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沈落和陆化鸣立刻起身,来到金山寺山门附近的那处广场。

    广场上此刻坐满了香客,一个个满脸虔诚的看向广场最深处的一个白玉高台,那上面被一顶宝帐遮盖着,正是沈落送来的那顶。

    沈落忽然感觉有人注意,转首望了过去,却是几个紫袍武僧站在不远处的人群外,面色不善的紧盯着他们,其中一人正是那个慧明。

    “是刚刚那些人。。”陆化鸣也注意到了几人,冷哼了一声。

    “正常,我们两个陌生修士出现在寺内,他们警惕一下也很正常,坐吧,一会看看那个江流大师是否有真才实学。”沈落笑了笑,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陆化鸣也在沈落旁边坐下,闭目静静等待。

    片刻之后,广场上的人群面露兴奋之色,发出一阵呼喊。

    “江流大师!”

    沈落二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影出现在广场前方,登上那座高台。

    此处距离高台虽然远,但以两人的目力自然能轻易看清台上情况。

    那人看起来非常年幼,只是个十一二岁的童子,眉清目秀,眉心处还有一道金纹,年龄虽小,可已经有一副高僧的气度。

    童子身穿一件火红色袈裟,上面布满金纹,还镶嵌了不少闪亮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沈落仔细打量那童子,却没有看袈裟,视线落在其胸前,那里悬挂着一串紫檀佛珠,佛珠上灵气沛盈,更蕴含阵阵佛光,看起来是一件宝物。

    那童子朝下面众人微微点头,转身走进了宝帐内。

    “他就是江流大师,年龄也太小了吧?”陆化鸣忍不住说道。

    沈落对此也颇感惊讶。

    他们之前去见江流时隔着一道房门,为表恭敬,也不敢用神识探查,他们虽然听其声音幼嫩,可也没想到是江流大师真的是个童儿。

    “你们两个是第一次来金山寺?有志不在年高,江流大师年龄虽然不大,佛法修为却深不可测,你们不懂就不要乱说!”旁边一个老年香客不满的瞪了陆化鸣一眼。

    “老丈恕罪,我们确实是第一次来这里,什么也不懂,并非对江流大师不敬。”沈落插话笑道。

    “你这个年轻人还不错。”老者满意的对沈落点点头。

    “老丈您看来对江流大师很熟悉,来过金山寺很多次?”沈落和老者攀谈起来,打听江流大师的事情。

    看着沈落娴熟的和老者拉着家常,陆化鸣不禁叹了口气,他常年在大唐官府,不是闭门修炼就是外出执行扫荡妖魔的任务,和人打交道确实不是他擅长之事。

    “那是当然,老汉我是金山寺附近的陈家村人,每次江流大师讲法我都会来听。江流大师是金蝉子转世,佛法高深,老汉年纪大了,本来时常腰酸背疼,可自从来听江流大师讲法,腰不酸,背也不痛,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老者一脸推崇的说道。

    “哦,聆听江流大师讲法竟然还能强身健体?”沈落身体一震。

    “那可不是,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听大师讲法。”老者傲然说道,似乎讲法的那人是他本人。

    沈落目光闪动,心中极不平静。

    佛经中偶有记载,佛门一些大能高僧讲法布施,能消除百姓病痛,他在一本野史上看到一则记载,传闻西方某城感染瘟疫,佛祖释迦牟尼途经此地,在城头讲法一日,整城人不药而愈。

    “江流大师讲法可不仅如此,你看那边。”老者示意沈落看向另一边的广场。

    沈落顺着其目光所示看去,广场另一边竟然停放了一口棺材,旁边坐了几个身穿丧服,头缠白巾的人。

    “怎么有棺材在这里?”他惊讶的说道。

    “江流大师讲法不仅能普惠世人,更能超度亡灵。我刚刚听人说了,那棺材里的是一个妇人,因为被凶恶婆婆赶出家门,悲愤投水,家人怕怨气太重,所以送来金山寺请江流大师讲法超度。这样的事情不时会有,不管是死前怀有多大怨愤的亡灵,大师都能将其超度。”老者继续傲然道。

    沈落细看那棺材,上面果然缠绕着丝丝怨气。

    “正好,就看看这位江流大师的本事。”他心中暗道。

    此刻,广场高台的宝帐内响起敲击木鱼的声音,江流大师开始了讲法。

    “夫宗极无为以设位,而圣人成其能。昏明代谢以开运,而盛衰合其变。是故知险易相推,理有行藏。屈伸相感,数有往复……”朗朗之声从宝帐内传出,声音虽然不大,却响彻整个广场。

    沈落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可多听了几句,他的面色渐渐变得严肃,专注聆听起来。

    江流大师的讲道内容不涉及多少修炼之事,多是教导人们如何明心见性,解脱苦难,可声声佛音入耳,他脑海中的神魂之力变得平静,心情好像被泉水洗涤,变得澄净通透,因为江流大师不肯前往长安而产生的烦恼,也逐渐消散,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嗯,我竟然被人影响了心情!”沈落立刻察觉到异样,稳住心神。

