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不仅要出现,还要以一个良好的形象出现,万一被媒体拍到,她的形象就是蒋氏的形象。

    事出紧急,英贤接电话时没有刻意避开傅城,他将两人对话听去大概。

    在她整理自己时,傅城先一步穿好衣服,站在门口等她:“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这是公司的事”

    “万一发生什么状况,我的经验比你丰富。”

    他表情端肃,眉宇间无半分旖旎气,看上去真的是出于专业考量才提出陪同,而非献殷勤。

    英贤犹豫片刻,看着他说:“好。”

    傅城车技也比她好太多,节省了不少时间。

    柯蕊见到两人,心中奇怪傅城怎么回来,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她收回神向英贤汇报情况:受伤的员工已被送往医院,目前没有其他人受伤,另外还有几家消息灵通的媒体已经到达现场。

    英贤看了一眼抗议人群,忽然意识到不对人太多了。

    她记得榆后村是江北四村中最小的一个,不过五十几户,就算全村男女老少集体出动都不见得能凑出这么多闹事的人。

    英贤小声吩咐:“柯蕊,待会如果闹起来了,立刻给公安局还有国土局的李主任打电话。”

    柯蕊一听,急忙问:“老板,现在打不行吗?”

    英贤摇头:“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来了也做不了什么。”反而可能出于安定考虑,要她许下一些不可能的承诺,这就相当于算间接坐实了强拆的罪名。

    英贤安抚了一下在场员工的情绪后,接过大喇叭走上高地。

    地上有不少残垣断壁的碎石砖,高跟鞋不方便,赶在柯蕊之前,傅城上前扶了她一下。

    不等英贤道谢,他退回到两三米远开外位置,目光扫视周围人群,神情戒备。

    英贤现在没有心思想别的,看了他一眼便拿起喇叭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蒋氏地产的负责人蒋英贤。很遗憾今天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与大家见面。蒋氏非常重视这次再开发项目,大家有什么其他需求都可以和我慢慢谈”

    “大家不要听她的!”村民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之前就是她骗咱们签字!”

    话音刚落,又有人朝英贤扔东西。

    英贤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朝自己飞来的是什么,下意识抬手护住头,心中已经做好挂彩的准备。她在来之前就考虑过受伤的可能性,虽然身体受苦,但也不失为一种占据道德高地的方法。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傅城不知何时冲了上来,替她挨下这一下。

    莫名其妙成了强拆,还有同事挂彩,施工队员工正憋着一肚子火,见对方又扔石头,忍不住冲上前去骂:“你们还要不要脸,连女人也打!”

    “谁让你们强拆,活该!”

    场面忽然混乱,抗议人群爆冲上前,将英贤几人团团围住,叫嚷推搡。

    “快走。”傅城一时间护住她身体,低语道:“有问题。”

    英贤肩膀被他紧紧攥住,跌跌撞撞前进。她一边给柯蕊使眼色,一边重申指令:“蒋氏的人都不准动手!”

    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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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蒋氏的形象问题,她还要顾及沈家。现在是沈平入选常委的关键时期,她作为沈东扬的未婚妻,决不能在这种时候闹出丑闻,无论真假。

    这个时候,柯蕊也察觉到不对劲。这些人闹着要见负责人,现在人来了,反而不给说话机会,上来就动手,太不合理了。而且,普通村民当真有扔石头砸人的胆量吗?

    周围乱成一团,短短几十米路,英贤走出了漫长的感觉。

    傅城护着她一路回到车上,直至车子启动,还有人在拍打车窗。

    英贤急忙提醒傅城:“不能伤到人。”

    傅城镇定地说:“相信我。”

    他轰了一脚油门,刺耳的轰鸣声吓了围住他们的人一跳,求生本能令他们下意识后退。傅城抓住时机,猛踩油门,倒行出去。

    “小心。”他提前将胳膊横在她胸前,然后一个甩尾,调转车头疾驰。

    英贤反应不及,身体猛地前倾,幸好有他胳膊保护。

    英贤:“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走了,事情还没解”

    “解决不了。”傅城利落地打断她,“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他们围上来的时候非常整齐。正常情况下,如果是突发性暴力冲突,这么多人中一定会有人表现出犹豫,不想参与,他们会待在远处观望或者逃跑,但是这些人中没有一个犹豫的。”

    “很明显,他们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围住你的准备。”

    英贤安静几秒,对傅城道出实情:“我猜到了。”

    傅城转头看她,眸光凌厉,似有愠怒:“猜到还来?”

