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说罢,崔氏连忙擦泪将带来的食盒一只只放在面前的地上,打开。

    “对......对,先吃些东西。”崔氏拿起筷子,亲自夹着隔着铁栏送过去。

    祁非嫣僵住了。

    什么......什么意思?

    “母亲,我不要吃东西,我要先出去。”吃东西,出去吃也可以。

    再说她这么脏,怎么好吃东西?

    “长姐!”祁书朗咬着牙:“你出不去了。”

    “什么?”祁非嫣看向他。

    祁书朗抿唇不说话。

    祁非嫣又看向崔氏和祁国公,崔氏只顾着哭,祁国公错开视线,叹了口气。

    她只得看向祁书羡。

    对祁书羡,她还有怨。

    若不是他非要去府里找自己拿嫁妆,自己也不会如此!

    见她目光看过来,祁书羡心中难受:“长姐,陛下已经下了旨意,此次参与私盐买卖的......一律......明日,处斩。”

    “......”祁非嫣脸上的表情僵滞住。

    明日,处斩?

    怎么可能呢?

    她可是国公府嫡小姐?处斩她?

    祁非嫣手指哆嗦起来:“爹!娘!你们救我,我不想死!”

    这还是她出嫁后第一次叫爹娘。

    然而崔氏却哭得更大声了,祁国公扭过头去。

    祁非嫣只得又看向祁书羡,她眸子一亮:“书羡,你救救长姐!你去让盛知婉求太后,要不是盛知婉,我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要不是她非要要回嫁妆,我也不会为了几两银子铤而走险,书羡!盛知婉她害我的!”

    “你去找她,让她去求太后,把我放出去!”祁非嫣死死攥着铁栏。

    祁书羡沉默。

    祁书朗道:“长姐,大哥已经去找过她了,可她狠心的很,不愿意救你!”

    “怎么会,她那样在意你,最听你的话......”祁非嫣说到一半猛地顿住。

    她怎么忘了?盛知婉早就变了。

    若是她还是从前的盛知婉,也不会要将嫁妆要回去!

    第153章

    可是如今......盛知婉不为她求情!

    难道真要看着她被斩首吗?

    不!不!

    她不能死!

    要不是盛知婉非要要回嫁妆,她怎么会碰私盐?!

    这是盛知婉欠她的,盛知婉凭什么不救她?

    祁非嫣浑身哆嗦:“娘,不要,女儿不想死,您去求盛知婉啊!”

    见崔氏不说话,祁非嫣又望向祁书羡:“书羡,你去求她!不,不要求她,你告诉她若是她不去,你就休了她,她一定会去的!”

    祁书羡无言:“......”

    他没想到长姐居然会和母亲想到一起去。

    可是她们越是这样认为,越是让祁书羡觉得难堪又失落。

    从前那样爱他的盛知婉,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了?

    休夫......

    也亏她想得出!

    “没用的长姐!”

    “大哥已经去找过她了,可是盛知婉铁石心肠,咱们以前都被她骗了。”祁书朗无比怨恨道。

    若不是因为盛知婉,自己也不会连续两次受罚。

    如今她还害得长姐要被问斩!

    “嫣儿......你,再吃点好的吧。”祁国公红着眼道。

    祁非嫣看着崔氏递来的食盒,垂下头,忽地用力将东西砸到地上。

    食盒内的糕点小菜洒了满地。

    “我不信,你们骗我!都骗我,我怎么会被斩首?一定是你们不愿意救我,我可是国公府的嫡女......不、不可能的!”

    祁非嫣抬起眼,目光满是怨恨看着面前的人。

    崔氏还想说什么,祁国公已经冷下脸:“怎么救?”

    “要不是你自己胆大包天连私盐都敢碰,怎会落到如今下场!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国公爷......”崔氏不忍心让祁国公再说下去。

    如今再教训有何意义?

    这已经是她的嫣儿最后一日了。

    “罢了!”祁国公失望道:“你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我们这便离开。”

    祁非嫣指甲深深扣在铁栏上。

    “我要同母亲说话......”

    “好。”祁国公最后看她一眼便带着祁书羡和祁书朗离开。

    “嫣儿......”崔氏急急上前。

    祁非嫣一把攥住她的手臂:“母亲,你一定要为我报仇!”

