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叶辞展开信纸。

    纸面上,洋洋洒洒的,是霍听澜锋锐的钢笔字。

    “……19年前的今天,你刚出生。那时我12岁,如果我当时已出现在你的生命中,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霍叔叔’,只能是‘邻居家的小哥哥’……

    “……听母亲说,你夜里很少哭闹,才诞生几个月就已经那么乖巧。她还说,在给你锻炼手指的橡皮玩具中你最喜欢一匹小马,可惜已经弄丢了……

    “……零岁的生日礼物,正巧可以补给你一个童子骑马的长命锁。这把锁是我曾祖父幼年时佩戴过的,而他离世时已是一百十一二岁高龄,无病无痛,是喜丧。因此我想这把锁一定是十分灵验的……

    “……长命锁,锁百岁,一锁富贵春,愿我的宝贝长命百岁,无灾无病,这是当时12岁的霍听澜小哥哥送给你的礼物。”

    叶辞攥着那把银锁,是金属,却不冷硬,掌心涌动着柔润的暖。

    他倏地红了眼圈,将信反复读了几遍,像要把字字句句镌刻在心头,随即珍而重之地将信纸折好,暂时放回原位——

    第二道光束已亮起。

    而借着两道光,叶辞终于能勉强看到远处。

    那影影绰绰的,大约有十几份类似的礼物与信件,他拿不过来,只得先放回去。

    下一封信上,写着“一岁”。

    再下一封信,写着“两岁”。

    再再下一封……

    霍听澜为他补齐了自诞生到十八岁的每一份生日礼物,并且都不是乱送,都像那把长命锁一样,与相对应的年龄相关联,有其深意,这其中花费的心思难以想象。

    “……15年前的今天,你还在上幼儿园,听母亲说……”

    “……这是当时16岁的霍听澜大哥哥送给你的礼物。”

    “很遗憾,我没能更早地出现在你的人生中,只能以这种方式补偿一二。”

    “……”

    不仅是礼物,他还假设了如果当时自己已出现在叶辞的生命中,他二人会是怎样的光景。

    “……3年前的今天,你16岁,彻底完成了从孩童到少年的转变。我想当时28岁的我会送给你一匹真正的、漂亮的小马,当时你是个Alpha,喜欢追求速度与刺激感,我愿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尊重你的爱好。听母亲说,你偷偷与别人学习骑摩托,这样不太好,一匹马或许会更合适,我会教导你如何驾驭它,而在你学会之前,我只好选择与你共乘……”

    “……这是一匹年幼的弗里斯马,它聪明,易于控制,性情温柔,适合马术的初学者,这里是一份血统证书,它已经在后院了,等一下你可以去陪它玩耍……”

    “……这是当时28岁的霍先生送给你的礼物。”

    叶辞一路走一路抹眼泪。

    怕泪水沾湿了珍贵的信,他直用袖子抹脸,袖口浸着一片深色的湿痕。

    哭得太凶,以至于见到等在一列展示台尽头的霍听澜时,他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宝贝。”霍听澜朝他张开双臂,微笑温柔英俊,善解人意道,“不用说话,抱一下。”

    叶辞扑上去,像要把谁勒死似的,拼命抱住他,喉咙哽咽。

    遇到他,何其有幸。

    霍听澜温暖的掌心覆在他后脑,用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姿势抱住他,待他缓了一会儿,才抛出最后的“重磅炸弹”。

    “十九岁的生日礼物还没送你……今年开始就不会再错过了,接收一下?”

    叶辞直起身,带着浓重的鼻音,哝哝地道了句“好”。

    霍听澜递给他一沓厚厚的文件,文件中还夹着一枚材质不明的钥匙,含笑道:“十九岁生日快乐。”

    叶辞抹抹眼睛,将文件翻开一看。

    ……半个单词都看不懂。

    “这是什么?”他茫然地翻了翻,后面也全是这种语言,不知道是哪国文字。

    霍听澜一哂,不紧不慢道:“自己学会了再看……你只要知道这个很重要,需要好好保存就行了。”他提醒道,“可以和那个翡翠镯子放在一起。”

