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观沅试着喝一口……嗯,太淡了,有些酸涩。

    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剩下的葡萄全捏成汁加入茶水中。

    等茶水整个变成透亮的紫色时,再喝一口……嘶~清甜的葡萄果香夹杂着茶味,口感顺滑香甜,如同闷热夏日里吹来的一丝凉风,叫人神清气爽。若是能再冰凉一点,简直就是最好的解暑茶饮,比单纯的冰茶好得不止一点。

    最难得的是,那葡萄果汁完全盖过了哥哥给的茶叶

    春鈤

    味道,这样混合喝起来,根本一点儿也喝不出其他异味,若是让二爷也能喜欢这种喝法,那哥哥交代的事不就有着落了吗?

    观沅高兴极了,立刻端了这杯茶想要去给木蕙试试,可才端起杯子,木蕙就着急忙慌地跑来了。

    她急得将观沅往外推:“你快出去躲躲,她们要来找你麻烦了。”

    观沅不明白:“谁要来找我麻烦?为什么找我麻烦呀?”

    木蕙气道:“你还说呢,不是你在二爷跟前说了什么,导致二爷待她们一日比一日严格吗?”

    “我何曾说过什么?”

    “谁管你是不是真说过,反正如今她们把原因都推在你身上,要来找你呢。”

    原来,窦炤自从想通了,不再委屈自己后,便一改往日还算宽容的态度,叫她们这些新来的人狠狠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严苛”。

    比如采菊,茶水的热度,茶汤的颜色浓淡等不必说都有严格规定,早上采集露水必须严格到时刻和花叶的某个位置,甚至在窦炤跟前泡茶的时候,连她烫杯倒水的动作都必须有标准。

    虽然这对于观沅来说是理所应当的,可采菊没训练过哪里做得好。光烫杯这一项,两天练习下来,她的手都烫废了。

    饶是如此,窦炤仍然不满意,叫她自去太阳底下跪晒两日思过。

    其他人也一概如此,短短几天,她们就晒了这辈子最多的太阳,比之前又黑了一大圈。

    这下好了,她们来这里本就是仗着自己的美貌想要攀高枝的,如今日日晒着太阳,跑着步,皮肤黑了不说,身材也渐渐壮实。

    在这个以白瘦弱为美的环境里,若没了白皙的皮肤和纤瘦的身材,那简直与毁容无异。

    众人有苦难言,有怒无处泄,又不敢再去告状。便想到都是那天观沅单独跟二爷谈话之后,二爷才突然有了如此大的变化,一定是她背地里说了什么。

    几人越说越气,准备一起来找她算账。

    观沅心知无法解释,急道:“那我得去找二爷还我清白,总不能日日躲着她们。”

    木蕙推着她从后门出去:“你想得美呢,二爷会帮你吗?想试试也可以,只是这会儿先去别处逛逛,避避风头再说,我看她们气势汹汹的,别真伤了你。”

    观沅无法,只得赶紧出了院子,往外头逛去。

    第10章

    第

    10

    章

    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会儿正是傍晚,太阳将落未落,闷热得紧,观沅想到整府里只有荷塘那边凉快些,不如先去荷塘边坐坐,再想办法。

    此时离第一次来采集荷露水已经两月有余,许多荷花已经开败,结出绿油油的莲蓬来。看到几个个头大的,观沅灵机一动。

    二爷对这荷塘里的一切都感兴趣,荷花荷叶莲蓬莲藕,还有冬日底下白玉般的藕带,甚至塘里伴生的菱角,都是他的心头好。

    观沅其实觉得,他说爱荷花不叫人摘,大概是怕荷花没了吃不到莲蓬瞎编的,不然怎不见他不叫人摘莲蓬呢?

    跳上莲舟,准备摘几只新鲜的去讨好一下,也许他心情好了,就愿意帮自己澄清了呢?