    崔氏一愣,还未明白她的意思。

    便听她低声怨恨道:“我要让盛知婉死!”

    “什么?”

    “若不是盛知婉非要要回嫁妆,我不会碰私盐的,都是她,是盛知婉害了我!娘,你一定要为我报仇......”

    “嫣儿......”崔氏望着祁非嫣怨恨的眼神,想要劝说,然而话到嘴边,终是微微颔首道,“好,母亲都依你,你......先用些吃的好不好?”

    “那母亲说说你要怎么弄死盛知婉?”祁非嫣盯着她。

    崔氏想错开视线,她方才应下只是为了安抚祁非嫣。

    盛知婉再如何也是公主,还是书羡的正妻,她......

    “母亲,你若是骗我,我就是死也不会安心的!!”祁非嫣恨意滔天:“要弄死一个女人再简单不过了,母亲......我要盛知婉身败名裂的死!”

    “我知道您的妆奁里一直藏着一枚药,那是您从天毒谷买来的!我也知道那枚药的作用......您只要让盛知婉服下那枚药,再为她安排几个男人。”

    这样的事祁非嫣不是没做过。她一开始嫁入廉府,几个伺候廉文辉的通房都被她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处理了。

    第154章

    “不、不行......”崔氏道:“书羡不会同意的。”

    “母亲您还看不明白吗?盛知婉早就不在乎书羡了!若是在乎,她怎么会要嫁妆?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我死?还有您的病......她可问过一声?”

    “她毫不在乎书羡,也不在乎国公府,这样的儿媳您留着做什么?还不如除去她!”

    “先让她身败名裂,没了清白,想必她也没脸面苟活着,只要她死了,她的嫁妆便都是国公府的......”

    “到时,您大可以再为书羡找一个高门贵女做续弦。”

    “可、可这事要是传出去,书羡的面子不就没了?”

    “面子重要还是实打实的好处重要,母亲可要想清楚了!”祁非嫣死死盯着她。

    崔氏还没来得及说话。

    外头,一个守门牢头快步进来,“好了好了,探视时间到了,国公夫人该出去了!”

    “母亲......”祁非嫣闻言这才又开始害怕起来,攥着崔氏的手不愿松开。

    此时此刻,恐惧如同跗骨之蛆将她吞噬。

    崔氏也不愿走。

    她的嫣儿还没吃上一口热饭。

    但不愿走也没办法,时间到了,崔氏只得在牢头催促下离开牢房。

    祁非嫣听着远去的脚步,原本支撑着的恨意颓然散去,她绝望地瘫在地上。

    洒落的粥水沾染裙摆。

    此时她也完全不在意。

    都要死了......

    还在意这些做什么?

    这一刻,祁非嫣心中说不出的后悔,然而后悔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良久,她捡起撒落在地上的沾了灰的糕点,小口小口塞入口中。

    *

    翌日午时。

    涉及私盐之罪的重犯均被押赴刑场。

    崔氏一早便又吐了次血昏厥过去。

    祁国公府众人没有一人去观刑,祁国公吩咐管家等行刑后将祁非嫣的尸首收敛回来。

    廉府他是不指望了。

    廉府恨国公府没有教养好女儿。

    国公府又何尝不怨恨廉府只想从女儿手中得好处?

    “不行,我......我要亲自将嫣儿带回来。”崔氏醒来,便红着眼勉强要从榻上起身。

    下人们阻拦不住。

    只是还不等她下床,外头便有嬷嬷红着眼低声道:“夫人,您节哀......大小姐,已经去了。”

    崔氏闻言身子跌回榻上,一行泪顺着眼眶滑落。

    手指一点点攥紧。

    良久,她摆摆手,房内一应人全部散去,只有嬷嬷不放心她,守在门外听动静。

    “嫣儿......你放心的去!”你的仇,母亲为你报!

    公主又如何?

    崔氏眼神怨毒。

    嫣儿说的没错......

    既然盛知婉已经完全不在乎书羡,不在乎国公府,留着她,还不如除掉......

    堂堂公主,若是与男子苟合被发现,她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到时,再多的嫁妆也只能留下。

    想到这,崔氏撑起身,从妆奁内寻出一枚乳白色的蜡丸。

    这还是几年前,她同断嗣丹一起买来的......

    有了这枚药,任什么贞洁烈女,也只能成为荡*妇!