    这份文件来自中欧某联邦制国家中的一个城市,全球120多家银行总部均位于这座城市,被誉为“亿万富翁之都”,叶辞手中的正是其中一家享誉百年的老牌金融服务集团提供的证明文件,他们的官方通用语言是德语,叶辞当然连半个单词都看不懂。凭借这份证明文件、钥匙与叶辞本人的指纹,叶辞能打开一间霍听澜已购买了一百年服务期限的私人金库,其中堆积着寻常人几十辈子也挥霍不完的黄金,这是天文数字级别的财富,霍听澜不打算在这个时刻直接告诉他,但叶辞迟早会知道。

    “霍叔叔,我好像,大概猜到这个……是什么了。”叶辞沉思片刻,隐隐猜到些端倪。

    不懂归不懂,但这一看就是某种与资产有关的文件,能被当成礼物送给别人,那肯定价值昂贵。

    “猜到就猜到,我不会收回。”霍听澜总算把无赖用到了正地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这是我给你的终生保障。”

    叶辞人生的前十八年因贫穷吃过太多苦,受过太多罪,他只希望他往后余生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陷入那样的窘境。

    一秒都不能再有。

    他只愿他高飞。

    愿他翱翔天际,自由轻盈。

    愿他的羽翼不再沾染尘世的泥土。

    “我知道了。”叶辞攥了攥那份文件,没有推脱,只是仰起头,在霍听澜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小声道,“谢谢,这是我过过的,最好的生日。”

    他早已变得坦然,不抗拒去接受爱与善意了。

    他被爱,也爱着。

    没有更好的事情了。

    回首,身后十九道光柱连成一条光亮的,充满爱与温暖的路。

    而伴随着宴会厅中的灯光渐次亮起,前方的道路也变得明晰。

    那是一片坦途。

    光辉灿烂。

    那么就带着满怀的爱与温暖,向前,一路向前地,奔跑吧——

    【正文完】

    第46章

    番外之运动会01

    天成私立这次暑假仅仅放了二十天,算上七天军训,高三开学时还不到九月。

    天气仍炎热着,日照强烈,课间操场上都没多少人,体育课也暂时挪到有空调的室内场馆去上了。但就算这样,不知从哪传出但莫名言之凿凿的小道消息还是让假期刚过没来得及收心的学生们蠢蠢欲动起来了,据说今年的秋季运动会要比往年提前,与三十周年校庆合在一起举办。

    历届校运会中最广受瞩目的比赛就是篮球,对抗性运动本就令人热血沸腾,况且这还是个看Alpha们耍帅的好机会。

    不过今年叶辞班上的Omega们对“看Alpha”这件事热情骤降——臭Alpha哪有帅气又香香的Omega小哥哥好看?!

    校内的体育比赛不像正规竞技比赛那么严格细致,主要还是以腺体性别对参赛人员进行划分的,毕竟腺体性别对身体素质的影响远远大于结构性别,女Alpha能和男Alpha打平手,可男Beta通常会远远逊色于男Alpha。因此若是按结构的“男女”性别划分,那运动会恐怕就不是全校同学的运动会,而是专属于男女Alpha的运动会了。

    叶辞班上的Alpha都挺能打,年组十五个班,往届篮球赛他们七班基本是在前五上蹿下跳,可七班Omega就不行了,在年组长期垫底,或许是全校最缺乏运动神经的Omega都碰巧聚集在七班了,因此以前每学期他们都只是被赶鸭子上架糊弄一波。可今年不同,Omega之光就在他们班,不勇争第一可就说不过去了!

    于是这天放学,叶辞带着班里几个打算上场的Omega去体育馆练习打球。

    放学打球的事是下午倒数第二节

    课下课时定下来的,叶辞给负责接送的司机发了条消息说明情况,让司机晚上不用来接,他自己打车回去。消息发完,班主任进班巡视,叶辞给手机调了静音匆匆扔进桌膛,扭头就沉浸到光滑平面上小球的激情碰撞中了。等到放学铃打响,一群小O簇拥着他朝体育馆走,有男有女,一路叽叽喳喳,像群扑翅的小雀儿。

    “我们班Omega这次冠军稳了。”

    “我好怕我上场丢人,上学期篮球赛我犯规五次被罚下去了呜呜……”

    “我也……”

    “就靠小辞了!全村的希望!”