    不过他随即便明白并未江流施展了什么迷惑心神的法术,而是此人的讲法引动了人心中欢喜的念头。

    而广场上其他人也是如此,面上纷纷现出大欢喜状。

    讲道之声在广场回荡,附近的天地灵气竟然随之波动起来,凝成一朵朵金花飘落,这些灵气金花碰到下方众人的身体,立刻融了进去。

    当然,普通人看不到灵气,只有身负修为之人才能看到眼前的盛景。

    第六百二十六章

    主持现身

    “舌绽金莲,虚空生辉!江流大师讲法竟然可以达到此种境界!”沈落看到这个情况,不禁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只有一些真正的大能高僧传道布施之时,才会出现眼前这种情景。

    “这……看来是我们眼拙了,这位江流大师还真是一位得道高僧。”陆化鸣也面露惊奇之色,口中喃喃自语。

    沈落有些不愿相信的缓缓点头,突然想起一事,转首望向远处的棺材,周围的怨气竟然在迅速飘散。

    不过片刻功夫,棺木周围的阴气就消散一空,一个白衣女子的魂灵从棺材内徐徐冒出,朝远处的高台方向躬身拜了一拜,然后缓缓上升,身形消散融入了虚空。

    沈落目睹此幕,心神一震,对台上江流大师不觉间产生一丝钦佩,专注聆听。

    江流大师的讲道还在继续,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才结束。

    台下所有人都还沉醉在讲法之中,广场上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沈落也是一样,不过他很快回过神,睁开眼睛。。

    一场讲法聆听下来,他收获不小,那些灵气凝聚的金莲对他自然没有多少作用,主要的收获还是神魂方面。

    沈落刚刚进阶出窍期,纵然闭关巩固了修为,神魂不免有些躁动,可这场讲法聆听下来,他的神魂彻底变得沉稳,省去了起码大半年的苦修。

    讲法一毕,江流大师立刻从宝帐内走出,也没有看下面众人一眼,头也不回地朝寺内行去。

    不少金山寺的僧人忙跟了上去,簇拥在江流身边,那个堂释长老正在其中,满脸讨好之色的对江流说着什么。

    而台下众人这才回神,纷纷朝江流遥遥叩拜答谢。

    “诸位施主,金蝉法会已毕,还请诸位到香积堂受用斋饭。”一个僧人登上高台,两手合十的朝众人行了一礼,朗声说道。

    下方众人听了,纷纷起身,朝寺内一座偏厅行去。

    “江流大师既然是得道高僧,那就绝不可错过,沈兄,我们再次去拜托于他,无论如何也要请他前往长安主持水陆大会。”陆化鸣起身,拉着沈落朝江流大师所去方向,追了过去。

    可前方人影一晃,那几个紫袍武僧拦住了去路。

    “二位施主,江流大师讲法已毕,前方是我金山寺要地,闲人禁入,两位留步。”慧明和尚冷淡的说道。

    “慧明大师,之前在外面得罪了,不过我二人并非捣乱,只是有事想拜托江流大师。”陆化鸣急道。

    “我们正是奉了江流大师的命令,请二位出去,他说了不想见你们。”慧明和尚冷声道。

    沈落闻言,眉头一皱。

    这个江流怎么回事,如此厌恶他们,直接赶人?

    “几位大师,我们想要拜托江流大师的乃功德无量之事,这是一点小小意思,还请诸位行个方便,之后我二人定会再次重谢。”他很快收起心情,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了三十块仙玉,塞进慧明和尚手中。

    慧明和尚听着布袋内仙玉碰撞的清脆之声,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抬手欲接布袋,可他手伸出一半,硬生生的停住。

    “不行,此事是江流大师的吩咐,二位请马上出寺,不要让我们为难。”慧明和尚用力摇了摇头,板起面孔说道。

    其他几个武僧呈扇形围住沈落二人,大有一言不合,立马动手的架势。

    沈落和陆化鸣眉头紧皱,这几个武僧修为都只是辟谷期,他们抬抬手就能震飞,可一旦动手,就真的和金山寺决裂,想请江流大师就更难了。

    “你们在做什么,住手!”一声怒喝传来。

    伴随着着声音,两人从远处走来,其中一人正是者释长老,而另一人是个老年僧人,这人面容乌黑,皮肤干枯,两手瘦如鸡爪,看起来仿佛一个行将朽木的老头,一阵风就能将其刮倒。

    沈落打量了老僧一眼,眼睛微微一眯。

    这干枯老僧看似人如朽木,皮肤干瘪,可身体之内流淌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好像全身的精华都浓缩进了身体最深处。