    “不来怎么知道对方给我准备了什么把戏。”语气风轻云淡。

    傅城想说“太冒险了”,但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不会听。他抿紧嘴唇,没有再说话,甚至不再看她。

    英贤看着男人冷漠的侧脸,心下微讶:这是……生气了?

    很快,傅城比英贤先一步发现问题。脑中快速梳理出一切,原来刚才声势浩大的闹剧不过是个障眼法,真正的动作在车上。

    有人趁乱对车子动了手脚,刹车失灵了。

    他不动声色调转方向,朝着人烟稀少的昆山方向开去。他记得那里有一段相对平缓的上坡,路两旁是一大片野草荒地,说不定可以趁上坡减速时跳车。

    在幸运的连遇三个绿灯后,运气耗尽,傅城狠踩油门,在黄灯的最后一秒闯了过去。

    英贤疑惑地看他:“这是去哪?”

    “昆山。”

    “去昆山做什么?”

    傅城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转过头问:“英贤,你相信我么。”

    两人纠缠这样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他声音低沉,连带她的名字也有了重量。

    英贤深沉看他,没有搭腔。

    傅城眸底泛起自嘲,很快又被他压下去,他说:“把车上能穿的东西都穿上,尽量多的护住皮肤,然后慢慢爬到我身上来。”

    英贤稍稍迟疑,还是按照他吩咐去做。后座有件备用外套,英贤将它套到自己身上,然后跨坐上傅城大腿。

    她想起在景山的那一夜,她也是这样跨坐在他身上,极尽挑逗戏弄,然后让他进入自己身体。

    那时候她从未想过,两人会以这种方式重温那一刻。

    她低声问:“车有问题,是吗?”

    傅城不回答,只说:“待会一定抱紧我,拿出你吃奶的力气来。”顿了一下,他放软声音道:“放心,不会有事的,我有过很多次跳车经验。”

    但是那时候没有她这个拖累。

    英贤搂住他,低低“嗯”了一声。

    她很怕,当然怕,甚至已经想象出自己头破血流的画面。可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能为傅城提供的最大帮助,就是不要再让他分神。

    前路渐渐开阔,两侧绿化树木消失,变成枯黄野草。

    傅城深吸一口气,搂紧怀中人,这才发现她体温低得不正常。

    心底一阵柔软,傅城声音温柔:“闭上眼睛,抱紧我,很快就过去了。”

    英贤还是只有“嗯”,听话地用力闭紧眼睛。

    她感到有风刮乱头发,傅城拢住她的后背,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失衡感。

    钝痛过后,思绪也随身体翻滚,他们不停翻滚,直至天旋地转。

    裸露在外的小腿皮肤火辣辣地疼,但英贤大脑一片空白,只觉那疼也是恍惚的。

    她丧失了时间观念,仿佛一个世纪那样久,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轻抚她后脑勺,“好了。”

    英贤僵了好一会,缓慢睁开眼睛,愣愣看向那双浅色瞳孔。

    他笑了一下,安慰她道:“我说过,会没事的。”

    他竟还能笑出来。

    英贤眼眶发热,喉咙也泛酸。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她情绪失控,她忙敛目,睫毛低垂,以此掩盖万千思绪。

    少女情怀

    两人坐起来检查身体,她的小腿被野草蹭破一大块皮,全身骨头隐隐作痛。

    车子已经撞毁,前盖翘起,冒着白烟,看得英贤心惊胆战。

    英贤想去拿回自己手机,被傅城制止:“漏油了,随时可能爆炸。”

    他的额上有血,手背擦伤严重,其他的,暂时看不出来。

    英贤不想被他发现自己发抖,简短地问:“你怎么样,还好吗?”