    夕阳将半边天空染出一片金红,莲塘清波倒映着晚霞,莲桨落水,又将着金彩划破,碎成一圈圈涟漪,泛着金光向远处轻漾。

    观沅身处画中,一时忘却窘境,心情大好,忍不住轻轻哼起小曲儿,熟练地摘了三支莲蓬。

    想着要不要再加两支,却听见岸上有人问:“是谁在那里?”

    观沅回头,发现是大少爷。

    窦熠原是窦家庶长子,后来窦炤生母宋夫人去世,便抬了窦熠生母甄氏为正房,他也摇身一变,成了窦家嫡长子。

    这日他饭后湖边散步,突然听见悠扬小调从湖中断断续续传来,循声望去,看见一个丫鬟装扮的少女乘船采莲,便忍不住出声询问。

    夕阳之下,少女惊讶回头,一张明媚娇俏的脸,竟比那荷花更娇艳。

    她有着时下少见的丰腴身形,前凸后翘,玲珑有致,一看就很好揉捏那种。俗是俗了些,若只用在床笫之间,却是个宝贝。

    窦熠顿时触电一般,心中麻了一下,不禁心旌摇荡起来。

    观沅见是大少爷,赶紧福了一福:“见过大爷,奴婢是长直院的丫鬟,来给二爷采些莲蓬。”

    竟是长直院的,听说那边都是些黑胖土包,怎还藏了这么个尤物?或者是这次新送过去的,可见老太太还是偏心,这样美貌的丫头居然给那个不能的,岂不是暴殄天物?

    窦熠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观沅。”

    观沅?

    窦熠皱了眉,不就是长直院那个很会沏茶的丫头么?他是见过的,但从不记得她竟长成这样,想是从前还小,如今长开了吧!

    窦熠脸上添了笑意,故意道:“原来是观沅姑娘,既是府里丫鬟,从前竟未见过,可见是我于内务方面懒怠了。”

    观沅道:“大爷一向公务繁忙少在后院中,没见过奴婢是应当的。”

    窦熠点点头:“我看那荷花不错,能摘一支给我吗?”

    观沅不敢,忐忑道:“二爷禁止我们摘荷花,要不我给大爷摘个莲蓬吧?”

    窦熠淡笑:“放心,是我叫你摘的,他不敢说什么。”

    观沅无法,只得咬牙摘下一朵。

    划舟上岸,将荷花递过去,手却被捉住。

    观沅惊了一下,荷花掉在地上,用力挣脱却挣不开,不禁红了脸:“大爷请放手。”

    窦熠根本不听,不仅这只手捏着不放,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在她柔嫩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好丫头,从前没发现你是我的错,如今既被看见,那便不能放手了。”

    少女近在眼前,肌肤白嫩,眉眼含嗔,那一具丰盈的酮体即便被简陋丫鬟服包裹,也压不住里面的春色,仅那露出的一截如天鹅般白皙的脖颈,已勾得他食指大动。

    观沅何曾被人这样对待?一时又羞又气,一双潋滟双眸已染上雾气。

    她带着哭腔挣扎:“大爷,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个丫头。”

    “别怕,爷不会吃了你。”窦熠松开一只手要去扶她的肩。

    观沅瑟缩着躲开:“对,对不起大爷,我还要将莲蓬带回去,请放开我。”

    窦熠见她眼中含泪,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更添了一层动人态度,一只手也被自己抓得微微泛红,心中免不了荡了一荡,只得松手道:“好吧,且放了你,回去做好准备,晚些我便去长直院要人。”

    观沅哪敢继续搭话,匆忙行了个礼,抱着莲蓬兔子一般逃走。

    窦熠看着她的背影,回味起刚刚那双手的美妙触感,不禁搓了搓手指,得意地笑起来。

    这样水嫩的小丫头,拿来暖床再好不过。

    观沅惊魂未定地跑回长直院,好在碧心等大丫鬟都去吃饭了,并没碰上她们,院里只剩几个小丫头守着。

    见正屋大门虚掩着,忙拉了一个人问:“二爷回来了吗?”

