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费章节(16点)

    昨天和小参加亲戚聚会,回家太晚叻现在补上昨天滴文

    “过得舒心总好过过得闹心”,这是蔡吉混际乱世的一大原则。雅文言+情首发逐鹿天下本就是条艰苦而又孤独的荆棘之路。若没有将伤痛视作盟友的觉悟,是无法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的。曹丕在历史上是怎样一个人物,蔡吉比这时代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但是联姻既已结成,现实又需要将曹丕拴在身边看管。偏见与先入为主只会让这段别扭的联姻更加闹心。因此从曹丕到东莱的第一天起,蔡吉就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值得肯定的是曹丕的表现没有给他爹曹操丢脸。无论是遇上刺客,还是受人挑衅,曹丕均未忘记的职责。当然这个十三岁的少年也会时不时地流露出一点点黯然与迷茫。在蔡吉看来这很正常。曹丕要是正天嘻嘻哈哈一副乐不思“曹”的样子,蔡吉反倒是要在心中腹诽,这曹子桓究竟在耍花样?

    此外,曹丕这些日子给蔡吉的另一个深刻印象是他的坚韧。值此乱世太过刚毅的人终究会折于残酷的现实,太过脆弱的人亦无法越过人性的沼泽。唯有如蒲草般坚韧的人才能各种环境下顽强地生存下去。现在的曹丕虽还是个少年,却已有了这方面潜质。这一点让蔡吉颇为满意,坚韧的人至少能审时度势,而不会头脑一热做出不智之举。正如这会儿的曹丕虽早已心急如焚,却还是谨守一个质子身份,没有做出越界的言行。所以蔡吉决定给曹丕一次表现的机会。

    咚、咚、咚……随着一阵响彻云霄的鼓声,蔡吉在贾诩等人的簇拥下带着曹丕登上了校场点将台。但见闻鼓入阵的五万齐军,军容整齐,威风凛凛,长戈战甲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寒光。高顺、赵云、张泉等战将,身披战甲,脚跨战马,立于各自阵前,只等蔡吉一声令下,便可率麾下虎贲直扑敌阵。另一边夏侯渊和徐晃以客将的身份也来到了校场,不过夏侯渊看上去面色不佳,显然辗转反侧了一夜并没有休息好。

    蔡吉假意没有看到夏侯渊的异样,信步来到阵前,面向黑压压的军阵,傲然抬起了双手。没有豪言壮语,没有金银赏赐,衣诀飘飘的蔡吉只是这么朝前一站,校场上刹时就响起了一片山呼海唤,“齐侯威武齐侯威武”

    曹丕站在蔡吉身后,看着五万将士齐声高喊“齐侯威武”,未脱稚气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敬慕之色。而夏侯渊与徐晃看蔡吉的眼神,则可谓是五味具杂。在示威了差不多后,蔡吉挥手示意将士们安静下来。底下的齐军也确实训练有素,不一会儿的功夫原本喊声震天的校场便寂静得只剩下了马儿跺蹄的声音。蔡吉环视了一番面前的一干战将,高声点将道,“高顺出列。”

    “末将在。”高顺应声出列。

    “孤命汝为三军先锋,率精骑一万,渡黄河攻魏郡。”蔡吉派出一枚令牌道。

    高顺接下令牌,抱拳领命,“末将遵命。雅文言+情首发”

    蔡吉从袖中又取出另一枚令牌,朝萧建、张泉二人喊道,“萧建、张泉出列”

    “末将在。”萧建与张泉双双出列道。

    蔡吉将令牌派给二人道,“孤命汝二人领兵二万,渡黄河攻清河。”