    “没事,皮外伤。”傅城轻描淡写带过,低头检查手机。屏幕碎了,但是能用,他正打算报警,被英贤打断:“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吧,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后手。”

    傅城说:“应该不会,刚才我一直注意后面,没发现有人跟踪。而且,最好的后手应该是在你意识到问题之前,安排一辆大货车直接撞上来,而不是等发现你没事之后再补刀。”

    如此一来,就会多出一个肇事司机,人是最不可控的因素,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风险。对方之所以没这么安排,或许也是出于这方面考量。

    他蹲下身查看她小腿,严肃地说:“你

    泼泼qun73‘95’430‘54

    需要尽快处理伤口。”

    “我没事。”英贤深呼吸,抓住他的肩膀,一字一顿道:“傅城,我很认真的请求你,请你不要报警。”

    空气凝固良久,傅城沉沉看她:“你知道是谁做的。”

    英贤抿唇,只说:“有个猜测,不能确定。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就更不能报警。”停顿片刻,她继续道:“你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躲几天?我现在不想回去。”

    她需要时间来验证自己的猜想,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从何下手。

    江北四村是由蒋英见的项目,而她也是蒋英见最大的绊脚石,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想。

    家庭内部矛盾必须停留在家庭内部解决,一旦曝光,对整个蒋氏都有损害,没有谁会看好一个内部纷争不断的公司。

    更重要的是,英贤了解蒋震,他不会送自己儿子去坐牢,最后只会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甚至可能反过来怨她家丑外扬。

    有蒋英见的例子在前,无论蒋震现在如何倚重她,英贤都不敢冒险。

    在唯一的变数就是傅城。

    英贤拿不准以他个性,会不会愿意帮忙隐瞒。

    傅城看着她,安静良久,说:“我有个战友的老家就在这附近,不如去那里。我们现在没有身份证,住不了酒店,而且住酒店的话,很快就能被查到,也算不上躲。”

    他愿意帮她。

    英贤提着的心终于落回原位,哪怕身体疼痛,还是扬出笑容:“谢谢。”

    做戏做全套,两人不敢贸然在车祸地点附近搭车,于是沿山路往傅城战友的老家南林村前进。

    没走多远,遇见位开拖拉机的老乡,英贤谎称两人是来爬山的,不小心摔下山坡,随身物品全都丢了,拜托老乡载他们去村上打电话。

    就这样到达南林村,傅城带她敲响一幢红瓦平房的大门。

    开门的是个短发圆脸女孩,五官很秀气,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穿一身校服。见到傅城,先是一愣,然后惊喜地瞪大眼睛:“傅城哥哥,你、你怎么来了?我哥说你去给人当保镖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傅城也有笑意,照搬了英贤那套爬山摔倒的说辞,问:“夏夏,我们能不能先在你这里处理一下伤口?”

    “当然可以。”徐夏夏忙不迭答应下来,邀请两人进门后,才注意到英贤存在一般,眼睛不住打量她:“她就是你要保护的那个大小姐吗?”

    傅城正斟酌,英贤已经接话:“你好,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是英贤,你叫什么名字?”

    徐夏夏以为她姓应名贤,笑眯眯叫:“小贤姐,不客气,我叫徐夏夏,你叫我夏夏就好了。我哥哥徐瑞,是傅城哥哥以前的战友。”

    英贤感激地微笑:“谢谢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还有我奶奶,二婶昨天生了小堂弟,奶奶去镇上看她了,晚饭再回来。”

    得知家中只有老小,英贤稍稍放松,又道一声谢。

    只要她愿意,她会是个非常温柔的大姐姐。徐夏夏果然被她迷惑,又说好几个不客气,跑回屋去倒水拿药。

    药箱很大,各类急救药品一应俱全,是徐瑞临走前准备的,没想最后方便了英贤这个外人。

    徐夏夏还在读高三,吃完午饭就要回学校。临走前,她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似乎有话要说。

