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被湛平川用狼齿轻轻叼着,

    移到了一边。

    小狐狸的胸脯起伏着,

    怀里有着远高于Alpha的温度。

    湛平川从喉咙里滚出几声沙哑的低呜,舌头舔向小狐狸的胸脯。

    变成小狐狸的兰斯很适合被舔遍全身,狼狈的,浑身都染上他信息素的味道。

    粗糙的舌苔不知扫到了绒毛下的哪里,小狐狸立刻一弹,身体弓成个狐狸球。

    小狼崽,怎么这么会舔。

    兰斯发出动物被取悦后满足的呜啊声。

    狐狸球就快要从白狼身下滚出去了,白狼立刻飞扑过去,将小狐狸球又揽到自己怀中。

    湛平川用鼻子拱着兰斯哄了好久,兰斯才愿意放松身体,重新为他张开。

    狼舌狼齿一路向下,把玩够了蓬松灵巧的狐狸尾,这才将小狐狸翻了个身,背朝着上。

    小狐狸趴伏在地上,彻头彻尾地感受了半个小时之久的锁结浇灌。

    他浑身的绒毛都战栗起来,大脑一片空白,牙齿轻轻咬向白狼的前臂,鼻尖翕动颤抖。

    白狼安抚着他,舔着小狐狸后颈原本腺体所在的地方,直到漫长的占有终止。

    兰斯软趴趴地摊在黑暗混沌的灵境系统中,湛平川侧躺在他身边,用皮毛盖住他潮湿的身体。

    两人一狐一狼枕着万丈深渊,吹着阴凉黑雾,累得连一只爪子都懒得抬起来,周遭满是两种信息素融合的味道。

    “嗷嗷,嗷嗷嗷......”

    怎么,比人形都可怕。

    兰斯有气无力地呜咽着,虽然Alpha也会有成结的步骤,但根本不会有半个小时这么久。

    湛平川用爪子轻拍小狐狸的后背,过了一会儿,他们才重新恢复成人类形态。

    小红狐狸变得雪白,潮湿的红发披在身后。

    湛平川的爪子重新成为手掌,温热地盖在兰斯的腰线。

    “宝宝,你家真好,下次还来。”湛平川餍足的感慨。

    比他那血呼啦的灵境系统强多了,黑暗还增加了隐秘感,那黑雾吹着皮肤,更像是给高潮增添柴火似的。

    兰斯:“......”

    他现在再看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又是另一种心境了。

    湛平川从兰斯的灵境系统里退出来时,兰斯已经睡熟。

    虽然幻想空间里发生的事不会对现实造成影响,但那些感觉毕竟都是真实的,快乐之后,就想窝在喜欢的人身边休息。

    卧房的窗户外就是幽暗深邃的海水,海水流动,在墙壁投下波动的光影。

    房间里的光亮已经很暗了,幽黄的微光笼罩着兰斯安静的侧脸。

    湛平川疼惜地吻向他耳垂上的细小绒毛:“睡吧。”

    一夜安眠。

    次日正午,兰斯才缓缓转醒。

    他休息的很好,莉莉也能自己下床行走了。

    但他们还是被送入高压氧舱,继续第二天的治疗,湛平川和梦境女巫照例陪着。

    治疗后,梦境女巫和阿德里安正式面见国王。

    桑德罗非常阔绰地认下了红鹦石采购合同,表示他们可以无期限交货,塔斯曼会按时支付钱款。

    兰斯治疗的第四天,被驱逐的国王亲信们陆续被接了回来,其中就有陈顺安和陈明壁的遗孀。

    陈顺安佝偻着后背走进水母酒店,看见桑德罗安然无恙,他的泪水潸然而下。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您了。”

    桑德罗如几十年前一样,抚摸着陈顺安已经发白的头发,仿佛面前仍是那个被他从大海里救起的孩子。

    “幸好有你,我才能化险为夷,你做的很好。”

    陈顺安并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任何不妥,他是桑德罗最忠实的朋友,也是桑德罗看着长大的孩子。