    以沈落如今的修为和眼力,竟然也丝毫看不清老僧的深浅。

    “此人修炼的莫非是佛门枯禅?”他记得以前看过的一本典籍中记载了佛门的这种禅法,威力绝大,但修行条件苛刻,非大恒心大毅力之人不可修炼。

    “主持!者释长老!”慧明等人急忙向二人行了一礼。

    沈落心道原来是金山寺主持,难怪有此高深莫测的修为。

    “沈道友,陆道友,这位是我金山寺主持海释禅师。”者释长老给沈落二人介绍道。

    “见过主持大师。”沈落和陆化鸣上前见礼。

    “二位施主不必多礼,你们的来意,者释师弟已经和我说过,只是佛法讲究随缘,一切皆有因果,二位施主和金蝉转世之人缘分未到,不可强求。”海释禅师淡淡说道。

    “大师此话何意?”陆化鸣听得一怔,拱手道。

    “不可说,不可说,说便是错。”海释禅师摇头说道。

    “沈兄,这老主持说的是什么意思?”陆化鸣听得云里雾里,不禁转头看向沈落,传音问道。

    沈落看着海释禅师,目光闪动了一下,没有回答。

    “者释师弟,二位施主远道而来,不可轻慢,你且带他们去香积堂受用一顿斋饭,略进地主之谊。”海释禅师对者释长老交代了一声,转身离开。

    “海释禅师,现在缘分未到,那不知何时缘分才能来临?”沈落突然扬声问道。

    只是海释禅师好像没听到,自顾自的走远。

    “二位施主,此事主持师兄也爱莫能助,二位请随贫僧来吧。”者释长老叹了口气,朝广场附近的偏厅行去。

    陆化鸣现在无法可想,不过不用被赶出寺,他心中还是比较满意,先借着用餐拖延一下,看看能否另想他法。

    这么想着,他迈步跟了上去。

    而沈落看着海释禅师背影,眉头蹙起,这个海释禅师似是话里有话,可又不愿多说,也不知道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就在此刻,走远的海释禅师突然以手抚胸,咳嗽了三声,然后将手背在身后,慢慢朝远处行去。

    沈落神情一怔,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但立刻便隐去,也随着者释长老去了。

    第六百二十七章

    禅儿

    慧明和尚几人见是主持吩咐,不敢再阻拦沈落二人,不过几人也一直尾随在二人身后,似乎得了江流大师的命令,严密监视二人。

    者释长老带沈落二人来到偏厅,一起用了一顿斋饭。

    只是慧明和尚等人就如同监视刑犯一般,全程四散立在沈落等人落座的木桌周围,目不转睛的盯着几人,陆化鸣自然吃的毫无兴致,沈落却视若无睹般吃了两大碗,令陆化鸣不住翻白眼。

    金山寺内信众众多,者释长老也没有陪二人太久,用完斋饭便告辞一声,挥袖离去了。

    “好了,二位施主法会已听过,现在饭也吃了,请吧。”者释长老一走,慧明就毫不客气的上前几步,下起了逐客令。

    “我们……”陆化鸣还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正要设法再拖延一下。

    “呵呵,既然金山寺如此不欢迎我们,陆兄,那我们还是先走吧。”沈落拍了拍陆化鸣的肩膀,起身说道。

    “沈兄,你……”陆化鸣一愣。。

    沈落嘴唇微动的传音了一句,拉着陆化鸣朝外面行去。

    陆化鸣目光波动了一下,没有反抗,随着沈落朝外面行去,两人很快便出了金山慧明和尚等人看到他们真的离开,这才没有继续跟着。

    “沈兄,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回去怎么和师父以及袁国师交代。”一出了金山寺,陆化鸣马上问道。

    “我们自然不能走。”沈落摇头道。

    “不走还能如何,他们根本不让我们进金山寺,怎么去请那江流大师?”陆化鸣烦恼的说道。

    “他们不让我们进去,那我们等晚上偷着进去就是。”沈落笑道。

    “晚上偷着进?这里可是金山寺,你也看到了,寺内高手如云,你真有把握?”陆化鸣面露诧异之色,然后压低声音问道。

    其实他心中也冒出过这个念头,只是太过危险,没有说出来。

    沈落嘴唇微动,再次传音说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我们还是先老实离开的好。”陆化鸣连连点头。

    沈落嗯了一声,朝下山行去。

    聆听法会的信众此刻还没有尽数离开,金山寺外也还有不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都在兴高采烈地讨论刚刚法会上江流大师的妙语。

    “……所谓观诸法而会其要,辩众流而同其原,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观察一切诸法就能能领会其本质,就好像辨别众多河流,就能找到它们共同的源头一样。”一个温和的童音从一个人群里传出。

    沈落听到这个声音,脚步立刻顿住。

    “这个声音,是那个禅儿?”陆化鸣也停了下来,看向不远处的人群。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挤了进去。

    人群中央的地面上盘膝坐着一个身穿灰衣的小和尚,看起来也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目光异常清澈明亮,让人望之便觉得心静。

