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再等下去,他都不确定,孟佳期能否看到他。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孟佳期近来对他的?态度像若即若离的?风筝,她内心也?在艰难地进行抉择吗?

    孟佳期放下筷子,此刻她心如乱麻,根本不知如何回应。

    “严先生,其实我觉得我不配。”她笑了笑。

    “我说我不配...并不是我不喜欢我自己,也?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有一些路,一旦走过,人已经被改变了。以前我和沈宗庭的?关系,你知道的?,我是他的?...情人。”她尽量平静地说。

    骨子里,她觉得自己已经走了一段和寻常人不一样?的?路,她没有规规矩矩地谈恋爱,结婚生子,而是跟了一个比自己大六岁、比自己有钱得多得多的?男人,从世?俗意义上说,她其实用性置换了一些资源。

    她不确定严正淮对此了解多少?,她的?过往,她从没想过隐瞒。

    “有些路走过,真的?会?不一样?。像您这样?,一直单身到如今的?好男人,其实有很多很多女孩都...都会?愿意想和你在一起,她们都比我好。”

    “不。”严正淮摇头,看向?她的?目光难得有两分肃穆。

    “佳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呢?”

    “...”

    “如果你担忧我会?被世?俗的?眼?光困扰,你想告诉我,你不是第一次,我不会?介意。”严正淮口吻冷静得犹如在探讨科学问题。

    “我不在乎这个。你的?过去,我全盘接受。”

    孟佳期脸霎时通红,为他的?直白?。她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窘迫地“噢”了一声。这的?确是她的?本意,她不想让严正淮有心结。

    现?在看来,严正淮对此完全没有心结。那接下来,下一步该是什么呢?

    她低头,无意识地玩弄她的?手指。她不知道她粉颈低垂,脸蛋红红的?模样?有多可爱。严正淮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情感,一想到她竟然会?因为他的?话而脸红,心中就发痒。这就脸红了,那以后...可怎么办呢。

    他犹豫了下,扣上她粉白?的?手背。

    孟佳期明显被吓到,像一只小兔那样?猛地抬头,眼?神带着无措,瞪着他。

    她第一反应是收回手,又被她硬生生克制。这抗拒只有一瞬,然而还是被严正淮察觉到。金丝眼?镜下,男人眼?眸闪过一缕复杂的?情绪。

    不急,慢慢来。他得多给她一点时间?。他这般安慰自己。

    “夜很深了,我先回去了。”他用力握了握她柔软的?小手,起身。

    严正淮出门还不忘记帮她丢垃圾。

    不远处,一处能看到栾树胡同的?四合院,二层平台。一株高高的?柿子树上挂了不少?柿果,犹如一盏盏橙黄的?小灯笼。这样?温馨的?树,落下的?阴影也?是温馨的?。只不过,此刻树下,男人站在二楼高台的?身影多少?有些寂寥。

    指尖的?烟已经燃到了尾,即将熄灭。沈宗庭浑身血液沸腾,又冷却。冷却,又沸腾。那个男人进了期期的?屋子里。从晚上七点到十一点,一直待在里头。意识到孟佳期和别的?男人独处一室,沈宗庭的?心好像被无数只蚂蚁钻进去,狠狠地噬咬,撕扯得他血肉模糊。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情人节这天晚上?一对儿成年的?男女,整晚整晚地待在一起,还能再做什么?

    所?有的?线索,几乎只导向?一个可能。

    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目睹这些,不应该去看,他应当尊重?期期的?意愿——可是再强大的?理智都无法?控制身体和情感,他恨不得棒打鸳鸯散,他恨不得破开她那屋子的?小红门,闯进去,按着她,扯下她衣服,一样?样?地检查,这处那处,曾属于他的?山河,是不是已被别的?男人所?占有和流连...