    一个年轻的姑娘怀里抱着安睡的孩子,跟在陈顺安身后,她面容娇丽,神情温柔,手掌轻拍着怀里的婴儿。

    被放逐在热情郡的日子里,她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干些零工补贴家用,日子辛苦且艰难。

    曾经的天之骄女身上也布满了被生活蹉跎的痕迹,细绷带缠缠绕绕,将一双纤细的手裹得斑驳不堪。

    但她并没有抱怨什么,她始终相信国王会胜利的,他们会回到远处的故乡。

    桑德罗看向她,眼中隐隐有些刺痛,为她的坚强和她的失去。

    “罗萦,受苦了。”

    柳罗萦摇摇头,仿佛已经能够坦然接受一切,包括陈明壁的死亡。

    她淡笑着问:“我听说有一种异能可以召唤我丈夫的亡魂,我还有很多属于他的东西,可以让我见见他吗?”

    阿巴顿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他听说有人想请求他使用能力,于是便跟着侍从一路来到曾经举行仪式的礼堂。

    他高大的身影杵在那里,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他见过很多,会被亡者困囿一生的人。

    他们哀求他召唤出亡灵,与自己见面,他都答应了他们。

    可他慢慢发现,他的能力并没有给那些人带来快乐,他们好像在饮鸩止渴,待召唤到了最后一次,便陷入更大的崩溃,以至无法承受,选择放弃生命。

    所以,现在遇到有人让他二次使用能力,他都会犹豫许久。

    “廖先生,拜托您。”柳罗萦张开掌心,那里面躺着一枚璀璨精致的戒指,“这是我们订婚仪式上用过的戒指,这是属于他的那枚。”

    离开海底时,他们来不及收拾全部的东西,柳罗萦便把承载她和陈明壁回忆的小物件都揣在了怀里。

    廖无量嘴笨,人又老实,他似乎想劝柳罗萦想开一些,但张了张唇,又觉得苍白无力。

    他只好用粗厚的手指捏起小巧的戒指,默不作声地发动了能力。

    他的掌心亮起幽绿色的光团,很快,柳罗萦面前出现一个被绿色包裹的漆黑空间,里面不断渗出令人战栗的阴风,将她柔顺的长发吹起来。

    继而,陈明壁的亡灵从里面走了出来。

    “阿萦。”陈明壁低声唤她。

    夫妻二人再次相见,柳罗萦似乎想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可微笑摆出来的同时,眼泪也如脱线的珠子般坠了下来,滴在怀里婴儿的脸颊。

    婴儿在睡梦中摆动着小手,最后轻轻将掌心贴在了母亲的心口。

    陈明壁温柔地注视着她的眼泪,宠溺又无奈的对她说:“阿萦,我知道你很痛苦,不用在我面前装坚强。”

    柳罗萦的委屈似乎被戳中了,她险些哽咽得无法出声。

    但她明白见面的时间有限,陈明壁无法长时间留在人间。

    她忙将孩子抱过去,让陈明壁看孩子娇嫩的皮肤,健康的脸色,可爱的睡颜:“你看,它很好,没有吃苦,没有变瘦,每天按时睡觉,按时喝奶,不怎么哭,很爱冲我笑。”

    她还想事无巨细的将孩子的事都说给陈明壁听。

    可陈明壁却打断她,用透明的手轻抚她的头发,心疼道:“阿萦,我更希望你过得好。”

    柳罗萦的声音刹那止住。

    陈明壁心知自己的时间有限,他真诚的对柳罗萦道:“阿萦,我已经是离去的人了,但你的生活还充满无限可能,你是我见过最乐观开朗,又优秀坚强的姑娘,我爱慕你,希望生活能配得上你的努力,给你我能想象到的圆满。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走出来,去过你更璀璨的人生。”

    “你想说什么?”柳罗萦问。

    陈明壁轻声道:“对不起,我希望你的目光不必停留,向前看去。”