    “原来是这个意思,禅儿小师父对佛理的理解真是透彻,小人驽钝,江流大师讲法虽然已经非常浅显了,可我还是听不太懂,真是惭愧,多亏了禅儿小师父指点。”旁边的一个绿衫妇人恍然,对灰袍小和尚谢道。

    “女施主客气了,我等佛门弟子讲法,本就是为了普惠世人,女施主以后哪里不明白,可以尽管询问小僧。”灰袍小和尚合十说道。

    “禅儿小师父,方才江流大师最后讲的《三法度论》中,‘垢习凝于无生,形累毕于神化’这句话是何意?”另一个信众问道。

    “此句的意思是,染污的恶习在不生不灭的真性中寂灭,身形的拖累在神奇的变化中结束。”灰袍小和尚毫不迟疑的答道。

    其他信众见此情形纷纷发问,这灰袍小和尚年龄虽然幼,对佛理的领悟竟然极深,讲解的也非常浅显易懂,每个提问的信众都得到满意的答复。

    “金山寺果然不愧是教导出金蝉子的佛门圣地,不光江流大师,这个禅儿小和尚也好生了得。”沈落面露诧异之色,心中暗道。

    良久之后,周围的信众这才散去,只剩下沈落二人。

    “二位施主可是有何疑难佛理不明?”小和尚朝二人行了一礼后问道。

    “在下并无疑难,只是见禅儿小师父佛理深湛,深感佩服,这才停步聆听。”沈落还了一礼,笑道。

    “小僧不过是金山寺的一个普通和尚,不敢受此称赞。”禅儿急忙摆手说道,很是谦虚的样子。

    “禅儿小师父真是有谦谦君子风范,我听说你和江流大师从小一起长大,是这样吗?”沈落笑着问道。

    “是的,小僧和江流从小便在金山寺长大。”禅儿小和尚点头。

    “那江流的事情,你应该很了解,不知你可否知道他为何不愿意去长安渡化那里的怨灵?”沈落问道。

    他在此留步,便是为了打听此事。

    “你们怎么知道这事?啊,你们就是那从长安城来的那两位施主,长安城内有许多百姓不幸去世了吗?”禅儿从地上一跃而起,焦急的问道。

    “是啊,如今城内阴气缠绕,不知多少冤魂不愿往生。”沈落叹道。

    禅儿面露悲痛之色,口诵佛号。

    “禅儿小师傅,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你可知江流为何不愿去长安?”沈落再次问道。

    “这……”禅儿面露迟疑之色。

    “禅儿小师傅你知道!还请千万赐教,长安城内如今有无数冤魂留恋人间不去,若不能超度,恐怕会引发大乱。”沈落眼睛睁大,蹲下身请求道。

    陆化鸣听闻此话,眼睛也是一亮,紧盯着禅儿。

    “虽然如此,可是我答应了江流,不能告诉别人,还请二位施主见谅。”禅儿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的说道。

    二人闻言,眉头都是一皱。

    “佛语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禅儿小师傅你觉得你个人的信誉重要,还是渡化长安城无数冤魂重要?”沈落正色问道。

    “这……自然是渡化冤魂重要。”禅儿挠了挠头,说道。

    第六百二十八章

    佛门旧事

    “这就对了,你将事情的缘由告诉我们,虽然有损自己的信誉,可却能挽救万千生灵。反之,你若只顾自己信誉,闭口不言,那只能说明你是个贪图虚名的伪君子,假和尚,没有真正的慈悲心肠,比破了酒戒,荤戒还要厉害。”沈落继续正色说道。

    陆化鸣看到沈落这般连哄带吓,心中暗笑,面上却紧绷着,没有表露分毫。

    “是这样吗……”禅儿小脸露出惶恐之色。

    “既然这样,小僧就失信告诉你们,其实江流他……”禅儿挠头苦恼了很久,这才抬头。

    “禅儿,你竟敢将我的隐秘告诉别人,胆子很大啊!”就在此刻,一个声音突然从禅儿身上传出,正是江流大师的声音。

    沈落和陆化鸣听闻此声,面色为之一变。

    声音未落,禅儿胸口突然亮起一团黄芒,下一刻猛地涨大,形成一个丈许大小的黄色光阵,将禅儿的身体笼罩其中。

    沈落目光一凝,正要做什么,可已经迟了,禅儿身周黄色光阵一闪。。

    而光阵内的禅儿身影也一闪消失不见,只留下点点黄色残光,很快也随之飘散。

    “这是土遁法阵?想不到江流大师竟然还会法术?”沈落面露惊讶之色,喃喃说道。

    “该死,我们打听江流大师的秘密被发现,他估计愈发厌恶我们,想要请他去长安更加困难了。”陆化鸣却有些惶恐,皱眉说道。

    “事已至此,多想也是无益,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晚上再来。”沈落传音安慰了一句,迈步往山下行去。

    陆化鸣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两人在山腰处找了一个清静之地闭目休息,夜色很快降临。

