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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我死死盯着贺浔舟的脸，嘴唇用力咬到发白。
我的孩子意外没了，可他却把别人的女儿当成心肝宝贝在我面前招摇。
「小怡年纪那么小就没有父亲，把我当成爸爸看有什么问题你至于那么小气吗，不就是一个称呼」
贺浔舟撇了撇嘴，下意识躲开我的眼神。
姜雨柔笑着打圆场，一把拉走小怡，用我听到见的音量不大不小训斥她，「不是跟你说了阿姨在家的时候不准喊爸爸吗，阿姨听见了会生气的，以后记住了啊。」
说完后又拉着我的手不停道歉，「对不起妹妹，是我没管教好女儿，我不知道你那么在意这个称呼，浔舟说他很喜欢小怡叫他爸爸，所以就...」
她像刚看见我左眼的纱布一样，突然面露惊讶，「妹妹，你的眼睛怎么了大过年的怎么还受伤了呢，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我甩开她的手，声音平淡，「你不记得前天你女儿小怡往我脸上扔炮仗的事了你记性可真差啊。」
「我可要谢谢她，以后我的左眼视力都不会好了。」
小怡听到这句话却突然大声哭了起来，指着我的眼睛尖叫个不停，「我没有！不是我！她是个坏蛋，爸爸不要相信她的话呜呜呜」
「爸爸，她的眼睛好吓人，我好害怕，你把她赶走好不好，我只是跟爸妈一起过年....」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了地上，贺浔舟心疼地抱住她轻声安慰，「好了好了不哭小怡，你不喜欢她我就让她走好不好我答应过你的话一定会做到的，你相信我好吗」
我麻木地看着贺浔舟单膝跪在地上安慰他的「女儿」，心痛到无法呼吸。
原来我才是那个局外人。
贺浔舟费了好大劲才终于止住小女孩的哭声，转身向我时，面色变得冷峻。
「沈宁，你现在满意了好好的一个年夜饭，被你搅和成什么样了！」
「你不喜欢雨柔和小怡我都知道，但现在你居然污蔑一个小孩子弄伤你眼睛她都跟我说了，那天只是跟你开玩笑，炮仗根本没砸到你脸上，她才九岁，平时那么乖巧她会说慌吗！」
他冷哼一声，「沈宁，给小怡道歉！不然这事没完了！」
贺浔舟浑身带着冷意一步一步逼近，我抬起头倔强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闪烁。
「浔舟，我的左眼毁了，孩子没了，为什么你都不信......姜雨柔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那么痴迷！」
「小怡是你女儿，那她呢我是不是该自觉给她让位置好让她当贺家夫人了」
姜雨柔白着一张脸，抱着女儿泫然若泣，「妹妹，我...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这话要是传出去，让我还怎么做人啊......」
本来有些犹豫的贺浔舟听到这话，脸色愈发黑了起来，下一秒，我的右脸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贺浔舟，心中寒意弥漫，「你打我你为了她打我」
他冷哼一声，「还装病你装的挺像啊眼睛还是医用纱布谁给你包的，让我看看...」
贺浔舟不顾我的挣扎，用力将纱布扯了下来。
纱布之下，是伤口还未愈合的眼睛。
05
我吃痛捂住眼睛，伤口因为外力导致再次崩裂，眼角鲜血缓缓流出。
贺浔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扶住险些滑落的我，「你...真受伤了你怎么不早说，我，我不是故意要....」
他露出了懊恼的神情，小心翼翼为我擦去滑落在脸颊的鲜血，满眼都是心疼。
「老婆，对不起，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我去开车！」
姜雨柔眼神一沉，拉着小怡的手就凑了上来，装作震惊的样子指着我的眼睛，「妹妹，你的眼睛...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管教好孩子，给你们添那么大麻烦，小怡，快跟阿姨道歉！」
她背地里狠狠掐了小怡一把，小怡立马放声大哭，「对不起阿姨，呜呜呜，我错了。」
姜雨柔的眼泪也落了下来，抱着女儿直哭，「对不起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听她爸的遗言投奔浔舟，我们只是想有个地方落脚，让小怡平安长大就好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妹妹，小怡还小，你可千万别怪她，要怪就怪我好了，我...」
姜雨柔见我不理她，她呼吸急促，眼睛四处张望，最后咬了咬牙，「妹妹，你不原谅我的话，那我把命给你好了！」
她忽然抱着女儿跑出了家门，贺浔舟内心一慌，下意识要去找她。
「老婆，她一个人带着小怡不知道要做什么傻事，我先去找她，你等我，我马上就...」
看见他这副着急的样子，我内心一痛，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拉住了他的手，再次问出了那句话：
「你能不去吗先送我去医院可以吗，求你了。」
贺浔舟抿唇，挣扎过后，回头轻轻抱住了我。
可我还没来得及雀跃，他便在我耳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老婆，我先去找她，你在这里等我。」
我绝望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和除夕夜一模一样。