    本该是我来给你这样的人生,但我现在做不到了,我爱你,甚至不忍自私地占有你。

    柳罗萦却道:“我性格骄傲,没有和你说过,你能在大学校园里遇见我,被我借学生卡,并不是偶然,那是我日复一日的努力,未宣于口的暗恋,我的课桌写着你的名字,我的目光追随你的身影,从十五岁到现在,从未改变,无论生死。”

    陈明壁一时怔然。

    他没想到,他们的相遇其实是她漫长的坚持和追逐,他耀眼夺目的妻子,还有一段酸涩的暗恋时光。

    “所以你不必为我悲伤,我偷偷收藏了很多你的东西,甚至是你早就不记得的课堂笔记,每一年,我都会去高塔公会,请廖无量先生帮我唤你,那会是我一年中最期待的一天,是我一生中值得期待的每一年,直到死亡,让我与你团聚。”

    柳罗萦终于能够笑出来,笑容干净澄澈,一如他们的初见。

    “学长,我的饭卡不见了,可以借我刷下卡吗,我把钱打给你。”

    少女双手抱在胸前,抬起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陈明壁被她可爱的样子晃得一怔,几秒后,才将饭卡递给她,解释道:“同学,我也是新生。”

    【作者有话说】

    塔斯曼篇明天就要结束啦,然后小情侣就要走向谈判桌了。

    第

    118

    章(塔斯曼篇完)

    狂欢

    治疗第六天,

    兰斯和莉莉彻底恢复了。

    一月二十七日,正赶上塔斯曼一年一度的刺梨节。

    生活在大海中的人,都知道维C有多珍贵,

    刺梨被称为维C之王,能够避免海上坏血病的发生。

    但这种植物往往生长在海拔千米以上的山坡或沟谷,

    是塔斯曼的海水环境无法培育的。

    所以,塔斯曼海盗国每年都会从太平洋孤岛国进口大量的刺梨。

    出于对刺梨的喜爱,他们在孤岛国刺梨收获的季节,庆祝塔斯曼最盛大的节日。

    这天塔斯曼进入全民假期,桑德罗邀请高塔与鬼眼公会到桃花源村共赴盛会。

    早上第一声鸡鸣响起,

    红日从海平线上跃出,

    天边仿佛画家的调色盘,色彩一层层晕染,浓郁了人的眼睛。

    一大早,节日的气息就格外浓厚。

    桃花源村的老人会在天蒙蒙亮时翻身下床,披上一件颜色鲜艳的新衣,从家中的仓库取来蒲草棒,

    塞进门前的石头罐子里,然后用火点燃。

    很快,

    丝丝缕缕的烟雾就从罐子里溢出来,

    散发着蒲苇独特的香气,

    飘扬上天。

    老人们拎过小马扎,

    坐在门边,

    伴着袅袅烟气,

    与邻居们说说笑笑。

    大街上,

    弥漫着热络祥和的笑谈声。

    兰斯等人从码头登上桃花源村,

    一瞬间,

    就被这里的氛围震撼了。

    之前他们没能跟随游客来到这里,不知道塔斯曼还保存着如此质朴温馨的风貌。

    街道两旁的屋宅风格各异,有古堡风,童话风,整洁风,传统风,乍一看,各种风格的建筑摆放在一条街上,有些突兀和格格不入。

    但塔斯曼人最早也是由不同种族不同肤色汇聚而来,他们并不会干预别人的喜好,置喙他人的审美,他们和谐又松弛的生活在一处,组成如今蒸蒸日上的桃花源村。

    大概是很少见年轻人起床这么早,兰斯他们一走入街巷,就获得了热情的问候。

    “刺梨节快乐!年轻人好精神哟!”拄着拐杖的魔鬼鱼老爷爷笑眯眯看着他们。

    “这是奶奶昨晚新做的炒刺梨果,很甜很好吃,快尝尝。”月眉鸳鸯奶奶手脚麻利,从家里桌子上端来果盘,硬是要分给他们品尝。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老太太绣的节日荷包,一人一个。”角蝶大娘扯开红色布包,从里面取出绣工精致,小巧可爱的荷包钥匙链,每人塞了一个。

    “红头发的小Omega,你是什么鱼呀?”