    二人并没有立刻动身,等到快到三更时,才双双睁眼,朝金山寺而去,很快便来到金山寺后门外。

    从这里看去,金山寺内内一片漆黑,空无一人,显然寺内僧人都已经就寝。

    虽然如此,二人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各自施法将气息隐匿起来,悄无声息的翻墙进入寺内。

    “你可已经探听清楚那海释禅师居住在何处?”陆化鸣传音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我早已让蛊虫记住了他的气味,一路找过去就是。”沈落翻手取出影蛊。

    影蛊一出来,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立刻向前飞掠而去。

    二人立刻跟上,紧随其后。

    沈落和陆化鸣修为都达到了出窍期,在修仙界已经算是高手,寺内虽然也布有禁制,两人也轻易躲避了过去,并未引起寺内众人的注意,很快来到金山寺较为深处的地方。

    “停下!”陆化鸣抬手拉住了沈落。

    “怎么了?”沈落呼住了影蛊,传音问道。

    “前方有人布下大范围的禁制,而且非常精妙,不能再继续前进了。”陆化鸣双眸白光隐隐,似乎在施展一门瞳术,沉声传音道。

    沈落闻言,将法力注入眼中,朝前方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这样看是看不到的,这个禁制非常隐蔽,布阵之人修为极高,透过此物观察。”陆化鸣取出一个白色水晶球递给沈落。

    沈落眉梢一挑接了过来,法力注入珠内,然后将其放在眼前,透过珠子朝前面望去,面色很快一变。

    透过珠子观察,前方虚空中浮现出许多之前看不到细小阵纹,还有许多白色光点在其中闪动,好像无数夜空星辰一般。

    “根据影蛊追踪,海释禅师还在前面,莫非我猜错了?”沈落喃喃说道。

    就在此刻,两人旁边的的一座漆黑小院内突然亮起一点火光,在黑夜中异常显眼。

    沈落和陆化鸣神色都是一变,立刻闪身躲在隐蔽处。

    不过那影蛊却突然清鸣了一声,朝那个院子射去。

    沈落眼见此景,心中一动,迟疑了一下后,悄悄将神识朝亮灯的小院蔓延过去,面色很快一松,从隐蔽处走了出来。

    “陆兄不必躲藏了,就是这儿。”他朝陆化鸣打了个招呼,进入院内,进入亮灯的房间。

    此地是一处简陋房舍,墙上早已斑驳剥落,屋内也没有任何摆设,只在角落处有一块铺着干燥的茅草的床板,海释禅师正坐在上面。

    沈落虽然从外面就看出此处简陋,却没料到竟然是这么一副情景。

    陆化鸣看到沈落举动,神识一扫后,也放心的跟了进来。

    “二位施主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海释禅师看着二人,问道。

    “海释禅师您白日相邀,在下岂敢不来。”沈落行了一礼。

    “哦,老僧何曾邀请施主了?”海释禅师神色未动,说道。

    “白日里,我向禅师询问缘分何时会至,禅师您咳嗽三下,手背过身子,难道不是半夜三更,让我二人从后门来此的意思吗?”沈落说道。

    “施主果然是有慧根之人。”海释禅师看了沈落片刻,老树皮一样的干枯面上现出一丝笑容。

    “慧根不敢当,我二人今夜贸然来访,想向主持请教,江流大师似乎对前往长安主持水陆大会异常排斥,不知这其中究竟是何原因。”沈落深施一礼后,凝重说道。

    海释禅师满是褶皱的面孔动弹了一下,一时不语,似乎在考虑什么。

    “此事关乎长安万千百姓身家性命,还请主持大师一定指教。”陆化鸣看海释禅师默然不语,心中焦急,忍不住说道。

    “阿弥陀佛,此事不急,长夜漫漫,两位施主若无要事,可否先听老僧说些金山寺的往事?”海释禅师叹了口气,缓声说道。

    “既然大师有此闲暇,沈某自当洗耳恭听。”沈落看着海释禅师平静如水的眼眸,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陆化鸣心中焦急,没有闲情逸致去听什么往事,可看到沈落落坐,只好也坐了下来。

    海释禅师用一种缅怀的语气说道:“我金山寺建于前朝,本来颇为繁盛,后来世事无常,本朝太祖开疆辟土,整个神州大地都被战火笼罩,本寺也被波及,险些毁于一旦。之后虽然勉强重建,但已经式微,早已没有了以前的风光,甚至还因为祖师遗留了几本功法典籍,引来外敌抢夺。寺内僧人逃走大半,只有几个无处可去的老僧留在此地,苟延残喘,直到百余年前才有了一线转机。”

    第六百二十九章

    放任自流

    “百余年前,一位修为高深的云游僧人在本寺落脚,当晚佛寺突然显现出冲天金辉,持续半夜才散,那位僧人和寺内老僧说金山寺内蕴佛缘,未来必定会出一名惊天动地的大德高僧,所以决定留在此处。寺内老僧自然欢迎,那位僧人就此在寺内留下,入了我金山寺的辈分,改号法明。”海释禅师继续说道。