    叶辞被夸得脸热,将怀中篮球反覆抛起接住,真诚地鼓励加安慰道:“你们多练一练肯定不,不比我差,篮球挺,吃技巧的。怕犯规就多玩玩儿,熟练了就,就好了。”

    “小辞好贴心!”

    “哎我之前听谁说的来着,小辞会打街篮?”

    “就会几招。”叶辞搔搔鼻尖,七分羞怯三分拽,“野路子,挑衅用的。”

    “想看!”

    “糟糕,心动的感觉。”

    “啊啊啊国家欠我一个Alpha腺体!”

    “那什么,等一会儿上完课的……给你们表,表演一下。”

    叶辞被捧得受宠若惊,都快不行了,说着,为安放无措的手足,他脑子一抽,像篮球漫画里那样单指竖起转了个球。

    耳畔滋儿哇更盛。

    滋儿得叶辞彻底忘了查看司机是否有给他回覆。

    ……

    二十分钟后。

    体育馆中。

    “我再,演示一遍。”

    场馆冷气开得足,叶辞穿了件夏季校服的薄外套,袖子挽起,露出浮凸的秀气腕骨,他运了几下球,做了个娴熟的三步上篮。

    这是最基本的投篮技巧,之前体育课有几个Omega和他学着玩儿,他都教出经验了,还传授口诀呢。

    “记住,六字口诀。”叶辞比出个六,那认真的小模样很招人撩拨,“一大,二小,三跳,一大指的就,就是……”

    “就,就是,什,什么?”

    忽然有人横插一杠。

    一把低沉的嗓子,不看也知道八成是Alpha,话音里蕴着笑,是学结巴逗着叶辞玩儿呢。

    主观上未必有多大恶意,但令人很不舒服。

    叶辞偏头,冷漠地掠去一眼。

    是程骁,和他一班的Alpha。

    模样确实英俊,也是个大少爷,短短高中两年,对象换得像走马灯,也不知道是来上学的还是来相亲的。

    叶辞刚转学到天成时这人就常缠着他说些无聊话,见叶辞天天板着张冷脸,知道他不好“上手”才消停,结果这段时间又携带着油腻语录卷土重来了。

    “程骁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有小O开腔,“回你们那训练去。”

    他们七班的Omega都知道程骁多花,普遍对他没好感。

    “你管呢?”程骁挑挑眉,上手想扒拉叶辞,“哎,逗你玩儿呢!不是,这就生气了?……”

    “少碰我。”

    叶辞像后脑勺长眼睛了,侧开一步,不给他扒拉。

    “行行行。”程骁也不恼,大约是觉得一群Omega装模作样地学打篮球挺有意思,就抱着个球立在一旁看,嘴角噙着笑。

    “一大就是说……”叶辞把他当空气,继续教同学。

    叶辞对篮球算是普通热衷,主要是也没什么别的娱乐,就时不时和那群打街篮赌钱的痞子一起玩。当时他年纪小,那夥人把他当小孩儿,对他还行,输了也不要钱,就干玩儿。

    玩出一身野路子的本领,正规球赛得收着打,叶辞就不太感兴趣,学校组织球赛他从来不去。

    如此一来,他教人打正规比赛时,难免有些生手照本宣科的味道。

    程骁看了一会儿,自觉将叶辞水平摸得透彻,有些飘,遂抱着篮球忍不住插话,从旁指点江山,唧唧歪歪,逼逼叨叨,企图吸引叶辞的注意。

    终于,叶辞不堪其扰,抬手将篮球丢给一个学得有模有样的女生,让她先带人练着,转身大步走向程骁。

    程骁挺美,似笑非笑地瞄他:“干什么啊?”

    叶辞用食指自下而上一顶,将程骁搂在怀里的篮球挑出来,单手罩住:“来一把。”

    程骁直乐,觉得是小Omega强行耍酷,怕叶辞恼,咬了下嘴唇忍住,柔声道:“行啊,我教你几招?”