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二选一的时候，我永远是备选。
独自包扎完伤口之后，我将我的所有东西都扔在了院子里。
然后，连同对他的最后一份感情，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麻木地站在原地目睹熊熊火焰熄灭后，我把那枚藏在怀里的玻璃瓶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附带最后一条留言：
「贺浔舟，我们离婚吧。」
「我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位置我已经为她腾好了。」
随后头也不回的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06
贺浔舟在观景桥边找到了姜雨柔母女，他松了一口气，轻声安慰作势要跳河自尽的姜雨柔。
「雨柔，没事的，沈宁她脾气好，不会记仇的，听话下来好吗」
姜雨柔泪眼婆娑，一把扑进他怀里：「浔舟，都是我的错，小怡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沈宁的。」
想到我眼睛血淋淋的伤口，贺浔舟抿着唇没有说话。
姜雨柔眼睛一转，冲女儿比了个眼色。
小怡心领神会，抱着贺浔舟的腿撒娇：「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回去一定跟阿姨好好道歉，她会原谅我的对吗」
贺浔舟无奈的点了点头，他长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虑，回去以后一定要加倍补偿沈宁。
可就当他赶着回家送我去医院时，孙怡却突然发起了高烧，急的姜雨柔直哭。
「浔舟，能不能先送小怡取医院，她年纪小发高烧万一落了病根就完了......」
他难得犹豫，皱起眉头，「可是沈宁她还在等我。」
姜雨柔眼中不屑一闪而过，「放心吧浔舟，我知道你担心沈家妹妹，已经提前叫了救护车了，现在可能已经到医院了。」
闻言他松了一口气，止不住的夸她做事严谨。
随即打车送女儿去了医院，陪着姜雨柔守了一整晚。
第二天，等到孙怡高烧退去，贺浔舟才姗姗来迟回到家中。
而我早已不在。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贺浔舟心里没由来得一慌，他大声喊叫：「老婆，沈宁，你在家吗」
见无人回应，他急忙拿出手机，可打了十几个电话无一例外都是拒接。
打开微信，鲜艳的红色感叹号刺痛了他的眼。
「她生气了都怪我昨天没送她去医院......」
贺浔舟急的团团转，却突然发现家里少了很多东西。
他心中漏了一拍，将整栋别墅都翻看了个遍。
不，不会吧。
沈宁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
连墙上挂着的结婚照都被她取下了。
她真的生气了。
当余光瞄到客厅桌上的东西时，贺浔州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拿起那瓶玻璃瓶观察，里面的东西让他疑惑。
可看到我的留言时，贺浔舟满脸怒容，「离婚怎么可能就因为我没送她去医院」
「不就是眼睛受伤了，再治不就行了，有必要闹离婚吗沈宁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可他脑子里却突然闪回一句话：「贺浔舟，我的左眼毁了，孩子没了，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呢」
如果沈宁的眼睛受伤没有在骗人，那孩子也是真的...
贺浔舟突然呆楞住，目眦欲裂，拿着玻璃瓶的手都在颤抖，双腿无力跪地，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他的孩子！
07
另一边，我平安回到家中，一进门便跟父母认错道了歉。
「爸妈，是女儿不孝，几年都没回过几次家...」
望着爸妈发白的头发和哭红的眼神，我心口更疼了，为了男人远离生我养我的地方，最后落得了这个下场。
是我活该。
妈妈为我递了杯热茶，小心翼翼的开口，「宁宁，是出什么事了吗你从小要强，吃亏了也不愿意跟父母说，爸妈担心你啊。」
「你的眼睛这是怎么了，哎呦，心疼死我了。」
几天里积攒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我再也忍不住，扑进妈妈怀里痛哭出声。
哭干所有眼泪后，我恢复平静，「爸，妈，我要跟他离婚。」
令人意外的是爸妈没有说一个不字，甚至连理由都不曾问过，只是紧紧的抱住了我。
「宁宁，只要你开心幸福，爸妈都支持你。」
我红着鼻子，重重点了点头。
我在大学毕业后认识了刚退伍的贺浔舟，他一身正气，身姿挺拔，几下就帮我赶走了骚扰我的混混。
我对他一见倾心，哭闹着要嫁给他。
可爸妈觉得贺浔舟父母早亡，家庭不完整，给不了我想要的家。
但坠入爱河的我不懂父母的顾虑，只觉得是他们嫌弃贺浔舟家境普通，偷偷带着嫁妆跟他南下创业。
一晃五年，如今的我终于明白了父母的担忧。
我无法给他生个孩子，贺浔舟便把对家庭的爱随便给了别人。
我自嘲一笑，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在妈妈铺好的床上终于睡了一个饱觉。
可第二天，贺浔舟追到了家里。
他头发凌乱，眼球带着红色血丝，像是一夜没睡赶了最快的飞机。
