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陈婉淳噘着嘴，下颚抵在男人的胸膛上，又抬头去看男人冷硬的下颚线。
“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斯黛拉听见了这句话。
程砚礼还真的低了低头，唇落在了陈婉淳的唇瓣上。
他吻了她。
第263章
不太好
斯黛拉都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管理。
她都忘记去挣刚才徐璟握住她的手腕，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一男一女。
这个车位也实在是太好了。
隐蔽。
又是摄像头的死角。
也怪不得两人，就算是在车外，也敢就这样亲昵。
两人从车边离开，等到走到前面的电梯处的时候，就已经分开了。
两人再走到一起，就像是两个刚刚碰面的陌生人一样，就连眼神的交汇都不曾有过。
斯黛拉：“……”
她看向徐璟：“你开车特别带我来这里，就是想要看这一幕。”
徐璟：“嗯。”
他早就知道陈婉淳和程砚礼的幽会方式。
来到酒店后的第二天，因为程砚礼也跟着徐少添来到了度假酒店，两人就又再次见面，默认了这样一个见面方式。
陈婉淳没有徐璟那么大胆，两人不会约在房间内。
斯黛拉：“我觉得车里才更大胆吧？”
徐璟挑高眉梢。
“是么？”
斯黛拉：“……”
算她没说。
斯黛拉直接岔开了话题，避免话题又朝着带颜色的方向发展。
“他们有多久了？”
徐璟：“从去年开始。”
斯黛拉算了算时间。
徐璟和陈婉淳是今年才领证。
她恍然间脑子里已经闪现过一道亮光。
“陈婉淳其实和你结婚，是想要离婚。”
徐璟点了点头。
“是的。”
斯黛拉很聪明，从陈婉淳和徐璟的做法，转瞬就已经明白了两人的用心。
陈婉淳自知，凭借着她是陈家独女的身份，再加上陈路峰作为父亲，实在是对她管束太过严厉，导致她根本就没有自己择婿的自由。
而徐璟的身份还有一定的可取之处，虽然自己知道是私生子，可对外却也是说徐家的三少，只是因为年少疾病在国外养病而已。
陈婉淳看上的程砚礼，他是徐家二少徐少添的保镖。
而且是自小从徐家长起来，跟在霍明丽身边的。
如果放在古代，用一个词语，最能表现出来这种阶级等级上的差觉。
那就是家生奴才。
陈路峰对女儿这样宝贝的人，对徐璟都是百般试探不满意，对程砚礼这样一个人，更加是不可能接受了。
所以，陈婉淳才想要以退为进。
这是陈婉淳的想法。
而徐璟的想法……
无非是为了利用陈婉淳背后的陈家的助力，在徐家站稳脚跟，得到强大的助力。
斯黛拉不由得嘲了一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藏都藏不住。
降下车窗的一条缝隙，让车内和车外的空气流通起来。
她微眯了眯眼睛。
“所以，其实陈婉淳是早就和程砚礼好上了。”
是在两年前，莫莉夫人策划她“假死”之后，就已经好上了。
徐璟：“差不多。”
斯黛拉想起来徐家。
就忽然想起来了徐家的老爷子。
那个曾经非要把传家的古董塞给她的老爷子。
她心里有一些酸意。
“徐老爷子怎么样了？”
她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根本就不曾考虑。
而徐璟却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她。
斯黛拉自知失言。
她是斯黛拉。
在这一次之前，从外来过华国，更别提徐家徐老爷子了，她根本就不可能见到过。
徐璟和她对视，就已经知道，她看出来了。
“很不好。”
听见这三个字，斯黛拉的心蓦的一紧。
好似是细密的针尖在心脏上绵延开来的感觉。
“想要去看看他吗？”徐璟问，“我可以安排。”
隔了沉默的几秒钟，车厢内，这样沉默的几秒钟，无限的绵延开。
“嗯，好。”
……
这一次的绯闻事件，就这样过去了。
徐少添被徐成普惩戒，夺去他手里一个项目给了徐之润。
徐少添简直是在家气的跳脚。
“那是我手里一个最有油水的项目！爸怎么能那么狠心！”
他气的摔了桌上的茶具。
保镖在门外听着，却也是并没有开口，心里只是庆幸。
刚才幸好是徐太太有先见之明，知道二少会摔碟子摔茶具，特别叫把房间内的古董和最昂贵的茶具都换掉了。
霍明丽对自己的儿子再了解不过。
她知道儿子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心里不平。
等到徐少添撒过气之后，她才走过来，来到了房间内。
满地狼藉。