    “心领了。”叶辞没表情。

    “不用?真跟我比啊?”程骁又笑,“那我赢了……有什么说法?”

    “我赢了,你回去。”叶辞指指远处那几个正嬉笑着朝这边看的Alpha,他们都是七班篮球队的,本来也是来练球的,结果练着练着就变成了“围观骁哥泡Omega”。

    ——在叶辞看来,这帮人午睡可能还没醒。

    “那我赢了呢,”程骁不失时机地耍流氓,朝狐朋狗友们递了个尽在掌握的眼神,“你跟我回去啊?”

    叶辞:“……”

    同样是臭不要脸。

    为什么姓程的就这么欠揍呢?

    “随意。”叶辞言简意赅,“赢不了。”

    “草。”程骁轻轻骂了一句,朝叶辞勾勾手指,“来。”

    手指还悬在半空,叶辞已扬手一掷,篮球直奔程骁面门,杀气腾腾,这速度和力道,砸脸上鼻梁铁定骨折。程骁下意识地仰面躲,可叶辞手更快,那球像粘在他掌心,倏地收回。

    他一收球,程骁那一躲就显得滑稽,像个防卫过当的怂包。

    在一旁看热闹的小O们噗嗤乐出声。

    程骁分了神,朝那边一瞟。

    就这么一秒不到的工夫,叶辞抡圆胳膊狠狠将球砸向篮板,程骁拧身抢球,才跳到一半,球已原路弹回叶辞手上。程骁落地急转身,步子还没踩稳,篮球已从他裆|下弹过,他转身去抢,叶辞一缕风般越过他控住球又绕回他面前,玩儿丢手绢似的。

    程骁打的都是正经比赛,哪遇到过这么明着把人当猴儿耍的,正转得发昏,叶辞故技重施大力抡球砸篮板,程骁自觉看破一切岿然不动,死盯叶辞右手准备断球,岂料叶辞瞬间起跳高空接球,原地跳投得分。

    程骁被他耍得转体转体再转体,加之人高马大,说耍猴儿不确切,严格来说大约是耍猩猩。

    旁边围观的Omega们都乐得跺脚了,哈哈声不绝于耳。

    叶辞朝程骁竖起一根手指,示意自己进了一个,随即将球朝他一抛,转向那些Omega,沉稳道:“说好的,给你们表,表演。”

    “卧槽……你行啊。”程骁回过神来,忍不住朝叶辞吹了个流氓哨,眸子倏地燃亮,“玩过街篮啊?”

    他怀疑自己贱得慌,被人家耍得团团转,反倒更心动了。

    玩过。

    叶辞实在不爱和这小流氓说话,幅度微弱地一点头。

    “行,来来,我攻你守……”程骁兴奋地要求换位置。

    防守叶辞也不虚,上学期运动会他没参加项目,但观赛必须全班到齐,他对程骁的水平有数。

    不是赢不赢的问题,是断球把程骁断成儿子还是断成孙子的问题。

    他和程骁换了个位置,正要开始,视角一转换,却瞄见体育馆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等。”

    叶辞惜字如金叫停比赛。

    生怕另一个“等”字成为压碎醋坛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47章

    番外之运动会02

    也不知道霍听澜在场馆门口站多久了,毕竟方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叶辞身上,没人朝门那边看。

    而此时,循着叶辞的视线,全场目光都投向了门口。

    来天成念书的学生家境大抵非富即贵,有些人家里与霍家不乏生意往来以及逢年过节的拜会,有人认出那是谁,发出轻而压抑的惊呼。

    “我死了!好帅——”

    “啊啊啊他好像在看这边哎。”

    有兴奋的Omega用气声和同伴咬耳朵,两人激动得快要扭成一股麻花。

    “他怎么在这儿?”

    “他好像是校董之一吧我记得,霍家在天成有股份的……”

    “就算是校董,他怎么在这儿?”