「爸，妈，沈宁是不是回家了，让我见见她好吗」
爸爸板着一张脸，「宁宁说她不想见你，你从哪来回哪去吧。」
贺浔舟眼神诚恳，低声下气求情，「爸，都是误会，小宁她生我气了闹离婚，都是误会，我这次来就是解释清楚的，你就让我进去跟她说几句话好吗」
「不用了，有什么话就在门口说吧。」
我冲着爸妈点点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见我出来，贺浔舟眼睛亮了，他急切地将我整个身体检查了一遍，「老婆，对不起，你身体没事吧会不会很难受，老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我挥开他的手，脸上无悲无喜，「贺浔舟，留言你收到了吧，我要跟你离婚。」
他眉头紧皱，「老婆，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凭什么要离婚，就算是你孩子没了那也不能把过错甩到我身上吧」
旁边的爸妈听到「孩子没了」这几个字，眼眶瞬间红了。
我内心苦涩，仰起脸直视他，掷地有声，「我的孩子怎么没的，你不知道吗如果不是那天你扔下我陪姜雨柔去了医院，我的孩子至于被冻到流产吗！」
他脸一白，慌乱向我解释，「我只是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我不知道...而且我知道你会开车，你怎么不开车呢」
我苦涩一笑，车车库早就被姜雨柔锁的死死的。
「这事你可要问问姜雨柔了。」
「孩子没了这事我也很痛心，我也不想的，老婆，跟我回去吧，我会好好补偿你，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就再要一个好不好」
贺浔舟眉眼温柔，仿佛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隔阂。
我刚想摇头拒绝，身旁便传来了令人厌烦的声音。
「浔舟，你在这里啊，小怡闹着要找爸爸呢。」
08
姜雨柔带着女儿赶到这里，婉若无人一样伸手擦了擦贺浔舟脸上的汗。
「浔舟，你看你急的，脸上都脏了。」
贺浔舟却推开了她的手，脸上带着尴尬的怒意，「你怎么在这」
她像是刚发现氛围不对劲一样，睁大眼睛望着我，「哎呀，这里是妹妹的家吗浔舟，你怎么站在门口啊，妹妹不让你进门吗」
姜雨柔不顾他越来越尴尬的脸色，将女儿推到他身边，「小怡一醒来就吵着要见爸爸，我私底下偷偷问了你的助理，知道你在这里后也赶了过来了。」
孙怡立刻抱住贺浔舟的腿不松开，泪眼汪汪的撒着娇，「爸爸，我好想你，不要丢下小怡好不好....」
爸爸怒不可遏，扬起院子里的棍子就冲贺浔舟打了出去，「畜生！你有家室的人了还在外面沾花惹草！连孩子都有了！你个狗日的，看我不打死你！」
贺浔舟一边躲闪一边狼狈开口解释：「爸，你误会了，小怡不是我亲生女儿，我哪有这么大的女儿啊。」
孙怡见他被打，立刻冲出来维护自己的「爸爸」，「你个老不死的，不准打我爸爸！」
爸爸被气笑了，指着贺浔舟你你你个不停。
我受够了这场闹剧，直接将门关上，把他们隔绝在外。
任凭贺浔舟怎么呼喊都不再开门。
见我态度决绝，他心里更急了，明明这趟是想跟我道歉请我回家的。
却被突如其来的姜雨柔母女闹成这样。
贺浔舟看着在一旁装无辜的姜雨柔，心里升腾出一股恼意。
「爸爸，你没事吧......」
「别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他不耐烦的将狗皮膏药似的孙怡一把扯开，脸上再无过往温柔的神情。
姜雨柔脸上一白，怯生生的开口，「浔舟，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惹妹妹不高兴了」
「你别生气，我去跟妹妹好好说说好不好她虽然性格有点倔，经常闹脾气，但我想她心里应该是爱你的，只要好好说...」
贺浔舟心烦意乱，打断了她的茶言茶语，「够了，她现在要跟我闹离婚呢，这次她是真生气了，先回去吧，明天我再来找她。」
姜雨柔眼里闪过一丝喜悦，离婚她终于可以给孩子上户口了。
不枉她低声下气哄了贺浔舟那么久，终于把沈宁气走了。
等沈宁那丫头一离婚，贺家岂不是任她做主
她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带着女儿亦步亦趋跟在贺浔舟后面。
贺浔舟无法，又不能将这对母女扔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无奈带着她们入住了酒店。
晚上，姜雨柔敲开了贺浔舟的门，指着我刚发的朋友圈给他看。
「浔舟，你看，沈宁妹妹是不是去相亲了啊」
09
晚上，许久未见的竹马顾恒约我去餐厅吃饭。
我看着他多年未变的容貌倍感亲切，一时之间聊了很多。
「阿恒，你怎么也没找个伴都多大了还成天没个正经的。」
他撇了撇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你不是找了吗，还不是玩不过一个老女人，哭啼啼回家找哥哥哭诉啊」
「要我说，你找男人的眼光就不行，你看你，眼睛坏了一只，身体也瘦了一大圈不成人样了。」
顾恒嘴巴毒，但看向我的眼神中却带着心疼。
我心头一暖，知道他是为我的遭遇打抱不平。
顾恒突然皱起眉头，啧了一声，「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吃个饭都那么邋遢。」
他伸手自然地递给我纸巾，我还没来得及接过，就听见熟悉的身音在我耳边响起。
「沈宁，他是谁」
