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秦兆霆挑了挑眉:“时辰过了不吉利吧。”

    出海很讲究些风水,上的文章就更多,座位朝向、吉时良辰。

    赵声阁才不管这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可以藐视风水的,他就这么稳稳立在那儿不动,像洋面上的一座冰山,鲸群却步,航船让道。

    他这样说,秦兆霆也不走,都不说话。

    “……”

    陈挽又拿出他那派和和气气的笑容,和稀泥道:“赵先生今晚拿的彩头太多,这是要给大家留点运气呢。”

    秦兆霆直接转头望向他:“那陈生呢?”

    赵声阁也望向陈挽。

    一个催人走,一个不让走。

    陈挽不会得罪秦兆霆,但他想偏着赵声阁:“我在这接一接赵先生的好运气,待会儿咱们牌桌上看灵不灵,怎么样?”

    他都这么说了,秦兆霆也笑:“好,那待会儿咱们就看看灵不灵。”

    看不出赵声阁对这个回答满意与否,他就这么倚在栏杆边不紧不慢抽完那支烟,又看了会儿海,歪着头,很放松的样子。

    陈挽就安静地站在他旁边等。

    下半场,大家都越加兴奋,陈挽刚都放出话要接赵声阁的好彩头了,自然不能输,但他会做人,了几局后就又开始藏拙,还提前把话说圆赵先生的好彩头很忠诚,别人分不走,他有幸接得一点点,现在算是用完了。

    秦兆霆听了都挑不出他的错,大笑。

    陈挽愿意输,大家也乐得承他的情,一个劲儿他。

    钱不钱的倒是其次,主要是个彩头,海市的生意人很看重这个。

    但少爷们玩起来是没个分寸的,一个两个对钱根本没有概念,到后头几局,有人赌瘾大作上了头,像那些大声劝酒的醉鬼一般,起哄让陈挽把手上的表也脱下来。

    只玩儿钱有什么意思,钱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根本不值钱。

    陈挽手上的倒也不是什么名表,但戴很多年了,贴身私人物品,脱表这个动作在上到底多少带点屈辱意味,这局他不打算再放水。

    得让人知道你的底线,这是九岁的陈挽在小榄山学到的第一课。

    一群人叽叽呱呱,赵声阁被吵得不行,撩起眼皮,懒洋洋把所有牌码一推,说他坐庄。

    足金牌码哗啦巨响,大家都看过来,纷纷说要跟庄。

    赵声阁摊摊手,请便的意思。

    桌上一共四个人,对面两家上一轮已经结对,这轮是要打对家的,不能跟,剩下的陈挽,可以跟赵声阁,也可以自己立一个庄。

    赵声阁半天没听见人吱声,没抬头,随口问:“你跟不跟?”

    陈挽愣了一下,他本来没打算跟的,他手上的码都没剩多少了,跟也帮不到赵声阁什么,但是他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赵声阁,就说跟。

    桌下的人跟无所谓,但是上了桌就不一样,赵声阁直接点名,语气和平淡,话却强势直接:“陈挽,我玩就要。”

    陈挽仿佛一瞬间回到十年前他还在小榄山里的那个夏天。

    他从善如流,微微一笑,比了个“请”的手势,绅士纵容又胸有成竹:“当然。”

    聪明人作上下家是强强联手,陈挽和赵声阁,两个人心眼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彼此心照不宣大开杀戒。

