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97章

    合法(八)

    肖哨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急切地拉着叶可坐到一旁,说道:“快,快和我讲讲,这可太重要了!你说像你学长,那他叫什么?有什么基本情况?”

    叶可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他叫秦洲,是我大学时的学长。我们都在犯罪心理学相关的社团活动,他当时在学校就很出色,专业成绩名列前茅,还参与过不少模拟案件分析,思路特别清晰。”

    肖哨边听边点头,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追问道:“那他毕业后呢?做什么工作了?”

    叶可顿了顿,认真地说:“毕业后他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原本以为他会在学术研究上深耕,没想到他选择了从实践出发,帮助那些心理有困扰的人。我们偶尔也还是会联系的,之前我给任念卿推荐的那个心理咨询师就是他。无论是他个人还是咨询所的能力都是很强的。”

    肖哨继续追问:“那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或者特征?比如走路姿势、说话口音之类的。”

    叶可思索片刻:“他走路的时候习惯微微低头,步伐不算大但很稳。口音嘛,没有特别明显的地方口音,不过说话语速比较慢,很有条理。对了,他左手手腕上有个小胎记,是个不规则的形状,不仔细看不太容易发现。”

    肖哨兴奋地一拍桌子:“太好了,这些信息太有用了。我这就去筛查,看看是不是他。”说着,便风风火火地转身走向自已的电脑,开始在各种监控视频、数据库和资料里搜索起来。

    就在这时,石洋和宋维回到了警局。石洋满脸疲惫,但眼神中透着兴奋,宋维则抱着一摞文件,神色难得的有些凝重。

    刚从顾局办公室出来的江璟也正好走进办公区室,看到大家都到齐了,便说道:“好了,大家先汇报一下自已刚才的收获。”

    肖哨第一个站起来,指着电脑屏幕说:“江队,我在监控里找到了这个和褚予盛在度假山庄交谈的人,叶可还说可能认识他。我都快把监控翻了个底朝天了,就这一个人跟褚予盛有过交流,而且行为举止有点鬼鬼祟祟的,在山庄里还刻意避开一些监控死角。”

    宋维接着说:“我走访了褚予盛这几天去过的所有地方,当然了除了那些不为人知的地方哈。在咖啡馆,他遇害前两天去过一次,当时他等了大概二十分钟,期间一直看手机,显得很焦虑。离开的时候也很匆忙,差点撞到人。在超市,他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高热量食品,像是在为出远门做准备。银行那边,他遇害前一周有一笔大额资金转账,对方账户是个新开的,查不到太多信息。健身房的教练说,他那段时间健身强度突然加大,还向教练打听过一些防身技巧。我还恢复了他手机里的部分通话记录和短信,有个未实名的号码和他联系频繁,最后一次通话就在他遇害当天下午。”

    石洋也放下手中的工作,说道:“我调查褚予盛的社会关系,一开始没什么收获。但在准备回去的时候,有个女人拦住我们,说之前那些人隐瞒了褚予盛常带度假山庄经理兰湘一起玩的事。我觉得这个兰湘肯定和案件有关,说不定她和我们要找的神秘人也有联系。”

    叶可接着把自已对凶手的犯罪心理分析和画像情况详细说了一遍:“从作案手法来看,凶手心思缜密,有很强的计划性,对当地环境熟悉,可能是长期居住在这里,并且对受害者的行踪了如指掌。从选择的作案地点和处理现场的方式判断,他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很可能有犯罪前科或者接触过相关知识。我推测他的作案动机可能是复仇或者利益冲突,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根据这些分析,他很可能藏身于一些隐蔽、人员流动大的地方,比如废弃工厂、老旧居民区之类的。另外,基于秦洲的心理学背景,如果真是他,那他对犯罪心理和警方侦查思路可能会有更深入的了解,这也加大了案件侦破的难度。”