霍明丽先交负责打扫的阿姨出去。
她踩在地面上的碎瓷片上，摇了摇头，对自己儿子的这种行为，却是无可奈何。
“说你几次了，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你偏偏就是忍不住，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徐少添：“这怎么能让我不气？妈，你是没见到徐之润刚才那嘴脸！项目现在还在我的手里，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接手了。”
这个项目是油水最大的项目，而且，前期他耗费了多少心力。
但是现在一句话的事，就把项目拱手让人了。
霍明丽：“你先听我说几点。”
等到徐少添安静下来，他坐在椅子上，霍明丽才开始跟他分析。
“第一，这一次是你在徐璟的事件上背锅，可是，给徐璟任何好处了吗？”
徐少添顿了顿。
这一次，项目是给了老大徐之润。
霍明丽：“明明是该补偿的是徐璟，可为什么却给的是老大？你心里还不明白吗？”
徐少添徐徐的抬起头来。
霍明丽：“这是徐成普看出来了，徐之润和徐璟之间暗中有勾结，所以，他想要利用这种方式，拆散两个人之间的结盟。”
徐少添看向霍明丽。
霍明丽端起桌上，唯一仅存的一个茶盏。
她的手指捏着茶盏上的透亮釉面，手指指腹上传来一阵凉意。
“第二，你觉得，现在这个项目里的人，认的是谁？”
徐少添一顿。
“自然是我。”
他从项目初始，就接手这个项目，项目里的所有人，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霍明丽：“所以，你觉得，就算是这个油水最大的项目，拱手给送到了徐之润的手里，他能做到哪一种程度？”
徐少添明白了。
项目已经进程到一半了，而且成效很好，收益虽然没有预想的多，但是假以时日，一定会很可观。
第264章
罢休
可现在项目的负责人换了，还是跟他对头的徐之润，可想而知，下面的人会不会再继续尽心竭力的去帮忙了。
霍明丽点了点头。
“既然是你的人，就是听你的，他们想做什么，做成什么程度，还不是你说了算？如果老大想要把项目给做好，那就一定要换掉你手底下的人，用上自己的人，可这样一来，必然会引起动荡。”
霍明丽放下手中的茶盏。
“所以，无论如何，老大接下来这个项目，绝对是烫手山芋，对外是对你的惩戒，对他的嘉奖，实际上，谁接谁知道，到时候还是要还给你。”
“而且，”霍明丽说，“明明该补偿的是徐璟，可你说说，为什么要补偿给老大？老大和徐璟现在心里面，肯定都有一杆秤，在丈量着。”
徐少添完全清醒过来了。
现在满地的狼藉，满地的玻璃和瓷片，都在提醒着他，刚才他做出来的事情是有多么的差劲，根本就是没有过脑子，完全就凭借着自己的一腔怒气就做了。
霍明丽起身离开。
徐少添：“妈。”
霍明丽：“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眼神里是慈爱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
徐少添：“我爸他……算的这么尽，你……”
他欲言又止。
霍明丽旋即就笑了。
她也能看得出来儿子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我已经看清他了，否则现在我也不会坐在这里跟你分析了。”
她早就已经过了去依靠所谓的爱情去过活的年龄。
她有儿子，也断然不会将自己的将来和晚年，都交给徐成普这种人。
徐老爷子是他的亲生父亲，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尚且能将利益算到最绝，就不用提她这样一个根本就毫无血缘关系，她也从来不是他最爱的女人。
霍明丽转过身来朝外走。
“我们把我们自己的日子过好了，该拿到手的拿到手了，别的人，不用管。”
……
宋清和医院约了时间，就联系了徐璟。
徐璟在律所内，刚刚开了个会。
这么两年来，他回到律师总所的次数，屈指可数。
宋韫觉得，怎么也要让下面的员工都见一见另外一位合伙人顶头上司，别回头在街上见了面都不认识。
徐璟这才过来开了个简短的会议。
他接通了宋清的电话。
“好，我这就过去，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到。”
宋韫在一旁。
“宋清？”
“嗯。”徐璟说，“让我去见一见她母亲。”
宋韫一听这后半句话，就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其实对宋清的母亲，并没有时常见过。
