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李庆成:“那听你的行了吧!你倒是拿个主意啊!先人!”

    草海上。

    陆飞虎说:“所以……你们都是古代人?”

    “他们才是古代人罢。”李景珑觉得自己是唐人,明明是现代人。

    “他才是吧。”武独指指张慕,张慕身材最高大,浑身都是战争带来的伤,在草海上屹立着,月光照耀着他赤裸的身躯。

    “武兄弟是最年长的那个。”张慕沉默片刻,而后道:“大伙儿合计合计,我得去找青成。年长为尊,武兄弟你说话。”

    武独沉吟片刻,望向李景珑。

    “远处有长城。”李景珑说:“不如先往长城走罢。”

    “行。”陆飞虎说:“这一带你熟,李景珑,你带队罢。”

    大伙儿都光着身子,却倒是都不在意,只是赤脚走在草海上,片刻后李景珑说:“咱们是不是……得先找件衣服穿?”

    众人面面相觑,无奈摊手,李景珑不说还好,说了各自目光扫来扫去,武独突然说了句“哟你的不小啊”,数人当即笑喷。李景珑额上三条黑线,虽说从前去澡堂也这么看来看去的,偶尔还互相调侃,但在陌生人面前这样还是第一次。

    “草海上应当有临时营地。”李景珑说:“跟着我走,兴许能找到几件铠甲。”

    果不其然,在李景珑的带领下,他们找到了一个长城营房哨塔,哨塔下还有几件兵器,以及数幅盔甲,战靴。内里真空上阵,穿着战裙铁铠的感觉十分奇怪,但一时也顾不得了。众人舍弃头盔不要,换了战靴,战裙,上身只用几道皮带系了箭囊,各自挎把长弓,以轻便为主,再往前走去。

    “喂,喂,听得见吗?”

    谜之声又出现了。

    鸿俊等人在一望无尽的长城上行走,已经开始累了,突然听到这声音,纷纷抬头。

    夜空中,天音响彻大地。

    “有人吗?是这样的,刚刚我们不小心犯错了……我们还没吃晚饭呢,就长话短说吧,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吧,这是对的,但你们也不能怪我……”

    “师父!”

    “教主!你这叫长话短说吗?”

    “算了还是我来吧。”

    “好好浩然你来……”

    吕布坐在锅前撕葱丝,一脸无聊地等着浩然与教主对付那盆蛋液,蛋液中倒影出了浩然、麒麟与教主的各半边脸。通天还尝试着用手指进去捞,把未曾完全打散的蛋清捞一点出来,浩然说道:

    “你们得找到一个地标建筑物,里头有核心系统,再把它启动,厘清边界,只要蛋里头一冒泡,我就可以将你们各自送回去了……”

    麒麟:“听到了吗?加油啊!”

    “加油是什么?”鸿俊莫名其妙问。

    耿小杰:“我们的世界有一种交通工具叫汽车……”

    “别再说朕听不懂的话了!”李庆成终于抓狂了,天音又说:“我很看好你们,上一个世界也是这么解决的……”

    “滚!”李庆成朝夜空竖了个中指。

    段岭:“什么乱七八糟的。”

    草海上,四人穿着四面透风的铠甲长途跋涉。

    “能听懂?”张慕一脸疑惑地回头望众人。

    武独沉吟道:“一点儿。”

    李景珑道:“佛说三千大千世界,兴许是有道理的。依我看,不如照着他们说的做。”

    陆飞虎皱眉道:“地标又在哪里?”

    李景珑说:“长城的西面尽头,弟兄们看,有一道关隘,说不定就在那儿。”

    远方若隐若现,有一座黑色的烽火台,只是以黑石垒砌而成,与夜幕几乎融为一体,不从特别的角度看,根本发现不了。

    “什么声音?”耿小杰突然说。

    大伙儿停下脚步,在长城上趴着,只闻远方开始震荡,李庆成蓦然起身,望向远处。只见夜幕下不知何物,犹如潮水一般在万里草海上滚滚而来!

    “是敌人!”段岭喝道:“快!点烽火台!”

    顷刻间那黑色潮水已冲到了面前,耿小杰喊道:“先跑啊!”

    耿小杰骇得魂飞魄散,鸿俊却道:“别怕!上高处去——!”

    李庆成摘下天子剑,带着众人冲过长城,到得最近的小烽火台上,瞬间只见黑潮轰然撞上了城墙!那城墙下,乃是数以万计的黑色干尸,正在层层叠叠,一层堆一层地猛爬上长城来!

