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楚澄视线一移,却见到许风扰露出极其难看的表情。

    “咋了你这是?”

    “V博又发什么了吗?”

    这几天全是这方面的事,难怪楚澄会这样想。

    可许风扰却摇了摇头,只道:“我可能有事要回去一趟,你们先去吧。”

    “哎?”

    众人不免诧异,可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见许风扰转身就走,不断加快的脚步,最后甚至跑起来,瞬间就消失过道中。

    车速快快慢慢,每次都在超时的边缘止住,紧赶慢赶还是在日光熄灭时才赶回。

    只听见一声巨响,房门被用力推开,砸出“嘭”声。

    来人直接踏进门里,继而就大喊一声:“柳听颂?!”

    她快步走进屋内,气息微喘,在舞台蹦跳中的汗水粘在身上,衣服杂乱,模样很是狼狈。

    可此刻已顾不得那么多,眼睛一扫就看见里头。

    跌在瓷砖间的女人仰头看她,不知哭了多久的眼眸红肿,面色却苍白,瞧见来人,她好像试图遮掩,露出一个虚伪的温婉笑容,一边挣扎着站起,一边道:“你回来了?”

    过分沙哑的声音,差点将许风扰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又失声了。

    而那人说完这些又跌落在地上,根本没有站起,已哭得脱力。

    “柳听颂,”许风扰又喊,几步走上前,也不知是什么心情,焦急担忧中还带着莫名的气。

    她一把拽住柳听颂手臂,稍弯腰就将人打横抱起,肌肤接触的地方都被冷得冒出鸡皮疙瘩,不知这人在这里坐了多久,完全变成了冰块。

    许风扰眼皮一跳,极力压抑的怒气还是忍不住冒出一丝,低声呵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可怀里人却只是哭,明明是最成熟稳重的年长者,却完全控制不了现在的自己,手揪着对方的衣领,曲折骨节几乎要从薄皮中刺出,青紫脉络清晰可见。

    明明已哭尽的眼泪,又在此刻冒出,顺着眼尾、脸颊,不断往下砸。

    可饶是这样,许风扰仍觉得怀里人轻得飘忽,还不如之前握在手中的贝斯重,随时就能被风吹走的模样。

    她抱着她走到沙发,坐下后又扯过旁边的毯子,将柳听颂和她都包裹起来。

    急得不行的三斤也跟过来,喵喵地往被子边缘钻,挤进柳听颂的怀里。

    许风扰没有推开猫,只是伸手将它拱出来的缝隙又压实。

    在这个宽敞的客厅内,她们一家三口就缩在这个小小被子里,如同简陋的安全巢穴。

    怀里的女人还在哭,情绪波动太大后,哭泣就很难止住,有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明明许风扰已经回来,用行动解除之前的误会,可她还是无法止住,抽噎着落泪。

    她哭得好惨。

    之前宛如皎月清冷的女人,现在在她怀里,白瓷般的肤色染上大片嫣红,从眼尾、耳垂到脖颈,甚至连拽紧衣袖的指尖都是红的,像是被胭脂泼上来,冰冰凉凉的躯体逐渐滚烫。

    控制不住的哭嗝,鼻子都皱起,从无声低泣到失控大哭,抬手紧紧抱住许风扰,炙热呼吸洒落她脖颈,用不成调的声音,央求着:“别走、别不要我*

    。”

    “不分、不分手。”

    她哭得太厉害了,吐字都含糊,重复道:“不分、不要分。”

    揽在腰间的手将人扣紧,那点冒出的脾气莫名其妙就散去,许风扰的心软得一塌糊涂,甚至连怎么安慰都忘记,只顾着将人往自己怀里塞。

    她低下头,薄唇吻在额间、发丝之中,温声一遍遍重复:“好,不分。”

    “不分手。”

    “不分开。”

    单薄的布料被浸湿,被呼吸洒落的地方,都染上同样的红。

    强行挤入的三斤被夹得难受,却还在喵喵个不停,不知是不是安慰柳听颂。

    “不要分手、不要……”不知柳听颂是否听见许风扰的回应,还在不断重复,只是仰了仰头,叫许风扰的吻落在眼眸、鼻梁。

    怎么会哭得那么狼狈,就好像个要不到糖的小孩,一直在哭闹。

    “笨蛋,”许风扰语气无奈。

    “喵,”三斤钻出一个脑袋回应,下一秒又被人按住脑袋,强压下去。

    “到底是什么让你误会成这样?”她轻轻叹气,语气不自觉柔和。

    “你是笨蛋吗?”

