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贷款啊。”

    王多萝忘记了自己的难过,仔细望着身边的曾迩,她没有化妆,真丝银色睡裙,高挺的胸部,裸露得让她不好意思多看一眼。

    8

    他们的相识

    王多萝被曾迩的故事弄哭了好多次,她也讲起自己的故事。

    王多萝有个姐姐和弟弟,父亲去工厂务工,母亲摆个地摊卖水果,兼顾着拉扯孩子。

    王多萝说自己是姐姐带大的,弟弟是姐姐和自己带大的。

    她说那时候每家都是这样活,没什么新鲜的。

    “姐姐比我惨,她很早不能上学,出去打工赚钱回来。后来家里条件好了点,我坚持要上学。弟弟是活得最舒服的,家里好吃的都给他,过年压岁钱也最多。”王多萝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像个经验丰富的广播员。

    她的父母只关心弟弟,从姐姐那里得些钱,到了王多萝这里便懒得过问太多。王多萝运气很好,弟弟初中毕业便死也不要再读书,去了省里打工,家里没那么大压力了,便允许她继续读书。

    王多萝考上省里的大学,父母刚开始反对,不给学费。后来是姐姐说情,拿出部分费用出来,王多萝才将将巴巴读完了四年的大学。

    她在大学里遇见的靳冬风。他们同班同学,大一时都没有说过话。

    王多萝模样俊俏可人,个子不高,清瘦苗条。她性格谨慎内向,话很少,谁和她说话,她都爱笑一下。不是那种喜欢笑的样子,更像是用微笑掩饰无话可说,或者不知说什么好。

    靳冬风身体魁梧,五官俊朗,衣饰土气,却都是些知名的运动品牌,只是款式老气。有时西裤配双白色运动鞋,上面是某迪logo的T恤衫。但是他不善言辞,朋友也不多,每天闷头来闷头去。在人堆里并不显眼,在运动场上打球,也听不到他一声利落的呐喊。

    有一次公开课,靳冬风迟到了,他打开教室门进去,老师已经讲了半堂课。那次课很受欢迎,教室基本爆满,他慌了神,在众目睽睽下找位置。

    他看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空位,便是王多萝身边的一个位置。他没多想便走过去,坐下来。等坐定后回神了才发现,他坐在一个娇羞的女生旁边,可以闻到她身上护肤露的花香。

    王多萝早已有些不自在,她从来没有和一个男生坐得这么近,他们的手臂时常要贴在一起,她尽量让自己自然地避开。

    他们两个坐在一起,一个高大威猛,一个小鸟依人,却有一样的…

    王多萝被曾迩的故事弄哭了好多次,她也讲起自己的故事。

    王多萝有个姐姐和弟弟,父亲去工厂务工,母亲摆个地摊卖水果,兼顾着拉扯孩子。

    王多萝说自己是姐姐带大的,弟弟是姐姐和自己带大的。

    她说那时候每家都是这样活,没什么新鲜的。

    “姐姐比我惨,她很早不能上学,出去打工赚钱回来。后来家里条件好了点,我坚持要上学。弟弟是活得最舒服的,家里好吃的都给他,过年压岁钱也最多。”王多萝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像个经验丰富的广播员。

    她的父母只关心弟弟,从姐姐那里得些钱,到了王多萝这里便懒得过问太多。王多萝运气很好,弟弟初中毕业便死也不要再读书,去了省里打工,家里没那么大压力了,便允许她继续读书。

    王多萝考上省里的大学,父母刚开始反对,不给学费。后来是姐姐说情,拿出部分费用出来,王多萝才将将巴巴读完了四年的大学。

    她在大学里遇见的靳冬风。他们同班同学,大一时都没有说过话。

    王多萝模样俊俏可人,个子不高,清瘦苗条。她性格谨慎内向,话很少,谁和她说话,她都爱笑一下。不是那种喜欢笑的样子,更像是用微笑掩饰无话可说,或者不知说什么好。

    靳冬风身体魁梧,五官俊朗,衣饰土气,却都是些知名的运动品牌,只是款式老气。有时西裤配双白色运动鞋,上面是某迪

    logo

    的

    T

    恤衫。但是他不善言辞,朋友也不多,每天闷头来闷头去。在人堆里并不显眼,在运动场上打球,也听不到他一声利落的呐喊。

    有一次公开课,靳冬风迟到了,他打开教室门进去,老师已经讲了半堂课。那次课很受欢迎,教室基本爆满,他慌了神,在众目睽睽下找位置。

    他看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空位,便是王多萝身边的一个位置。他没多想便走过去,坐下来。等坐定后回神了才发现,他坐在一个娇羞的女生旁边,可以闻到她身上护肤露的花香。