    江璟听完大家的汇报,沉思片刻后说:“很好,大家的工作都很有成效。目前来看,这些线索逐渐串联起来了,我们要顺着这些线索继续深挖,一定要尽快找出凶手,破获这两起案子。尤其关注秦洲和兰湘这条线索,心理咨询室这个背景说不定能挖掘出更多意想不到的关联。”

    众人似乎是看到了希望,都斗志满满的点点头。

    江璟见状便吩咐道:“这样吧。肖哨你继续调查秦洲是否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石洋你继续寻找兰湘,看看她和褚予盛究竟是什么关系。宋维你继续调查和褚予盛联系的那个神秘人是谁。叶可和我去审讯褚明。对了,我们现在两个案子并案调查了,所以大家在调查时一定要注意与这两个案子都有关的人和事。”

    “好。”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然后便投入到自已所负责的领域了。

    肖哨坐在电脑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不断切换着各个监控视频的画面,试图从那些模糊的影像中找到与秦洲特征相符的人。

    他将监控里神秘人的走路姿态一帧一帧地放慢,仔细对比叶可描述的秦洲走路习惯,微微低头、步伐稳健,可监控画面实在有限,让他看得有些吃力。

    同时,他在户籍数据库、犯罪记录库等多个系统里输入秦洲的信息进行交叉检索,不放过任何一条与之相关的记录。

    由于他们查看监控需要再次申请,所以在经过与相关部门的多次沟通协调,层层递交申请材料后,石洋终于成功获取了兰湘家小区的监控资料。

    此刻,他坐在警局的工位上,心情既紧张又激动,双手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击着,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兰湘家门口的监控视频。石洋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几日高强度的调查让他疲惫不堪,但一想到案件的关键线索可能就藏在这些监控画面里,他便强打起精神。他的内心一直有个疑问:消失了整整五天的兰湘,到底有没有回家呢?

    就在这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兰湘。她穿着一件宽松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手里拎着一袋垃圾,不紧不慢地从家里走了出来。

    石洋看到这一幕,惊喜得差点叫出声来,他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更大了,仿佛要把屏幕看穿。

    “她真的出现了!”石洋喃喃自语道。兴奋之余,他的脑海中又涌起了无数个疑问。

    他来不及多想,迅速将监控视频倒回到兰湘消失后的第一天,开始一帧一帧地仔细查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石洋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看着监控里人来人往,车辆进进出出,却始终没有看到兰湘回家的画面。

    他又将视频快进、倒退,反复查看了好几遍,可结果依旧让他失望。

    从兰湘消失的那天起,一直到她刚刚出现扔垃圾的这一刻,监控里完全没有她回家的记录。

    石洋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太阳穴。

    他实在想不通,前几天还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的兰湘,今天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家里,而且看起来还如此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前几天到底去了哪里?又是怎么避开所有监控回家的呢?”石洋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已。

    他知道,兰湘的突然出现,一定隐藏着案件的关键线索,他必须尽快找到答案

    。

    另一边的宋维坐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前,眼神专注地审视着手中关于褚予盛的调查资料。

    他将褚予盛手机里恢复的通话记录和短信内容再次逐字逐句研读,试图从那些隐晦的交流中挖掘出更多有用信息。

    宋维发现,那个与褚予盛频繁联系的未实名号码,在每次通话后,都会在短时间内和另外几个号码有短暂联络。

    他迅速将这些号码整理出来,交给技术部门进行追踪定位。

    然而,技术人员反馈,这些号码都经过了加密处理,定位难度极大。

    江璟和叶可来到审讯室,看着审讯室里面似乎已经憔悴得头都抬不起的褚明两人都没有说话。

    江璟率先打破沉默,拉过椅子缓缓坐下,目光如炬地盯着褚明,声音低沉却有力:“褚明,今天咱们再好好聊聊。你很清楚,案子到了节骨眼,你一味沉默,对谁都没好处。”

    褚明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与警惕:“我该说的都说了,我没做过那些事,你们别想套出什么。”

    叶可拉过另一把椅子,在褚明对面稳稳坐下,语气平和却暗藏压迫感:“褚先生,我们理解你的处境,可你得明白,我们是在帮你找出真相。”

    她微微顿了顿,深深看了褚明一眼,“你知道吗,你的儿子褚予盛,他……”

    褚明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原本松弛的身体猛地绷紧:“我儿子怎么了?他和这事儿没关系,你们别把他扯进来!”

