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路东瓷说道：“当然，按照你目前的说法，这个门的科技要远超过这个时代太多了，破解起来恐怕非常困难。毕竟如果你能接触到的，最多超过现代科技两千年的位面都仍旧没有研发出相近技术的话，它的技术层级估计就要往更高层面估计了。”
“这种情况下，肯定是学习一些近现代的现成科技更加快速有效。”
殷怜还能怎么样？只能继续点头。
这天趁着有限的时间，路东瓷稍微研究了一下空间门和献祭定位系统，但是即使用上殷怜提供的现成资料，他研究出来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很多的猜想都需要更多的工具或者材料进行进一步验证，目前能确定的信息和结论，倒是和殷怜之前得出的相差不远。
这反而让殷怜松了一口气。
总觉得跟路哥的思维一比，她被衬得像个无知的幼儿。科学家思维真的是不一样，有些思考方向殷怜连找都找不到。
她就差拿出小本本来进行记录学习了。
双方约好了下次放假开始要针对这方面的问题先制定一个初步的，全面的研究方案，不指望马上有什么成果，但至少要对这个技术有个初步的了解。
殷怜在那之前都不知道这门还能记录人的身体数据，并且过滤微生物。不过按照路东瓷的想法，研究它到底能过滤什么强度的生物，是只有微生物还是包括了小型虫蚁……都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其它需要研究的项目也很多。
为了这件事，殷家兄妹三人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和路东瓷保持着高频率的沟通，这还多亏他们的通讯软件是通过星脑运作的，拥有超越目前技术的通讯路径，否则有些内容还真不敢在网上交流。
这样聊到第三天，殷怜完成一部分工作，看了一会儿书，等到殷长生出了机房，殷长宁带着晚餐和点心回来，路哥也下班了，就三兄妹一起坐在工作室里，跟路东瓷聊研究计划以及夏国的科技和常识。
聊着聊着，三兄妹的手机却陆续响了起来，殷怜拿起来一看，发现陆续有好几人给她发了信息，提醒她快上星光直播平台，并给她报了一个直播间。
殷怜不明所以，但是星光网其实也有她的股份，出事了她自然是关心的，当时就上了。
结果发现这个直播间竟然是温韶的直播间。
温韶的探险队其实算是半个官方探险队，人员大多数都是从军队或者军官子女之中选出来的，从本身有一定战斗技能和训练经验的人里挑拣了一部分天赋好，颜值高，能给官方起到一些正面宣传作用的人员组成了一个队伍，出于队员们本身良好的道德教育以及观众对于军人们的天然好感，这个队伍的成员人气一向很高，大家对他们的态度也比较宽容，加上本身能力和团队合作精神都到位，是殷怜心里最稳的一支队伍。
所以听说他们出事，殷怜心里当时就咯噔了一下。
她赶紧切去频道看了一眼，就发现平台负责监控的人员把队伍所有成员的直播画面都开了，而且还直接人工循环播放提示，提醒观众各自进入相应的分频减小平台压力，并且帮忙冒险者监控情况。
殷怜发现有人发现问题之后在试图发那种高打赏的特效广告来提醒冒险者一些事情，当即立刻沟通管理，让他们临时撤销了本频道特效广告的默认台词
，并发出通知，表示特效发言如果是实际有帮助的内容，那么之后平台会退回所有开销并发布感谢，但是如果在过程之中编造内容影响冒险者逃离危险，之后平台会追究法律责任。
她自己则很快点进了温韶本人的页面，试图搞清楚具体情况，然后发现整个营地的冒险者大部分都处于昏迷之中，只有一些正在与人战斗之中。入侵者的人数并不算特别多，但是他们似乎有什么秘密武器，发出一阵阵的尖啸，许多还算清醒的冒险者，听到这样的声音就会动作一顿，紧皱眉头甚至错失对方的攻击。:
相比起来，温韶应付起这些人来倒还算是轻松，受到尖啸的影响也不算很大，又或者他本人的忍耐力比较强，克制住了不良反应，即使受到影响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正在往一个方向跑着，一边跑一边喊着：“燕子！”
随着他的视角移动，观众可以看到一个倒下的少年和一名穿着黑色裙子的女孩。殷怜看到那女孩的时候就眉头一皱，因为对方穿着的那套裙子极其眼熟，和她喜欢穿的一套洋裙几乎一模一样……但她的洋裙是季湘君专门设计并且量身定做的，并不存在上市款。
等到看到对方的长相之后，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穿着洋装的女孩妆容很重，乍看之下竟然有几分像是殷怜，但仔细看去就知道是妆容造成的错觉，而且殷怜很快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那分明是金敏。
看到飞奔而来的温韶，金敏的神色明显一变。她笑着骂了句“讨厌”，一开始还伸手试图想要把躺在她身前的少年扔给旁边的手下，但因为温韶个人攻势太强，战斗力更是惊人，金敏一个照面就节节败退，动作可以说是相当狼狈。不过温韶急着去抢回那名叫“燕子”的少年，也顾不上跟她纠缠，直接就攻向了试图带走“燕子”的男人，被金敏趁势离开了战斗范围。
殷怜这才注意到，那名叫“燕子”的少年腹部明显插了一把匕首，不知道流了多少血，看上去危险极了。
温韶抢回“燕子”之后，因为怀里抱着个人，攻势明显没有之前猛了。然而这个时候，金敏也不知何时把一个大脑标本抱到了怀里。
那个大脑甚至还在蠕动，明显还是活着的。
观众都被震惊了，弹幕纷纷讨论那是个什么东西，还有很多人直接被吓得掉线了。
不过星光直播开了这么久，血腥画面一直都是有的，由于舆论引导，大部分人也不会嫌弃在前线清理怪兽的军人或者冒险者残酷血腥。当然，那个器官明显属于人类，多少还是会让许多承受能力不强的人感到反胃，不过其他人还是选择在这个关键时候留了下来。
有人弹幕提醒温韶注意那个大脑，但温韶显然没在这种关键时候开弹幕，倒是“燕子”开口提醒了，让温韶毁掉那个活标本。
金敏见势不好，立刻操纵冈拓真发出了一声尖啸，但是那点头疼几乎没对温韶产生什么影响，他连停都没停一下，就直接把金敏打倒在地，并且狠狠地踩向了那颗被装在密封立方体之中的大脑标本。
然后他踩到一半竟然踩不下去了。那立方体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竟然能抵住受过活化素强化的冒险者的权力一击，甚至都没有一点破损的迹象。
这时旁边一个敌人突然向着“燕子”一刀刺去，温韶被迫抱着“燕子”闪避对方的攻击，金敏趁机捡起了地上的标本，趁机开始逃跑。
殷怜看不下去了，直接对殷长生说道：“给我他们的定位，我亲自过去支援，顺便把金敏解决了！”
殷长生说道：“你现在过去，到时候没办法解释。”
殷怜便说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再说了，没法解释也无所谓，我待会儿做个伪装，黑锅推给不明人士就行了。”
这倒也算是一个办法。毕竟人命重要，殷长
生便也没有阻止，直接开始调用数据。
不过新世界的信号节点没那么密集，又没有可以覆盖的卫星系统，定位就没有那么精准，即使定位到了大致位置也需要殷怜到时候实地搜索，这个过程就花费了不少时间。
殷长宁则被派任务继续关注直播。
结果他关注到一半，突然叫了一声：“小怜！”
殷怜转头看他，殷长宁也不叫她了，直接拿着平板过来，一边说道：“叫燕知的男孩子刚才用精神力袭击了那个大脑标本，那玩意儿好像不能尖叫了！这男孩想跟你说话！”
殷怜愣了一下。
她凑过去，就看到满屏的弹幕哭着喊大小姐。她快速关掉了弹幕，就听到少年吐着血，艰难地跟温韶说道：“我家里的盒子……给大小姐……”
温韶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快别说话了！”
燕知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都还没见到她……我都没跟她说……喜欢她……”
殷怜愣在了当场。
殷长生说：“查到了！坐标我转发到了你的个人端！”
殷怜猛然站起，一个瞬移消失在了房间里。
第
8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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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怜走了，但是直播还在继续。
冈拓真被袭击之后，整个战场的形势开始出现明显的逆转。温韶和燕知的关系应该很好，所以哪怕战斗力受到了影响，但是为了避免燕知遭到袭击，温韶还是一直一边护着他，一边反击入侵者。
但是这种状态同样影响了燕知的伤势，等到情况大致稳定下来的时候，燕知已经奄奄一息。还能活动的冒险者正在满场搬运救助昏迷和受伤的同伴，然后发现了一件令人绝望的事情。
队伍的唯一一位精神力者医生还在药物性昏迷之中，但是余下唯一一个能力发展方向可以解除这种影响的人，是目前已经重伤的燕知。
按照弹幕的说法，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受到药物影响的人，也是他在一开始发现异常之后，使用能力一个一个唤醒同伴的。
殷长生还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令人愤怒的事实。
当时燕知唤醒同伴的时候，虽然有入侵者发现有人醒了并进入了战斗，但其实并没有抓住燕知这个关键人物。是燕知在躲避过程之中发现金敏伪装成冒险者被人袭击，一时冲动冲上去就她才被她偷袭的。
而结合金敏穿着的那套衣服，殷长生几乎已经能够想象到全部的前因后果。
燕知失血过多，虽然中途做了点紧急处理，但还是表现出了困意。但他极其努力地张着眼睛，弹幕里许多人都快哭了，开始呼唤殷怜，甚至渐渐形成了规模。
连温韶都忍不住对平台官方发问：“官方在吗？能帮忙联系上殷大小姐吗？哪怕只是说句话也好。”
官方迟疑着没说话。
殷怜先前其实已经联系过平台了，只是之后又突然莫名就联系不上了，官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便不敢贸然承诺或者泄露什么。
还是殷长生出面说了一句，说道：“大小姐刚才已经知道了定位，正在调配相关医学能力者往那边赶，你们坚持一下。”
这样说着，他一边让人组织精神力救护人员帮殷怜善后，一边把情况通知殷怜。虽然她现在可能无心，但事后至少方便统一口径，把事情圆回来。
事实上这个医疗人员并没有太多的必要，只要殷怜到地头了，大部分伤势她其实都可以考法术救回来，就是最后解释起来会比较麻烦。