    抽牌时依此指尖不经意触到,如电流过,一瞬,又各自移开。

    出牌好似,彼此预判,你追我跟,作戏反杀,相互掩饰,惹得旁人羡煞,叹他们珠联璧合,天生一家。

    陈挽是万不敢受这样的捧夸的,这海市谁敢说自己和赵声阁是一家,他客客气气自谦,说是赵先生慷慨,他沾了运气才分到一杯羹汤。

    牌桌上旁的人都红眼羡煞,只得陈挽暗自苦笑,赵声阁的庄不是那么好跟的,他心思莫测,出牌邪性,疯起来连自己人的牌都吃。

    反正他牌码足,根本不在乎这一张两张虾兵蟹将。

    赵声阁自己是尽兴了,苦的是陈挽,没点过的心理素质接不住他的牌。

    赵声阁人坏,他一直摸不清陈挽的套路,所以也不想让陈挽摸清他的。

    陈挽不是无懈可击么,他就打他一个满身破绽。

    在陈挽快要被下家吃牌的时候,他又跟救世的菩萨似的闪身一现,如狡猫逗鼠,是进是退,是输是,是生是死,全凭他心意。

    打到后面陈挽脑细胞都有点不够用了,但也觉得很值,因为他感觉赵声阁打得还挺高兴的。

    赵声阁两副牌,一副要了角西大厦的地,一副索了盛天地的楼。

    对面人脸色已经有点不行了,陈挽心里直想笑。

    跟赵声阁的庄,烧脑是真,爽也是真的爽,是思维高速运转的火花闪电,是险峰急水明枪暗箭过招后又当彼此的强大后盾,是棋逢对手针锋相对又一致对外的酣畅淋漓,肾上腺素飙升后淋漓尽致的痛快几乎让陈挽脑内。

    夜越深,航船入海的更深处。

    赵声阁咬着烟,没点,低头扫了眼手上新分到的牌,随手抽出张黑桃,陈挽眼疾手快跟喂一张方块A,下家还来不及算,赵声阁就直接踩着陈挽搭的桥递一张“皇后”,语气挺礼貌跟那人说:“我要琼西庄园。”

    他好客气,跟人商量似的。

    对家立马脸色微变是方才那个让陈挽脱手表的人。

    他苦哈哈的,犹豫是否要釜底抽薪“抛底”,陈挽就马上放出自己手里剩下的最大的梅花k镇住“国王”,配合赵声阁的同花。

    赵声阁想要的,陈挽都尽全力去争取。

    两人各出各的牌,不看彼此,没有交流,各司其职,各守其位,手起刀落,恶煞,谋财害命。

    至此,一锤定音。

    有赵声阁在,陈挽放开了打也了不少,手表自然是仍安安分分在他手腕上住下了。

    有人试探着开玩笑说跟他换望春角商行的一间铺面,陈挽圆滑地婉拒了。

    那铺面不大,位置也算不上特别好,可那是刚刚那一局赵声阁造势下的,牌刚好到陈挽这所以归他了。

    虽然赵声阁只是顺手,无意为之,不过陈挽打算擅自把这当做赵声阁送他的。

    一直开到一点过才收,陈挽了不少,请大家吃夜宵。

    卓智轩同他一起去点单,问他刚才最后一局做什么不拿赵声阁那张骑士牌。

    赵声阁和沈宗年这些人在外面从来不下骑士牌的。

    “暴殄天物,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看直眼了。”

    骑士牌,风月场的惯例,得了谁的骑士牌就可以向谁提请求。

    这是生意场上的人情往来,也讲信义和情谊,许多人的合作都是在牌桌上敲成的,跟酒桌文化一个道理。

    陈挽摇头:“不合适。”

    太暧昧了。

    骑士牌也分不同,最后剩的那张是红桃K,在外边玩儿的都懂,女郎常用的牌,多多少少有些性暗示,不合适。

    退一万步来讲,放在他身上那也是顺杆上爬攀关系。

    卓智轩翻白眼:“你想太多了,赵声阁根本不会当回事。”

    他们在外面玩这些都玩得多了,真要一件件清清楚楚地计较那没完了,况且生意场上的这一套套就是为了拉扯人情的,酒桌文化牌桌文化无非如此,自小浸淫官场文化的卓智轩深谙此道,谭又明赵声阁们就更是。

    “但我会当回事,”陈挽停下来,转过头看他,平静眼神中带着幽暗的偏执,“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也不搞暧昧。”

    陈挽很坚定,举了一个不那么恰当也根本不可能的比喻以显示自己的决心:“当都不搞暧昧。”不知道这样说卓智轩能不能懂。

    卓智轩:“……”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脑子不正常吗。”所以莫妮卡才会来到他身边。

