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稳住民心之事,我倒有个主意,可将云州使团游街示众,再张贴告示,说这场清君侧是由我发起。你一个公主,登基名不正言不顺,没做出功绩之前,天下百姓不会认可你。

    “但可借我名声。”

    “本宫正有此意。”怀庆提笔蘸墨,在纸上随意写些他以前所著诗词,说道:

    “陈贵妃不必搭理,若是嫌烦,本宫会替你收拾她。至于临安........”

    长公主嘴角挑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许银锣最擅长花言巧语,拿出你看家本事便成。”

    说话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许七安没好气道:

    “永兴毕竟是她兄长。”

    怀庆颔首:

    “因此留他一命便是对临安最好的交代,哭个几天,她自己也就想通了。”

    许七安觉得亏了,不满道:

    “你这是帮我的态度?”

    怀庆放下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永兴已经退位,他赐的婚便不作数,本宫登基后,自会帮许银锣解除婚约。

    “你便不用为安抚临安苦恼。”

    “我二叔已经答应了,岂能解除。”许七安连连摇头。

    “本宫说行就行。”怀庆出乎意料的霸道,似乎非解除婚约不可。

    “殿下还是操心眼前的事吧!”

    许七安拱了拱手,离开御书房,没有去后宫,而是转道出宫,前往打更人衙门。

    御书房里,怀庆咬了咬唇,冷哼一声。

    ……

    骑上小母马,“哒哒哒”的重返打更人衙门,在宋廷风的带领下,去了地牢。

    狱卒打开通往地底的铁门,宋廷风走在前头,路过刑讯室时,纳闷道:

    “宁宴啊,每次看到这些稀奇古怪的刑具,我就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许七安对打更人地牢不熟悉,对刑具更不熟悉,所以没在意宋廷风的话。

    “晚点去勾栏吧,但你得先易容。”

    “有空再说,现在哪有时间去勾栏。”

    两人一言一语的说着,很快来到关押云州使团的牢门口。

    云州使团随行的护卫已经被怀庆下令斩杀,留下了谈判团的官员和姬远、许元霜、许元槐。

    三人被关在一起,扒去了光鲜亮丽的外衣,套上囚衣。

    许元槐手脚筋又被挑断了,戴着手铐脚镣,虚弱的依靠在墙壁。

    见到许七安打开牢门进来,三人反应各不相同。

    姬远眉头微皱,往后退了一步。

    许元槐抬头看他一眼,又扭过头去,一脸冷漠。

    “你,你来做什么.........”

    许元霜对这位大哥,心情就要复杂多了,有着从小被灌输的敌意,被母亲影响形成的怜惜,有妹妹对哥哥的崇敬,也有各自为主的无奈。

    以致于她自己也分不清对大哥到底怀着怎样的感情。

    “许平峰让你俩来京城做什么,故意恶心我,还是提升姬远的容错率?”

    许七安对他们横眉冷对。

    许元霜低着头,小声道:

    “我觉得两者兼有。”

    许七安审视一遍两人,嗤笑道:

    “看来是被视作随意可弃的蝼蚁。真是废物,连利用价值都没有。”

    许元槐猛的握紧拳头,但手筋已断,连拳头都握不紧。

    许元霜既委屈又羞愧,低下头。

    “既然来了京城,就别想着走了,这里不适合你们。”许七安扭头看向宋廷风:

    “把他们转移到观星楼地底。”

    宋廷风点头。

    “那小子拷问过了吗?”许七安看向背靠墙的姬远。

    “找司天监的术士问过话了,内容属于机密,我没看过。”宋廷风说完,看着许元霜,啧啧道:

    “这么娇俏的小美人,别送司天监了,宁宴,你带回家当小妾吧。”

    他不知道许七安的身世,以及与云州一脉的恩怨纠葛。

    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带回家让二叔见见他们,顺便看看亲妹和堂妹斗法,哪个更厉害..........许七安走到姬远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瞰:

    “你在那群废物兄弟里,排名第九?”

    姬远丝毫不动怒,面带微笑:

    “姬远见过表兄。”

    被关押到打更人地牢后,姬远迅速冷静下来,简单分析后,他认为许七安还是有些脑子的。虽然趁机发动政变,捧一个女人上位,但许七安没有杀自己,说明抱着尚有利用价值的心理。

    没准是要拿他和云州谈判。

    “啪!”