    小丫头道:“回来一阵子了,在里头呢。”

    观沅放开她,急忙忙冲进屋里。

    这会儿急着找窦炤,倒不是为了让他帮忙澄清,而是说不清楚的什么感觉,必须要尽快见到他,告诉他大爷对她做的事情。

    她真的好急好急,进屋径直往左穿过书架跑进后面的卧房

    窦炤卧房分三间,里间是冬天睡的暖阁,中间是夏天睡的碧纱橱,外间则是丫鬟们守夜的地方。

    观沅这会儿整个都是慌乱的,早就忘了要在外间先问一声,急急忙忙掀了帘子往里冲。

    因太过急迫,当看到屋中间放着一个大浴桶的时候,她已经刹不住,就这么直愣愣一头栽了进去。

    温热的洗澡水没头没脸灌进口鼻,观沅觉得自己快被溺毙,只得一边尖叫,一边闭着眼睛乱抓一气。

    人在溺水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什么也管不了,抓到一根稻草都想爬上去,更何况摸到一处坚硬而健壮的躯体,便疯了一般手忙脚乱攀附上去。

    等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睁开眼睛一看……天啊,她八爪鱼一般缠着的救命稻草是二爷。

    正在泡澡的窦炤自然什么都没穿,观沅湿透了的薄衫被她弄得七零八落,也跟没穿差别不大。她双手攀附在窦炤脖子上,前面鼓囊囊的一团则紧紧贴在他胸前。

    大脑缺氧了一般,观沅就这么傻傻盯着窦炤,完全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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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该怎么反应。

    直到窦炤一张惨白的脸渐渐泛出粉红,喉咙里明显咕隆一声,观沅才慌得双手紧紧捂住脸和眼睛:“对不起对不起,二爷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一边说一便瞎着眼睛想爬出去,可桶里滑溜溜,她爬了两下没爬上,反而溜下来又撞了窦炤几下。

    窦炤已是满脸通红,只得紧绷着身体,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用力在她屁|股上一推,将她扔出去。

    观沅噗通掉在地上,倒顾不上其他地方痛,只觉得屁|股那里火辣辣的,可见刚刚窦炤推的那一下着实用了力气。

    观沅又是羞愧又是委屈,也不敢埋怨他弄疼了她的屁|股,只能带着哭腔说一句:“二爷能当我没来过吗?我这就走。”

    “等等!”声音又沙又哑,几乎听不出是窦炤,“这样出去,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我共浴了吗?”

    窦府中规矩,至晚饭后,后院中除了男主人都是女子,窦炤的贴身侍从小厮等也全在二门外听候,白日方可入内。

    窦炤并没有通房什么的,洗澡这些事都是他自己来,丫鬟们只需帮他准备热水衣物就行。若今日观沅这么一身湿漉漉出去,估计到明早满府都该来道贺了。

    更何况,窦炤瞟一眼湿透的观沅,那薄薄的衣衫紧贴在她丰腴的身体上,不说什么都能看完,起码也看了个七七八八,这样出去被人发现,她只怕再没脸见人。

    观沅一心只想离开这里,并没考虑太多,这会儿被窦炤一提醒,才意识到自己这幅模样实在不成体统。

    一双手赶紧遮住身前,又羞又窘,脸红得像柿子:“我,我并没有那样想。”

    窦炤只觉得嗓子里干得难受,想吞咽,又不愿被她看出来,只得继续哑着嗓子道:“转过身去,等我出来再说。”

    “哦!”观沅赶紧又捂住脸,转身背对他。

    窦炤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再从水中出来,擦干,穿好衣服:“行了,转过身来吧!”

