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几乎原封的话从姜娆嘴里出来,然后她便看见浅棕色瞳仁里掠过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

    微逆着光,温时凯定定瞧她,却想象着耳机那头的人怕是跃跃欲试得紧。

    一边出着馊主意,一边耳听八方,担任狗头军师或者吃瓜群众是也。

    好玩是吗……

    片刻他已有决断,稍稍弯了下嘴角:“所以,要我教你吗?”

    ——

    本来不应该停这,但是只能写到这里了,你们不要熬夜看,第二天只要不请假都有。

    一六六,你在紧张?

    这话常人口中是礼貌,可从温润却疏离的温时凯嘴里出来便是不同寻常的过界。

    相较于之南感慨欣慰这老狐狸的配合,姜娆脸红心跳后的点头。洛以然捏着牌的手指有一瞬间僵硬停顿。

    她宛若豆蔻的手指涂抹着一个个淡粉色的指甲,韵致里几分妖娆,那是洛以然来上海前做的;??·???

    ?五⑧⑧

    五·九·?;

    此刻却不经意在牌面上划过,留下一道无人知晓的刮痕。

    但素养和自命清高让她做不出当面质问,于是优雅一笑:“早知道也让时凯教教我了,或许不至于如此惨状。”

    无人应她。

    温时凯正教姜娆摸牌顺牌,说是教,不过只是淡淡指点两句。

    他眉眼微垂,浅色瞳仁里透出的光慵懒而温和,周元看他手指在牌面上闲敲,仿佛对这争风吃醋的局面毫无察觉。

    这老狐狸可真能装啊!

    不过他暗忖这人向来给别人留足面子,习惯搞中庸政策,这么明显偏倚倒是头一回。

    “你和这位师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周元扭头,洛以然正笑着看他,几分意味深长,“我怎么不知道你身边有这么漂亮的女生朋友?”

    她明显不愿将温时凯和姜娆扯上关系,在故意拉郎配。

    周元听出来了,便缓和气氛说缘分使然呗,宁江公馆外偶遇姜娆,后来他们两在这都是门外汉,便请了她当导游。

    “是吗?还挺巧。”

    洛以然不置可否点头,又带着几分埋怨瞥他,“我外婆就住这边,上海我都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早知道你连个人民广场都转悠不了,不如请我来当导游。”

    “还能免了你那顿饭,这样不好吗?”

    说着碾着块牌放桌上,重重一磕。

    之南在这边听着,仿佛能感受到那股憋闷难当的酸涩和火气。洛以然虽能伪装高雅,手段款款落落。

    但在温时凯这她只要一天芳心尤在,就永远落于下风。

    没有回应不可怕,可怕的是回应给了别的女生。

    她有弱点,之南便攻其弱点。

    这点小委屈都受不了了吗?

    她恶劣的想。

    如果看着这个表面不如你的女孩子步步走近温时凯,甚至牵手拥抱接吻,但愿你还能做到今天的强做淡定。

    有只柯基上前调皮地叼了下她的裙角,眼睛跟葡萄似转啊转。

    之南心情舒畅,不得不承认小小报复后的快乐,拿着店长小姐姐给的零食喂小狗咂。

    忽而,听到那边响起一句漫不经心又慵懒的声音,仿佛贴着发丝传入耳朵里。

    她耳朵也莫名觉得痒。

    “不能出这个。”

    有丝温热拂过姜娆脸颊,带起一股说不出的麻。

    她扭头,温时凯不知何意已经凑近她耳侧看牌英挺鼻尖几乎自她发丝擦过——用刚才她故意撩他的姿势。

    只是他坦然而无所顾忌,笑意淡淡,已自动惹得姜娆红了脸。

    “你走这块牌是想我把刚才的筹码全部输出去?”

    他笑看她一眼,说着已经自动取代她衔了块牌扔出去。

    那句话里夹着若有若无的暧昧,洛以然的嘴角连僵硬弧度都维持不住。

    一股子难堪和委屈快将她淹没,于是等牌桌上和牌后,她直接起身,凳子在地砖上拖出突兀的杂音。

    周元:“以然,你去哪?不玩了吗?”

