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看看，谁是我大侄子啊？”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一个带着红袖箍的男人，和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绿色棉大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苏曼一看，这两人她都见过，一个是刚交了五分钱管理费的大集管理员，还有一个就是上次被王老蔫请去找她查案子的长脸公安。
长脸公安显然也是认出了她，扫了眼摊子，微眯了眯眼。
想着上次被苏曼讽刺，这个仇他可一直记着呢，脑中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抬腿踢了踢摊子上的爆竹，一副秉公执法的样子，“大集卖的是农产品，谁允许你卖这些玩意的！”
苏曼听了这话，心里说了句，“不好！”
脑中飞快的想着办法。
“同志，也没哪条政策写着不允许卖啊？”
手伸进挎包里，把今天卖的钱扔进空间。
长脸公安没想到苏曼还敢反驳，立马就阴沉着脸，对着大集管理员道，“按大集摆摊的规定，应该怎么处罚？”
怎么处罚？
大集管理员一脸懵逼，摆摊还有规定？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罚？
不过他也是有急智的，只打了一下壳，就给出了处罚措施。
“所有卖货的钱，全部没收！”
嗯~
他是管理员，他说了算，这规定就是今天制定，今天实施的。
看着长脸公安和大集管理员一脸的公事公办，苏曼心中冷笑，却知道，今天不能硬碰硬。
国家提倡发展经济，可具体到每个地区，执行的程度都有所不同，现在这个地方还没有完全放开。
首先这爆竹的进货来源就是个问题，说不清楚。
卖爆竹这事，处在两可之间，民不举官不究。
可长脸公安，他们代表的是公，你一个小老百姓，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
那就只有一招，把事情搅乱，看能不能趁势脱身！
大集管理员正要催促着苏曼交罚款，就听她大喊一声，“哎妈呀！我钱呢？”
接着就指着大黄牙，“你个天杀的，那可是我全家的家底啊，准是让你偷了，快还我！”
噗通一下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地，一边哭喊着，“哎呀，钱都丢了，我不活啦~”
“公安同志啊~~
有人偷我钱啊~
你还不抓他，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哭三折，十足的不讲理的婆婆拿捏儿媳妇，撒泼打滚的架势。
旁边卖猪肉的妇女立刻捂住自己的挎包，看了看自己的钱没丢，才放心下来。
跑到苏曼身边，“哎呀，妹子，你先别哭了，看看丢了多少啊？”
焦急的看着她的挎包。
“全丢了！这个该死的玩意，全给我偷了啊~~~~”
说着，苏曼把挎包倒翻过来，里面空空荡荡，一分钱都没有。
长脸公安看苏曼确实钱全丢了，皱眉看向大黄牙。
这人在公安局的名单上也有一号，属于重点关注对象。
在周围的人群里扫视了一圈，没看见常和他一起作案的人，已经断定偷的钱还在他身上。
大黄牙被吓得一哆嗦，忙道，“公安同志，你别听她瞎说，我俩就是口角了几句，我可没偷她钱啊！”
说着，扒拉开人群，就要跑，连孩子都扔下不管了。
这是平时做贼做惯了，这次没做成贼，也心虚。
“站住！”
长脸公安大喊一声，动作也利落，胳膊一伸一拉一拧，大黄牙的胳膊就被拧到背后，半弓着身子，嘴里喊着，“同志，同志，我真没偷，可别冤枉我。”
“偷没偷，回去调查一下就清楚了。”
“你！还有你！把东西收了，跟我回局里！”
对着苏曼冷声喊道。
去就去呗，反正她卖货的钱全被偷了，就剩下这些货，大不了，就把她的货没收。
去公安局更好，那公安局里可不就他一个公安，他上面还有领导，还能无所顾忌，对她随意处罚？
苏曼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剩下的爆竹塞巴塞巴到一个纸盒箱子里，推着板车就跟在后面。
第53章
解围
镇公安局是一个大院子，院里停着两台挎斗子，还有一辆吉普车。
正面是一排七八间红砖玻璃的房子，隔成了一个一个工作间。
第一间房子的牌子上写着审讯室。
大黄牙显然是熟门熟路，自己就往那间屋子走去。
从旁边的办公室里走出一人，和长脸公安互相打了个招呼。
“小刘又有案子了啊？”
“嗯~
王哥出去啊？”
“啊~”
被长脸公安叫做王哥的公安，突然想到有事交代长脸公安，“对了，小刘，你经手的赵家窝铺那个案子，里面还有些疑点，得重新调查。
下午你和我去一趟。”
“是！”
苏曼正要放下推车，听到两人的话音儿，动作顿住。
赵家窝铺的案子？
最近这两年赵家窝铺就出了一个案子，除了王老大的还有哪个？！
他不是都被判死刑了吗，还要重新调查？
一个走神，独轮车就往旁一栽歪，哐当一下，撞在了一台挎斗子上。
长脸公安脸一黑，呵斥道，“磨蹭什么，快点！”