    王多萝早已有些不自在,她从来没有和一个男生坐得这么近,他们的手臂时常要贴在一起,她尽量让自己自然地避开。

    他们两个坐在一起,一个高大威猛,一个小鸟依人,却有一样的不善言辞和扭捏。

    靳冬风注意到了这个静悄悄的女孩,那天他第一次碰到女孩的肌肤,那一瞬间他便有了一些莫名的反应,止不住地心跳。他偷偷望向王多萝,她掖在耳后的长发正巧滑落下来,脖颈间袒露着一条柔美的弧线。那时她有些介意地匆匆看了他一眼,回收眼神时红了脸庞。

    从那之后,靳冬风便跟在她身后上学放学,时常找她借支笔,或者借本书。她并不讨厌他,因为他高大英俊,话不多,从不理会其他女生。

    那年情人节,王多萝被寝室同学叫,说是楼下有人找。

    王多萝穿着睡衣,披了件外套下楼,看见在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的靳冬风抱着一盒巧克力。他看见她出现了,匆忙跑上前,却被地上一根树杈绊倒,夹在腋窝里的一只红色玫瑰掉在地上,巧克力紧紧抱在他的怀里。

    他们就是那样走在一起的。后来王多萝才知道,靳冬风的家境不错,他的生活费很宽裕,王多萝经常可以免费和他一起吃顿饭,即使这样,对于王多萝来说,都是一份赏赐。

    两个内向寡言的人投入了各自的第一份爱情,那份热烈和喜悦不断推进两人的感情。王多萝的第一个吻,第一夜,都给了靳冬风。她不敢想象,在这个世界里,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男人,他火热的爱,他的守护,他的关心体贴,他的倾听,像家人,像朋友,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关注。那几年,她觉得她拥有了一切。

    后来他们结婚了。王多萝第一次见婆婆汪老太太才知道,世界是公平的,完美的男人是有代价的。汪老太太对她说:“姑娘,看你细声细语,是老实人,没想到在找对象这事儿上精明过人啊。我们家冬风说了非你不娶。”

    她还说:“我家是本地人,多少人求着和我儿子相亲呢,没想到你这个外地姑娘得了便宜,到这份上,我还说什么呢。”

    靳冬风跟他母亲一直使眼色,汪老太太才收敛一些,一份忍气吞声的模样,高高扬起下巴,双手便扣在身前。

    那天王多萝只吃了几口饭,便有种噎在胸口的感觉。第一次见面便钻进厨房洗起碗来,靳冬风无奈,跟着她一块在厨房忙活,任凭汪老太太嚷他出去。

    更可怕的岁月是王多萝刚刚嫁过来的那半年。那半年里,刚毕业不久的王多萝找不到工作,便只能每天和婆婆呆在家里。而那时靳冬风已经开始工作,那份工作是汪老太太找了熟人,又花了几万块钱的介绍费找到的。

    靳冬风讨厌自己的母亲,却明白如果没有母亲,自己举步维艰。

    每天靳冬风早早去上班后,王多萝就成了汪老太太的眼中钉,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还要半小时不到听她各种埋怨和话中有话。

    “小萝啊,不是我说你,像你这种外地人,学历也一般,在这儿是很难找到工作的。你不会以后就让冬风养着你吧?这我可不同意。”

    “妈,我会找到工作的,我每天都在找。”

    “所以说你们这帮年轻人,哪知道这个社会多艰难啊,你们到底懂什么,把什么事都想那么容易。你就是命好,竟然能嫁给冬风,哎,真是攀高枝啊。”

    王多萝不敢出声,感觉血液倒流,手不知不觉攥着拳头,后来她尽量在自己的房间呆着,等汪老太太出去遛弯或者打麻将的时候才走出来上个厕所,透透风。

    曾迩不解地问王多萝:“有这样的婆婆你也嫁?”

