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若是皇后仍未有喜，还会换成他人。

    两名宫人上前，将殿门缓缓推开。刹那间，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殿内。殿内摇曳的烛光将她的身影拉长。孤单地投映在汉白玉铺就的地面上，显得格外寂寥。宫门缓缓闭合，发出沉闷声响。她的眼底燃烧着的两簇炽热的火焰，霎那间熄灭。仅仅一瞬，便如被一层无形的纱幕轻轻覆盖。那股子野心迅速隐匿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泓平静无波的深潭。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那弧度精准得如通经过精心计算一般。“臣妾参见陛下。”淮枝缓缓跪在地上，低垂着眼眸。“平身。”上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仿若寒夜的冷风，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波澜。她站起身，缓缓抬起头，看向上方。宴凛正襟危坐，龙袍加身。他俊美绝伦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精致。只是那薄唇轻抿，眸光冷淡。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淮枝欠身行礼，这才注意到，桌旁坐着一位男子。他背对着淮枝，看不清面容。但仅凭那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淮枝便知，此人定是裴戮无疑。他身形修长挺拔，一袭玄色劲装紧紧包裹着他矫健的身躯。一头乌发高高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鬓边。举手投足间，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带着致命的危险气息。恰似隐匿在暗处的毒蛇。仿佛下一秒就会迅猛出击，让人避无可避。男子微微侧头，一双眼眸犹如鹰隼般锐利，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这眼神令她感到极度不适。她微微蹙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皇后，这是朕的御前侍卫裴戮，裴掌印。”“裴掌印。”淮枝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向裴戮微微颔首。裴戮缓缓转过身，脸上骤然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身材高大，面容冷峻。双眼深邃如墨，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他的态度既不热情，也不冷淡。似乎并不将她放在眼里。“皇后娘娘安好。”他的笑容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无尽的阴森。她收回目光，看向宴凛。“陛下唤臣妾来，是有何事?”宴凛坐在桌旁，手中缓缓把玩着一串佛珠。他的手指修长白皙，仿若美玉雕琢而成，却透着一股异常的冰冷。“想必皇后知晓，来宴国的缘由。”宴凛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悠悠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知晓。”淮枝缓缓开口，“是为两国交好。”宴凛轻笑一声，声音低沉。“皇后倒是聪慧。”淮枝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陛下谬赞了。”“既如此，便要拿出点诚意来。”“不知陛下需要臣妾让何事?”宴凛将佛珠轻轻放下，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淮枝面前。俯身，他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耳畔。“朕，要皇后早日诞下皇子。”淮枝的心尖猛地一颤，一丝慌乱从眼底闪过，但很快，她便镇定下来。“陛下，臣妾……”“皇后不愿?”宴凛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通一把锋利的刀刃。“皇后可别忘了，你是西昭的公主，如今，更是宴国的皇后！”淮枝垂眸，“臣妾不敢，只是……臣妾入宫多日，陛下却不曾宠幸过臣妾，又谈何诞下皇子?”“朕不宠幸你，不代表你不能怀上朕的子嗣。”宴凛的话如通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淮枝的心头。淮枝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宴凛。“陛下这是何意?”宴凛直起身子，语气缓和了些许，却依旧没有一丝温度，“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你们去吧。”裴戮微微颔首，上前一步，“娘娘，请。”淮枝仿若被钉在了地上，没有挪动分毫。宴凛看了裴戮一眼。裴戮会意后，微微皱眉，“娘娘，是嫌奴才的职位配不上您吗?”淮枝微微一怔，她抬眸看向裴戮，四目相对。裴戮面无表情，眼神冷漠。他如通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散发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寒意。淮枝狠狠掐了一把大腿。下一秒，眼眶迅速泛起一层晶莹的泪光。她突然向前一步，直面宴凛。贝齿轻咬下唇，泪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缓缓滑落。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与楚楚可怜，双肩也开始微微颤抖。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皇后，这只是暂时的安排。”宴凛的眼神别有深意。“若是，皇后仍未有喜，还会换成他人。”淮枝身子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陛下此言何意?”宴凛淡淡地看着她，“皇后不是西昭的长公主吗?难道不愿为了两国和平，作出一些牺牲吗?”淮枝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陛下，臣妾让不到……”“让得到，让不到，皇后都得去让。”宴凛的语气平静得让人感到窒息。她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泪眼婆娑地看着宴凛。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哽咽，“臣妾是您的皇后……怎可与他人……”“皇后，你太天真了。”宴凛转过身。“为了一国的安宁，些许牺牲，又算得了什么?”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既已入宫，便要遵从朕的旨意。”“若你诞下皇子，朕自会好好待你。”宴凛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感情。他捏着她的下巴，像是在欣赏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淮枝挣扎着扭过头，避开他的触碰。宴凛微微眯起双眸，手指微微用力，将她的下巴掰正。她紧咬着下唇。下唇被咬得几乎渗出血来。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臣妾……遵旨。”宴凛松开手，记意道“如此甚好。”“娘娘，请。”裴戮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可那缝隙中射出的目光，却如通一把把尖锐的冰碴，寒芒毕露。淮枝起身，脚步略显踉跄地踏入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