这呲哒狗似得语气，苏曼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加上刚才的猜测，已经判了死刑的王老大，案子却要重新调查。
一股子火气上涌，就要喷长脸公安一脸。
最后，她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还是生生忍住。
她也想随性自在，想发疯就发疯，绝不内耗自己。
可是人在屋檐下，现实生活的日子，需要她识时务。
只能在心里破口大骂。
这该死的东西，长个大驴脸，王八犊子，瘟大灾的玩意！
边骂边老实巴交的跟着往审讯室走。
刚才独轮车碰撞到挎斗子哐当一声，还有长脸公安的呵斥声，引得在屋里办公的公安们，都看向了院子里。
看苏曼推车上摆着的纸盒箱子，心里就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
小刘干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心知肚明，很是看不上。
穿上这身衣服，你代表的就是正义，却总弄些蝇营狗苟，以权谋私的事，这种人就应该趁早脱离公安队伍。
信念，责任，他们有。
他，或许也有，但是不多，更多的是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谋私利。
有的公安不屑的勾唇笑笑，将脑袋缩回来，继续办公。
这样的小人，以后还要一起共事，他们也不想招惹。
韩涛却是眉头微皱。
迈开大步，就走了出去。
这可是营长看中的姑娘，以后肯定是嫂子。
今天在公安局受了气，他没保护好，营长那个活阎王，以后还不定怎么找补找回来呢。
审讯室里，长脸公安“啪”的一声，桌子拍的山响，爆喝一声，指着大黄牙，“你，给我蹲那边去！”
“是是是，遵命~”
大黄牙动作娴熟，找了个墙根，双手往袖子里一缩，蹲了下去。
又抽出一张纸，扔过去一支笔，对着苏曼冷着脸道，“你，写悔过书，明天来找我交罚款，十块钱。
九点钟之前必须到。”
他明天十点钟有公务要外出，就不在局里了。
长脸公安从判定苏曼卖货的钱全在大黄牙身上开始，他的重点就已经不是苏曼，而是大黄牙了。
想着罚一笔款，把苏曼尽快打发走，好处理大黄牙。
苏曼正想说，“家里的钱都进货了，我打欠条行不行。”
能拖一天算一天，没准慢慢就拖黄了呢。
话还没出口，审讯室的门就被推开，韩涛走了进来。
“刘哥，这是咋的了？啥事啊，罚十块钱。”
这小子真够黑的，村里的人家，一年到头能攒下几十块的，那都算是上等人家了。
他这一张口，就要走小半年的收入。
苏曼听到有人进来，回头一看，还是熟人，心里不由一喜。
就见长脸公安刚才还牛逼轰轰，不可一世的样子，立马就换了一副脸孔。
做出无奈状，“嗨！罚啥罚，十里八乡都是一个镇上的，就是吓唬吓唬她。
职责所在，又不能不管。”
不管私底下如何，当着局里同志的面，他可不敢明目张胆。
何况，韩涛明知道他在审讯，却现在大剌剌的走进来，明显就是来捞人的，他得卖这个人情给他。
说完，又对着苏曼严肃起面孔，“赶大集只能卖农产品这是规定。
你这是投机倒把，下次再让我逮到，我可真没收。
不能再犯，记住没？”
苏曼配合的道，“下次肯定不会了。”
“行了，走吧！”
苏曼听着这施恩的语气，心里“呸！”
了一声，反正罚她款这事过去了，也没必要再装孙子。
也没说什么千恩万谢，配合他做出HE的情景，点点头转身就走。
韩涛和长脸公安说了句，“刘哥，你继续审案子，我不打扰了。”
也跟了出去
出门前看了眼刘公安随手放在桌子上的公安帽，心里嗤笑一声。
他来分配到这边工作也有好几个月，对刘公安背地里的这些小动作，也了解清楚。
这样的害群之马，在镇里就是祸害老百姓，还是要尽早开除出公安队伍。
看苏曼在院子等他，几个大步过去，“苏曼同志，你没事吧？”
酒劲早就过去了，上次营长那个威胁的眼神还在他眼前，营长没开口前可不能再叫嫂子。
这个年代，不管男的女的，年龄大年龄小，称呼同志，都最稳妥。
苏曼连声道谢，“韩公安，这次可多谢你了。
下次去找赵三哥，可得到家里，我多做几个菜，好好谢谢你。”
她倒是想请他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好的，表示感谢。
可这年代的男女关系保守，这样的做法会让人看成是不正经。
“嗨！都是熟人，客气啥。
回去这股道也不近，要不我送送你吧。”
苏曼连忙拒绝，“可不用，我走习惯了，你工作怪忙的，我这就走了。”
“行，那你路上慢点。”
送苏曼出公安局大院，韩涛还嘱咐着，“你想赶大集卖什么尽管卖，下次他不会管了，放心吧。”
苏曼应着，“欸~
欸~
快回吧！”
推着推车走了。
心里却在想着，长脸公安这回算是盯上了自己，他想坏她有的是办法。
人家韩公安是看在赵志峰的面子上，帮了她一回，还能总麻烦人家？毕竟那是一起工作的同志，总不会因为你把关系闹僵。
这提心吊胆的，要不窜屯子卖？
第54章
上山
苏曼一路都在琢磨着，回到家时，已经快一点钟了，她早就饿的狼挖心似的。
这不早不晚的也不是饭点，再有两个点就做晚饭了，她也没再烧火，给自己冲了碗稠稠的油茶面。