    有老人一边烧着蒲草棒,一边好奇地问。

    兰斯嘴里还叼着一颗炒刺梨果,没办法回答。

    湛平川指着他,替他答道:“小狐狸鱼。”

    兰斯睨了湛平川一眼。

    老人眼前一亮:“狐狸鱼啊,化形后可漂亮了,我外甥有个儿子,是剑鱼Alpha,在王宫工作,有编制,和你很相配啊。”

    湛平川遗憾道:“不行啊大爷,他已经结婚了,他老公占有欲特别强,给他买了一百平的卫...水族箱,生怕他跑掉。”

    兰斯好笑地睇向湛平川,就听着他胡说八道。

    老人信以为真,唏嘘道:“他老公不是本地人啊。”

    湛平川一本正经:“外地的,高原沙漠那边的。”

    老人替兰斯惋惜:“哎哟,怎么嫁得那么远。”

    他们海里的小狐狸鱼,怎么受得了沙漠那么恶劣的环境。

    湛平川一摊手:“他老公有钱啊,嫁过去整座城都是他的,还要什么编制呀,每天吃香喝辣,就仰着肚皮跟老公撒撒娇就行啦。”

    兰斯不忍卒听。

    就吹吧,还整座城,自行车轮胎之国吗?

    老人惊:“仰着肚皮不就死了吗?”

    “咳。”湛平川忙咳一声,揉揉鼻子,“那什么,大爷你坐,我们去前面看看。”

    话音一落,不等大爷反应,他拽起兰斯的手就跑。

    老人在他身后喊:“哎!你可不能随便拉狐狸鱼的手啊,他老公占有欲强!”

    兰斯将炒刺梨果吞下去,戏谑道:“你再胡说八道,我们就成当众偷情了。”

    “这有什么,反正他也不认识我。”湛平川毫不在意,别说塔斯曼的老大爷了,就连小狐狸现在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等国王派船将他们送回弗比斯湾,他就带着小狐狸直飞沙漠城,见家长求婚一条龙行动。

    在街上逛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总算寻到一处能够吃早餐的地方。

    塔斯曼的早餐大多是鱼丸,鱼饼,鱼肉羹,口味清淡,原料新鲜。

    几人喝了一碗鱼羹,又吃了两条鱼饼,肚子里暖融融的,舒服又惬意。

    莉莉不愿意跟他们这帮大人混,她身体一好就闲不住,听说桃花源村东北角有海底快船赛道,她从梦境女巫那里求来钱,一溜烟跑走了。

    莉莉踏上海底快船,嘴里嚼着泡泡糖,手上握着方向盘,一骑绝尘开走了,留下憨厚的老板鱼在她身后大吼:“教练还没上船呢!”

    莉莉兴奋地扎入海底,将聚成一团的沙丁鱼惊得四散奔逃。

    一只眼神不太好的水滴鱼趴在她窗户上看了一眼,发现自己不感兴趣,就撅着厚嘴唇打算离开。

    莉莉发动引擎就追了上去。

    水滴鱼:“!”

    一船一鱼在海里翻天覆地的折腾,莉莉正玩到兴奋处,家里妈妈却打来了电话。

    “你这孩子,假期集训这么久也不知道给家里来个电话。”

    莉莉单手握着方向盘,另只手握着手机:“妈妈,都怪物理太美妙了,我完全沉浸了。”

    “是吗?”女人声音惊喜,但很快又操心起来,“那也不要太累了,你还在长身体,注意休息。”

    “嗯嗯,老师也让我劳逸结合。”莉莉乖巧道。

    女人:“老师也在你身边吗?”

    莉莉灵机一动,突然将手机扯远,然后她压低嗓子,模仿Oliver的声音:“莉莉妈你好。”

    海水里信号一般,女人听不太清,她忙道:“哎哟老师,您先上课,我中午再给莉莉打。”

    挂断电话,莉莉妈才忍不住琢磨。

    物理什么时候也考上空间几何了?

