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鹅肝细腻爽滑,淡淡的油脂香味在鼻根充斥,入口即化........”

    之南声音并不软,反而清凉如烟雾拂过水面,坐她面前的唐子誉只觉得一阵春雨吹湿脸颊,放晴过后,如落日艳霞般美景的脸蛋跃入眼前。

    他魂好似都被吸走了,在少女狐狸媚眼的注视下,在她垂柳袅袅的声音里。

    狭长的眸子看她时,跟雄鹰捕获猎物一般。

    然而后面的描述就不怎么美好了。

    “本店的鹅肝新鲜特质,保您能联想出有关肝脏切开的种种画面。”林之南故意恶心他,“甚至食物被强制塞进鹅的胃里时,它的干呕和吞咽…”

    “停!”唐子誉打断,“上菜吧,都来一份。”

    知道她在呛他,唐子誉不仅没生气,反而低低笑出声来,翘着个二郎腿,心情很不错。

    等菜上齐了餐桌已经被占满,上菜后服务生便可离开,之南正准备离开,唐子誉探过来,一把拽住她手腕。

    “去哪?”他用下巴示意,“一起吃啊,这么多我拿吃得完。”

    擒住她的大手滚热宽厚,烫得要灼伤她,之南忍着不适挣动手腕。

    那触感太过柔软细腻,唐子誉恋恋不舍一阵才松开。

    之南转身看着他,“唐子誉,请你别再来找我了!”

    这些话她说过不知一次,却未曾当面拒绝,她没打算逃避,只想越快解决越好。

    这隐患就跟定时炸弹差不多,多一天都是未知风险。

    凝着他渐渐难看的脸色,她直言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很抱歉,我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你找别人吧。”

    这番话于大少爷而言不亚于一记耳光狠狠甩脸上。

    他冷笑一声,“是没有那个精力还是随口打发我呢,看我现在喜欢你就开始拿乔?”

    之南呡唇不语。

    “你知不知道女人的可爱之处在哪?”

    他声音高扬了几分,“识趣知进退,懂得自己几斤几两,在还有得选的时候乖乖下台阶,装成一副高冷不可侵犯的样子给谁看?”

    唐子誉本是怒后口不择言,向来被众人追捧奉承的他第一次被女人落了面子。

    料想的苍白脆弱却没有出现在她脸上,璀璨灯光跳进她眼里,细碎晶莹,在她直视过来时,清冷无波,却又让人挪不开眼。

    “唐子誉,我不是你。”

    轻轻叹息的一声,如寒凉封住他胸膛勃发的怒意,进退不得。之南的话一语双关,只是那时的唐子誉不明白。

    “如果我没理解错,我成为了你的下一个猎艳对象。”??ú?71???五??五???

    “对你而言林之南大概是个长得还行的女孩,追到手后拿得出去,倍有面子,新鲜劲一过呢?大概是连名字都挑不出来的路人甲吧。”

    他僵在那里一言不发,之南却指指身上穿的制服,“可我不是你,我的人生一贫如洗,没有任何玩乐成本,连本该在学校的时候都要操心生机和明天。”

    唐子誉唇动了动。

    之南看出他的意图,摇头,“别和我说什么养不养的,唐子誉,这话的实际你明白我也明白。”

    平心而论,之南并不讨厌眼前这人,他生来就躺在人生终点。桀骜不逊,猖狂傲慢都是他祖辈为他攒下的资本,她有什么资格去厌恶。

    相反她要感谢他,不然她没法认识江廷。

    在真正想拥有的东西面前,其他星点诱惑都被她踩进尘埃。

    “你我都清楚我们不是一类人,你们所有的游戏和乐趣我都玩不起。”

    在对面之人沉沉的黑眸下,之南认真看着他,“算我拜托你,你放过我找其他人,行吗?”

    她第一次用恳切的语气和他说话。

    唐子誉却没回,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打量着她。

    他似在回忆初见时她的模样,明明如拈花脆瓣似的娇人,什么时候竟成了扎手的玫瑰刺,往他心里划下一道难言的裂痕。

    从没听人说过这些的唐子誉只觉得惘然,外加几丝后知后觉的羞辱。

    他嘴角的笑开始冷漠倨傲,“得,你也忒看得起自己了,不玩就不玩呗,爱玩的多了是!”

