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在调查员的调查中，也一定会水落石出。
宋韫：“我买明天的航班去一趟M国吧。”
徐璟：“你先不忙，我还有件事想让你在C市帮我做。“
宋韫：“什么事？”
“程砚礼你认识吧。”
“嗯，那不是你们徐家的保镖么。”
原先一直是跟着霍明丽的，现在是被霍明丽给派给了徐少添。
徐璟长话短说。
“查一查程砚礼的家里人。”
“你家徐太太和徐少添，不是都去了M国吗？”
“嗯。”
宋韫现在明白了。
也就是因为他们不在，所以更加方便他去调查他们手下的人。
“交给我了。”
徐璟叮嘱了一声：“保密，不管任何人问，都不要说。”
宋韫挂断电话后转身。
宋清刚好从走廊转弯处走了过来。
“和阿璟打电话吗？”
宋韫：“嗯。”
宋清：“他是不是在国外遇到了什么麻烦事？需要帮忙吗？”
宋韫：“你觉得有什么麻烦能让阿璟遇上的？“
宋清笑了一下，温婉地说：“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向来都只有阿璟给人找麻烦。”
宋韫便朝外走。
这段时间，因为宋家的一个大型的家族活动，宋清和宋韫都回到宋家老宅里来住，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第177章
遗传
宋清看着宋韫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眸。
她没有立即跟上去。
她给方芷童打了个电话。
“童童，M国那边好像出了点事。”
方芷童最近正在相亲。
方家父母给她找了很多门当户对的贵公子，才学好，家世好，勒令她必须今年年年底前就定下来。
方芷童不厌其烦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点八卦的小刺激，就让她一下精神抖擞起来了。
“怎么了？”
她的声音能听出来，在短时间内，一下就兴奋起来了。
“吕轻歌的爸爸跑了。”
方芷童一愣。
“谁？”
她差点把吕轻歌的爸爸这一号人物给忘了。
想想当时还是她托了哥哥的关系把吕传给从即将偷渡人员遣返回国的移民局里面捞出来的。
“跑去哪儿了？”
“好像是自己偷渡回国了。”
宋清其实已经和徐少添取得了联系。
徐少添已经明确的告诉过她，吕传已经被吕轻歌找到了，并且送回了国内。
方芷童：“啧啧，吕轻歌知道这事吗？”
宋清：“我不知道，没有去打听过。”
方芷童：“你等着，我去找我M国的朋友去问一下。”
宋清挂断了电话。
她一点都不怀疑方芷童有能搅乱这即将平和的一潭池水的能力。
……
门哗的一下在面前被打开了。
强烈的光线刺入。
吕轻歌闭了闭眼睛。
等到视网膜适应了那突如其来的光线后，她才看清楚了来人。
来人是两个看起来身强力壮的菲佣。
菲佣直接将吕轻歌从两边架住扶了起来。
吕轻歌腿软的厉害。
她虽然每天都吃一些东西，却没有吐的多。
就在昨天的时候，有一个医生过来给她打了两针营养针。
她没有挣扎。
现在她的体质被折腾的太差了，如果没有营养加持的话，她怕她会活不到出去的那一天。
两个菲佣扶着她去了浴室内洗澡。
这与其说是浴室，倒不如说是一个浴场。
超级大的空间，以及奢华的装饰。
浴池内是常年供应的温泉水，是直接从地底下一百米打上来的。
两个菲佣扶着吕轻歌洗了澡，又给她吹干了头发，穿上了衣服。
吕轻歌被吹风机的暖风吹拂着头发，几乎都要睡着了。
那轻轻的电机吹动的声音，叫她几乎都已经沉浸在这种被人服侍的极致的舒适感之中。
“吕小姐，请下楼用餐吧。”
吕轻歌来到了楼下。
在窗明几净的餐厅内，餐桌旁边，已经坐了莫莉夫人和她的儿子安德烈。
安德烈几乎是坐立不安了。
在莫莉夫人的安慰下，他坐下来安心等待着吕轻歌的到来。
当吕轻歌披散着柔软的长发，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安德烈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冲上去去扶她。
“姐姐。”
吕轻歌看着安德烈这双湛蓝色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恍惚。
就好像回到了很遥远的童年时光。
那个小哑巴，一个字都说的不清不楚的。
吕轻歌的椅子是在安德烈的身边。
莫莉夫人笑的和蔼可亲，就仿佛真的是一个体贴入微的长辈一样。
“多吃点东西，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她又对安德烈道：“看，我说了，轻歌她会来的，你看你茶饭不思了两天。”
安德烈这一顿餐，就吃的很多了。