    第155章

    与此同时,凭栏居。

    “......真的死了?”汀兰听罢流觞的话,小脸发白。

    她虽然讨厌祁非嫣,但如今真的听到对方没了的消息,而且还死得这样惨,心中又不免为她叹息起来。

    “公主,您说她好好的,碰什么私盐?为了一些银子,把自己的命都作没了,值得吗?”汀兰搓着胳膊。

    盛知婉垂下眼睑,吩咐:“去外头买些纸钱来。”

    “公主是要为她祭奠吗?”汀兰问。

    盛知婉只笑了笑,没说话。

    为祁非嫣祭奠?

    怎么可能。

    她是为前世被祁非嫣害死的阮阮祭奠......

    即便这辈子,那些事祁非嫣还未来得及做。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

    该死之人,又何必非要等她做了孽事才去死。

    盛知婉将一沓黄纸全部投入火盆中,盈盈火光内,她似乎看到阮阮小小的脸在朝着她笑。

    “今年的天冷得异常,好像比往年都要冷得多......”岸芷将火盆清理好,又匆匆进来,“好在公主您提前调配了升阳散。”

    盛知婉颔首。

    有了升阳散,她便不会再受寒毒的折磨。

    只是,想到这异常的天气,盛知婉眼眸微垂。

    不久之后,晟国的漠北地区,邑州、冀州、嵊州、朗州会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寒灾。

    大雪数天,平地积三尺。

    官道瘫痪,粮仓见底。

    煤炭、棉衣供不应求......

    而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孟央却借着三皇子的势,联合商户,大肆囤积棉花,发了一场实实在在的国难财。

    但这辈子既然她来了,便不会再让同样的事发生。

    翌日,盛知婉再次去了慈溪堂。

    杜逸之收到林掌柜的消息匆匆赶来。

    房内只剩下二人,汀兰和流觞守在外头。

    “此次的事,杜先生做的极好。”盛知婉道。

    “不敢当,草民幸不辱命。”杜逸之说着,将之前想给林掌柜却被拒绝的银票拿出来。

    “这是上次公主给草民的......”

    盛知婉挑眉:“没用到?”

    “是。”杜逸之将自己从头至尾的布局说了。

    盛知婉目光愈亮。

    杜逸之果然是个人才,他这样的人,哪怕没有人拉拔也迟早会有一番作为。

    可惜如今被自己看中了。

    那便注定跟自己绑在一条船上。

    “这些你收着,本宫还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办。”

    杜逸之一愣。

    盛知婉道:“今年的天气你可察觉到异常?”

    “是。”杜逸之自然察觉到,身为底层百姓,对天气的嗅觉总是更为敏锐。

    若不是此次公主找他做事,让他赚了些银子,他整日忙着母亲的病,或许连今冬买碳的银子都没有。

    “漠北更冷,而且,极有可能形成寒灾。”盛知婉将这个消息砸出来。

    杜逸之错愕。

    京城骤冷也就是这几日的事,公主的消息这样灵通吗?居然连漠北的天气都清楚。

    但他也并未多想,公主应该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公主想让草民做什么?”

    第156章

    “两件事。”

    “第一,以本宫的名义收购棉花,若有人问起,便说是为明年捐赠军中所用;第二,在邑州、冀州交界处有座山叫显龙山,位置隐蔽,但其中有铁矿,我需要你借此次寒灾,组织流民进行开采......”

    盛知婉的话,让杜逸之眼瞳缩了缩。

    铁矿?!

    开采?

    他手指狠狠颤了一下,原本盛知婉要用他,他想的最多借着庆宁公主的身份,为自己的父亲讨回公道。

    可如今看,公主的志向远比他想的还要大。

    可她只是位公主。

    还是位已经嫁人的公主......

    杜逸之抬眸。

    盛知婉笑了笑:“杜先生怕了?”

    杜逸之深吸口气:“草民不怕,草民只是没想到,公主会有这样的想法,草民斗胆问一句,此事......祁世子是否知晓?”

    “与他无关。”盛知婉道。

    杜逸之垂眸苦笑:“如今草民后悔,恐怕也晚了。”

    设计祁非嫣私盐之事,便已将他同盛知婉绑在一条船上。

    “不错,”盛知婉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是杜先生不愿,本宫也不会强求,只是今日之后,便要杜先生闭紧嘴巴了。”

    盛知婉说罢,看着他。

    杜逸之心中叹息,闭紧嘴巴哪有这样简单?