    “我爱靳冬风,靳冬风也爱我。”王多萝很激动。

    曾迩不再多问,她看着王多萝单薄的身体颤抖不止。有时候曾迩觉得王多萝是个强大的女人,她比自己懂得面对现实。

    王多萝在曾迩面前依然维持着某种颜面和自尊,她并没有将内心最柔弱最恐惧的那部分显露出半点。那是王多萝的致命之处。

    她们两个倚靠着沙发坐了很久,王多萝面色暗黄,嘴唇发白,头仰着,看着窗口渐渐退去的阳光。

    曾迩起身泡了两杯咖啡,递给王多萝一杯,自己端着一杯走到窗边。她发现对面那个做操的老男人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在窗前,她想着他是不是病了,或许正在卧室里发着高烧,喃喃自语。

    黄昏时分之前,靳冬风来敲门,带走了快要蔫掉的王多萝。

    9

    与那个男人的结合

    曾迩时常想起那些经历过的男人,却唯独从来不会回忆那个男人的一点一滴,那是和母亲一样的男人,给了她最温暖的爱和依靠后,将她推进冰窟里的人。

    她曾经觉得自己爱过王唤杨,却从不觉得自己爱过前夫陈万强。陈万强给了她以为的正常的家庭,可是她后来才明白,正常的家庭里没有完整的自己,甚至在貌似正常的日常里无限的抑郁和失落。

    曾迩离婚后,王唤杨很长一段时间慌了神,他躲着不见曾迩,却扬言爱她一生一世。

    那时王唤杨休了半个月的病假,曾迩才知道,他是怕陈万强找上门来遭到毒打之类的。

    “宝贝,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幸福,你刚离婚,我这边要推后点行动,不然他们一起闹起来,咱们不好办。”王唤杨每次打电话都要说的一段台词。

    “你还爱我吗?你不会忘记你说的,你会永远爱我。”曾迩每次都要问,没有很激烈,只是觉得那该是爱情的样子。

    曾迩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她的念头里只有不抛弃,可是陈万强没有抛弃过她,她却想要逃离。

    曾迩和王唤杨在一起时才明白床事女人也可以得到满足,她可以在那里按照自己的感觉去找去要,王唤杨是个高手,他给了她迎合和自由。而和陈万强之间,她只是闭上眼听使唤,每次开始都需要牟足了劲儿,结束时舒了一口气,着急去洗干净,然后睡去。

    陈万强是个老式男人,娶妻生子是他的任务和使命。他和曾迩认识是在她大学毕业没多久,陈万强开了一家汽车维修店,在曾迩租房小区外的门店里。

    他块头很大,每天在车底下钻进钻出,工作服是灰色的,蹭着片状黑油,皮肤也是黝黑,咧嘴笑时,牙齿白得发亮。

    曾迩每天都会穿超短裙和高跟鞋,走过哪里都会有人张望,陈万强也不例外,他早早便看上这个独来独往,说话不多的姑娘。

    陈万强每天站在店铺门口抽支烟,其实在等曾迩出现,他们那时也算认识,有一次曾迩不知把耳环掉在哪里,天半黑不黑的时候出去寻找,便走到陈万强修理店门前。

    陈万强看到了,便上前搭话,“找什么呢?或许我看见了。”

    “我掉了一只耳环,就是这…

    曾迩时常想起那些经历过的男人,却唯独从来不会回忆那个男人的一点一滴,那是和母亲一样的男人,给了她最温暖的爱和依靠后,将她推进冰窟里的人。

    她曾经觉得自己爱过王唤杨,却从不觉得自己爱过前夫陈万强。陈万强给了她以为的正常的家庭,可是她后来才明白,正常的家庭里没有完整的自己,甚至在貌似正常的日常里无限的抑郁和失落。

    曾迩离婚后,王唤杨很长一段时间慌了神,他躲着不见曾迩,却扬言爱她一生一世。

    那时王唤杨休了半个月的病假,曾迩才知道,他是怕陈万强找上门来遭到毒打之类的。

    “宝贝,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幸福,你刚离婚,我这边要推后点行动,不然他们一起闹起来,咱们不好办。”王唤杨每次打电话都要说的一段台词。