    “你们玩吧,我去回个电话。”说着她回头越过众人看向温时凯,男人却连头都没回,只有圆领毛衣下,后颈微露的棘凸,莫名冷淡又性感。

    她难堪得咬唇离开。群②(③*0.6九②"③?九6还有(福利;

    周元视线收回来后往温时凯那里瞪了一眼,似乎在骂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后者也微挑着眉梢,不咸不淡弯了下唇角。

    有别的朋友簇拥着上来看牌,温时凯也无心恋战,起身将上方让了出去。

    这时,沙发边上不知是谁说了句:“阿元,你家这佣人新来的不合格啊,红茶居然用陶瓷盅来装,我记得你家不是有紫砂壶吗?”

    “就你事多是吧?其他喝不了?”

    “不是,大红袍得用紫砂壶来才有那个味。”

    “行行行,我叫人去拿。”

    周元正准备找人接替他的位置,谁料肩膀被一只大手轻轻按回,温时凯说,“你坐着吧,我去。”

    然后他离开时,顺便叫上了旁边还在发呆脸红的姜娆。

    沿着旋转楼梯往厨房走,佣人无几,周父周母也不在家,大厅宽敞而明亮。

    楼上喧闹声一波接一波,隐隐低语笑骂,环绕式的厨房却只有她和温时凯两个人,几尺的距离,男人拉开柜子拿紫砂壶,一举一动间,动作自带优雅从容。

    几尺距离,他宽阔背部宛若画家笔下完美又恣意的线条,姜娆已是心跳砰砰。

    她不知道温时凯为什么要叫上她,更不知为何他明明该是发现了真相,却依旧纵容至此。

    满世界安静如斯,耳机里不时传来之南的询问,在问她情况如何;姜娆却只能听见自己乱了节奏的心跳,似有不同寻常的热沿着脸蛋源源不断往外。

    倏忽,她听到温时凯在问:“你很紧张?”

    一六七,温时凯抓住之南

    男人已经侧过身,懒靠在料理台上看她,眉梢微微一挑,“在紧张什么?”

    对视之下,他的眼睛依然深黑明亮,只是相较刚才的温润似水,此刻多了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仿佛起雾的天气,周遭围困在一片朦胧模糊里。

    在这样的眼神里,姜娆喉咙发干。

    男人的下一句却直接让她耳朵嗡嗡炸开——

    “就这么喜欢我?”

    漫不经心得仿佛谈论天气如何的语调,

    却直接让姜娆彻底懵逼,连之南都愣了愣。

    这老狐狸到底想干什么?

    圆珠笔在本子上划出斜斜一道,饶是之南也没想到温时凯突然撕开这层无可伪装的面纱。

    她纳闷:这人不是喜欢玩猫捉老鼠吗?怎么会这么快让这游戏透明化?

    她犹自没反应过来,耳机中他话里的逻辑却清晰了然。

    “不是吗?图书馆和孟民伟楼的刻意安排,还有宁南公馆,做这么多费心不少,也足以表明你的想法。”

    姜娆已是脸如针刺,温时凯却没了刚才的体贴温柔,抱臂好整以暇瞧她,“所以,你喜欢我?”

    “先别回答,直接反问他——那你呢?”

    耳机里传来之南的快速应答,姜娆张了张嘴,却无法出口。

    她无法形容一个耀眼放进心里的男人当面问是否喜欢他的感受。

    他眼神并未温和,甚至淡淡,姜娆却仿佛到山穷水尽那天,一颗真心终于百转千回得见天光。

    “我…我…”

    她眼睛都红了,明明想直接告诉他,却还是遵从之南的,“那你——”

    “等等。”男人第一次不礼貌打断别人。7衣0五%巴+巴[五?9

    他眉眼已经尽数展开,几许颇有兴致且意味深长的笑,说着人已经超姜娆走近。

    “如果告白都要别人来指导的话,那会不会显得太没有诚意了?”

    直切要害的话,让之南呼吸顿轻。

    然后便是一声绵长卡断似的暂停,听筒里直接没了声。

    她拿起手机一看——姜娆那边在几秒前直接把电话挂了。

    什么情况??

    之南盯着手机没反应过来,甚至纳闷疑惑是否没电,或者姜娆不小心按错。

    可从那句话后话便突如其来中断,她隐隐觉得不妙,仿佛温时凯有什么话想避开她,而傻里傻气姜娆的反应又该如何?是否被他吃得死死?