贺浔舟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望向这边的眼睛红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血来。
见我不说话，他大步向前，猛地一拂桌上的酒杯，劈里啪啦碎了一地。
一旁的顾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帮我挡住了飞溅的碎片。
「沈宁，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勾搭别的男人了怪不得要跟我离婚，原来是早就找好下家了！」
我脸色有些难堪，「你发什么疯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有你这么亲密的朋友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哑然失笑，拦住了准备动手的顾恒。
转头平静的望着贺浔舟，「贺浔舟，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吧」
他一愣，还是嘴硬狡辩，「我可没有会动手动脚的朋友，沈宁，你太没有边界感了！」
「是么，你在抱着姜雨柔去医院的时候不是动手动脚你让她的女儿管你叫爸爸，给她们母女买房子买裙子买各种生活用品，甚至连修个灯泡，只要姜雨柔一声令下，你立刻可以抛下我去找他，我的眼睛，我的孩子，都没有她重要，贺浔舟，这就是你的边界感吗」
「你为她放烟花，给她包饺子，陪她过年，我那天只是想来找你告诉你我怀孕了，可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你还记得吗，你问我怎么来了我不该来是吗因为我破坏了你们一家人的新年，我才是那个第三者！」
我冷笑一声，「现在只是我的朋友给我递了张纸巾，你就站出来指责我没有边界感，那你呢！你凭什么说我，我就算是去点十八个男模，也比不上你为姜雨柔做的十分之一！」
我每说一句话，贺浔舟的脸便白了一分。
他嗫嚅着不敢说话，最后低下了他高昂的头颅，「...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老婆，跟我回家吧好吗，我们不闹了。」
「我跟姜雨柔真的没什么，我发誓！我没跟她发生任何关系，老婆，我的心里只有你。」
我俯视着他，内心意外的平静。
「但我没有误会你，在你二选一的时候，你会为了她放弃我，你早就出轨了，只是你不敢承认而已。」
「贺浔舟，医生说，那个孩子是我这辈子唯一可能有的孩子了，托你们的福，我再也不能怀孕了。」
说完之后，我带着顾恒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原地崩溃的贺浔舟抱头痛哭。
真是活该。
10
之后的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再收到贺浔舟的消息。
我乐得清闲，在家调养身体。
顾恒邀请我身体好了之后去他的公司工作。
我犹豫了半天就同意了。
既然要开启新生活，就要勇敢拥抱新的挑战。
就在我准备面试的时候，接到了贺浔舟的电话。
他声音嘶哑，精神状态紧绷，像是几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老婆，我查到了那天的监控，是姜雨柔用我的手机给你发的信息，也是她指使女儿往你身上丢鞭炮，还把车库钥匙藏在身上....」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发觉，让我们的孩子白白死去了....」
「老婆，我都知道了，我已经把她们赶出了家门了，我发誓，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什么姜雨柔了，也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打扰我们，我们不离婚好吗」
我长叹出一口气，轻柔的声音狠狠砸在了他的心里。
「贺浔舟，我们，不可能了。」
「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而你付出的代价是，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挂断电话后，我反手拉黑了号码，继续沉浸在准备工作中。
等再次听到姜雨柔的消息时，我已经靠自己的能力成功入职顾恒公司，开启事业第二春。
顾恒跟我说，姜雨柔被赶出门后怀恨在心，带着女儿和记者闹到了贺浔舟那寻死觅活，要让贺浔舟给她们一个名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记者和群众越来越多，已婚男出轨良家妇的丑闻闹到了热搜上。
逼得贺浔舟在网上发布澄清视频，称自己和姜雨柔母女毫无关系。
可好事的网友扒出了他的购房记录，连房都买了这还能没关系吗
一时之间贺浔舟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他无法，以污蔑的罪名反手将姜雨柔告上法庭。
结果判了贺浔舟胜诉，姜雨柔眼见再也无法当上贺家主人，为躲避罚款，带着女儿远走他乡，消失匿迹。
我像吃瓜一样听得来劲，内心早已不会有任何波动。
顾恒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贺浔舟打听到你在这里，怎么，要跟他见一面吗」
我怔了怔，一口回绝了。
「见他干嘛我的新生活不必有旧人参与。」
毕竟人生还长，不为旧人旧事停下脚步。
04
我死死盯着贺浔舟的脸，嘴唇用力咬到发白。