    许七安反手一巴掌摔在他脸上。

    姬远一个文弱书生,哪里经的住,破沙包一样摔了出去,耳鸣阵阵,半天没起来。

    “少攀亲戚,谁是你表兄。”许七安表情平静,就像刚才拍飞了一只苍蝇。

    “嫡子庶子?”他又问道。

    姬远耳鸣失聪,听不太清,见许七安又扬起巴掌,脸色狂变,还是许元霜念在表兄妹一场,替他回答:

    “庶子.......”

    许七安“哦”了一声,嗤笑道:

    “贱妾所生啊,又是一个没什么价值的棋子,你觉得潜龙城那位,愿意花多大的价格来赎你?

    “想好了再说,这取决于你能不能活着回到云州。”

    粗,粗鄙的武夫........姬远扶着墙,艰难起身,脸颊高高肿起,突然低头,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

    许元霜低声道:

    “他是姬玄的亲弟弟。”

    许七安眼睛一亮,笑了起来:

    “有趣!”

    他缓步走向姬远,后者惊慌失措的往墙上贴,刚才一巴掌打光了他所有底气和信心。

    “不愧是兄弟,你和姬玄一样,都缺乏自知之明。”

    他拍了拍姬远的脸,带着宋廷风,还有一对弟妹走出牢房。

    姬远背贴着墙,双拳紧握,满脸怨毒和屈辱。

    廊道里,许七安没走几步,便听女子清脆的声音,从左侧一间牢房里传来:

    “哎哎,是许银锣吗?”

    扭头看去,是个头发蓬乱,囚服脏兮兮的女子,五官极为明艳。

    许七安愣了一下:

    “你谁啊。”

    “我是盗门,不,神偷门的阿竹,天人之争时,你把我抓进来的。”

    女子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脸激动的抓着栅栏。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许七安困惑道。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已经被关九个月了。”阿竹语气激动。

    许七安望向宋廷风:

    “这个女人怎么处理?”

    宋廷风撇嘴:

    “像她这种江湖有名的惯犯,要么流放,要么斩手,要么关到死。你送她进来前,不是叮嘱过好好看管,将来有用吗。”

    许七安心说,我特么都忘了。

    现在正好是用人之际,回头给她安排一个岗位.........许七安刚走出地牢大门,许元霜低声道:

    “姬远这几天,有与陈贵妃暗中接触。”

    陈贵妃……许七安点点头,转而对宋廷风说:

    “明日把云州使团拉出去溜一溜,给京城的百姓们一个惊喜。”

    离开打更人衙门,与押着许元霜许元槐前往司天监的宋廷风分道扬镳。

    他一路策马,前往皇宫。

    正好,福妃案里有个没有解开的疑团,他要亲自问问陈贵妃。

    第746章

    爱恨纠葛

    许七安把小母马交给羽林卫,径直入皇宫,堂而皇之的前往皇宫禁地——后宫。

    后宫以前是男人的禁地,便是大内侍卫都不能靠近,能在后宫里活动的只有女人和太监。

    但现在,后宫对许七安来说,是一个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还不用怕下一任皇帝生气。

    下一任皇帝即便生气,也是因为另一个原因生气。

    “话说回来,像这种频繁更换皇帝的现象,后宫多半也会变的乱七八糟,好在永兴帝只当了三个月不到的皇帝,怀庆又是一个女子。”

    想到后宫里貌美如花的莺莺燕燕,许七安没来由的想到这个问题。

    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如果永兴帝登基后,天下太平,那么不用多久,元景留下来的那些妃嫔,都会成为永兴的玩物。

    甚至已经成了。

    当初福妃案的起因,不就是永兴喝了点小酒,然后被福妃宫里的小宫女请过去“做客”,这才有了后续的福妃案。

    要说永兴对这位父皇的妃子没念想,许七安是不信的。

    后宫之中,大概只有太后和陈贵妃两个地位超然的存在,能免于这样的命运。

    而如果这次登基的不是怀庆,是四皇子,那么永兴后宫里的妃子,年轻美貌的,肯定也难逃窠臼,成为新君的玩具。

    史书中类似的例子并不少见,当皇帝的抢儿媳妇,抢弟媳妇,抢嫂子,抢父亲的女人等等,都司空见惯了。

    很快来到景秀宫,守门的老宦官战战兢兢,声线颤抖的说:

    “许,许银锣请到内厅稍作,奴,奴婢去通知太妃........”