    有一瞬间之南甚至看清他眼中的厉色,以为他要打她,可他只是转身离去,动静之大引得桌边几叠盘子跌落在地,哐当几下支离破碎。

    大少爷高傲的自尊心不容小觑。

    之南松了口气,经过这一出唐子誉该是不会再找她了。

    看着地毯上的杯盘狼藉,她心里同时也生出几丝空落,少爷连发脾气都是恣傲随行的,总有人会给他擦屁股。

    什么时候,她也能有资本不再瞻前顾后?

    之南蹲下身清理碎瓷盘,尽是清脆哐啷细响,一如她脑海里如棋盘般跳跃灵活的思维。

    江廷那边,她得想办法加快进程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依然还在西餐厅里浑浑噩噩。

    之南甚至害怕再过一年半载,她那见不得光的野心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化。

    她等不了了!

    她没有江廷的时间表,每次偶遇都是运气和煎熬。

    自摩天楼那晚,她甚至试着去光业旁边的广场,看看能不能碰上,可每每只能看到他的车飞速滑过的虚影。

    特质玻璃下,她连人脸都辩不清。

    那时的之南才彻底明白,真正的江廷,在光业大厦47层,她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本]文]来源扣群2三O陆92"三9陆

    前两次能够偶遇,她靠的仅是运气和不断重复的煎熬,可运气总有一天会用光,她不能再拖了!

    现下,就有一个绝佳时机。

    之南在心里算了下日子,再过三天就是唐雅楠的生日。

    有个地方,江廷一定会去!

    ——

    作者:看到有两排肉,赶紧兴奋地在标题上加了个微H,本章3000+,肥肥滴~

    唐子誉还有戏份。

    0018

    第十八章,再次接近他

    光业集团第一会议室内,侧壁是全封闭式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个京城。

    然而分坐在办公桌两侧的高管无暇欣赏,皆是心有惴惴,对面一身西装的江廷抛出的一个接一个问题,问得他们应接不暇。

    男人接替他叔叔江明德管理光业不过四年,给人不争不抢,客气礼貌之感。

    可一把手不是谁都能当的,看着人畜无害,实则手段狠绝。

    当光业一众老臣在温水煮蛙中放松警惕,还偷偷向江明德汇报日常工作,谁知江廷突然来个赶尽杀绝,借着各项罪名一洗光业内部高层。

    自那以后,权力更迭,江山易主。留下的众人皆心魂惧碎,心思再不敢有二。

    “采购部的聂文胜。”江廷在摊开的资料中抬眸,目光如炬。

    被点到的人只觉如坐针毡。

    “这资料上面少了点你的东西。”他手指在桌面轻敲一下,“上个月10号你挪用公款100万,向浙东省二把手行贿。”

    他问,“你是嫌光业命太长吗?”

    “这?!”聂文胜几乎想直呼冤枉,各行各业都有其潜规则,上百家公司同时参与,想要从政府嘴里叼下一块肉不行贿哪行?

    何况有小道消息,江家是红三代,这点小钱只能算是疏通,又有谁敢捅出来?

    江廷将他的心思一眼看透,冷笑,“能力不行就不要打着公司的幌子。”

    他说,“如今国家正是严打,等有人循着苗子查过来,你负责?”

    聂文胜哪还敢狡辩,嗫喏无言。

    “给你三天时间,自动请辞。”江廷起身。

    那些没有被殃及池鱼只觉得死里逃生,松了口气。2;3069,2、396

    回到办公室后,他松了松领带,并未坐下,站窗边俯瞰楼下的车水马龙,下颌还微微绷着。

    王迅知道他不满意,光业自江德明接手十年,内部沆瀣一气,风气极差。照男人秉性会彻底清理,但牵涉人员太多,岂是一日之功。

    “江总,四点在水宴长汀——”王迅向他汇报下午的行程。

    “把后面的时间空出来。”江廷说,“我下午要去个地方。”

    *****

    六三大厦——京都最高的地标建筑。

    整整六十三层,近260米足以俯瞰芸芸众生。

    这里是看夜景的绝佳之地,高架桥旁,CBD密密麻麻的写字楼,乃至弯弯绕绕的护城河....