    疯

    屋外寒风呼啸。

    严正淮走后,

    孟佳期怔怔看着那台加湿器——他甚至细心到把加湿器更换了滤芯,插好插座,此刻,

    加湿器正袅袅喷出水雾,湿润她的鼻腔、呼吸道。

    她?站在莲蓬头下,

    冲洗自己,

    寒风将窗框吹得摇晃,

    她?才依稀记起,昨天天气预报依稀有提到,

    今晚有强.暴风雪。

    等洗完澡,孟佳期朝窗外望了一眼,片片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如柳絮,

    如绒球,落在红的窗框青的瓦片上。她系着浴袍的带子,想起自己前几?天刚把一盆绿箩搬到?了屋外。

    刮大风下大雪的,

    可别冻死了。

    她?披着浴袍,

    也不穿外套,仗着只有几?步路的距离,

    穿着拖鞋出去搬绿箩。

    开了门,

    刺骨的寒风让她?肌肤冒出颗颗象牙白玉的小疙瘩。看见青石砖上映出一个男人?的影子,她?被吓了一跳。循着影子望过去,

    男人?一袭柴斯特?大衣,渊渟岳峙,

    静静立在那里?,

    屋内从窗户透进来的灯光,照亮他脸庞。轮廓英俊,

    眉眼淡漠,他只是立在那里?,便?有种?漫不经心的俊美。

    鹅毛大雪纷纷落下,落在他的肩、他的脸,被他的体温所融化。

    隔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她?抬眸,他垂首,两人?对视,孟佳期耳中呼啸如响起沉闷的海螺声,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寒冷。

    沈宗庭到?底在风里?站了多久?头发上、身上,都是雪,被他的体温所融化。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眼睛隐在眉骨投下的阴影中,让她?看不清他——

    她?怀中绿箩“当”地一声掉落在地,这一声,好似彻底打破了局面的平静和?平衡,他欺身靠近,她?身体一轻,却是被他完完全全地抱了起来,双手?掐住她?腰,将她?挂在他身上,踢开她?四合院的小红门。

    “砰——”门被踢开,被狠狠合上。他甚至等不及将她?完全移到?床上,把她?从肩上顺下来,蛮横地破开她?的唇,开始吻她?。清冽的木质香夹杂着冰雪的寒冷气息一并?送入她?唇中,她?被他贴在门上,挣扎不能。

    她?连呼救都发不出,只感觉到?他的唇舌蛮横地擦过来,落在她?脸颊上,脖颈上,唇角和?眼皮处,才狠狠探入她?唇中,吮吸到?舌根发麻。

    挣扎中她?踢蹬着,被他一把捞起,挂上他。一个被他张开的、屈辱的姿势。天旋地转中她?被移到?床上,后脑勺陷落在柔软蓬松的枕头,又被他拖到?床尾,脊椎贴在床上摩擦出热意,被他握住脚腕。

    “沈宗庭你——你干嘛?”被他一顿按着亲,她?嗓音完全软掉,沙沙的,眼睛红红地看着他,身体似乎知道有一场暴风雨来临,簌簌发颤地等待着。,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欺身上来,摘下领带握住她?手?腕,将她?两只纤细皓腕同床头的缎花铁栏杆绑在一起,掀开她?浴袍的裙摆。肌肤一阵冰凉,她?不断地发颤,身体不知是恐惧还是因为他如此蛮横直接的暴力而兴奋。

    本能反应让她?觉得屈辱。慌乱中也许她?叫了几?声“不要”“不可以”,也许蹬了几?下,被他按住,浴袍的带子散开。

    “这里?还有别的人?亲过?”他放开她?唇瓣,慢条斯理看着其?上肿红,手?指伸上去揉捏她?发肿的唇珠。

    他的手?青筋毕露,筋脉清晰,极有侵略性?,一如他这个人?。

    嘴唇本来就被他咬破,还被他捏住。她?狠狠地一颤,不知如何迎接他寸寸目光的打量和?审视。更让她?心惊的是,他的目光一寸寸淌过她?,好似在检视他个人?的私有物,如国王检视他的山河。

    这样理所应当的目光,让她?不知所措。

    ,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没停,继续抚下去。掌心的柔腻不可思议。

    “他也这样...对你?”他嗓音带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是哪样?她?一下子懵了,在他大力的揉捏下立时有了反应,立起,他中指的戒圈不紧不慢地刮擦,这样直接的身体反应让她?立时流下眼泪,觉得好丢脸,好屈辱。

    “你到?底要干嘛?”她?颤着嗓音,推拒他作乱的掌。

    沈宗庭没理会她?,直接拽住她?脚腕,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她?新?上身的蕾丝碎裂成一团,可怜巴巴地摊在被子上。

    “这里?有人?进去过了?”他红着眼睛,抚上去哑声。

    她?眼泪像止不住的闸水哗哗流出,羞耻、害怕、屈辱,身体控制不住的兴奋让她?阵阵颤抖,他低头,凝视描摹。她?被迫地、完完全全地朝他敞开,只能任由他目光肆意侵略。

    “有,不止一次。”她?闭着眼睛,没有说实?话?,只想狠狠地刺痛他。凭什么?他把她?当成什么了?这样来...检查她?的身体?