温韶知道之后，立刻用这个消息吊着燕知，让他坚持下去。燕知也应着，应着……直到温韶伸手去探他的呼吸，眼眶突然一酸，泪流满面。
少年死了。
弹幕都崩了一瞬间，全是哭嚎和哀叫。
殷怜出现的时候，只来得及临时披了件斗篷，没来得及做太多伪装，搞得整个营地都很警惕。她听到哭声，心里略微一沉，解释道：“我是来援助的。我的异能可以治疗。”
冒险队的人听她这么一说，顿时顾不上警惕，赶紧把她带了过去。温韶看了她一眼，突然叫道：“殷大小姐？”
殷怜沉默了一下，在承认和不承认之间犹豫了半晌，最后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说道：“先救人。”
温韶沉默了一下，把燕知放到了地上，殷怜先施了一个隐蔽施法，然后才开始默发治愈术，结果燕知的伤口只是稍微生出了一点新肉，还没等观众喜出望外，就再没有一点反应了。
殷怜愣了一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已经去了。
她跪坐地上，半晌都没有下一个动作。弹幕开始再一次嚎啕大哭，温韶和其它同伴都垂下了头，面露哀戚，有人甚至忍不住地别过头去，动作幅度很小地擦起了眼泪。
温韶说道：“他很喜欢你。他是你的影迷。”
殷怜只有颜粉和事业粉，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这破演技还能有影迷这种东西。但是此时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从来不缺人喜欢，但是，男孩的喜欢远比她知道的那些
喜欢要沉重。
可是，逝者已逝。
殷怜擦掉了自己的那一点点泪意，询问起了其它需要救治的人。最后大部分伤者都被救治回来了，但还是有一个人伤重不治，去世了。
几天后，她收到了一个盒子，是燕知的遗物。里面有个相册，全是殷怜相关新闻的剪报，有部冒险仪，内里有个文件夹装着燕知写的电子信件，与其说是给殷怜的信，反而更像他本人的日记。
这信件里倒是讲述清楚了燕知到底为什么喜欢她。
根本就不是什么影迷。燕知有亲戚是警务人员，参与过当时查处方百合的事件，因此知道一些殷怜的八卦，有一次指着电视剧里的莫小雪讲给燕知听。小少年孤陋寡闻，被殷怜的人生经历给镇住了，后来就一直关注她的新闻报道，慢慢成了粉。
严格来说他并不是殷怜的影迷，只是在电视剧播出的阶段关注了她而已。他在日记上写道，每当人生陷入低潮的时候，想到还有个这么励志的女生，年纪比他小，经历比他惨，生活和学习却比他努力，就觉得自己不应该自暴自弃。
过几天燕知的父亲也联系了殷怜，希望请她去为燕知授勋。
他说道：“他本来是不到入伍的年龄的，但是因为他的精神力发展方向比较特殊，而当时的队伍里又实在缺少相关发展方向的人才，在上头承诺会帮忙解决文化学习问题之后，我就主动提出了这件事。”
“我儿子性格其实挺乖巧的，不是特别叛逆的那种。但是他拿这事儿跟我谈条件，说想要认识你。我就跟他说，只要他表现得好，我就托人帮他拿签名。那时他还跟我开玩笑，说万一牺牲了还没拿到签名怎么办……我就说万一他牺牲了我就找你来给他授勋。”
“他一个后勤人员，大部分时候战斗都轮不上他，谁会知道他真的会牺牲。”
“但我还是希望能兑现这个承诺。”
殷怜问他：“您后悔吗？”
男人说：“我不后悔让他入伍，但我后悔没能早一点抓捕那些鼠辈，害了两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他离开的时候，殷怜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十分五味杂陈。
她觉得，不能让金敏再活下去了。
然而新世界确实不好进行搜索，殷怜搜索了几天，还找到了两个野外势力废弃的基地，有一次差点抓到人了，最后还是被她逃了。温韶那头，那次袭击其实最后抓或者杀死了好些人，但其中没有金敏，还是被她逃了。
比起第一次被殷怜找上门去，如今的金敏明显滑溜了很多。
而且这件事还有一些后续。先前直播的视频被一些人剪辑后放到了国外的网络上散播开来，还有自称是受害者家属的人冒出来指责华夏政府，事情很快闹腾了开来，并且成为了一部分国家要求华夏开放新世界的由头。
这事儿在国内闹得不大，因为直播时的完整视频传播度很广。但是国外因为一些平台有选择地扩散剪辑版本，阻隔真相，所以传成什么样的都有。
外交部门也是焦头烂额。
殷怜很是火大，尤其是这几天她反复看了燕知留下的东西，越看心头越难受，难免就有些炸毛。国外在这个时候闹出来，一下子就点爆了殷怜的情绪。
她难得出格了一次，怂恿殷长生做了一件越线的事情。
她通过AI和法术入侵了几个大国的研究所，盗窃了一些他们利用活化素进行人体实验的视频记录，然后选出了其中特别残忍和耸人听闻的部分，让殷长生制作成了一种电脑病毒，在全世界进行扩散。
这种电脑病毒隐蔽性很强，传播性也很强，但是对于电脑本身其实没什么危害，只是会在检测到用户浏览造谣华夏的相关新闻时冒出来，开始强制播放与浏览者本身所在国家或者附近国家有关的非法人体实验记录，还会直接标注实
验地点，以及前往查看的多种交通途径。
当天晚上，病毒在国外几个主要媒体网站上传播开来，但是并没有引发重视，许多人只以为是什么恶作剧或者弹窗广告。
但是当次日有人真的尝试却探索了目标地点，然后发现了一些慌慌张张试图转移的实验人员，并且将视频上传扩散的时候，这事儿才真的闹了起来。
两天后，病毒指向的好几个地点就已经人去楼空，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却开始前来瞻仰遗迹，并且因为残留的痕迹，反而对一些曝光的内容开始深信不疑。
因为视频内容太过石锤，导致即使有些媒体在网上宣传这是华夏的阴谋也都没人信，毕竟视频里的研究人员说哪国话都没见说华语的。而且一时之间，平台也无心扩散或者封锁新世界的新闻了，毕竟实验的事闹得过大，牵扯了过多的人力。且因为联动性，涉及新世界的谣言很容易触发病毒的警戒，让他们处理起这件事来越发谨慎和忌惮。
不过谁也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是谁出的手。基地和春申警方这边都有进行相应的调查，不过调查了一番没有调查出具体的情况，就没有继续往里投入资源和人力，直接默认了是“某个爱国红客”。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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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怜花了一段时间追踪和搜索金敏，但是一直没有结果。即使是魔法也不能凭空搜索一个人。她以前对金敏缺乏重视，并没有特意留存她的相关物品，所以连通过气息指引类法术搜寻都没办法。
而且经过调查，金敏离开朱瑾实在太久了，国内和朱瑾留存的一些生活物件上都已经缺少了相关精神力残留，不能再作为指引道具。而金敏本人似乎在什么地方窝起来了，殷怜抓过两个跟她同势力的同伙，都被告知她从那场袭击之后没两天就失联了。:
殷怜搜寻了两周左右，最后还是放弃了继续跟她耗下去。不过另一方面，她倒是开始和殷长生为基地军警部门提供了许多技术援助，让他们在之后成功抓住了好几批游荡在新世界的外国间谍，一时间逼得这些流窜者无心搞事。
等她终于完成了这一份工作，路东瓷又忙碌了起来。或者说，殷淮这边的研发已经差不多到了最后阶段，产品越来越完善的同时，对于一些故障和设计漏洞的排查也越来越严谨，越来越忙碌。
宣传开始得并不算太早，差不多在上市计划上市前半个月才铺开，但是宣传内容足够爆炸，倒是不费什么力气都引发了关注和热议。
鸿远这一期推出的是一款水陆空三用的装甲飞车，要求精神力操控，只允许在新世界范围内购买和使用。价格自然是相当可观的，不过对于军队和冒险者来说可以说是一场及时雨。
新世界因为开发程度有限，所以许多地方并没有现成的道路，即使这一年来政府和各方开发者都一直在努力建设，真正能铺设到的范围也比较有限。
另外因为作为通道的基地处于岛屿之上，而作为最大基地的桃源市处于天堂群岛上，大部分人开始冒险或者修整之后都要进行漫长的海上交通，才能抵达自己计划中的目的地，之前都是乘坐各处的轮船航线的，出人意料地并没有多少空航，因为新世界奇奇怪怪的飞行怪兽太多，许多是真的能撞毁小型客机的。
鸿远的装甲飞车就是针对这种情况应运而生。它的主要宣传在新世界，没有在原来的世界广而告之，但也没有禁止一些有新世界信息获取渠道的人进行传播扩散，所以很快这个新闻在新世界形成了热议，又通过冒险直播等方式传到国内来，成为了新的都市传说。
殷家三兄妹目前基本上都已经不怎么上课，但会在挂名的大学考试，也加了学校的群组。事实上，他们甚至都还在原来中学的班级群里面，偶尔也会说话，回复的频率甚至比现在名义上在读的班级群来得高。
宣传开始这段时间，殷怜就一直听到不同的群组议论这件事，表示“现在的世界真是越来越玄幻了”，她都是一笑而过，心想真正玄幻的世界你现在还没见到呢。
不过有人发信息问殷怜说她爸有没有给她专门准备一辆专门设计的定制款时，殷怜立刻义正言辞地回复了：“他们现在忙死了，而且这算公器私用吧。我又不冲在前线，当然是先供应军队比较重要。我要真想要我会自己去买，定制我也出得起钱，不用他送。”
鸿远是国资，虽然殷淮占的股份更多，具有鸿远的决策权，但是确实一直需要给国家输送利益，也是按照政策指向发展的。殷淮当然可以自己出钱给闺女儿子定制产品，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在这种紧要关头做就耽误正事了。
殷怜肯定不会应同学的这个茬，哪怕他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把自身对豪门的幻想加诸到了殷怜身上。
好在同学也没在意，反而因为年岁小容易被影响和说服，感叹道：“大小姐你觉悟真高！比起来好多炫车炫表的富二代真是比你弱爆了……不过我记得你的表也是定制的？”
殷怜被她一直问，也没生气，好声好气地回答她：“定制的，但不贵，不是什么大牌子。其实是由安全部门定制的，成本主要在功能和实用性上。”
她是张口就来——那哪是什么表啊？那其实是个个人端。
但是同学听了却感觉很不同。女生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对于豪门的理解都停留在殷怜的身上，而且面对那些通过和电视剧想象豪门故事的同伴充满了知识面上的优越感，甚至对于真正现实中那些人品不好的富二代也带着一种鄙视——毕竟相比这些人，殷怜的三观就显得很正常，哪怕家财万贯，也从来不以往水里扔钱作为壮举。