    “你还爱我吗?你不会忘记你说的,你会永远爱我。”曾迩每次都要问,没有很激烈,只是觉得那该是爱情的样子。

    曾迩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她的念头里只有不抛弃,可是陈万强没有抛弃过她,她却想要逃离。

    曾迩和王唤杨在一起时才明白床事女人也可以得到满足,她可以在那里按照自己的感觉去找去要,王唤杨是个高手,他给了她迎合和自由。而和陈万强之间,她只是闭上眼听使唤,每次开始都需要牟足了劲儿,结束时舒了一口气,着急去洗干净,然后睡去。

    陈万强是个老式男人,娶妻生子是他的任务和使命。他和曾迩认识是在她大学毕业没多久,陈万强开了一家汽车维修店,在曾迩租房小区外的门店里。

    他块头很大,每天在车底下钻进钻出,工作服是灰色的,蹭着片状黑油,皮肤也是黝黑,咧嘴笑时,牙齿白得发亮。

    曾迩每天都会穿超短裙和高跟鞋,走过哪里都会有人张望,陈万强也不例外,他早早便看上这个独来独往,说话不多的姑娘。

    陈万强每天站在店铺门口抽支烟,其实在等曾迩出现,他们那时也算认识,有一次曾迩不知把耳环掉在哪里,天半黑不黑的时候出去寻找,便走到陈万强修理店门前。

    陈万强看到了,便上前搭话,“找什么呢?或许我看见了。”

    “我掉了一只耳环,就是这种流苏的,我刚在这里崴了一下脚,估计就是在这儿掉下的。”曾迩拿出一只耳环给陈万强看。

    陈万强转头回了店里,拿来一个探照灯,打开灯和曾迩一起找。他弯着腰,眼睛快贴到地皮上,有时蹲着扒开地上的灰土看。

    “找不到就算了,你别折腾了。”曾迩见半天功夫也找不到,便放弃了。“谢谢了!”

    曾迩走了。

    第二天早上,陈万强等在店门口,拦了拦上班路上的曾迩,将一只流苏耳环递给她。

    “找到了?太感谢了,因为没了这个我早上都没精神。”

    “昨天你走没多久我就找到了。”陈万强是生意人,能说会道,察言观色不在话下。“我叫陈万强,这个店是我开的,要是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他侧身特意指指自己的店铺。

    “要么我开车送你上班吧?反正我有时间。”陈万强又指指不远处一辆车,应该买了没多久,车身崭新。

    “不用了,我上班不远,谢谢你帮我找回耳环。”曾迩说完转身走了。

    从那以后,曾迩每次上下班经过他的店铺门口,他都要打个招呼,有时紧张,烟蒂落了一身。

    时间熬不过情人的心。他们走在了一起。

    曾迩从此不必穿着高跟鞋去挤地铁,陈万强车接车送,节假日可以和他去商场买些衣服,出入一些高档餐厅。

    陈万强对她费了很多心思,直到和她睡了几次后,便慢慢变得忙起来。

    曾迩很快便继续挤地铁,经常和他在店铺旁边的炒面店随便吃个饭。

    那天两人从炒面店出来,陈万强嘴里塞着一根牙签,对着跟在身后的曾迩说:“咱们结婚吧。我有个房子,有些贷款,你也稳定下来。咱们好好过日子。”

    曾迩从没想过结婚的事,但和陈万强在一起,似乎成了一种依赖。去哪里,做什么,曾迩从来不必费心费神,关于爱不爱的,只要他想要她,就应该是爱吧。

    “我再想想。”曾迩实际上不知道要想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结婚。可是她知道自己需要陈万强,那样空荡荡的日子里可以堆砌起一些具体的事儿来做。

    陈万强有些不高兴,“明天咱们选个日子去登记。你把租房退了,下周我去给你搬家。”

    “我说再想想。”曾迩混沌起来。

    “想什么?我们终究要结婚的,早一点晚一点都是一样的。我要去忙了,你也回去吧。”陈万强直接掉转头,后脑勺像个葫芦瓢的形状。

    曾迩最终还是按照陈万强的决定行事。

    这场婚姻里曾迩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甚至觉得没有问题。只是她在其中经常透不过气。

    结婚后曾迩很快怀孕,从孕吐开始,她都不知所措,陈万强从没听她把一句话说完。

    “怀孕很辛苦,我还没做好准备。”

    “做什么准备,女人结婚生孩子,天经地义,想那么多оазис就是闲的。”

    “你能陪我去孕检吗?”