    “后台信号太差了,我就说了两句话,说还没有决定要不要聚餐,然后问你分那么仔细做什么,好像已经决定要怎么做。”

    “结果你只听到一个分字……”

    许风扰气得想笑,吻却越发轻柔,将柳听颂眼尾的泪舔舐。

    “笨蛋。”

    找不到别的称呼,开始一遍遍的重复。

    “我为什么突然要和你分手,因为我在上台前突然想去出家吗?”

    柳听颂无法回应,哭得太惨了,连回答都很困难,转来转去就是那几个字:“不要分。”

    “不分手……”

    柳听颂和许风扰都不是爱哭的人,缺爱的小孩很早知道哭泣没有用,可这段时间她们却总哭,一下是许风扰,一下是柳听颂,在对方这儿,变成敏感又脆弱的小孩,像将上半辈子没哭的眼泪都耗尽。

    “笨蛋姐姐,”许风扰吻在她眼睫,留下轻浅的痕迹。

    勾在脖颈的手不断缠紧,柳听颂摇了摇头,像是像想烦人,开口却道:“不分……”

    “好,不分,”许风扰语气更柔。

    “不要分开。”

    “好,不要分开。”

    “不许走,”那人终于说出新的字句。

    许风扰咬住她鼻尖,认真的许诺:“不会走。”

    “喵。”

    两人越抱越紧,怀里的猫挣扎了一会,还是把大脑袋探出来,可怜兮兮地搭在薄被边缘。

    许风扰就笑,说:“三斤在笑你了,笨蛋姐姐。”

    柳听颂哭声一滞,低头埋进许风扰脖颈,还没停,只是学会了藏起来。

    “不是……”她闷闷开口,哭腔依旧,含糊的嘟囔像在撒娇。

    “没有笑。”

    眼泪顺着脖颈往下落,滴进锁骨与脖颈形成的三角凹坑里,如同一摊浅浅水洼。

    许风扰闷闷的笑,哄着道:“好,三斤没有笑。”

    许是这样一遍遍的纵容,让怀里人生出一丝勇气,往日理智自持都被哭的缺氧,以至于一片空白的大脑驱赶走,只剩下本能的渴望。

    于是,她声音极低弱地开口:“要……我也要公开……”

    第19章

    腰……要断了

    “要……我也要公开……”

    她声音太弱,

    以至于许风扰都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低头询问了一遍,才敢确定对方在说什么。

    她有些愣住,

    一时没能说出其他。

    埋在颈窝间的女人却误会,

    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哭腔依旧,

    一边说一边还掉眼泪珠子:“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想?”

    “你就、你不喜欢我,”真是彻底哭晕了头,竟能把这样的话说出口。

    实在是憋太久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开始怀疑,

    屡次梦见许风扰爱上旁人的戏码,

    翻来覆去却找不到几个反驳的理由,只能睁眼到天亮,

    即便许风扰躺在自己身边,

    也不曾缓解分毫。

    “你、你不要不喜欢……”她哭着央求,

    眼眶周围已经红肿,

    真不知从哪儿来的那么多眼泪,

    哭了一轮又一轮,

    瓷白肌肤都被描上一层胭脂釉,

    泡进咸涩的热水里。

    “不要不喜欢我。”

    “求求你,不要不喜欢我。”

    许风扰嘴唇碾磨,嗓子被堵住,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柳听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听到这话,没有得到想要答案、误以为是绕着弯的敷衍的人哭得更厉害了。

    可许风扰却没再像之前一样哄着她,

    抽出的手捧住对方脸颊,让柳听颂仰头,

    只能看向她。

    距离更近,鼻尖触碰,哪怕是被泪水浸泡的眼眸,也无法阻拦许风扰的审视,任何情绪都无处可逃。

    “柳听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大拇指擦过脸颊,抹去泪水。

    “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柳听颂抽噎着,对方太过明显的变化,即便是此刻的柳听颂也察觉到了不对,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许风扰的声音沉沉,无意识带出几分警告,像拿着绳索的猎人,还得问猎物是否已经决定好。

    “公开什么?”

    “我们的关系?”

    “柳听颂,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

    一连三个疑问,想要的都是一个答案,分明她声音平缓,却有一种莫名的逼迫感。

    之前的回忆不可避免地冒出,又想起老旧楼房里,许风扰决然的话语,曾经亲密无间的恋人,如今又是什么关系?