    “法明长老!”沈落目光一动,陆化鸣之前和他说过此人,原来这人是这般来历。

    “法明祖师修为高深,进入本寺后,原来的老方丈很快便将主持之位让于了他,法明长老掌权之后大力扶持同门,更将其修炼的佛法传于众人,本寺这才重新兴起。法明祖师于本寺有再造之德,合寺上下无不敬仰,只是他老人家却不收弟子,说是无缘,倒让寺内许多人颇为失望,直到祖师入寺庙十几年后,有一日他在山下抚琴,忽听婴儿啼哭之声,一个木盆从山下江中漂流而来,盆内放着一个婴儿和一张血书。祖师将其救上岸,见了血书才知其来历,原来是柳州状元陈光蕊的遗腹子,于是取了乳名江流儿,抚养长大,收为弟子。”海释禅师说道。

    “这人就是玄奘法师了吧。”陆化鸣听了许久,神情渐渐专注,也不再焦虑,说道。。

    沈落心下恍然,玄奘法师之名早已哄传天下,不过他只知道玄奘法师取西经之事,对其的来历却是所知不详,原来是这般出身。

    “不错,就如同法明长老早年所言,玄奘法师后来入长安,被太宗皇帝封为御弟,之后更不畏艰险前往西天,历经七十二难取回真经,我金山寺这才名传天下,才有了今日声望。”海释禅师看了陆化鸣一眼,点点头,随即继续说道。

    “海释禅师,在下冒昧打断,按照玄奘法师前去西天取经的时间算,海释禅师您应该是见过他的吧?”沈落突然插话问道。

    “我当年入寺之时,玄奘法师已经前去西天取经,不过他之后重返金山寺时,我和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玄奘法师曾向寺内僧众述说过一些西去灵山的经历,世间流传的西天取经故事,就是从金山寺这里传扬出去的。”海释禅师看了沈落一眼,点头道。

    “那玄奘法师当年述说取经经历时,可曾提过一个手腕生有梅花印记的女子和一个西域僧人?”沈落立刻再次问道。

    “腕带梅花印记的女子?玄奘法师乃是佛门中人,极少提及西天路上的女子,至于西域佛国众多,玄奘法师说过一些路遇的僧人,不知施主说的是哪一位僧人?”海释禅师面露惊讶之色,问道。

    陆化鸣也对沈落突然询问此事很是意外,看向了沈落。

    “此人应该身带魔气,对玄奘法师西去取经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沈落迟疑了一下,说道。

    “身染魔气的僧人?这个倒未曾听玄奘法师说过。”海释禅师想了一下,摇头。

    “是吗……”沈落面露失望之色,暗道莫非玄奘法师一行取经时,没有遇到过那五个转世魔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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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施主说到魔气,我倒是想起一事,玄奘法师说过一事,他们当年途经西域乌鸡国时,他的大徒弟曾经感受到过一股很强的魔气。”海释禅师花白的眉毛突然一动,说道。

    “哦,玄奘法师是在何处遭遇这股魔气的?后来如何?”沈落眼前一亮,立刻追问。

    “玄奘法师并未细说此事,只说略微提及此事,因为西去的路上妖物遭遇无数,可魔气却很少感觉到,那股强大的魔气让他感觉有些不安,嘱咐我等日后要当心妖魔之事。”海释禅师说道。

    沈落哦了一声,目光闪动,不再多言。

    “海释长老,在下也有一事询问,当年玄奘法师取经归来后不久便神秘失踪,您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世人都说已经转世,果真如此?”一旁的陆化鸣也开口问道。

    “此事我们也不明所以,玄奘法师取经归来,向陛下交了差事后便回到金山寺清修,可没过多久他便突然消失,本寺僧众多方寻找也没有一点线索。”海释禅师摇头道。

    “既如此,为何会有他已然转世的说法?”陆化鸣奇怪道。

    “玄奘法师消失后不久,老僧就接任了主持之位,老僧修炼的乃是枯禅,讲究清心寡欲,时常去各处人迹罕至之地枯坐修行,有一次在山下江边静修时,一个木盆顺水漂流而至,上面竟然放着两个襁褓中婴儿。”海释禅师继续道。

    “哦,又飘来两个婴儿?”陆化鸣目光一奇。

    “这两人便是江流和禅儿,那时江流的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我曾当面聆听玄奘法师教诲,认得那串佛珠正是玄奘法师所佩之佛珠,寺内众人皆以为他是金蝉转世,还给他取了金蝉子前世的俗名江流。”海释禅师继续说道。

    “原来如此,金蝉转世的说法原来来源自于此。”陆化鸣缓缓点头。

    沈落却没有理会其他,听闻海释禅师终于说到了江流,眼神顿时一凝。

    “后来如何?”他开口问道。

    “江流年龄稍大之后便妙悟佛理,在法会上舌绽莲花,寺中的经辩却从不参加,虽然对金蝉子之事极为熟悉,可行事做派却半点不像金蝉大师,张扬霸道,更喜欢奢华享受,寺内那些金碧辉煌的建筑大半都是他强令整改的。”海释禅师叹道。