    从始至终被男人掌握了大半主动权,如今更是被动,之南心里千回百转,也只能静静等待。

    想了想她还是给姜娆发了条询问的微信和短信,不出意料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接下来半小时的等待格外漫长,将整杯咖啡都喝完的之南甚至想一个电话拨过去。

    然而正站窗边纠结整理应对思路时,又是一个惊天雷。

    斜坡上两个男人迎面往下走来,轮廓渐渐清晰,大衣一角摆动在光里,俞衬得他们个高腿长。

    ——温时凯和周元。

    我去!

    之南立马缩了回去,心里却抓紧又头疼,他们出来做什么?!

    十来米的距离,她也来不及收拾东西跑出店门,只得赶忙抱着只小柯基蹲在咖啡店的犄角旮旯,装作偶然路过的撸狗人士。

    手里是温热毛茸茸的触感,之南却屏气凝神在注意窗边,暗暗盼望他们只是路过这里,或是有什么东西临时需要购买。

    但是事与愿违。

    门被推开,冷风卷起风铃叮叮当当地在屋里响起,明明如斯动听,却让之南整颗心都蜷紧了。

    她低着头,脑袋顶将小脸完全挡住,然而空旷安静的咖啡馆里两人的谈论却清晰如旧,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愈加厚重。

    最后缓缓停在她脚边。

    入目的,是一双棕色皮质板鞋,logo显眼而闻名。

    鞋尖还逗弄似的轻轻点了两下。

    躲是躲不掉的,之南懊恼之极,但颇有种早就掉马的厚脸皮。

    她想,反正也早就被这狐狸知道了,如今不过是像咸鱼死得更穿穿透透一点。

    于是她破罐破摔,在沉默又等待视线中抬起头来。

    午后几缕透过树叶在角落里氤氲着岁月静好,少女整个脸蛋明媚含春,额间碎发被氤氲成金黄色,花苞丸子头下,俞衬得整个人娇小如拇指姑娘。

    温时凯垂眸不动声色——她发现是他后,两道眉毛快飞了起来,纳闷惊讶通通闪过,在无声询问:你怎么会在这?

    真是假模假样得可以。

    但不可否认,少女眼里干净又清灵,仰着头看他,以一种格外听话的姿势。

    他看着看着,竟开始出神,莫名想到家里那只奶白色的纯种布偶猫——

    每个早晨都喜欢舔咬他伸在床边的手指,从指腹一直含到小半个指头,温温热热,不敢上床却喵喵叫个不停;

    他在睡梦中惺忪睁眼,看到的便是这般匍匐等待又乖巧的姿态。

    对视间,温时凯喉咙里突然生起一股从未有过痒意,

    比那晚酒吧更莫名其妙,沿着往下滚落的喉结悄悄消弭,无影无踪。洱彡〇#浏久洱^彡久浏)

    ——

    一六八,整蛊游戏(10.17)

    他个子太高,如一颗笔挺葱郁的大树,几乎将她的视线完全挡住,连着逆光不明的眼神都极有存在感。

    之南已经挪开眼,自动站起身来。

    “这么巧,你怎么会在这?”她眼里凝着疑惑。

    之南决定先发制人,遇事只要她不尴尬戳破,尴尬的便是别人,至于和姜娆那段她是绝不可能主动提及的。

    她这是打算死不认账?

    对视间,温时凯唇角弯了弯,不答反问:“你呢,怎么会来这?”

    “浦东应该离这挺远的吧?”

    他话里并无逼迫,像是真在疑惑,之南道:“就无聊随便到处走走,看到家宠物咖啡店就进来了。”

    温时凯:“一个人?”

    “是啊。”她跟着他眼神点头,“现在都在陪家人过年,谁有时间出来玩啊?”

    他不置可否扬眉,手揣回兜里未做表示。之南自认为暂时还算自圆其说,然而下一瞬便啪啪打脸。

    被几只柯基缠得走不动道的周元不知从哪里搞了包小零食,挨个喂完后沿着书架穿过,一眼便看到角落里的之南和温时凯。

    “林师妹,你果然在这!”

    之南循声望去,周元一身呢子大衣在走动间说不出的拉风,“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要不是姜师妹说你在外面等她,我两都还不知道你来这了。”

    他埋怨却温和,“好歹认识那么久,来我的生日party不比逗柯基好玩吗?”