    等这位超凡武夫点头后,宦官低着头,大气不敢喘的前头领路。

    许七安进了内厅,刚坐下来,那宦官去而复返,卑躬屈膝:

    “太妃请许银锣到屋里说话。”

    许七安当即起身,没让宦官带路,轻车熟路的绕过前院,来到陈太妃居住的雅致小院里。

    院子不算大,南边种着光秃秃的几颗树,树边是花坛,西边是一方小池,养着乌龟和锦鲤,北边是整体漆红的二层建筑。

    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宫女和宦官忙碌。

    许七安穿过小院,迈过门槛,在会客厅里看见了坐在软塌上的母女俩。

    除了临安的一位贴身宫女,屋内没有旁人。

    陈太妃一如既往的美丽,繁复的发髻间,插着华美的头饰,穿着裁剪合身做工精细的锦衣,四十多的年纪,眼角有着浅浅的鱼尾纹,但无损姿容。

    反而有着特别的,难以描述的魅力。

    正因为有这样的颜值,才能生出内媚多情的临安,永兴的外表也不错。

    临安一身绣金线红裙,华美矜贵,鹅蛋脸端庄,但桃花眸妩媚多情,打扮精致华贵,满室生辉。

    母女俩眼圈都是红的,似乎大哭一场。

    看见许七安进来,陈太妃眼里闪过恨意,临安则是委屈和痛苦,软绵绵的看他一眼,眼眶湿润的别过头去。

    “见过太妃。”

    许七安作揖行礼。

    “不敢当!”陈太妃深吸一口气,冷着脸,淡淡道:

    “许银锣傲视中原,一言可主宰皇权更替,本官只是一介女流,担不起许银锣此等大礼。”

    “太妃找我何事?”许七安直言了当的问。

    陈太妃没说话,看了一眼临安。

    临安抿着嘴,一言不发。

    陈太妃眼神骤然锐利,恶狠狠的瞪着她,临安眼泪“唰”的涌出来,抽泣道:

    “宁宴,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皇帝哥哥。”

    泪珠啪嗒啪嗒的滚落。

    她就像被挚爱之人背叛、抛弃的小女孩,除了无力哭泣,没有任何办法,柔弱可怜。

    陈太妃也跟着哭了起来,捏着手帕一边哭,一边擦拭眼泪:

    “你当年还是一个铜锣的时候,临安掏心掏肺的待你,替你向先帝求情,金银丹药,能给的就不吝啬,本宫还记得她向先帝求丹给你疗伤时的情景。

    “谁曾想,一转眼,你便这般待她,你许家当初也是有过窘迫之时,现在你出人头地了,便把当初真心待你的人弃如敝履。你的心是铁石不成?”

    临安一听,愈发的心如刀绞。

    陈太妃哭泣道:

    “本宫知道永兴大势已去,也不奢求什么,只念你看在临安的份上,让我们母子俩离开吧。本宫知道,你会说自己能看好永兴,保他一命。

    “但怀庆隐忍多年,心狠手辣,绝对不会放过永兴,你又不会时常留在京城。她便是将永兴暗中杀了,你又能如何?”

    说着说着,哭叫道: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她不是哭给许七安看的,是哭给临安看的。

    这招对许七安没用,但对临安,可谓是穿心一击,毕竟骨肉之情无法割舍,看着平日里身份尊贵的母亲如此低三下气,临安泪眼朦胧的望着许七安:

    “我,我知道自己没用,比不上怀庆,可是许宁宴,你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放过皇帝哥哥吗?”

    许七安看着临安的脸庞,看着那双蓄满泪水的眸子,问道:

    “如果我不答应呢!”

    临安眼里的光芒熄灭,她没有说话,没有过激的情绪反应,只是低下了头。

    身边的宫女从未见公主殿下如此卑微,愤愤的瞪许七安一眼,然后心酸的抹了一把泪。

    殿下一片真心都喂狗了。

    许七安接着说道:

    “大奉交在永兴手里,迟早灭亡,如果我告诉你,大奉一亡,我会跟着身死。你还会让我放了永兴吗。”

    临安愕然的抬起头。

    大奉灭亡,许七安殉国这件事,她是不知道的。

    陈太妃见缝插针,抽泣道:

    “现在他已不是皇帝,你为何还不肯手下留情。”

    许七安哂笑道:

    “带着永兴离开京城,然后号召各地军队,打着铲除乱党的名义造反,陈太妃打的是这个主意吧。”

    陈太妃花容失色,迅速恢复,哭道:

    “临安,他这是非要置你哥哥于死地啊。”

    “够了!”许七安皱了皱眉,呵斥道:

    “陈太妃,你是不是觉得有临安在,我就不会杀你?我连贞德都能杀,何况是你。原本想在临安面前给你留些颜面,既然你给脸不要脸。

    “那我也不用顾虑什么。”

    他旋即看向临安,柔声道:

    “你想知道自己母亲的真面目吗?”

