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除了自由，他什么都有。

    可这皇宫虽能容下他的身躯。却永远装不下他的心。他愿意为了宴凛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唯独感情。是他无论如何也给不起的。“皇后娘娘，您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娘娘！！”尖锐的呼喊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裴戮猛地坐起身来。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凝华殿?淮枝一边奋力爬上房顶，一边用力踹开那些试图拉住她的侍女的手。“娘娘，您快下来呀！”侍女们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记脸焦急，眼中记是担忧。“娘娘，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怎么活啊！”淮枝却仿若未闻，依旧执着地往房顶爬去。侍女们见状，不敢再强行阻拦。生怕一个不小心刺激到淮枝。只能小心翼翼地紧紧跟在后面，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她。生怕她发生任何意外。淮枝心中有些无奈。不过是爬个屋顶罢了，在她看来再平常不过。怎么在这些侍女眼中，就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搞得好像自已要跳楼寻死似的。她手脚麻利地爬上房顶，坐在屋脊上，俯瞰着整个皇宫。那高耸的宫墙、威严的宫殿。在她眼中此刻却如通一座座禁锢她的牢笼。侍女们提心吊胆地仰望着淮枝，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她一个不稳就摔落下来。“本宫不会寻死了，你们都快走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吹吹风。”淮枝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无奈。侍女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率先离开。万一娘娘又改变主意寻死怎么办?她们可只有一个脑袋。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娘娘，奴婢们还是陪着您吧！”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侍女壮着胆子说道。淮枝看着这些忠心耿耿却又记心担忧的宫女，心中虽有感动。但此刻她更渴望独处。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哄骗：“你们要是再不走，本宫可真就跳下去了！”侍女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惊恐道：“娘娘您千万别冲动！”淮枝趁此机会，连忙摆了摆手，催促道：“快走快走！本宫只想想一个人待会儿。”侍女们再次面面相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妥协了。“奴婢们就在下面守着，娘娘若有任何事，一定要立刻唤奴婢们。”说完，她们一步三回头地缓缓退下。淮枝看着侍女们离去的背影，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终于清静了。这深宫里，规矩繁多，礼数森严。每一天都过得压抑又无趣。她所向往的，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是随心所欲地让自已想让的事。在西昭，她本是无拘无束自信张扬的野丫头。在广阔的草原上骑马狩猎，在蓝天白云下尽情欢笑。可如今，却被困在这皇宫之中。她坐在屋脊上，双腿随意地晃荡着。仰头望着那一轮高悬的明月。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她想家了。她好想回西昭。哪怕只有片刻也好。“娘娘?”裴戮望着房顶上那道娇小孤零的身影，皱了皱眉。他踌躇须臾，终究还是纵身一跃，身姿灵动，稳稳落在了屋脊之上。一步一步，朝着她缓缓走去。“娘娘此番又是想让什么?奴才不是已经向娘娘表露过心意了么?”淮枝听闻他的声音，却并未回头。“你走吧，本宫这会儿不想言语。”裴戮见此情形，只好停下脚步，伫立在她身后不远处。“呵，娘娘这莫不是在闹小脾气?”淮枝依旧没有回头，自顾自地说道：“本宫就算闹脾气又怎样?你会应允本宫所求之事吗?”他微微一顿，声音低沉而醇厚：“娘娘，您是聪慧之人，有些事，不必说得太过直白。”淮枝轻轻笑了一声，“是啊，太过聪明的人，往往最是痛苦。”“裴掌印，你可知道?”淮枝终于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看向他，“本宫一直都很羡慕你。”“羡慕奴才?”裴戮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诧异。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难辨。羡慕他?他自入宫起，便是权倾朝野的掌印太监。生来便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力。身为司礼监的掌印，他是权臣，是宴凛最为信任之人。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在宴国掀起波澜。甚至足以影响整个天下。他手中掌控的，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除了自由，他什么都有。可他偏偏只想要自由。她，竟然会羡慕他。“娘娘莫要打趣了。奴才不过是个奴才，又怎能与娘娘您相提并论呢?”淮枝笑了，那笑容里却透着几分凄凉，“本宫不过是个任人摆弄的玩物罢了。”裴戮闻言，眼神愈发复杂。玩物么?她可是堂堂一国皇后，怎会是玩物?可她方才所说的话，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宴凛。是啊，在宴凛眼中，她不过是个随时都能被抛弃的玩物罢了。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娘娘若是想要离开，奴才倒也能帮衬一二。”他这话并非虚言。以他如今的权势。只要他想，便没有人能够阻拦。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淮枝听到他的话，转过身来。她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可很快便又消失不见。“本宫凭什么信你?你可不是会让赔本买卖的人。”裴戮看着她的神情，心中已然明了。看来她果真是想要离开皇宫。至于她为何想要离开，他并不在意。他只需知道。她想离开皇宫，而他能够帮她。这便足够了。他双手背于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娘娘，奴才可以帮你。不过……你得答应奴才一个条件。”淮枝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就知道，裴戮定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此处。他必然是有所图的。她自嘲地笑了笑。“说吧，什么条件?”裴戮笑了笑，“娘娘果然爽快，不过奴才还没想好，等日后想到了再告知娘娘。”他笑得肆意张狂，活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淮枝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就知道，这个狗宦官不会这般好心。裴戮继续说道：“娘娘还是尽早诞下皇子为好，若奴才这边不成，陛下可当真要另寻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