    “喏。”萧建、张泉齐声领命。

    夏侯渊站在一旁耳听蔡吉连发两道军令,都是派兵渡黄河进攻袁绍的腹地,便知蔡吉这是要行围魏救赵之计。这么做虽说也是在救援曹操,可眼下曹操正与袁绍进行生死之战。或许还未等蔡吉威胁到袁绍的后方,官渡曹营便已先被袁绍所灭。意识到这一点的夏侯渊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且就在他冷哼着翻白眼之时,“恰巧”对上了蔡吉投来的目光。却见此时的蔡吉正带着盈盈笑意看着夏侯渊与徐晃。见此情形,本就心存不满的夏侯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然则还未等夏侯渊吹胡子瞪眼,蔡吉已然取出了第三块令牌,高声宣布道,“赵云听令。”

    “末将在。”赵云下马出列道。

    蔡吉递出令牌说道,“孤命汝率步骑一万,协同夏侯将军、徐晃将军以及曹,日夜兼程赶赴官渡救援曹司空。”

    赵云没有参与昨夜的会议,此刻听蔡吉如此安排以为自家主上真要救曹操。赵云虽不满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做派,但军令就是军令。因此他只是稍稍楞了一下之后,便接过令牌抱拳道,“末将遵命。”

    另一头夏侯渊见蔡吉还真派兵救援官渡,当即脸色由阴转晴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同时亦对刚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举动深感尴尬。却见他当即跨前一步与徐晃,双双向蔡吉心悦诚服地一拜道,“多谢齐侯仗义相助。”

    当然这会儿对蔡吉心存感激的可不止夏侯渊、徐晃两人。曹丕在听到蔡吉放他去救援官渡之后,表情也惊转喜。激动之余他亦快步上前向蔡吉躬身叩拜道,“多谢齐侯救助家父。”

    “三位无需多礼。司空于情是孤长辈,于理是孤盟友,孤出兵救援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赵将军武艺高强,为人忠厚,三位与其定会合作愉快。而孤稍后也会率部赶去官渡。”蔡吉大言不惭地保证道。话说今日这番布置其实是经过蔡吉、贾诩等人认真商讨后得出的结果。既然最终目标定做了称霸河北,蔡吉的主攻方向便是袁绍的腹地而非官渡。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能讲夏侯渊、徐晃、曹丕三人留在身边碍事。为此蔡吉便单独拨出一队人马给此三人,让其赶去官渡救援曹操。当然为防止出现借兵不还的乌龙,蔡吉还需派一个人坐镇其中,此人便是赵云。

    赵云无论是在品性上,还是在志向上都与曹操南辕北辙。蔡吉曹操就算有本事让石头,也没本事挖走赵云。只不过赵云性情敦厚,蔡吉怕他在曹操面前说不了谎,故而也就没有告诉他的真实计划。而以蔡吉对赵云的了解,不知情的赵云必能把戏“演”得连曹操都挑不出个来。

    当蔡吉在平原城调兵遣将之时,身处官渡的袁绍正在为夏侯渊等人的逃脱而大发雷霆。原来袁绍在开战第一日向曹操夸下海口之后,便一直想要拿下夏侯渊等人的首级去向曹操炫耀。可谁曾想才每几日的功夫,乌巢那边便传来了曹军突围的消息。

    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就此飞走,袁绍当场便在帐中挥剑斩断案牍怒道,“好个高览,竟敢诓骗于朕”

    沮授眼见怒火中烧的袁绍大有问罪高览的架势,赶忙上前劝阻说,“陛下息怒。高览将军并非存心欺君。全因蔡安贞攻势太猛,使高览将军首尾不能顾,方才让夏侯渊有可乘之机突围。”

    原来在夏侯渊突围后没多久,高览就收到了袁绍命他防守豫州与青州交界地的圣旨。为了推卸放走夏侯渊的责任,高览将计就计故意将曹军从乌巢突围的消息推后了数日上报。如此一来便可以齐军来势凶猛作为乌巢失手的借口。因此这会儿的袁绍还以为夏侯渊刚跑没多久,根本想象不到其实夏侯渊已然同徐晃抵达平原向蔡吉搬来了救兵。