——关于扔钱这事，当初其实大家也讨论过，殷怜一头黑线，表示：“毁损货币是犯法的。而且想要长期地发展，控制成本是很重要的一环。我们是做实业的，跟做奢侈品的不是一挂的。”
对于花几亿买了部星脑的殷怜来说，所谓奢侈品和品牌增益在她眼里只是一种虚假繁荣。按照殷淮在餐桌上的话来说，国资企业存在的一个重要意义，就是结合私营和国营的双重优点，让双方彼此监督，最终目标是让国内所有对商品有切实需求的消费者都买得起商品。
虽然也有一些企业管理不好的情况下，结合了双方的缺陷而非优点，不过那就是掌权者自身的问题了，需要结合具体情况具体讨论，在殷淮看来，多半就是需要换一批管理层了，他是没这个问题的。
殷怜虽然经常穿（自家妈妈设计的）定制洋装，用着各种（从异世界买的或者哥哥改装的）定制电子设备，吃着（自家经营的）高级点心，但事实上她只是看起来小资，内心一点也不资本主义。以自家糖果举例，其实最贵的品种普通人咬咬牙就买得起，并不伤筋动骨，而且品牌价值只要是源于材料的稀有和优秀的口味，至今没有计算过什么品牌溢价，哪怕这钱她完全赚得起。
这次鸿远的装甲飞车也是如此，虽然看上去价值不菲，但是相比起其蕴含的技术价值和耗费的研发成本，其实已经算是平价了。在定价策略上，官方也考虑过很多冒险者队伍的收入情况和具体资产，定在了一个比较恰当的价位上。
这车但凡出现在哪个国外大品牌，人家都敢把价钱翻十倍甚至一百倍卖。鸿远这边就不可能这么做了，他们供应冒险者的车就比军队要稍微高那么两成价格，那也仅仅只是针对军队批量采购而进行的打折，实际上两个价格都算相对低廉，也就是国内一般商务用豪车的价位，相比起来技术等级和含量可说是天差地别。
上市记者会的时候现场很热闹，人群汹涌，殷怜和哥哥们都没去凑这个热闹。他们连飞行器都坐厌了，对这种笨重庞大还需要通过变形来切换交通模式的交通工具其实兴趣不大。不过出于对父亲事业的支持，倒是看了现场直播。
路东瓷作为首席设计师，穿得倒是很成熟，但是他表情太生动了，气质和衣服就很不搭，怎么看都像个第一次穿西装来招聘会的应届大学生。
“还不如穿军装呢。”殷长生评价道。
殷怜也这样觉得。路哥平常穿实验服时，神态就显得自信很多。穿军装可能是比较习惯，也显得比较自在。这西装就不行了，明显是成衣，也不是非常衬他的身材，就显得有些怪异。
不过媒体倒不介意。没有对比的情况下，路东瓷又高又瘦，不合身的衣服也撑得起来，最主要是那长相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一看就能圈很多粉，所以镜头几乎都往他那头怼。
路东瓷就一脸生无可恋。
最夸张的是，殷淮在台上发言时，路东瓷貌似认真地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手垂在两侧桌子底下，然后三兄妹就发现他在群组说话：“我接下来有三天假，我明天早上来庄园行吗？”
殷怜：“……”
殷长生冷酷回答道：“你好好开发布会，我们盯着呢。”
然后就见路东瓷抬起头来，左右环顾了一下，然后好像意识到什么，对着镜头方向发了几秒钟的呆，最后还是勉
为其难地把手从桌子底下拿了出来。
他本来还想趁机讨论一下接下来的研究内容，这时只好无奈放弃。
度过了一场全场情绪激昂，就他自己照本宣科的发布会，路东瓷总算有了点精神，发信息告诉兄妹三人准备回家收拾东西，收拾好了再联系他们。
但是之后好几个小时都没有再收到路东瓷的消息，以路哥本人的话痨度来说还挺不可思议的，殷长生就主动问了几句，但路哥也没有回答。
殷怜猜测：“是不是在洗澡？”
因为这个猜测，殷长生又等了一个小时，仍旧没有消息，他就有点担心起来，联系了家里的佣工帮忙去打探一下。
然后就发现路哥失踪了，留下了收拾到一半的行李和联络工具，以及一张莫名其妙的留言，上面写着“我家大小姐请路先生前往做客，请不用担心”，但连署名都没有，让人油然而生一股凉意。
这很明显就是被绑架了。
等到警方匆匆赶到的时候，使用空间门偷渡回来的兄妹三人已经收集完了大部分需要的证据。殷怜自然又是想要自己去追踪，殷长宁不放心，强行跟了一起去，留下个殷长生，无可奈何地帮忙应对剩下的调查。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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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面迹象看来，这很像是一场感情纠纷。
但警察又不是一群充满浪漫情怀的青春期小朋友，并不会因为一张字条而相信这样的理由。以路东瓷的情况来说，他的人际关系极其简单，反而是本身的技术成就更容易受人觊觎，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不应该是容易惹上感情纠纷的那种人，反而是比较容易受一些国外势力或者行业竞争对手的威胁。
但是警方调动各方信息调查下去，追踪这段时间周围的道路监控以及可疑的车辆，最后发现的线索却真的和一个大集团的女二代有关系。姑娘二十九岁，目前行踪不明，据说上机的时候带着一个穿白色西装的青年。
而那辆疑似带走路东瓷的车辆，不管是走的路线，还是最后抵达的时间，都和这位大小姐的行踪有着高度的契合。
艾小姐联系不上，警方又调查出了一些其他信息。虽然明面上看她和路东瓷好像根本没有交集，但事实上他们有过两次巧遇，两次巧遇的过程中，艾思丽都曾经主动骚扰过路东瓷，只是路小朋友本人幼稚又认生，不但根本不接茬，还很快就逃走了，让艾小姐很没面子。
但仅仅是这样，应该不至于上升到绑架的地步才对。
目前调查的难点在于这位艾大小姐已经乘坐私人飞机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在警方以及殷淮动用了多方关系联系到对方的关系者之后，才得到了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答案——她已经带着她的新男友抵达了南陆，并且乘上了前往南极的轮船。
李英海都愣住了——他办过跨省的案子，也办过跨国的案子，但是像这样要跨越大半个地球的还真没遇到过。
但是路东瓷掌握的科技太重要了，哪怕是要追踪到南极，这个案子他们也不得不跟进。
当当地研究所的安保人员终于抓住艾思丽和她的同伴时，全副武装带着护目镜的姑娘一脸懵逼，大叫道：“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
安保人员表明了身份之后，艾思丽安静了下来，配合了他们的搜查，但是经过对比，发现她身边身形相近的男人并不是路东瓷。
按照他们的自陈，男方是艾思丽父亲的下属，叫张仕友，是被艾思丽半威胁半强迫地带过来的。
他甚至向安保人员请求，希望能让他搭乘基地的交通工具回国。
最后基地方的人还是把几人都给抓了，因为情况比较复杂，张仕友的态度也比较矛盾，不好说会不会追究艾思丽的法律责任，基地方也仅仅只是先对她进行了一次批评教育。
在审查过程之中，安保人员发现艾思丽对于路东瓷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倒是对路东瓷有印象，但这印象仅只是来自两次偶遇，她坚决否认自己绑架了路东瓷这件事，也对于路东瓷的个人信息一无所知。
那边的警员判断她说的应该是真话。
这对春申警方来说是个很糟糕的消息。因为这个消息如果是真的，那么警方可以说是把最关键的黄金救援时间浪费在了错误的线索上，而在这段时间里，路东瓷随时可能遭遇不可逆转的伤害。
李英海到底也算是个老成的刑侦人员，这种决断力还是有的，发现方向错误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彻夜回顾了整个案件，整理出了整个案件之中可以重新切入的点。
比如说，当初劫持路东瓷的车确实是属于艾家的，车牌也被证实归属艾思丽使用。如今她既然否认了绑架是由她指使，就要重新调查当天这辆车是否有被调用，是相关的道路监控被篡改，是车牌上做了手脚冒充，还是车辆被非法调用——而这一点肯定是日常负责管理和使用车辆的司机最清楚，所以警方很快传讯和审问了司机。
在对司机的审讯过程之中，司机最后承认自己头一天熬夜打牌，第二天因为发现车不是主方本人使用，而是被派去接送不认识的客人，就胆大包
天地找了个代驾。
通过司机的手机APP记录找到涉及案件的代驾，代驾又表示自己到了地头的时候，车已经被开走了，而司机的妻子也表示已经有人拿走了钥匙开走了车，加上不久后代驾就收到了APP上有关于重复接单导致BUG的提示和致歉信息，甚至还有一笔错误赔偿，他就没有再深究。
为了能够进一步确认供词的可信度，避免出现之前的情况，警方也对两人的供词进行了多方位的验证。首先司机和代驾的供词，就向司机的妻子进行了核实。核实结果证明他们说的都是真话，警方便又开始询问拿走车钥匙开走车的人的具体外貌特征，但是司机的妻子记得并不是很清楚，只供述说对方年纪应该挺轻的，嘴角有一颗痣。
理论上整个案件细节被安排得滴水不漏的情况下，被派来出面的人应该不会有这么明显的面部特征。所以警方特意使用了一种不容易引导对方思维的方式，详细询问了那颗痣的具体特征，并在征询了能联系上的特型妆专家之后，确认这颗痣也可能是化妆效果，专门用来误导他们的，可以作为参考，但不适合作为搜捕的核心依据。
不过因为缺乏更多的线索，警方还是暂时开始根据司机妻子提供的信息和一些信息含量较少的道路监控录像搜查起了这个嫌疑人。
除此之外，司机妻子还提供了另一个信息，就是她丈夫疑似出轨，那天回家的时候衣服上沾了陌生女人的口红印。司机妻子说那口红的色号是她没有的，疑似某个她想要但是一直没狠得下心买的奢侈品大牌。
警方有怀疑这个车辆被调用的事情背后有幕后主使的刻意筹谋和安排，因此也怀疑司机前一天晚上的通宵有人为因素。不过经过再次审问和对供词进行应证后发现这就是个无效信息——司机确实就是老赌棍，但并没有出轨，回家时袖子上的口红印是因为赌友在找不到笔的情况下直接拿了他老婆的口红记分，过程之中沾上的。
据说一开始用的还是眉笔，但眉笔的字太小，字迹太淡，最后就换了口红。
负责审问的警官还是个不化妆，生活得比较糙的男警，听到那价格都心头忍不住地跳动加快，替人家感到心疼，可想而知对方的赌友家最后是个怎样的家庭风暴。
除此之外，警方也对APP进行了调查。首先确定了APP并没有这种重复接单的补偿机制，代驾拿到的补偿款其实就是代驾的款项，提示信息也是在APP原有的信息格式上略作修改，目前正在调查到底是黑客行为还是内部操作。APP自然是坚决否认内部操作，但也被迫在警方监管下进行了自查。
除此之外，李英海这一次也显然更加谨慎，同时对司机，代驾，APP相关的人际网展开了排查，并对当初车辆的交通监控同时进行审核，来推断路东瓷可能被转移的手段。但这虽然全面了，却因为调查范围的扩大和人手的分散，导致进展缓慢。.