    江璟表情凝重,声音略带沉痛:“褚先生,您的儿子褚予盛,他遇害了。”

    褚明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嘴唇颤抖着:“不可能……你们骗我……”

    叶可语气轻柔却透着坚定:“褚先生,我们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告知您,但这是事实。我们现在的目的,就是找出杀害您儿子的凶手,还他一个公道。您要是真的想为儿子讨回正义,就把您知道的都说出来。如果老姚真不是你害死的,我们早日找到凶手,也能还他一个公道,同事还你一个清白,不是吗?”

    褚明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双手抱头,痛苦地呢喃:“怎么会这样……我的儿子……”

    江璟趁热打铁:“褚先生,您之前说的被威胁、和神秘人的交易,这些线索对找到凶手至关重要。您要是还想为儿子做点什么,就别再隐瞒了。”

    褚明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声音带着哭腔:“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要是说了,他们不会放过我和我家人的。”

    江璟向前倾身,语气坚定有力:“褚明,我们是警察,一定会全力保护您和家人的安全。只要您配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我们定能让凶手伏法。”

    褚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不,不会的。我的儿子就是被他们害死的。”

    叶可追问道:“你要相信我们警察。你口中的‘他们’是谁?你为什么这么惧怕他们?他们权力很大吗?”

    褚明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他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所以叶可知道自已大概猜对了。

    江璟紧紧盯着褚明,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放缓语速,语重心长地说:“褚明,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抓住害死你儿子的凶手,你要是继续沉默,凶手就会逍遥法外,你忍心看着你儿子死不瞑目吗?”

    褚明的肩膀微微颤抖,他咬着牙,脸上满是纠结与痛苦。过了好一会儿,他认命般的说道:“其…其实我没有真正见过他,我们每次都是电话联系,而且我只联系过他两次。但我知道他的权力很大,因为我每次找他办事,他都能办成功。只是有时候要付出一点代价。不过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那些代价根本不算什么。”

    叶可连忙追问:“那你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他和你儿子的死又有什么关联?还有你刚才为什么说的是‘他们’,而现在说的又只是‘他’了?”

    褚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吧。这就要说到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第98章

    合法(九)

    褚明仿佛陷入了回忆中,他缓缓说道:“十年前,前几天出事的度假山庄还只是在设想阶段。我们集团看上了现在的地址,就想着将那块地给征收了。可是有的村民不愿意,所以我就只能找了一点关系将那块地给‘合法’征收了。村民们虽然都不太乐意但是他们不敢违背政府的意思,所以他们都陆陆续续搬走了,只是我没想到还有一个人没搬走。我迫于股东们的压力只能让手下人去强迫他们离开。可是我没想到他们下手没轻没重的,把那家男主人给打死了,所以我就只能找了‘他’帮忙。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我只知道最后那个人变成因病去世了,而且他妻子女儿也没有怀疑过。”

    叶可听他说完后问出了自已心中的猜想:“你说的手下是老姚吗?”

    褚明点点头:“是的。老姚是我养的打手,这些事情平时都是他替我负责的。”

    叶可:“那你刚才说你儿子的死和他有关系是因为什么呢?”

    褚明懊恼的说道:“我们公司前几天不是出事儿了吗?我怕兰湘继续蹦跶下去的话会加大对公司的影响,所以我就想着让老姚给他点教训。结果没想到人没联系上却先得到了他被害的消息,我害怕你们怀疑我,而且这件事让公司再次陷入舆论。我找了所有的关系他们都不愿意帮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求助他了。但是他说条件是要我儿子的命,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没想到我儿子真的被害了。一定是他干的,但是你们是斗不过他的。”

    叶可:“如果你儿子的命真的是他帮助你的代价,那么是不是说明上一次的代价也很大呢?”