因为有吕轻歌在，他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而且光明的。
吃完饭，费列过来带安德烈去学习课程。
安德烈：“我想。”
他看向吕轻歌的眼神里，有恋恋不舍。
他想要躲陪吕轻歌一段时间。
莫莉夫人笑着说：“我陪轻歌在这里等你，有妈妈在，你还怕轻歌回跑了不成？”
安德烈却也还是不肯离开。
莫莉夫人看了吕轻歌一眼。
“不如你亲自问她，看她会不会在这里等你。”
吕轻歌放下手中的水杯。
“我在这里，不会离开。”
有了吕轻歌的承诺，安德烈这才跟着费列离开。
费列又朝着吕轻歌看了一眼。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个女孩子身上，也实在是没有什么他能看得到的亮点，值得叫少爷如此上心。
他都怀疑是不是少爷被吕轻歌给下蛊了。
餐厅内，只剩下了吕轻歌和莫莉夫人两人。
莫莉夫人：“我很高兴你能想通。”
吕轻歌能走出来，并不是因为莫莉夫人网开一面，而是因为她在佣人给她送饭过来的时候，叫给莫莉夫人带话。
“我会听话的。”
吕轻歌低垂着眼帘。
“我和我的孩子现在都被夫人拿捏在手里，我不想通还能怎么办。”
她忽然话音一转。
“可是。”
她抬起头来，直视莫莉夫人。
“所以，我不太清楚莫莉夫人到底是想要让我做什么？”
看见莫莉夫人这双眼睛，也就不难想象安德烈的那一双不谙世事的纯澈湛蓝色双眸是承袭于谁了。
只是同样是湛蓝色。
安德烈的让人看见的是广袤无垠的汪洋大海。
而莫莉夫人的，虽然也是蓝色的，却让人感觉深不见底。
莫莉夫人：“你这么聪明，我知道你已经想到了。”
吕轻歌在被关进小黑屋的那段时间，的确是想了很多。
在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有很多念头，就会越来越清晰。
莫莉夫人反复的提到的是她的孩子和安德烈。
安德烈是莫莉夫人的心头肉，可是她尽管和安德烈相处的时间很短，她也能看得出来，他是有病。
而且这病，是不可逆的，甚至是不太可能治得好的。
这世界上，就算是再先进的医疗水平，也不可能叫一个现在智商还停留在几岁孩童时期的成年人，在短暂时间内一下就变成一个正常人。
吕轻歌端起面前的玻璃水杯，润了下唇瓣，问：“安德烈的病，会遗传吗？”
莫莉夫人眸中的神色，闪烁了一下。
就算是她知道吕轻歌能想到。
她也给了她足够的提示了。
若真是吕轻歌想不到，也不会入了她的眼了。
可是当从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口中说出来这样的话，她难免心中激荡。
尽管是事实。
一个人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莫莉夫人没有开口，吕轻歌也从莫莉夫人的眸中，就已经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会遗传。
“所以你要的其实不是我，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第178章
听话的狗不叫
莫莉夫人收敛了思绪，面无表情地说：“你低估了你对安德烈的影响力，吕轻歌，我需要的是孩子，也需要孩子的妈妈。”
一个拥有着超高智商，而且是自己的儿子心仪的姑娘。
她从来都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
安德烈想要的姑娘，她也一定能把人给弄来送给他。
她会满足儿子的任何需求。
莫莉夫人的话，是吕轻歌早已经在头脑之中转过一遍的。
现在再听从莫莉夫人口中说出来，就已经没有那么惊讶失措了。
余韵过去，她只觉得很荒谬。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是越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贵族豪门，就过的更加荒唐可笑吗？
他们的行为都是这样癫的吗？
“可我的孩子，身上没有流着安德烈的血。”吕轻歌说，“你怎么就敢肯定，这一切会如同你想象的那样发展呢。”
莫莉夫人又恢复了和刚才一样的笑容。
她微笑着道：“你想多了，轻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胎，其余的，都交给时间吧。”
吕轻歌现在根本不理解。
她的孩子，身上流淌着的是她和徐璟两个人的仇恨。
有她在，孩子根本不可能认贼作父。
就算安德烈是无辜的，可他出生在这样一个家族里，成为莫莉夫人的儿子，就必定要承受和这个身份带来的同等的刻板效应。