    灯光混着琉璃晶莹璀璨,仿佛进入珠光宝气的晶莹世界,又像是掉入缀满繁星的银河,而这些悉数被六三大厦收入眼底。

    于是,坐落在六十三层的里菲特餐厅基本是上一餐难求,预约都要提前一个月以上。

    “兰姐,你果然没骗我!雅厅那位客人好帅。”穿着工整的几名服务生,从包厢出来后礼貌的笑顿时变为跃跃欲试的打探。

    “你刚才称呼他为江先生,那他到底是谁啊?”

    新来的服务生还抱有鱼跃龙门的痴心妄想,推门看到餐桌旁的江廷,成熟强大,仿佛荷尔蒙酿造的酒,一瞬间便红了脸。

    更不用提他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器宇轩昂,眉骨英正,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时骨头都酥了大半。

    兰姐说,“客人的身份餐厅会提前保密,你忘了?”

    “……好吧。”

    兰姐瞅着这两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好笑摇头。

    她在这里连待六年,自然也是见证过江廷从英朗少年变成如今的风波不定。

    那时的江先生,待人温和,在和唐小姐对视谈笑间,总让人轻易堪破一抹柔情。

    后来连续四年里,他依然会常来里菲特,只是旁边再没了人,兰姐似有所觉,也只能默默叹气。

    “他你就别想了。”兰姐看出她两的心思。显而易见江先生和她们不是一个阶层。

    “为什么啊?”小姑娘有些不服气。

    兰姐不忍打击她,于是换个说法,

    “你不是一直在问雅厅靠窗那架天文望远镜吗?”

    “对啊,怎么了?”

    “那是江先生的私有物,76万。”她顿了顿,说,“只是为了让他女朋友看看星星。”

    ……

    而被他们谈及的江廷正站在落地窗前,脚下是万家灯火,抬头是漆黑深沉,他的脸也被昏沉光线晕染得愈发立体。

    他悉数的情绪都被长睫掩盖深色瞳孔下。

    只有手中的高脚杯轻轻摇晃,血红色旋涡映照在落地玻璃上。

    清晰印上去的,还有茶几上那副涂涂抹抹的水彩画,年轻男女亲密依偎,很是温馨。

    那是他下午刚收到的,小姑娘卷得很认真,还系了个蝴蝶结。

    “江廷哥哥,雅楠姐姐为什么没来啊?”

    育幼福利院里,江廷垂眸,看着刚过他大腿的丫头。

    天真好奇的眼睛望着他,一时竟让他有些哑口无言。

    “她工作忙。”他摸摸小女孩的脑袋,“等忙完了她再来看你们。”

    “可她都好久好久没来了。”童童很沮丧,问他,“你们是不是吵架啦?”

    江廷没说话。

    “那你们什么时候才和好呀?”

    八岁小姑娘的世界不懂什么叫分手一别两宽,固执拉着他袖子要他俩和好。

    江廷蹲下身,声音放缓,“没吵架,她是真的很忙,在国外呢,等回来我就让她来看你们。”

    “真哒?”童童顿时开心了,将东西递给江廷,“今天是雅楠姐姐的生日,这是我送给她的礼物,江廷哥哥,你帮我交给他好不好?”

    ……

    江廷下午抽空去了躺福利院,本该早就倒闭的社会性福利机构,却因六年前他的伸以援手,存活至今。

    起因不过只是因为那人在手机上的匆匆一瞥。

    ——“江廷,我们帮帮这个福利院好不好,好不好嘛?”

    图书馆内,青春明艳的女孩使劲摇晃他胳膊,撒娇耍赖,“他们都开始寻求社会捐款,肯定经营是不下去了,那些孩子该怎么办?”