    褚明眼珠不自然的转了转:“上次的代价是……是我老婆。”

    叶可和江璟都双双震惊了,叶可强迫自已冷静下来:“你什么意思?麻烦说清楚一些。”

    褚明支支吾吾的说道:“就是他和我说他让我老婆陪…陪他一晚……”

    叶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你就这样答应了?”

    褚明痛苦地低下头:“当时我一心只想解决眼前的难题,鬼迷心窍了。我没有办法了,他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了。”

    叶可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厌恶,继续追问道:“之后呢?你老婆发现真相后呢?”

    褚明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痛苦,几近哽咽:“她一开始以为是意外,还想报警告那人强奸。我拦不住,只能把实情告诉她。她知道真相后,眼神一下子就变得空洞,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转身进了房间。等我反应过来,听到一声闷响……她从阳台跳下去了。她连一句话都没再多说,就这么抛下我走了

    ,是我害死了她。”说着,褚明双手抱头,身体不停地颤抖,哭声回荡在审讯室里。

    江璟和叶可对视一眼,眼里满是震惊与同情。

    江璟稳了稳情绪,打破压抑的氛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褚明,你提供的线索对破案至关重要。为了你老婆和儿子,你再仔细想想,这个神秘人在电话里,有没有说过能暴露他身份的信息?哪怕是一个词、一个地名,都可能是关键。”

    褚明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努力回忆着:“我真的记不清了,他每次说话都很小心。不过我有一次好像听到了一个很年轻的声音,不知道是谁的。”

    叶可惊喜的问道:“那你还记得那个声音吗?”

    褚明摇摇头:“时间太久远了,我不记得了。”

    叶可和江璟对视一眼。叶可便转移话题道:“好。那我们接着来聊其他的事情。你还记得老姚打死的那个人是谁吗?”

    褚明大脑一片空白:“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过那人是谁。”

    呵呵,还真是讽刺呀。那么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可在他们这群玩弄钱权的人看来连尘土都不如。

    叶可嘲讽一笑:“呵呵,你就不怕是那人的妻女回来复仇了吗?”

    褚明脸色一白:“不…不可能。他们不会知道真相的。”

    叶可微微一笑:“你确定吗?老姚和你儿子可是都是被殴打致死的。这和你说的那个人的死状应该是一样的吧?”

    褚明的嘴唇微微颤抖,“你是说……是他们的妻女回来报仇了?”

    江璟开口道:“目前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我们得找到她们才行。所以需要你告诉我们更多关于他们家的消息。”

    叶可接着说:“你再好好想想,关于那家人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让我们追踪到她们踪迹的?”

    褚明苦思冥想许久,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江璟:“好,那先来说说兰湘吧。”

    褚明:“不是,警察同志,兰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还是说你们以为我要害兰湘啊?”

    江璟:“我们问你什么你答就行了,不该问的不要问,问了我们也不会回答你的。”

    褚明擦擦汗:“你…你们问吧。”

    江璟开门见山:“先来说说你对兰湘的了解或者是印象吧。”

    褚明想了想:“其实不瞒你们说,我对她真的不了解,毕竟她只是个度假山庄的负责人。我们集团你们应该听说过,我们涉及的领域很广的,不可能什么人我都要管。”

    江璟不慌不忙:“好。那说说你对她的第一印象吧。你们应该前不久才见过面的吧?”

    褚明点点头:“对对对,刚见过。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只能说不适合当对手,要不然她会死咬你不放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老姚出手的原因。她太勇敢也太聪明了,我不敢赌。”

    江璟接着问:“那她找你除了说度假山庄的事情以外有没有提到过什么人或者事,和你之前说的神秘人有关联的?”

    褚明皱着眉头,努力回想:“没有,她就一门心思说我们公司的问题,没提过别的。不过她走的时候眼神有点莫名其妙,当时我也没在意,现在想想,会不会是想向我表达什么东西?”