    观沅回转身,想到刚刚水里光着的二爷,还是不太敢看,只把手指打开一点点,从指缝里偷偷瞄了一眼,见他确实穿戴齐整了,这才放下手来。

    红着脸:“二爷,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采了些莲蓬想送来,没想到,没想到……但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只是摸到了而已。

    窦炤看一眼漂在澡盆里的莲蓬,冷笑:“还真找了些道具来演戏,有心了!”

    观沅听不懂:“演戏?二爷,这不是演戏,我采莲蓬是为了……”

    “行了!”窦炤不耐烦,“说吧,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心思?”

    心思?是指为他摘莲蓬的心思吗?

    观沅连忙解释:“我是今日路过荷塘,见这莲蓬长得好,想起二爷爱吃,才特意采了来,倒也,也没花什么心思。”

    窦炤顿时火起,怒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观沅吓得跪下:“对不起二爷,都是我的错,冲撞了您,我甘愿受罚。”

    哎,这一顿板子怕是免不了。

    也是活该,谁让自己那样冒冒失失的呢?

    一时又想起荷塘边大爷对她做的事,满心的委屈和不安没法说,不禁咬紧了嘴唇微微颤抖着。

    窦炤本来满心的怒火,可一眼瞟到她紧张得发抖,又是那样一脸懵懂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再加上她跪下后,被薄衫包裹的若隐若现的两团更加醒目,实在叫他又气又燥又热又不能发作。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算了,这次先饶你,在这里等着。”

    第11章

    第

    11

    章

    乖,跟我走

    观沅有些惊讶,竟,竟这么轻易放过她了吗?

    窦炤正要出去,外面传来木蕙的声音:“二爷好了吗?我叫人进来收拾了。”

    他立刻道:“先等等,替我找一套,一套你们从前穿过的旧衣服来,放在外面就行。”

    从前穿的旧衣服?

    木蕙满脸问号,很不理解,也不敢问,只答了个是,赶紧去找了一套旧衣服来放在外间。

    “衣服放在这里了,二爷还有什么吩咐?”

    窦炤道:“我现在想清净清净,你叫院里的丫头们都出去走走,一炷香之后再回来。”

    木蕙从没听见过这等吩咐,心里的好奇达到顶点,忍不住问:“二爷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禀明夫人,请大夫来看看?”

    窦炤声音冷下来:“让你们出去就出去,不该问的别问。”

    木蕙赶紧道:“是,这就走!”

    等确定木蕙将所有人都叫了出去,窦炤这才掀帘子去外间将衣服拿来丢给观沅:“穿上赶紧回去,别让人撞见。”

    观沅抱住衣服,使劲点头。

    观沅留在卧房换衣服,窦炤去外面捣腾他的围棋,只是今日不知怎么的,看着那黑白棋子,脑子里却全是刚刚蹭在自己身上那玲珑有致的圆鼓鼓,还有扶着她那里将她丢出去时候,感受到的弹性和软绵。

    一时间,连眼前细密的围棋格子也活了过来,交织成她身上紧贴的衣衫,透出里面隐约的春光……窦炤闭上眼睛,紧紧捏了一下手指。

    这棋是没法下了,还是出去透透气比较好。

    刚起身,观沅走了出来,手里抱着她的湿衣服:“二爷,我,我换好了。”

    窦炤不去看她,点点头:“去吧!”

    “哦。”

    观沅答了声,人却没动。

    来这里本是要告大爷的状,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再想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有帮自己澄清的事,用来讨好的莲蓬都泡了洗澡水,要怎么说才好呢?不说的话以后又该怎么办?

    见她磨磨蹭蹭不想走,窦炤动了怒:“还赖在这里做什么?你自己撞进来的,难道还想让我负责?”

    观沅哪儿敢?

