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林振说完,没像之前似的叽里咕噜又说一大堆,因为他明显感知到,陛下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巧合的是,他刚说完,太子就进来了。

    林振行了礼,道:“太子殿下怎大驾光临来此?”

    太子殿下微微一笑,将永庆帝交代的事情一股脑说了。

    看着谢淮神色不明,他心底也有些猜不透这位秦帝的心思。

    他笑道:“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她竟这般不识抬举,可周朝皇室绝无轻视陛下之心,届时周国皇室公主,陛下可随意挑选,以作补偿。”

    说得好像是什么施恩一般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修长如玉的指尖捏着黑玉的棋子,谢淮看也没看太子。

    只道:“说完了?”

    瞧着人毫不在意的样子,太子的脸色微僵,只觉得被人轻视一般。

    可谢淮毫无察觉,只淡淡吩咐着林振。

    “说完了,林振,送送太子。”

    他现下的耐心不好,并不是很想跟这群人七拐八拐的说这些东西。

    太子嘴角的笑意僵住,一股难堪涌上心头,不过到底是压下了不满。

    他依旧是先前那副知礼的模样,“既如此,那孤,就先走了。”

    一路被林振送出府,太子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转身利落上了马车。

    他掀起帘布看着这府邸,这还是永庆帝潜邸时住的宅子,想不到永庆帝居然将这人安排在这。

    想到谢淮刚才那副什么都不放在眼的样子,太子捏紧手,眼中满是不甘心。

    同样的年纪,谢淮甚至比他年轻几岁,可谢淮已经是一国之君,而他始终是个储君,一个随时都能废掉的储早晚,早晚有一天他也会登上那个位置,到时候,什么秦国,不过是他脚下石罢了。

    想到什么,他询问着身旁的人。

    “那些人弹劾大长公主的折子还有流言都流出去没?”

    小厮点点头,“殿下放心,万事俱备,到时候秦帝一走,就是大长公主的死期。”

    太子这才满意的收回眼神,里面充斥着的是野心与对权利的渴望。

    送走太子,林振看着依旧拿着棋子等着落子的陛下,只觉得有些不对劲,陛下怎么这么冷静。

    难不成已经不喜欢小郡主,决定放弃了?

    可很快,他瞧见谢淮嘴角轻勾起笑意,然后听得极其沉闷的一声。

    青年手中握着的棋子,就这么被他捏碎,甚至还有碎屑落下,可见其用了多大的力气。

    谢淮恍若未觉,将手中的东西扔在一旁,起身往外走。

    他声音冷冽如冰。

    “叫咱们的人全都跟上,围住大长公主府,一只苍蝇都不许给朕放出去!”

    是他错了,他从来就不该给她选项,一味的示弱并不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打仗尚且如此,何况女人。

    这是要,抢亲了?!

    林振心中有种诡异的兴奋,闻言忙不迭应了一声,就喊着手下的人一个个全都跟着。

    ...

    因着只是订婚宴,并不似成婚一般正经,邀请的人也不多,都是相熟的亲戚族老。

    因着伏清双亲早就没了,是以整个订婚宴人数很少,可即便如此,伏清还是难得的感受到了紧张。

    旁边穿衣的小厮瞧着伏清紧绷的身子忍不住笑道:“大人如今就这般紧张,若是日后真正成亲的时候可不知还要如何紧张才是。”

    假成亲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下头的人一概不知,只以为是真的。

    伏清乍然听见这话唇角忍不住勾起笑意,可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的笑容便有些勉强了。

    他随口岔开了话题,只询问着温黛那边的情况。

    毕竟若是小郡主醒来,只怕有得闹。

    而温黛也却如伏清所言。

    她是被身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眼前昏沉沉的,她一点力气都没有,脑袋里面像是装了浆糊,沉得要命。

    秋嬷嬷看着她睫毛颤动,晓得她是要醒了,叹了一口气。

    “小郡主,殿下一番苦心都是为了您,如今木已成舟,您可千万别再生事了。”