    叶可和江璟对视一眼,心中都觉得兰湘这条线索愈发关键。江璟继续问道:“那你和她见面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她身边有什么可疑的人?比如一直跟着她,或者在附近观察的。”

    褚明:“这个我不清楚。她是直接到我办公室的。而且走的时候她就去和门口围着的记者说我们公司的事情了。我好像没发现她身边跟着人。不过她在讲完之后就跑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接应她。”

    江璟和叶可对视一眼。江璟便说道:“好,今天差不多就这样吧。你好好待着,还想起什么随时找我们。”

    褚明:“好好好。警察同志,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早日找出真凶,给我儿子一个公道。”

    叶可无语,早干嘛去了。

    江璟和叶可来到办公室将审讯室的情况和大家说了一下。

    然后江璟便开始问他们的收获:“好,那接下来你们仨分别来说一下自已的调查结果吧。”

    肖哨率先开口,脸上带着几分沮丧:“江队,我这边还没有实质性进展。监控视频太模糊了,虽然能看出神秘人的走路姿态和叶可描述的秦洲有点像,但实在没法百分百确定。户籍数据库和犯罪记录库里也没找到特别有用的信息,秦洲就像个普通人,没任何前科,也没有异常活动记录。不过我没想到秦洲竟然是秦副市长的儿子。”

    几人听完都震惊了。其中属叶可最震惊:“不是,我和他大学这么多年我竟然都不知道。不过也能理解,他平时很低调。”

    江璟:“好,先不说他了。石洋你接着来。”

    石洋接着汇报:“我发现兰湘的行踪太诡异了。从监控看,她消失五天后又突然回家,可这五天里完全没她回家的记录,就像凭空出现一样。我现在已经联系了小区物业,看看有没有其他隐藏的监控能捕捉到她的行踪,也发动了附近的便衣警察走访询问,希望能找到见过她的目击者。”

    宋维推了推眼镜,表情凝重:“我把褚予盛的通话记录和短信又梳理了一遍,那个未实名号码和另外几个加密号码的联络规律很奇怪。我怀疑他们是通过某种特殊的加密协议在交流,技术部门还在想办法破解。另外,我调查了褚予盛转账的那家新开账户,发现资金流向了一家空壳公司,这家公司的注册地址是个废弃的写字楼,目前正在查背后的股东信息,但线索好像断在了那里。”

    说完一大堆后宋维什么的接着说:“不过我在他的聊天记录上找到了他和兰湘的聊天记录。而且从上面可以看出他们的关系很不一般。并且就在他遇害前几分钟他们俩还在联系。还有从聊天记录上可以看出褚予盛去度假山庄似乎是去找兰湘的。不过兰湘已经辞职了。他们俩这么亲密的关系竟然不知道,这就很可疑了。”

    江璟听完,神色愈发凝重,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片刻后停下说道:“肖哨,秦洲身份特殊,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继续深挖他的线索,看看能不能找出他和案件的实质性关联。石洋,兰湘的行踪是关键,小区物业那边跟进紧些,便衣走访也加大力度,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搞清楚她这五天的去向。”

    转头看向宋维,江璟接着说:“宋维,加密号码和空壳公司这条线不能断,从技术和人脉两方面入手,想办法突破。兰湘和褚予盛关系密切,这是新的突破口,顺着他们的聊天记录继续深挖,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见面的地点、谈话的内容,说不定能发现新线索。”

    叶可沉思片刻,补充道:“从褚明的交代和目前线索来看,背后的神秘势力很可能是利用权力和利益操纵一切。秦洲的身份会不会和这个神秘势力有关联?我们要不要从秦副市长这边入手,侧面调查一下?”

    江璟皱了皱眉,“秦副市长身份敏感,没有确凿证据,不能贸然行动。先把其他线索捋清楚,等有了足够证据,再考虑从这方面突破。”

    这时,石洋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一喜,迅速接起电话:“喂,找到了?太好了,你们先稳住现场,我马上带人过去!”