他这个堂叔，年轻的时候，也实在是风流，到处播种，家里的正房老婆生了两个女儿，他外面找的女人，除了宋清的母亲是生了宋清一个女儿之外，其余还有两个女人，生了两个儿子。
自然，宋清的母亲，既没有生出儿子来，又没有什么身份地位，就成了最被嫌弃的那一个。
再加上宋清的母亲，实在是心理抗压能力太差，竟然是被接到宋家住的一段时间后，被排挤，再加上女人多的地方，实在是戏就多，导致几个人一台戏。
长期以来，郁郁寡欢，竟然是患上了抑郁症。
刚开始没有人注意，也就没人去积极的帮她治疗。
直到抑郁症越发的严重，渐渐地精神出现了问题，在她一次自杀寻死后，徐璟正好是来到宋家找宋韫，无意中救了宋清的母亲，送到了医院里。
宋清的母亲在医院里这么一住，就是七八年了。
宋韫：“你别忘了，现在陈家那边好多双眼睛看着你，别做出格的事。”
徐璟一笑。
“你觉得我能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和宋清？”
宋韫听出来了他的言下之意，指了指他，“你啊，还是跟斯黛拉？”
宋韫到现在，还没有和斯黛拉照过面。
可是，艾丽莎从M国回来后，却是对斯黛拉形容的。
只有一句话。
“那就是吕轻歌啊！”
艾丽莎这种用词严谨的女律师，竟然都没有用像，而是用了……是。
那就是。
这让宋韫都不由得好奇起来了。
到底是一模一样的吗？
徐璟离开前，告诉他。
“多琢磨琢磨Eliza的话吧。”
宋韫：“……”
他在办公室里琢磨了一会，猛地站了起来。
难道……真的是？
……
徐璟开车来到了精神病院。
宋清就在大门口等他。
女人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孤零零的独自一人站在大铁门旁边。
发丝随着风飘着，带来一种凋零感。
见徐璟把车子停下来，她才走了过来。
“你来了。”
徐璟：“嗯。”
他下了车，将车钥匙收在口袋里。
宋清抱着手臂走在徐璟的身边。
“我刚才去见过医生了，医生说我妈的情况不太好，大概……熬不过今年过年了。”
她说着，语气就哽咽了起来。
迎着铺面的冷风，她的眼泪就淌了下来。
徐璟没有多说什么，就连声音都依旧保持着十分冷淡的音调。
“先去看看吧。”
徐璟并不常来看宋清的母亲。
他上一次来，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
现在躺在床上的中年女人，跟去年过年的时候的容貌，却已经大不相同了。
躺在床上的中年女人，瘦骨嶙峋，脸颊都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一双眼睛更是浑浊的。
宋清走过去，握住母亲的手。
“妈，阿璟来看你了。”
女人是能听到的。
只是，她的反应迟钝，更甚至是要再多辨别一下。
却是能听得懂阿璟。
她嘴唇动了动。
“阿璟……”
徐璟：“阿姨，你放心养病，你一定会好的。”
女人一边握住宋清的手，没有松开，另外一只手，就用力的在空气中，去抓徐璟的衣袖。
她说：“你们……一定要好好地，好好地……阿璟……你答应我，一定要……对阿清好，我快死了，我就这么一个愿望，阿璟，你……你一定答应我。”
宋清听着这话，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妈，你别这么说，你一定会好好地，不会有事的。”
女人却是始终固执的看向徐璟。
她的头脑里，就仿佛是一个机器，被写下了这样的一段指令，只有指令达到，她才能罢休。
第265章
只要她活着
徐璟听到这里，却也没有开口。
面前的中年女人，形容枯槁，分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尽力的在完成自己人生生命之中最后的任务。
可这个任务，究竟是谁给她下达的呢？
过了一会儿，医生过来给宋清的母亲打镇定剂，徐璟便和宋清先从病房内出来了。
徐璟单手插着风衣口袋。
“你母亲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吗？”
宋清脸上的确是有愧疚之色。
“我没说过，医生说过，她的病情一直在反复，不能受刺激。”
“就是她不清楚，是么？”
“是的，她不知道……”
宋清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她不知道，但是你知道。”
徐璟淡淡的说，“你觉得你应该也不会这么没有道德感，忘了我已经结婚的事实。”