我的孩子意外没了，可他却把别人的女儿当成心肝宝贝在我面前招摇。
「小怡年纪那么小就没有父亲，把我当成爸爸看有什么问题你至于那么小气吗，不就是一个称呼」
贺浔舟撇了撇嘴，下意识躲开我的眼神。
姜雨柔笑着打圆场，一把拉走小怡，用我听到见的音量不大不小训斥她，「不是跟你说了阿姨在家的时候不准喊爸爸吗，阿姨听见了会生气的，以后记住了啊。」
说完后又拉着我的手不停道歉，「对不起妹妹，是我没管教好女儿，我不知道你那么在意这个称呼，浔舟说他很喜欢小怡叫他爸爸，所以就...」
她像刚看见我左眼的纱布一样，突然面露惊讶，「妹妹，你的眼睛怎么了大过年的怎么还受伤了呢，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我甩开她的手，声音平淡，「你不记得前天你女儿小怡往我脸上扔炮仗的事了你记性可真差啊。」
「我可要谢谢她，以后我的左眼视力都不会好了。」
小怡听到这句话却突然大声哭了起来，指着我的眼睛尖叫个不停，「我没有！不是我！她是个坏蛋，爸爸不要相信她的话呜呜呜」
「爸爸，她的眼睛好吓人，我好害怕，你把她赶走好不好，我只是跟爸妈一起过年....」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了地上，贺浔舟心疼地抱住她轻声安慰，「好了好了不哭小怡，你不喜欢她我就让她走好不好我答应过你的话一定会做到的，你相信我好吗」
我麻木地看着贺浔舟单膝跪在地上安慰他的「女儿」，心痛到无法呼吸。
原来我才是那个局外人。
贺浔舟费了好大劲才终于止住小女孩的哭声，转身向我时，面色变得冷峻。
「沈宁，你现在满意了好好的一个年夜饭，被你搅和成什么样了！」
「你不喜欢雨柔和小怡我都知道，但现在你居然污蔑一个小孩子弄伤你眼睛她都跟我说了，那天只是跟你开玩笑，炮仗根本没砸到你脸上，她才九岁，平时那么乖巧她会说慌吗！」
他冷哼一声，「沈宁，给小怡道歉！不然这事没完了！」
贺浔舟浑身带着冷意一步一步逼近，我抬起头倔强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闪烁。
「浔舟，我的左眼毁了，孩子没了，为什么你都不信......姜雨柔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那么痴迷！」
「小怡是你女儿，那她呢我是不是该自觉给她让位置好让她当贺家夫人了」
姜雨柔白着一张脸，抱着女儿泫然若泣，「妹妹，我...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这话要是传出去，让我还怎么做人啊......」
本来有些犹豫的贺浔舟听到这话，脸色愈发黑了起来，下一秒，我的右脸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贺浔舟，心中寒意弥漫，「你打我你为了她打我」
他冷哼一声，「还装病你装的挺像啊眼睛还是医用纱布谁给你包的，让我看看...」
贺浔舟不顾我的挣扎，用力将纱布扯了下来。
纱布之下，是伤口还未愈合的眼睛。
05
我吃痛捂住眼睛，伤口因为外力导致再次崩裂，眼角鲜血缓缓流出。
贺浔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扶住险些滑落的我，「你...真受伤了你怎么不早说，我，我不是故意要....」
他露出了懊恼的神情，小心翼翼为我擦去滑落在脸颊的鲜血，满眼都是心疼。
「老婆，对不起，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我去开车！」
姜雨柔眼神一沉，拉着小怡的手就凑了上来，装作震惊的样子指着我的眼睛，「妹妹，你的眼睛...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管教好孩子，给你们添那么大麻烦，小怡，快跟阿姨道歉！」
她背地里狠狠掐了小怡一把，小怡立马放声大哭，「对不起阿姨，呜呜呜，我错了。」
姜雨柔的眼泪也落了下来，抱着女儿直哭，「对不起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听她爸的遗言投奔浔舟，我们只是想有个地方落脚，让小怡平安长大就好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妹妹，小怡还小，你可千万别怪她，要怪就怪我好了，我...」
姜雨柔见我不理她，她呼吸急促，眼睛四处张望，最后咬了咬牙，「妹妹，你不原谅我的话，那我把命给你好了！」
她忽然抱着女儿跑出了家门，贺浔舟内心一慌，下意识要去找她。
「老婆，她一个人带着小怡不知道要做什么傻事，我先去找她，你等我，我马上就...」
看见他这副着急的样子，我内心一痛，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拉住了他的手，再次问出了那句话：
「你能不去吗先送我去医院可以吗，求你了。」
贺浔舟抿唇，挣扎过后，回头轻轻抱住了我。
可我还没来得及雀跃，他便在我耳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老婆，我先去找她，你在这里等我。」
我绝望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和除夕夜一模一样。
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二选一的时候，我永远是备选。
独自包扎完伤口之后，我将我的所有东西都扔在了院子里。