    挂了电话,石洋激动地说:“江队,小区物业说在地下停车场的一个隐蔽角落发现了监控,那里能拍到兰湘家单元楼的后门,可能有她这几天的行踪!”

    江璟立刻下令:“这样吧,兰湘作为我们现在唯一一个较易突破的关键点,既然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么我们便一起去看看。”

    一行人迅速赶到兰湘家所在小区,在物业人员的带领下,查看了地下停车场隐蔽角落的监控。

    监控画面里,兰湘在消失的第三天深夜,从单元楼后门匆匆走出,戴着帽子和口罩,十分警惕,四处张望后,迅速钻进一辆黑色轿车,车子疾驰而去,由于车牌被遮挡,无法辨认。

    随后,他们来到兰湘家门前,敲门无人应答,通过物业联系房东打开门后,屋内一片寂静,没有打斗痕迹,但明显有被匆忙翻动过的迹象。

    就在几人打算放弃时,叶可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她怕是什么紧急的信息,便拿出来看了一下。

    “我知道你们在我家,你现在一个人来顶楼天台找我。我这里有你们想要知道的真相。还有记得不要和别人说短信的事情。我只想让你一个人来。”

    叶可若无其事的将手机揣回兜里,试探性的往江璟身边靠近了一点。

    手机突然又响了一下,叶可拿出来。

    “不要试图耍小聪明,我看着你呢。一直看着你呢。不听话的人是会受到惩罚的哦。”

    “哦,对了,你还有五分钟时间。如果五分钟后你还没来,你会后悔的。”

    第99章

    合法(十)已修改

    叶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保持镇定,脑海中迅速权衡着利弊。

    她明白此刻稍有不慎,不仅可能错失揭开真相的关键契机,还可能让整个案件调查陷入更加危险和被动的局面。

    她悄悄瞥了一眼江璟和其他同事,他们正专注地在屋内四处查看,分析着每一个可能隐藏线索的角落。

    叶可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轻声对江璟说道:“江队,我突然想起有个重要细节得再确认一下,我去去就回。”

    不等江璟回应,她便匆匆转身,快步走出了兰湘家。

    叶可一边朝着顶楼天台走去,一边留意着周围是否有可疑的目光或动静。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心中暗自祈祷着自已的决定不会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当她来到顶楼天台,推开门的瞬间,她就看到了在天台上坐着的人。

    她怕贸然出声会吓到她,所以不敢开口也不敢弄出声响。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的往前挪。

    但她的担心好像是多余的,因为兰湘似乎是知道她已经上来了。她似有所感的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叶可抬眼,见兰湘坐在天台边缘,双腿悬空,背影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单薄,一颗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她缓缓靠近,每一步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到兰湘,轻声劝道:“兰湘,你先下来好不好?这天台边缘太危险了,风又大,我真怕你不小心摔下去,有什么事咱们都可以好好商量。”

    兰湘好像并不在乎自已会不会掉下去,又或者说她巴不得自已掉下去。当这个想法出现在叶可脑子里的时候她更加担心了。这时候她才真正理解了褚明当时为什么说兰湘不适合做对手。因为她好像无牵无挂没有什么在乎的东西。没有在意的东西也就意味着没有弱点。

    兰湘没有回头,只是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声音平静得如同死水:“叶警官,你知道吗?这世上已经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我爸被他们害死,我努力这么多年,想要讨回公道,却发现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根本不是我能撼动的。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他们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了。”

    叶可又走近了几步,距离兰湘只有几步之遥,她缓缓蹲下,放柔了声音:“兰湘,你不是一个人,我们警方会帮你,那些坏人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你要是出了事,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你父亲的公道还没有还给他。”

    听到这兰湘眼神呆滞了一下,她无奈的笑看着天空:“叶警官你还是太天真了。你说这么美丽的蓝天之下怎么会藏着那么多肮脏的东西呢?不过现在无所谓了。我已经用我自已的方式替我父亲讨回公道了。”

    叶可不解的看着她:“你好像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了。那你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兰湘不回答反而问道:“叶警官你是不是被跟踪了一段时间啊?”