宋清口中的话，就这样一下给堵了回去。
她的脸色有点白，抬手将散落在鬓边的头发挂到耳后，“我没有忘了。”
房间内医生在叫宋清。
徐璟：“我出去抽支烟，你先进去。”
宋清：“好的。”
徐璟先迈步走了出去。
今天的天气不好，就显得整个空气都是湿漉漉的冷，天空像是笼了一层乌色的阴霾。
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就显得精神病院内，永远都是这样诡异森森的错觉。
身后传来脚步声。
徐璟转过身来。
从一间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的是斯黛拉和……陆夙州。
斯黛拉是来询问吕凤湘的情况的。
陆夙州在回国之后，也来确认过吕凤湘的情况，只要是保持定时去医院里面做检查，就不会犯病，会比较安全。
斯黛拉这次回来，却还是担心。
她便临时联系了陆夙州。
陆夙州欣然一起来了。
斯黛拉从办公室走出来，就和走廊上的徐璟四目相对，她的眼神里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没有。
陆夙州倒是有些诧异。
“徐律师，你也在？”
他私心里，是并不想要徐璟在的。
因为徐璟在，就意味着，徐璟就会分走斯黛拉大部分的注意力。
徐璟缓步走过来。
“嗯，过来看下病号。”
那边，走廊上的病房内，宋清也走了出来。
“斯黛拉小姐，陆大少，真巧，在这里能遇上你们。”
徐璟颔首。
“是挺巧的。”
也是稀奇了。
在大街上偶遇也就算了。
现在这人竟然都跑到精神病院来偶遇了。
斯黛拉没多说什么，就好似是没有看见这两人一样，转头对陆夙州问道：“陆哥，我们去吃城南那家川湘馆子吧，你陪我来一趟，我请你。”
陆夙州听见久违了的这个称呼，忽然内心酸涩，竟然有一种涌上心头的高兴。
这一刻，陆夙州其实心里已经想通了。
不管站在斯黛拉身边的人会是谁，是他也好，是徐璟也好，更甚至或者是别的男人也好。
都无所谓。
只要她活着，就很好。
重活一次，能看着她好好地站着，不当男女朋友，就当普通的好朋友，也很好。
“好。”
宋清眼角的余光看向徐璟。
她忽然说：“我听说城南那家川湘菜馆很不错，阿璟，我们也一起去吧，正好和陆大少他们拼个桌。”
不得不说，宋清的反应能力很强。
本来斯黛拉一直在想，宋清到底是为什么会被各家豪门的公子和名媛们都称赞的。
怕就是因为宋清很高的情商吧。
实在是太会察言观色见机行事了。
斯黛拉直接道：“那陆大少，不如我们就换一家馆子吧，也不是非要去那的。”
宋清走过来，即便斯黛拉这样说，她脸上依旧是带着笑。
“斯黛拉小姐，别这么拒人千里，也许我们将来也有合作的机会，给彼此一个机会呢，别把路堵的太死了。”
斯黛拉微眯了眯眸。
倒是陆夙州直接了当的拒绝。
“不行我们就换。”
斯黛拉：“不用了，我也想给宋小姐一个机会。”
如此一来，两辆车一前一后的便朝着同一个方向行驶着。
两个男人开车。
男人在开车上，有着与生俱来的竞争力。
斯黛拉坐在副驾驶上，拿着手机。
忽然，自她的右边，徐璟就已经轰着油门冲了出去。
陆夙州就要提速。
斯黛拉：“慢慢开吧，陆哥，安全最重要，这个时候车挺多的。”
陆夙州：“嗯，好。”
所以，陆夙州的车比徐璟的车到达同一个目的地，要晚了近十分钟。
来到饭馆的时候，正好是到了吃饭的高峰期。
尤其这边是比较火爆的城南老城区，没有很大的停车场。
停车位难找，不好停车。
陆夙州便将斯黛拉放在饭馆的正门口。
斯黛拉先下了车，陆夙州就去找停车位了。
徐璟走到她的身边。
“故意跟着我去的精神病院？”
斯黛拉嗤笑了一声，转头，看徐璟身边没有跟着宋清。
“没有宋清在，你就原形毕露了吗？在宋清面前，你可是彬彬有礼温润如玉的模样，背地里就开始暗自揣测了？”
徐璟：“因为你上次接了我的电话，知道宋清约我要来看她妈妈，所以，你就查了宋清，提前打电话约了陆夙州，借口要来找你妈妈的病历。”
斯黛拉有几秒钟没有开口。
她忽然觉得，否认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因为徐璟猜对了。
她找赵玉津私下里帮她查了宋清。
赵玉津那边的律所，虽然并不像徐璟的律所的关系网覆盖的这么广泛，但是调查员也是可以查到一些接近核心的真相的。
就比如说宋清和徐璟之间的渊源。
斯黛拉思索了一天。
她在思考，要不要跟着徐璟来到精神病院。
如果她不来的话，她又觉得不甘心。
她索性就约了陆夙州来了。
斯黛拉：“是又怎么样？”
她刚才也切切实实是在走廊上，看见了，也听见了宋清的母亲说的那一番话。
她忽然想起来，在两年前，还是在吕凤湘住院期间，当时她在精神病院和宋清照过面。