    “唐小姐,我想你更该担心的是你的期末考问题。”江廷放下笔,眼中掠过一抹笑,

    “一个重修了两回线性代数的人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

    “哼,你这个冷血动物!”唐雅楠作势生气,埋头写字不理人。

    只余圆珠笔沙沙沙的声音,和女孩圆润晶莹的耳朵,看来是真生气了。

    江廷叹口气:“行吧,你要是线性代数过了我考虑看看。”

    “真哒?”

    “嗯。”

    “我就知道江廷你最好啦!”

    .........

    手里冰冰凉凉的触感将江廷从回忆里唤回,深蓝色玻璃映照着他那张脸,影影绰绰,晦暗不明。扣!裙}珥)Ⅲ=棱?馏久;珥%Ⅲ久!馏>

    说实话,他不是个爱回忆过去的人,拿得起放得下,这是为人根本。

    但架不住有人在他耳边一遍遍的提及,每一次,都像是冷风拂过裂开的冰面,入骨的凉。

    江廷用力地吸了口气,推开阳台门。

    六十三层,高处不胜寒,十月底的北京城寒风吹着,他吸了口进胸腔,冰冰凉凉。

    脚下明明是蜉蝣众生辛苦挣扎的斑点,如驼背蜗牛般沉重,都一寸黄光都是苦难。

    可他却莫名想到某个小姑娘前几天说的话。

    ——“我最喜欢去六三大厦看北京城的夜景,夜晚褪去白日苍凉,像是在演一场烟花繁华的电影。”

    这话和她本人一样天真,明明是驮着贝壳的蜗牛,却还是抱着阿Q式的精神自娱自乐,那自信心和憧憬就跟不要钱似的。

    江廷极淡地牵了下唇,胸膛里的冷倒因为走神冲淡了不少。

    他转过身。

    所以说,不能念别人闲话不是?

    江廷恰好在整片朦胧微光中看见了林之南。

    只见迷蒙夜色下,冷迷灯光中,对面六三大厦的观景台上,几个年轻人眺望远方,说说笑笑。

    隔得有一定距离的少女穿着毛呢裙,挎小背包,在拿着手机四处拍,拍夜景,拍北京城远近闻名的灯光秀。

    她一头长发慵懒披着,几缕闪着金光的发丝随风缭绕,拂过她挺翘琼鼻,也拂过她欢呼雀跃的嘴角。

    她大概在拍长镜头,慢慢了转过来,手机也恰好正对着江廷,看到录像里出现高大颀长的身影,她似乎愣了一下。

    手机放下,少女讶异地望过来,定睛好几秒后立马跑到栏杆边缘,双眼晶晶亮地挥手。

    “江...江先生?!”之南将手括在唇边,声音雀跃而欢喜,“江先生,您怎么在这啊?”

    啧,又想叫他江廷。

    十多米远的隔空对望,他将她的心思窥探得一清二楚。

    ——

    作者:江廷,记住你说的话,拿得起放得下。

    男主目前有:陆一淮,江廷,连胜(他有没有肉不确定,但戏份不少相爱相杀,之南杀他,连胜爱她)

    (后面应该还有一个,到了再说)

    0019

    第十九章,撒娇和欲望扣群二;三聆‘六韮)二三韮-六。

    “江先生,这么晚你为什么会在六三大厦啊?”

    进包厢后,刚一坐在雕花软凳上,之南便忍不住开口。

    她面颊因为跑动潮红一片,似开满了朵朵桃花。

    坐对面的江廷看了眼,不答反问,“你呢?来这做什么。”

    “看夜景呐。”她话里是掩不住的欢欣愉悦,“这几天晚上帝都有灯光秀,超好看的。”

    更重要的是来找你啊,林之南心说。

    【每年唐雅楠生日这天,江廷都会和她去六三大厦的里菲特,他后来甚至长年包下其中一间雅厅,就为了能随时带她上来看灯光秀。】

    【分手后,这个习惯仍旧延续。】

    这段文字毫无意外出现在了私家侦探给的资料里,之南早早就赶到六三大厦观景点,找了个能和西餐厅雅厅对望的地方站定不动。

    在几乎吹了大半天冷风,狂乱焦躁得几乎跳脚时,她终于等来了江廷。

    天知道,她都快绝望了。

    甚至在看着他站在定落地窗前若有所思,却老注意不到她时急得六神无主。

    这种被动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六三大厦观景台的视角超好,难怪要门票,真的很值。”之南笑得眉眼弯弯。