    “你怀孕后不舒服就请假在家,我也没要求过你什么,就去个医院还得陪,还是打车去。说你矫情就是矫情,以前的女人生好几个,哪个男人费过心,你就这一个还这么多事。”

    曾迩从没和陈万强吵翻过,类似于离家出走,她也没做过,因为无处可去。更重要的是那样会让她想起母亲的出走,还会想起当年自己的出走,无论是什么,曾迩都觉得没有意义。

    曾迩挺0203过十月怀胎,真正要生那天,她以为苦难到头,直到从医院抱着孩子回家,婆婆和公公以带孩子之名入住家里,曾迩才明白,一切只是开始。

    公公婆婆是老实的乡下人,传统又封建。公公不爱说话,看不惯的时候便给婆婆不停使眼色。婆婆絮叨得很,背地里跟陈万强打小报告。

    曾迩休产假三个月在家,吃些冰的,口味重的食物,都被婆婆禁止,有时直接拿走曾迩面前的盘子,“你这样吃对孩子的奶不好,孩子要上火的。当妈的都得为孩子着想,不能这么只想着自己。”

    曾迩喜欢穿的短裙高跟鞋,更引来公婆的反对,还联合陈万强来阻止。曾迩向来浓妆艳抹,同样被拿到饭桌上批判,婆婆在厨房对陈万强说的话,曾迩全都听在耳朵里,“你说她抹成那样要干什么,都是当妈的人了,出去丢人现眼,这是要勾引谁,你没看到,邻居都看笑话呢。”

    陈万强被激怒,回屋就斥责曾迩。曾迩也怒了,“从你认识我第一天我就是这副打扮,你要是看不顺眼,何必和我开始呢?这就是我的风格,我就是喜欢这样打扮。”

    陈万强无法否定,当初看上曾迩就是因为她的漂亮性感,只是他没想到,外表这样前卫新潮的她,竟然如此单纯和无欲无求。

    10

    迷雾

    时间对曾迩来说,像场晨曦里的迷雾。肉眼透不到太远处,伸手在眼前便看清掌心的纹路,却连鞋子的形状也辨不清楚。

    小明慢慢长大,婆婆做大多数的照顾,曾迩上班,经常加班出差似乎是她自己给自己加的戏份,至少那样会透口气。

    婆婆经常冷嘲热讽,说现在的人当妈真是随便,什么心也不用操。曾迩听进心里,却不做反应。

    她不愿意回那个家,就像王多萝下班在家门口迟迟不肯开门走进去,类似于进入战场前的鼓足勇气。

    就是小明五岁那一年,曾迩和王唤杨走在了一起。那年似乎发生很多事,她发现陈万强店铺旁边那个熟食店老板娘经常待在那里,站在陈万强身边不远处,或是两人贴身站着后匆匆分开。那个女人是单身妈妈,带着七八岁大的女儿。她的身材有些发福,腰间盘着赘肉,胸隆起得出奇肿胀,穿任何衣服都可以看清乳沟。浓妆有些猛烈,红唇像要有液体滴落下来。

    陈万强眉开眼笑,那个女人有时噘着嘴,还有一回,他的手像是从她的臀部刚刚离开的样子。曾迩看在眼里,有些愤怒,也有些无所谓,她搞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个女人怎么总来店里?”

    “邻居嘛,互相照应。她经常介绍客人过来修车。”

    “她的样子让我恶心,你可以注意点影响。”曾迩总要说些什么。

    陈万强不去理睬她。

    每天曾迩和陈万强都回家很晚,回到家后,两个人都分别洗漱,躺在床上各自玩手机。

    “你的手机声能小点吗?”