    陈挽不愿意和赵声阁之间的关系牵涉到超过普通朋友的感情,病人不能控制自己,很难说会做出什么事来。

    要是真的越了界,开了这个口,他是绝对、绝对不会放过赵声阁的,无论赵声阁爱不爱他。

    卓智轩看着他平静的神情,背后升起一阵冷意。

    但又觉得这是借口:“哪儿就那么玄乎,莫妮卡说了你这情况好好配合治疗也不是没可能,你就是”

    陈挽还是摇头,让他不要再说了。

    这事没什么好讨论的。

    “……”

    陈挽这个人,对别人都很温柔,唯独对自己残忍,看起来好说话,但自有一套坚定不移的暗恋信条和处事原则不容打破。

    卓智轩长在这种圈子里,身边压根就没有这样的。

    最极致的偏执,不是对被爱的人发疯,而是对自我感情的精准控制,对自我言行超乎欲望极限的克制与理性,以及,近乎自虐得与那些求而不得的痛苦共生。

    但陈挽从来都很自洽,清楚自己要什么。

    他要的,并不是赵声阁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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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咁鬼靓”:靠!好他妈美!!

    第17章天涯共此时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苦情和沉重,卓智轩静了片刻,故意开玩笑道:“柏拉图单恋,是这意思吗?”

    陈挽就闷声发笑。

    爱赵声阁是他自己的事,怎么爱、爱多少也是。

    这是独属于陈挽的暗恋基本法,他是立法者,也是执行者,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完美贯彻,坚决维守,并且,绝不容许他人打破。

    包括赵声阁本人。

    不过,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人是赵声阁,他才愿意、甘之如饴去做这一切。

    因为这个人是赵声阁,这一切才酸涩而甜美。

    换成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吃过宵夜,大家领了房卡便散了。

    房牌是随机拿的,都是一等舱上的客房,没有差别。

    陈挽穿过铺着地毯的长廊,灯光昏幽,即使隔音效果再好,经过某些房间时也偶尔能听到一些动静。

    少爷们玩得野,陈挽只管匆匆埋头往前走,跟赵声阁的庄很费脑力,他有些累了。

    忽然,前方面覆了片人影。

    “秦先生,还没休息?”陈挽问好。

    秦兆霆倚任走廊的窗边,朝他微笑:“难得出来,看看夜海。”

    夜已很深,巨轮行驶在大洋的某个经纬交汇点上,窗外漆黑,很远的地方灯塔传来微弱的光,海水发出波浪拍打的潮响。

    陈挽点点头,想说那不打扰了,有方却露出交谈的意思:“你呢,怎么这么晚?”

    陈挽天生心的人,少爷们吃饱喝足散了之后他还和游轮的船长和管家确认了一下明天的天气和航程,虽然这不是他的责任,但这些少爷哪个都不像是干这些活的人,他周到惯了,多问几句安心。

    陈挽没有跟秦兆霆深聊的意思,只说:“消了下食,秦先生”

    “咔哒”一声,长廊尽头的房间走出来一个穿白睡袍的年轻人,很美。

    陈挽愣了一下,很快,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房牌号确实是随机拿的,但这座游轮的主人的不是,所有权者拥有自已的专属房间。

    船头第一间房风光景致是最好的,别的客房至多两面窗,头间房可以做成三面环海。

    秦兆霆观察着陈挽的神色,陈挽还是那样优雅得体同他交谈,面无异色。

    秦兆霆眼中浮上几分笑意,观察了他两秒,说:“你太见外了,跟谭又明他们叫我兆霆就可以,交个朋友。”

    陈挽也笑了笑,正要说话,方才那间走出年轻人的头等客房门再次打开。

    这次,是房间主人本人。

    大半夜也全身西装革履的。

    秦兆霆背对着他,问陈挽:“怎么了?”

    陈挽恭恭敬敬朝他后面点了个头:“赵先生。”

    秦兆霆这才发现赵声阁出来了似的,对他笑道:“你怎么也还没睡,这是办完了还是没开始?”