    芙伦拉跑去了桃花源村有名的香料店,阿巴顿中途拐去了美食街,穆德里和一位精神大爷下象棋,乌芃听说有家老人压不开爆米花机,他架起一身蓬勃的肌肉,赶过去帮忙。

    兰斯与湛平川在城里各大网红点打卡,留下情侣腻歪照片。

    梦境女巫和阿德里安生怕他们找不回来,不得不坐在中央喷泉广场附近的咖啡厅等待。

    梦境女巫抿了一口蓝山,斜睨阿德里安一眼:“喂,问你个事。”

    阿德里安依旧是那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就连举杯的幅度都恰好到处:“嗯?”

    “你当初真的扔下卢卡斯逃走了?”梦境女巫实在好奇,卢卡斯每每提到阿德里安都要骂骂咧咧,说他是个胆小鬼,是逃跑的懦夫,是精英教育的残次品,但经过相处,她觉得阿德里安其实还不赖。

    阿德里安敛目,沉默良久,才道:“我以为他母亲会保护好他。”

    阿德里安并不是个习惯诉苦和抱怨的人,他也不会将卢卡斯母亲对他做的事到处说。

    只是他当初真的以为,她败坏自己的声誉,将自己赶走之后,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霍华德也会对卢卡斯这个唯一的儿子宽容的。

    “那你还是逃走了。”梦境女巫才懒得管什么隐情,总之阿德里安当初就是将卢卡斯一个人留给了那个暴力男。

    “我离开对他来说是好事,他的苦难全是因为我。”阿德里安淡淡道。

    如果不是他从小就那么优秀,门门功课都可以拿到满分,能够达到霍华德的一切要求,卢卡斯也不会在对比之下,成为霍华德发泄和嫌弃的对象。

    “可他不是这么觉得哎。”梦境女巫转过头来,“他说你背叛了霍华德反抗者联盟,辜负了他的信任,他一定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冷心冷肺。”

    阿德里安手指一顿,有些恍惚。

    原来在他眼里,他们是霍华德反抗者联盟吗?他将他当作同伙而非仇敌吗?

    阿德里安将咖啡一饮而尽,淡笑道:“那就让他来挖吧。”

    刺梨节的热闹持续了整整一天,并在夜晚达到了巅峰。

    一颗巨大的烟花在中央喷泉广场绽放,五彩斑斓的冷焰火如流星般坠落,在烟火彻底熄灭的那一刻,音乐声响彻云霄!

    石板大街上花车滚动,荧光闪烁,众人载歌载舞,海面有海豚跳跃高鸣。

    欢声笑语里,年轻的Alpha脸上涂抹油彩,悄无声息凑到暗恋的Omega身边,一鼓作气说出压在心底的表白,然后闷声跑走,即期待对方认不出自己,又期待对方认得自己。

    孩子们在歌舞游龙里奔跑穿梭,兜里揣满了各色糖果,也分不清是哪位和蔼的老人塞给自己的。

    美食街上炊烟袅袅,香气扑鼻,免费的菜肴和果盘摆成长龙,谁都可以用叉子叉起品尝。

    “国王的花车!你们看!”

    “是国王来了!”

    国王桑德罗在九点整坐着花车来到中央喷泉广场,与以往不同,这次,他的花车上陪伴着一位苍白英俊的沧龙。

    Ryan用掌蹼揽着桑德罗的腰,尾巴从路边的小孩手里卷起一只漂亮的烟花棒,递给桑德罗。

    “Pretty,send

    to

    you.”(好看的,送给你)

    小孩看向自己空空的双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桑德罗哭笑不得,接过烟花棒,倾身将自己手腕的一颗晶矿石送给了孩子。

    小孩呆呆望着国王漂亮的重瞳,立刻止住了哭声。

    时间到了九点一刻,桑德罗站起身来,张开双臂,他的身上散发出莹白的光亮,轻柔的触手在深夜里飘动。

    塔斯曼人虔诚地望向桑德罗,下意识托起双手,去接那雪花般的光芒。

    莹白的能量逐渐飘向广场中央举着火炬的雕像,光亮刚落到火炬上,【凝固】异能被解除,刹那间,鲜酿的啤酒化作喷泉,源源不绝涌了出来。

    桑德罗笑道:“祝塔斯曼刺梨节快乐!”