    临安一愣。

    “陈太妃,福妃案是你主使的,以太子为苦肉计,引出国舅当年的荒唐事,表面目的是扳倒太后。但真正的目标,其实是让魏渊和元景撕破脸皮。

    “元景一旦动了太后,魏渊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管谁胜谁败,对于某人来说,都是好事。

    “这不是你能想出来的计策,你和许平峰是什么关系?”

    从他嘴里听到“许平峰”三个字,陈太妃脸色大变。

    她迅速冷静下来,摆出一副可怜姿态:

    “什么许平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平峰就是云州乱党的领袖之一,陈太妃勾结乱党,这是要凌迟的。”许七安幽幽道。

    陈太妃尖声道:

    “一派胡言,许银锣逼我儿退位,现在连老身都要赶尽杀绝吗。”

    许七安却不理她,看向临安,解释道:

    “当初查此案时,景秀宫区区一个宫女,便能在我望气术之术蒙混过关,是因为她身上有屏蔽气数的法器。

    “司天监肯定不会把这种法器给你母亲,那么景秀宫小宫女身上的法器是哪来的?

    “再联想到福妃案真正指向的目标,临安你想,魏渊和元景决裂,不管谁胜谁负,得利的是谁?云州叛军乐见其成。”

    临安愕然的看向母亲。

    陈太妃怒道:

    “你别信他,他害你哥哥还不够,连我都要对付,临安,我的女儿,你的命为什么这么苦。”

    许七安冷笑道:

    “我还没说完呢,姬远已经交代了,和谈期间,你有私底下派人与他接触,希望他能高抬贵手。他因此从你这里套取了不少关于皇室,关于我和临安的情报。

    “你一个深居后宫的太妃,凭什么认为云州使团会给你几分薄面?”

    他差不多能肯定陈太妃是许平峰的暗子,但毕竟还没有百分百的证据,所以没有说出来。

    一个成熟的快手,是不会把猜测说出来的,因为一旦出错,反而让罪犯摸清你的深浅,并作出误导。

    “答案已经一清二楚,你狡辩还有意义吗,需要我在临安面前说出来?”许七安一副手握真相的模样。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默默发动心蛊之力,影响陈太妃的情绪,勾动她坦白、发泄和诉说的欲望。

    以他目前的心蛊修为,引导一个普通女人的心智,毫无难度。

    “母妃,他,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临安难以置信的望着母亲。

    受心蛊影响,陈太妃脸色变幻不定,突然尖叫道:

    “闭嘴!

    “你们许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父亲当年对我山盟海誓,非我不娶,扭头就怂恿我爹将我送入宫中。

    “这些年,他视我为棋子,榨干我所有价值后,便在云州起事,欲夺我儿皇位。”

    ........许七安表情呆了一下,短暂的竟不知该用何种表情应对。

    他以为陈太妃是许平峰的暗子,这个猜测没错,但没想到暗子之外,还有一层身份。

    临安也忘了哭泣,呆若木鸡的看着母亲。

    “还有你!”

    陈太妃咬牙切齿:“你这个许平峰的贱种,你父亲负我,现在你又要来负我女儿。要不是陛下需要依仗你,我会同意把临安嫁给你?

    “现在你逼永兴退位,只要本宫还活着,你就别想娶临安。”

    “母,母妃你说什么啊........”临安哽咽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她万万没料到,母亲竟然是未婚夫父亲的旧情人。

    许平峰是二十一年前离开京城,决定弑师,在这之前,临安已经出生了,而那时候,元景也快到了修道的节点........许七安心里一沉,不动声色道:

    “临安是你和许平峰生的?”

    当年,以许平峰的修为手段,想和陈太妃偷情,成功的可能性极大。监正也未必会管这些破事,当然,如果永兴帝是许平峰的种,那么监正是不可能让他成为太子的。

    所以永兴帝肯定是皇室血脉,但临安就不一定了,因为她是公主,无缘皇位。

    而临安虽然身负紫气,可气数这东西,既是先天的,也有后天带来的。

    一介草莽若是称帝,那他就是紫气加身,同理,临安当了二十多年的公主,就算不是皇室血脉,她也是紫气加身的。

    所以望气术只能看气数,无法做亲子鉴定。

    陈太妃“呸”了一声:

    “他也配?”

    呼,那就好那就好.........许七安如释重负,他看见临安也松了口气。

    “你和他是如何联络的。”许七安问道。

    “景秀宫中有他安排的人,但在知道云州造反后,我便将她溺死了。”陈太妃恶狠狠道。

    这时,心蛊的效果过去,陈太妃露出了一抹茫然。

    ——我都说了什么?