后来，她才知道原因。
却也晚了。
……
安德烈每天会学习的课程，是马术和剑术，还有就是各种语言。
每天都有专职的家庭教师过来给安德烈补习。
一整天的时间，都安排的很满。
而吕轻歌因为怀孕，不适合做一些体力型的课程，她现在便只被安排学习贵族名媛的礼仪。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才会见到安德烈。
安德烈噘着嘴，耷着眼角，脑袋凑过来的时候，像是一只求安慰的大狗。
可吕轻歌现在看着他，就想到了莫莉夫人。
就算是演戏，在没有旁观者在场的时候，她也疲于去演戏。
甚至她想过。
如果在她童年小时候，那次，见到安德烈被那些大孩子们取笑霸凌的事实，她没有站出去的话，那是不是现在的这一切，就都可以规避了。
可事实上。
没有如果。
安德烈见吕轻歌也不理他，低头吃饭的时候，眼泪就大颗大颗的砸落下来。
他是真的很伤心的在哭。
如果说这个城堡里，任何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盘，都有自己的心思，都会演戏。
唯独安德烈不会。
吕轻歌听到专业的医生测试过的言论。
安德烈现在的智商，只有八岁。
他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吕轻歌直接放下了手中的餐叉，“哭什么哭，烦不烦？”
她这话一出，安德烈抽噎声立即就停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吕轻歌。
“对不起，我……不哭，姐姐不要生气。”
吕轻歌这次没有再开口了。
她知道，现在她无端迁怒安德烈的行为，一点都不理智。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甚至还是觉得自己有可能出去的。
她眺望着窗外，甚至是这城堡庄园城墙之外的天空。
她会自由的。
……
徐璟暂时把工作地点搬到了M国。
律所分所重新整修了一个全新的办公场所。
除了办公之外，也更加方便他和撒网出去的调查员取得联系。
两天过去，没有一点消息。
因为莫莉夫人办的隐秘。
但是搞这一行的，也都信奉着另外一个准则。
但凡做过，必有痕迹。
两天后，徐璟接到了宋韫的电话。
宋韫：“阿璟，你叫我查的事，有了眉目。”
……
徐少添和霍明丽现在也到了M国。
徐少添也知道吕轻歌失踪的事，而霍明丽也是为了规避现在国内徐家因为度假村事件带来的后续影响。
现在正好M国徐璟这边的事情，让她有个很好的不回去的借口。
把M国的那些事，都丢给徐之润去扛吧。
徐之润也是惨。
本来，都已经安排好了，叫徐璟进入法务部，从而负责度假村这个烂尾的工程。
谁知道吕轻歌失踪的这件事情成了隐秘爆出的雷。
也只能怪徐之润的运气不好。
霍明丽叫程砚礼去跟徐璟。
程砚礼：“可是我现在的身份依旧是二少爷的保镖。”
霍明丽：“你现在做错了事，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霍明丽的打算很好。
她准备在徐璟面前做一场戏，叫徐璟误以为她已经彻底疑了程砚礼，好让程砚礼成为安插在徐璟身边的一颗暗棋。
进可攻，退可守。
就算是被徐璟发现，程砚礼如果承受不了徐璟的怒气被他迁怒，那也是程砚礼自己的事情，和她无关。
而她的手里有程砚礼的妹妹，程砚礼绝对会异常听话，绝不会反叛。
程砚礼听完了霍明丽的话。
他低垂着眼睑。
“好，我明白了。”
霍明丽觉得程砚礼这人，少话，而且听话。
听话的狗不会叫，说的就是程砚礼这种忠犬。
程砚礼从房间内出来，就看见了正在走廊上踱步的陈婉淳。
陈婉淳正在犹豫着，到底是以一个什么借口去见程砚礼不会那么突兀。
她觉得还是应该先找一趟徐少添。
毕竟现在徐少添和霍明丽都在M国，程砚礼是他们手下的保镖，而她又是徐璟的女朋友。
程砚礼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走进来，倒是叫陈婉淳一时间都避无可避了。
她下意识的就想转身，但是已经被看见了，就又转了过来，笑着打招呼：“嗨，好巧啊。”
霍明丽在门口跟着走了出来。
她一看见陈婉淳就眉开眼笑。
“淳淳，你怎么来了？”
陈婉淳：“我来找……”她顿了一下，“找二少。”
霍明丽：“找少添啊，我叫他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陈婉淳知道现在忽然献殷勤，也未免不真实，便随口诌道：“上次参观我的画廊的时候，二少的眼光很好，我这里有几样工艺画品，想要让他帮我参考一下。”
霍明丽：“那好啊。”
私下里，她叫保镖去找徐少添的时候，就已经把陈婉淳的这话转告了，叫儿子多做做功课，避免陈婉淳问到无话可说，露了馅。