其实这个案子是集中人手优先进行调查的，进程并不算缓慢。但是因为路东瓷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上头的情绪挺紧绷的，殷淮更是一直在催促，甚至联系空降了一位中央级别的刑侦专家。
路东瓷住所的警卫员目前都已经因为工作不力，被进行内部调查了。不过目前没有发现他们的身份问题，所以更倾向于绑架者是个特殊能力者。
空降的刑侦专家明捷了解到目前的案件进展之后，对李英海的工作感到很不满。两人当天就因为侦查方向吵了一架，最后李英海继续调查案件过程，明捷却开始对路东瓷本人的人际以及利害关系进行调查。
李英海其实一开始也调查过这方面的信息，不过很快就放弃了。毕竟从路东瓷的人际网来看，他的人际关系再简单不过，而利害关系都可以上升到国家或者集团这个层面，根本无法排查。不过明捷有自己的想法，首先人际关系简单不代表无害
，路东瓷的这次失踪，要达成这样无声无息的效果，对方一定是要对路东瓷本人的情况以及周围的安保力量有全面的了解，而这一点只有熟人能够做到。其次，路东瓷虽然本身身份特殊，掌握的技术也受人觊觎，但是由于保密制度的关系，其实真正知道并且明确其手里技术价值的势力并不多，因此只要详细分析其关系网络，找到其中有具体联系或者消息渠道的对象，就能找到嫌疑对象。
李英海则继续顺着案件侦查了下去。他在详细审查每一份涉案人员的证词，并且对不同消息进行多方对照和分析之后，倒是也发现了一些关键线索。这世界上不存在百分百的巧合，也不存在天衣无缝的犯罪，越是复杂的案件，往往破绽越多。反而是一些简单的只是利用了人们思维盲区的案件，容易被瞒天过海，但也可以通过细致的实地调查破解。
李英海在反复审查之后，到底是找到了这一系列“精妙巧合”的交点，通过调查艾思丽本人这次“私奔”事件的知情人范围，以及张仕友和路东瓷身上同款服装的来源，找到了隐藏在人群中的关键“节点”。
而这个时候，殷怜在哪里呢？
她在新世界的一座小型岛屿上。这座外表平平无奇的岛屿，在她的精神力笼罩之下，内部呈现出了一个极为复杂且巨大的地下基地。
殷怜之前搜索金敏的时候，其实也曾经经过这座岛屿附近，但却没能发现这座岛屿之中的秘密。但这一次不同，不像她和金敏其实并没有密切来往，路哥的常用物品，光在她天堂岛的庄园里可就积攒了一堆。殷长宁小书房的书架上，更是堆满了留存路东瓷精神力残余的各种青少年奇幻读物。
此时距离路东瓷被绑架已经有五天，殷怜从不高估路哥的承压能力，也绝不会因为他承受不了压力而暴露自己的秘密而责怪他。她只怕路东瓷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比如变成像是冈拓真那样的存在。她希望路东瓷能够好好利用起所知道的信息，这样她之后应该只需要考虑灭口的事情。
第
845
章
845
但是当她闯入这个基地的时候，见到的情节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基地的入口是很厚实的合金电子入口，估计是很严实的，但也没能抗住殷怜手下夏国工业黑科技的切割。她的闯入自然引发了严重的警报，殷怜本以为进去就需要来一场遭遇战，谁知道完全没有。
她第一眼就发现，基地入口看似完整无缺，其实却好像经历过一次洗劫。保安室的位置空无一人，残留着一点点血迹和冲刷过的痕迹。墙面上残存了一些散乱的焦黑圆点，怀疑是什么热武器留下的印记。
殷怜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防着它存在什么自卫武器，提前给自己加了法术护罩，但是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迅速警惕了起来，迅速扫了一眼周围移动的自动武器，然后迅速判断好了死角位置，窜了过去。
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能避开大部分炮口之后，殷怜才站定脚步，观察起了周围环境。
入口处本来全是刺耳的警报，结果在殷怜站定之后，突然就停了下来，变成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怜？”
殷怜为之一愣：“……路哥？”
她到这时候都一个敌人也没看见，反而先听到了路东瓷的声音。意外之余，倒也没有太过警惕——她的谨慎是出于本身的作风，其实对这群人并不是非常害怕。对于可以独自力敌一队高级法师的殷怜来说，虽然限制于身份限制，她并没有试验过自己对于热武器的抵抗能力，但是心里大致是有一点底的。
而且路东瓷的反应是自然的，如果他受人控制或者被人伪装，对方多半扮演不出他这种看似无害又充满懵逼的语气……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
好在路东瓷虽然看起来无害，其实也不是真的全无脑子。他很快就开口说道：“我在地下三层的主控室。你会把一路上的门打开，你顺着我的指示过来，我们见面再说话。”
殷怜答应了，但是动作上还保持了一定的警惕。
好在一路上路东瓷也不是只会催着她往前走，指路之余，也会时不时地回复一两句她的问题。
一路走来，殷怜敏锐地发现路上很多房间里都残存着一些血迹，但是没有活人也没有尸体，偶尔会有小型机器人或者机器臂和自动监控镜头在活动，也有各种自卫武器夹杂其中，不过很安静，并没有动静。
殷怜问路东瓷：“这基地里的人呢？”
路东瓷一瞬间的语气冷漠得都不像他本人，说道：“死光了。”
因为那语气太过陌生，一瞬间殷怜几乎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以为路东瓷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忍不住叫了一声：“路哥？”
路东瓷似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控制了他们的核心系统。这个基地本来就到处安装了很多武器，我没有办法控制住他们不往外跑，就直接全杀掉了。”
殷怜问道：“你没事吧？”
路东瓷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停顿了半晌才说道，“我也想象不到我会杀人。但实际上这件事做起来并没有想象中困难。我现在挺冷静的。”
这时候殷怜已经差不多走到了主控室门口，路东瓷开门让她进去了。结果一进门殷怜就看到了一间看上去很科幻的实验室，和摆了一屋子的那种密封容器，但是只有少数几个里面还留存着蠕动的人类器官，大部分都是空的。
路东瓷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在继续盯着控制台前的屏幕，甚至也无视了他曾经觉得完全不能承受的那些活器官。一侧的墙上是无数密密麻麻的监控屏幕，可以看到整个基地的情况，殷怜扫了一眼，发现只有一两个屋子里有着大量的尸体，由本身体型不算大的小型滚轮机器人在进行搬运，剩余的房间则都已经没人了。
路东瓷面对的主控台屏幕上则开启着多个程序，内容看上去各有不同。其中两个是
不知道和什么人的通讯画面，可以看到双方开口说话的影像，也可以听到比较轻微的对话内容，好像是对方在问这边屏幕上的人，目前基地的情况安排，而显示为“己方”的人像也很自然地做出了回答，让殷怜为之一愣。
而在最大的窗口里，路东瓷则在编写某个程序。殷怜能指挥夏国的AI进行程序编制，但是对于这种比较现代和原始的编程方式就一窍不通了，只能大致从自己能理解的指令上判断，路东瓷应该是在进行一个智能资源调动程序的编写。
殷怜叫道：“路哥？”
路东瓷说道：“等我保存完这一段。”
他把正在写的代码写完，保存好之后简单测试了一遍基础功能，然后才转过头来说道：“你怎么自己找过来了？”
殷怜说：“肯定是担心你啊。”
路东瓷却说道：“还好这里的坏人都被我给清理干净了，否则你这么贸贸然闯进来，多危险啊。”
两个人形核弹头彼此看着对方，都很真诚地替对方担心着，也不知道被他们人道毁灭的那些罪犯看到这一幕会有什么样的感想。
殷怜看到他还会担心自己的安危，顿时微微松了一口气。也难怪她觉得不安，因为这样具备攻击性，且面对残酷场面也显得这样冷静的路东瓷，她真的是从认识他开始就没有见过。
她开口说道：“路哥你别害怕。”
路东瓷用一种其实并不高扬的语气淡淡笑说道：“我是个大人啊，怎么能害怕呢？”
他说得不是我不害怕，而是“怎么能”害怕。殷怜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然后意识到路东瓷现在其实是在强迫自己撑起来。她意识到路东瓷不管多孩子气，但他总归还是有作为一个成年人的担当的。也许在他看来，殷怜才是真正需要保护的孩子，像这样的孩子是需要像路东瓷这样年纪更大的“大孩子”来保护的。
为此他愿意去做他一直以来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殷怜说道：“回去以后，就把这件事当做一场噩梦，忘了吧。”
但路东瓷说道：“回去之后，我大概就不能陪你们研究门的事情了。”
殷怜愣了愣。
路东瓷说道：“我杀人了，得为自己做的事情接受惩罚。”
殷怜没想到路东瓷的道德观这么端正，愣了一下，才说道：“但是路哥你杀的这些人都是特务和***，就算是警察调查之后也不会判你有罪的。”
路东瓷却说道：“不全是***。”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刚被抓来的那天，这个基地的负责人，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让我亲手把一个无辜者的大脑制作成了活体标本。你看，他就在那儿。”
他望向一侧一个跳动的大脑。
殷怜愣住。
“他们拿我的父母威胁我。他们有可以接触到我爸妈的渠道，并且足以在警方发现这一点之前对我爸妈动手。我不能冒这个风险，所以我听了他的话。”
殷怜看着那个跳动的人脑，然后望向了路东瓷。她想起当初抓捕到那群***，路东瓷对于研究那些“器官异能者”的排斥，甚至不惜因此要求转岗和退役，但是他却亲自制造了这一颗“器官异能者”。
她简直难以想象，这个过程之中路东瓷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理变化。
她说：“这不是你的错。那种情况下你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路东瓷说道：“我知道。虽然很厌恶，但是这件事要是再来一次，我也只会作出一样的选择。不想办法解决了这群人，他们只会制造更多的受害者。”
“……你想得通就好。”
路东瓷：“但是，对于“他”本人来说，我确实对他犯了罪。我选择在之后接受法律的惩罚。”
殷怜：“……”
她脑子转动了半天，说道：“在
那种情况下，你的情况其实只能算是紧急避险。而且就算你不动手，对方也不会放过他的。”
路东瓷没有再跟她争辩这件事，而是说道：“这个可以之后再说。待会儿我让微型机器人出去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如果周围没有人，你就先回去吧。”
殷怜问：“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路东瓷说道：“这个基地对比这群人真正的势力只是冰山一角。我留在这里维持基地表面上的运转，不但可以稳住他们，也可以把他们一一揪出来然后消灭。”
“这种方法迟早是会露破绽的。”殷怜说道，“而且仅仅只是通过这个基地的设施活动，你永远无法真正撼动背后的势力。”
路东瓷看了她一眼，说道：“能消灭几个就消灭几个。”
殷怜看了他半晌，说道：“也许我可以帮你。”