    “这是什么——哇啊!”耿小杰瞬间骇得魂飞魄散。

    “点烽火!先人!”李庆成喝道。

    “滚!”段岭怒道:“你才先人!”

    段岭火速揪起耿小杰衣领,将他拖到烽火台上,烽火台上散落着数把兵器,满地鲜血,躺着几名士兵尸体,耿小杰又是大叫一声,段岭在他耳畔喊道:“冷静啊!”

    耿小杰终于冷静下来,段岭找到火石,开始打火,冒出火星,干尸攀上了长城,开始朝着烽火台上涌,李庆成大喝一声,扫开剑去,鸿俊则找了两把台上的短剑使开,与李庆成配合各守一道石阶,将冲上前的干尸斩得粉碎!

    “啊!这就是打火石吗?”耿小杰问。

    段岭狂叫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长问短的!”

    耿小杰突然瞥见段岭背后,烽火台另一边,一只干尸爬了上来,当即大喊一声,作了个投球的动作,干净利落地将手里的月饼刷地甩了出去!

    只见那块五仁月饼犹如暗夜之疾电,又如春晓之流星,黑黝黝一块,沉甸甸一坨,携万钧雷霆之势,一声闷响砸中干尸脑袋,无情地将它砸得粉碎!

    “我去替你殿后!”耿小杰抓起一把长戈,冲到烽火台另一边,那里干尸也随之攀爬而上,耿小杰大喊一声,握着长戈往下猛捅,将干尸捅了下去。

    “还没好吗?!”李庆成朝高处喊道。

    “别催!”鸿俊斩下干尸,喊道:“越催越乱!”

    眼看干尸越来越多,刹那淹没了整个长城,瞬间段岭打着了火,引燃废弃的火把,紧接着朝中央的油锅抛了下去。

    火焰轰然而起,冲破夜空,烽火台被点燃!

    刹那间光明照射下,干尸尽数哀嚎四散,鸿俊大喊一声:“它们怕光!”

    这烽火台犹如黑暗中的孤岛,刹那光芒万丈,黑潮沿四面八方散去,绕开了孤岛,越过长城,冲向草海另一侧。

    草海上,黑潮惊天动地涌来,张慕蓦然停下脚步,远方烽火台亮起,一排火把高举,前往长城尽头。

    “是庆成?”张慕皱眉道。

    “当心!”李景珑喝道。

    刹那黑潮已涌到身前,四人不等李景珑吩咐,已分别守住各个方位,各自抡武器,陆飞虎使一把铁棍,张慕使大刀,武独使剑,李景珑用戟,将干尸击散。

    “打不过!”武独喝道:“太多了!扯罢!”

    “我殿后!”陆飞虎抖开长棍,喊道。

    “棍法不错!”李景珑道:“哪儿学的?”

    “待会儿教你们!”陆飞虎拼力挑开干尸,掩护队友们冲向长城。

    长城上,太子、皇帝、孔雀大明王与客栈前台小哥,大家举着火把前行。干尸怕火,都发现了,似乎举着火把就没什么危险。

    “法家!”李庆成强调道。

    “道家!”段岭怒道:“你姓什么?自己想想?”

    李庆成嗤之以鼻:“大争之世,需用重典。”

    段岭毫不留情斥道:“大争之世因何而起?物欲横流,人心沦丧!”

    鸿俊弱弱地说:“恕我直言,佛家其实也不错。”

    “佛家不管治国。”李庆成道:“你有没有脑子?”

    耿小杰弱弱地说:“你们在讨论怎么治理国家吗?”

    “对啊。”段岭说:“你怎么看?”

    耿小杰说:“当然是富强、民主、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好了闭了罢。”李庆成直接打发了耿小杰,朝段岭道:“我不同意你,先人……”

    “讨论就讨论,你好好讨论。”段岭教训李庆成道。

    “我还没承认你身份呢!”李庆成道。

    段岭:“好好读先贤的治国之书,听圣人的话,当个好皇帝……”

    耿小杰插嘴道:“这就是‘两学一做’嘛。”

    “干尸又来了!”鸿俊发现了第二波干尸,喊道:“快点!”

    众人顾不得再争执,当即匆忙跑向长城尽头。

    草海上,张慕大步流星,逆流而上,然而干尸的目标似乎不是他们,偶有试图攻击,被他们打退以后,便绕过四人跑走了。

    “又一个烽火台!”李景珑喊道:“有人在点!”