    “……”

    一众学生正窃窃私语着,叶辞已拔腿朝霍听澜跑过去,蓝白校服衣角倏地扬起。

    那背影莫名雀跃欢喜。

    “霍叔叔,您,您怎么来了?”叶辞跑太快,步子刹得猛,鞋底将场馆地板挫出锐响。

    他领扣没系,霍听澜一垂眼就看见那两道锁骨,打磨光润的桦木般白腻平直,凝着点儿细汗。

    花露般,诱|人去揩。

    ……也难怪程家那个臭小子一直朝他领口瞄。

    “司机前天请过假,老家有急事。”霍听澜眸子低垂,微微蹙眉,“他没和你说?”

    “说过!”叶辞怕连累司机扣工资,先是脱口而出,随即想起司机前天一早送他上学时是说了几句什么。当时他利用上学这段车程在后排琢磨一道构思巧妙的竞赛级物理题,太上头,灵魂都被拘在电磁场里了,随口答应完就给忘了。

    “确,确实说过,”叶辞笃定,“我忘了。”

    “……所以今天我来接你。”霍听澜一哂,徐徐道:“在校门口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不见有学生出了,给你发消息也没回,担心你有什么事,就进来看看。”

    “对不起,霍叔叔。”八十岁老头儿没他健忘,叶辞臊眉耷眼的,软软道歉,“一打上球,就忘,忘看手机了。”

    “这点小事不用道歉。”霍听澜笑笑,瞳仁乌黑,像微愠,翘起的唇角和语气却温柔。确认过叶辞的安全后,前面那番话就不重要了,他关心的是别的。于是那话锋转得近乎突兀:“热吗,宝贝?”

    “啊,”叶辞一怔,“有点儿……”

    之前不热,但和程骁对垒神经多少紧绷了些。

    “热就把外套脱了,我给你拿着。”霍听澜温和道,“再去和同学玩一会儿,我等你。”

    “也不是玩儿,就是过,过几天运动会,有篮球比赛,我们班同学想,想学学怎么打球……”叶辞解释道,脱了外套递过去。

    他这自然的一递,不远处的Omega们激动得纷纷发出类似开水壶放汽儿的、压抑的尖叫。

    “啊啊啊啊他还给小辞拿衣服!”

    “我死了……”

    “他刚才是不是叫‘宝贝’了?是宝贝还是我的耳背?!”

    “就是‘宝贝’!我就跟你们说不是亲戚!那个眼神就不可能是亲戚!嗑CP还得是我,你们这帮人都白费……”

    “嗑老师!”

    “嗑老师好!”

    “……”

    叶辞脸蛋爆红,僵硬地扭头示意那群眼睛已化为八卦探照灯的Omega同学,解释道:“都是Omega,您别,别多想。”

    “嗯,”霍听澜微笑,春风般温暖,“长得挺结实的。”

    视线锁定着满面狐疑的程骁。

    叶辞:“……”

    外套脱了应该就不热了,霍听澜将衬衫领扣给叶辞系上了。

    “他是Alpha。”叶辞在Omega自我保护方面还是迟钝,这才大概意识到什么,蔫头耷脑道,“我们就是比,比赛呢,我挺烦他的。”

    “好。”霍听澜倒是不在大庭广众落他面子,叶辞说什么,他都微笑着照单全收。

    瞧着倒是通人性。

    可叶辞就是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犹豫了下,企图转移火力。

    “我刚才打球,您是,是不是都看见了?”叶辞小声问,“我……我帅么?”

    “帅,宝贝。”霍听澜莞尔,稍稍俯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气音附耳道,“先去,别让同学等急了……我们的事回去再说。”

    回家再说。

    这与父母在家长会后放言“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此“收拾”显然非彼收拾,思想已遭污染的非清纯男高中生叶辞瞬间脑补出几段不堪入目的画面,朝同学们走回去的一路上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变越红。

    程骁挺不爽那帮起哄的Omega,更不爽叶辞面对他时拽得二五八万,结果一到霍听澜面前就一秒软得像团任人搓揉的粘糕,便假装没注意到这段小插曲,边运球边问:“聊完了?还打吗?”

    “不打了。”叶辞摇头,含糊道,“他不让。”

    草。

    这话说的,怎么那么暧昧呢?

    程骁半好奇半不甘心道:“不是,霍听澜是你什么人啊?球都不让玩儿?”

    霍叔叔可听着呢!

    叶辞求生欲极强地回护道:“让玩,不让和,和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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