    温黛听着,只觉得满头雾水。

    什么成舟,什么苦心。

    可当她挣扎着睁开眼瞧见屋内喜气洋溢的装扮,又瞧见身上的喜服,哪里不知道,她这是被骗了。

    她分明是待在屋里,怎么一睁眼就成了这样。

    她想要挣扎想说话质问,可四肢百骸没有一点力气,软绵绵的。

    秋嬷嬷狠狠心别开了眼,不去对上小郡主的眼神,只让人先把盖头先盖上。

    旋即她就带着人出去。

    “嘎吱——”

    门被关上。

    温黛甚至还听见秋嬷嬷吩咐着外头的人好好守着。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85

    ?

    “看到是我,很失望?”

    院里锣鼓喧天,分明是热闹喜庆的场面,可屋内却是一片死寂。

    谢淮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贴着多子多福的花生。

    他抬头瞧着那硕大的喜字贴,越看越觉得碍眼,干脆伸出手,一把撕了下来,踩在脚底,才觉得顺眼。

    屋内两行排开的侍卫,个个身材高大,腰间还配着弯刀,神情肃立的站在一旁守候着中间的人。

    大长公主收到消息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握紧手,没想到谢淮居然敢光明正大的带着人来公主府。

    她警惕的看着谢淮,“你究竟要做什么?”

    谢淮转身正对大长公主,毫无惧色,眼中甚至还带着笑意。

    “自然,是来接我的皇后。”

    他语气平静,似乎只是平常的接亲,可偏偏让大长公主心一沉。

    大长公主瞳孔骤缩,“你疯了不成,这事又没明说,且音音已经和人订婚,你怎能...”

    谢淮轻笑一声,将手中捏的粉碎的花生洒落,拍了拍上面的残渣。

    “你说他?”

    屋外的林振把人带了进来,男人身上的喜服已经被扒了下来,四肢都被帮助,连嘴都被捂住,怒喊都变成了呜咽声。

    不是伏清,又是谁。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谢淮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下做出这种事情。

    可谢淮神情未变,甚至饶有兴趣的与大长公主解释。

    “殿下放心,外面都是我的人,今日的事自然不会传出去,公主府的名声不会得到半点损毁。”

    “看来我提的要求还不够大长公主放心将音音交给我,可是如今殿下觉得凭这么一个废物,能护得住姝儿吗?”

    谢淮轻蔑的态度让伏清眼睛瞬间红了,脖颈上青筋毕露,冲着谢淮怒吼着,却被棉帕堵住,什么都发不出。

    大长公主浑身都在颤抖,被气的。

    “音音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你现在对她视之珍宝,可五年,十年,三十年后呢,不,或许不过两三年,你就厌恶了她的小性子。”

    “皇帝,三宫六院,本宫绝不会允许音音在这样一个环境中生存,她也不该被你那些事情牵累!”

    大长公主冷声拒绝着谢淮。

    “大长公主说得大公无私,可你在那之前就做出这种事情,也问过姝儿,喜欢他吗?”

    “当初雪原上的事情,姝儿丝毫不记得,可您也没有提起半分,究竟是怕姝儿痛苦,还是不想跟我这个私生皇子再有瓜葛?”

    谢淮眼中涌上讽刺,说话之间毫不留情,如同最尖锐的利刺,刺入大长公主的内心。

    那片始终被她隐藏得角落。

    是了,当初谢淮的事情,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她怎么都想不通,皇后怎么会突然刺杀音音。

    直到后来,她忽然想起,谢淮的眉眼像极了当年的贵妃娘娘,只是二十年前贵妃有孕失踪,随后薨逝。

    她知道皇宫内的腌臜阴司,直到看到皇后追杀,除了当年贵妃之子存活,大长公主想不到任何理由。

    那件事情是周朝皇室的秘辛,她自然不愿意温黛掺和其中。

    可千算万算没想到谢淮不仅活着,竟做了秦国的新眼下在众人面前骤然被他戳穿,大长公主脸色微白,她别过眼去。

    “本宫不知道你再说什么,音音绝无可能嫁给你。”