    “国王刺梨节快乐!”

    “大家刺梨节快乐啊!”

    醇香飘散,酒水喷洒,人群冲到啤酒喷泉下,沸腾欢叫起来,陌生人搭着彼此的肩膀载歌载舞,年轻人张开嘴巴,将啤酒灌了个够,小孩子被淋得透心凉,忍不住舔了舔唇边,又立刻被辣得吐着舌头。

    兰斯也凑热闹,去接了一捧啤酒,放到唇边轻轻一抿,苦辣清冽,别有风味。

    桑德罗被人群簇拥着,一路朝美食街而去,Ryan时不时用尾巴勾来东西,作为送给小水母的礼物。

    大海在此刻温柔而包容,它将静谧的星辰,灿烂的灯火和欢闹的人群一同拥入怀中,将过往的摩擦抚平。

    兰斯与湛平川在银叶树下接吻,绵长而缱绻,闪烁的灯火将这幅与民同欢的盛景一点点绘在他眼中。

    灯火不止,歌舞不息,在风浪滔天的四大海沟之间,有一片真正的桃花源。

    兰斯眼底浮现笑意,他好像找到了完成任务的意义。

    他希望眼前这一幕幕场景,可以发生在联邦的每个地方,而他只需要在一旁看看热闹就好。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事,不一定能赶上更新,我先更一章。

    早安啊大家!

    AGW特危监狱

    第

    119

    章

    危机

    日光刺眼。

    穷谷村的一条蜿蜒小路上,

    碾过轮胎的痕迹。

    路上没铺沥青,只是布满了黄泥,冬季狂风席卷,

    黄沙漫天,夏天大雨淋漓,

    坑坑洼洼。

    村民想去距离最近的泰达城,只能乘上这辆被城市淘汰的,至今还在烧煤油的老式公交车。

    前些年,穷谷村的村民曾恳求泰达城的战神公会帮忙铺一条马路,方便村民进出城市售卖罗塔果和购物。

    战神公会果断拒绝了,

    就如他们曾经拒绝救一个误入地下城的三岁女孩一样。

    邓枝身穿工装裤和冲锋衣,

    背一只黑色的背包,头上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将五官遮得严严实实。

    她低调地行走在大街上,阳光照不进她的眼睛,道路两旁的烟火气息与人声鼎沸皆与她无关,她只是向前走着。

    亲眼看到厄迪夫死亡后,

    她失去了方向。

    她这一生痛苦的根源是来自于厄迪夫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如果是,

    那么她人生的意义已经结束了,

    她没必要活着,

    没必要继续痛苦。

    如果不是,

    那么她的仇人还有谁呢?

    是谁将母亲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又将她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她想不出答案,