    不过袁绍得到的情报虽有偏差,但关于齐军攻势凶猛这一条却是这两天来诸多战报中都提到共通之处。先是青州,后是渤海,短短十天内齐军势如破竹地为蔡吉将领地扩大了一倍,让一贯高傲的袁绍既肉痛又恼怒。肉痛的是一个疏忽竟让蔡吉那贱婢成火打劫占取防御薄弱的渤海等郡。恼怒的是无论是在青州还是在渤海,当地的军民竟都没有坚守城池。身为青州别驾的辛评与渤海太守的龚纪更是带头降了蔡吉。气得袁绍连连直骂二人忘恩负义,两地百姓皆为刁民。对此袁绍治下的军民恐怕也是满腹的委屈,毕竟袁氏的大陈国不过才立国一年而已,其治下百姓对大陈国的认同度又怎能同已有四百多年国运的大汉相提并论。

    当然袁绍本人是不会做这方面反思的。若非官渡之战已进入了最后的决胜阶段,袁绍不想在已经看见曹操中军大帐旗帜的紧要关头前功尽弃,他可能早已鸣金收兵,转而对付蔡吉,收拾那帮忘恩负义者去了。

    因此在听罢沮授的禁言之后,袁绍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而收起佩剑说道,“公与言之有理。是孤急躁也。”

    难得见袁绍主动认的沮授在欣慰之余,赶紧趁热打铁地向袁绍提议道,“陛下,蔡安贞眼下已占据青州全境,臣以为因让高览拖住蔡安贞,谨防其渡河攻掠魏郡。”

    “罢了,朕这就封高览为东莱侯,命其将功赎罪,拿下蔡安贞。”袁绍想了一想之后,定下了这么一条在他看来恩威并施的决断。

    可在沮授眼中袁绍的这一安排,虽耍了点小聪明意图挑拨高览与蔡吉死斗,可实际的效果怕是并不好。须知东莱郡乃是蔡吉的起家之地,袁绍封高览为东莱侯只是一个空头衔而已。用一个空头衔来让高览攻击比他实力强十倍的蔡吉,实在是有些贻笑大方。不过沮授也知这已是袁绍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希望高览在接到圣旨后够聪明,能够不为所动,继续窝在城池中与蔡吉周旋。这样一来还能为袁绍多争取点消灭对面的曹操。

    一想到曹操沮授心中便不由自主地会萌生一股子无力感。他以前也知曹操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却从没料到曹孟德竟是这么一个难缠而又坚韧的对手。沮授与袁绍之前也不是没打过艰苦的攻城战。当年的易京之战堪称天下第一要塞,袁绍付出了数万兵马以及在天崩地裂之术的帮助下方才拿下易京。公孙瓒更是直接被吓得自尽。可对面的曹操却是个柴米不进之辈,无论是山崩地裂之术,还是一波又一波没日没夜的进攻,都无法摧毁曹操战斗下去的意志。加之蔡吉现在又在袁绍的后院点起了火。沮授就更担心自家兵马能否坚持到攻破曹营的那一刻。

    袁绍虽没沮授想得那么多,但他也一旦魏郡受到攻击,则邺城也会有危险。却见他在帐中绕了一圈后,烦躁地问道,“公路那厮还没消息?朕让其在后方守护两道,这厮倒好跑没影也”

    沮授心想袁公路为人反复,汝还信他?但话到嘴边,沮授还是向袁绍开导道,“陛下,此番袁术怕是指望不上也。臣请陛下命二殿下和高州牧速速南下驰援冀州。”

    沮授所说的二殿下和高州牧,正是袁绍的次子袁熙和他的外甥高干。此二人一个镇守幽州,一个镇守并州,是袁绍手上尚未动用的两支完整力量。袁熙历来与幽州的乌桓、鲜卑等部族关系不,手下的兵马也都经历过与公孙瓒的大战。高干的脾气虽粗暴,但他通晓武略,在河北颇有声望,与南匈奴单於栾提呼厨泉等人更是关系密切。当然沮授并不知晓,在另外一个时空的历史中,高干部作为袁氏最后一支完整的军团连曹操都不敢轻易动他。高干本人则在袁氏反目的情况下,先投降曹操,后又趁曹操征乌桓之际反曹,并最终在建安十一年才被曹操消灭。因此袁熙与高干手上的兵马不仅久经杀阵,且均以擅长骑射的骑兵为主。一旦两人南下驰援冀州,袁绍便可继续安心在豫州与曹操厮杀下去。