    大长公主的话很是决绝,没有半点转圜之地。

    谢淮却不恼,反而拍拍手,让人送上来了一方木盒,递给了她。

    “大长公主不妨看看这些又是什么,就能知道,今日这计划有多愚蠢。”

    他没有多说,将人全部留在正厅,将其团团围住,外头都是他的人,自然也不必担心有人乱说。

    在谢淮离开后,大长公主才打开了那木盒。

    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信封,她本能的觉得不对。

    果然一一打开之后,里面全是弹劾她妨碍联姻这件事。

    居功自傲,违抗圣旨,不为周国着想的折子,甚至还波及到了音音。

    上头的那些臣子,她都知道,几乎大半都是太子的人,可她没想到居然还有她这边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太子的手竟是这么长了。

    除此之外,还有些‘子虚乌有’的各种罪证。

    若是这些出现,只怕不出一日,她的公主府就得顺应民心被抄了。

    大长公主的脸色骤然苍白,心中是深深的后怕。

    喜房内

    温黛还在拼命的挣扎着,大半日下来竟是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把她自己累坏了,只能靠在一旁缓缓的吐息。

    她做不了大动作,便想要先将脑袋上红盖头先弄下来,眼见的快成功了。

    “嘎吱——”

    门突然被打开。

    她动作瞬间僵住了,不敢再动。

    “噔—噔—噔—”

    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温黛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先骗住秋嬷嬷,等解开身上这奇奇怪怪的药效,她再做打算。

    想通这一点,温黛咽了咽干涩的嗓子。

    所幸声音已经能够发出,她轻声乖巧道:“秋嬷嬷,是不是要出去了。”

    ‘秋嬷嬷’没有回话,只是落定在她身前。

    温黛继续哄道:“我知道母亲都是为了我好,当时我都是气话,其实嫁给伏清哥哥也挺好的,至少——”

    再也忍受不了的,谢淮骤然出声打断了她这番表白心意的话。

    “郡主很欣喜能够嫁给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吗?”

    随着青年一声冷笑落下,头上的红盖头骤然被人掀开。

    妖冶俊美的脸就这么措不及防的闯入眼帘。

    温黛心,蓦然一沉。

    谢淮站在小郡主面前,修长白皙的手慢条斯理的摩挲着红盖头。

    眼神却将小郡主扫视了个遍。

    瞧见她震惊的眼神,谢淮眼神晦涩。

    “怎么,见到是我,很失望?”

    他丢掉了红盖头,大手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小郡主的脸上,粗粝的指腹摩挲着那双水润的眸子。

    这里,能够清晰的看出小郡主的所思所想。

    薄嫩的皮肤被人反复揉搓,眼尾骤然泛红。

    温黛结巴道:“不,不是的。”

    谢淮长眉微挑,“不失望?那郡主是期望我来?那为何方才还说愿意嫁给那个家伙呢。”

    谢淮实在太会诡辩,温黛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反而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里面。

    “我,我...”

    瞧着小郡主半天都说不出话的着急样子,可怜又可爱。

    谢淮视线垂落,划过挺翘的鼻尖落在那一张一合的红唇上。

    这张嘴总会吐露些甜言蜜语,哄得他不知所措,可同时也会说出刀子似的话,让他爱恨两难。

    想到小郡主分明之前还答应他考虑,可今儿就要嫁给别人。

    他冷声道:“小没良心的。”

    红润的唇瓣不点而朱,尤其今儿上了水红的胭脂,是蜜桃味的,香甜多汁,引诱着人忍不住想要去啃一口。

    而谢淮的确也这般做了。

    唇与唇之间交缠,毫不客气的啃咬。

    痛意让小郡主疯狂转动的大脑骤然回神,她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不要!”