    “我今天休息,就立马找时间上来了。”

    江廷那边没搭话,极淡地弯了弯唇。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转向窗外,漆黑如夜色的瞳孔竟有些失神。

    鲜红液体在杯中旋转舞荡,悉数被他喝入口中,他手上抬时扯出一截皎白的衬衫袖子,暗夜黑袖口已经变成了银色,很有质感,也也极有距离。

    少女的热情却丝毫没有被这点冷淡浇灭。

    “刚才听几个游客说,政府下一年就会取消京城的灯光秀,说是过于铺张浪费,还好我今年提前来看了。”

    “我在观景台待了一小时才发现灯光秀的画面跳动极有规律。”

    像是发现了什么极为了不得的事,专注窗外夜景的少女变得健谈。

    她说,“每一次画面跳转都是颜色叠加,直到沦为黑白背景后再一次颜色重复,可内容完全不一样,你知道吗......”

    说着说着她转过头,声音自然而然低了下来。

    只见餐桌对面,江廷正靠在椅背上,看向窗外,或是夜色侵染,灯光氤氲,向来风轻云淡的男人,神色竟有几分空落。

    他脸上浮着几丝酒入喉咙的潮红,沿着脖颈幽幽往下。

    注意到对面的少女在瞅他,却是没转过来。

    这气氛安静得近乎诡异,眼看着就要变得尴尬。扣

    “江先生。”之南试探着问,“你…心情不好啊?”

    江廷声音很淡,“何以见得?”

    废话,唐雅楠的生日触景生情了呗。

    “嗯....你眉心中央是皱着的。”之南说,“而且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自我进来后你喝的第三杯酒了。”

    后面小声嘀咕了句,“没想到,您这样的人也会心情不好啊。”

    江廷却因为她这话来了兴趣,黑色的眼睛盯着她,问,“我哪样的?”

    呃,这个问题把对面的少女小小为难了一把,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

    “就是....您有自己的车还被人叫总啊,肯定不愁吃也不愁穿。”

    “而且要是没猜错的话,工作上您也是对别人发号施令....”

    注意到对面的人眼眯了眯,她一怵,立即改正,“不不不!是颁布工作任务的上级,上级!”

    “应该不太可能有人给您脸色看。”她说,“这样的成功人士,我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可以影响你们的心情。”

    江廷瞧着她,窗外灯火莹亮,她眼底同样摇曳着细碎星点的光,纯粹又天真。

    小姑娘的世界非黑即白,跟只脱离保护的翅鸟一样,以为这样的生活便是她能仰望的极限,说着说着嘴角都翘了起来。

    “我每次心情不好时就告诉自己,还有几天就到发工资的日子了。小县城里的工资只有一两千,这里一个月居然有八千。”

    她有些窃喜,手指又在桌上跳舞似的点啊点。

    “要是拿回家让我妈妈她们一张一张的数,他两不知道有多开心。”

    江廷听着她的话,忽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京都每一寸都是磕破脑袋拼命往上爬的蝼蚁,她倒好,揪着那几张票子原地转圈似的自娱自乐。

    他问,“觉得八千很多?”

    之南点头。

    “觉得如今的生活还算不错?”

    那双眸子已经察觉到了陷阱,谨慎地看了他好几眼,还是听从内心点头。

    江廷凉笑一声,“你就这点长进?”

    这话有些严厉了,之南愣愣看着他。

    “你来京都的目的在哪?上学?那目的实现了吗?”他说,“似乎并没有,反而不过几月,便被其他蝇头小利吸引,并沾沾自喜。”

    这番话直切要害,对面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被他说得缩了又缩,江廷却没打算到此为止。

    “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专注的事情决定其业务能力,酒店服务生工资高?你是来干这个的?”