又香又热乎的油茶面下肚，她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哗啦啦把挎包里的钱都倒在炕上，一分，二分，五分，一张张捋好，数了数，足足有八十九块五毛二分钱。
她买肉还花了十块零五毛。
去了成本六十五块，这趟她足足挣了三十五块零二分！
这买卖，不管多累，多担惊受怕，值！
苏曼已经决定，明天再去进货。
大集一个礼拜也只有一天，到过年也就还能卖三个大集，她年前就窜屯子卖。
不过，想到坐公汽时，胃里的翻山倒海，那晕车的劲想吐又吐不出，是真难受。
不由的叹口气，“哎~”
好想买一辆自行车啊~
扒楞着炕上的一摞钱，按着现在的挣钱速度，年前怕是也买不上。
还有，自行车票也得想办法花钱换。
“曼，咋了？”
“我想买自行车，钱不够~”
说完，苏曼才反应过来，就是一惊，回头一看，是苏华。
才拍拍心口，安抚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脏，“哥，你啥时候进来的，咋没声啊？”
苏华挠挠后脑勺，眼中有一丝委屈，他就和平常一样进来的啊，谁知道妹子能吓一跳。
不过，妹子刚才说啥？钱不够？
对了，上次妹子说那个银元值钱，他知道有个地方有整整一大罐子呢。
“曼，拿银元换钱行不？”
“就那十多块也换不了多少钱，再说，现在那个也不咋值钱。”
得等到以后才值钱。
“一大陶罐，能值多少钱？”
苏曼被问的一愣，“哥，你说啥？”
“曼，你等着，我给你取回来。”
苏曼反应过来苏华说的是什么，心扑通扑通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一把拉住要大步跑出去的苏华，双眼贼亮，再次确认，“哥，你说你知道哪有一大陶罐银元？”
苏华重重点头。
苏曼蹭蹭蹭下地，穿上鞋和军大衣，“哥，我和你一起去。”
苏华却不肯，“曼，是深林子，怕危险，你在家等。”
那处从东山坡上山，要翻过三个山头，还要往深林子里走，比上次打狼群的那个地方还要深，要远。
苏华发现那处，还是五年前。
冬天队里组织上山打猎，他被缺德的王老大调理了，越走越深，遇到了一头黑熊，被追着掉进了一道深沟里。
当时黑熊也跟着滚了下来。
苏华慌乱间看到一个洞口，就躲了进去。
里面黑乎乎的，他吓的就一直往里走，也没看清，哗啦哗啦几声响，不知道踢到了什么。
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弱的光，低头一看，他头皮就一阵发麻。
那地上都是骨头架子，咕噜咕噜，一副骷髅头滚出两米多远。
苏华忙把骨头都捡了起来，一点一点摆好。
想找个东西装起来，就看见骨架子不远处的一个四方木箱子，还有一个陶罐。
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试了试，骨头也装不下。
索性，他又把东西放了回去。
竖起耳朵听着洞外的动静，悄悄的走到洞口探出头去看。
那黑熊就在山洞的不远处，却是翻腾着起不来身，估计是滚下山沟的时候摔断了腿。
苏华出去找了把干草，把骨头架盖上才又出了山洞。
他的土枪里早就没了子弹，也不管黑熊，爬上沟顶，寻着来时的足迹去找村里人。
苏曼问清楚苏华发现银元的地方，倒是不着急上山了。
现在都已经一点多了，估计找到那，怎么也得三四个点，回来时那天可就黑了。
寒冬腊月，连隔壁村的那个老猎户都不敢大晚上的在山里停留，非冻死在山里不可。
那深林子里，还不定有啥野物呢。
苏曼再心急，也只能明天再去。
这一晚上她都没睡稳，一会想着那地方虽然远，却也不是没人去过，没准可能被别人发现，早就拿走了。
一会又想，明天上山是不是和队里借两条土枪。
半梦半醒的，公鸡一打鸣她就腾的坐了起来。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她也不再躺着，躺下也是胡思乱想的睡不着，索性下地做饭。
今天怕是要在山里小一天，肚子要吃的饱饱的，还得带上干粮。
昨天买的板油，下午她已经熬了油，剩下了小半盆的油滋啦。
她把油滋啦剁碎，又剁了一颗白菜，放上葱花，盐，酱油，味素调味，拌了个饺子馅。
玉米面白面两掺，擀的饺子皮。
苏曼动作利落，天还没亮就捏好了一大帘屉的大饺子。
苏华是闻着蒸饺子的香味醒的。
“曼，咋这么早？”
天还乌漆嘛黑的呢。
“哥，咱们吃完，天就见亮了。一会和队里借两把土枪，早饭咱们顺路给赵三哥带过去吧。”
当然，和队里借土枪，肯定不是白的，要给两块钱。
苏华：妹子咋说我咋干。
苏曼又灌了水壶，装了槽子糕，准备充分。
两人到东山坡下时，村里家家户户的烟囱才开始冒出一道道白烟。
趁着初晨微弱的霞光，这景色莫名的让人觉得宁静，心安。
今年已经下过几场雪，上山的路肯定不好走。
深一脚浅一脚，一个不注意，直接就掉进雪窝子里。
兄妹俩这一路倒是没遇到什么野畜生，没发生什么危险。
苏曼这才发现，她哥的记忆力简直惊人，五年前来过一次，今天只走错了两次，就又找准方向勾了回来。
到了那个山洞口时，两人脚上的棉鞋早就湿透了。
穿着厚实的棉衣，里面出汗潮，外面风一吹，爬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旦停下来，一会棉衣就开始变得湿冷湿冷。
要是持续这种情况，人很快就会失温，那结果就太可怕了。