    “临安,跟我走。”

    许七安抓起小红裙的手,拉着她往外行去。

    小红裙亦步亦趋,心情复杂。

    “你不能带她走.......”

    陈太妃腾的起身,试图阻止,但两道气机隐晦的击中她的膝盖。

    双膝一软,继而剧痛,陈太妃跌倒在地。

    她尖叫道:“许七安,你别想娶我女儿,我死也不会答应你们的婚事。”

    临安下意识的回头,哭叫道:

    “母妃........”

    许七安强行拉着她离开。

    离开景秀宫后,临安挣脱了他的手,与他保持一个比较疏远的距离,沉默的走在深宫内苑。

    许七安略作沉吟,轻声道:

    “我告诉过你,我父亲是二品术士,他通过山海关战役窃取了大奉国运,藏在我身上。

    “但我没有告诉你,我与大奉命运相连,国灭则身亡。所以我必须救大奉,这既是为黎民苍生,也是为自保。

    “永兴德不配位,大奉交在他手里,注定灭亡..........”

    他看了临安一眼,见她冷若冰霜,疏离淡漠,苦笑道:

    “算了,不说了。

    “我还有事要处理,便不送殿下回韶音宫了。”

    临安依旧没有反应。

    许七安退后一步,化作阴影消失不见。

    他一走,临安身子立刻软了,一个踉跄,扶着墙慢慢萎顿,她背靠着红墙,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

    景秀宫。

    陈太妃瘫坐在软塌上,咬牙切齿的扶着茶几,喃喃道:

    “你休想娶临安,休想,你不敢杀我,就像你不会杀永兴,只要我还在,就不让你得逞。”

    她绝不会让临安嫁给逼儿子退位的人。

    她是拿许七安没办法,但临安是她女儿,她太熟悉了,有的是办法通过临安报复许七安。

    这时,院外传来呵斥声:

    “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景秀宫........”

    呵斥声立刻变成惨叫。

    陈太妃扶着茶几坐起身,看向屋外,恰好这时,一个老太监走了进来。

    “是你!”

    陈太妃一眼就认出这是凤栖宫里的太监,淡淡道:

    “你来做什么,替你家主子耀武扬威?”

    老太监摇摇头,恭声道:

    “老奴是受了长公主之命,过来伺候陈太妃的。

    “长公主殿下让老奴带了些礼物过来。”

    他尖声道:

    “拿上来。”

    两名小宦官迈入屋子,手里各自捧着托盘,托盘里两件东西:

    白绫和一壶酒。

    老太监笑道:

    “长公主殿下说,这两件东西,她还没想好赐哪一个,先存在景秀宫。

    “哪天太妃闹腾起来,对人世间没有留恋了,便从这里选一个,体体面面的离开。”

    陈太妃望着白绫和鸩酒,脸色煞白。

    许七安是不会杀他,但怀庆会。

    ...........

    宫墙边,临安哭的累了,扶着墙壁起身,不料脚麻,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幸亏有人连忙扶住。

    她本以为是贴身宫女,扭头一看,看见去而复返的许七安。

    他穿着天青色的华服,俊朗的脸庞没什么表情,眼里却有无奈和疼惜。

    临安别过头去。

    下一刻,她便被打横抱起,耳边响起他的轻笑声:

    “在我们那里,这个叫公主抱,名副其实。”

    临安把脸埋在他胸膛,哽咽道:

    “我恨你。”

    “恨吧!越恨我,你就越不离开我。”

    一阵风吹来,青衣和红裙随风鼓舞,两人走在悠长安静的宫墙边,渐行渐远。

    .........

    PS:4800字,当做晚更的补偿。错字明天改。

    第747章

    祥瑞之兆(感谢“女装使我变强”大佬的白银盟)

    观星楼地底。

    盘坐在房间内,静静打坐的钟璃,耳廓一动,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声。

    这时,有一个脚步声加快,来到她的房门外,喊道:

    “钟师姐,打更人奉许银锣之命,押送一批犯人来此地关押。”

    钟璃起身开门,看见门外站着一位白衣术士。

    她先是点点头,而后望向幽暗走廊入口,看见一位绣金锣的中年人,与一众银锣、铜锣,押解着一批犯人走来。

    钟璃迎了上去,轻声问道:

    “发生了什么?”

    白衣术士“哦”一声,语气平静的解释:

    “许银锣和长公主造反了,就想把几个亲王兄弟,包括永兴帝关在司天监。”

    作为司天监的术士,看不起皇权是基本操作。

    钟璃迎上押解亲王的金锣,后者拱手说道: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