路东瓷望了她一眼，露出意外的神色。殷怜却很是自然地开始搜查屋子，然后操纵起旁边的一台小型计算机，问道：“这个基地的资料在哪里？对于人员的信息全吗？把你编写的程序发一下给我，我需要参考一下你的应对逻辑。”
第
8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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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怜承认路东瓷很厉害。在她认识的人里面，如果不以知识体系而只是以学习速度和知识的运用智慧为标准，路东瓷可能是最聪明的一个。
但是一个人的智慧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一个文明五百年的技术发展相提并论的。殷怜拿着夏国的黑科技，只要随随便便把这个基地之中原管理人员的声线和言语习惯通过语音和视频记录载入AI系统，就能把他们的声音和影像模仿得惟妙惟肖，可不比路东瓷这样一直搜索，归类，调用，剪拼现有素材来得自然？而且也更能自由发挥，不容易暴露。
殷怜载入之后实际展示了两段，就让路东瓷意识到了不同，且敏锐察觉这项技术哪里见过。
他问：“这是米小姐程序里的技术？”
米小姐是殷长生工作室的AI员工，也就是路东瓷的“职业女友”。
殷怜说道：“对，差不多。”
这确实对路东瓷大有用处，所以他也不反对了。不过说实话，他其实也知道自己说不动殷怜，他本来不是擅长强迫别人的人，殷怜又比他态度强势多了，不命令他就算是态度温柔了，路东瓷估摸自己也拗不过她。
不过虽然这样说，他还是唠叨了殷怜几句，让她早点离开。
殷怜应都懒得应付他，只装作专心设计程序所以没听见。路东瓷也发现了她这个态度，叹了口气还是放弃了劝说。
当晚殷怜没有回庄园，但是发信息给两个哥哥抱了声平安，让他们帮忙应付一下父母。路东瓷也说了句话，虽然没有说明具体情况，但是知道妹妹已经找到路东瓷，并且目前所处的地方算得上安全，倒是让两个哥哥松了口气。
殷长宁跟着殷怜出来的，结果因为传送术学得不好，路上被她抛在了天堂群岛的一个基地，此时就想问清地点过来，被殷怜强势遣返了回去，最后只能嘱咐她注意安全。
殷怜其实心情还挺复杂的。
这辈子她身边除了妈妈之外，路东瓷和殷长宁应该算是数一数二的两个脆皮职业了，都是温柔善良心地柔软的男孩子，结果先前那场爆炸，导致殷长宁实在遭受了一场人生的打击，这一回的绑架，又硬生生好似要路哥给磨硬了，实在让人唏嘘。
但即使如此，扫了一眼监视器里那一堆的尸体，哪怕全是手上沾满血腥的犯罪者和特务，殷怜本心里还是不想让殷长宁来应对。
她自己倒无所谓，早就铁石心肠了。
如果是长生也怪无所谓的，那家伙只要不涉及家里人，就冷酷理性得让人发指。兄妹三人作为三胞胎，心性却大不相同，大概心态这东西真的就是有那么一部分是天生的。
当然，想要直接搞掉这些***身后的势力，光靠路东瓷和殷怜在这么一个封闭的基地里进行操作还是不够的。他们的目的也只是搜集这个过程之中的各种信息，然后让国家将他们一网打尽。
按照路东瓷的原有计划，是在控制基地之后，收集调查基地现存的资料，并且以基地负责人的名义与外界的资助者进行交流，尽可能获取更多他们的资料，到时候把这些资料递交给国安部门，将这些幕后主使都一网打尽。
不过，这是一种理想状态的情形。
事实上，别说路东瓷只靠着只能拼接录像记录对外进行应对，就是有殷怜利用AI进行性格模拟，她也不认为这种方式能蒙骗外界很久。
路东瓷能做到现在这一步，本身就可以说是非常不可思议了。
殷怜光是听他叙述过程，就觉得路哥简直是天命之子，每一步都如有天助。按照路东瓷的说法，当时这个基地的“所长”本身其实并不怎么高看他，更多的是垂涎他的身份与背景——有一点奇怪的地方是，对方似乎知道他曾是基地研究所所长，却很一厢情愿地认为他只是个被推上去的关系户，甚至并不很防备路东瓷窥视到
他控制室的一些技术细节。
“这种情况下，肯定是学习一些近现代的现成科技更加快速有效。”
殷怜还能怎么样？只能继续点头。
这天趁着有限的时间，路东瓷稍微研究了一下空间门和献祭定位系统，但是即使用上殷怜提供的现成资料，他研究出来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很多的猜想都需要更多的工具或者材料进行进一步验证，目前能确定的信息和结论，倒是和殷怜之前得出的相差不远。
这反而让殷怜松了一口气。
总觉得跟路哥的思维一比，她被衬得像个无知的幼儿。科学家思维真的是不一样，有些思考方向殷怜连找都找不到。
她就差拿出小本本来进行记录学习了。
双方约好了下次放假开始要针对这方面的问题先制定一个初步的，全面的研究方案，不指望马上有什么成果，但至少要对这个技术有个初步的了解。
殷怜在那之前都不知道这门还能记录人的身体数据，并且过滤微生物。不过按照路东瓷的想法，研究它到底能过滤什么强度的生物，是只有微生物还是包括了小型虫蚁……都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其它需要研究的项目也很多。
为了这件事，殷家兄妹三人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和路东瓷保持着高频率的沟通，这还多亏他们的通讯软件是通过星脑运作的，拥有超越目前技术的通讯路径，否则有些内容还真不敢在网上交流。
这样聊到第三天，殷怜完成一部分工作，看了一会儿书，等到殷长生出了机房，殷长宁带着晚餐和点心回来，路哥也下班了，就三兄妹一起坐在工作室里，跟路东瓷聊研究计划以及夏国的科技和常识。
聊着聊着，三兄妹的手机却陆续响了起来，殷怜拿起来一看，发现陆续有好几人给她发了信息，提醒她快上星光直播平台，并给她报了一个直播间。
殷怜不明所以，但是星光网其实也有她的股份，出事了她自然是关心的，当时就上了。
结果发现这个直播间竟然是温韶的直播间。
温韶的探险队其实算是半个官方探险队，人员大多数都是从军队或者军官子女之中选出来的，从本身有一定战斗技能和训练经验的人里挑拣了一部分天赋好，颜值高，能给官方起到一些正面宣传作用的人员组成了一个队伍，出于队员们本身良好的道德教育以及观众对于军人们的天然好感，这个队伍的成员人气一向很高，大家对他们的态度也比较宽容，加上本身能力和团队合作精神都到位，是殷怜心里最稳的一支队伍。
所以听说他们出事，殷怜心里当时就咯噔了一下。
她赶紧切去频道看了一眼，就发现平台负责监控的人员把队伍所有成员的直播画面都开了，而且还直接人工循环播放提示，提醒观众各自进入相应的分频减小平台压力，并且帮忙冒险者监控情况。
殷怜发现有人发现问题之后在试图发那种高打赏的特效广告来提醒冒险者一些事情，当即立刻沟通管理，让他们临时撤销了本频道特效广告的默认台词
，并发出通知，表示特效发言如果是实际有帮助的内容，那么之后平台会退回所有开销并发布感谢，但是如果在过程之中编造内容影响冒险者逃离危险，之后平台会追究法律责任。
她自己则很快点进了温韶本人的页面，试图搞清楚具体情况，然后发现整个营地的冒险者大部分都处于昏迷之中，只有一些正在与人战斗之中。入侵者的人数并不算特别多，但是他们似乎有什么秘密武器，发出一阵阵的尖啸，许多还算清醒的冒险者，听到这样的声音就会动作一顿，紧皱眉头甚至错失对方的攻击。:
相比起来，温韶应付起这些人来倒还算是轻松，受到尖啸的影响也不算很大，又或者他本人的忍耐力比较强，克制住了不良反应，即使受到影响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正在往一个方向跑着，一边跑一边喊着：“燕子！”
随着他的视角移动，观众可以看到一个倒下的少年和一名穿着黑色裙子的女孩。殷怜看到那女孩的时候就眉头一皱，因为对方穿着的那套裙子极其眼熟，和她喜欢穿的一套洋裙几乎一模一样……但她的洋裙是季湘君专门设计并且量身定做的，并不存在上市款。
等到看到对方的长相之后，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穿着洋装的女孩妆容很重，乍看之下竟然有几分像是殷怜，但仔细看去就知道是妆容造成的错觉，而且殷怜很快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那分明是金敏。
看到飞奔而来的温韶，金敏的神色明显一变。她笑着骂了句“讨厌”，一开始还伸手试图想要把躺在她身前的少年扔给旁边的手下，但因为温韶个人攻势太强，战斗力更是惊人，金敏一个照面就节节败退，动作可以说是相当狼狈。不过温韶急着去抢回那名叫“燕子”的少年，也顾不上跟她纠缠，直接就攻向了试图带走“燕子”的男人，被金敏趁势离开了战斗范围。
殷怜这才注意到，那名叫“燕子”的少年腹部明显插了一把匕首，不知道流了多少血，看上去危险极了。
温韶抢回“燕子”之后，因为怀里抱着个人，攻势明显没有之前猛了。然而这个时候，金敏也不知何时把一个大脑标本抱到了怀里。
那个大脑甚至还在蠕动，明显还是活着的。
观众都被震惊了，弹幕纷纷讨论那是个什么东西，还有很多人直接被吓得掉线了。
不过星光直播开了这么久，血腥画面一直都是有的，由于舆论引导，大部分人也不会嫌弃在前线清理怪兽的军人或者冒险者残酷血腥。当然，那个器官明显属于人类，多少还是会让许多承受能力不强的人感到反胃，不过其他人还是选择在这个关键时候留了下来。
有人弹幕提醒温韶注意那个大脑，但温韶显然没在这种关键时候开弹幕，倒是“燕子”开口提醒了，让温韶毁掉那个活标本。
金敏见势不好，立刻操纵冈拓真发出了一声尖啸，但是那点头疼几乎没对温韶产生什么影响，他连停都没停一下，就直接把金敏打倒在地，并且狠狠地踩向了那颗被装在密封立方体之中的大脑标本。
然后他踩到一半竟然踩不下去了。那立方体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竟然能抵住受过活化素强化的冒险者的权力一击，甚至都没有一点破损的迹象。
这时旁边一个敌人突然向着“燕子”一刀刺去，温韶被迫抱着“燕子”闪避对方的攻击，金敏趁机捡起了地上的标本，趁机开始逃跑。
殷怜看不下去了，直接对殷长生说道：“给我他们的定位，我亲自过去支援，顺便把金敏解决了！”
殷长生说道：“你现在过去，到时候没办法解释。”
殷怜便说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再说了，没法解释也无所谓，我待会儿做个伪装，黑锅推给不明人士就行了。”
这倒也算是一个办法。毕竟人命重要，殷长
生便也没有阻止，直接开始调用数据。
不过新世界的信号节点没那么密集，又没有可以覆盖的卫星系统，定位就没有那么精准，即使定位到了大致位置也需要殷怜到时候实地搜索，这个过程就花费了不少时间。
殷长宁则被派任务继续关注直播。
结果他关注到一半，突然叫了一声：“小怜！”
殷怜转头看他，殷长宁也不叫她了，直接拿着平板过来，一边说道：“叫燕知的男孩子刚才用精神力袭击了那个大脑标本，那玩意儿好像不能尖叫了！这男孩想跟你说话！”
殷怜愣了一下。
她凑过去，就看到满屏的弹幕哭着喊大小姐。她快速关掉了弹幕，就听到少年吐着血，艰难地跟温韶说道：“我家里的盒子……给大小姐……”
温韶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快别说话了！”
燕知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都还没见到她……我都没跟她说……喜欢她……”
殷怜愣在了当场。
殷长生说：“查到了！坐标我转发到了你的个人端！”
殷怜猛然站起，一个瞬移消失在了房间里。
第
842
章
842
殷怜走了，但是直播还在继续。
冈拓真被袭击之后，整个战场的形势开始出现明显的逆转。温韶和燕知的关系应该很好，所以哪怕战斗力受到了影响，但是为了避免燕知遭到袭击，温韶还是一直一边护着他，一边反击入侵者。