苏曼和苏华也不耽搁，清理出一块洞口，放了一下里面的气，就走了进去。
苏曼还点了一根蜡照亮。
离着洞口十米左右，苏曼就看到了那副尸骨。
五年过去了，之前苏华盖的干草，早就发霉腐烂，尸骨又暴露在外。
第55章
肾上腺素无限飙升的一天
这里还是上次苏华进来时的样子，没有人来过，那个木箱子还有陶罐也静悄悄的在那里。
苏曼上前查看，山洞阴暗潮湿，那个木箱却依然完好，蜡烛一照，发出一种幽暗古朴的光泽。
上辈子，王老蔫后来总看鉴宝的节目，苏曼后来病的干不了活，也跟着看。
多少知道一些，光是这盒子，以后怕是都会值不老少钱。
一时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
打开盒子，一片金黄，差点没晃瞎苏曼的眼。
原来大哥说的，黄色的细长棍，上面有绿色的白色的花，是金簪子！
这满满的一盒，里面都是名贵的首饰钗环。
苏曼咽了口唾沫。
又打开那个陶罐，里面满满登登的一陶罐银元。
与那一盒子的首饰比，这一罐子的银元倒是显得普通了。
在这个无比激动兴奋的时刻，苏曼突然“噗呲”笑了一下。
难怪王萍总是喜欢找虎妞玩，找准参考物，太重要了。
在虎妞的衬托下，王萍朴实无华的五官都漂亮起来了。
苏曼把木箱和陶罐放进麻袋里。
又去看那副尸骨。
也不知道他去世多少年了，姓甚名谁，哪里的人。
既然拿了他的东西，总要帮着他入土为安。
“哥，我们找个山坡，把他埋了吧。”
“好！”
做完这一切，苏曼和苏华按着原路返回，到家时，正是日落西山，天光渐暗时。
兄妹俩的棉衣外面已经冻成了硬壳，一走路就会蹭出刷刷的声音。
里面也是湿冷湿冷的。
回到家立马脱掉，换上了以前的旧棉衣，身上才好受一点，不过皮肤还是冰凉热乎不上来。
那些宝贝虽好，有的是时间看。
苏曼和苏华冷的厉害，把麻袋放到屋里，就开始烧火煮饭。
苏华把两个屋的灶坑都点着，锅里添上了水，开始烧炕。
空了一天的屋子，手往炕上一摸，都是冰凉。
连屋里的空气都是冰凉的。一说话，都能看见淡淡的一层哈气。
等锅里的水滚了，苏曼舀出两盆，兄妹俩用来洗手洗脸和洗脚。
再把淘好的大米下进锅里。
放上帘屉，早上剩的饺子热在上面，再放两个鸡蛋。
晚饭就吃热乎乎的大米粥，就上饺子煮鸡蛋，再配上萝卜条咸菜。
至于赵志峰，早上给他送过去的饺子，就带了晚饭的份，他自己在家热一下就行。
炕烧的慢慢热乎起来，一碗烫粥下肚，苏曼冻的发蒙的脑袋才缓和过来，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
吃过饭，苏曼把那个箱子抱到炕上，一个一个拿出来看。
还多点了一根蜡烛。
村里两年前就通了电，不过经常停电，电压还不稳。
只能点15瓦的灯泡，还总是一闪一闪的。
村里人大多也舍不得点灯，花那个电费，尽量在天黑之前把所有事做完，黑了就直接躺被窝睡觉。
苏曼在家里常备着几根蜡烛。
今天是又停电了，怕看的不真亮，苏曼就点了两根蜡照着。
簪子，钗子，耳坠子，戒指，手镯，扳指，鼻烟壶，。。。
碧玉，白玉，黄玉苏曼虽不是十分懂，不过看着那色泽温润，纹路清晰，内里透亮，也知道肯定都是好货色。
还有她说不出名称的材料做的。
外面零散的放着，里面还有一个单独的小盒子，打开一看，一整套的首饰头面，华贵，精美，夺目。
苏曼不禁猜想，能佩戴上这样的一套华丽头面，得是多尊贵的大家小姐啊~
看着这些，苏曼倒没有那么激动兴奋了，只是觉得美，美到了极致。
落袋为安，终于都拿回了家，心里也踏实了。
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了！这箱子外面看着的高度，里面怎么这么浅。
手在盒子底一敲，发出空音，这里面肯定有隔层！
苏曼小小的研究了一下，倒也不是什么机关暗格，很容易就把隔层打开了。
已经平复下心情的苏曼，肾上腺素直接飙升到脑瓜顶。
这底下竟然整齐的排列着一层金条，拿起来掂了掂，半斤多，这是大黄鱼啊！
鉴宝节目里曾经科普过，现在的一两是50克，民国时期，一两却等于31.25克。
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她突然一个激灵。
压低声音，无比严肃的看着苏华叮嘱，“哥，千万别对任何人说咱们有这些东西。”
着重强调，“是任何人！妈也不行！”
第一次看到妹子脸上，严肃到有些阴沉的郑重表情，他忙点头，“好。”
有些害怕的问，“曼，咋了？”
咋了？
“让人知道我们有这些东西，我和哥，都会死！”
这和偷挖了王老蔫的钱不一样，那个顶多被他知道，纠缠不清。
他害他们兄妹的手段也是扔狼肠子，设计她摔下山坡这样的阴损招数，却并不敢明目张胆，毕竟有法律在呢，他有所顾忌。
可是，这世上强大的势力太多了，他们兄妹在这些人眼中，可能连蚂蚁都算不上。
他们可以说是肆意的，无所顾忌的！
在没有匹配这些宝贝的身份地位之前，她半点都不能动。
就算是把自己捂得严实的去偷偷卖也不行，有些手段是你没见识过的，找到你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有些时候，不是人家找不到你，而是人家不想找。