    “再小我听不见。”

    “可你影响我了。”

    这可能是两个人唯一会需要对话的事情。

    王唤杨是不是有目的地走近曾迩,她不清楚,可是他们每天一起吃中午饭。

    每天中午十二点午休,王唤杨便会在公司电梯口等她,他没有刷手机,盯着她会来的方向,看到她来,也不做过多反应,侧头去按电梯,同事们也会聚在那里等电梯。

    王唤杨会在人群里走到曾迩身边,曾迩的头大概与他的肩膀对齐,他会看着她的眼睛微笑一下,然后装作无事发生。

    曾迩觉得那是她一辈子看过的最友好最温暖的微笑,在人群中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微笑。那个微笑…

    时间对曾迩来说,像场晨曦里的迷雾。肉眼透不到太远处,伸手在眼前便看清掌心的纹路,却连鞋子的形状也辨不清楚。

    小明慢慢长大,婆婆做大多数的照顾,曾迩上班,经常加班出差似乎是她自己给自己加的戏份,至少那样会透口气。

    婆婆经常冷嘲热讽,说现在的人当妈真是随便,什么心也不用操。曾迩听进心里,却不做反应。

    她不愿意回那个家,就像王多萝下班在家门口迟迟不肯开门走进去,类似于进入战场前的鼓足勇气。

    就是小明五岁那一年,曾迩和王唤杨走在了一起。那年似乎发生很多事,她发现陈万强店铺旁边那个熟食店老板娘经常待在那里,站在陈万强身边不远处,或是两人贴身站着后匆匆分开。那个女人是单身妈妈,带着七八岁大的女儿。她的身材有些发福,腰间盘着赘肉,胸隆起得出奇肿胀,穿任何衣服都可以看清乳沟。浓妆有些猛烈,红唇像要有液体滴落下来。

    陈万强眉开眼笑,那个女人有时噘着嘴,还有一回,他的手像是从她的臀部刚刚离开的样子。曾迩看在眼里,有些愤怒,也有些无所谓,她搞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个女人怎么总来店里?”

    “邻居嘛,互相照应。她经常介绍客人过来修车。”

    “她的样子让我恶心,你可以注意点影响。”曾迩总要说些什么。

    陈万强不去理睬她。

    每天曾迩和陈万强都回家很晚,回到家后,两个人都分别洗漱,躺在床上各自玩手机。

    “你的手机声能小点吗?”

    “再小我听不见。”

    “可你影响我了。”

    这可能是两个人唯一会需要对话的事情。

    王唤杨是不是有目的地走近曾迩,她不清楚,可是他们每天一起吃中午饭。

    每天中午十二点午休,王唤杨便会在公司电梯口等她,他没有刷手机,盯着她会来的方向,看到她来,也不做过多反应,侧头去按电梯,同事们也会聚在那里等电梯。

    王唤杨会在人群里走到曾迩身边,曾迩的头大概与他的肩膀对齐,他会看着她的眼睛微笑一下,然后装作无事发生。

    曾迩觉得那是她一辈子看过的最友好最温暖的微笑,在人群中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微笑。那个微笑有些似曾相识,在记忆某个深处记不清楚。在与陈万强刚刚谈恋爱时,陈万强的笑是那种满脸堆笑,一种用力的笑,和王唤杨的不一样。

    和王唤杨在一起后,他们时常逃班去爬山。他会牵着她的手,很温柔,坐下来休息时也会抚摸她的长发,揉一揉她的耳朵。在无人处,他会吻她,在树荫繁茂之下,清凉的细风,似远似近的流水淙淙作响,她闭合双眼,享受那个动容不止的男人的吻。

    让曾迩迷失的可能就是那种专注于她的柔情吧。她心里却是有愧,对陈万强,可是陈万强眼里,并没有她的影子。那时她又释怀于这种不忠,这让她不去纠缠那个熟食店老板娘和他之间的关系,不去纠缠陈万强恶劣的态度和对她的目中无人。

    于是曾迩更加大胆,在王唤杨的百般讨好下,两个人度过很多个夜,还曾假借出差的借口去游山玩水。

    曾迩后来才知道,王唤杨有个强势并且财大气粗的老婆,他们住的房子和车子,都是岳父岳母支助的。因此他在婚姻里直不起腰,他要讨好谦让妻子,还有她的家人。

    “你不就是因为这些娶了她吗?”曾迩时常开导他。

    “对,但是生活起来不容易。”