    飞快福了一福,跑掉。

    窦炤终于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拿起棋子。

    观沅出了院子,小心翼翼避着人回到下人房,找出自己的衣服来换上,又打水将自己的湿衣服和木蕙的旧衣服都洗干净,找个偏僻的地方晾起来,想着木蕙的衣服干了,就神不知鬼不觉给她放回去。

    收拾妥当,再次回到长直院,晚上有些精贵的鸟雀归笼后得将它们转至室内,不然下个雨刮个风的,早上起来就不行了。

    刚至院门口,发现碧心她们也才回来,想装作没看见低头继续往里走,却听她们斥道:“站住!半天找不见你,饭也没吃,跑哪儿逛去了?”

    观沅只得陪着笑脸答:“我看荷塘的莲蓬熟了,想着二爷爱吃,便去摘了一些。”

    碧心上下打量她一眼,衣服明显是刚换的,头发还有点湿:“你倒很会卖乖,明明是偷跑回去洗澡,居然撒谎说给二爷摘莲蓬。我问你,莲蓬呢?”

    观沅只得答:“莲蓬已经给了二爷,我在荷塘弄脏了衣服,才回去换的一件。”

    “骗鬼呢?”香杏呸道,“谁去摘个莲蓬能将头发也弄湿了,你是整个掉荷塘里去了吗?”

    观沅顿时懊悔,是啊,干嘛不说不小心失足掉水里了,如今这谎还真有点难圆。

    香杏见她不说话,便拉了她:“走,跟我去找二爷评理,好吃懒做告黑状也罢了,还敢假借二爷的名头偷懒,这时候了跑去洗澡打扮得这样想干嘛呢?”

    香杏被罚在二门处供茶早就满心憋恨,如今见观沅养得白白嫩嫩的更恨得牙痒痒。

    明明之前观沅只是个黑胖土丫头,她们才是白皙瘦弱的美人儿,如今她倒是白了嫩了,她们几个却又黑又干,这辈子怕再没指望。

    既然不让她们好过,那大家谁都别好过。

    观沅被她们推搡着到了窦炤跟前。

    窦炤才将心静下来,不过一盘棋时间而已,这个烦心的女人又出现在眼皮底下。

    他明显没什么耐心了,声音极冷:“又有什么事?”

    木蕙刚好带着小丫头们从里面收拾完出来,看到这一幕,知道她们不会放过观沅,急忙上前道:“二爷,碧心姐姐她们对观沅有误会,觉得二爷对她们要求严格,是因为观沅告状才如此,二爷一定要替她澄清啊。”

    碧心立刻道:“二爷对我们要求严格是应该的,做丫鬟的本就该克尽全力好好服侍主

    春鈤

    子,只是观沅她不该在主子面前挑拨是非,如今还会假借二爷的名头偷懒。她本是这院里用旧了的人,犯了错我也不敢责罚,这才拉她来找二爷理论,想请二爷的示下。”

    “是啊二爷,”香杏帮腔道:“我们刚刚见那雀儿无人照管,遍寻她不见,等她匆匆回来问她干什么去了,她却说给二爷摘莲蓬。二爷,你看她可是扯谎?”

    窦炤听她们叽叽喳喳说了一番,再冷眼去看观沅,发现她只低着头红着脸,不敢辩解,忍不住心里冷哼:就知道装可怜。

    他因着之前发生的事本就心烦,这会儿听她们聒噪了一回更烦,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观沅,心中着实对她有气,便有意给她难堪,问道:“你说给我摘莲蓬,莲蓬呢?”

    观沅抬头,愣了:“那莲蓬,我……”

    难道要告诉她们掉浴桶里了?

    对了,莲蓬在浴桶里,刚才木蕙她们收拾的时候岂不发现了?可是看木蕙神情,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莲蓬呢?