    陈挽面无异色,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参与讨论。

    赵声阁没回答秦兆霆的打探,只是语气淡淡地批评他们:“大半夜在别人门口聊天,是不是不太礼貌。”

    “……”

    且不说他们交谈的声音很小,不可能吵到隔音效果极佳的房间里的住客,退一万步讲,他们站的这个位置到赵声阁那个专属房间的距离也实在算不上“门口”。

    但陈挽还是马上道歉:“抱歉,赵先生,吵到您休息了。”

    秦兆霆:“……”

    由于陈挽认错态度良好,并且站得离秦兆霆有一些距离,赵声阁就不再计较,但在他发现陈挽说话时根本没有看向自己,脸上的微笑像一种机械的范式。

    赵声阁忽然道:“酒池在几层?”

    秦兆霆和陈挽都愣了一瞬,那语气好像这船不是赵声阁本人的资产,但陈挽还是好脾气地说:“在二层,您是想去喝一杯吗?”

    赵声阁看他一眼,揉了下眼睛,语气很平静、不像是在抱怨地说:“嗯,睡意被吵过了。”

    “……”那陈挽只得再次认错,“实在抱歉,不如我陪您下去选一支吧,就当赔罪。”

    赵声阁颇为勉强地同意了。

    “……”秦兆霆还在这儿,陈挽当然不会晾着他:“秦先生呢?要不要也下去喝一杯?”

    “不是说了叫我兆霆就可以吗?”

    赵声阁看向陈挽。

    陈挽笑着点了点头,他这种没背景的人,多个朋友多条路。

    赵声阁应该是真的很想喝酒,有点不耐烦了,双手插进裤兜里,没有催促,但……

    秦兆霆扬了扬房卡,一语双关笑道,“喝酒我就不去了,春宵难得,还有比喝酒更重要的事。”

    “……”陈挽见怪不怪,礼貌道,“那祝你夜晚愉快。”

    赵声阁问:“可以走了吗?”

    陈挽马上说:“走吧,赵先生。”

    二楼的酒池二十四小时开放,名贵的酒按照年份、产地分门别类列在柜子上。

    陈挽问:“赵先生想喝点什么?”

    赵声阁一手撑着头,手指点点桌面,随意道:“你选。”好像方才执意深夜下楼喝酒的人不是他。

    陈挽看他坐在吧台发呆,像一只被吵醒了不太高兴的大狮子,眼皮垂着,不像平时的样子,显得放松而慵懒,陈挽给他挑了一支不太烈、易入眠的帕尔马皇后,并尽职尽责地为他醒酒。

    红酒在天鹅杯里晃,被陈挽的手握住,小痣映成玛瑙红。

    一股香气袭入赵声阁鼻腔,帕尔马皇后醒了。

    陈挽很贴心地围了一层干冰,口感会更滋润。

    不过赵声阁还是直觉陈挽兴致不太高,虽然他永远是那副令人如沐春风的模样,但赵声阁的观察力和辨别力很强。

    这会儿说的话还没有秦兆霆在的时候多,赵声阁想了想,挺善解人意地说:“你要是累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

    陈挽动作顿了下,有点不解,也有一点失落,但他不会厚着脸皮留下来,笑道:“那赵先生慢慢品尝,我先回去休息了,有事随时叫我。”

    赵声阁:“……”

    谭又明恰好撞在枪口上,打电话过来:“听说你下去喝酒了?”

    “伙计,”赵声阁温和地警告他:“我不太希望再在我的房间里看到陌生的活物。”

    “……”谭又明大呼喊冤,“不是我!”他跟赵声阁混多少年了,怎么会冒着被他丢进海里喂鲨鱼的风险干这种蠢事。

    赵声阁没有听他解释,把电话挂了。

    他尝了一口陈挽醒好的酒,帕尔马皇后的香气已经消失了。

    次早上六点,鲸舰17号已经穿过吉西海峡,风光一下开阔起来。

    陈挽起得很早,打算欣赏一番大名鼎鼎的纱岛出。

    没想到有人比他更早。

    赵声阁就站在甲板上,海风将他衣衫吹得落拓,勾勒出高大的身形,像个在拍海上杂志的冷酷男模。

    陈挽探了下头,又收了回来,因为他觉得现在走过去显

    得很刻意,不过马上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不太稳重。

    赵声阁神通广大,背后长了眼睛,知道有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像个地鼠一样缩了回去。