    呃!……

    在他句句温声职责下,温时凯稍挑着眼尾,几分要笑不笑,在英挺鼻梁和五官映衬下显得足够妖孽。

    之南顿时想把刚才那几句话收回去。

    ——

    沿着花园小道往周家别墅走,之南尽量降低存在感走周元旁边,时不时周元问一句她搭一句。

    他热情且接连不断的邀请之南招架不住,自己就跟着人去了他的生日party。

    幽静小道,两个男人并排,步伐沉稳,温时凯优越的侧脸轮廓迅速碾压了周元,之南却无心欣赏,脑子里闪过一连串问号。

    电话掐断那半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娆这算是把她卖了吗,怎么会主动向周元透露她的行踪。

    和这丫头认识几个月,之南不会认为她是心机之人,那么这套操作是什么鬼?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面上却依然淡定。

    进别墅后众人已从二楼仰头挪到了客厅,地毯围坐一圈玩狼人杀,或是没有温时凯在,洛以然情绪一般,端足了高冷女神的架势,指甲在牌上一敲一敲;

    而边上的姜娆却有些心不在焉,细看眼睛微微泛红。

    她打量别人,围坐一圈的众人也注意动静循声扭头,顿时诧异挑眉或有之。

    “阿元,你又去哪找来的大美女,让我等不修边幅的人如何是好?”

    周元笑骂:“滚一边去,这我学校的师妹,在外面碰到就邀请人进来坐坐。”

    “我去,燕大女孩子的颜值都这么高吗……”

    之南安静的模样是真美,蛾眉颦蹙,妖娆明艳的妩媚在这半年里多了几分书卷气,亭亭玉立站那就像是无害温柔却让人挪不开目光的风景。

    面对夸赞,她也只温温点头一笑,人已经被引着往姜娆那边走。群②]③06九②③九,6还有)福_利

    和洛以然目光对上后,一个眼神隐隐不善,一个平静待之,碰撞后各自挪开。

    她现在没心思管其他人,坐下后眼神偷偷询问姜娆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明显失魂落魄,刚才进屋那局的狼人杀之南看得一清二楚,若不是她们三个打断,第一个被淘汰的就是姜娆。

    她纳闷心切,姜娆却不愿说,对视间多次摇头躲闪,微红的眼睛要泛出水来。

    “时凯,一起来玩啊。”

    “你再这样不喜欢搞独居我们就去你房间玩狼人杀。”

    纳闷不解间,之南听到有人在邀请温时凯。

    男人大衣刚褪下,一身宽松毛衣显得跟个衣架子一样养眼。

    他在旋转阶梯的脚步停了停,

    扭过头时,视线落在了摊开的一摞牌上。

    表情随即变得玩味,问:“确定要让我加入狼人杀?”

    那语气慵散如旧,却让懂的人听出了几分狂妄。

    “卧槽,差点忘了这小子是个游戏怪,只怕黑在他嘴里都能颠倒白。”

    周元揭短后响起几声善意的笑声,他改变方案,“那就来点你从没碰过的特别游戏,玩不玩?”

    或是今日阳光灿烂,客厅的风景太过赏心悦目,温时凯竟没像往常拒绝,下楼后挨着周元坐下。

    他一来,席上的几个女孩子便从无趣成了跃跃欲试的模样,之南看着洛以然若有若无地撩了下长发,温柔款款的模样,顿时在心里翻了个冷眼。

    说是什么特别的冒险游戏,不过是“击鼓传花”的变形版,在一段音乐结束后瓶子停在谁手里,便由谁接受惩罚。

    而周元将其改成了黑夜模式,众人背对着围成一个圈,拿到水瓶的人可以起身冲在座的某人喷番茄水或是苦瓜水,只要摸准了对方位置想恶整谁都可以,相当于别样的整蛊游戏。

    规则一落,众人纷纷觉得有趣之极,随着大灯和遥控窗帘的闭合,整个客厅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之南本就无心玩游戏,嘈嘈切切的钢琴声中她迅速将接过水瓶扔了出去,时有惊叫声响起,明显是被喷了一脸番茄水,狠狠咬牙切齿或有之。

    气氛就这样子缓和甚至热闹到极致,几圈下来后被喷得最多的是周元,脸上湿答答一大片,几个男生无一幸免,连着温时凯也是。

    但不知是否上帝眷顾,还是喷的那人手下留情,睫毛湿漉,含着淡淡水汽的脸为男人曾了几分柔软,像是冰川融化的前夕,又像是贵公子落入凡尘。

    两人的目光越过周元的后脑勺有一瞬间相撞,煞是,客厅又落入一片黑暗。

    一六九,坠入他怀里&欲望

    不巧,这次钢琴声消失的那瞬间瓶子从姜娆落到了之南的手中。

    “拿到瓶子的童鞋身后中央有三瓶喷雾,选择一瓶去尽情喷你想喷的人吧。”