    观沅眼巴巴地看着窦炤。

    窦炤却突然变了脸色,斥道:“大胆,竟敢假借我的名义偷懒,如今是越发不将我我放在眼里了。”

    观沅心下一凛,完蛋了,他怕是要借题发挥。想必之前没罚是因为不方便,这会儿正好借这件事报那件事的仇呢。

    想想也是,当初望澧只是偷偷躺他床上而已,根本没碰着他就被退回去给老太太,自己这一次不仅看到他光着的上身,还摸到……他不生气才怪了。

    这可怎么办?她不像望澧有老太太这个靠山,说来说去,二爷才是她的靠山,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怕只有被撵出去一条路。

    一想到要撵出去,观沅瞬间红了眼眶。

    虽然她一心期待被放出去的日子,可被放出去跟撵出去是两个概念呀。

    放出去的女孩子是有体面的,自己有存银不说,府里会给一些安置银子,拿着钱出去找个合适的人嫁了,怎么都是风风光光的。

    撵出去就不一样了,不仅没有钱,更拿不到身契,怕是也没有哪个正经男人敢娶。她倒不怕一个人过日子,只是没有自由,没法养活自己,那不是比死了更可怕?

    观沅又是委屈又是害怕,泪眼汪汪地求道:“对不起二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还请二爷原谅我这次,我真的知错了。”

    他定然知道她是为哪件事道歉,可看他的样子根本不为所动,只冷冷看着她:“知错有什么用,犯错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你自己说吧,要怎么罚?”

    观沅心中一动:“二爷怎么罚都可以,打,打板子也行。”

    那可是她最怕的一种处罚。

    香杏听着翻白眼,插嘴道:“二爷,她犯了这样的错还留着干什么,该撵出去才是。”

    碧心也道:“是的二爷,按府内规矩,假借主子名义偷懒就该打一顿拉出去卖了。”

    观沅脸都白了。

    虽然她们说的跟二爷与她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但二爷很可能就听了她们的。

    窦炤却冷冷看一眼碧心:“你倒是铁面无私。”

    碧心见窦炤不太高兴,赶紧转口道:“只是想起府里规矩,不过观沅跟了爷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其实撵出去也就罢了。”

    木蕙这下急了,跪下求情:“二爷开恩,这都是我的错,我见碧心她们要找观沅麻烦,便叫她出去躲了一会儿,并不是真想偷懒,她说去给二爷摘莲蓬,也是情急之下的托词,看在她初犯的份上,不如连我一起罚一顿板子。二爷,观沅可是服侍您时间最长的人啊。”

    虽然这个二爷从来不念旧情,对丫鬟们也从没什么恩义可讲,但哪怕是一只猫儿一条狗儿,在身边待了十年也该有些不忍吧?

    木蕙当真后悔叫观沅出去躲着,早知道直接找主子澄清可能还好些。

    观沅一听,咚一声也跪了下去:“二爷,这不关木蕙的事,我犯的错我心里有数,但我真不是有意,求爷别撵我出去,若实在气不过,不如打我一顿,将我,将我交给管家处置,或罚月例,或派去其他地方当差我都愿意。”

    香杏横着她冷笑:“都这样了还想去其他地方当差呢,谁要你?”

    “我要!”一个洪朗的声音传来。

    香杏回头一看,顿时满脸惊讶,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竟然是大爷,他向来与二爷不对付,几年也不来长直院一回,今日怎么突然来了?还接上这样一句话,太奇怪了。

    窦炤看着自己大哥,本来冷淡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厌恶,声音却是波澜不惊:“大哥今日兴致不错。”

    窦熠哈哈笑着,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本来还不大好开口与你要这丫头,没想到你们本就要撵她走,这下好了,我就做回好人,将她顺便带走吧。”

    他说着很自然去拉观沅的手:“好丫头,看来你注定是要跟我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缘分天注定,你说是不是?哈哈哈!”

    观沅吓得往后退。

    窦熠抓了个空,不禁干笑一声,好声好气道:“你不必害羞,我先带你去秉明夫人,再见见少夫人,明日便给你开了脸,不会亏待你的。”

    他再次伸手去抓,这一次观沅没能躲掉,白皙的手腕被他紧紧捏住。估计是惩罚她刚刚的闪躲,手上加了好大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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