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闻蔚年的脸,沉如锅底:“这是鸿门宴?”

    “不,我三哥只是问了我的疑问。闻蔚年,我也很想问一问,当初你喜欢过我吗?”宁祯说。

    闻蔚年转眸,定定看着她。

    在这个瞬间,他眸色里的光,几乎灼到了宁祯,让宁祯透过他的皮囊,瞧见另一人的眼神。

    “这是不恰当的问题,宁祯。”闻蔚年板起脸,“到了今时今日,你过得这样好,又嫁了人,问如此问题毫无意义!”

    又道,“哪怕梁予还活着,你的问题也没意义,你已经是旁人妻。”

    “闻梁予已经死了很多年,在我心里早已像上辈子的事了。”宁祯淡淡说。

    她心底的异样情绪,被她牢牢压住,只是问闻蔚年,“而你还活着。当年你对我的排挤,叫我非常困惑。你能否解答?”

    闻蔚年猛然站起身:“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这顿饭,我就不吃了,告辞!”

    他转身走了。

    佣人带路,将他送出去。

    他一走,宁祯和宁策都看向孟昕良。

    尤其是宁祯,“孟爷,你有什么话想跟我们说?”

    第227章

    督军忍不住要吃醋

    孟昕良在饭桌上不喝酒,静坐听人说话。

    宁祯和宁策问他,他微微后靠着椅背,伸出手。

    宁策立马掏了香烟,递到他手里。

    “……我叫雷铉去北城打听,目前得到的消息有限。”孟昕良说,“打听的不是闻蔚年,而是闻梁予。”

    宁祯耳边嗡了下。

    “打听闻梁予做什么?”她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水,自己听着不太真实。

    “我瞧见了太子爷身上的伤疤,是烧伤。”孟昕良说。

    宁祯:“他以前没有烧伤的伤疤。他在邮轮上发烧,船医叫他的随从给他擦后背降温,我当时也在场。”

    孟昕良静静吸了一口烟。

    他看向宁祯,“本跟我无关的。所以我有了点疑问,就派人告诉你。”

    他是为了宁祯,才打听闻梁予。

    宁祯是他和云诺之间的桥梁,宁祯的事他都上心。

    宁祯的情绪一瞬间混乱,似暴雨后的池塘,泛起浑浊。她用力压住,清了清嗓子:“孟爷怀疑?”

    “太子爷许是之后受了伤,也可能是当天出了事。总之,我多心一虑。若你觉得此事麻烦,就放置不管。”孟昕良道。

    宁祯:“不,不麻烦。多谢孟爷替我考虑周全。”

    孟昕良欣慰一笑:“我的人打听过,这些年太子爷并没有遭遇过火灾。当时闻梁予出事,太子爷可在场?”

    宁祯回想。

    闻梁予出事之后,她难以置信,精神有点出窍,痛苦又凌乱活着。那时候是愤怒、悲伤,以及迷茫。

    警方很快锁定了奥莱小姐,奥莱小姐也承认了是她放火。

    闻蔚年去了外地度假。新年舞会上,他与闻梁予有了口角,而后期末考试结束,他就离开了伦敦一段时间。

    闻梁予要下葬,同学周转找到他,他才回来。

    “他们兄弟俩,长得相似吗?”孟昕良问。

    宁祯:“初见可能会搞混。”

    “他们不是同班同学,除了你与一些熟悉的朋友,大部分人对他们俩都是‘初见’。”孟昕良说。

    宁祯:“可声音不一样!梁予说话的声音,与闻蔚年说话完全不同。不光是声音,功课也不一样,又不是同一个专业。”

    她对声音的记忆,比五官更深刻。

    她记得闻梁予说话时候的语气、节奏、声线,跟闻蔚年完全不一样。

    她有次搞混了他们俩,是因为闻蔚年沉默站在那里,安静看着她,与闻梁予的眼神如出一辙。

    她发疯似的抱紧了他。

    而后他开了口。

    宁祯立马回神。

    “……不管真相如何,都跟你无关。”宁策突然说,“死掉的人,他又不是你丈夫。”

    宁祯沉默。

    孟昕良:“三少这句话说得很对。你只要站在局外,就不会中圈套。盛夫人,你无需回头,疑问自然消失。”

    宁祯苦笑了下:“孟爷为何要告诉我?”