怂惯了的苏曼，有了这些东西，全部放在空间里，一点都不敢动，继续苦哈哈的过日子。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一个带着红袖箍的男人，和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绿色棉大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苏曼一看，这两人她都见过，一个是刚交了五分钱管理费的大集管理员，还有一个就是上次被王老蔫请去找她查案子的长脸公安。
长脸公安显然也是认出了她，扫了眼摊子，微眯了眯眼。
想着上次被苏曼讽刺，这个仇他可一直记着呢，脑中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抬腿踢了踢摊子上的爆竹，一副秉公执法的样子，“大集卖的是农产品，谁允许你卖这些玩意的！”
苏曼听了这话，心里说了句，“不好！”
脑中飞快的想着办法。
“同志，也没哪条政策写着不允许卖啊？”
手伸进挎包里，把今天卖的钱扔进空间。
长脸公安没想到苏曼还敢反驳，立马就阴沉着脸，对着大集管理员道，“按大集摆摊的规定，应该怎么处罚？”
怎么处罚？
大集管理员一脸懵逼，摆摊还有规定？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罚？
不过他也是有急智的，只打了一下壳，就给出了处罚措施。
“所有卖货的钱，全部没收！”
嗯~
他是管理员，他说了算，这规定就是今天制定，今天实施的。
看着长脸公安和大集管理员一脸的公事公办，苏曼心中冷笑，却知道，今天不能硬碰硬。
国家提倡发展经济，可具体到每个地区，执行的程度都有所不同，现在这个地方还没有完全放开。
首先这爆竹的进货来源就是个问题，说不清楚。
卖爆竹这事，处在两可之间，民不举官不究。
可长脸公安，他们代表的是公，你一个小老百姓，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
那就只有一招，把事情搅乱，看能不能趁势脱身！
大集管理员正要催促着苏曼交罚款，就听她大喊一声，“哎妈呀！我钱呢？”
接着就指着大黄牙，“你个天杀的，那可是我全家的家底啊，准是让你偷了，快还我！”
噗通一下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地，一边哭喊着，“哎呀，钱都丢了，我不活啦~”
“公安同志啊~~
有人偷我钱啊~
你还不抓他，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哭三折，十足的不讲理的婆婆拿捏儿媳妇，撒泼打滚的架势。
旁边卖猪肉的妇女立刻捂住自己的挎包，看了看自己的钱没丢，才放心下来。
跑到苏曼身边，“哎呀，妹子，你先别哭了，看看丢了多少啊？”
焦急的看着她的挎包。
“全丢了！这个该死的玩意，全给我偷了啊~~~~”
说着，苏曼把挎包倒翻过来，里面空空荡荡，一分钱都没有。
长脸公安看苏曼确实钱全丢了，皱眉看向大黄牙。
这人在公安局的名单上也有一号，属于重点关注对象。
在周围的人群里扫视了一圈，没看见常和他一起作案的人，已经断定偷的钱还在他身上。
大黄牙被吓得一哆嗦，忙道，“公安同志，你别听她瞎说，我俩就是口角了几句，我可没偷她钱啊！”
说着，扒拉开人群，就要跑，连孩子都扔下不管了。
这是平时做贼做惯了，这次没做成贼，也心虚。
“站住！”
长脸公安大喊一声，动作也利落，胳膊一伸一拉一拧，大黄牙的胳膊就被拧到背后，半弓着身子，嘴里喊着，“同志，同志，我真没偷，可别冤枉我。”
“偷没偷，回去调查一下就清楚了。”
“你！还有你！把东西收了，跟我回局里！”
对着苏曼冷声喊道。
去就去呗，反正她卖货的钱全被偷了，就剩下这些货，大不了，就把她的货没收。
去公安局更好，那公安局里可不就他一个公安，他上面还有领导，还能无所顾忌，对她随意处罚？
苏曼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剩下的爆竹塞巴塞巴到一个纸盒箱子里，推着板车就跟在后面。
第53章
解围
镇公安局是一个大院子，院里停着两台挎斗子，还有一辆吉普车。
正面是一排七八间红砖玻璃的房子，隔成了一个一个工作间。
第一间房子的牌子上写着审讯室。
大黄牙显然是熟门熟路，自己就往那间屋子走去。
从旁边的办公室里走出一人，和长脸公安互相打了个招呼。
“小刘又有案子了啊？”
“嗯~
王哥出去啊？”
“啊~”
被长脸公安叫做王哥的公安，突然想到有事交代长脸公安，“对了，小刘，你经手的赵家窝铺那个案子，里面还有些疑点，得重新调查。
下午你和我去一趟。”
“是！”
苏曼正要放下推车，听到两人的话音儿，动作顿住。
赵家窝铺的案子？
最近这两年赵家窝铺就出了一个案子，除了王老大的还有哪个？！
他不是都被判死刑了吗，还要重新调查？
一个走神，独轮车就往旁一栽歪，哐当一下，撞在了一台挎斗子上。
长脸公安脸一黑，呵斥道，“磨蹭什么，快点！”
这呲哒狗似得语气，苏曼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加上刚才的猜测，已经判了死刑的王老大，案子却要重新调查。