但是这种状态同样影响了燕知的伤势，等到情况大致稳定下来的时候，燕知已经奄奄一息。还能活动的冒险者正在满场搬运救助昏迷和受伤的同伴，然后发现了一件令人绝望的事情。
队伍的唯一一位精神力者医生还在药物性昏迷之中，但是余下唯一一个能力发展方向可以解除这种影响的人，是目前已经重伤的燕知。
按照弹幕的说法，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受到药物影响的人，也是他在一开始发现异常之后，使用能力一个一个唤醒同伴的。
殷长生还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令人愤怒的事实。
当时燕知唤醒同伴的时候，虽然有入侵者发现有人醒了并进入了战斗，但其实并没有抓住燕知这个关键人物。是燕知在躲避过程之中发现金敏伪装成冒险者被人袭击，一时冲动冲上去就她才被她偷袭的。
而结合金敏穿着的那套衣服，殷长生几乎已经能够想象到全部的前因后果。
燕知失血过多，虽然中途做了点紧急处理，但还是表现出了困意。但他极其努力地张着眼睛，弹幕里许多人都快哭了，开始呼唤殷怜，甚至渐渐形成了规模。
连温韶都忍不住对平台官方发问：“官方在吗？能帮忙联系上殷大小姐吗？哪怕只是说句话也好。”
官方迟疑着没说话。
殷怜先前其实已经联系过平台了，只是之后又突然莫名就联系不上了，官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便不敢贸然承诺或者泄露什么。
还是殷长生出面说了一句，说道：“大小姐刚才已经知道了定位，正在调配相关医学能力者往那边赶，你们坚持一下。”
这样说着，他一边让人组织精神力救护人员帮殷怜善后，一边把情况通知殷怜。虽然她现在可能无心，但事后至少方便统一口径，把事情圆回来。
事实上这个医疗人员并没有太多的必要，只要殷怜到地头了，大部分伤势她其实都可以考法术救回来，就是最后解释起来会比较麻烦。
温韶知道之后，立刻用这个消息吊着燕知，让他坚持下去。燕知也应着，应着……直到温韶伸手去探他的呼吸，眼眶突然一酸，泪流满面。
少年死了。
弹幕都崩了一瞬间，全是哭嚎和哀叫。
殷怜出现的时候，只来得及临时披了件斗篷，没来得及做太多伪装，搞得整个营地都很警惕。她听到哭声，心里略微一沉，解释道：“我是来援助的。我的异能可以治疗。”
冒险队的人听她这么一说，顿时顾不上警惕，赶紧把她带了过去。温韶看了她一眼，突然叫道：“殷大小姐？”
殷怜沉默了一下，在承认和不承认之间犹豫了半晌，最后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说道：“先救人。”
温韶沉默了一下，把燕知放到了地上，殷怜先施了一个隐蔽施法，然后才开始默发治愈术，结果燕知的伤口只是稍微生出了一点新肉，还没等观众喜出望外，就再没有一点反应了。
殷怜愣了一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已经去了。
她跪坐地上，半晌都没有下一个动作。弹幕开始再一次嚎啕大哭，温韶和其它同伴都垂下了头，面露哀戚，有人甚至忍不住地别过头去，动作幅度很小地擦起了眼泪。
温韶说道：“他很喜欢你。他是你的影迷。”
殷怜只有颜粉和事业粉，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这破演技还能有影迷这种东西。但是此时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从来不缺人喜欢，但是，男孩的喜欢远比她知道的那些
喜欢要沉重。
可是，逝者已逝。
殷怜擦掉了自己的那一点点泪意，询问起了其它需要救治的人。最后大部分伤者都被救治回来了，但还是有一个人伤重不治，去世了。
几天后，她收到了一个盒子，是燕知的遗物。里面有个相册，全是殷怜相关新闻的剪报，有部冒险仪，内里有个文件夹装着燕知写的电子信件，与其说是给殷怜的信，反而更像他本人的日记。
这信件里倒是讲述清楚了燕知到底为什么喜欢她。
根本就不是什么影迷。燕知有亲戚是警务人员，参与过当时查处方百合的事件，因此知道一些殷怜的八卦，有一次指着电视剧里的莫小雪讲给燕知听。小少年孤陋寡闻，被殷怜的人生经历给镇住了，后来就一直关注她的新闻报道，慢慢成了粉。
严格来说他并不是殷怜的影迷，只是在电视剧播出的阶段关注了她而已。他在日记上写道，每当人生陷入低潮的时候，想到还有个这么励志的女生，年纪比他小，经历比他惨，生活和学习却比他努力，就觉得自己不应该自暴自弃。
过几天燕知的父亲也联系了殷怜，希望请她去为燕知授勋。
他说道：“他本来是不到入伍的年龄的，但是因为他的精神力发展方向比较特殊，而当时的队伍里又实在缺少相关发展方向的人才，在上头承诺会帮忙解决文化学习问题之后，我就主动提出了这件事。”
“我儿子性格其实挺乖巧的，不是特别叛逆的那种。但是他拿这事儿跟我谈条件，说想要认识你。我就跟他说，只要他表现得好，我就托人帮他拿签名。那时他还跟我开玩笑，说万一牺牲了还没拿到签名怎么办……我就说万一他牺牲了我就找你来给他授勋。”
“他一个后勤人员，大部分时候战斗都轮不上他，谁会知道他真的会牺牲。”
“但我还是希望能兑现这个承诺。”
殷怜问他：“您后悔吗？”
男人说：“我不后悔让他入伍，但我后悔没能早一点抓捕那些鼠辈，害了两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他离开的时候，殷怜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十分五味杂陈。
她觉得，不能让金敏再活下去了。
然而新世界确实不好进行搜索，殷怜搜索了几天，还找到了两个野外势力废弃的基地，有一次差点抓到人了，最后还是被她逃了。温韶那头，那次袭击其实最后抓或者杀死了好些人，但其中没有金敏，还是被她逃了。
比起第一次被殷怜找上门去，如今的金敏明显滑溜了很多。
而且这件事还有一些后续。先前直播的视频被一些人剪辑后放到了国外的网络上散播开来，还有自称是受害者家属的人冒出来指责华夏政府，事情很快闹腾了开来，并且成为了一部分国家要求华夏开放新世界的由头。
这事儿在国内闹得不大，因为直播时的完整视频传播度很广。但是国外因为一些平台有选择地扩散剪辑版本，阻隔真相，所以传成什么样的都有。
外交部门也是焦头烂额。
殷怜很是火大，尤其是这几天她反复看了燕知留下的东西，越看心头越难受，难免就有些炸毛。国外在这个时候闹出来，一下子就点爆了殷怜的情绪。
她难得出格了一次，怂恿殷长生做了一件越线的事情。
她通过AI和法术入侵了几个大国的研究所，盗窃了一些他们利用活化素进行人体实验的视频记录，然后选出了其中特别残忍和耸人听闻的部分，让殷长生制作成了一种电脑病毒，在全世界进行扩散。
这种电脑病毒隐蔽性很强，传播性也很强，但是对于电脑本身其实没什么危害，只是会在检测到用户浏览造谣华夏的相关新闻时冒出来，开始强制播放与浏览者本身所在国家或者附近国家有关的非法人体实验记录，还会直接标注实
验地点，以及前往查看的多种交通途径。
当天晚上，病毒在国外几个主要媒体网站上传播开来，但是并没有引发重视，许多人只以为是什么恶作剧或者弹窗广告。
但是当次日有人真的尝试却探索了目标地点，然后发现了一些慌慌张张试图转移的实验人员，并且将视频上传扩散的时候，这事儿才真的闹了起来。
两天后，病毒指向的好几个地点就已经人去楼空，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却开始前来瞻仰遗迹，并且因为残留的痕迹，反而对一些曝光的内容开始深信不疑。
因为视频内容太过石锤，导致即使有些媒体在网上宣传这是华夏的阴谋也都没人信，毕竟视频里的研究人员说哪国话都没见说华语的。而且一时之间，平台也无心扩散或者封锁新世界的新闻了，毕竟实验的事闹得过大，牵扯了过多的人力。且因为联动性，涉及新世界的谣言很容易触发病毒的警戒，让他们处理起这件事来越发谨慎和忌惮。
不过谁也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是谁出的手。基地和春申警方这边都有进行相应的调查，不过调查了一番没有调查出具体的情况，就没有继续往里投入资源和人力，直接默认了是“某个爱国红客”。
第
8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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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怜花了一段时间追踪和搜索金敏，但是一直没有结果。即使是魔法也不能凭空搜索一个人。她以前对金敏缺乏重视，并没有特意留存她的相关物品，所以连通过气息指引类法术搜寻都没办法。
而且经过调查，金敏离开朱瑾实在太久了，国内和朱瑾留存的一些生活物件上都已经缺少了相关精神力残留，不能再作为指引道具。而金敏本人似乎在什么地方窝起来了，殷怜抓过两个跟她同势力的同伙，都被告知她从那场袭击之后没两天就失联了。:
殷怜搜寻了两周左右，最后还是放弃了继续跟她耗下去。不过另一方面，她倒是开始和殷长生为基地军警部门提供了许多技术援助，让他们在之后成功抓住了好几批游荡在新世界的外国间谍，一时间逼得这些流窜者无心搞事。
等她终于完成了这一份工作，路东瓷又忙碌了起来。或者说，殷淮这边的研发已经差不多到了最后阶段，产品越来越完善的同时，对于一些故障和设计漏洞的排查也越来越严谨，越来越忙碌。
宣传开始得并不算太早，差不多在上市计划上市前半个月才铺开，但是宣传内容足够爆炸，倒是不费什么力气都引发了关注和热议。
鸿远这一期推出的是一款水陆空三用的装甲飞车，要求精神力操控，只允许在新世界范围内购买和使用。价格自然是相当可观的，不过对于军队和冒险者来说可以说是一场及时雨。
新世界因为开发程度有限，所以许多地方并没有现成的道路，即使这一年来政府和各方开发者都一直在努力建设，真正能铺设到的范围也比较有限。
另外因为作为通道的基地处于岛屿之上，而作为最大基地的桃源市处于天堂群岛上，大部分人开始冒险或者修整之后都要进行漫长的海上交通，才能抵达自己计划中的目的地，之前都是乘坐各处的轮船航线的，出人意料地并没有多少空航，因为新世界奇奇怪怪的飞行怪兽太多，许多是真的能撞毁小型客机的。
鸿远的装甲飞车就是针对这种情况应运而生。它的主要宣传在新世界，没有在原来的世界广而告之，但也没有禁止一些有新世界信息获取渠道的人进行传播扩散，所以很快这个新闻在新世界形成了热议，又通过冒险直播等方式传到国内来，成为了新的都市传说。
殷家三兄妹目前基本上都已经不怎么上课，但会在挂名的大学考试，也加了学校的群组。事实上，他们甚至都还在原来中学的班级群里面，偶尔也会说话，回复的频率甚至比现在名义上在读的班级群来得高。
宣传开始这段时间，殷怜就一直听到不同的群组议论这件事，表示“现在的世界真是越来越玄幻了”，她都是一笑而过，心想真正玄幻的世界你现在还没见到呢。
不过有人发信息问殷怜说她爸有没有给她专门准备一辆专门设计的定制款时，殷怜立刻义正言辞地回复了：“他们现在忙死了，而且这算公器私用吧。我又不冲在前线，当然是先供应军队比较重要。我要真想要我会自己去买，定制我也出得起钱，不用他送。”
鸿远是国资，虽然殷淮占的股份更多，具有鸿远的决策权，但是确实一直需要给国家输送利益，也是按照政策指向发展的。殷淮当然可以自己出钱给闺女儿子定制产品，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在这种紧要关头做就耽误正事了。