毕竟，志同道合更容易遇知己。
霍明丽走向程砚礼，低声说了几句话。
第179章
严重
陈婉淳听了一耳朵。
她听的不是很清楚。
只听见了只言片语。
“律所……徐璟。”
他是要去律所找徐璟吗？
程砚礼已经上了电梯。
陈婉淳心急地看了他一眼。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按下了电梯按键。
陈婉淳：“……”
徐少添不过几分钟就出来了，看起来容光焕发的模样。
“淳淳。”
好像是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更加近了，徐少添一句“淳淳”叫的都无比的自然。
陈婉淳一路上对徐少添的话回的都非常敷衍。
她在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好叫徐少添能去徐璟的律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真是很巧合的事发生了。
她收到了警方那边的消息。
陈婉淳甚至都没有点开警方的消息，就对徐少添说：“先不去画廊了，我这边有了轻歌的消息，快去璟哥哥的律所。”
徐少添一听到吕轻歌的名字，心里也是一个咯噔。
“有消息了？吕轻歌找到了吗？”
陈婉淳：“嗯，我要当面跟徐璟说。”
徐少添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陈婉淳。
“你不吃醋？”
陈婉淳后知后觉出她表现的有些过了。
话已出口，就没法更改了。
更改的只能是她的态度。
她很疑惑的问：“我吃什么醋？他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而且这次轻歌是因为公差在M国失踪的，璟哥哥作为上司领导是有责任的。”
徐少添便调转了车头。
来到律所。
现在M国分所的空间不算大。
徐璟的单独办公室也是完全透明玻璃的。
所以，里面发生的事情，外面的员工也都能看见，都正在探头探脑的朝着上司的办公室里面看。
办公室内，徐璟坐在办公桌后。
而程砚礼则是站在另外一侧。
霍明丽抬手就将茶几上的烟灰缸朝着程砚礼砸了过去。
程砚礼没有躲。
那烟灰缸直接就砸破了程砚礼的额头，鲜血流淌下来。
“这次的事，是你的失误！就先不少二少，就说轻歌，你为什么要去拳场去？这是你一个保镖应该做的？”
这话叫陈婉淳听见，她差点就冲了上去。
分明是徐少添叫程砚礼去跟踪吕轻歌的，现在倒成了指责程砚礼的双刃剑了。
她想起身边的徐少添，也没敢太直接。
她推门进来。
霍明丽厉声道：“你现在还不认错？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翅膀硬了，就可以不服气了？”
程砚礼已然是低着头。
“我不敢。”
陈婉淳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的。
她说：“伯母，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保镖的错，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想要去地下拳击场去看一下的。”
霍明丽：“现在出了错处，就是他的问题，难道还能叫陈大小姐承担这个责任吗？”
陈婉淳还真是想要代程砚礼承担这个责任。
程砚礼：“是我一个人的错，和陈小姐无关。”
他就是自己一己把这事给认下来了。
这也算是给霍明丽递过来的一个台阶了。
霍明丽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
程砚礼便出去了。
经过陈婉淳的身边的时候，陈婉淳亲眼看见，程砚礼的脸上的鲜血，已经流淌而下，都到了嘴角。
徐璟叫了助理给霍明丽和徐少添上茶。
霍明丽这次来，借口是华国那边的度假村那已经上升到法律案件的事件。
陈婉淳看似现在人在，心却早就已经不在了。
没等茶端上来，就以去洗手间先出去了。
她出来后，就问助理：“刚才从里面出来的那个保镖去了哪里？”
“那个受伤的保镖吗？我给他拿了医药箱，他一个人去那边了，没叫人帮忙处理。”
助理指了一个方向。
陈婉淳顺着那个方向去找，果然是在洗手间那边的盥洗台旁，看到了正在清理伤口的程砚礼。
陈婉淳立即就走了过来。
“你的伤怎么样？”
在盥洗台上，是一个打开的小型医药箱。
程砚礼刚刚处理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
可是，那鲜血还是流了出来。
陈婉淳走过来，踮起脚尖来，在他的额头上，看见了有一道口子。