    四人飞速狂奔,冲向长城尽头,到得近前,只见那黑色烽火台屹立,上书四字“天下第一关”,临近黑色烽火台前的长城段,还挂了块牌。

    “牌上写的什么!”张慕一面抵挡第二波干尸大军,一边喊道:“又来了!比上一次更多!”

    “看不懂!”武独说:“字怎么这么奇怪!”

    “未……什么?”

    陆飞虎百忙中往高处一瞥,吼道:“未竣工!爬行者勿拍打投喂!擅闯后果自负!品牌植入广告位招租!妈的!这是什么?”

    李景珑:“妈的?”

    “后面那句是我说的!”陆飞虎吼道:“耿小杰!我看到你了!别往下扔石头!”

    “飞虎哥——!”耿小杰的声音激动大喊道。

    “你媳妇?”李景珑马上反应过来,喊道:“弟妹!绳子!绳子!快!”

    干尸越过长城朝下爬来,四人清出一小块地方,上头李庆成的声音还喊道:“这有石头,往下砸就好了!”

    “不行!下面有人!”

    一阵混乱后,干尸又少了些,段岭朝下看了一眼,喊道:“武独!”

    李景珑、陆飞虎、武独忙在长城下大喊,只有张慕退后几步,静静看着长城上的李庆成。

    李庆成不过笑了一笑,扔了根绳子下来,张慕便几步快跑,踏着城墙一个飞跃,抓住绳子。

    李庆成与段岭合力将张慕拉了上来,接着张慕拉武独,一个接一个,上得长城,再见面时各自都累瘫了。

    “休息会儿。”李景珑说:“待会儿再往长城走。”

    四人各自搭着自己家爱人,伸腿蹬在一侧。

    “怎么都没穿裤子。”耿小杰嘴角抽搐。

    陆飞虎:“没找着,出来就光的,别摸,待会儿……”

    段岭、李庆成与鸿俊听到这话时都作了同一个动作,毕竟这四人身材正好,一袭战裙,底下什么也没穿,太让人忍不住去摸大腿了。

    张慕最先脸红,站起身,走到长城前朝外看,李景珑忙跟着起来。

    张慕朝李景珑道:“切磋切磋。”

    段岭等人围成一个圈,点起了篝火,张慕便与李景珑切磋起刀法与戟法,李景珑一杆长戟犹如游龙,张慕刀法则充满霸气,看得陆飞虎与武独不禁喝了声好。鸿俊余人则各自靠在城墙上看他们切磋。

    “慕哥的腿好长哦。”耿小杰说。

    李庆成说:“他一步顶我三步,太高了亲起来费劲,跟表演吞剑似的……”

    张慕百忙中还回头一瞥,李庆成便马上不说话了。

    陆飞虎教了众人一套棍法,只演示了一遍,余人便都记住了。武独则教了几招剑法,片刻后都是一身汗,照在月光下如身体上涂了一层油脂般。

    “看够没有?”李景珑朝鸿俊说:“走了。”

    鸿俊道:“再休息会儿罢,我们都走了快三个时辰了,奇怪,这月亮总也不下去。”

    陆飞虎说:“尽快找到核心,安全为上。背罢,走!”

    于是张慕、陆飞虎、武独都过来,各自或抱或背,赶时间,快点的好。鸿俊体力是最好的,便与李景珑牵着手,拿着火把走在最前。

    黑色烽火台到了,这座烽火台明显不同于沿途的任何一座,中央没有火堆,只有一个符文。

    “文明系统启动。”烽火台中间,一个光球释放出光华,缓慢旋转。“测试阶段,请勿离开现有区域,计算边界值……”

    众人一脸迷茫,接着谜之声响起。

    “哎呀终于要完了。”通天教主的声音道:“我等得都要睡着了!”

    武独抱着段岭,把他搂在怀前,张慕要抱李庆成,李庆成挡着,似有点不好意思,张慕便强行将他搂到身前,把他箍着不让他挣扎。

    李景珑揽着鸿俊,陆飞虎则横抱着耿小杰。

    “这就要走了?”李景珑看见身周开始发光。

    “哇,长史又发光了!”鸿俊调侃道。

    “有缘再会了!”武独说。

    “有缘再会!”陆飞虎说。

    张慕作了个“喝”的手势,方才众人还在讨论,要哪天能凑上,定在桃花飞扬的长安摆一桌喝酒,李景珑笑着说:“来长安喝酒!我招待你们!”