    她?的回答虽在沈宗庭意料之中,但也让他瞳孔狠狠地皱缩,心脏好似被狠狠捏爆,眼前一片猩红。原来,对她?的占有欲没有一天弱下去过。像海底等待爆发的火山,岩浆汹涌,将他湮没吞噬。

    他花了三秒钟去接受这个事实?——他的期期和?别的男人?有过了。只能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消化这个消息。

    既然无法消除,那就彻底覆盖掉。

    有人?进去过又如何?他可以掩去那些痕迹的,不是吗?他保准让她?只记得他,一次不够来第?二次,第?二次不够来第?三次,第?三次不够再来第?四次,第?四次不够来第?五次...一天不够就一周,一周不够就一个月,一个月不够就做足一年,一直到?她?只记得他的为止。他要她?这辈子只能记得他的,休想再记得别人?的。

    方才那几?个小时沈宗庭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双腿明明沉重得像灌了铅,却还是一步一步地挪到?她?院子里?,脑中剧烈如天翻地覆,连鹅毛大雪落了满身也未曾察觉。

    直到?她?从屋里?出来,他看见她?明显洗过澡,换了一声浴袍,彻底地失控。在那件事之后洗澡?洗掉满身的浪漫旖旎?真是行得很哪。

    他眯着眼睛,细看她?,哑声。

    “有别的男人?进来过,没关系,我保证你只会记得我这一个。”

    他要她?只记得他进来过。

    “你——”

    她?听懂他话?里?的况味,眼泪流得更多。偏偏因为他蛮横的动作,羞答答地分泌,那儿仿佛也在哭。

    沈宗庭疯了,这个世界要疯了。她?明明没喝酒却觉得头晕目眩,看到?他从褪下的衣裤中走出,他的柴斯特?大衣、他的裤子悉数落到?地上,精壮劲瘦的小月复布满青筋,看着就骇人?。

    绝望中她?狠狠地踢了他,他闷哼一声,抓住她?脚腕,她?的反抗只引来肾上腺素的急速分泌,眸色暗得深不见底,把她?更紧地拖向他,眼睛简直不够用,她?身上这一处那一处他都想看,都看不够。

    灯没有关,暖黄的明亮灯光刺眼。被他欺身而上时她?抽噎着哭出来。太丢脸太屈辱。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她?哭着反问他。

    “...女人?。”他粗粝指尖抚上她?脸颊,嗓音极尽低哑和?温柔,简直将“文质彬彬的禽兽”一词演了个淋漓尽致。

    “你非要这样是不是?你尊重下我意见好不好?你非要这样——我——我可以卖,我肉偿你,行了吧?”

    “就当你帮我减免租金,我用我自己抵债,好了吧?一次不够两次来抵,两次不够三次,你来吧,你这个——”

    她?的反抗像是天鹅濒死前的叫声,凄烈到?不行。

    也不知是哪个字眼刺痛了他。沈宗庭好似被施了定身术,动弹不得。她?说的话?太难听,原本是一场美好的事,被她?描述成一场肉体交易。

    孟佳期只觉得有什么碰在内侧,灼烫的,又倏而远离。沈宗庭面色沉沉,起身,捡过她?掉落在枕头上的浴袍,盖在她?身上。他转身,调整了下自己。

    他虽然背过去了,但高大挺括的身躯依旧侵略感十足,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真的太坏了。偏偏她?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简直任他宰割。她?躯体每一处已要沉沦,想要迎接他的暴风雨,只是理智绷得死紧,拼命告诉自己不可以这样不可以。怎么可以?她?不要他这样闯入她?。