    不过他是以为陈挽走了,但陈挽就站在船舱的长廊尾上,透过窗户同他看了同一出出。

    陈挽一向很会自我安慰,甚至自娱自乐想到一句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升红也是一样的,这个共此时是他单方面赋予的,无需得到对方允许,因为他也没有惊扰到对方。

    虽然他和赵声阁近在咫尺,其实一直隔着天涯,所以得共此时一刻,陈挽也觉值得庆贺与珍藏。

    游轮已经到了海域腹地,受暖流影响,这个月份有大量深海鱼溯迁,谭又明说中午要吃海鲜全宴。

    船上是可以现捕现杀的,这种级别的游轮有全套捕捞设施,捕鱼证等一系列手续也齐全,客人也可亲自海钓,再交给后厨。

    一船少爷昨晚在上玩得筋疲力尽,个个睡到上三竿,海钓是不可能了。

    后厨天没亮就展开了航钓,虾蟹贝螺深海鱼,战果斐然。

    陈挽去捕钓的甲板上看了一眼,虽然上船的时候每位客人都填写了自己的身体状况,病史、过敏源和忌口都很详尽,但还是要跟后厨check一遍才安心,要是在这汪洋大海上出了什么问题,急救都来不及。

    跟管家和后厨确认过之后,陈挽乘坐电梯回到三层准备回房间洗个澡换套衣服,甲板上全是活蹦乱跳的海物,他的裤脚了,衣服上也沾了很淡的海腥味。

    电梯门一开,迎面来了几个人,看到陈挽,打招呼。

    陈挽笑着回应,余光检索到了赵声阁,不动声色往左边挪了半分,并把手背身后,在甲板上的时候,有条数十斤的鳕鱼蹦出来了,他顺手帮船工拿了工具。

    赵声阁看到陈挽一出了电梯就不自觉站到秦兆霆身边去,和大家寒暄。

    走廊长而窄,擦肩时,陈挽也尽量地往另一边靠,窄道被他隔出公路大道的宽距,尽可能给赵声阁留下最大的同行空间。

    非常地礼貌。

    赵声阁目不斜视走过去,忽然,他回头,盯了眼那个走远的背影。

    沈宗年问:“怎么?”

    赵声阁手插在裤兜里,摩挲着卡地亚打火机:“没事。”

    午餐非常丰盛,海市人吃海鲜讲究鲜美,做法多样,清蒸、白灼、煲汤、八角烘烤,或是做成鱼生,佐料不需要太复杂,只淋几滴调制的酱油和麻油,或是炸蒜米油,海物最原始的清甜和鲜嫩悉数溢出,不上火也不腻口,回味无穷。

    大家都吃得尽兴,唯独赵声阁不怎么积极,陈挽心里叹了声气,起身到后厨又再劳烦人熬一锅海鲜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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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宝常be

    like:公主,请吃饭

    第18章天后宫

    游轮沿新航线开了两天一夜,返程时在贝岛靠港。

    贝岛因地理条件得天独厚,又有政策扶持,这些年不断填海造陆扩大面积,成为了新的购物天堂。

    陈挽物欲一向很低,对自己吃穿用度不特别讲究,平时也没有什么高额的开销,只是在免税店给宋清妙选了一块翡翠表和一套黄金首饰。

    看到副卡里连着几天刷掉的大笔数额,陈挽知道宋清妙又去了,心里叹了口气。

    他接过柜姐刷完的卡,忽然看到一对袖扣,就摆在喜路登正中间的柜台里,不是当季的主打款式,但是做工非常细节,份量很重手。

    陈挽让柜姐拿出来看一看,只一眼,他就决定要:“麻烦帮我包起来,谢谢。”

    柜姐的介绍悬在嘴边没了用武之地,其实她想说这款袖扣不太适合陈挽,她想为这位俊美的客人推荐一些珐琅或者珍珠材质的袖扣。

    但陈挽的态度很果断,所以她只微笑着说好的,请您稍等。

    秦兆霆看到了,走过来问:“你喜欢重工?”

    瓦当系列的长生无极款,会不会太霸气严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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