    “大总统府忌惮督军,督军也有心于大总统府分庭抗礼。过往的人,会被拿出来利用。我告诉你,只是希望你提前做好准备。”孟昕良说。

    宁祯没说什么,佣人进来通禀:“督军来了。”

    众人微讶。

    孟昕良笑了笑。

    宁祯站起身,待要出去迎接时,盛长裕已经风风火火赶到了餐厅。

    他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宁祯脸上。

    宁祯勉强挤出笑容:“长裕,你吃饭了吗?”

    盛长裕烦躁的内心,一团火烧得很旺盛,瞧见了她就熄灭了。

    “还没。听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家里有事。”盛长裕说。

    宁祯的笑容,真诚了几分:“没什么事。我们买了海鱼,路上遇到孟爷,邀请他吃顿饭。说些琐事。”

    又喊佣人,“去厨房吩咐一声,再上两个菜,添碗筷。”

    佣人道是。

    宁祯想起,去年有一次他们俩打电话,她不小心说了“回家”,盛长裕抠字眼,问她哪里才是家。

    如今他登门,一口一个“回来”、“家里”,宁祯能体会到他的用心。

    这是他对她的尊重与偏袒。

    往事再如何惊心动魄,都是过去的。

    宁祯往前走的路,并不是一条很坏的路。这条路上也有一些鲜花,足以安抚她某个瞬间。

    盛长裕坐下,问他们聊什么,目光睃向孟昕良。

    孟昕良态度不紧不慢。

    宁以申给盛长裕点烟,又把玻璃烟灰缸挪到他这边。

    “……我们不仅仅遇到了孟爷,还遇到了闻蔚年。孟爷是提醒我,当心闻蔚年使坏。”回去时,宁祯跟盛长裕解释。

    盛长裕握牢她的手,不言语。

    他很清楚知道,宁祯和孟昕良之间没什么不轨,说的也是正事。

    她特意打电话告知了他,很避嫌,盛长裕不能找茬。

    可他内心就是不高兴。

    莫名觉得不爽。

    他高看孟昕良一眼,而这个人曾经拥有宁祯打猎换回来的怀表,还珍藏了十年。

    盛长裕生怕自己错一步,就把宁祯拱手让给了别人。

    他不能发脾气。

    他对自己发过誓,绝对不可以再吃孟昕良的醋。

    可醋意就在他胸腔翻滚,他十分不悦。

    以前,他只是对宁祯有朦胧好感时,程柏升说他可以金屋藏娇,他不以为意。

    如今真想把她藏起来——独占欲叫他变得狭隘、自私,内心所有的阴暗面都跑出来作祟。

    盛长裕仿佛又回到了儿时。

    他拼了命想要争!

    可他知道,宁祯不是他母亲。她不会忽略他、无视他,她正在努力回报,做好他的妻。

    盛长裕不能把那些咆哮都发泄出来。

    他破天荒压住了自己的脾气,在车厢里,轻声开了口:“姓闻的小白相,不足为虑。除非……”

    话到了舌尖。

    他告诉自己,不要说。

    宁祯却问:“除非什么?”

    “除非你想跟那个小白相跑了。”盛长裕的话,还是没忍住。

    虽然他心里担忧的,并不是闻蔚年。

    宁祯噗嗤笑了。

    是嘲笑,也是讥诮,“他?他也配?”