“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斯黛拉听见了这句话。
程砚礼还真的低了低头，唇落在了陈婉淳的唇瓣上。
他吻了她。
第263章
不太好
斯黛拉都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管理。
她都忘记去挣刚才徐璟握住她的手腕，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一男一女。
这个车位也实在是太好了。
隐蔽。
又是摄像头的死角。
也怪不得两人，就算是在车外，也敢就这样亲昵。
两人从车边离开，等到走到前面的电梯处的时候，就已经分开了。
两人再走到一起，就像是两个刚刚碰面的陌生人一样，就连眼神的交汇都不曾有过。
斯黛拉：“……”
她看向徐璟：“你开车特别带我来这里，就是想要看这一幕。”
徐璟：“嗯。”
他早就知道陈婉淳和程砚礼的幽会方式。
来到酒店后的第二天，因为程砚礼也跟着徐少添来到了度假酒店，两人就又再次见面，默认了这样一个见面方式。
陈婉淳没有徐璟那么大胆，两人不会约在房间内。
斯黛拉：“我觉得车里才更大胆吧？”
徐璟挑高眉梢。
“是么？”
斯黛拉：“……”
算她没说。
斯黛拉直接岔开了话题，避免话题又朝着带颜色的方向发展。
“他们有多久了？”
徐璟：“从去年开始。”
斯黛拉算了算时间。
徐璟和陈婉淳是今年才领证。
她恍然间脑子里已经闪现过一道亮光。
“陈婉淳其实和你结婚，是想要离婚。”
徐璟点了点头。
“是的。”
斯黛拉很聪明，从陈婉淳和徐璟的做法，转瞬就已经明白了两人的用心。
陈婉淳自知，凭借着她是陈家独女的身份，再加上陈路峰作为父亲，实在是对她管束太过严厉，导致她根本就没有自己择婿的自由。
而徐璟的身份还有一定的可取之处，虽然自己知道是私生子，可对外却也是说徐家的三少，只是因为年少疾病在国外养病而已。
陈婉淳看上的程砚礼，他是徐家二少徐少添的保镖。
而且是自小从徐家长起来，跟在霍明丽身边的。
如果放在古代，用一个词语，最能表现出来这种阶级等级上的差觉。
那就是家生奴才。
陈路峰对女儿这样宝贝的人，对徐璟都是百般试探不满意，对程砚礼这样一个人，更加是不可能接受了。
所以，陈婉淳才想要以退为进。
这是陈婉淳的想法。
而徐璟的想法……
无非是为了利用陈婉淳背后的陈家的助力，在徐家站稳脚跟，得到强大的助力。
斯黛拉不由得嘲了一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藏都藏不住。
降下车窗的一条缝隙，让车内和车外的空气流通起来。
她微眯了眯眼睛。
“所以，其实陈婉淳是早就和程砚礼好上了。”
是在两年前，莫莉夫人策划她“假死”之后，就已经好上了。
徐璟：“差不多。”
斯黛拉想起来徐家。
就忽然想起来了徐家的老爷子。
那个曾经非要把传家的古董塞给她的老爷子。
她心里有一些酸意。
“徐老爷子怎么样了？”
她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根本就不曾考虑。
而徐璟却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她。
斯黛拉自知失言。
她是斯黛拉。
在这一次之前，从外来过华国，更别提徐家徐老爷子了，她根本就不可能见到过。
徐璟和她对视，就已经知道，她看出来了。
“很不好。”
听见这三个字，斯黛拉的心蓦的一紧。
好似是细密的针尖在心脏上绵延开来的感觉。
“想要去看看他吗？”徐璟问，“我可以安排。”
隔了沉默的几秒钟，车厢内，这样沉默的几秒钟，无限的绵延开。
“嗯，好。”
……
这一次的绯闻事件，就这样过去了。
徐少添被徐成普惩戒，夺去他手里一个项目给了徐之润。
徐少添简直是在家气的跳脚。
“那是我手里一个最有油水的项目！爸怎么能那么狠心！”
他气的摔了桌上的茶具。
保镖在门外听着，却也是并没有开口，心里只是庆幸。
刚才幸好是徐太太有先见之明，知道二少会摔碟子摔茶具，特别叫把房间内的古董和最昂贵的茶具都换掉了。
霍明丽对自己的儿子再了解不过。
她知道儿子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心里不平。
等到徐少添撒过气之后，她才走过来，来到了房间内。
满地狼藉。
霍明丽先交负责打扫的阿姨出去。
她踩在地面上的碎瓷片上，摇了摇头，对自己儿子的这种行为，却是无可奈何。