    她?的哭声扰乱他思绪。他寻了床边的软皮椅坐下,身上衬衫皱巴巴,看她?费劲地从他的领带里?挣脱,抓住单薄的浴袍借以遮蔽自己,眼睛红红的,煞是可怜。

    小可怜。哭得真好看。

    沈宗庭极力平复心中思绪,脑中却不住掠过方才眼前的美景。她?的酮体比三年前更美了,该瘦的瘦该丰腴的丰腴,玉体横陈,未着.寸.缕,没有一个男人?顶得住。

    他的期期宝贝真是个尤物,要人?命的妖精。,尽在晋江文学城

    孟佳期为自己差一点?儿失身而痛哭。

    哭了好一会,仍觉得不解恨,囔囔地骂他“坏人?”“坏蛋”。比这还狠的词汇还有很多,但她?骂不出来。其?实?应该连她?自己也骂的——不知道为什么,差点?就抵抗不了,差点?就纵容他火烧城池。

    窗外的风雪更大了,好像连窗棂都被拍掉。风不知呼啸了多久,这间?小屋仿佛茫茫风雪中一艘安全可靠的小船。

    孟佳期骂得口干舌燥,咽了咽干哑的喉咙。一杯水及时送到?她?唇边。

    “骂累了?”沈宗庭拿着水杯,递给她?。

    她?似乎就是这么特?殊的体质,在某种?状态后极度口渴。他不忘朝床单瞟一眼,雪白的床单上颜色深了一圈,好像被洗过一般。啧啧,小可怜,都shi成这样了...肯定也很想的吧?真不知道这小可怜在扭捏什么。

    孟佳期没什么气力,狠狠地白他一眼,就着他的手?,饮了几?口。甘凉的清泉入喉,她?好受多了。

    “滚出去。”她?无力地说。

    “我为我今天的行为道歉。但似乎你并?不抗拒。”沈宗庭将水杯放到?她?床头柜,嗓音平静。

    “唰”地一下,孟佳期脸立时红透,像一只苹果。目光不敢朝他瞟,怕看到?骇人?的某处。时隔三年未见,还是很吓人?。

    “你只是叫得很大声,像是在反抗。你说的不是‘不要’,是不,要。”沈宗庭靠在椅背上,平静而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说起来她?这种?反应也怪可爱,有种?可爱的别扭,宁愿自己忍得辛苦,拼命地推拒他,都不愿意他帮她?解决...如果她?愿意,他一定能让她?一百万个舒服、一百万个满意,尖叫到?嗓子完全干哑,指甲在他背后挠出淋漓的血珠。

    说起来,他出于生理的渴切比她?更低。今晚疯狂的一切,本质上还是想占有她?,以及极度厌恶她?被别的男人?占有。

    “...”

    孟佳期说不出话?,好像被他扯下遮羞布,任由他看得清楚透亮。那三年,他早已熟知她?每一个敏感点?,更熟知她?每一处反应背后意味着什么。所以他能如此游刃有余,好整以暇地逗弄她?。

    愤怒盈满胸腔。

    她?手?指在床头柜摸到?一只小天使雕塑,将雕塑甩落在地,像蛮横无理的小孩推倒桌上的摆件。

    “那又如何?这能说明什么?”她?揉揉太阳穴,心中一阵气闷。“难不成沈先生上赶着想当第?三者?”

    “...”第?三者,如此明晃晃的帽子扣在头上,沈宗庭脸色“唰”地苍白。他们做过彼此最亲密的人?,既熟知对方每一处反应,又熟知怎样捅刀会更痛。她?每句话?,都在朝他心口最柔软处扎。

    “沈宗庭,你做个人?吧。”她?口吻疲倦。

    因着这句话?,他明明坐在温暖的屋中,却如暴露在鹅毛大雪和?寒风之中,每一寸肌肤都冷透了。

    掀起眼皮,眸色沉沉地看她?半晌,他哑声。

    “不做人?又如何?”

    “不做人?你想做什么?”孟佳期怒道。她?如今越发不能理解沈宗庭的脑回路了。不做人?,难道想做狗?不过他现在也跟疯狗没差了。

    不做人?,但为爱做三,可不可以?