宋韫：“我买明天的航班去一趟M国吧。”
徐璟：“你先不忙，我还有件事想让你在C市帮我做。“
宋韫：“什么事？”
“程砚礼你认识吧。”
“嗯，那不是你们徐家的保镖么。”
原先一直是跟着霍明丽的，现在是被霍明丽给派给了徐少添。
徐璟长话短说。
“查一查程砚礼的家里人。”
“你家徐太太和徐少添，不是都去了M国吗？”
“嗯。”
宋韫现在明白了。
也就是因为他们不在，所以更加方便他去调查他们手下的人。
“交给我了。”
徐璟叮嘱了一声：“保密，不管任何人问，都不要说。”
宋韫挂断电话后转身。
宋清刚好从走廊转弯处走了过来。
“和阿璟打电话吗？”
宋韫：“嗯。”
宋清：“他是不是在国外遇到了什么麻烦事？需要帮忙吗？”
宋韫：“你觉得有什么麻烦能让阿璟遇上的？“
宋清笑了一下，温婉地说：“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向来都只有阿璟给人找麻烦。”
宋韫便朝外走。
这段时间，因为宋家的一个大型的家族活动，宋清和宋韫都回到宋家老宅里来住，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第177章
遗传
宋清看着宋韫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眸。
她没有立即跟上去。
她给方芷童打了个电话。
“童童，M国那边好像出了点事。”
方芷童最近正在相亲。
方家父母给她找了很多门当户对的贵公子，才学好，家世好，勒令她必须今年年年底前就定下来。
方芷童不厌其烦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点八卦的小刺激，就让她一下精神抖擞起来了。
“怎么了？”
她的声音能听出来，在短时间内，一下就兴奋起来了。
“吕轻歌的爸爸跑了。”
方芷童一愣。
“谁？”
她差点把吕轻歌的爸爸这一号人物给忘了。
想想当时还是她托了哥哥的关系把吕传给从即将偷渡人员遣返回国的移民局里面捞出来的。
“跑去哪儿了？”
“好像是自己偷渡回国了。”
宋清其实已经和徐少添取得了联系。
徐少添已经明确的告诉过她，吕传已经被吕轻歌找到了，并且送回了国内。
方芷童：“啧啧，吕轻歌知道这事吗？”
宋清：“我不知道，没有去打听过。”
方芷童：“你等着，我去找我M国的朋友去问一下。”
宋清挂断了电话。
她一点都不怀疑方芷童有能搅乱这即将平和的一潭池水的能力。
……
门哗的一下在面前被打开了。
强烈的光线刺入。
吕轻歌闭了闭眼睛。
等到视网膜适应了那突如其来的光线后，她才看清楚了来人。
来人是两个看起来身强力壮的菲佣。
菲佣直接将吕轻歌从两边架住扶了起来。
吕轻歌腿软的厉害。
她虽然每天都吃一些东西，却没有吐的多。
就在昨天的时候，有一个医生过来给她打了两针营养针。
她没有挣扎。
现在她的体质被折腾的太差了，如果没有营养加持的话，她怕她会活不到出去的那一天。
两个菲佣扶着她去了浴室内洗澡。
这与其说是浴室，倒不如说是一个浴场。
超级大的空间，以及奢华的装饰。
浴池内是常年供应的温泉水，是直接从地底下一百米打上来的。
两个菲佣扶着吕轻歌洗了澡，又给她吹干了头发，穿上了衣服。
吕轻歌被吹风机的暖风吹拂着头发，几乎都要睡着了。
那轻轻的电机吹动的声音，叫她几乎都已经沉浸在这种被人服侍的极致的舒适感之中。
“吕小姐，请下楼用餐吧。”
吕轻歌来到了楼下。
在窗明几净的餐厅内，餐桌旁边，已经坐了莫莉夫人和她的儿子安德烈。
安德烈几乎是坐立不安了。
在莫莉夫人的安慰下，他坐下来安心等待着吕轻歌的到来。
当吕轻歌披散着柔软的长发，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安德烈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冲上去去扶她。
“姐姐。”
吕轻歌看着安德烈这双湛蓝色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恍惚。
就好像回到了很遥远的童年时光。
那个小哑巴，一个字都说的不清不楚的。
吕轻歌的椅子是在安德烈的身边。
莫莉夫人笑的和蔼可亲，就仿佛真的是一个体贴入微的长辈一样。
“多吃点东西，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她又对安德烈道：“看，我说了，轻歌她会来的，你看你茶饭不思了两天。”
安德烈这一顿餐，就吃的很多了。
因为有吕轻歌在，他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而且光明的。