    盛长裕听着她讽刺闻蔚年,因他心头打算排揎的是孟昕良,故而他也当宁祯这话是说孟昕良的,心中一瞬间轻松舒爽了。

    “的确不配。”盛长裕道。

    回到摘玉居,已经很晚了,盛长裕抱着宁祯先去洗澡

    。

    第228章

    兄弟互换

    盛长裕这段日子精神饱满。

    他对宁祯总爱不释手,也把内心的贪念都勾出来,恨不能整晚死在她身上。

    然而,又担心她难受,便克制着,每晚七分饱、三分饥。这种状态,他不至于劳累疲倦,又每天都有盼头。

    “最近有什么好吃的?”他问宁祯。

    宁祯:“吃螃蟹吗?最近的螃蟹很肥。”

    “麻烦。”盛长裕道。

    他不耐烦坐下来慢慢吃精细的东西,没时间。

    宁祯:“你要不要吃蟹黄面?厨房做的,很好吃。”

    “晚上给我准备一份做宵夜。”他道。

    宁祯道好。

    这天晚上,两个人闹到了大半夜,宁祯叫曹妈端了蟹黄面上楼。

    盛长裕没觉得好吃。

    老宅的厨房,手艺非常一般。可能老夫人对饮食上不太在意,她吃的东西不多,又清淡。

    “换几个厨子吧。”盛长裕道,“再住半年,你都要瘦了。一个蟹黄面,都做得不温不火。”

    宁祯失笑:“你居然很讲究吃喝?”

    她以为他很随意的。

    盛长裕:“我不讲究,但我知道好歹。”

    他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一大清早,督军府送了蟹黄面给督军和夫人做早餐。

    宁祯尝了,第一次起了换厨子的念头!

    不过她不在老宅常住,厨房上又是她亲信,她忍了。

    “等搬到督军府去就好了。”

    她竟是有点盼望。

    要抓紧时间把老宅的事办完。

    盛长裕似赢了一回,轻轻摸她的头发。没什么表情,唇角却有一抹得意。

    宁祯笑起来。

    程柏升不在,盛长裕吩咐程阳:“发电报给北城的密探,查一查闻梁予。”

    程阳道是。

    孟昕良几次提到闻梁予,如果不是他故意拿这件事亲近宁祯,就是闻梁予真有点问题。

    一个死人,盛长裕不放在心上。他觉得不管是在政局上还是在宁祯心里,这个死人都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反而是孟昕良的危害大一点。

    孟昕良现如今的局面,他应该不是为了抢宁祯,而是真觉得闻梁予有什么不妥。

    他查,盛长裕动用自己的情报,也去查。

    宁祯又抽空回家,与宁策、宁以申讨论那天孟昕良的话。

    宁以申脑子不如弟弟妹妹灵光,他憨憨问:“孟爷是不是觉得,太子爷就是死掉的闻梁予?”

    宁祯和宁策都看向他。

    宁以申:“怎么了?我觉得孟爷有这种暗示。”

    宁策:“孟爷又没发疯。”

    宁祯:“闻蔚年是闻蔚年、闻梁予是闻梁予。我认识他们俩,怎么可能搞错?”

    宁以申:“祯儿,你再往前想。假如闻梁予一开始接近你,就心怀不轨呢?”

    宁祯:“……”

    “我不算顶聪明的人,胡锋喜欢暖暖,我都能看出来,所以赶紧叫家里定亲。

    老三也说了,太子爷在船上肯定喜欢你。一下船,闻梁予来接,说他不知道他哥对你的心思,这是骗鬼。

    既然知道,哪怕稍微有点交情,都会避嫌。我知道你的性格,旁人十分热情,你回五分。不是闻梁予太热切追求你,你也不会谈恋爱。”宁以申说。

    宁策:“你是说,他摆明了抢哥哥的心上人?”

    “对啊。”宁以申说,“既然是一开始就要抢哥哥的心上人,会不会一开始就是别有居心?”

    宁祯眉头深深蹙起。

    “什么居心?”

    宁以申:“我随便想的,说错了你们不准打趣我:如果闻梁予的未婚妻都认同,他已经死了,活的人是他哥哥闻蔚年,其他人还怀疑吗?