    “让熙儿和干儿南下?”袁绍略带迟疑地皱了皱眉头。当初袁绍之所以将袁熙与高干分派到幽州和并州,一来是为了让外放袁谭显得公平,二来也是出于防守边疆的考虑。须知幽并二州历来多异族,且民风彪悍,袁绍可不放心将这两个地区交给外人打理。

    沮授看出了袁绍的犹豫,但如今的情势又岂容袁绍有所犹豫。却听沮授一针见血地点明道,“陛下,若冀州都不保,要幽并又有何用?”

    袁绍被沮授这么一说,心想也对,冀州乃大陈国根基之所在,的国都、粮仓统统全在冀州。袁绍固然不信小小的蔡吉能一口吞下冀州,但也无法放任那的兵马在冀州继续肆虐下去。就这样在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袁绍终于拍板道,“传令,命袁熙、高干南下驰援冀州”(。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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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节

    济水之战

    第七十九节济水之战

    费章节(16点)

    当信使带着袁绍的圣旨一路在华北平原上疾驰之时,夏侯渊与赵云所率的一万援军已然抵达了位于青、兖、冀三州交界处的济水之畔。雅文言+情首发虽说已是四月春汛,但这两年中原少雨旱灾不断,济水现下的水深也只是刚达马腹而已。加之夏侯渊、徐晃、赵云等人都是久经杀阵的战将,因此一万余人几乎未遇险情,顶着烈日平安地渡过了济水。

    “妙才叔,再下来,可是要攻高鱼?”曹丕望着刚刚过河尚未整顿好的齐军,回头向夏侯渊问道。位于廪丘东北的高鱼城,自春秋战国起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眼下高览正率部驻扎于高鱼城中。夏侯渊等人想要驰援官渡就必须得过高览这一关。毕竟一万人马可不像夏侯渊、徐晃之前所率的八百小队那样可以抄小道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袁绍军层层防线。其实还有一条路也可以驰援官渡,那就是从兖州曹军控制区进入豫州。只是这样一来不仅绕了远路,亦达不到威胁袁绍后路的效果。

    “若高览出手相阻,自是将其诛灭。若其按兵不动,则绕道而行,将其让给齐侯处理。”夏侯渊手持马鞭肃然说道。虽说夏侯渊在内心深处也很想一雪乌巢之耻,但相比曹操的安危个人的荣辱便也算不了了。

    正当夏侯渊打算无视高览存在,一路日夜兼程向官渡进发的时候,在前方侦查的齐军骑兵突然慌慌张张地赶回河岸,冲着夏侯渊等人高声叫道,“不好高览部在前方布阵高览部在前方布阵”

    随着斥候疾驰来报,众将当即循声望去,但见西南方向上已然扬起了阵阵烟尘,只一眨眼的功夫飘扬的“高”字大旗便已出现了在了地坪线上。三千骑兵便如破堤洪流冲杀而来,丝毫不给齐军结成军阵的机会,直将刚刚渡河的齐军兵卒杀得人仰马翻。

    高览纵马立于山岗之上,望着手下战骑将河畔的齐军杀得四散而开,面色却依旧阴沉如水。之前长清、济北、东平各县接连陷落的消息勾勒出了齐军汹汹来势,身负守土之职的高览自是不能坐视齐军长驱直入。原本高览是打算在齐军渡河之前对其半渡而击,可谁曾想日赶夜赶之下,还是慢了半日让齐军渡了河。据探子来报,此番充当齐军先锋的大将正是那日自乌巢逃脱的夏侯渊与徐晃。以高览对夏侯渊与徐晃的了解,他二人可不会因这点突袭而乱了阵脚。

