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儿媳大声的挣扎叫喊着,但已经来不及了。

    楼上楼下的人,都听到了这凄惨的喊声。

    包括正在楼里帮忙招呼着天下文人的掌柜家大儿子。

    ......

    纪长安不动声色的吃茶。x31

    间或听纪淮赞扬闻夜松几句。

    她的脸上透着适宜的淡笑,教人根本看不出来她的内心是怎么想的。

    或许,她有被闻夜松的容貌与才华折服?

    又或许没有。

    在这场婚事中,所有人都知道,纪长安根本做不了什么主。

    女子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纪淮说好,纪长安也只能嫁。

    嫁个屁!

    纪长安垂下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阴狠。

    楼下的闻夜松已经出尽了风头。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他朝着众文人拱手,“诸位慢聊,某先去与岳丈请安。”

    “岳丈盛情难却,某也是无奈。”

    他的脸上透着不愿意,透着将就的神色。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位才华横溢的才子。

    是被纪家捉婿。

    迫不得已,纡尊降贵的成了大盛朝首富家的女婿。

    是纪家高攀了他。

    不是他愿意的。

    他还有他文人的雅,寒门的傲,他视金钱如粪土。

    他是因为家母与死去的纪夫人是闺中好友,才不得不全了孝道。

    一众人看着闻夜松离开,低声窃窃私语,

    “我方才一不小心看了一眼那个纪大小姐,果真貌若天仙,说她是天下第一美人都不为过。”

    “这般好事,竟然便宜了闻夜松。”

    “他是好命,却也是傲骨铮铮。”

    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闻夜松的运气与傲骨了。

    大多数的人都很羡慕闻夜松,虽然他不为钱财折腰。

    可拥有纪长安这位美娇娘。

    以及纪家的无尽财富。

    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

    闻夜松不想要,却不得不要。

    他们想要,都要不到。

    可恶。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不起眼的小书童,站在角落里,拿出了一卷陈旧的手稿。

    他充满了疑惑的问,

    “公子,方才闻公子做的诗词,不是您前段时间得来的手稿残卷上的吗?”

    “奴才伺候公子多年,也识得几个字,这手稿的署名乃是闻炎峰。”

    众人听得这话,纷纷将头伸过去,看书童手里陈旧的手稿。

    这风雨楼里,今日汇聚了天下叫得上名号的诗人。

    当年闻炎峰虽然没有出名,但他也并非完全籍籍无名。

    他在生前穷困潦倒,但陆续流传出去的诗词,却在闻家村的外面,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风浪。

    关于闻炎峰这个人,也渐渐有慕名的人去追溯。

    好些个喜爱游山玩水,又喜爱闻炎峰诗词的文人,也曾结伴去过闻家村这个旮旯里的小山村。

    闻家村的人说过闻炎峰的生平,也说过闻夜松。

    这两兄弟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闻炎峰的文采有多么的惊艳,闻夜松的课业就有多么的像坨屎。

    所有走访过闻家村的人都知道,闻炎峰是闻夜松早早就失踪了的大哥。

    小书童手里拿着的闻炎峰残卷,立即成为了风雨楼中,所有诗人争相观赏的至宝。

    而小书童伺候的那位公子,浑身难掩激动去气愤,

    “要不是我前几日,偶尔得了这份炎峰残卷,我竟不知炎峰其弟,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有辱斯文!”

    “可耻,可恶,可悲!!!”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书童手里的残卷不是假的。

    无论是从诗词的风格,还是纸张的陈旧程度来看。

    闻夜松刚才做出的几首好诗,全都是来自他哥哥闻炎峰的手稿。

    而这份手稿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丢失,且被别人捡到了。

    抄袭得如此堂而皇之。

    简直气煞文人。

    惹谁都别惹文人。

    因为文人发怒,口诛笔伐,光是唾沫星子都能让人遗臭万年。

    第75章

    闻夜松算是彻底的出了名

    闻夜松还不知道自已的名声,已经臭大街了。

    他带着添香上了风雨楼的贵宾楼,直接往纪长安和纪淮所在的包厢去。

    到二楼时,突然听到一阵吵闹声。

    也不知道二楼的那间房,发生了什么事。

    闻夜松的脚步停顿了一瞬。

    他身后的添香浑身轻颤,为即将到来的计划,心中激动。

    见闻夜松停了脚步,生怕事情有变,她急忙道:

    “公子,我们还是赶紧去办正事,趁热打铁。”

    也对,趁着纪淮现在十分欣赏他,闻夜松应该尽快将婚期定下。

    这个月就成亲,他入主纪家。

    钱与美人,便再也没有意外,再也跑不掉了。

    哦,还忘了,他如今也有了名气。

    所以他这样的人,从今往后有钱有名又有美人相伴左右。

    人生何其美哉。

    脚步已然轻飘飘的闻夜松,这个时候早已经忘了。

    前几天他是怎么屁滚尿流的从郊外庄子上,爬回帝都城的。

    闻夜松继续往三楼上台阶,丢下了二楼乱哄哄的一团。

    这一团乱里,有女人的哭声,有男人的怒吼声。

    还有一大群人在指指点点。

    但面对这些,掌柜的依旧没有意识到是自已的错。

    他还压在大儿媳的身上,众人七手八脚的扯都扯不开。

    那位被欺负了的大儿媳一直在哭。

    丢人。

    不光光她丢人,今日她公爹,她婆家全家的人都丢光了。

    要知道,因为一年一度的诗会,每年都在风雨楼里举办。

    所以今年她婆家也全家出动,来了风雨楼凑个雅兴。

    结果她被公爹......婆家的人看到了,娘家的人也看到了。

    还有楼上楼下的那么多人,也都看到了。

    *

    闻夜松上了三楼的包厢,一进门,就被坐在桌边的纪长安吸引了全部目光。

    纪长安越看越好看,面无表情坐在桌边的样子,就好似一尊美人玉雕。

    美的不像是人间的颜色,像是高高在上的,最尊贵无比的人。

    呵,端着的贵女?

    一个商户女,算得上什么贵女?

    早晚有一天,闻夜松会把纪长安的高贵假象压在身下碾碎。

    他的目光透着势在必得。

    纪淮清了清喉咙,转过身来,笑看着闻夜松。

    他用着欣赏的目光,看着闻夜松,与他闲聊几句。

    丝毫没在意闻夜松的背后,站着添香。

    纪长安没有什么情绪的坐着。

    等闻夜松坐下,她就主动起身,坐到了纪淮身后的小凳子上。

    礼数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因为无聊,纪长安一直在衣袖之中,偷偷的玩着蛇君的尾巴尖。

    她不停的摁着蛇君的那块特殊鳞片,似乎摸到了这块鳞片下面有点鼓鼓囊囊的。

    纪长安的手指甲还妄想抠动那块鳞片。

    好奇心让她想要摸一摸鳞片下面是什么。

    也不知道蛇君是怎么了,竟然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众人所不知道的,纪长安那宽大的外衫之中。

    黑色的蛇身在她的身体上游动。

    纪长安闭了闭眼,脸颊一红。

    这种场合下,蛇君在她的小衣里,又咬上了不该咬的地方。

    顿时纪长安变的坐立难安。

    只想找个地方把蛇君拽出来。

    它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也不看看现在这是什么场合,瞎闹什么……

    闻夜松侃侃而谈,表现得谈吐极为大方。

    纪淮越看越满意。

    这个时候,添香给闻夜松上了一杯茶。

    这是添香和纪长安计划的一环,这杯茶里同样加了料。

    但是料是添香准备的。

    门外都是闹哄哄的,一个与纪淮相熟的文人,这个时候来拜访纪淮。

    他站在门外没有动,只用着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闻夜松。

    闻夜松没有领会出这位当世大儒眼中的厌恶。

    他以为大儒这般看着他,是欣赏他,是为他方才释放出的文采所折服。

    闻夜松傲然的挺直了脊梁,还特意将自已的侧脸,展现在纪长安的面前。

    他很好看。

    他的侧脸最好看,也最迷人。

    几乎没有哪个深闺之中的千金小姐,能够不对现在这样的他动心。

    纪长安心中冷笑,所塑造出来的人设,闻夜松还真当成他是本色演出了?