一股子火气上涌，就要喷长脸公安一脸。
最后，她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还是生生忍住。
她也想随性自在，想发疯就发疯，绝不内耗自己。
可是人在屋檐下，现实生活的日子，需要她识时务。
只能在心里破口大骂。
这该死的东西，长个大驴脸，王八犊子，瘟大灾的玩意！
边骂边老实巴交的跟着往审讯室走。
刚才独轮车碰撞到挎斗子哐当一声，还有长脸公安的呵斥声，引得在屋里办公的公安们，都看向了院子里。
看苏曼推车上摆着的纸盒箱子，心里就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
小刘干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心知肚明，很是看不上。
穿上这身衣服，你代表的就是正义，却总弄些蝇营狗苟，以权谋私的事，这种人就应该趁早脱离公安队伍。
信念，责任，他们有。
他，或许也有，但是不多，更多的是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谋私利。
有的公安不屑的勾唇笑笑，将脑袋缩回来，继续办公。
这样的小人，以后还要一起共事，他们也不想招惹。
韩涛却是眉头微皱。
迈开大步，就走了出去。
这可是营长看中的姑娘，以后肯定是嫂子。
今天在公安局受了气，他没保护好，营长那个活阎王，以后还不定怎么找补找回来呢。
审讯室里，长脸公安“啪”的一声，桌子拍的山响，爆喝一声，指着大黄牙，“你，给我蹲那边去！”
“是是是，遵命~”
大黄牙动作娴熟，找了个墙根，双手往袖子里一缩，蹲了下去。
又抽出一张纸，扔过去一支笔，对着苏曼冷着脸道，“你，写悔过书，明天来找我交罚款，十块钱。
九点钟之前必须到。”
他明天十点钟有公务要外出，就不在局里了。
长脸公安从判定苏曼卖货的钱全在大黄牙身上开始，他的重点就已经不是苏曼，而是大黄牙了。
想着罚一笔款，把苏曼尽快打发走，好处理大黄牙。
苏曼正想说，“家里的钱都进货了，我打欠条行不行。”
能拖一天算一天，没准慢慢就拖黄了呢。
话还没出口，审讯室的门就被推开，韩涛走了进来。
“刘哥，这是咋的了？啥事啊，罚十块钱。”
这小子真够黑的，村里的人家，一年到头能攒下几十块的，那都算是上等人家了。
他这一张口，就要走小半年的收入。
苏曼听到有人进来，回头一看，还是熟人，心里不由一喜。
就见长脸公安刚才还牛逼轰轰，不可一世的样子，立马就换了一副脸孔。
做出无奈状，“嗨！罚啥罚，十里八乡都是一个镇上的，就是吓唬吓唬她。
职责所在，又不能不管。”
不管私底下如何，当着局里同志的面，他可不敢明目张胆。
何况，韩涛明知道他在审讯，却现在大剌剌的走进来，明显就是来捞人的，他得卖这个人情给他。
说完，又对着苏曼严肃起面孔，“赶大集只能卖农产品这是规定。
你这是投机倒把，下次再让我逮到，我可真没收。
不能再犯，记住没？”
苏曼配合的道，“下次肯定不会了。”
“行了，走吧！”
苏曼听着这施恩的语气，心里“呸！”
了一声，反正罚她款这事过去了，也没必要再装孙子。
也没说什么千恩万谢，配合他做出HE的情景，点点头转身就走。
韩涛和长脸公安说了句，“刘哥，你继续审案子，我不打扰了。”
也跟了出去
出门前看了眼刘公安随手放在桌子上的公安帽，心里嗤笑一声。
他来分配到这边工作也有好几个月，对刘公安背地里的这些小动作，也了解清楚。
这样的害群之马，在镇里就是祸害老百姓，还是要尽早开除出公安队伍。
看苏曼在院子等他，几个大步过去，“苏曼同志，你没事吧？”
酒劲早就过去了，上次营长那个威胁的眼神还在他眼前，营长没开口前可不能再叫嫂子。
这个年代，不管男的女的，年龄大年龄小，称呼同志，都最稳妥。
苏曼连声道谢，“韩公安，这次可多谢你了。
下次去找赵三哥，可得到家里，我多做几个菜，好好谢谢你。”
她倒是想请他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好的，表示感谢。
可这年代的男女关系保守，这样的做法会让人看成是不正经。
“嗨！都是熟人，客气啥。
回去这股道也不近，要不我送送你吧。”
苏曼连忙拒绝，“可不用，我走习惯了，你工作怪忙的，我这就走了。”
“行，那你路上慢点。”
送苏曼出公安局大院，韩涛还嘱咐着，“你想赶大集卖什么尽管卖，下次他不会管了，放心吧。”
苏曼应着，“欸~
欸~
快回吧！”
推着推车走了。
心里却在想着，长脸公安这回算是盯上了自己，他想坏她有的是办法。
人家韩公安是看在赵志峰的面子上，帮了她一回，还能总麻烦人家？毕竟那是一起工作的同志，总不会因为你把关系闹僵。
这提心吊胆的，要不窜屯子卖？
第54章
上山
苏曼一路都在琢磨着，回到家时，已经快一点钟了，她早就饿的狼挖心似的。
这不早不晚的也不是饭点，再有两个点就做晚饭了，她也没再烧火，给自己冲了碗稠稠的油茶面。
又香又热乎的油茶面下肚，她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哗啦啦把挎包里的钱都倒在炕上，一分，二分，五分，一张张捋好，数了数，足足有八十九块五毛二分钱。