    叶可震惊:“你怎么知道?”

    兰湘笑笑:“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我知道跟踪你的人是谁,你想知道吗?”

    叶可脑子飞速旋转:“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兰湘轻轻挑眉:“看来我选择你一点没错。你先说说你的猜测,让我听听看是你真的聪明呢?还是只是说来唬我的?”

    叶可一点也不露怯,直视着兰湘的眼睛缓缓开口:“我没猜错的话是秦洲吧?”

    兰湘嘴角一勾:“看来叶警官是真聪明啊。对,你猜的没错,就是秦洲。”

    叶可:“你既然知道他在跟踪我,那么你们的关系应该不简单吧?”

    兰湘半点没犹豫:“对啊,要说我能成功报仇还得感谢他呢。如果单凭我一个人的能力,你们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找到证据。”

    叶可:“这么说来,老姚和褚予盛都是你们杀害的?凶手是你还是秦洲或者是你们俩?还有秦洲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兰湘眼珠一转:“欸,叶警官你可别冤枉好人哈,我可没有杀人。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还主动找你来聊天了不是吗?”

    叶可没说相不相信,而是转移话题:“那说说你和秦洲的关系吧。”

    兰湘眼中闪过一抹痛恨:“呵呵,能是什么关系?叶警官你应该知道他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吧?我就里面一位普普通通的需要被开解的患者而已。”

    叶可:“可是我没看错的话你恨他。说说原因吧。”

    兰湘眼神瞥向其他方向:“你看错了而已。”

    叶可笑笑:“你既然知道我们的关系,那么就应该知道我是学什么的吧?你觉得你能骗过我吗?”

    兰湘嘲讽一笑不答反问道:“叶警官你觉得他是个好人吗?”

    叶可没正面回答:“看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吧。你觉得呢?”

    兰湘大笑:“哈哈,叶警官你真可爱,不过我喜欢。我觉得他或许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吧。一开始我以为他是来救我于深渊的天使,可最后才悲哀的发现他们就是深渊,又怎么可能救我呢?”

    叶可见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便慢慢靠近她:“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挺好奇你们之间的故事的,要不和我说说吧?”

    兰湘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作势要站起身:“叶警官刚还说你聪明呢,怎么这时候就糊涂了呢?你觉得是你过来快还是我往下跳更快?”

    叶可赶忙阻止:“兰湘你别冲动,我就在这不过去了。”

    兰湘见她停下了脚步也便不再起来,往原来的边缘位置一坐,开口说道:“好吧,既然你想听的话我就告诉你。要不我连我和老姚以及褚予盛褚明三人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你吧?反正今天我叫你来的目的也是这个。”

    叶可想着先稳住她,便她说什么都答应了:“好,你说吧。不过你小心点我还想把故事给听完呢。”

    兰湘笑笑:“叶警官胆子这么小呢?你放心吧,故事没讲完我是不会往下跳的。”

    叶可:“好,那你开始吧。”

    兰湘缓缓开口:“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褚明他们那个度假山庄怎么来的了吧?那是踩着我爸爸的尸体上面得来的。褚明害死了我爸爸也间接害死了我妈妈,我便要让他也尝一尝失去至亲骨肉的滋味,所以褚予盛死了。”

    叶可:“那褚明呢?”

    兰湘邪魅一笑:“他当然得留着呀,至少要留到真相公布的那一天,所以我没动他。不过我还是低估了他的冷血程度,本来褚予盛是不用死的,是褚明亲手将他交到了死神手里,所以怪不得别人。”

    叶可:“那老姚呢?”