然后，连同对他的最后一份感情，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麻木地站在原地目睹熊熊火焰熄灭后，我把那枚藏在怀里的玻璃瓶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附带最后一条留言：
「贺浔舟，我们离婚吧。」
「我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位置我已经为她腾好了。」
随后头也不回的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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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浔舟在观景桥边找到了姜雨柔母女，他松了一口气，轻声安慰作势要跳河自尽的姜雨柔。
「雨柔，没事的，沈宁她脾气好，不会记仇的，听话下来好吗」
姜雨柔泪眼婆娑，一把扑进他怀里：「浔舟，都是我的错，小怡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沈宁的。」
想到我眼睛血淋淋的伤口，贺浔舟抿着唇没有说话。
姜雨柔眼睛一转，冲女儿比了个眼色。
小怡心领神会，抱着贺浔舟的腿撒娇：「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回去一定跟阿姨好好道歉，她会原谅我的对吗」
贺浔舟无奈的点了点头，他长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虑，回去以后一定要加倍补偿沈宁。
可就当他赶着回家送我去医院时，孙怡却突然发起了高烧，急的姜雨柔直哭。
「浔舟，能不能先送小怡取医院，她年纪小发高烧万一落了病根就完了......」
他难得犹豫，皱起眉头，「可是沈宁她还在等我。」
姜雨柔眼中不屑一闪而过，「放心吧浔舟，我知道你担心沈家妹妹，已经提前叫了救护车了，现在可能已经到医院了。」
闻言他松了一口气，止不住的夸她做事严谨。
随即打车送女儿去了医院，陪着姜雨柔守了一整晚。
第二天，等到孙怡高烧退去，贺浔舟才姗姗来迟回到家中。
而我早已不在。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贺浔舟心里没由来得一慌，他大声喊叫：「老婆，沈宁，你在家吗」
见无人回应，他急忙拿出手机，可打了十几个电话无一例外都是拒接。
打开微信，鲜艳的红色感叹号刺痛了他的眼。
「她生气了都怪我昨天没送她去医院......」
贺浔舟急的团团转，却突然发现家里少了很多东西。
他心中漏了一拍，将整栋别墅都翻看了个遍。
不，不会吧。
沈宁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
连墙上挂着的结婚照都被她取下了。
她真的生气了。
当余光瞄到客厅桌上的东西时，贺浔州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拿起那瓶玻璃瓶观察，里面的东西让他疑惑。
可看到我的留言时，贺浔舟满脸怒容，「离婚怎么可能就因为我没送她去医院」
「不就是眼睛受伤了，再治不就行了，有必要闹离婚吗沈宁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可他脑子里却突然闪回一句话：「贺浔舟，我的左眼毁了，孩子没了，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呢」
如果沈宁的眼睛受伤没有在骗人，那孩子也是真的...
贺浔舟突然呆楞住，目眦欲裂，拿着玻璃瓶的手都在颤抖，双腿无力跪地，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他的孩子！
07
另一边，我平安回到家中，一进门便跟父母认错道了歉。
「爸妈，是女儿不孝，几年都没回过几次家...」
望着爸妈发白的头发和哭红的眼神，我心口更疼了，为了男人远离生我养我的地方，最后落得了这个下场。
是我活该。
妈妈为我递了杯热茶，小心翼翼的开口，「宁宁，是出什么事了吗你从小要强，吃亏了也不愿意跟父母说，爸妈担心你啊。」
「你的眼睛这是怎么了，哎呦，心疼死我了。」
几天里积攒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我再也忍不住，扑进妈妈怀里痛哭出声。
哭干所有眼泪后，我恢复平静，「爸，妈，我要跟他离婚。」
令人意外的是爸妈没有说一个不字，甚至连理由都不曾问过，只是紧紧的抱住了我。
「宁宁，只要你开心幸福，爸妈都支持你。」
我红着鼻子，重重点了点头。
我在大学毕业后认识了刚退伍的贺浔舟，他一身正气，身姿挺拔，几下就帮我赶走了骚扰我的混混。
我对他一见倾心，哭闹着要嫁给他。
可爸妈觉得贺浔舟父母早亡，家庭不完整，给不了我想要的家。
但坠入爱河的我不懂父母的顾虑，只觉得是他们嫌弃贺浔舟家境普通，偷偷带着嫁妆跟他南下创业。
一晃五年，如今的我终于明白了父母的担忧。
我无法给他生个孩子，贺浔舟便把对家庭的爱随便给了别人。
我自嘲一笑，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在妈妈铺好的床上终于睡了一个饱觉。
可第二天，贺浔舟追到了家里。
他头发凌乱，眼球带着红色血丝，像是一夜没睡赶了最快的飞机。
「爸，妈，沈宁是不是回家了，让我见见她好吗」