殷怜肯定不会应同学的这个茬，哪怕他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把自身对豪门的幻想加诸到了殷怜身上。
好在同学也没在意，反而因为年岁小容易被影响和说服，感叹道：“大小姐你觉悟真高！比起来好多炫车炫表的富二代真是比你弱爆了……不过我记得你的表也是定制的？”
殷怜被她一直问，也没生气，好声好气地回答她：“定制的，但不贵，不是什么大牌子。其实是由安全部门定制的，成本主要在功能和实用性上。”
她是张口就来——那哪是什么表啊？那其实是个个人端。
但是同学听了却感觉很不同。女生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对于豪门的理解都停留在殷怜的身上，而且面对那些通过和电视剧想象豪门故事的同伴充满了知识面上的优越感，甚至对于真正现实中那些人品不好的富二代也带着一种鄙视——毕竟相比这些人，殷怜的三观就显得很正常，哪怕家财万贯，也从来不以往水里扔钱作为壮举。
——关于扔钱这事，当初其实大家也讨论过，殷怜一头黑线，表示：“毁损货币是犯法的。而且想要长期地发展，控制成本是很重要的一环。我们是做实业的，跟做奢侈品的不是一挂的。”
对于花几亿买了部星脑的殷怜来说，所谓奢侈品和品牌增益在她眼里只是一种虚假繁荣。按照殷淮在餐桌上的话来说，国资企业存在的一个重要意义，就是结合私营和国营的双重优点，让双方彼此监督，最终目标是让国内所有对商品有切实需求的消费者都买得起商品。
虽然也有一些企业管理不好的情况下，结合了双方的缺陷而非优点，不过那就是掌权者自身的问题了，需要结合具体情况具体讨论，在殷淮看来，多半就是需要换一批管理层了，他是没这个问题的。
殷怜虽然经常穿（自家妈妈设计的）定制洋装，用着各种（从异世界买的或者哥哥改装的）定制电子设备，吃着（自家经营的）高级点心，但事实上她只是看起来小资，内心一点也不资本主义。以自家糖果举例，其实最贵的品种普通人咬咬牙就买得起，并不伤筋动骨，而且品牌价值只要是源于材料的稀有和优秀的口味，至今没有计算过什么品牌溢价，哪怕这钱她完全赚得起。
这次鸿远的装甲飞车也是如此，虽然看上去价值不菲，但是相比起其蕴含的技术价值和耗费的研发成本，其实已经算是平价了。在定价策略上，官方也考虑过很多冒险者队伍的收入情况和具体资产，定在了一个比较恰当的价位上。
这车但凡出现在哪个国外大品牌，人家都敢把价钱翻十倍甚至一百倍卖。鸿远这边就不可能这么做了，他们供应冒险者的车就比军队要稍微高那么两成价格，那也仅仅只是针对军队批量采购而进行的打折，实际上两个价格都算相对低廉，也就是国内一般商务用豪车的价位，相比起来技术等级和含量可说是天差地别。
上市记者会的时候现场很热闹，人群汹涌，殷怜和哥哥们都没去凑这个热闹。他们连飞行器都坐厌了，对这种笨重庞大还需要通过变形来切换交通模式的交通工具其实兴趣不大。不过出于对父亲事业的支持，倒是看了现场直播。
路东瓷作为首席设计师，穿得倒是很成熟，但是他表情太生动了，气质和衣服就很不搭，怎么看都像个第一次穿西装来招聘会的应届大学生。
“还不如穿军装呢。”殷长生评价道。
殷怜也这样觉得。路哥平常穿实验服时，神态就显得自信很多。穿军装可能是比较习惯，也显得比较自在。这西装就不行了，明显是成衣，也不是非常衬他的身材，就显得有些怪异。
不过媒体倒不介意。没有对比的情况下，路东瓷又高又瘦，不合身的衣服也撑得起来，最主要是那长相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一看就能圈很多粉，所以镜头几乎都往他那头怼。
路东瓷就一脸生无可恋。
最夸张的是，殷淮在台上发言时，路东瓷貌似认真地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手垂在两侧桌子底下，然后三兄妹就发现他在群组说话：“我接下来有三天假，我明天早上来庄园行吗？”
殷怜：“……”
殷长生冷酷回答道：“你好好开发布会，我们盯着呢。”
然后就见路东瓷抬起头来，左右环顾了一下，然后好像意识到什么，对着镜头方向发了几秒钟的呆，最后还是勉
为其难地把手从桌子底下拿了出来。
他本来还想趁机讨论一下接下来的研究内容，这时只好无奈放弃。
度过了一场全场情绪激昂，就他自己照本宣科的发布会，路东瓷总算有了点精神，发信息告诉兄妹三人准备回家收拾东西，收拾好了再联系他们。
但是之后好几个小时都没有再收到路东瓷的消息，以路哥本人的话痨度来说还挺不可思议的，殷长生就主动问了几句，但路哥也没有回答。
殷怜猜测：“是不是在洗澡？”
因为这个猜测，殷长生又等了一个小时，仍旧没有消息，他就有点担心起来，联系了家里的佣工帮忙去打探一下。
然后就发现路哥失踪了，留下了收拾到一半的行李和联络工具，以及一张莫名其妙的留言，上面写着“我家大小姐请路先生前往做客，请不用担心”，但连署名都没有，让人油然而生一股凉意。
这很明显就是被绑架了。
等到警方匆匆赶到的时候，使用空间门偷渡回来的兄妹三人已经收集完了大部分需要的证据。殷怜自然又是想要自己去追踪，殷长宁不放心，强行跟了一起去，留下个殷长生，无可奈何地帮忙应对剩下的调查。
第
8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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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面迹象看来，这很像是一场感情纠纷。
但警察又不是一群充满浪漫情怀的青春期小朋友，并不会因为一张字条而相信这样的理由。以路东瓷的情况来说，他的人际关系极其简单，反而是本身的技术成就更容易受人觊觎，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不应该是容易惹上感情纠纷的那种人，反而是比较容易受一些国外势力或者行业竞争对手的威胁。
但是警方调动各方信息调查下去，追踪这段时间周围的道路监控以及可疑的车辆，最后发现的线索却真的和一个大集团的女二代有关系。姑娘二十九岁，目前行踪不明，据说上机的时候带着一个穿白色西装的青年。
而那辆疑似带走路东瓷的车辆，不管是走的路线，还是最后抵达的时间，都和这位大小姐的行踪有着高度的契合。
艾小姐联系不上，警方又调查出了一些其他信息。虽然明面上看她和路东瓷好像根本没有交集，但事实上他们有过两次巧遇，两次巧遇的过程中，艾思丽都曾经主动骚扰过路东瓷，只是路小朋友本人幼稚又认生，不但根本不接茬，还很快就逃走了，让艾小姐很没面子。
但仅仅是这样，应该不至于上升到绑架的地步才对。
目前调查的难点在于这位艾大小姐已经乘坐私人飞机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在警方以及殷淮动用了多方关系联系到对方的关系者之后，才得到了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答案——她已经带着她的新男友抵达了南陆，并且乘上了前往南极的轮船。
李英海都愣住了——他办过跨省的案子，也办过跨国的案子，但是像这样要跨越大半个地球的还真没遇到过。
但是路东瓷掌握的科技太重要了，哪怕是要追踪到南极，这个案子他们也不得不跟进。
当当地研究所的安保人员终于抓住艾思丽和她的同伴时，全副武装带着护目镜的姑娘一脸懵逼，大叫道：“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
安保人员表明了身份之后，艾思丽安静了下来，配合了他们的搜查，但是经过对比，发现她身边身形相近的男人并不是路东瓷。
按照他们的自陈，男方是艾思丽父亲的下属，叫张仕友，是被艾思丽半威胁半强迫地带过来的。
他甚至向安保人员请求，希望能让他搭乘基地的交通工具回国。
最后基地方的人还是把几人都给抓了，因为情况比较复杂，张仕友的态度也比较矛盾，不好说会不会追究艾思丽的法律责任，基地方也仅仅只是先对她进行了一次批评教育。
在审查过程之中，安保人员发现艾思丽对于路东瓷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倒是对路东瓷有印象，但这印象仅只是来自两次偶遇，她坚决否认自己绑架了路东瓷这件事，也对于路东瓷的个人信息一无所知。
那边的警员判断她说的应该是真话。
这对春申警方来说是个很糟糕的消息。因为这个消息如果是真的，那么警方可以说是把最关键的黄金救援时间浪费在了错误的线索上，而在这段时间里，路东瓷随时可能遭遇不可逆转的伤害。
李英海到底也算是个老成的刑侦人员，这种决断力还是有的，发现方向错误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彻夜回顾了整个案件，整理出了整个案件之中可以重新切入的点。
比如说，当初劫持路东瓷的车确实是属于艾家的，车牌也被证实归属艾思丽使用。如今她既然否认了绑架是由她指使，就要重新调查当天这辆车是否有被调用，是相关的道路监控被篡改，是车牌上做了手脚冒充，还是车辆被非法调用——而这一点肯定是日常负责管理和使用车辆的司机最清楚，所以警方很快传讯和审问了司机。
在对司机的审讯过程之中，司机最后承认自己头一天熬夜打牌，第二天因为发现车不是主方本人使用，而是被派去接送不认识的客人，就胆大包
天地找了个代驾。
通过司机的手机APP记录找到涉及案件的代驾，代驾又表示自己到了地头的时候，车已经被开走了，而司机的妻子也表示已经有人拿走了钥匙开走了车，加上不久后代驾就收到了APP上有关于重复接单导致BUG的提示和致歉信息，甚至还有一笔错误赔偿，他就没有再深究。
为了能够进一步确认供词的可信度，避免出现之前的情况，警方也对两人的供词进行了多方位的验证。首先司机和代驾的供词，就向司机的妻子进行了核实。核实结果证明他们说的都是真话，警方便又开始询问拿走车钥匙开走车的人的具体外貌特征，但是司机的妻子记得并不是很清楚，只供述说对方年纪应该挺轻的，嘴角有一颗痣。
理论上整个案件细节被安排得滴水不漏的情况下，被派来出面的人应该不会有这么明显的面部特征。所以警方特意使用了一种不容易引导对方思维的方式，详细询问了那颗痣的具体特征，并在征询了能联系上的特型妆专家之后，确认这颗痣也可能是化妆效果，专门用来误导他们的，可以作为参考，但不适合作为搜捕的核心依据。
不过因为缺乏更多的线索，警方还是暂时开始根据司机妻子提供的信息和一些信息含量较少的道路监控录像搜查起了这个嫌疑人。
除此之外，司机妻子还提供了另一个信息，就是她丈夫疑似出轨，那天回家的时候衣服上沾了陌生女人的口红印。司机妻子说那口红的色号是她没有的，疑似某个她想要但是一直没狠得下心买的奢侈品大牌。
警方有怀疑这个车辆被调用的事情背后有幕后主使的刻意筹谋和安排，因此也怀疑司机前一天晚上的通宵有人为因素。不过经过再次审问和对供词进行应证后发现这就是个无效信息——司机确实就是老赌棍，但并没有出轨，回家时袖子上的口红印是因为赌友在找不到笔的情况下直接拿了他老婆的口红记分，过程之中沾上的。
据说一开始用的还是眉笔，但眉笔的字太小，字迹太淡，最后就换了口红。
负责审问的警官还是个不化妆，生活得比较糙的男警，听到那价格都心头忍不住地跳动加快，替人家感到心疼，可想而知对方的赌友家最后是个怎样的家庭风暴。
除此之外，警方也对APP进行了调查。首先确定了APP并没有这种重复接单的补偿机制，代驾拿到的补偿款其实就是代驾的款项，提示信息也是在APP原有的信息格式上略作修改，目前正在调查到底是黑客行为还是内部操作。APP自然是坚决否认内部操作，但也被迫在警方监管下进行了自查。
除此之外，李英海这一次也显然更加谨慎，同时对司机，代驾，APP相关的人际网展开了排查，并对当初车辆的交通监控同时进行审核，来推断路东瓷可能被转移的手段。但这虽然全面了，却因为调查范围的扩大和人手的分散，导致进展缓慢。.