    “海释禅师您乃是金山寺主持,为何放任那江流胡闹,金山寺现在成了这幅模样,定然会招来不少非议,而且我观寺内不少僧人轻浮躁动,骄傲自大,似乎在模仿那江流一般,长此以往,对金山寺很是不利啊。”陆化鸣说道。

    “江流道法高深,而且性情飞扬,再加上他金蝉转世的身份,寺内大半长老对他极为推崇,言听计从。我虽然是主持,却也已经无法约束于他了。”海释禅师说道。

    陆化鸣听了这话,不禁无言。

    “海释禅师,江流大师之所以不愿去长安,莫非和他的性情有关?”沈落听海释禅师说到现在,始终不提江流大师拒绝前往长安的原因,忍不住问道。

    陆化鸣被海释禅师一番话带偏了心神,听闻沈落的话,才猛然回想二人今晚前来的目的,旋即看向海释禅师。

    第六百三十章

    冲突

    “这却不是,江流之所以不愿去长安,还要从几年前的一次金蝉法会说起。”海释禅师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

    沈落和陆化鸣听见其终于说到这个,都全神贯注的聆听。

    “我金山寺内因为出了金蝉子这位大师,每年都会举行一次金蝉法会,那年是江流八岁,他佛学有成,第一次参加金蝉法会,讲法精妙绝伦,寺内僧人均是叹服。可就在法会即将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妖魔侵入寺内。”海释禅师说道。

    “妖魔?什么妖魔?”沈落瞳孔一缩,立刻问道。

    “我说怎么金山寺内气息有些古怪,原来是你们两个溜了进来!”就在此刻,一声冷哼从外面传来。

    声音未落,一道青光从外面呼啸射来,却是一柄苍青色的戒刀,洞穿窗户,当头斩向沈落,大有将其一劈两半之势。

    沈落面色一沉,右手五指一弹,五道数尺长的赤色剑芒脱手射出,正好击在青色戒刀上。。

    “轰”的一声巨响,赤光青芒交织在一起,青色戒刀倒射而回,沈落身形也摇晃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

    狂暴的气浪从交手处扩散而开,这间房屋本就破败,被气浪一冲,顿时四分五裂,轰然坍塌。

    一道道身影从远处飞掠而来,眨眼间便落在附近,显现出身影,都是金山寺的僧人,为首的正是那个堂释长老。

    堂释长老身旁站着一个吊眉老僧,也是出窍期修为,至于其他僧人都是凝魂期,辟谷期的境界。

    沈落面色难看,倒不是因为惧怕这些金山寺僧人,而是因为他马上就要从海释禅师口中得到答案,这些人突然到来,打断了海释禅师的话头。

    “堂释师弟,你们这是做什么?”海释禅师起身冷声喝问。

    “海释师兄,抱歉破坏了你的房舍,师弟之后定然亲手为你重建,不过现在的事情,你还是别管的好。”堂释长老淡淡说道,然后视线望向沈落和陆化鸣。

    “奉江流大师之命,抓住这两人!”堂释长老冷漠下令。

    顿时,附近的僧人也不言语,纷纷动手,各种法器一齐祭出,各色光芒气势汹汹的打向沈落和陆化鸣。

    沈落自从进入金山寺,一直在赔小心,说好话,可始终被冷漠拒绝,心中早就觉得不舒服,不过一直被他用理智压了下去。

    此刻这些人又来捣乱,他眼神一冷,默不作声的上前一步,身上绽放出大片蓝光,瞬间变成一个夺目之极的蓝色光团,迎向那些法器。

    蓝色光团最深处一闪泛起一团白光,散发出寒冷无比的气息。

    那些法器打进蓝色光团内,行动立刻变得迟滞起来,好像被寒冰冻住了一般。

    “收!”沈落面无表情的单手一挥,身上闪过一道金影闪过,那些被蓝光寒气困住的法器尽数凭空不见。

    “这……”周围那些僧人尽数大惊失色,他们和那些法器的联系被瞬间切断,无论如何也感应不到。

    堂释长老和那吊眉老僧没有出手,看到此幕,二人也大为震惊。

    沈落收取掉那些法器的手段,他们完全没看明白,只看到其身上一道金影闪过,然后所有法器就都没了。

    而沈落心中也泛起一丝惊喜之色,此番用天册收摄那些法器,他也是临时起意。之前在梦中时,他只收取过一些敌人的火焰,毒气等离体的法力攻击,拿不准天册能否收取敌人的实体法器,此番尝试之下,竟然一举而成。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的心绪,趁着堂释长老和吊眉老僧还一脸震惊,单手一掌朝二人劈了过去。