    王唤杨很少谈起自己的事,他是个好看又讨巧的男人,曾迩的呆板木讷在他那里不需要太多努力。

    曾迩没有对他说任何关于自己的事,那些心底里窝着脓水的坑她藏得很深,陈万强却是知道的,这或许是曾迩对这两个人的定位。

    曾迩爱美,不到三十便开始各种美容项目,脸部经常要做些微调。她从美容院出来,贴着纱布,帽子和口罩遮住整张脸。有时满脸留下通红密集的针孔,让公婆看到,都要数落她很多天。

    曾迩越来越漂亮,并无限地执着于美丽。那是她的病,也是她的寄托。她明白外人看她的眼神和想法,不愉快的时候她会去照镜子,在镜子里她会得到抚慰,眼角一条细纹,和一个斑点,重新让她回归自己的专注点。

    渐渐的,小明对曾迩疏远,他只要奶奶,即使晚上睡觉,他也只跟奶奶一起睡。孩子见到曾迩,也不会主动叫妈妈,外出办事,去医院打疫苗,生病了,上一些早教班,曾迩自己都是搞不定的。这让婆婆对曾迩更是横竖看不上眼,说话也带着情绪。

    小明吵闹的时候,曾迩只会把手机递给他,这是她应付小明唯一的方法。

    那天公婆晚上出外散步,家里便只有三口人。小明忽然吵着要奶奶,气急败坏地在地上打滚。

    陈万强数落曾迩,“赶紧哄哄吧,就知道玩手机。”曾迩无奈,只好把手机递给小明,小明已经驾轻就熟,利落地打开微信游戏玩起来。

    曾迩进卫生间敷面膜,走出来时手机却在陈万强手里。他看到曾迩忘记删除的和王唤杨的聊天记录,还有两人亲密的照片。

    曾迩就那样和陈万强离了婚。她祈求过陈万强,也坚持了两个月,最后还是答应了。

    那段日子王唤杨躲了起来,曾迩想起他的誓言和密语,有失望却没有太多伤痛。

    曾迩拿到离婚证那天,她唯一痛心的就是要离开小明,心里反复比较着这样的离开和抛弃的差别,她对小明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妈妈没有离开你,只是和你不在一个房子里睡觉了。妈妈会经常来看你的。”

    小明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曾迩却觉得之前自己的缺失成了现在值得庆幸的事情,他的生活没有太大的改变,妈妈依旧可以见,或是不见。

    11

    或是

    曾迩和王唤杨在一个公司工作,曾迩离婚后,王唤杨大概两周没有上班。

    王唤杨上班那天,曾迩发现了他。他头发没洗,发胶有些油腻,定不上型,塌在发顶。

    他们在走廊相遇,王唤杨低着头,在与她迎面相遇的时候停下脚步。

    “你的手机关机,微信也没有回复,有什么事吗?”曾迩问。

    “下班有时间吗?车里见。”王唤杨说话的样子很疲惫。

    下班后曾迩等了一下,公司里的人都走差不多时,她才去地下停车场找王唤杨。过去他们都是这样约会的。

    曾迩上车,王唤杨没什么反应,也并不想开车。

    “我离婚了,手续也办完了。”曾迩先开口。

    “我们分手吧。”王唤杨撇开脸看窗外。

    地下室比较阴凉,有些闷过的气味,外面烈日灼心,这里却像冰镇过。

    “你不是说你爱我吗?”曾迩说话的声音很小,她自己却听得很清楚。

    “她发现了我们去酒店的一条消费记录,都是我粗心,忘记及时删除。她愿意原谅我,我想以后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你不是说要和我在一起吗?”曾迩像说一段台词。

    “我不能离开她,离开她,我什么也不是。”王唤杨双手抓自己的头发,那油腻的头发从指缝间挺出来,他反复揉搓着。

    “那以后我们就是陌路人。再见,王唤杨。”曾迩从车里出来,腿软掉了,高跟鞋不跟脚,她深一脚浅一脚走到电梯口。

    她上了电梯,门关上,电梯门能映出一些模样,早上匆忙,她穿了一件不吉利的衣服,被陈万强发现她和王唤杨照片那天,她就穿了这件连衣裙,青绿色飞絮的底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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