    哪怕有疑问,也会在心里想:人家未婚妻总不至于搞错,我与他的关系,还能有未婚妻亲近?祯儿就是这件事的铁证。”

    宁祯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我没有认错。”

    “那你描述一下闻梁予的模样。”宁以申说,“你仔细讲,他的头发、额头、眉眼、鼻子、脸型、嘴巴和下巴,身段、体型。”

    宁祯:“……”

    宁策也坐正了:“这话不错,祯儿你描述一下!”

    “我说不出来,但我知道!”

    “他们兄弟俩打扮像吗?”宁策又问。

    宁祯:“完全不像!”

    “如果故意打扮一样,你觉得他们容貌相似吗?”宁策说,“你看我和二哥,完全不一样的脸,哪哪都不像,有次我穿了他的西装出去吃饭,他同事当面还叫错我,我否认了他还以为我开玩笑。”

    “对,警备厅那些大老粗,看人就看个大概。”宁以申道,“我也觉得我跟老三五官没一处像,还是被认错。”

    “我也觉得你们俩不像,可有一年拍的照片,祖母也认错了。那个照片拍得比较暗。”宁祯说。

    宁策:“你看,眼睛会骗人,自己都会被骗。”

    宁祯的脸色极其阴沉:“闻梁予的声音,和闻蔚年是不一样的。”

    “你反复说这件事。闻梁予有没有模仿别人声音的天赋?”宁以申又问。

    宁祯:“没有,他从未表示过他有这种才能。”

    兄妹仨胡猜了一通。

    二哥想法比较简单,他没宁祯和宁策想得深,故而他抛出来的问题,竟是宁祯和宁策没有想过的。

    一时间,三个人都怔住了。

    宁祯脑海里的闻梁予,是有具体模样的。

    和闻蔚年长得有点像,举止、穿戴却是完全不同;最能区分的,是他的声线。

    宁祯脑海里有他说话时候的节奏,回想起他的话,仍是很清晰。

    “闻梁予,他有没有从一开始就利用我?”

    宁祯不愿意把人想得很坏,尤其是对她很重要的人。

    她将这些猜测,一股脑儿压在心底。

    宁策则出去想办法,打算和太子爷走近,寻找破绽。

    姚云舒离开后,宁策迫切想要找点事做,否则他整晚睡不着。这几日忙着想他妹和闻家孩子的事,竟是破天荒睡了个整觉。

    查了一段日子,不管是孟昕良那边,还是盛长裕的情报线,以及宁策的试探,都没查到闻梁予太多的消息。

    “闻梁予在出国前,他的生母去世。当时他父亲对他有愧,将他暂时送去了港城借读。”

    “他在港城住了四年,又去了伦敦。一直在国外,身边的仆从换了三批人。”

    “而后传回来他的死讯。”

    “大总统府的人,早已不是当年闻帅府的那些人,几乎无人对闻梁予还有印象。”

    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

    盛长裕公务忙、孟昕良到底事不关己,两人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宁祯也不愿意多想,她很回避闻梁予的死,放开了。

    只宁策穷极无聊,依旧在关注这件事。

    第229章

    她是美人计

    一场秋雨,庭院薄雾生寒。

    盛长裕还是要决定去趟徽州视察,不能省事。

    “……可能也要去福州。你可有东西要带给你大嫂?”盛长裕临出发时,问宁祯。

    宁祯准备了一个大箱子。

    藤皮箱很沉重,宁祯有点不好意思:“你放在专列上,到了地方再拿下来。”

    盛长裕试了试,还好,不到五十斤的样子。

    重得有限,就是太大了,她拎着费劲;盛长裕个子高,拿着倒是非常顺手。

    “装了什么?”他问。

    宁祯:“半箱子给大嫂的,有苏城这边新出来的首饰、孕期要用的常备药、补品等;剩下半箱子,是给侄儿侄女的衣裳、玩具。”

    她大哥已有一儿一女,大侄儿快六岁了。

    “都是要紧东西。”盛长裕道,“我会替你送到,放心。哪怕不去福州,也会叫人把这个箱子送过去。”