爸爸板着一张脸，「宁宁说她不想见你，你从哪来回哪去吧。」
贺浔舟眼神诚恳，低声下气求情，「爸，都是误会，小宁她生我气了闹离婚，都是误会，我这次来就是解释清楚的，你就让我进去跟她说几句话好吗」
「不用了，有什么话就在门口说吧。」
我冲着爸妈点点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见我出来，贺浔舟眼睛亮了，他急切地将我整个身体检查了一遍，「老婆，对不起，你身体没事吧会不会很难受，老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我挥开他的手，脸上无悲无喜，「贺浔舟，留言你收到了吧，我要跟你离婚。」
他眉头紧皱，「老婆，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凭什么要离婚，就算是你孩子没了那也不能把过错甩到我身上吧」
旁边的爸妈听到「孩子没了」这几个字，眼眶瞬间红了。
我内心苦涩，仰起脸直视他，掷地有声，「我的孩子怎么没的，你不知道吗如果不是那天你扔下我陪姜雨柔去了医院，我的孩子至于被冻到流产吗！」
他脸一白，慌乱向我解释，「我只是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我不知道...而且我知道你会开车，你怎么不开车呢」
我苦涩一笑，车车库早就被姜雨柔锁的死死的。
「这事你可要问问姜雨柔了。」
「孩子没了这事我也很痛心，我也不想的，老婆，跟我回去吧，我会好好补偿你，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就再要一个好不好」
贺浔舟眉眼温柔，仿佛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隔阂。
我刚想摇头拒绝，身旁便传来了令人厌烦的声音。
「浔舟，你在这里啊，小怡闹着要找爸爸呢。」
08
姜雨柔带着女儿赶到这里，婉若无人一样伸手擦了擦贺浔舟脸上的汗。
「浔舟，你看你急的，脸上都脏了。」
贺浔舟却推开了她的手，脸上带着尴尬的怒意，「你怎么在这」
她像是刚发现氛围不对劲一样，睁大眼睛望着我，「哎呀，这里是妹妹的家吗浔舟，你怎么站在门口啊，妹妹不让你进门吗」
姜雨柔不顾他越来越尴尬的脸色，将女儿推到他身边，「小怡一醒来就吵着要见爸爸，我私底下偷偷问了你的助理，知道你在这里后也赶了过来了。」
孙怡立刻抱住贺浔舟的腿不松开，泪眼汪汪的撒着娇，「爸爸，我好想你，不要丢下小怡好不好....」
爸爸怒不可遏，扬起院子里的棍子就冲贺浔舟打了出去，「畜生！你有家室的人了还在外面沾花惹草！连孩子都有了！你个狗日的，看我不打死你！」
贺浔舟一边躲闪一边狼狈开口解释：「爸，你误会了，小怡不是我亲生女儿，我哪有这么大的女儿啊。」
孙怡见他被打，立刻冲出来维护自己的「爸爸」，「你个老不死的，不准打我爸爸！」
爸爸被气笑了，指着贺浔舟你你你个不停。
我受够了这场闹剧，直接将门关上，把他们隔绝在外。
任凭贺浔舟怎么呼喊都不再开门。
见我态度决绝，他心里更急了，明明这趟是想跟我道歉请我回家的。
却被突如其来的姜雨柔母女闹成这样。
贺浔舟看着在一旁装无辜的姜雨柔，心里升腾出一股恼意。
「爸爸，你没事吧......」
「别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他不耐烦的将狗皮膏药似的孙怡一把扯开，脸上再无过往温柔的神情。
姜雨柔脸上一白，怯生生的开口，「浔舟，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惹妹妹不高兴了」
「你别生气，我去跟妹妹好好说说好不好她虽然性格有点倔，经常闹脾气，但我想她心里应该是爱你的，只要好好说...」
贺浔舟心烦意乱，打断了她的茶言茶语，「够了，她现在要跟我闹离婚呢，这次她是真生气了，先回去吧，明天我再来找她。」
姜雨柔眼里闪过一丝喜悦，离婚她终于可以给孩子上户口了。
不枉她低声下气哄了贺浔舟那么久，终于把沈宁气走了。
等沈宁那丫头一离婚，贺家岂不是任她做主
她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带着女儿亦步亦趋跟在贺浔舟后面。
贺浔舟无法，又不能将这对母女扔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无奈带着她们入住了酒店。
晚上，姜雨柔敲开了贺浔舟的门，指着我刚发的朋友圈给他看。
「浔舟，你看，沈宁妹妹是不是去相亲了啊」
09
晚上，许久未见的竹马顾恒约我去餐厅吃饭。
我看着他多年未变的容貌倍感亲切，一时之间聊了很多。
「阿恒，你怎么也没找个伴都多大了还成天没个正经的。」
他撇了撇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你不是找了吗，还不是玩不过一个老女人，哭啼啼回家找哥哥哭诉啊」
「要我说，你找男人的眼光就不行，你看你，眼睛坏了一只，身体也瘦了一大圈不成人样了。」
顾恒嘴巴毒，但看向我的眼神中却带着心疼。
我心头一暖，知道他是为我的遭遇打抱不平。
顾恒突然皱起眉头，啧了一声，「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吃个饭都那么邋遢。」
他伸手自然地递给我纸巾，我还没来得及接过，就听见熟悉的身音在我耳边响起。
「沈宁，他是谁」
贺浔舟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望向这边的眼睛红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血来。