    为爱做三,不是不可以。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接受了当下命运般的安排——他的期期有了别的男人?,他没有办法,只是忍受那个男人?的存在,再徐徐图谋之。

    他放不了手?的。哪怕她?会因此而痛苦,他也不能放手?。

    他爱她?一辈子。他这辈子都不能没有她?。没有她?,他宁愿去死。

    沈宗庭起身,走到?床沿坐下。他身上只有皱巴巴的一件衬衫。床沿被单漫上男人?的热意,孟佳期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用被子盖住自己。

    除却被子的遮蔽,她?再无它物可遮掩。

    “听着,期期,”他目光平静地淌过她?,轮廓英俊,眉峰立体,每处线条都宛如被女娲细细雕凿,怎么看怎么像个谪仙染了尘欲,说出的话?却那么地不当人?。

    “你或许觉得我疯了,我也觉得我疯了。三年前我没想过放你走,现在我也不可能看着你属于别人?。我的期期,你怎么能属于别人?呢?从头到?尾,你只能属于我。”

    他哑声说着,唇角漫着一丝笑,嗓音重重的咬在“属于”两字上。

    “...最疯狂的时候,我想过把你锁起来,关起来,用手?铐把你的手?和?我的手?铐在一起,把你关在小屋子里?,只有我能看见你。我聪明的宝贝总能想到?离开我的法子,竟然去找了沈毓白,”

    说起那段昏暗往事,他嗓音沉下去,眉眼间?如凝冰霜。

    “你说怎么办呢,期期。你招惹我了,就得赔上一辈子。让我死后下地狱吧,能留住你也算值了。”

    他话?语中带着轻轻的喟叹。

    三年前她?离开,他差不多就死了一轮。如今好不容易摆脱港城的一切,他把那边全部料理清楚了,才敢来纠缠打扰她?。

    孟佳期听得心惊,惊恐地看着他。疯了疯了,沈宗庭真的疯了。

    而且这种?疯,还不是一时热血上脑的疯,他是平静理智地在疯,清醒地在发疯,他知道他疯,他毫不掩饰,就如一个人?理智清醒地看着自己掉落悬崖、万劫不复一样。

    他知道在占有她?这件事上,他卑劣,阴暗,但卑劣、阴暗又如何?

    爱上她?,万劫不复又如何?

    “...”

    “你难道不顾及我的自由意志?”孟佳期竟一时说不出话?,声音哑得不行。

    沈宗庭掀起眼皮,眼神描摹女孩冷极艳极的脸,轻笑一声,慢条斯理道:

    “我要是不顾及你的自由意志,你这几?天都休想下床。”

    言下之意就是,他能生生停住,就已是顾及她?的意志?孟佳期一阵气噎,说不出话?。心中泛起阵阵难言的情感。

    若他在最开始,就对她?抱有这样的决心,他们何至于此?

    想起前尘过往,她?叹一口气,嗓子里?满山尘灰。窗外寒风撼动大树,时不时吹落枯枝,枯枝噼里?啪啦地掉落。

    “你走吧。”

    她?拢了拢被子,转身背对着他。因着他在这里?,她?甚至没法换衣服。她?心里?迷迷糊糊地想,实?在不行下个季度要搬家,省得再出现今晚这样的情况...

    其?实?心底并?不抗拒他,只是不喜欢全权交由他主导,也无力再和?他相?爱一场。

    “屋外风这么大,不能让我在这待一晚?”

    屋顶暖光打在他腕上陀飞轮的表盘,反射幽幽冷光。沈宗庭无意识地转动表盘,那冷光便?像一块光斑,游移在她?美好无暇的背部,代替他的手?指,一节一节地游过她?的脊椎骨。

    他不舍得走,巴不得屋外风雨一直持续,他一直在这里?。

    “能冻死你?”她?没好气。“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沈宗庭轻笑一声。相?比起前几?次的漠然、空洞,小猫伶牙俐齿、舔着爪子要咬人?的模样更让他喜欢。

    总算不是漠然对他了。哪怕她?闹、她?要挠人?、要咬人?,也比死气沉沉一潭死水地强。

    “我住得远。”他面不改色地撒谎。

    其?实?早在两个星期前,就把附近胡同的一处四合院买下来了,为的是那处四合院的二层平台,能一眼望见她?红门小院的窗口。

    “...这里?没床。”

    “你不介意,我可以和?你睡一张。”他低声,看着她?窄脚小床的边沿。小小的一张床,要是今晚能搂着她?睡一觉,哪怕啥也不干,都值了。

    “滚,你想得美。”