“说你几次了，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你偏偏就是忍不住，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徐少添：“这怎么能让我不气？妈，你是没见到徐之润刚才那嘴脸！项目现在还在我的手里，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接手了。”
这个项目是油水最大的项目，而且，前期他耗费了多少心力。
但是现在一句话的事，就把项目拱手让人了。
霍明丽：“你先听我说几点。”
等到徐少添安静下来，他坐在椅子上，霍明丽才开始跟他分析。
“第一，这一次是你在徐璟的事件上背锅，可是，给徐璟任何好处了吗？”
徐少添顿了顿。
这一次，项目是给了老大徐之润。
霍明丽：“明明是该补偿的是徐璟，可为什么却给的是老大？你心里还不明白吗？”
徐少添徐徐的抬起头来。
霍明丽：“这是徐成普看出来了，徐之润和徐璟之间暗中有勾结，所以，他想要利用这种方式，拆散两个人之间的结盟。”
徐少添看向霍明丽。
霍明丽端起桌上，唯一仅存的一个茶盏。
她的手指捏着茶盏上的透亮釉面，手指指腹上传来一阵凉意。
“第二，你觉得，现在这个项目里的人，认的是谁？”
徐少添一顿。
“自然是我。”
他从项目初始，就接手这个项目，项目里的所有人，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霍明丽：“所以，你觉得，就算是这个油水最大的项目，拱手给送到了徐之润的手里，他能做到哪一种程度？”
徐少添明白了。
项目已经进程到一半了，而且成效很好，收益虽然没有预想的多，但是假以时日，一定会很可观。
第264章
罢休
可现在项目的负责人换了，还是跟他对头的徐之润，可想而知，下面的人会不会再继续尽心竭力的去帮忙了。
霍明丽点了点头。
“既然是你的人，就是听你的，他们想做什么，做成什么程度，还不是你说了算？如果老大想要把项目给做好，那就一定要换掉你手底下的人，用上自己的人，可这样一来，必然会引起动荡。”
霍明丽放下手中的茶盏。
“所以，无论如何，老大接下来这个项目，绝对是烫手山芋，对外是对你的惩戒，对他的嘉奖，实际上，谁接谁知道，到时候还是要还给你。”
“而且，”霍明丽说，“明明该补偿的是徐璟，可你说说，为什么要补偿给老大？老大和徐璟现在心里面，肯定都有一杆秤，在丈量着。”
徐少添完全清醒过来了。
现在满地的狼藉，满地的玻璃和瓷片，都在提醒着他，刚才他做出来的事情是有多么的差劲，根本就是没有过脑子，完全就凭借着自己的一腔怒气就做了。
霍明丽起身离开。
徐少添：“妈。”
霍明丽：“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眼神里是慈爱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
徐少添：“我爸他……算的这么尽，你……”
他欲言又止。
霍明丽旋即就笑了。
她也能看得出来儿子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我已经看清他了，否则现在我也不会坐在这里跟你分析了。”
她早就已经过了去依靠所谓的爱情去过活的年龄。
她有儿子，也断然不会将自己的将来和晚年，都交给徐成普这种人。
徐老爷子是他的亲生父亲，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尚且能将利益算到最绝，就不用提她这样一个根本就毫无血缘关系，她也从来不是他最爱的女人。
霍明丽转过身来朝外走。
“我们把我们自己的日子过好了，该拿到手的拿到手了，别的人，不用管。”
……
宋清和医院约了时间，就联系了徐璟。
徐璟在律所内，刚刚开了个会。
这么两年来，他回到律师总所的次数，屈指可数。
宋韫觉得，怎么也要让下面的员工都见一见另外一位合伙人顶头上司，别回头在街上见了面都不认识。
徐璟这才过来开了个简短的会议。
他接通了宋清的电话。
“好，我这就过去，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到。”
宋韫在一旁。
“宋清？”
“嗯。”徐璟说，“让我去见一见她母亲。”
宋韫一听这后半句话，就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其实对宋清的母亲，并没有时常见过。