吃完饭，费列过来带安德烈去学习课程。
安德烈：“我想。”
他看向吕轻歌的眼神里，有恋恋不舍。
他想要躲陪吕轻歌一段时间。
莫莉夫人笑着说：“我陪轻歌在这里等你，有妈妈在，你还怕轻歌回跑了不成？”
安德烈却也还是不肯离开。
莫莉夫人看了吕轻歌一眼。
“不如你亲自问她，看她会不会在这里等你。”
吕轻歌放下手中的水杯。
“我在这里，不会离开。”
有了吕轻歌的承诺，安德烈这才跟着费列离开。
费列又朝着吕轻歌看了一眼。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个女孩子身上，也实在是没有什么他能看得到的亮点，值得叫少爷如此上心。
他都怀疑是不是少爷被吕轻歌给下蛊了。
餐厅内，只剩下了吕轻歌和莫莉夫人两人。
莫莉夫人：“我很高兴你能想通。”
吕轻歌能走出来，并不是因为莫莉夫人网开一面，而是因为她在佣人给她送饭过来的时候，叫给莫莉夫人带话。
“我会听话的。”
吕轻歌低垂着眼帘。
“我和我的孩子现在都被夫人拿捏在手里，我不想通还能怎么办。”
她忽然话音一转。
“可是。”
她抬起头来，直视莫莉夫人。
“所以，我不太清楚莫莉夫人到底是想要让我做什么？”
看见莫莉夫人这双眼睛，也就不难想象安德烈的那一双不谙世事的纯澈湛蓝色双眸是承袭于谁了。
只是同样是湛蓝色。
安德烈的让人看见的是广袤无垠的汪洋大海。
而莫莉夫人的，虽然也是蓝色的，却让人感觉深不见底。
莫莉夫人：“你这么聪明，我知道你已经想到了。”
吕轻歌在被关进小黑屋的那段时间，的确是想了很多。
在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有很多念头，就会越来越清晰。
莫莉夫人反复的提到的是她的孩子和安德烈。
安德烈是莫莉夫人的心头肉，可是她尽管和安德烈相处的时间很短，她也能看得出来，他是有病。
而且这病，是不可逆的，甚至是不太可能治得好的。
这世界上，就算是再先进的医疗水平，也不可能叫一个现在智商还停留在几岁孩童时期的成年人，在短暂时间内一下就变成一个正常人。
吕轻歌端起面前的玻璃水杯，润了下唇瓣，问：“安德烈的病，会遗传吗？”
莫莉夫人眸中的神色，闪烁了一下。
就算是她知道吕轻歌能想到。
她也给了她足够的提示了。
若真是吕轻歌想不到，也不会入了她的眼了。
可是当从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口中说出来这样的话，她难免心中激荡。
尽管是事实。
一个人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莫莉夫人没有开口，吕轻歌也从莫莉夫人的眸中，就已经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会遗传。
“所以你要的其实不是我，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第178章
听话的狗不叫
莫莉夫人收敛了思绪，面无表情地说：“你低估了你对安德烈的影响力，吕轻歌，我需要的是孩子，也需要孩子的妈妈。”
一个拥有着超高智商，而且是自己的儿子心仪的姑娘。
她从来都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
安德烈想要的姑娘，她也一定能把人给弄来送给他。
她会满足儿子的任何需求。
莫莉夫人的话，是吕轻歌早已经在头脑之中转过一遍的。
现在再听从莫莉夫人口中说出来，就已经没有那么惊讶失措了。
余韵过去，她只觉得很荒谬。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是越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贵族豪门，就过的更加荒唐可笑吗？
他们的行为都是这样癫的吗？
“可我的孩子，身上没有流着安德烈的血。”吕轻歌说，“你怎么就敢肯定，这一切会如同你想象的那样发展呢。”
莫莉夫人又恢复了和刚才一样的笑容。
她微笑着道：“你想多了，轻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胎，其余的，都交给时间吧。”
吕轻歌现在根本不理解。
她的孩子，身上流淌着的是她和徐璟两个人的仇恨。
有她在，孩子根本不可能认贼作父。
就算安德烈是无辜的，可他出生在这样一个家族里，成为莫莉夫人的儿子，就必定要承受和这个身份带来的同等的刻板效应。
后来，她才知道原因。
却也晚了。
……
安德烈每天会学习的课程，是马术和剑术，还有就是各种语言。