    他嘴角扯起一抹弧度,“上回说你本末倒置,看来是我误会你了,你的本职工作做得挺好的。”裙}紸号三貳.0依凄0凄依4六

    这反话说的,让人恨不得刨个地洞钻进去。

    几多火烧云迅速在少女脸蛋晕染开,尴尬得烧到耳根深处。

    江廷看着桌上几根柔指羞耻地挠着餐布,仿佛她翘到天上的小辫子被他一一砍掉,蔫巴蔫巴地砸下来。

    他舌尖凝了一圈话:“你.....”

    “别再说我了,我知道错了。”之南哀哀看他一眼求放过。

    或许连少女都不知道她语气里有多可怜,被她盯着的江廷只觉得养了只小猫儿。

    挨训时抱着他的手臂蹭啊蹭,连着眼里摇曳的星光,都成了撒娇武器。

    而那求饶声细细的,怯怯的,像在他胸膛轻轻挠了一下。

    一股灼热往江廷下腹涌去,他移开眼,又是整杯红酒入喉。

    0020

    第二十章(微H),强吻(400珠)

    经过这一茬少女也安静了许多,不敢轻易开口只敢悄悄地东张西望,害怕再说一句又被批评。

    只是乐天派的心性是掩不住的,在注意到角落里的天文望远镜后,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江先生。”

    江廷瞧她又是副被什么黏住视线的模样,“什么?”

    “那个天文望远镜,我可以碰吗?”

    他随着她试探戳了戳的手望去,阳台角落躺着架好几年都无人问津的天文望远镜,要不是餐厅有人定期清洁保养,怕是都生灰了。

    江廷恍惚几秒,还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只少女哪会用这个,兴奋跑到窗边。在庞然大物面前毫无章法,左摆弄右摆弄,实际上任何一个按键都不敢碰。

    直到听到一句低沉的指示:“按这里。”

    之南扭头,江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她身后,拳头大的距离,却因为男人身形高大,显得窄紧而逼迫。

    她甚至能嗅到衬衫下透出的沉木香,混着鼻息间浓浓的酒香,一缕一缕包裹着她,像是男人拥着她一般。

    少女脸上已经蹭地红了一截。

    “看这。”江廷指道,等半天都不见人有动作,垂眸,瞧见她耳根泛起诡异的红晕。

    他琢磨着,回过神来,手揣回兜里。

    两人的距离随着他后退两步无形拉开,只面前这人一点不带省心的,刚凑到瞄准镜盯了会,转头巴巴瞧他。扣裙”珥Ⅲ(棱)馏久珥Ⅲ》久馏《

    “江先生,画面又模糊了。”

    江廷:“.........”就不该同意她来。

    他走至门边将包厢的灯关掉,再回到望远镜前,调节控制物象清晰度的调焦旋钮。

    黑暗里,他的声音格外低沉,“看清没?”

    “清晰啦!”夜色半藏住那张小脸,却掩不住她声音里的雀跃,“江先生,这是什么星星啊?”

    江廷微微纳闷,“月球,没看出来?”

    他说,“教科书里总见过吧。”

    “哦。”闷闷的一声,显然怕多说多错,过了会,又提要求,“江先生,我能看看土星吗?”

    窗外霓虹剪碎在那双狐狸眼里,试探又小心翼翼,满含期许的瞅着他。

    江廷瞧了两眼,倒是没拒绝,走到她身后帮她调节角度,转动寻星镜的三个螺丝钉找天空位置。

    另一只下拉目镜,动作一气呵成,同时也顺手将少女脑袋往下压了压。

    毛茸茸的触感传上手掌,男人这才后知后觉,这姿势有多亲密,他两只手臂几乎将她环进了胸膛,近得连臀部都快贴在一起。

    偏偏怀里的人一无所觉,低头专注看着目镜,微微扭动间清香萦绕上他的鼻尖。

    和国贸街道那晚一样的味道,只是那时从小嘴里吐出,如寥寥清烟细嗅无。

    如今温软软玉在他怀里,清香在这寂寂夜里一缕一缕地缠紧他的呼吸,随着喉管深入肺腑。

    江廷眼睛蓦地暗了下去。

    “原来土星长这样啊,真好看!”