    宁祯:“多谢达令。”

    盛长裕听着洋话,没什么感触,他又听不懂,不太懂其中浪漫。

    他揽她腰:“换个叫法。”

    宁祯笑,偏过脸不肯。

    两人厮闹好一会儿,这才沉沉睡下。

    盛长裕第二天的傍晚才出发,宁祯去火车站送行。

    回来时,天黑了。

    车子拐回盛家老宅这条街时,突然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奔着宁祯的汽车来的。

    副官急忙刹车,宁祯的手枪也在一瞬间拿出来上膛。

    她反应极快。

    身子往前倾,她也没顾上,手枪比她身形稳。

    而后,又有几个人冲出来,吆喝着把人按住了。

    乱糟糟,有男有女。

    宁祯对副官说:“别动,坐在车里。”

    车前灯不够亮,只能瞧见眼前一小块空地。此处虽然不是繁华街道,也不偏僻,四周有商铺与人家。

    “快按住!”

    “今天的药没喝,她又发疯了。”

    宁祯与副官坐在汽车里,辨别外面情况。

    冲了宁祯汽车的,是个年轻女人,看上去二十三四岁。衣裳破旧、头发凌乱,眼神十分迷茫到处看,似受惊的小雀。

    她瞧着不太正常。

    跟过来押住她的,一共六七人,有父母或者公婆一类的老者,也有年轻男女。

    把人压了下去,一个老婆子走到宁祯的车窗前,不等车窗摇下,点头哈腰:“贵人,我女儿她得了癔病,没看住跑出来,冲撞了您,老婆子给您赔不是。”

    说着话,利落跪下磕头。

    宁祯始终没动,既没有摇下车窗去看热闹,也没有推开车门走下去。

    已经是夜里了,意外随时会发生,宁祯不去赌运气。

    她示意副官:“发动汽车,回去。”

    副官道是,按响了喇叭。

    靠近车窗的老婆子吓一跳,后退几步,汽车麻利开走了。

    宁祯惊觉自己后背有点薄汗。

    副官把车子开进了盛家老宅的大门,才有余力说话:“夫人,您方才没有撞到吧?”

    宁祯:“不曾。”

    “需要属下跟督军府说一声,派人查一查那一家子人吗?”副官又问。

    宁祯:“好,谨慎为上。”

    第二天,副官向她回话,说昨日那条街上,没有他们遇到的那一拨人,也没那么一户人家。

    副官说话的时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十分后怕。

    幸而夫人不天真,没下去装腔作势卖弄慈善,要不然……

    督军才走,牛鬼蛇神们就蠢蠢欲动了吗?

    “……夫人,您别害怕,也可能是他们住在附近。需要警备厅继续盘查吗?”副官又问。

    宁祯摇摇头:“如果是刺客,早已跑远了,盘查只是惊扰普通人生活,不利于稳定;如果真的只是路人,他们已经道歉了,这件事就算了。”

    声势浩大查下去,反而叫人有了可趁之机。

    她遇到的事还少吗?

    宁祯是不怕的。不管什么人,在城里想要杀她不容易。

    “和督军府副官处的人说,我认定只是意外,叫他们不许发电报跟督军提。”宁祯道。

    副官应是。

    盛家老宅,二少奶奶戴云兮心神不宁。

    盛长宽发现了她的异样,问她:“哪里不舒服吗?”

    戴云兮:“没有。”

    “你看上去不太对劲。”盛长宽说。

    他与戴云兮在国外相遇,是她一直接近他。

    盛长宽拒绝了她,她仍是不依不饶。盛长宽对贴上来的女人,很是戒备,尤其是这女人颇有姿色。

    有一个暴雨的下午,戴云兮冒雨去接他放学,盛长宽心中感动;他乳娘在国外没什么熟人,戴云兮总去陪伴,也感动了她。

    乳娘的认可,加上戴云兮的心诚,盛长宽逐渐和她交往。

    也是她逼迫他,非要结婚,要死要活的。

    那时候她怀了身孕。

    他们很快结婚,可她的孩子在四个月的时候落胎了。

    盛长宽安慰她,对她百依百顺。她病恹恹要求回国,盛长宽也同意了。

    他对戴云兮的态度,是可怜、同情、责任心。

    等他回来,发现戴云兮是江家的养女,而江家乃他大哥嫡系,盛长宽心里很膈应。

    戴云兮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再联想她去德国却没有把学业放在第一位,连语言这一关都没过,一直混日子,盛长宽觉得很刺心。