    果不其然,高览手下那三千兵马才冲杀一个来回,便被对方两股骑兵一南一北夹击绞杀得四分五裂,残余的高览部纷纷丢盔弃甲朝转而向西逃窜。面对如此遽变却并没有让高览为之动容,只见他漠然地一挥手带着一干部下迅速撤下了山岗。

    另一头夏侯渊却正带着一队骑兵杀得兴起,长枪每一次挥起皆会在坐骑左右扬起一阵血雾。在夏侯渊看来这队前来突袭的骑兵完全就是来送死的鱼腩,就算一开始能杀齐军一个措手不及,此刻亦不过是他枪下的瓜菜。

    “告诉高览渊这就来报乌巢之仇”夏侯渊大喝一声,一枪撂下一个想要逃跑的敌兵,.

    正当夏侯渊得意忘形之时,从他身后传来了一声疾呼,“夏侯将军,穷寇莫追”

    夏侯渊扭头一瞧,追上来的人正是赵云。对于赵云夏侯渊并不陌生。早在当年曹操东征吕布之时,两人就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赵云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但他很快就在之后的“三英战吕布”中脱颖而出,成为评价高于许诸、陈到的一员猛将。因此面对赵云的劝阻,夏侯渊倒也从善如流地拨转马头向赵云哈哈笑道,“先前杀得兴起,差点忘了正事。”

    赵云虽不喜欢曹操,但对为人豪爽的夏侯渊倒也并不讨厌。更何况蔡吉此次命其领兵救曹,归根结底保的还是大汉的江山。所以当高览部来袭时,赵云亦点齐亲兵与夏侯渊并肩作战。只是在赵云看来夏侯渊善战之余太过自信于武勇,一经交战就直往敌阵中冲,这样的脾性在战场上早晚是要吃大亏的。须知赵云为了追他可赶了不少路,此时二人已然离岸边的营地有了一段距离。

    当然这些话并不是赵云立场所能说的,故而这会儿的他也只是抱拳向夏侯渊提醒道,“夏侯将军,高览部既已发觉我军踪迹,将军还是速速回营拢兵马的好。”

    夏侯渊听赵云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毕竟此刻他的第一要务是要去官渡救援曹操,而非与高览纠缠。可正当夏侯渊打算下令收兵之时,凭空间突然数支箭矢疾朝夏侯渊与赵云方向射来。久经杀阵的夏侯渊和赵云早已练就了过人的条件反射,只见两道寒光闪过,飞驰而来的箭矢刹时被斩为了两截。

    “敌袭”嘶哑的叫喊声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则是漫天的箭雨。原来就在夏侯渊一路追击残兵的同时,高览早已在其必经之路上设下了埋伏,只等追击而来的将领自投罗网。饶是夏侯渊与赵云皆身怀绝技,此刻面对劈头盖脑的箭矢,亦是无法招架,只得在亲随的护卫下掉头撤退。

    然则高览既已设下此陷阱,自是不会轻易放夏侯渊等人逃走。且就在高览正要拨马下山阻截之时,忽见一员小校纵马直冲到他面前阻挡道,“将军不好也曹军来袭”

    “曹军?何来曹军?”被阻挡的高览虎目圆睁,一把揪起斥候问道。

    斥候被高览揪得差点气都喘不,只得干咳着应答道,“鄄……鄄城……”

    “鄄城?程昱”高览左手一松,眼中顿时充满了震惊与懊恼。

    其实无怪乎高览会如此震惊,如此懊恼,鄄城的程昱实在是堪称曹袁大战以来的一朵奇葩。想当初袁绍携“山崩地裂之术”举兵南下,真可谓气势如虹,豫兖两州不少县城皆望风而降。当时作为曹操起家之地的鄄城只有包括程昱在内的七百人防守。曹操闻讯后,派使者告诉程昱,他将派两千兵马赶来驰援。可程昱却回信说,“袁绍拥十万众,自以所向无前。今见昱兵少,必轻易不来攻。若益昱兵,过则不可不攻,攻之必克,徒两损其势。原公无疑”于是曹操便依程昱之计,没有向鄄城派遣援军。结果还真让程昱给说对了,袁绍在得知鄄城只有七百人防守之后,竟真放过了鄄城,转向直扑官渡。(此乃史实,偶没黑本初公)