    下意识就要去推他,可四肢是无力的,刚碰着人就软绵绵的搭了上去,不像是拒绝,倒像是欲拒还迎似的。

    谢淮轻笑一声,不知是在嘲讽她的口不对心,还是什么。

    温黛脸‘噌’一下红了,烧起来一般。

    她只得拼命往后退,想要躲过,可她退一步,这家伙就进一寸。

    周身炽热的气息不断蔓延,吐息之间都变得粘稠,屋内响起奇怪的声音,让温黛羞愤欲死。

    不同于谢淮的冷淡,这个吻充斥着灼热,占有,蛮横。

    她无处可夺,无处可藏,颈后被大手掌控,逼着她往前,迫使她张嘴,似贡品般把自己献给他。

    呼吸都被人夺走,舌尖被人吸吮,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下去般。

    浓郁的青竹味无处不在,将她包裹着,让她晕头转向,无力挣扎。

    柔软的花瓣被人辗转揉搓,温黛疼得眼泪汪汪。

    她忍不住道:“疼。”

    谢淮抵着她的额头,不许她后退。

    她听见他说。

    “含含就不疼了。”

    新一轮的掠夺开启,少女的呜咽声破碎凋零,辗转于唇齿之间。

    温黛身子本就是软绵绵的无力,何况谢淮一而再二三的压着她,腰肢彻底支撑不住就往下塌。

    而这反而方便了谢淮,他瞬间欺身而上,手中还不忘将小郡主的手拿出来压在两旁。

    耳旁是她不住的喘气声,偶尔露出几分泣音。

    世界是旋转的,眼尾不断浸出泪珠,沾湿了乌黑的睫毛,身子都在细细打颤,可怜极了。

    似一株娇艳欲滴的花,被碾碎逼迫着吐出更多花汁。

    衣裳摩挲,奇怪的感觉游于四肢百骸,柔软被灼热所覆盖,让温黛骤然惊醒。

    她颤颤巍巍的揪住他乌黑的发,声音破碎。

    “不,不可以。”

    等温黛再坐起来的时候,头上的珠钗早就不复先前的模样,柔软白皙的脖颈上是殷红的痕迹。

    谢淮替小郡主将衣裳拢好,下一刻,耳刮子就打在了他脸上。

    不疼,软绵绵的力道,可他肤质冷白,只隐约透出些红。

    谢淮抬眼,望着她。

    小郡主双眼通红,鼻尖也是红的,就连唇也红得格外艳丽,还泛着肿。

    原地霎时间陷入寂静,不复方才旖旎缱绻。

    86

    ?

    永庆帝驾崩

    温黛看着人沉默不言的模样,她咽了咽嗓子,强撑着愤怒。

    “你,你混账!”

    谢淮不置可否,反而蹲下身子逼近她。

    温黛想到方才的事情,下意识的往后退,一脸警惕。

    “你做什么?!”

    他伸手,在小郡主紧张的目光下,将她唇角沾着的鬓发别在耳后。

    “今日这喜宴,办不成,温黛,你是我的。”

    他声音低沉,透着不容忽视的强势。

    温黛即便是不愿意嫁给伏清,也不代表她想要嫁给谢淮。

    尤其是眼下看着他这般笃定的样子,她眼神微闪。

    “谁是你的,我才不会嫁给——”

    耳垂忽而被人重重揉捏,温黛惊呼一声看向他。

    青年眉眼冷峻,狭长的眸子透着冷冽,像是她如果再说下去,就要做出什么来。

    温黛抿了抿唇,没再固执的说下去。

    瞧着人乖顺的模样,谢淮心中的焦躁才按下几分。

    他道:“音音,别再想些要如何逃离的法子,你走了,可公主府的人一个都走不掉。”

    “那个废物,可护不住你们。”

    谢淮的态度坚决,让人无法拒绝。

    温黛心乱如麻,连秋嬷嬷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不过短短一日,公主府的喜宴瞬间换了人,对外宣称的是大长公主的养女出嫁,下人们弄错了,才传出那些话来。

    所谓养女,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个借口,只是没人会去戳穿,只有些不知情的人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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