她买肉还花了十块零五毛。
去了成本六十五块，这趟她足足挣了三十五块零二分！
这买卖，不管多累，多担惊受怕，值！
苏曼已经决定，明天再去进货。
大集一个礼拜也只有一天，到过年也就还能卖三个大集，她年前就窜屯子卖。
不过，想到坐公汽时，胃里的翻山倒海，那晕车的劲想吐又吐不出，是真难受。
不由的叹口气，“哎~”
好想买一辆自行车啊~
扒楞着炕上的一摞钱，按着现在的挣钱速度，年前怕是也买不上。
还有，自行车票也得想办法花钱换。
“曼，咋了？”
“我想买自行车，钱不够~”
说完，苏曼才反应过来，就是一惊，回头一看，是苏华。
才拍拍心口，安抚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脏，“哥，你啥时候进来的，咋没声啊？”
苏华挠挠后脑勺，眼中有一丝委屈，他就和平常一样进来的啊，谁知道妹子能吓一跳。
不过，妹子刚才说啥？钱不够？
对了，上次妹子说那个银元值钱，他知道有个地方有整整一大罐子呢。
“曼，拿银元换钱行不？”
“就那十多块也换不了多少钱，再说，现在那个也不咋值钱。”
得等到以后才值钱。
“一大陶罐，能值多少钱？”
苏曼被问的一愣，“哥，你说啥？”
“曼，你等着，我给你取回来。”
苏曼反应过来苏华说的是什么，心扑通扑通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一把拉住要大步跑出去的苏华，双眼贼亮，再次确认，“哥，你说你知道哪有一大陶罐银元？”
苏华重重点头。
苏曼蹭蹭蹭下地，穿上鞋和军大衣，“哥，我和你一起去。”
苏华却不肯，“曼，是深林子，怕危险，你在家等。”
那处从东山坡上山，要翻过三个山头，还要往深林子里走，比上次打狼群的那个地方还要深，要远。
苏华发现那处，还是五年前。
冬天队里组织上山打猎，他被缺德的王老大调理了，越走越深，遇到了一头黑熊，被追着掉进了一道深沟里。
当时黑熊也跟着滚了下来。
苏华慌乱间看到一个洞口，就躲了进去。
里面黑乎乎的，他吓的就一直往里走，也没看清，哗啦哗啦几声响，不知道踢到了什么。
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弱的光，低头一看，他头皮就一阵发麻。
那地上都是骨头架子，咕噜咕噜，一副骷髅头滚出两米多远。
苏华忙把骨头都捡了起来，一点一点摆好。
想找个东西装起来，就看见骨架子不远处的一个四方木箱子，还有一个陶罐。
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试了试，骨头也装不下。
索性，他又把东西放了回去。
竖起耳朵听着洞外的动静，悄悄的走到洞口探出头去看。
那黑熊就在山洞的不远处，却是翻腾着起不来身，估计是滚下山沟的时候摔断了腿。
苏华出去找了把干草，把骨头架盖上才又出了山洞。
他的土枪里早就没了子弹，也不管黑熊，爬上沟顶，寻着来时的足迹去找村里人。
苏曼问清楚苏华发现银元的地方，倒是不着急上山了。
现在都已经一点多了，估计找到那，怎么也得三四个点，回来时那天可就黑了。
寒冬腊月，连隔壁村的那个老猎户都不敢大晚上的在山里停留，非冻死在山里不可。
那深林子里，还不定有啥野物呢。
苏曼再心急，也只能明天再去。
这一晚上她都没睡稳，一会想着那地方虽然远，却也不是没人去过，没准可能被别人发现，早就拿走了。
一会又想，明天上山是不是和队里借两条土枪。
半梦半醒的，公鸡一打鸣她就腾的坐了起来。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她也不再躺着，躺下也是胡思乱想的睡不着，索性下地做饭。
今天怕是要在山里小一天，肚子要吃的饱饱的，还得带上干粮。
昨天买的板油，下午她已经熬了油，剩下了小半盆的油滋啦。
她把油滋啦剁碎，又剁了一颗白菜，放上葱花，盐，酱油，味素调味，拌了个饺子馅。
玉米面白面两掺，擀的饺子皮。
苏曼动作利落，天还没亮就捏好了一大帘屉的大饺子。
苏华是闻着蒸饺子的香味醒的。
“曼，咋这么早？”
天还乌漆嘛黑的呢。
“哥，咱们吃完，天就见亮了。一会和队里借两把土枪，早饭咱们顺路给赵三哥带过去吧。”
当然，和队里借土枪，肯定不是白的，要给两块钱。
苏华：妹子咋说我咋干。
苏曼又灌了水壶，装了槽子糕，准备充分。
两人到东山坡下时，村里家家户户的烟囱才开始冒出一道道白烟。
趁着初晨微弱的霞光，这景色莫名的让人觉得宁静，心安。
今年已经下过几场雪，上山的路肯定不好走。
深一脚浅一脚，一个不注意，直接就掉进雪窝子里。
兄妹俩这一路倒是没遇到什么野畜生，没发生什么危险。
苏曼这才发现，她哥的记忆力简直惊人，五年前来过一次，今天只走错了两次，就又找准方向勾了回来。
到了那个山洞口时，两人脚上的棉鞋早就湿透了。
穿着厚实的棉衣，里面出汗潮，外面风一吹，爬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旦停下来，一会棉衣就开始变得湿冷湿冷。
要是持续这种情况，人很快就会失温，那结果就太可怕了。
苏曼和苏华也不耽搁，清理出一块洞口，放了一下里面的气，就走了进去。
苏曼还点了一根蜡照亮。