    柳听颂张了张嘴,却不愿把那个答案说出。

    许风扰好像明了,粗粝的指腹将细腻皮肤擦拭得更红,清冷的月亮此刻完全由她掌握,被印上独属的标签。

    她说:“你真的想好了吗?”

    “柳听颂我们已经分分合合很多次了,这一次你真的可以肯定,我们不会分开了吗?”

    她在问柳听颂,也想在问自己。

    “我们真的可以吗?”

    曾经深信不疑的答案,在接连波折中,开始生出彷徨,也是因此,两人宁愿维持此刻不清不楚的现状,也不肯主动沟通,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破着脆弱的关系。

    可人类是不懂知足的,特别是曾经拥有过。

    她说:“柳听颂,你想和我重新在一起吗?”

    其实这话应当柳听颂来说,若要算上责任,柳听颂应当是过错较多的一方,如果不是她的隐瞒与犹豫,她们或许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可是,现在的她实在是哭的太惨了,哪里是用力揪紧的衣领,也无法留下太多褶皱,这让许风扰心软。

    “你真的想好了吗?”

    “破镜重圆还是重蹈覆辙?”

    “如果这一次再分开,那就真的不会再有下次……”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怀里人伸手堵住,被水雾笼罩的眼眸满是畏怯。

    “不会、不会了。”

    眼尾的雾气又凝聚成珠,滑落进发间。

    她努力控制着泣声,胡乱摇着脑袋,坚决道:“宝宝,不分开了。”

    “不要分开了。”

    薄唇擦过掌心,吻过那些被赋予人生意义的脉络,像是另一种形式的红绳缠绕,从此以后的人生都将绑定在一块。

    “柳听颂,说一句我想听的。”

    她定定看着柳听颂,晦涩眼眸只倒映着她的面容。

    心脏骤然一缩,而后又以极快的速度跳起。

    覆在唇间的手不由偏移,抚摸过对方脸颊、耳垂。

    明明还在哭,声音却笃定。

    “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许风扰突然偏头咬住了她的手,本就尖锐的牙齿没有一点留力,直接咬出了一个凹坑,以此当做契约上的印章。

    这一次,再也没有后路。

    细碎的吻又一次落下,比起之前的毫无旖旎、单纯安抚的触碰,这一次的吻急切且热烈,将残留眼泪都舔舐,将薄唇碾磨压紧,就连一呼一吸都被掌控。

    作为唯一见证的猫,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反被两人挤得更瘪,实在受不了后才跳出被子,坐到旁边,不满地喵喵直叫。

    可两人却没空理会,最后一根弦崩坏,失控的情绪需要一个发泄点。

    柳听颂用手臂缠着许风扰脖颈,抬头仰颌,纤细腰肢绷得更紧,在承受也在讨要。

    许风扰压着人往自己怀里挤,齿尖划过柔软唇瓣,蛮横往里探入。

    还在掉落眼泪进唇间,被挤压、碾破,舌尖尝到咸味。

    许风扰不禁抬眼,看向对方。

    怎么会哭那么久……

    好像被欺负惨了。

    “笨蛋,”她含糊地开口,剩下字句还未冒出,就被对方完全堵住。

    薄被掉在地上,旁边的猫叫腻了,突然开始舔起爪子,表情沉迷。

    人被打横抱起,吻却没有停下,脚步凌乱却急地往卫生间走,水声响起又停下。

    柔软床铺骤然下陷,有两人跌进其中。

    失去往日的暧昧拉扯,一切举动都来自本能,拼命的贴近、触碰、挤压,两个人都恨不得将对方死死塞如血肉。

    许风扰仰头呼吸,又被人压着脖颈往下,扣在腰间的手就没有松开过。

    衣服成了无用的阻隔,被撕扯丢开,在地上堆成小山。

    湿漉漉的眼眸,眼泪凝结又被抿住,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

    枕头被垫在身下,被迫抬高的腰腹,手推着膝盖,迫使分开。

    柳听颂不管其他,只要粘着对方就好,无论被摆成什么样,都要紧紧粘着对方,纤长的小腿缠向腰间,无意识抬手抓住的脊背,在上头留下凌乱抓痕。

    夜晚已经来临,霓虹灯亮起,照亮这以钢铁铸就的城市,大街上人挤人,尤其是江边两旁,往来游客望着远处的高楼,水面倒映着她模样。

    而在她看向的地方,曾经装饰奢侈的房子里,如今已是一片狼藉,到处是被摔砸的狼藉。

    直播中端着前辈架子的程婉,此刻已撕开假面,露出愤恨阴冷的表情。

    自上一次与许风扰争斗失败后,就自觉丢了大脸,一直郁结在心,哪怕她们组的节目确实得到极高票数,她也不觉得开心,只觉得许风扰针对她,又一次被打脸。

    再加之,她白日通过特殊渠道得知,她是一众选手里得票数最低的人,可能下一期就要被淘汰,两者相加,情绪就不受控制,暴怒之下,她开始不停摔砸着眼前的全部东西。

    ——嘭!