    “友情提示啊,小心磕到沙发。”

    负责人刚提醒完,旁边的周元便哀嚎:“哪位大哥大姐行行好在喷我了,我现在一嘴的番茄味。”

    “你是寿星,不喷你喷谁啊。”

    几声嬉笑后,之南也忍不住弯了弯唇,她从后面摸了瓶喷雾,放鼻子上闻了闻——味道很浓的苦瓜味。

    她慢慢撑着地毯起身,毛绒绒的毯子将脚移动窸窣的声响完全消弭,之南自认方位感很好,视力也绝佳。

    很多人在关灯的那瞬间因为突如其来坠入黑暗便陷入短暂夜盲,可她不会,甚至凭借暗淡无尽的光源迅速判断了洛以然所在。

    然而苦瓜水对准她的瞬间之南却陷入犹豫——

    她想,这种小女孩的报复只会平添搞笑罢了,不会有任何实际作用,何况女生喷女生会显得小气,除了让洛以然抓住马尾好像于她并无益。

    于是手伸了回来,之南琢磨着目前这里认识的男生只有温时凯和周元,刚才周元已经鬼哭狼嚎成那样,再喷他略显不厚道。

    那么就只剩下温时凯。

    对,就是温时凯。

    这只狐狸已经被别人用清水喷过一次,她哪怕公报私仇也不明显,既然明着三番四次被他压迫,她接着这种机会暗戳戳报复回来也无可厚非吧。39·6

    心里有了主意后,之南循着记忆迅速找到了温时凯位置所在。

    黑暗中,男人的轮廓在若隐若现中被消融,只有额边碎发逃离魔爪,隐隐可见形状,像是漫画里快要出场的清冷少年。

    之南为了摸清他脸部的位置慢慢蹲下身,嘴角得逞的弧度和她举瓶动作一样利落,然而按下瓶盖的一瞬间——

    一只大手握住她肩膀用力一带。

    之南猛地睁大眼,一声惊愕低闷地卡在喉咙,她已迅速坠入男人怀里。

    一股幽幽的木质香随之沿着他柔软的毛衣丝丝缕缕钻入她鼻尖,上次闻过,这次却前所未有清晰且激烈。

    而隔着裤子他炙热而流畅的肌肉明显存在感更强,当她脸蛋埋进他胸膛的那瞬间,记忆中熟悉的触感回到眼前——胸膛肌肉柔韧紧实,说不出的宽厚安全。

    与之不同的,是黑暗中增叠成倍的男性侵略,从头顶稍稍粗重却滚热的气息传来。

    她恼恨之极,手已经撑着地毯要起身,然后握住她腰间的大手轻轻用力,她又立马掉入他怀里。

    两团绵软在他坚硬胸膛顶了一顶,饱满形状显露无疑,温时凯喉结往下滚了滚,仿佛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吞咽。

    从始至终她都在他眼里,伪装不可谓不拙劣,在蹲下身靠近时那阵清幽的花香已经蹿上了温时凯的鼻尖。

    这是主动往他兜里钻的意思?

    本想给她个教训的男人却在少女坠入他怀里那瞬间有片刻僵硬,

    温香软玉整个在怀,大衣尽褪,仅着薄毛衣贴着他。

    温时凯甚至能感受到他们契合的每一处,相抵的臀和胯部,相贴的胸——和他完全不同的软度,会上瘾的柔若无骨,一呼一吸间全是她淡淡的花香。

    也就是那一刻,温时凯突然懂得了那天在酒吧里胸膛梭过的心痒难耐到底是什么。

    少女的下巴随之被他轻抬了起来,用的却是抚摸摩挲的力道,在莫名似是而非中,之南察觉到有丝温热钻入她耳朵——

    “想坑我?”

    男人的气声挟裹着一阵阵暖流在她耳朵里打旋,之南整个后背都酥了,在瑟瑟索索中她甚至能感觉到耳边他嘴唇的轮廓。

    下一句,他的声音低沉微喘而充满颗粒感,像是贴着她的耳朵发出,带着别样的蛊惑——

    “嗯?”