    他中了计,受到了愚弄。

    戴云兮是江家特意派去德国,专门为了拿下他而安排的。

    就连她的落胎,盛长宽钻了牛角尖,想起来都觉得是阴谋。

    他本就没多喜欢戴云兮,只是为她的深情感动,又很负责与她结婚。等他回味过来,一切都不对劲的时候,盛长宽还是闹脾气。

    他越看戴云兮,越觉得不顺眼。

    “……我姆妈这些日子不太舒服,染了风寒,我有点担心她。”戴云兮说。

    盛长宽一时怒从心底起。

    戴云兮算计他,江太太是主谋。不提江太太还好,一提起来他就怒不可遏。

    “她是你什么妈?你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吗?”盛长宽问。

    声音拔高,带着逼迫。

    戴云兮一愣,继而眼泪夺眶而出:“阿宽,你是嫌弃我的出身吗?”

    “我与你结婚的时候,你说自己是小门小户

    的女儿,我嫌弃你了吗?如今,你倒是会颠倒黑白。”盛长宽愤怒,转而出了屋子。

    戴云兮呜呜哭了好一阵儿,第二天一大清早,只是跟婆婆打了个招呼,她回江家去了。

    盛长宽知道她又去搬救兵,心中冷笑,不理会。

    第230章

    江澜又露面,去宁家做客

    戴云兮回了江家。

    她心神不宁:“姆妈,红柳抓到了吗?”

    江太太悠闲喝茶:“你这孩子,怎如此沉不住气?那天当场就抓到了她。不是派人传信给你了吗?”

    又道,“红柳一个佣人,她的话谁会相信?”

    戴云兮:“姆妈,我听说她跑到了宁祯面前,吓得魂都没了。”

    江太太笑了笑:“真是小孩子脾气。”

    戴云兮心中仍是游移不定:“姆妈,宁祯还派人打听红柳吗?”

    “她那天没下车,没和红柳见到面,又有万妈出面应付着,宁祯不会起疑心的。她派人查,只是随意查访,留个心眼,不是她猜疑了什么。”江太太道。

    戴云兮的眼神,还是飘忽。

    她实在很害怕。

    红柳这个女佣,知道了她的秘密后,居然背着江太太勒索戴云兮。戴云兮万万没想到,她的事被女佣偷窥到了,交给江太太处理。

    这女佣实在有点本事,竟是被她逃脱了。

    她没有逃走,而是半路上堵宁祯,想把事情透露给宁祯。

    戴云兮吓得魂不附体。

    “……宁祯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怕她继续查下去,对吗?”

    江太太没有怪戴云兮,而是握住她的手,很认真分析问题。

    戴云兮点头。

    “那我们给宁祯找点事,让她忙起来。她无暇关注此事,我会把善后的每件事都做好,叫你无后顾之忧,你可相信我?”江太太又问。

    戴云兮:“如此最好了!”

    江太太笑了笑:“你先回去吧,我会安排,最迟明天。”

    戴云兮心事重重回了盛家老宅。

    第二天,苏城又在传,有了祥云寨余孽的消息。

    宁祯听说了,打电话给宁策:“这次是谁在利用祥云寨?”

    “不知道。二哥那边说,警备厅很快反应,派人去搜捕了。”宁策道。

    宁祯又打给二哥。

    二哥不在家,晚上还在警备厅,要组织人巡夜,他今晚当值。

    宁祯让金暖转告二哥,及早回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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