    英贤猜出她心思,主动说:“我们可能要多待一会,太不好意思了。”

    小姑娘立刻喜笑颜开:“没有没有,多些人才好,热热闹闹的。小贤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说完,大概觉得自己太露骨,耳尖都泛红,偷偷瞄傅城一眼,转头跑开。

    而那个寄托了她少女情怀的男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她心意。

    繁乱

    2600珠

    等屋里只剩两人,傅城拿着酒精和药水蹲在她面前,拿起她的脚,小心翼翼脱掉不成样子的高跟鞋,将她裸足摆上自己大腿。

    傅城:“会有点疼。”

    “我忍的了。”

    傅城抬眼看她:“不用忍,想叫就叫,想哭就哭,你绝对不会是我听过的叫得最可怕的那个。”

    英贤一怔,抿出笑意。

    酒精冲上皮肤瞬间,钻心刺痛肆虐,即使有准备,英贤还是疼得抽搐。贝齿咬住嘴唇,她频频抽气,却没有叫出声。

    对于一个从来没叫过痛的人来说,表达痛苦比忍受痛苦更艰难。

    涂完药水,傅城熟练地为她包扎,然后撩起她衣服检查其他地方,将肩膀、手肘处的小擦伤也一并处理了。

    这种情境下,两人都没有什么别样心思,唯有共患难的依赖。

    处理完毕,英贤主动说:“我帮你上药吧。”

    她替他脱下上衣,这才发现他的后背才是受伤最严重的地方。淤青、擦伤、划伤交错纵横,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血液黏住布料干涸,脱下的过程中又撕裂一遍,重新渗出血珠来。

    她以为自己命大才没事,现在看来,是他为她挡下大部分伤害。

    英贤一时语塞,拿着酒精不知从何下手。

    傅城背对她,却像知道她心思一般,平静地说:“这是我的本职工作,看上去吓人而已,其实没有脱臼严重。”

    英贤不吭声,半晌,说:“我倒了。”

    “嗯。”

    他比她更能忍,连抽气声都没有。

    酒精之后是涂药水,英贤动作很小心,一边涂一边轻轻吹气。

    轻柔气息拂过伤口,缓解疼痛之余还有一点痒。

    傅城渐渐难受,又不想叫她停,煎熬只多不少。

    处理完伤口,两人无声对视,傅城主动挑起话题:“你有什么打算?”

    英贤眉心微蹙:“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顿了顿,她说:“我需要打个电话,你的手机安全吗?”

    傅城颔首,将碎屏的手机交给她,看了看她,离开房间。

    那一瞬间,英贤有点愧疚,这是她很少有的情绪。

    他救了她,她却还是要防备他,而他也知道,所以才会离开。

    英贤,熟练地输入柯蕊号码,按下拨通建。

    “喂?您好。”

    “柯蕊,是我,不要出声。”

    “老、老同学,好久不见。”柯蕊及时刹车,英贤听见她对不知道什么人说了句“抱歉,我去接个电话”,短暂安静过后,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老板出车祸了,都上新闻了。我现在正在她家,你什么事非得现在找我,你怎么样,最近好吗?”

    英贤为柯蕊的机灵欣慰,压低声音说:“你听我说就好,我没事,不用担心。你现在在蒋家是吗?”

    “嗯。”

    “所有人都在?”

    “嗯,聚餐啊,我可以啊,你什么时候有空?”

    英贤:“我过几天再回去,我给你打电话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暂时先让他们以为我生死不明。”

    “行,没问题,那我需要带什么东西去吗?”

    “柯蕊,你帮我留意一下大家的反应,特别是大哥,他有没有偷偷打什么电话,或者有没有异常表现,我现在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是无论你发现了什么,有任何感觉不对的地方,都记得告诉我,到时候打这个号码就可以。”

    “好的,我知道了,那到时候见?”