    恐怕出了这门,他杜逸之往后便会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既然如此,还不如谋一番大业......

    盛知婉再离开慈溪堂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汀兰见到自家公主终于出来,当即目光警醒地看着四周,又不受控制地落到自家公主身上。

    发髻......没乱,衣服,也平整。

    汀兰提着的心,终于稍微放回到肚子里,而后,狠狠瞪了杜逸之一眼。

    杜逸之:“......”

    他,得罪这位姑娘了吗?

    *

    在外用了晚膳,盛知婉才回府。

    岸芷将今日新作的蜜梨膏用温水冲好端来。

    这是盛知婉每个秋冬季都温润滋养的习惯。

    只是今日的蜜梨膏才刚送到唇边,盛知婉眉头一顿,细细嗅了嗅。

    前世,她因为躲避山匪藏在泥沟中一夜,坏了嗅觉,闻不出祁书羡戴的香囊有问题。

    但今生,她的嗅觉没坏。

    盛知婉闭了闭眼,再睁开,她不信岸芷会背叛自己。

    汀兰情绪外露,盛知婉先将她打发出去,而后才让流觞守在外头。

    最后看向茫然的岸芷,“这蜜梨膏,是你今日才做的?”

    “是,公主......可是有什么问题?”岸芷一愣。

    盛知婉道:“你将今日做蜜梨膏的步骤一一说来。”

    “好,”岸芷一一道来。

    “除了梨子是从大厨房取来的,其他的东西,都是咱们院里的,熬制的时候奴婢也是亲眼看着......”岸芷咬唇:“公主,可是蜜梨膏有问题?”

    “嗯。”

    岸芷脸色一白就要跪下。

    盛知婉却扶住她:“这时候先别急着认错,把东西倒掉,一会出去不要露出端倪。”

    “是......”岸芷自责不已。

    自从公主被掳之后,她便处处小心,没想到还是被人寻到了机会。

    而且今日的蜜梨膏还是她亲手端给公主的......

    第157章

    若是公主真出了事......

    岸芷深吸口气,装作无事人一般出去。

    这夜盛知婉一切如同往常,用了蜜梨膏后,又看了片刻书才歇下。整个凭栏居逐渐陷入沉寂。

    院墙外,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却在这时身形灵巧翻了进来。

    作为梨晖园最俊俏的小生,蒋少安见过不少深宅贵妇,但如此大胆向他传消息的,还是第一个。

    也不奇怪,毕竟对方可是公主。

    据说与祁世子本就夫妻不和,找个男人安慰......也不奇怪。

    只是她也是当真大胆,居然选在国公府大小姐唱丧时候。

    蒋少安一边想着,一边按照对方给的消息摸索进门,“公......”

    然而下一瞬,一只木棍从天而降。

    蒋少安第二个字还未说出,人就被流觞砸晕过去。

    房内灯火重新点燃。

    盛知婉穿戴整齐看着面前的人。

    “公主!”岸芷错愕:“这人似是下午夫人请进府为大小姐唱丧的,梨晖园的小生。”

    盛知婉挑眉,“绑起来,堵结实嘴,打!”

    “是!”流觞兴奋应道。

    她好久没打人了!

    很快,俊俏风流小生便被打成了猪头,彻底昏死过去。

    盛知婉这才道,“流觞,将人提着,岸芷汀兰,咱们去找夫人要个说法。”

    “是!”汀兰立马跟上。

    岸芷脸色白了白立在原地,盛知婉回头,才发现她未动。

    “公主,都是奴婢大意!若不是您警醒,发现蜜梨膏内有东西,现下,奴婢就是死也不能赎罪......”岸芷后怕不已。

    盛知婉笑道:“不怪你,谁能想到梨子里还能做手脚?”

    “公主......”

    “好了,若是你觉得对不住本宫,往后更注意便是。”盛知婉说罢。

    岸芷重重点头。

    主仆一行很快拖着死猪一般的蒋少安到了文汐院。

    文汐院,崔氏也未睡。

    她正计算着时间。

    当时买药那位毒师说了,那药药效虽重,但起效时间慢,持续时间长。

    但再长的时间,这会应也是起效了。

    更何况自己让人送给那小生的时间,也已过去大半刻钟......