    他身周的蓝光立刻化作一道道十几丈高的蓝色巨浪,袭向堂释长老和那个吊眉老僧。

    蓝色波浪未至,一股股巨力就先发出“嗡嗡”声音的一压而到,仿佛要将堂释长老和吊眉老曾压成肉酱,地面更被犁出一道深痕。

    沈落现在修为达到出窍期,渐渐开始展现无名功法的威力。

    堂释长老立刻反应过来,瓮声诵念咒,全身金光大放,皮肤尽数变成金黄色,人也飞快涨大了一倍以上,瞬间变成一个威猛无比的金人,看起来好像一尊降妖伏魔的金刚罗汉。

    一股狂暴的巨力从其身上爆发,附近空气连珠炮般炸响,地面也隆隆晃动,直接裂开数道粗大地缝,朝周围蔓延而去。

    他身上的气息也比之前强大了倍许,原本只是初入出窍中期,现在一下狂涨到了出窍中期巅峰,只差一丝便能达到出窍后期。

    堂释长老一拳似缓实急的捣出,拳头也金光大放,一股似乎能撼动山岳的巨力从上面爆发而出,打在蓝色波涛上。

    而旁边的老僧也反应过来,念念有词,手在腰间一拍,一根黄色降魔玉杵飞射而出,在空中一晃消失不见。

    下一刻,降魔玉杵便诡异的出现在蓝色波涛上方,通体黄芒大放,其中隐现十六层禁制,正是一件十六层禁制的极品法器,迎风化为十几丈之巨,向下狠狠一砸。

    好像一座小山直接压下,降魔玉杵所过之处虚空似乎在扭曲,发出嗡嗡作响之声。

    三股巨力碰撞在一起,发出闷雷般的隆隆巨响,虚空为之一黯,猛烈颤动了几下。

    蓝色波涛终究还是不敌对面的两股巨力,被直接轰开,从中间劈成了两半,贴着二人的身体流淌了过去。

    可被劈成两半的蓝色波涛却突然一卷,滴溜溜转动而起,围绕着二人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漩涡,并从四面八方狂涌出一股更加惊人的巨力,向中间挤压而去。

    吊眉老者猝不及防,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漩涡,滴溜溜旋转,而化身巨大金人的堂释长老虽然身躯沉稳如山,可这漩涡之力实在太大,他的脚下也猛的一踉跄。

    趁着这眨眼间隙,沈落双脚月影光芒大放,人瞬间消失,下一刻跨越十几丈的距离,近乎瞬移的出现在二人头顶。

    他如今修为大进,而且梦境中修炼斜月步的经验源源不断积累,他在现实中的斜月步也已经近乎圆满,十几丈的距离瞬息便至。

    第六百三十一章

    赌斗

    沈落身旁不知何时浮现出了一个白色小袋,正是九阴袋,袋口射出一道奇寒白光,卷住了吊眉老僧的黄色降魔玉杵和堂释长老的青色戒刀。

    降魔玉杵和青色戒刀上顿时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白色冰晶,两件法器一滞。

    沈落右手一挥,再次催动天册的收摄神通,身上闪过一道金影,黄色降魔玉杵和青色戒刀也凭空消失。

    而他左手也没有闲着,掌心红光闪过,多出一柄赤色羽扇,正是五火扇,朝堂释长老狠狠一扇。

    五火扇上的七根灵羽绽放出明亮光芒,更如孔雀开屏般张开,然后一道五色火柱从扇面上射出,狠狠撞在堂释长老身上。

    堂释长老身上的金光狂闪不定起来,呈现出不支状态,五色火柱内更散发出一股奇热之力,朝着其体内灌注而去。

    堂释长老面色大变,全力运转金刚伏魔大法,身上金光一浓,变得稳定下来。

    可就在此刻,一道细若钢针的赤红剑气从火柱内射出,嗤的一声竟然穿透了护体金光,打在其额头上。

    不过堂释长老此刻身体坚固无比,剑气应声而断,但一道半透明的暗红火焰却从剑气中射出,正是一缕红莲业火,毒蛇吐信般没入堂释长老眉心。

    堂释长老脑海神魂好像被毒蛇猛地咬了一口,不及防之下发出一声惨叫,情不自禁的一下双手抱住了头颅,脸孔都变形扭曲起来,顾不上运转功法。。

    而五色火柱此刻砰的一声碎裂,化为一轮硕大的五色骄阳,猛烈冲击在堂释长老身上。

    堂释长老身上的金光瞬间消退的一干二净,整个人如同被陨石狠狠撞中,朝后面震飞而去,轰隆撞塌一堵墙壁,更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那吊眉老者也被五色骄阳波及,不过他距离较远,并未受伤,但也同样被震飞了出去。

    场内瞬间变得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惊骇的看着沈落。

    从堂释长老下令出手到现在,只不过几个呼吸而已,所有人的法器都被沈落收走,堂释长老更被一扇击溃了金身。

    这简直是直接碾压!

    陆化鸣也震惊的看着沈落,沈落的实力现在达到了什么程度?

    而海释长老看着沈落,眸中闪过惊奇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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