离着洞口十米左右，苏曼就看到了那副尸骨。
五年过去了，之前苏华盖的干草，早就发霉腐烂，尸骨又暴露在外。
第55章
肾上腺素无限飙升的一天
这里还是上次苏华进来时的样子，没有人来过，那个木箱子还有陶罐也静悄悄的在那里。
苏曼上前查看，山洞阴暗潮湿，那个木箱却依然完好，蜡烛一照，发出一种幽暗古朴的光泽。
上辈子，王老蔫后来总看鉴宝的节目，苏曼后来病的干不了活，也跟着看。
多少知道一些，光是这盒子，以后怕是都会值不老少钱。
一时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
打开盒子，一片金黄，差点没晃瞎苏曼的眼。
原来大哥说的，黄色的细长棍，上面有绿色的白色的花，是金簪子！
这满满的一盒，里面都是名贵的首饰钗环。
苏曼咽了口唾沫。
又打开那个陶罐，里面满满登登的一陶罐银元。
与那一盒子的首饰比，这一罐子的银元倒是显得普通了。
在这个无比激动兴奋的时刻，苏曼突然“噗呲”笑了一下。
难怪王萍总是喜欢找虎妞玩，找准参考物，太重要了。
在虎妞的衬托下，王萍朴实无华的五官都漂亮起来了。
苏曼把木箱和陶罐放进麻袋里。
又去看那副尸骨。
也不知道他去世多少年了，姓甚名谁，哪里的人。
既然拿了他的东西，总要帮着他入土为安。
“哥，我们找个山坡，把他埋了吧。”
“好！”
做完这一切，苏曼和苏华按着原路返回，到家时，正是日落西山，天光渐暗时。
兄妹俩的棉衣外面已经冻成了硬壳，一走路就会蹭出刷刷的声音。
里面也是湿冷湿冷的。
回到家立马脱掉，换上了以前的旧棉衣，身上才好受一点，不过皮肤还是冰凉热乎不上来。
那些宝贝虽好，有的是时间看。
苏曼和苏华冷的厉害，把麻袋放到屋里，就开始烧火煮饭。
苏华把两个屋的灶坑都点着，锅里添上了水，开始烧炕。
空了一天的屋子，手往炕上一摸，都是冰凉。
连屋里的空气都是冰凉的。一说话，都能看见淡淡的一层哈气。
等锅里的水滚了，苏曼舀出两盆，兄妹俩用来洗手洗脸和洗脚。
再把淘好的大米下进锅里。
放上帘屉，早上剩的饺子热在上面，再放两个鸡蛋。
晚饭就吃热乎乎的大米粥，就上饺子煮鸡蛋，再配上萝卜条咸菜。
至于赵志峰，早上给他送过去的饺子，就带了晚饭的份，他自己在家热一下就行。
炕烧的慢慢热乎起来，一碗烫粥下肚，苏曼冻的发蒙的脑袋才缓和过来，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
吃过饭，苏曼把那个箱子抱到炕上，一个一个拿出来看。
还多点了一根蜡烛。
村里两年前就通了电，不过经常停电，电压还不稳。
只能点15瓦的灯泡，还总是一闪一闪的。
村里人大多也舍不得点灯，花那个电费，尽量在天黑之前把所有事做完，黑了就直接躺被窝睡觉。
苏曼在家里常备着几根蜡烛。
今天是又停电了，怕看的不真亮，苏曼就点了两根蜡照着。
簪子，钗子，耳坠子，戒指，手镯，扳指，鼻烟壶，。。。
碧玉，白玉，黄玉苏曼虽不是十分懂，不过看着那色泽温润，纹路清晰，内里透亮，也知道肯定都是好货色。
还有她说不出名称的材料做的。
外面零散的放着，里面还有一个单独的小盒子，打开一看，一整套的首饰头面，华贵，精美，夺目。
苏曼不禁猜想，能佩戴上这样的一套华丽头面，得是多尊贵的大家小姐啊~
看着这些，苏曼倒没有那么激动兴奋了，只是觉得美，美到了极致。
落袋为安，终于都拿回了家，心里也踏实了。
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了！这箱子外面看着的高度，里面怎么这么浅。
手在盒子底一敲，发出空音，这里面肯定有隔层！
苏曼小小的研究了一下，倒也不是什么机关暗格，很容易就把隔层打开了。
已经平复下心情的苏曼，肾上腺素直接飙升到脑瓜顶。
这底下竟然整齐的排列着一层金条，拿起来掂了掂，半斤多，这是大黄鱼啊！
鉴宝节目里曾经科普过，现在的一两是50克，民国时期，一两却等于31.25克。
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她突然一个激灵。
压低声音，无比严肃的看着苏华叮嘱，“哥，千万别对任何人说咱们有这些东西。”
着重强调，“是任何人！妈也不行！”
第一次看到妹子脸上，严肃到有些阴沉的郑重表情，他忙点头，“好。”
有些害怕的问，“曼，咋了？”
咋了？
“让人知道我们有这些东西，我和哥，都会死！”
这和偷挖了王老蔫的钱不一样，那个顶多被他知道，纠缠不清。
他害他们兄妹的手段也是扔狼肠子，设计她摔下山坡这样的阴损招数，却并不敢明目张胆，毕竟有法律在呢，他有所顾忌。
可是，这世上强大的势力太多了，他们兄妹在这些人眼中，可能连蚂蚁都算不上。
他们可以说是肆意的，无所顾忌的！
在没有匹配这些宝贝的身份地位之前，她半点都不能动。
就算是把自己捂得严实的去偷偷卖也不行，有些手段是你没见识过的，找到你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有些时候，不是人家找不到你，而是人家不想找。
怂惯了的苏曼，有了这些东西，全部放在空间里，一点都不敢动，继续苦哈哈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