    系统:“天宝伏妖录。”

    李景珑:“青山不改!”说着搂住鸿俊,光芒轰然一闪,消失了。

    系统:“鹰奴。”

    张慕:“绿水长流。”

    “听见没?”李庆成笑着说:“说你呢,哑巴。”

    李庆成与张慕一起轰然被传送走。

    系统:“相见欢。”

    段岭:“???”

    武独朝陆飞虎说:“后会有期!”

    武独与段岭身上光芒一闪,同时被传送走。

    耿小杰傻乎乎地说:“轮到咱们了,要说什么?”

    陆飞虎大笑道:“你不会吧!都没人了跟谁说?!”

    系统:“幺儿。”

    耿小杰:“哦——”

    耿小杰仿佛明白了什么,陆飞虎笑道:“嗯,幺儿。”

    光芒一闪,陆飞虎与耿小杰平地消失。

    通天教主分离出最后的四个蛋,众人同时吁了口气。

    “这都几点了。”浩然道。

    “都是你。”龙阳君道:“吕仲明!”

    “都是你!”

    金鳌岛所有人看着吕仲明,吕仲明嘴巴一下就瘪了。

    吕布大吼一声:“我让我儿子找蛋的!怎么!有意见冲着我来!主公能打!”

    尉迟敬德马上道:“就是!主公能打!”

    众人只好都道算了算了,吕布继续做饭去,月下西山,通天教主摆开家宴,吕布说:“虽然都大半夜了,现在月色也不错啊。”

    “也是哦。”麒麟说。

    闻仲道:“月亮总是下半夜的美。”

    闻仲、浩然、子辛并龙阳君等人,与麒麟一家四口,不、五口,吕布还弄了个婴儿椅,在婴儿椅上卡了二胎蛋,大伙儿开饭,赏月。

    “小小小宝贝打算叫什么?”子辛笑道。

    “还没想好。”吕布警惕地看了众人一眼,说:“名字我自个起,不劳烦你们了,尤其是教主。”

    通天:“……”

    “来。”浩然举杯道:“中秋团圆。”

    “中秋团圆——!”众人举杯。

    丽江:蜗牛客栈。

    “啷里个啷,铛里个铛——”封锋、赵翔、陆飞虎与耿小杰画了个锦旗,敲锣打鼓,送去给对面卖米线的店里。

    锦旗正面书:治天下如烘小饼。

    背面书:五仁月饼永绽光辉。

    阿姨:“???”

    四名老板送完锦旗,一哄而散,陆飞虎搭着耿小杰肩膀,笑道:“回家吃螃蟹去!”

    江州,丝琴金舫:

    画舫经过江面,武独一袭深蓝色劲装,身材挺拔迈步出来。

    “叫啥?”段岭朝宫人说:“太尉不是在这儿吗?走了,上船赏月去了。”

    武独过来牵段岭的手,段岭招招手,武独便低下头来,段岭在他耳畔小声道:“里头穿了吗?”

    武独俊脸便红了,捏了下段岭的屁股,把他横抱起来,一步跳上船去,画舫开往江心,一轮悠悠银月照耀大江。

    峨眉山:

    张慕慵懒坐在桂花树下,裹着一袭黑袍。

    李庆成在他耳畔道:“喂,慕哥。”

    张慕不说话,看着这一轮峨眉山月,李庆成在他耳畔吹气,小声说:“慕哥……”

    张慕还是不说话,李庆成解他衣带,扯开时张慕全身便只有这一件袍子,任他剥开,胸膛并小腹,两腿晒着月色。

    “慕……哥……”李庆成只朝下头说,还用手握着,认真道:“怎么不吭声了?”

    突然张慕吼了声,将李庆成两手抓着,反锁在背后,压了上去,李景珑眼中倒映的,唯有天上明月。

    长安:

    月饼吃完了,歌也唱完了,鸿俊分享了那么一瞬间消失里头的故事,众人都听着。最后各自回房歇下了,驱魔司前院里,只余李景珑与鸿俊二人。

    鸿俊打了个呵欠,有点困了。李景珑却十分精神。

    “没人啦。”鸿俊说。

    年年过节,到得曲终人散时,最是寥落,满院的桂花,桌上冷茶,盘上几枚水果横着。

    “我不是么?”李景珑笑道。

    鸿俊笑了起来,看着李景珑,李景珑摊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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