    “我就在这椅子上睡一晚。”沈宗庭无谓地笑笑,越被她?骂,他心里?反而说不出的通畅。期期愿意搭理他就好。

    “随便?你。晚上不许上来,你敢动一下,我就——”孟佳期转过身,瞪着他。就——就怎么呢?怎么才能威胁到?他?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句话?说出来,跟小孩打闹一样。说完她?就后悔。果然,沈宗庭把她?这句“威胁”当成了调情,俯下身,附在她?耳边,哑声。“宝宝,你现在不给我碰,等之后给了,有得你哭。”

    修罗场

    这句“等以后给碰了,

    有得?你哭”落到她耳中,让她耳心颤了又颤。

    沈宗庭一向说到做到,以往有一次不知怎的惹到他,

    那晚上他堪称“兽性大发”,狠狠开凿,

    弄得?她筋骨发软,

    哭得?抽抽噎噎,

    却只能无可奈何地被他带着在欲.海中浮沉。

    这句话?,他多?半也说到做到。光是想想,

    她身体已经比意识先有反应,甘露渗出,激得脊椎骨一阵发麻,

    酥软得?要命。,尽在晋江文学城

    如此地不争气..动情时他什么下流话都说得出来,

    dirty

    talk变着花样冒出,她越害羞越窘迫他说得越起劲,用低哑的嗓音送到她耳心,

    不发软都?不行。

    她不想承认的是,

    她其实已经食髓知?味,沈宗庭喂给她的太好,

    顶顶的好,

    带她经历的一切太极致,所以他反而最先得?以突破她的生理防线。

    孟佳期皱着眉头,

    竭力将这个念头挥出脑袋。她要是因为?这一席之欢屈服了,岂不是便宜了沈宗庭?

    他倒想得?美。

    “这三年,

    有没有想我?”

    沈宗庭靠在椅子上,

    看着床上裹在被?子里的女孩儿?。总觉得?空气中的甜香更为?馥郁了。那种?馥郁的甜香...从花瓣里渗出,他尝过。

    “没有。”

    孟佳期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是不想,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午夜梦回时会想起。

    从梦境中醒过来的几秒很是朦胧,乌发被?汗濡湿,肌肤黏腻,不知?怎的就想起以前,她走秀回来那次,半夜直接被?他用唇弄醒。

    回想起来沈宗庭在这方?面是完完全全地掌控者,掌控节奏、力度、氛围和一切。暴虐起来时让她肾上腺素狂飙,温柔起来时又比谁都?温柔,几乎次次都?要一并收割她的灵魂和肉.体。

    该说不说,除却巫山不是云。虽然她没体会过别?处的云,但?沈宗庭给她的体验,她敢说一定是最极致的。

    半明半寐的光线里她脸颊发烫,想起过往的旖旎,两腮已红得?艳若桃李。

    “真没有想过?”沈宗庭轻笑一声。“那我好好帮期期回忆一下,好不好?”

    他眼神悠悠睇着他,眉目俊美,眼角眉梢的风流浑然天成,嗓音嘶哑,犹如要将人带下堕落地狱的恶魔。

    “有一次在窗边,屋外下了大雨…期期哭着求我弄坏,不记得?了?”

    她赧热,脸颊浮起一层红晕。

    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次她被?他抱到落地窗前,背对着他,窗外倾盘大雨,玻璃窗上染了薄雾,他每撞一下她的纤掌就从玻璃窗上落下去,粉白纤细的指尖按着玻璃窗,按得?指甲边缘都?发白,着实可怜。

    几乎持续一整晚,她有些耐不住,求饶说要被?弄坏了,他便哑声哄诱她,让她非哭着说愿意被?他弄坏。

    “期期那时候哭得?真好看,嗯?”他慢条斯理地帮她回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绯红地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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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连脸红起来都?可爱。无一处不可爱。

    “再说我就把你赶出去了。”她闷声。

    他太无赖,她几乎不想理他,从被?窝的缝儿?里看到他宽肩窄腰,两条长腿随随便便搭在地上,腿.间用大衣遮盖着。他身材真真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甚至比三年前更好,肌群鼓胀,腹间肌肉壁垒森严,尽显成熟男人的气度风华。