每天都有专职的家庭教师过来给安德烈补习。
一整天的时间，都安排的很满。
而吕轻歌因为怀孕，不适合做一些体力型的课程，她现在便只被安排学习贵族名媛的礼仪。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才会见到安德烈。
安德烈噘着嘴，耷着眼角，脑袋凑过来的时候，像是一只求安慰的大狗。
可吕轻歌现在看着他，就想到了莫莉夫人。
就算是演戏，在没有旁观者在场的时候，她也疲于去演戏。
甚至她想过。
如果在她童年小时候，那次，见到安德烈被那些大孩子们取笑霸凌的事实，她没有站出去的话，那是不是现在的这一切，就都可以规避了。
可事实上。
没有如果。
安德烈见吕轻歌也不理他，低头吃饭的时候，眼泪就大颗大颗的砸落下来。
他是真的很伤心的在哭。
如果说这个城堡里，任何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盘，都有自己的心思，都会演戏。
唯独安德烈不会。
吕轻歌听到专业的医生测试过的言论。
安德烈现在的智商，只有八岁。
他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吕轻歌直接放下了手中的餐叉，“哭什么哭，烦不烦？”
她这话一出，安德烈抽噎声立即就停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吕轻歌。
“对不起，我……不哭，姐姐不要生气。”
吕轻歌这次没有再开口了。
她知道，现在她无端迁怒安德烈的行为，一点都不理智。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甚至还是觉得自己有可能出去的。
她眺望着窗外，甚至是这城堡庄园城墙之外的天空。
她会自由的。
……
徐璟暂时把工作地点搬到了M国。
律所分所重新整修了一个全新的办公场所。
除了办公之外，也更加方便他和撒网出去的调查员取得联系。
两天过去，没有一点消息。
因为莫莉夫人办的隐秘。
但是搞这一行的，也都信奉着另外一个准则。
但凡做过，必有痕迹。
两天后，徐璟接到了宋韫的电话。
宋韫：“阿璟，你叫我查的事，有了眉目。”
……
徐少添和霍明丽现在也到了M国。
徐少添也知道吕轻歌失踪的事，而霍明丽也是为了规避现在国内徐家因为度假村事件带来的后续影响。
现在正好M国徐璟这边的事情，让她有个很好的不回去的借口。
把M国的那些事，都丢给徐之润去扛吧。
徐之润也是惨。
本来，都已经安排好了，叫徐璟进入法务部，从而负责度假村这个烂尾的工程。
谁知道吕轻歌失踪的这件事情成了隐秘爆出的雷。
也只能怪徐之润的运气不好。
霍明丽叫程砚礼去跟徐璟。
程砚礼：“可是我现在的身份依旧是二少爷的保镖。”
霍明丽：“你现在做错了事，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霍明丽的打算很好。
她准备在徐璟面前做一场戏，叫徐璟误以为她已经彻底疑了程砚礼，好让程砚礼成为安插在徐璟身边的一颗暗棋。
进可攻，退可守。
就算是被徐璟发现，程砚礼如果承受不了徐璟的怒气被他迁怒，那也是程砚礼自己的事情，和她无关。
而她的手里有程砚礼的妹妹，程砚礼绝对会异常听话，绝不会反叛。
程砚礼听完了霍明丽的话。
他低垂着眼睑。
“好，我明白了。”
霍明丽觉得程砚礼这人，少话，而且听话。
听话的狗不会叫，说的就是程砚礼这种忠犬。
程砚礼从房间内出来，就看见了正在走廊上踱步的陈婉淳。
陈婉淳正在犹豫着，到底是以一个什么借口去见程砚礼不会那么突兀。
她觉得还是应该先找一趟徐少添。
毕竟现在徐少添和霍明丽都在M国，程砚礼是他们手下的保镖，而她又是徐璟的女朋友。
程砚礼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走进来，倒是叫陈婉淳一时间都避无可避了。
她下意识的就想转身，但是已经被看见了，就又转了过来，笑着打招呼：“嗨，好巧啊。”
霍明丽在门口跟着走了出来。
她一看见陈婉淳就眉开眼笑。
“淳淳，你怎么来了？”
陈婉淳：“我来找……”她顿了一下，“找二少。”
霍明丽：“找少添啊，我叫他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陈婉淳知道现在忽然献殷勤，也未免不真实，便随口诌道：“上次参观我的画廊的时候，二少的眼光很好，我这里有几样工艺画品，想要让他帮我参考一下。”
霍明丽：“那好啊。”
私下里，她叫保镖去找徐少添的时候，就已经把陈婉淳的这话转告了，叫儿子多做做功课，避免陈婉淳问到无话可说，露了馅。
毕竟，志同道合更容易遇知己。
霍明丽走向程砚礼，低声说了几句话。