    这短短一字在黑暗里撩人至极,场内大半女孩子的耳朵都酥了,他们不明情况,也不懂这声音从哪里来,独独洛以然听出了那声来自温时凯。

    难以形容的,一阵热流窜过小腹流了出来,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痒得夹紧了腿。

    在怀疑又纳闷中,她不得不承认,源源不断的热从脖颈蔓延上耳后。

    独独身临其境的之南呼吸都卡住了,在半瞬的卡壳后她恼恨得咬牙切齿。

    老司机,绝对是老司机!

    居然撩到她身上来了。

    哪怕被陆一淮撩过无数次的她也有那么一瞬间后背发麻,对待这种人最好武力伺候。

    于是五个指印深深陷进他的手背,不好发出声音她就可劲折腾他摆布他,把他当猪肉对待。

    嘶。

    这睚眦必较的小野猫。

    温时凯呼吸似有半瞬停顿,明显是被她挠得。

    然后便是一股源源不断的气声,他仿佛在笑,气息缱绻和轻微。

    最终还是别人受不了长时间的黑暗等待,说一句怎么还没反应,开灯了啊。

    温时凯这次放开了她,之南眼疾手快撑起身,苦瓜瓶跟发泄报复似的往他脸上按,在灯亮起的前一瞬,她挪了个位置将瓶子对准周元按了下,算作结束。

    “我。操,怎么又是我,哪个不长——”

    周元无语的哀嚎在撞上那张脸后旋即卡住,变成了哀怨,“林师妹,看到我们同校,你就不能对我好点?”23”0,69(2、396

    四周顿时哄堂大笑,笑骂他活该,之南坐回原地,在黑暗里顺着耳廓残留的脸红心跳消弭无踪。

    独独洛以然在因着那声鼻音目光一直停留在温时凯身上,男人脸上较刚才似乎湿漉了几分,连着眉毛都有层水雾。

    她隐隐觉得不对,可他表情从容慵懒,甚至捏着块塔罗牌在手中把玩,而低着眉间嘴角的弧度都一如既往,毫无刚才被她喷的平静却暗藏冷然不悦。

    洛以然一时间也拿捏不准。

    作为被整蛊最惨的周元立马强烈要求换游戏,击鼓传花变成了普通版,众人面对着面,在明亮灯光中变成了真心话大冒险。

    几次气氛便越来越活跃,听到小秘密甚至见识挑战大家掌声拍越响,音乐声一停,第三次的水瓶被周元恶意一扔,落到了温时凯手里。

    场内响起一阵一阵激烈的掌声,气氛顿时达到了高潮。

    温时凯算是场内大多数人等着落网的人,真心话大冒险盒子里刺激于禁忌并存,落到温时凯身上便如高岭之花坠下神坛。

    经历刚才一茬,之南巴不得这狗男人出洋相,辛灾乐祸得紧。

    和她看笑事的眼神对上后,温时凯稍稍地扬了下眉,眼里幽亮且黑,指尖随之在真心话签筒里抽了张便签出来。

    众人伸着脖子一看——

    【迄今为止,有没有遇到让你想共度一夜温存的异性?并形容他她的样貌。】

    “卧槽!卧槽!卧槽!”

    场内顿时沸反盈天,几声口哨同时响了起来。

    ——

    虽然两章,但字数差不多三章~

    企鹅群.二,三龄六九二三九,六!追更

    一七零,你喜欢我什么

    怎么说,这话题或许对别人是轻飘飘揭过。

    可于场内了解温时凯的人不亚于那扇久闭又引人入胜的门终于开了道裂缝。

    温时凯是谁,放现在有个特别精准的词——养鱼高手。

    对人不疏不近不亲,永远冲人温温一笑颇有礼貌教养的模样,可待要成为那只扑火的飞蛾时,才发现灯芯的中央是冷的。

    于是神秘疏淡并存的男人仅仅在无意漏出一丝禁忌之光都足够因人窥探,洛以然已坐直了身子,跟着众人探过去的眼神紧张而等待,连着周元都辛灾乐祸直呼:“真心话啊时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那时的温时凯面对一众目光并没抬头对视,表情从容,眉眼尽数展开,有光从他浅棕色瞳仁掠过,像漂亮稀碎的玻璃。