    英贤由衷地说:“谢谢你,柯蕊。”

    她不是没怀疑过柯蕊,只是现在这种情形,只能赌一把了。

    她要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清楚,蒋英见为什么选择这个时间动手,难道就因为那个十佳商业人物?最近蒋震只有这件事做的比较明显。蒋震冷落他不是一天两天,蒋英见一直非常谨小慎微,唯恐再惹蒋震不快,连现在的位置也保不住。

    英贤总觉得说不通。

    说起来,是傅城提醒了她:要想让她死,最好的方法是安排一场肇事车祸,确保万无一失。既然下了手,哪有任她听天由命的道理。

    而且,无论抗议强拆还是她车祸“身亡”,都会对蒋氏造成极为不利的影响,蒋英见会这么冲动吗?

    蒋震还没老糊涂,她能想到蒋英见,蒋震自然也能。她死了,或许还有余地,拿公司作陪葬,蒋震绝无可能原谅。

    既然如此,何不等蒋震去世再动手?

    英贤脑中繁乱如麻,有很多头绪,却又都理不清楚。

    吻

    2800珠

    徐奶奶见到傅城也很高兴,特地买来排骨加菜。英贤从二人对话中得知,傅城曾经是徐瑞的队长,在任务中还救过他。

    见两人身上狼狈,奶奶拿来徐瑞兄妹的衣服给他们换。

    傅城还好,他与徐瑞身形相差不大,衣服基本合身。英贤比徐夏夏高些,也丰满些,线衫胸脯有点紧。傅城眉头一皱,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肩上,收紧领口,帮她系好胸前扣子。

    夏夏请假回家吃饭,说哥哥来了。班主任知道她家情况,当是徐瑞回来,批准她今天不用上晚自习。

    晚饭席间,奶奶笑呵呵说:“傅队长,女朋友真俊啊,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傅城没急,夏夏先急了:“不是的,奶奶,傅城哥哥是小贤姐的保镖,不是男朋友。”

    边说边看傅城,脸颊隐隐泛红。发

    |群-号|*7,3,9.5,4.30‘5,4’—现他没注意自己,又松气又泄气。

    “保镖?”奶奶呆住,再看英贤时,显得很拘谨:“应小姐,我老糊涂了,嘴上没把门的。”

    英贤笑笑说没事,夹起一块炒辣椒,刚放进碗里,被傅城夹走。

    “吃辣容易伤口痒,挠了会留疤。”他一本正经,说完,将那片辣椒放进自己嘴里。

    饭后,傅城与英贤小声商量该用什么借口留宿。

    幸得徐奶奶先开口挽留,二人顺势答应下来。

    知道他们关系,徐奶奶特意准备两个房间,傅城主动将更暖和的那一间留给英贤。

    夏夏知道这是他工作,可是看着他这样照顾别的女人,心中涌出酸涩。

    夜半时分,英贤从噩梦中惊醒。

    梦很乱也很真实,所有的声音画面在她脑中扭曲旋转,在她睁眼瞬间,都被压在令人窒息的安静当中。

    英贤摸一把额上冷汗,自嘲地嗤出一道气。

    她果然还是怕死。

    从前没想过,以为自己不怕,今天与死亡擦肩而过,她才知道命悬一线时,恐惧会叫人五感尽失,只剩下耳朵里的血液嗡嗡作响。

    轻手轻脚下床,英贤坐在院中吹风。

    晚风刺骨,正好冻住她的不安。

    吱呀推门声唤回她神志,傅城来到她身旁,“睡不着?”

    “嗯。”

    她坐,他站,他的阴影罩住她身形,英贤莫名安定下来。

    他沉默地矗立着,似乎在陪她。

    英贤起身,故作轻松道:“我回去了。”

    傅城突然倾身过来,紧紧抱住她。他的胸膛温热,体温侵上她凉透的身体,感觉竟似烫。

    他问:“做噩梦了?”

    这很正常,像她白天那么淡定才不正常,他该早点发现才对。

    英贤被他烫出鸡皮疙瘩,缓了一口气,浅笑说,“今天才知道原来我这么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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