第179章
严重
陈婉淳听了一耳朵。
她听的不是很清楚。
只听见了只言片语。
“律所……徐璟。”
他是要去律所找徐璟吗？
程砚礼已经上了电梯。
陈婉淳心急地看了他一眼。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按下了电梯按键。
陈婉淳：“……”
徐少添不过几分钟就出来了，看起来容光焕发的模样。
“淳淳。”
好像是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更加近了，徐少添一句“淳淳”叫的都无比的自然。
陈婉淳一路上对徐少添的话回的都非常敷衍。
她在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好叫徐少添能去徐璟的律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真是很巧合的事发生了。
她收到了警方那边的消息。
陈婉淳甚至都没有点开警方的消息，就对徐少添说：“先不去画廊了，我这边有了轻歌的消息，快去璟哥哥的律所。”
徐少添一听到吕轻歌的名字，心里也是一个咯噔。
“有消息了？吕轻歌找到了吗？”
陈婉淳：“嗯，我要当面跟徐璟说。”
徐少添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陈婉淳。
“你不吃醋？”
陈婉淳后知后觉出她表现的有些过了。
话已出口，就没法更改了。
更改的只能是她的态度。
她很疑惑的问：“我吃什么醋？他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而且这次轻歌是因为公差在M国失踪的，璟哥哥作为上司领导是有责任的。”
徐少添便调转了车头。
来到律所。
现在M国分所的空间不算大。
徐璟的单独办公室也是完全透明玻璃的。
所以，里面发生的事情，外面的员工也都能看见，都正在探头探脑的朝着上司的办公室里面看。
办公室内，徐璟坐在办公桌后。
而程砚礼则是站在另外一侧。
霍明丽抬手就将茶几上的烟灰缸朝着程砚礼砸了过去。
程砚礼没有躲。
那烟灰缸直接就砸破了程砚礼的额头，鲜血流淌下来。
“这次的事，是你的失误！就先不少二少，就说轻歌，你为什么要去拳场去？这是你一个保镖应该做的？”
这话叫陈婉淳听见，她差点就冲了上去。
分明是徐少添叫程砚礼去跟踪吕轻歌的，现在倒成了指责程砚礼的双刃剑了。
她想起身边的徐少添，也没敢太直接。
她推门进来。
霍明丽厉声道：“你现在还不认错？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翅膀硬了，就可以不服气了？”
程砚礼已然是低着头。
“我不敢。”
陈婉淳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的。
她说：“伯母，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保镖的错，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想要去地下拳击场去看一下的。”
霍明丽：“现在出了错处，就是他的问题，难道还能叫陈大小姐承担这个责任吗？”
陈婉淳还真是想要代程砚礼承担这个责任。
程砚礼：“是我一个人的错，和陈小姐无关。”
他就是自己一己把这事给认下来了。
这也算是给霍明丽递过来的一个台阶了。
霍明丽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
程砚礼便出去了。
经过陈婉淳的身边的时候，陈婉淳亲眼看见，程砚礼的脸上的鲜血，已经流淌而下，都到了嘴角。
徐璟叫了助理给霍明丽和徐少添上茶。
霍明丽这次来，借口是华国那边的度假村那已经上升到法律案件的事件。
陈婉淳看似现在人在，心却早就已经不在了。
没等茶端上来，就以去洗手间先出去了。
她出来后，就问助理：“刚才从里面出来的那个保镖去了哪里？”
“那个受伤的保镖吗？我给他拿了医药箱，他一个人去那边了，没叫人帮忙处理。”
助理指了一个方向。
陈婉淳顺着那个方向去找，果然是在洗手间那边的盥洗台旁，看到了正在清理伤口的程砚礼。
陈婉淳立即就走了过来。
“你的伤怎么样？”
在盥洗台上，是一个打开的小型医药箱。
程砚礼刚刚处理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
可是，那鲜血还是流了出来。
陈婉淳走过来，踮起脚尖来，在他的额头上，看见了有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