    “边上的那几道环跟项链简直一模一样。”

    他那张小脸因为惊喜灿若星辰,烟波流转狐狸眼熠熠生辉,饶是黑夜也挡不住她的好颜色。

    如晚间才绽放的娇花,灼灼光华,媚色无双,只被身后的男人悉数纳入眼底。

    她似乎嫌这角度看不齐全,微微低下头对着目镜,臀部直接抵在了江廷胯间。

    何谓最青涩的诱惑,是懵懂无知间的一举一动,皆能摄人魂魄。

    她只穿着件贴身毛呢裙,浑圆臀部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江廷甚至能感受到那处有多绵软。

    他垂眸看她,呢裙掐得她的腰身细嫩无骨,胸前鼓起的小山丘从这个角度若隐若现,单手便可被他握入掌中,任他磋磨。

    黑夜魅惑,红酒调剂,暧昧无声无息在房间里流淌,一点点蚕食男人的理智。

    他看向明暗交织的落地窗,他两的姿势早在无形中充斥着几分放荡的意味。

    她俯撑着,臀部连着他下腹,像极了某个缠绵交欢的姿势。

    “之前我在教科书上看到时还不信,说土星是银河系最美的行星。”之南语气莞尔,“如今看到了才觉得名不虚——”肉文=貳)3灵溜+酒贰=3

    她仰头对江廷笑,后面的话倏地斩断舌尖,只见男人正低头直视着她。

    夜幕把他琥珀色的眼底染成了浓黑,锐利且带着男性特有的侵略。

    纵使不懂情爱,少女也察觉到了危险,往旁边躲闪企图逃跑,却不知磕绊到什么低叫一声,往后面倒去。

    在天旋地转中一只大手勾住她的腰,两人跌入沙发深处,颠簸起伏间让二人身体亲密相贴,重重挤压,彼此皆是一阵颤栗。

    少女低低嘤咛出来,又羞又怯。“江.....江先生。”

    黑夜魅惑,男人声音变得喑哑,他“嗯”了一声。

    “你起来...好不好?”

    这亲密无间的姿势让身下之人开始害怕,连着声音都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绵绵软软,跟猫一样。

    她似乎想要伸手隔开他们的距离,却忘了连手臂都被压着,反倒是这微微一动,挺翘胸脯直接碾上江廷的胸膛,软得不可思议。

    江廷喉结慢慢往下滚动。

    他没答话,垂眸锁住她,目光深而幽。

    少女被他这眼神吓得又是一颤,弱弱偏头,眼里能荡漾出水来,不知是该看他还是不看。

    在男人身下,展露这幅娇弱模样是致命的,更可况,是如此涉世懵懂的娇花,更诱得人想剥开她羞耻的壳,看看里面藏着什么。

    江廷只觉得有条蛇贴着他小腹的每一寸移来游去,在她想要挣扎反抗那瞬,他掌住她脑袋,低头吻了下去。

    ——

    作者:上钩啦,江廷你完了(狗头)

    0021

    第二十一章(H),摸穴

    她猛地睁大眼,茶色瞳孔里是显而易见的懵懂和恐惧。

    仿若未经人事的小麋鹿,在男人贴着她嘴唇轻添时还没反应过来,几分迷惘,几分纯真。

    直到浑厚舌头在她唇缝上打转,想要往里探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摇头挣动,出声拒绝。

    “不……”

    男人的舌头却沿着唇齿间微张的缝隙径直钻了进去。

    他手掌在她脖颈上轻轻一压,少女便如同被迫打开的蚌珠,嫩肉悉数被他含入嘴里。

    唇舌相连那一瞬间,江廷只觉得头皮发麻,少女的舌头又湿又软,吃进嘴里恍如香醇扑鼻的甜酒,满口都是。

    原来,那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在她小嘴里更甚。扣+裙_贰六

    恍若一根紧绷的弦在江廷脑子里断开,在这夜静时刻,在身下娇软无骨面前,他那被红酒侵蚀的理智完全被欲望覆盖,翻天覆地而来,沸腾得近乎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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