    崔氏深吸口气,起来对着镜子往脸上扑了好几层白粉,直到将嘴唇都涂白,才问身边的范嬷嬷道:“月茹,如何了?”

    范嬷嬷白着脸。

    今日夫人要做的事着实将她吓到了。

    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夫人面如金纸,看上去很不好。”

    何止不好,简直像死了半天的人。

    “嗯,你这就去外头喊人,就说......我方才又吐了血,昏迷了,让书羡这就来我的院子。”

    “夫人......这,这也太晦气了。”范嬷嬷犹豫。

    “晦气不怕。”崔氏冷笑,只要能让她的嫣儿走得不孤单,一切就值了!

    “让你喊你就喊!”

    崔氏说罢,躺在床上,闭上眼。

    范嬷嬷无法,只好做出慌张的样子疾步出去。

    “来人!快来人呐!夫人不好了,夫人晕过去了!”范嬷嬷喊出两句,文汐院当即热闹起来。

    第158章

    范嬷嬷又打开文汐院的院门——

    “哟,嬷嬷这是料事如神,知道本宫来了?”

    盛知婉笑盈盈站在文汐院外。

    范嬷嬷的手僵在门框上。

    她身体愣怔,待看到流觞手中提着的人影,目光狠狠缩了缩,“世、世子夫人......您怎么、来了?”

    盛知婉一笑:“嬷嬷是没瞧见么?”

    “深更半夜,本宫居然捉到个胆敢夜闯本宫院子的小贼,而且......呵,居然还真让他闯进去了。所以本宫特意到母亲这儿让她瞧瞧,咱们国公府的护院着实没用,不如发卖掉换一批算了。”

    范嬷嬷:“......”

    范嬷嬷脸色一白。

    她那口子便是府中管护院的,今夜还是她特意让对方调开了凭栏居附近的护院。

    盛知婉要发卖,岂不是要将她那口子发卖掉?

    “对了,嬷嬷方才喊什么?母亲又吐血晕过去了?”盛知婉眼神扫来。

    范嬷嬷忙道:“对对......奴婢这正要去喊世子过来。”

    “那嬷嬷快去吧,我去看看母亲。”盛知婉迈步。

    汀兰抢先一步将范嬷嬷把着门儿的手推开,气势汹汹,跟着盛知婉走入文汐院内。

    房内,崔氏正躺在榻上想稍候要在何时醒来最好,结果还没想清楚,便听到丫鬟错愕的声音:“世子夫人!”

    盛知婉?

    崔氏不可置信,正要睁眼。

    脚步已到了房内,紧接着,崔氏只觉手臂一痛,盛知婉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果真!母亲居然又吐血晕厥了,短短时日,母亲怎会憔悴成这样?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伺候的?”

    崔氏只得又将要睁开的眼紧紧闭上。

    文汐院一众下人战战兢兢。

    盛知婉不悦道:“以前是我为母亲按压伺候,如今我不过两个多月没看着,你们便将母亲伺候成这样。罢了,都去院子外头跪着,什么时候母亲醒来,什么时候再进来!”

    崔氏:“......”

    盛知婉什么身份居然罚她的人?

    崔氏恨不得现在便醒来狠狠骂几句,但她转念又觉不对。

    盛知婉怎得没中药?

    她没中药,自己今日的计划岂不是白费了?!

    “母亲,”盛知婉的声音贴着她耳畔:“您今晚送来的大礼我收下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就不知道本宫的大礼,母亲受不受得住?”

    盛知婉笑着,手指狠狠按在崔氏颈间一处。

    崔氏只觉一股剧痛从盛知婉手指按压处迅速往周围蔓延。

    她眼皮猛然暴凸,再也无法维持地睁开眼,口唇间有涎水不受控制流出......

    “母亲!”

    “公主在做什么?!”

    祁书羡和孟央匆匆进来,瞧见的便是这一幕。

    祁书羡睚眦欲裂,疾步上前便要推开盛知婉。

    盛知婉却已先一步侧开。

    崔氏大口大口喘息着,方才的疼痛似乎还未散去。

    祁书羡将人扶住,愤怒质问:“盛知婉,你方才在做什么?!”

    孟央咬唇:“公主即便对母亲不满,也不该作出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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