见我不说话，他大步向前，猛地一拂桌上的酒杯，劈里啪啦碎了一地。
一旁的顾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帮我挡住了飞溅的碎片。
「沈宁，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勾搭别的男人了怪不得要跟我离婚，原来是早就找好下家了！」
我脸色有些难堪，「你发什么疯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有你这么亲密的朋友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哑然失笑，拦住了准备动手的顾恒。
转头平静的望着贺浔舟，「贺浔舟，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吧」
他一愣，还是嘴硬狡辩，「我可没有会动手动脚的朋友，沈宁，你太没有边界感了！」
「是么，你在抱着姜雨柔去医院的时候不是动手动脚你让她的女儿管你叫爸爸，给她们母女买房子买裙子买各种生活用品，甚至连修个灯泡，只要姜雨柔一声令下，你立刻可以抛下我去找他，我的眼睛，我的孩子，都没有她重要，贺浔舟，这就是你的边界感吗」
「你为她放烟花，给她包饺子，陪她过年，我那天只是想来找你告诉你我怀孕了，可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你还记得吗，你问我怎么来了我不该来是吗因为我破坏了你们一家人的新年，我才是那个第三者！」
我冷笑一声，「现在只是我的朋友给我递了张纸巾，你就站出来指责我没有边界感，那你呢！你凭什么说我，我就算是去点十八个男模，也比不上你为姜雨柔做的十分之一！」
我每说一句话，贺浔舟的脸便白了一分。
他嗫嚅着不敢说话，最后低下了他高昂的头颅，「...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老婆，跟我回家吧好吗，我们不闹了。」
「我跟姜雨柔真的没什么，我发誓！我没跟她发生任何关系，老婆，我的心里只有你。」
我俯视着他，内心意外的平静。
「但我没有误会你，在你二选一的时候，你会为了她放弃我，你早就出轨了，只是你不敢承认而已。」
「贺浔舟，医生说，那个孩子是我这辈子唯一可能有的孩子了，托你们的福，我再也不能怀孕了。」
说完之后，我带着顾恒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原地崩溃的贺浔舟抱头痛哭。
真是活该。
10
之后的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再收到贺浔舟的消息。
我乐得清闲，在家调养身体。
顾恒邀请我身体好了之后去他的公司工作。
我犹豫了半天就同意了。
既然要开启新生活，就要勇敢拥抱新的挑战。
就在我准备面试的时候，接到了贺浔舟的电话。
他声音嘶哑，精神状态紧绷，像是几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老婆，我查到了那天的监控，是姜雨柔用我的手机给你发的信息，也是她指使女儿往你身上丢鞭炮，还把车库钥匙藏在身上....」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发觉，让我们的孩子白白死去了....」
「老婆，我都知道了，我已经把她们赶出了家门了，我发誓，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什么姜雨柔了，也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打扰我们，我们不离婚好吗」
我长叹出一口气，轻柔的声音狠狠砸在了他的心里。
「贺浔舟，我们，不可能了。」
「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而你付出的代价是，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挂断电话后，我反手拉黑了号码，继续沉浸在准备工作中。
等再次听到姜雨柔的消息时，我已经靠自己的能力成功入职顾恒公司，开启事业第二春。
顾恒跟我说，姜雨柔被赶出门后怀恨在心，带着女儿和记者闹到了贺浔舟那寻死觅活，要让贺浔舟给她们一个名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记者和群众越来越多，已婚男出轨良家妇的丑闻闹到了热搜上。
逼得贺浔舟在网上发布澄清视频，称自己和姜雨柔母女毫无关系。
可好事的网友扒出了他的购房记录，连房都买了这还能没关系吗
一时之间贺浔舟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他无法，以污蔑的罪名反手将姜雨柔告上法庭。
结果判了贺浔舟胜诉，姜雨柔眼见再也无法当上贺家主人，为躲避罚款，带着女儿远走他乡，消失匿迹。
我像吃瓜一样听得来劲，内心早已不会有任何波动。
顾恒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贺浔舟打听到你在这里，怎么，要跟他见一面吗」
我怔了怔，一口回绝了。
「见他干嘛我的新生活不必有旧人参与。」
毕竟人生还长，不为旧人旧事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