其实这个案子是集中人手优先进行调查的，进程并不算缓慢。但是因为路东瓷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上头的情绪挺紧绷的，殷淮更是一直在催促，甚至联系空降了一位中央级别的刑侦专家。
路东瓷住所的警卫员目前都已经因为工作不力，被进行内部调查了。不过目前没有发现他们的身份问题，所以更倾向于绑架者是个特殊能力者。
空降的刑侦专家明捷了解到目前的案件进展之后，对李英海的工作感到很不满。两人当天就因为侦查方向吵了一架，最后李英海继续调查案件过程，明捷却开始对路东瓷本人的人际以及利害关系进行调查。
李英海其实一开始也调查过这方面的信息，不过很快就放弃了。毕竟从路东瓷的人际网来看，他的人际关系再简单不过，而利害关系都可以上升到国家或者集团这个层面，根本无法排查。不过明捷有自己的想法，首先人际关系简单不代表无害
，路东瓷的这次失踪，要达成这样无声无息的效果，对方一定是要对路东瓷本人的情况以及周围的安保力量有全面的了解，而这一点只有熟人能够做到。其次，路东瓷虽然本身身份特殊，掌握的技术也受人觊觎，但是由于保密制度的关系，其实真正知道并且明确其手里技术价值的势力并不多，因此只要详细分析其关系网络，找到其中有具体联系或者消息渠道的对象，就能找到嫌疑对象。
李英海则继续顺着案件侦查了下去。他在详细审查每一份涉案人员的证词，并且对不同消息进行多方对照和分析之后，倒是也发现了一些关键线索。这世界上不存在百分百的巧合，也不存在天衣无缝的犯罪，越是复杂的案件，往往破绽越多。反而是一些简单的只是利用了人们思维盲区的案件，容易被瞒天过海，但也可以通过细致的实地调查破解。
李英海在反复审查之后，到底是找到了这一系列“精妙巧合”的交点，通过调查艾思丽本人这次“私奔”事件的知情人范围，以及张仕友和路东瓷身上同款服装的来源，找到了隐藏在人群中的关键“节点”。
而这个时候，殷怜在哪里呢？
她在新世界的一座小型岛屿上。这座外表平平无奇的岛屿，在她的精神力笼罩之下，内部呈现出了一个极为复杂且巨大的地下基地。
殷怜之前搜索金敏的时候，其实也曾经经过这座岛屿附近，但却没能发现这座岛屿之中的秘密。但这一次不同，不像她和金敏其实并没有密切来往，路哥的常用物品，光在她天堂岛的庄园里可就积攒了一堆。殷长宁小书房的书架上，更是堆满了留存路东瓷精神力残余的各种青少年奇幻读物。
此时距离路东瓷被绑架已经有五天，殷怜从不高估路哥的承压能力，也绝不会因为他承受不了压力而暴露自己的秘密而责怪他。她只怕路东瓷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比如变成像是冈拓真那样的存在。她希望路东瓷能够好好利用起所知道的信息，这样她之后应该只需要考虑灭口的事情。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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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她闯入这个基地的时候，见到的情节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基地的入口是很厚实的合金电子入口，估计是很严实的，但也没能抗住殷怜手下夏国工业黑科技的切割。她的闯入自然引发了严重的警报，殷怜本以为进去就需要来一场遭遇战，谁知道完全没有。
她第一眼就发现，基地入口看似完整无缺，其实却好像经历过一次洗劫。保安室的位置空无一人，残留着一点点血迹和冲刷过的痕迹。墙面上残存了一些散乱的焦黑圆点，怀疑是什么热武器留下的印记。
殷怜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防着它存在什么自卫武器，提前给自己加了法术护罩，但是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迅速警惕了起来，迅速扫了一眼周围移动的自动武器，然后迅速判断好了死角位置，窜了过去。
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能避开大部分炮口之后，殷怜才站定脚步，观察起了周围环境。
入口处本来全是刺耳的警报，结果在殷怜站定之后，突然就停了下来，变成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怜？”
殷怜为之一愣：“……路哥？”
她到这时候都一个敌人也没看见，反而先听到了路东瓷的声音。意外之余，倒也没有太过警惕——她的谨慎是出于本身的作风，其实对这群人并不是非常害怕。对于可以独自力敌一队高级法师的殷怜来说，虽然限制于身份限制，她并没有试验过自己对于热武器的抵抗能力，但是心里大致是有一点底的。
而且路东瓷的反应是自然的，如果他受人控制或者被人伪装，对方多半扮演不出他这种看似无害又充满懵逼的语气……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
好在路东瓷虽然看起来无害，其实也不是真的全无脑子。他很快就开口说道：“我在地下三层的主控室。你会把一路上的门打开，你顺着我的指示过来，我们见面再说话。”
殷怜答应了，但是动作上还保持了一定的警惕。
好在一路上路东瓷也不是只会催着她往前走，指路之余，也会时不时地回复一两句她的问题。
一路走来，殷怜敏锐地发现路上很多房间里都残存着一些血迹，但是没有活人也没有尸体，偶尔会有小型机器人或者机器臂和自动监控镜头在活动，也有各种自卫武器夹杂其中，不过很安静，并没有动静。
殷怜问路东瓷：“这基地里的人呢？”
路东瓷一瞬间的语气冷漠得都不像他本人，说道：“死光了。”
因为那语气太过陌生，一瞬间殷怜几乎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以为路东瓷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忍不住叫了一声：“路哥？”
路东瓷似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控制了他们的核心系统。这个基地本来就到处安装了很多武器，我没有办法控制住他们不往外跑，就直接全杀掉了。”
殷怜问道：“你没事吧？”
路东瓷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停顿了半晌才说道，“我也想象不到我会杀人。但实际上这件事做起来并没有想象中困难。我现在挺冷静的。”
这时候殷怜已经差不多走到了主控室门口，路东瓷开门让她进去了。结果一进门殷怜就看到了一间看上去很科幻的实验室，和摆了一屋子的那种密封容器，但是只有少数几个里面还留存着蠕动的人类器官，大部分都是空的。
路东瓷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在继续盯着控制台前的屏幕，甚至也无视了他曾经觉得完全不能承受的那些活器官。一侧的墙上是无数密密麻麻的监控屏幕，可以看到整个基地的情况，殷怜扫了一眼，发现只有一两个屋子里有着大量的尸体，由本身体型不算大的小型滚轮机器人在进行搬运，剩余的房间则都已经没人了。
路东瓷面对的主控台屏幕上则开启着多个程序，内容看上去各有不同。其中两个是
不知道和什么人的通讯画面，可以看到双方开口说话的影像，也可以听到比较轻微的对话内容，好像是对方在问这边屏幕上的人，目前基地的情况安排，而显示为“己方”的人像也很自然地做出了回答，让殷怜为之一愣。
而在最大的窗口里，路东瓷则在编写某个程序。殷怜能指挥夏国的AI进行程序编制，但是对于这种比较现代和原始的编程方式就一窍不通了，只能大致从自己能理解的指令上判断，路东瓷应该是在进行一个智能资源调动程序的编写。
殷怜叫道：“路哥？”
路东瓷说道：“等我保存完这一段。”
他把正在写的代码写完，保存好之后简单测试了一遍基础功能，然后才转过头来说道：“你怎么自己找过来了？”
殷怜说：“肯定是担心你啊。”
路东瓷却说道：“还好这里的坏人都被我给清理干净了，否则你这么贸贸然闯进来，多危险啊。”
两个人形核弹头彼此看着对方，都很真诚地替对方担心着，也不知道被他们人道毁灭的那些罪犯看到这一幕会有什么样的感想。
殷怜看到他还会担心自己的安危，顿时微微松了一口气。也难怪她觉得不安，因为这样具备攻击性，且面对残酷场面也显得这样冷静的路东瓷，她真的是从认识他开始就没有见过。
她开口说道：“路哥你别害怕。”
路东瓷用一种其实并不高扬的语气淡淡笑说道：“我是个大人啊，怎么能害怕呢？”
他说得不是我不害怕，而是“怎么能”害怕。殷怜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然后意识到路东瓷现在其实是在强迫自己撑起来。她意识到路东瓷不管多孩子气，但他总归还是有作为一个成年人的担当的。也许在他看来，殷怜才是真正需要保护的孩子，像这样的孩子是需要像路东瓷这样年纪更大的“大孩子”来保护的。
为此他愿意去做他一直以来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殷怜说道：“回去以后，就把这件事当做一场噩梦，忘了吧。”
但路东瓷说道：“回去之后，我大概就不能陪你们研究门的事情了。”
殷怜愣了愣。
路东瓷说道：“我杀人了，得为自己做的事情接受惩罚。”
殷怜没想到路东瓷的道德观这么端正，愣了一下，才说道：“但是路哥你杀的这些人都是特务和***，就算是警察调查之后也不会判你有罪的。”
路东瓷却说道：“不全是***。”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刚被抓来的那天，这个基地的负责人，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让我亲手把一个无辜者的大脑制作成了活体标本。你看，他就在那儿。”
他望向一侧一个跳动的大脑。
殷怜愣住。
“他们拿我的父母威胁我。他们有可以接触到我爸妈的渠道，并且足以在警方发现这一点之前对我爸妈动手。我不能冒这个风险，所以我听了他的话。”
殷怜看着那个跳动的人脑，然后望向了路东瓷。她想起当初抓捕到那群***，路东瓷对于研究那些“器官异能者”的排斥，甚至不惜因此要求转岗和退役，但是他却亲自制造了这一颗“器官异能者”。
她简直难以想象，这个过程之中路东瓷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理变化。
她说：“这不是你的错。那种情况下你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路东瓷说道：“我知道。虽然很厌恶，但是这件事要是再来一次，我也只会作出一样的选择。不想办法解决了这群人，他们只会制造更多的受害者。”
“……你想得通就好。”
路东瓷：“但是，对于“他”本人来说，我确实对他犯了罪。我选择在之后接受法律的惩罚。”
殷怜：“……”
她脑子转动了半天，说道：“在
那种情况下，你的情况其实只能算是紧急避险。而且就算你不动手，对方也不会放过他的。”
路东瓷没有再跟她争辩这件事，而是说道：“这个可以之后再说。待会儿我让微型机器人出去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如果周围没有人，你就先回去吧。”
殷怜问：“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路东瓷说道：“这个基地对比这群人真正的势力只是冰山一角。我留在这里维持基地表面上的运转，不但可以稳住他们，也可以把他们一一揪出来然后消灭。”
“这种方法迟早是会露破绽的。”殷怜说道，“而且仅仅只是通过这个基地的设施活动，你永远无法真正撼动背后的势力。”
路东瓷看了她一眼，说道：“能消灭几个就消灭几个。”
殷怜看了他半晌，说道：“也许我可以帮你。”
路东瓷望了她一眼，露出意外的神色。殷怜却很是自然地开始搜查屋子，然后操纵起旁边的一台小型计算机，问道：“这个基地的资料在哪里？对于人员的信息全吗？把你编写的程序发一下给我，我需要参考一下你的应对逻辑。”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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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怜承认路东瓷很厉害。在她认识的人里面，如果不以知识体系而只是以学习速度和知识的运用智慧为标准，路东瓷可能是最聪明的一个。
但是一个人的智慧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一个文明五百年的技术发展相提并论的。殷怜拿着夏国的黑科技，只要随随便便把这个基地之中原管理人员的声线和言语习惯通过语音和视频记录载入AI系统，就能把他们的声音和影像模仿得惟妙惟肖，可不比路东瓷这样一直搜索，归类，调用，剪拼现有素材来得自然？而且也更能自由发挥，不容易暴露。
殷怜载入之后实际展示了两段，就让路东瓷意识到了不同，且敏锐察觉这项技术哪里见过。
他问：“这是米小姐程序里的技术？”
米小姐是殷长生工作室的AI员工，也就是路东瓷的“职业女友”。
殷怜说道：“对，差不多。”
这确实对路东瓷大有用处，所以他也不反对了。不过说实话，他其实也知道自己说不动殷怜，他本来不是擅长强迫别人的人，殷怜又比他态度强势多了，不命令他就算是态度温柔了，路东瓷估摸自己也拗不过她。
不过虽然这样说，他还是唠叨了殷怜几句，让她早点离开。
殷怜应都懒得应付他，只装作专心设计程序所以没听见。路东瓷也发现了她这个态度，叹了口气还是放弃了劝说。
当晚殷怜没有回庄园，但是发信息给两个哥哥抱了声平安，让他们帮忙应付一下父母。路东瓷也说了句话，虽然没有说明具体情况，但是知道妹妹已经找到路东瓷，并且目前所处的地方算得上安全，倒是让两个哥哥松了口气。
殷长宁跟着殷怜出来的，结果因为传送术学得不好，路上被她抛在了天堂群岛的一个基地，此时就想问清地点过来，被殷怜强势遣返了回去，最后只能嘱咐她注意安全。
殷怜其实心情还挺复杂的。
这辈子她身边除了妈妈之外，路东瓷和殷长宁应该算是数一数二的两个脆皮职业了，都是温柔善良心地柔软的男孩子，结果先前那场爆炸，导致殷长宁实在遭受了一场人生的打击，这一回的绑架，又硬生生好似要路哥给磨硬了，实在让人唏嘘。
但即使如此，扫了一眼监视器里那一堆的尸体，哪怕全是手上沾满血腥的犯罪者和特务，殷怜本心里还是不想让殷长宁来应对。
她自己倒无所谓，早就铁石心肠了。
如果是长生也怪无所谓的，那家伙只要不涉及家里人，就冷酷理性得让人发指。兄妹三人作为三胞胎，心性却大不相同，大概心态这东西真的就是有那么一部分是天生的。
当然，想要直接搞掉这些***身后的势力，光靠路东瓷和殷怜在这么一个封闭的基地里进行操作还是不够的。他们的目的也只是搜集这个过程之中的各种信息，然后让国家将他们一网打尽。
按照路东瓷的原有计划，是在控制基地之后，收集调查基地现存的资料，并且以基地负责人的名义与外界的资助者进行交流，尽可能获取更多他们的资料，到时候把这些资料递交给国安部门，将这些幕后主使都一网打尽。
不过，这是一种理想状态的情形。
事实上，别说路东瓷只靠着只能拼接录像记录对外进行应对，就是有殷怜利用AI进行性格模拟，她也不认为这种方式能蒙骗外界很久。
路东瓷能做到现在这一步，本身就可以说是非常不可思议了。
殷怜光是听他叙述过程，就觉得路哥简直是天命之子，每一步都如有天助。按照路东瓷的说法，当时这个基地的“所长”本身其实并不怎么高看他，更多的是垂涎他的身份与背景——有一点奇怪的地方是，对方似乎知道他曾是基地研究所所长，却很一厢情愿地认为他只是个被推上去的关系户，甚至并不很防备路东瓷窥视到
他控制室的一些技术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