    手背上的几个指印被袖口一一掩盖,似泛红的月牙,不是痛,是隔靴搔痒的麻。

    他在想刚才藏匿在黑暗里那丝若有若无的暧昧,若说第一次她凶猛撞上来绵软被他胸膛挤扁,那么第二次便是蹭动。

    女孩子瘦的大部分柴,她却不一样,胸脯跟颗饱满的球一样颠来颠去。

    很奇妙的触感,仿佛小兔子的心脏在他胸上跳动,软得有股难以捉摸的冲动梭过他脑海,令他想要纳于掌中磋磨。

    也就在那一刻,温时凯低头凑近,呼吸扫过她脸蛋时停了半瞬。本*文+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很确定,只要稍稍偏离方向便能含住她似娇艳点蜜的唇。

    “有。”他答得慢条斯理。

    “我靠我靠我靠!真有这么个人!”

    “我心中高冷男神的人设崩了……”

    “快说说她张什么样!”

    席间众人顿时化身闰土,在瓜田里屏气凝神,不愿意放过任何一只猹;连着之南忍不住朝他看了看。

    她暂时没往自己身上想,这人心思太过深沉,假的在他嘴里也能成真,她习惯持隔岸观火之态。

    “她……长得很像只布偶猫,表面是人畜无害的奶白色,实际上是狡猾机灵的黑白灰三拼色。”

    温时凯也不卖关子,抬眼扫过跃跃欲试的吃瓜群众,却没有任何人落入他眼里,

    他笑了笑,嘴角散漫而深意,说,“那双眼睛如果认真盯着某个人看绝对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想法虽多,奈何点子很笨,总的来说就是喜欢自作主张,但是又不太聪明的样子。”

    有这么形容女孩子的吗?

    难怪二十多年都是条无人问津的光棍。

    听到这些损人的描述,之南嘴角抽了抽。

    捕捉到对面之人的小表情后,男人眼底的笑意更浓,眼神移开,却像在呢喃,“不过和她见面得时刻提防着,不然猫爪子猝不及防地挠你一爪。”

    话到这里便结束,他形容里明明半分暧昧也无,一股子隐隐约约的宠溺吊足了众人胃口,央告着他再说说。

    男人却说什么都不愿多透露一句,摇头淡笑,半杯凉水入喉,温柔又慵懒的光落在他英挺鼻梁上,距离感再次横于其间。

    洛以然嘴角沉醉的弧度却随着一句句似是而非的形容挂都挂不住。

    她很确定,他嘴里的那个人不是她。

    ——

    “刚才在屋里发生了什么,你耳机为什么会突然中断?”

    出别墅大门后,绕着城墙走了大半圈才找到个公交站,之南看姜娆一路闷闷无言,实在忍不住问她。

    此时已经五点多,冬季天黑得早,公交车路过带走了街边为数不多的乘客,在这树影摇曳的黄昏里平添几分萧索。

    看她埋头不说话,之南再问了一次。

    “我不想说,你可不可以不要?”抬眸时,姜娆眼睛都红了一圈,“刚才很抱歉,我不厚道地把你供了出来。”

    她都这么说了,之南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

    恰好一辆出租车路过,姜娆招了招手。

    车门开的那瞬她步子微停,扭过头来,“我想我要放弃了,后面可能也没法再坚持下去。”

    说完这些她眼睛都湿了,放弃什么不言而喻。

    耳机切断后的半个小时变化如此大,诧异莫名之下之南嘴唇动了动:“刚才到底——”

    姜娆用摇头的动作制止:“洛以然的事情我可能帮不了你,很抱歉。”

    “这段时间麻烦你好多,你也快点回去吧。”

    说完人已上车,出租车一溜烟的驶了出去。

    柏油山道间有微凉的风吹来,沿着微敞窗外一股脑铺在姜娆泪如雨下的脸蛋上。

    看她哭得如此伤心,司机已脑补几场大戏,弹了叹气,抽空往后递了张纸巾,边递边劝。

    姜娆仍是嘴唇直缠地摇头,每一颗泪水咂落的声音都是初恋破碎。群!?二+三%绫流旧+"二散+旧流&

    眼前氤氲模糊的光影让她仿佛回到了厨房,回到了温时凯问她那句——

    “你喜欢我什么?”

    一七一(10.19)

    那时耳机已经被他摘了下来,如拈花弹水的利落,全程没有肌肤相触,甚至连多的头发丝都没有摸到。

    男人手指在按钮上轻轻一按,她的勇气和外援通通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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