他这个堂叔，年轻的时候，也实在是风流，到处播种，家里的正房老婆生了两个女儿，他外面找的女人，除了宋清的母亲是生了宋清一个女儿之外，其余还有两个女人，生了两个儿子。
自然，宋清的母亲，既没有生出儿子来，又没有什么身份地位，就成了最被嫌弃的那一个。
再加上宋清的母亲，实在是心理抗压能力太差，竟然是被接到宋家住的一段时间后，被排挤，再加上女人多的地方，实在是戏就多，导致几个人一台戏。
长期以来，郁郁寡欢，竟然是患上了抑郁症。
刚开始没有人注意，也就没人去积极的帮她治疗。
直到抑郁症越发的严重，渐渐地精神出现了问题，在她一次自杀寻死后，徐璟正好是来到宋家找宋韫，无意中救了宋清的母亲，送到了医院里。
宋清的母亲在医院里这么一住，就是七八年了。
宋韫：“你别忘了，现在陈家那边好多双眼睛看着你，别做出格的事。”
徐璟一笑。
“你觉得我能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和宋清？”
宋韫听出来了他的言下之意，指了指他，“你啊，还是跟斯黛拉？”
宋韫到现在，还没有和斯黛拉照过面。
可是，艾丽莎从M国回来后，却是对斯黛拉形容的。
只有一句话。
“那就是吕轻歌啊！”
艾丽莎这种用词严谨的女律师，竟然都没有用像，而是用了……是。
那就是。
这让宋韫都不由得好奇起来了。
到底是一模一样的吗？
徐璟离开前，告诉他。
“多琢磨琢磨Eliza的话吧。”
宋韫：“……”
他在办公室里琢磨了一会，猛地站了起来。
难道……真的是？
……
徐璟开车来到了精神病院。
宋清就在大门口等他。
女人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孤零零的独自一人站在大铁门旁边。
发丝随着风飘着，带来一种凋零感。
见徐璟把车子停下来，她才走了过来。
“你来了。”
徐璟：“嗯。”
他下了车，将车钥匙收在口袋里。
宋清抱着手臂走在徐璟的身边。
“我刚才去见过医生了，医生说我妈的情况不太好，大概……熬不过今年过年了。”
她说着，语气就哽咽了起来。
迎着铺面的冷风，她的眼泪就淌了下来。
徐璟没有多说什么，就连声音都依旧保持着十分冷淡的音调。
“先去看看吧。”
徐璟并不常来看宋清的母亲。
他上一次来，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
现在躺在床上的中年女人，跟去年过年的时候的容貌，却已经大不相同了。
躺在床上的中年女人，瘦骨嶙峋，脸颊都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一双眼睛更是浑浊的。
宋清走过去，握住母亲的手。
“妈，阿璟来看你了。”
女人是能听到的。
只是，她的反应迟钝，更甚至是要再多辨别一下。
却是能听得懂阿璟。
她嘴唇动了动。
“阿璟……”
徐璟：“阿姨，你放心养病，你一定会好的。”
女人一边握住宋清的手，没有松开，另外一只手，就用力的在空气中，去抓徐璟的衣袖。
她说：“你们……一定要好好地，好好地……阿璟……你答应我，一定要……对阿清好，我快死了，我就这么一个愿望，阿璟，你……你一定答应我。”
宋清听着这话，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妈，你别这么说，你一定会好好地，不会有事的。”
女人却是始终固执的看向徐璟。
她的头脑里，就仿佛是一个机器，被写下了这样的一段指令，只有指令达到，她才能罢休。
第265章
只要她活着
徐璟听到这里，却也没有开口。
面前的中年女人，形容枯槁，分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尽力的在完成自己人生生命之中最后的任务。
可这个任务，究竟是谁给她下达的呢？
过了一会儿，医生过来给宋清的母亲打镇定剂，徐璟便和宋清先从病房内出来了。
徐璟单手插着风衣口袋。
“你母亲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吗？”
宋清脸上的确是有愧疚之色。
“我没说过，医生说过，她的病情一直在反复，不能受刺激。”
“就是她不清楚，是么？”
“是的，她不知道……”
宋清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她不知道，但是你知道。”
徐璟淡淡的说，“你觉得你应该也不会这么没有道德感，忘了我已经结婚的事实。”
宋清口中的话，就这样一下给堵了回去。
她的脸色有点白，抬手将散落在鬓边的头发挂到耳后，“我没有忘了。”
房间内医生在叫宋清。
徐璟：“我出去抽支烟，你先进去。”
