刚考完，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够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顾老大也反应过来了，“老二你说的是之前猜中了题的事啊。”
顾常林点点头，“两个刁钻的题目我先前都做过。”关键在于，考完下来之后，不少考生都在哭爹喊娘的抱怨！
而他，之前写过这题！
顾常林对于乡试其实是没什么信心的，来自四面八方那么多学子来参加，最后只录取几十个人，多少人考了一辈子都考不上，他当然也不会觉得自己一定能行。
但这次的乡试太难，反倒让他对自己有了一点信心了，毕竟那考题是他之前就已经做过的啊！
因为当初那题太过离谱，所以写起来格外费劲，顾常林的印象可深刻了。
顾熠也是没想到，这科举题目大多都出自四书五经，出的题太多了，当然不能一直重复，所以后面就开始产生了截搭题，也就是从不同的句子中抽出一句，和另外的搭在一起，两个句子的意思完全不同，或者从句子中单独抽出几个字搭在一起，掐头去尾，看着就不知所云。
反正凑出来的题目千奇百怪的都有。
这次出的一个题目就是：乃是人而可以不如鸟乎？诗云：穆穆文王。前半句出自，从一个句子中截了一部分，意思是人还不如鸟吗？后面出自，穆穆就是歌颂文王的意思。
两者看起来没有半分的关系，连起来也看着狗屁不通。
这是顾熠前世听小团队那人总结的，科考奇葩题之一，当时因为听了下意思，到了自己学的时候，也就一下想起了。
没想到还真遇到要考这个。
还有另一道容易让人误会意思的题，是顾熠自己当初点出来的。
这般卧龙凤雏般存在的题目，让考生们一个个哀嚎不已，当然了，一些才华出众的人应该也能应对，但是想顾常林这种能够提前就想好了足够好的破题思路的人，也会感到庆幸不已。
回到客栈休息了一天，第二天醒来，顾老大就和他们商量接下来的行程了。
考试结果还要大半个月才能出来，现在问题就在于他们是要在这里等放榜，还是回家等结果了。
顾熠看向他爹，他是无所谓在哪，反正结果出来官府都会来报喜。
顾常林犹豫了一下，睡过一晚之后，之前的那些高兴的情绪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他又陷入了自己到底能不能考上的焦虑当中，最后他做了决定，“那咱们还是回家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