    最后的酒瓶被甩飞,玻璃在墙上炸开,紫红的酒液顺着墙面流淌,染红了欧式风格的墙纸。

    她一屁股跌在地上,发泄后的眼神恍惚却带着恨意,不明白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个风评极差的乐队主唱,竟能毁了她这些年拼命积攒维持的名望,一想到她为这个节目付出了什么,如今却落得这种下场。

    恨意翻涌,无论如何发泄都无法压制的怒火控制头脑,她突然看了下四周,抓住那个已经被炸裂开的手机。

    屏幕亮起,大拇指在键盘上疯狂敲打。

    “喵!”

    舔完毛的小猫终于意识到主人已经不在,大脑袋转了个圈,刚刚想要找人,丢在角落的自动投喂机突然发出滴的一声。

    它眼睛一亮,连忙朝那边跑去。

    而未合上的房门有喘息声传出,哭腔依旧,可这一次却像是求饶,柔弱的哼唧,可怜地一遍遍喊着:“宝宝、宝宝。”

    “可以了、够,”破碎语句,如同还在冒出的眼泪一般凌乱不堪。

    搭在腰间的腿无力垂落,想要往后退,又被扣住脚踝拽回,身下的枕头被调整到更合适的位置,越发抬高。

    薄软腰腹收紧,露出线条轮廓,不知何时冒出的汗水顺着这些线条滑过,恰好落在许风扰唇边,连带着桃尖一并被含住,咬着轻拽起。

    应是有些刺痛感,但柳听颂的感受已被旁的占据,完全不知道疼,只随着对方指尖,骤然攀升向万米高空,又猛然跌落而下,大脑陷入一片真空状的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什么都无暇顾及,只顾着感受、哭泣,继而控制不住的战栗。

    剩下的床单已染上大片大片的湿痕,是眼泪也有其他。

    连她自个都恍惚,迷茫于自己为什么可以有那么多的水,好像身体里再没别的东西了,完完全全由水组成,以至于如今可以冒出那么多,哭那么久。

    幸好家里还有客房……

    她竟突然冒出这样的庆幸,自从许风扰在里头停留过几夜后,房间里的床单被套开始时常换洗,于是方便了现在,不然……

    柳听颂想,她之后一定会没有力气重新更换。

    这片刻的走神也被察觉,给予更过分的惩罚,在噼里啪啦的水声中,一次次的攀升将感受叠加。

    胡乱的思绪都被剥夺,柳听颂哭到缺氧,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只顾着胡乱说着话。

    “宝宝、宝宝。”

    “不要、阿风。”

    失去思考能力的人试图蜷缩躲避,又被压住肩膀。

    “不要枕头了、不要枕头,”她哭着央求,原本冷清的模样都化作不堪一折的可怜可欺,一遍遍含糊地重复:“腰要断了,求你,不要枕头了。”

    “要断了,好酸。”

    “好酸啊,宝宝。”

    客厅里,埋头苦吃的缅因似乎听到声响,竖着耳朵,仔细分辨了一会,又偏头向旁边自动饮水器,毛茸茸大尾巴甩来甩去,一副心情极愉悦的模样。

    此处宁静,可V博却已收到炸开锅,如今热播、引起极大讨论度的竞技音综选手——程婉,公开控诉节目里有黑幕,说她在直播时就收到导演的指令,要求她配合许风扰,刻意制造出矛盾,甚至要她输给许风扰,以此来抬高许风扰。

    她有意暗示,说狗仔之前的曝光都是真的,许风扰确实傍上了一个实力雄厚的资本,还说许风扰之前和圈内男歌手有过暧昧,是为了前途才改变了性取向,甚至连她队友的官宣,也是为了帮她压下这事。

    这些话一出,之前勉强压下的话题,此刻又掀起惊涛骇浪,瞬间就引爆了V博。

    第91章

    夏日还长,她们还有漫长时间可以接吻、表白,肆意消磨。

    不管V博如何沸腾,

    责骂、猜测声接连不断,许风扰好像都不曾知晓一般,几个小时过去了,

    都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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