    兰湘:“至于老姚嘛,呵呵,更是一个人渣,明明是他害死了我爸妈,还要在我面前假装成一个圣人的模样,这么虚伪的人就更加该死了,所以他也死了。你应该不知道具体事宜,那我就来和你说说吧。十年前老姚听从褚明的指示,将我爸爸活活打死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运作的将我爸爸的死亡原因改为了病逝。我妈妈承受不住打击,没多久也跟着走了。老姚就将我接到了他身边,我以为他是神明看我可怜给我送来的救赎,没想到他也是个魔鬼。某次他打电话时不小心被我听到了,我知道了所有真相,从那以后我就走了。我告诉我自已我活着的目的就是送他们下地狱,现在我做到了。他们下地狱了,我也该跟着下去了。”

    叶可害怕她做傻事:“你冷静点,故事还没说完呢。”

    兰湘:“叶警官别那么紧张。最后说说你最熟悉的秦洲吧。你知道他在这些事情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吗?”

    叶可摇摇头,“不知道,你说吧。”

    兰湘:“好,不过希望我说了以后别把你的三观给毁了,哈哈……他的身份你应该清楚吧?”

    叶可点点头:“刚知道不久,秦副市长的儿子。”

    兰湘笑笑:“这么看来这疯子还真挺会伪装的。”

    兰湘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继续说道:“他表面上是个温文尔雅的心理咨询师,实际上,他是整个事件背后的操盘手之一。我起初去他的心理咨询室,是真的想寻求解脱,那时我满心都是仇恨,被痛苦折磨得快要疯掉。他看似耐心地倾听我的痛苦,给我安慰和建议,我以为自已真的找到了依靠。”

    叶可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追问道:“所以后来呢?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兰湘冷笑一声,“后来,他主动提出帮我复仇,还说他也痛恨那些黑暗的势力。我当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根本没细想他的动机。他给我提供了很多关键信息,帮我一步步接近褚予盛和老姚,让我有机会实施我的计划。可当我真的成功复仇后,我才发现,他不过是利用我,来达到他自已的目的。”

    叶可忍不住问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他身为副市长的儿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兰湘嘲讽地看着夜空,“他厌恶他那个虚伪的父亲,还有父亲背后那些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他想通过我的手,把这些黑暗的事情都曝光出来,让他父亲身败名裂。他把我当成了一颗棋子,利用我的仇恨,来引发一场足以撼动整个权力阶层的风暴。”

    叶可心中一震,没想到事情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复杂的阴谋。她看着兰湘,试图再劝她:“兰湘,你别冲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秦洲的真面目,我们可以一起把他和那些坏人都绳之以法,你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兰湘却苦笑着摇头,“叶警官,你不懂,我已经深陷泥潭,回不了头了。我手上沾满了鲜血,就算法律能放过我,我的良心也不会放过我。而且,我现在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我爸妈都不在了,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说完后嘲讽一笑,不只是嘲讽自已还是嘲讽这世间的规则…………

    她有些疯狂的看着叶可说道:“你知道吗?这些事情我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亲自动手的,也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从我的口吩咐出去的,所以你们找不到任何可以定我罪的证据。所有事情合理合法,你们治不了我的罪,所以我只能自我解脱。”

    叶可的心猛地一揪,她看着兰湘那近乎癫狂的模样,急切地说道:“兰湘,即便你没有直接动手,可你参与谋划,在法律里这同样要承担责任,你以为的合法手段并不合法。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没有未来了,你主动坦白一切,争取从轻处理,好好改造,出来后依旧能重新生活。”

    兰湘只是一味地摇头,笑声愈发凄厉:“重新生活?我在黑暗里待得太久,已经习惯了,光明对我来说太刺眼。我每天闭上眼睛,都是我爸妈的模样,他们死得那么冤,我却只能用这种方式为他们报仇。”

    叶可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那你就甘心被秦洲利用?他把你当棋子,等他达到目的,你觉得他会在意你的死活吗?你不想看着他也受到惩罚吗?”

    兰湘的笑声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我又能如何?他背后的势力庞大,就算我说出一切,他父亲也能轻易把他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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