    大儒站在门外喊了一声纪淮,纪淮看出那位文学大儒有话要说。

    他起身就走了出去。

    大儒将他喊到了三楼的角落里,语气严肃的说,

    “纪兄,你家那个赘婿,方才的诗词都是抄袭的。”

    大儒与纪淮已经很熟了。

    纪淮虽然是大盛朝首富之家的家主,但他同时也是个读书人。

    虽然他的文采平平,但在求学路上,一路都是名师教导。

    这也导致了与纪淮从年少时结交的文人,个个都是颇具才华之辈。

    这位大儒便是与纪淮年少时,拜的同一位老师。

    算得上是纪淮的师兄。

    师兄年少清贫,在老师那里学习时,经常吃不起饭,没有一件好衣穿。

    纪淮那个时候惜才爱才,年年月月都救济这位大儒。

    如今大儒成了名,成了天子近臣。

    虽然纪淮没才能,又是个商贾。

    他也没嫌弃纪淮,反而和纪淮称兄道弟,比起常人来更亲近许多。

    今日亲自来找纪淮,大儒也是为了长安这个侄女着想。

    闻夜松此人,真心要不得。

    角落中,大儒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将方才在楼下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了纪淮听。

    这种话,别的小书生说了不算,几个丫头奴才说了也不算。

    一定得是这种当世大儒亲口的转述,才够分量。

    纪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闭上了眼睛,捏紧了拳头,气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而在他身后,纪长安缓缓的走过来。

    她先向大儒行了礼,“尤伯伯。”

    又看向纪淮,一脸天真无邪的问,“阿爹,怎么了?可有不舒服的?”

    大儒充满了怜爱的看着这个侄女。

    纪长安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一身孤高,年纪越大,越位高权重。

    反而是年少时的少许温情,更显得弥足珍贵。

    大儒爱屋及乌,一直以来,也将纪长安当成亲生女儿那样看待。

    他不舍得纪长安所遇非人。

    可这位尤伯伯,在纪长安的上辈子,被双青曼害得声名狼藉。

    最后还被元锦萱的男人砍了脑袋。

    纪长安垂下眼眸,中袖中的手指一根根捏紧成拳。

    纪淮说了什么,纪长安没有听。

    只听到几人身后,传来一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纪淮深吸口气,他往包厢的方向走。

    纪长安和大儒也跟着。

    大儒的身后,则是那些随着大儒一同上了楼来,想要拜访大儒,与大儒套个近乎的众多文臣官员,清贵才子......

    一大群的人都听到了三楼的包厢中,添香的叫声。

    这,这闻夜松是疯了吗?

    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现在这还是大白天的,还是在他未来岳丈的包厢里。

    所有的人都看着,所有的人都听着。

    添香那个叫声,分明是没错的。

    就是干那个事儿的时候,才会发出来的。

    闻夜松这是什么啊?

    他是什么人家禽兽?

    不但抄袭死去哥哥的诗词,居然还在未来岳父和未来妻子的不远处,搞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官场上,文人中。

    闻夜松算是彻底的出了名。

    第76章

    死鬼,你疯了吗?

    第76章

    纪淮从没觉得这样的愤怒过。

    他一介文人,却与爱妻看走了眼,被闻家的人所欺骗。

    差点儿将女儿嫁给闻夜松这么个东西。

    “退婚!”

    纪淮转身,就当着大儒和身后那些支着脑袋看热闹的文人墨客,做下了这个决定。

    “我纪家虽然是商贾之家,可也行得正,做得端。”

    “绝不允许这等无耻之徒,有辱我纪家门风。”

    “我以纪家家主身份在此宣布,这闻夜松与我家小女的婚书作废,往后闻家与我纪家再无瓜葛。”

    他当众宣布,面对的是天子近臣与天下文人。

    这门婚事便是有婚书在,都已经算不得数了。

    当然婚书还是要退的。

    纪长安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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