    虽说这屋里有暖气不至于冻死了他,但?是——

    孟佳期裹着被?子起身,走到衣柜旁。

    沈宗庭只见?她莹白的脚伸进宽大的拖鞋里,十颗小脚趾犹如珍珠,粉粉白白的,她从床边走到柜子旁,那足印好像落在他心尖儿?。

    沈宗庭不由得?审视内心,似乎看到浑身每一处细胞都?因她而欢呼,只要她给他一点好颜色,他就恨不得?开起染坊。

    他是真没救了,爱她到发疯。

    柜门打开的一霎,他看到她的衣柜内里,蕾丝的吊带睡衣,白的黑的,绑带形状的,心中又是一荡。

    转身想到不知?她是否穿成这样给别?的男人看过,心中又涌起气闷。

    只是她寻常的一个小动作,他却不由得?反反复复进行解读,患得?患失。

    孟佳期取出一张米白色蚕丝薄被?,隔空扔给他。

    “盖着,晚上别?着凉了。”她轻声。

    他万万想不到她走到柜子旁是给他拿被?子,那张薄被?带着她身上独有的玫瑰气息、以及清新的洗衣液味道?落下来,他握住,心中好似有花瓣纷纷扬扬落下。

    今晚这次冲动,不仅进了她的门,还亲到了她,能在她的椅子上睡觉,还得?到她一张被?子盖。

    下一次...应该就能搂上她了吧。

    想到这点,沈宗庭唇角微勾。其实,她内心深处,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漠然,对不对?

    孟佳期坐回床上,拂一拂长发,躺回被?子里。

    “乖,睡吧。”他低声,伸出手指想拂上她脸颊,却又硬生生忍住。

    “明天我给期期洗被?单,嗯?”

    “不要不要。”她眼皮发困,嘟哝着拒绝,把脸埋进被?子里,蒙住脑袋。她才不要让他洗...那上面的痕迹,羞死个人。

    雪下了一夜。许是身旁有沈宗庭的缘故,潜意识里她觉得?安全,像鸟儿?回到了温暖踏实的巢穴,她睡得?格外踏实,柔发披散在枕头上,小脸莹润如玉。

    沈宗庭靠在躺椅上,目光眷恋地,一遍遍从她的脸上扫过,不住地描摹,像是在看绝世的珍宝。

    心里温柔得?好像有蜜淌出,精神亢奋到无法入睡,只想睁眼看着她,一遍遍确认她就在眼前。

    雪后,一夜天晴。

    孟佳期一夜好眠,清晨闹钟响的时候竟有些不想起床。

    沈宗庭浅浅睡了个觉,被?她闹钟吵醒,一看她从被?窝里伸出只修长如玉的手把闹钟按了,蒙头继续回到黑甜乡,不由得?勾起唇角。

    他的期期今天是只小懒猫。

    难得?她犯懒,他愿意她犯懒一辈子,他养着宠着护着。

    沈宗庭想起今天约见?了京北魏家的掌权人,瞧着这点,应该回去准备下。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穿好领带,系好衬衫,披好大衣。

    用了她的盥洗室,在盥洗室里没有发现任何男人留在这儿?的痕迹——没有牙刷、毛巾、男士发泥等。

    心中总算好受了些。

    除了他,别?的男人休想留下任何痕迹。

    临出门前,又倒回身,看了看安稳睡在床上的期期,她一只白嫩的小脚调皮地从被?子里探出来,像雏鸟一样幼嫩。他不敢多?看,生怕做出些被?她痛骂的事,目光移开去,替她把被?角掖了掖,转身关好门。

    屋外,天地一白,青瓦红窗上皆落了白雪,举目望去白茫茫一片。

    栾树胡同直进的车道?,已有街道?负责人员用铲子、扫帚打扫积雪。雪和车辙混在一起,微有泥泞。

    在这琉璃白雪世界中,一辆黑色银顶迈巴赫缓缓驶入胡同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商务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神情肃穆的男人。

    不是别?人,正是严正淮。

    严正淮下车,“砰”地关上车门,迎面看到沈宗庭合上四合院的院门。三年未见?,岁月将沈宗庭雕凿得?更为?成熟,骨相?立体,轮廓清绝,格外俊美。抿起的唇角更显成熟男性的杀伐决断、冷酷无情。

    两个男人迎面撞上,彼此都?眉头一肃。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出这句话?。

    严正淮目光掠过沈宗庭锐利喉结下略显凌乱的衬衫、领带,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凝固。几近发皱的大衣、这个点从佳期的屋里出来,他不用脑补,都?能想象到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沈宗庭,他怎么可以还来纠缠孟佳期?