    只好四处寻找。

    有腺体在,

    【断肢再生】能力很快将她恢复了原貌,

    她将母亲送去火化,

    把骨灰背在包里。

    她走了很多个地方,最后竟不知不觉的,回到了家乡。

    这是她一直想要逃离的地方,也是困囿母亲一生的地方。

    她不知道母亲是否想回去看看,但或许,这里会有她想要的答案。

    高速列车只通向泰达城,想要回到穷谷村,得等晚上五点的蓝皮巴士。

    走在泰达城里,童年的记忆一点点涌进脑海中,她在这里上过学,在集市上用午餐换过一只粉红色蝴蝶发圈,去过同学坐落在城中心的家,也在地下城招募市场上羡慕的停留。

    “妈妈,我们到泰达城了。”邓枝对着身后的背包说。

    背包不会给她回答,但只要在她身边,就能让她安心。

    突然,从街对面走过来一个肩宽体阔的年轻人,他闷头拨动打火机,点上一只雪茄,雪茄还没点着,他就撞上了邓枝的肩膀。

    他吓了一跳,雪茄应声落地。

    “操,你他妈长没长眼!”他立刻龇出一口黄牙,冲邓枝骂骂咧咧。

    邓枝垂了垂眸,只是径直往前走,并没搭理他。

    厄迪夫的死亡和她息息相关,联邦政府始终没放弃捉拿凶手,她不宜在人前暴露。

    “丑逼。”他朝邓枝的背影又骂了一句,自认晦气的用脚将雪茄碾碎。

    街旁流浪汉眼馋的目光顿时变成失望。

    年轻人满意地看着流浪汉的情绪被他轻易操控,突然,他在流浪汉群里,注意到一个摆摊卖罗塔果的老瞎子。

    罗塔果是穷谷村的特产,那里家家户户都会种植,到了收获的季节,果子会变得非常便宜,因为交通不便,村民会想尽办法往外卖。

    很多人就如同这个老瞎子一样,摘了果子,坐上蓝皮巴士,一路晃悠到城里,寻个墙边的角落,摆摊卖完,晚上再坐车回去。

    她靠墙坐着,缩着手脚,果子装在一个蓝粉色的编织袋里,橙黄橙黄的,看着饱满又甘甜。

    的确是品质不错的果子,以至于周遭的流浪汉仗着她看不见,时不时将手伸进编织袋里,偷一两个吃。

    年轻人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他将打火机和雪茄收起来,目光落在老瞎子皱纹纵横的脸上。

    他当然是不缺钱买果子的,可他不喜欢做冤大头。

    这帮流浪汉都光明正大的免费吃,他凭什么要花钱呢。

    他朝老瞎子走过去,手插着兜,吊儿郎当问:“多少钱?”

    “十块,一兜十块,全是好果子,可甜了。”老瞎子操着浓重的乡音,人也精神了,她担心客人听不懂,还抬起黑黝黝粗糙褶皱的双手比划着。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到了这个点还没有人来买,她急于将果子卖出去,再晚一些可能就赶不上回去的蓝皮巴士了。

    年轻人嗤了一声:“这么点果子你也好意思卖十块?”

    老瞎子呆了一下,忙伸手向编织袋里摸去。

    一摸,她愣住了。

    果子少了很多,上面一层都已经空了。

    街上太吵,她甚至不知道果子是什么时候被拿走的。

    她连忙拢起袋子,生怕果子再被人偷走,然后局促地朝年轻人比划:“那......那五块。”

    年轻人乐了,他舔了舔后槽牙,把从商场里带出来的购物小票掏出来。

    “行啊,五块,你收好钱。”

    他将购物小票递过去,伸手去拽老瞎子的编织袋。

    一旁围观的流浪汉发出幸灾乐祸的窃笑。

    老瞎子的手摸到纸一样的东西,就将编织袋松了手,然而当她想揣进兜里时,却突然发现钱的大小不对,太窄了。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于是立刻从墙角站起来,向前追去:“这不是钱!我不要这个钱!你把果子还给我!”

    嘈杂声干扰了她的判断,她也不知道年轻人在哪儿,只盲目地朝马路上扑去。

    “你给我的不是钱,骗子!没良心!果子还给我!”

    她不管不顾的到处乱撞,边走边喊,可惜她浓重的口音很少人能听得清,路上很快传来尖锐的鸣笛声和刹车声。

    有人降下车窗怒骂:“找死吗!看点路行不行!”

    “我看不见!”老瞎子拍着大腿委屈的哭道,她一哭,脸上皱纹就更加深得皱在了一起。

    “看不见去道边站着!”惊魂未定的司机吼道。

    走在前面的邓枝停下了脚步。

    她的眼神晦暗阴郁,像是笼着一层灰色的雾。

    她一直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更不爱多管闲事,她始终觉得,她已经不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她介于人间与亡灵界的灰色地带。

    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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