宋清：“好的。”
徐璟先迈步走了出去。
今天的天气不好，就显得整个空气都是湿漉漉的冷，天空像是笼了一层乌色的阴霾。
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就显得精神病院内，永远都是这样诡异森森的错觉。
身后传来脚步声。
徐璟转过身来。
从一间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的是斯黛拉和……陆夙州。
斯黛拉是来询问吕凤湘的情况的。
陆夙州在回国之后，也来确认过吕凤湘的情况，只要是保持定时去医院里面做检查，就不会犯病，会比较安全。
斯黛拉这次回来，却还是担心。
她便临时联系了陆夙州。
陆夙州欣然一起来了。
斯黛拉从办公室走出来，就和走廊上的徐璟四目相对，她的眼神里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没有。
陆夙州倒是有些诧异。
“徐律师，你也在？”
他私心里，是并不想要徐璟在的。
因为徐璟在，就意味着，徐璟就会分走斯黛拉大部分的注意力。
徐璟缓步走过来。
“嗯，过来看下病号。”
那边，走廊上的病房内，宋清也走了出来。
“斯黛拉小姐，陆大少，真巧，在这里能遇上你们。”
徐璟颔首。
“是挺巧的。”
也是稀奇了。
在大街上偶遇也就算了。
现在这人竟然都跑到精神病院来偶遇了。
斯黛拉没多说什么，就好似是没有看见这两人一样，转头对陆夙州问道：“陆哥，我们去吃城南那家川湘馆子吧，你陪我来一趟，我请你。”
陆夙州听见久违了的这个称呼，忽然内心酸涩，竟然有一种涌上心头的高兴。
这一刻，陆夙州其实心里已经想通了。
不管站在斯黛拉身边的人会是谁，是他也好，是徐璟也好，更甚至或者是别的男人也好。
都无所谓。
只要她活着，就很好。
重活一次，能看着她好好地站着，不当男女朋友，就当普通的好朋友，也很好。
“好。”
宋清眼角的余光看向徐璟。
她忽然说：“我听说城南那家川湘菜馆很不错，阿璟，我们也一起去吧，正好和陆大少他们拼个桌。”
不得不说，宋清的反应能力很强。
本来斯黛拉一直在想，宋清到底是为什么会被各家豪门的公子和名媛们都称赞的。
怕就是因为宋清很高的情商吧。
实在是太会察言观色见机行事了。
斯黛拉直接道：“那陆大少，不如我们就换一家馆子吧，也不是非要去那的。”
宋清走过来，即便斯黛拉这样说，她脸上依旧是带着笑。
“斯黛拉小姐，别这么拒人千里，也许我们将来也有合作的机会，给彼此一个机会呢，别把路堵的太死了。”
斯黛拉微眯了眯眸。
倒是陆夙州直接了当的拒绝。
“不行我们就换。”
斯黛拉：“不用了，我也想给宋小姐一个机会。”
如此一来，两辆车一前一后的便朝着同一个方向行驶着。
两个男人开车。
男人在开车上，有着与生俱来的竞争力。
斯黛拉坐在副驾驶上，拿着手机。
忽然，自她的右边，徐璟就已经轰着油门冲了出去。
陆夙州就要提速。
斯黛拉：“慢慢开吧，陆哥，安全最重要，这个时候车挺多的。”
陆夙州：“嗯，好。”
所以，陆夙州的车比徐璟的车到达同一个目的地，要晚了近十分钟。
来到饭馆的时候，正好是到了吃饭的高峰期。
尤其这边是比较火爆的城南老城区，没有很大的停车场。
停车位难找，不好停车。
陆夙州便将斯黛拉放在饭馆的正门口。
斯黛拉先下了车，陆夙州就去找停车位了。
徐璟走到她的身边。
“故意跟着我去的精神病院？”
斯黛拉嗤笑了一声，转头，看徐璟身边没有跟着宋清。
“没有宋清在，你就原形毕露了吗？在宋清面前，你可是彬彬有礼温润如玉的模样，背地里就开始暗自揣测了？”
徐璟：“因为你上次接了我的电话，知道宋清约我要来看她妈妈，所以，你就查了宋清，提前打电话约了陆夙州，借口要来找你妈妈的病历。”
斯黛拉有几秒钟没有开口。
她忽然觉得，否认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因为徐璟猜对了。
她找赵玉津私下里帮她查了宋清。
赵玉津那边的律所，虽然并不像徐璟的律所的关系网覆盖的这么广泛，但是调查员也是可以查到一些接近核心的真相的。
就比如说宋清和徐璟之间的渊源。
斯黛拉思索了一天。
她在思考，要不要跟着徐璟来到精神病院。
如果她不来的话，她又觉得不甘心。
她索性就约了陆夙州来了。
斯黛拉：“是又怎么样？”
她刚才也切切实实是在走廊上，看见了，也听见了宋清的母亲说的那一番话。
她忽然想起来，在两年前，还是在吕凤湘住院期间，当时她在精神病院和宋清照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