    ,尽在晋江文学城

    下一秒,他上前几步,揪住了沈宗庭的衣领。

    “昨夜你在她这里过的?你对她做了什么?”

    血液直冲向大脑。严正淮向来气度从容八风不动,可在和孟佳期相?关的事上,他也会失控,会疯狂。

    如果是别?的男人,清晨从她的屋中出来,他都?不会如此失控。为?什么偏偏是沈宗庭?

    沈宗庭之于孟佳期,太特殊。他一手参与?和经历了一个女孩最青春美好的一段年华,带她看红尘烟火,给她宠爱,让她成长。沈宗庭的确是个极致的男人,他为?佳期做的一切也都?做到了极致。

    孟佳期对沈宗庭,是爱恨交杂,或许从心底,她从未有一天忘却过。

    这一次,他以为?自己抢先一步,终于得?以和孟佳期迈出第一步,如今看来,他仍是来迟了吗?

    沈宗庭这个人,怎么就这般无孔不入?昨夜,他秉持君子之礼,孟佳期没有挽留他,他便没有在她的小屋留下来。尽管...他很想和她再进一步,他也很想看她脸红,看她脸上的红晕是因他而绽放...

    他是正人君子,可沈宗庭从来不是。他最会趁人之危。

    沈宗庭闲闲地理了理领子,唇角微勾。

    “姓严的,应该是我问你,你对期期做了什么。”

    两个

    弋?

    男人离得?这样近,几乎是脸贴着脸,严正淮手还揪在沈宗庭的领子上,他闻到沈宗庭身上馥郁的玫瑰香——那是佳期独有的气息,浓郁又清冷,如同挂了清霜的玫瑰。

    这样馥郁的玫瑰气息,只能说明,沈宗庭一定和孟佳期有过强烈的肢体接触。严正淮不愿意相?信那是佳期的“背叛”,她内敛而慎重,绝不是个脚踏两条船的女孩,所以他敬重她,对她珍而重之,在没得?到她的允许之前,绝不越雷池半步。

    一想到,沈宗庭就这么轻易地将他珍而重之的东西?,从孟佳期身上拿走,严正淮浑身血液都?凝固。原本他怀着美好的心情,想着即刻便能见?到孟佳期,他要接送她去工作室,和她一同欣赏这琉璃世界白雪。

    但?,现在的心情完全变了。

    “昨晚上你强迫她了,是不是?”他怒声问,朝着沈宗庭的面门击下狠狠一拳。

    打架

    严正淮一拳落下,

    沈宗庭面前晃过一道白光,他不闪不避,迎了严正淮这结结实实的一拳,

    高?挺的鼻梁淌起火辣辣的疼,疼得鼻梁都似乎要断裂。

    沈宗庭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脸色坦然、平静。

    是了,

    他差不多是强迫了期期,

    他差点儿没控制住自己要了她。若不是她故意激将的那几句话,让他冷却让他清醒,

    只怕他现在已经溺死在她身上,让他的期期呜呜哭着求饶了。

    就这一缕怔忡被严正淮捕捉到,加之他面色坦然,

    不闪不避,

    几乎将这拳迎了七七八八,严正淮便以为沈宗庭不但做了强迫佳期的事,还得手了。

    一想到沈宗庭极有可?能这刻在回味着佳期的甜美,

    巨大的怒意如岩浆浸满胸腔,

    将他狠狠地灼烧。

    严正淮不是对?孟佳期没有占有欲。

    以前他是没资格对?他心爱的女孩有占有欲,现在,

    明明他才是最有资格去?触碰、去?得到孟佳期的男人,

    却被沈宗庭横刀夺去?在先,他如何不怒?

    他当即一拳接一拳地砸下来。

    “姓沈的,

    认清楚你现在的地位和身份,你当初怎么伤害她的你忘了?你能给她带来什?么?作为不婚主义?,

    你凭什?么有资格纠缠她?”

    “现在我才是她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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