    在此之后,作为在袁军后方唯一的一座曹氏城池,鄄城始终紧闭城门,充耳不闻外界的大战。哪怕曹操与袁绍在官渡斗得再激烈,程昱都没有任何妄动。一长就连袁绍及其麾下的文武百官都快忘了还有鄄城这么一枚钉子钉在背后。

    可事实上程昱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已经放弃抵抗。就在袁绍忙着围攻官渡的档口,程昱率部清剿了鄄城附近藏于山泽的山贼,并将一千多名俘获的亡命之徒训练成了一支精兵。原本程昱是打算在曹操取得官渡大胜后,再出兵从背后捅袁绍刀子。只可惜近期从官渡传来的消息却是曹操在袁绍层层围攻下快覆灭了。恰逢此时从东面传来了蔡吉攻克青州全境以及即将出兵兖豫两州的消息。在探知齐军的先锋乃夏侯渊与徐晃所率之后,程昱当即点齐兵马赶来济水接应齐军。

    此时在战场的另一端,但见年近六旬的程昱,发鬓斑白,青袍皮甲,枯枝般的双手,一手紧勒缰绳,一手挥鞭直指敌军,“杀齐侯援军就在附近。斩敌首者赏金一两”

    “吼”重赏之下,山贼出身的曹军,顿时就如打了鸡血一样挥舞着刀斧朝袁军蜂拥而去。

    倒是策马立于程昱身旁的主簿见状,忍不住小声向其耳语道,“府君,战后吾等哪儿来金子犒赏这帮莽夫?”

    面对战战兢兢的主簿,程昱眯起双眼似老狐一般咧嘴一笑,“齐侯素来为人慷慨,青州又是产金之地,不会吝啬区区犒赏。毕竟吾等可是救了齐军先锋。”

    “啊?”主簿眨巴着眼睛愣愣地看着程昱,实在是不明白自家府君哪儿来的自信,认为齐侯一定会付赏金。倘若最后付不出赏金,那群亡命之徒可不好对付。

    且不论鄄城主簿心中如何惴惴不安,至少程昱的那帮手下已然只要打赢这场战斗,夺取敌手的首级便能换取金灿灿的金子,直将正在伏击的高览部杀了个措手不及。本打算撤离的夏侯渊和赵云,眼见突然冒出这么一支援军,不约而同地双双一扯缰绳,拨马调头,冲入敌阵,杀他个回马枪。

    “夏侯渊在此高览还不速速来此受死”夏侯渊手提染血长枪,一路横冲直撞大声叫嚷着向高览约战。虽说后者开战至今都未露脸,可直觉告诉夏侯渊高览就在附近。

    高览望着在坡下口出狂言的夏侯渊,想起那夜在乌巢的死战,想起夏侯渊的脱逃,不由攥紧缰绳,嘴角扬起了嘲弄的弧度,“夏侯渊今日且放汝一马。”

    言罢,高览一踢马肚带着残留的亲兵迅速脱离了战场。高览并不知晓他这一跑可算是与死神擦肩而过。须知若高览真的受邀下坡应战,那他所面对的将不止是夏侯渊一人,还有齐军的杀神赵云。当然蒙在鼓里的高览此时最害怕的倒并非是阵前被斩,而是后向袁绍交代。之前乌巢放走夏侯渊,怕是已让袁绍暴怒不已。若今日济水一败的消息传回官渡,多半会被袁绍问罪。一想到自家主上严苛的脾气,高览的后背便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阵冷汗。

    相比世家出身的文丑与颜良,高览虽也名列河北四庭柱之一,但他却出身寒门,能达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全凭自身的努力。这便意味着高览背后并没有家族撑腰。在素来讲究门第的袁绍阵营中,像他这种没有后台的人不“犯事”还好,若“犯事”不仅不会有人为其求情,相反还会有大把的人落井下石。

    难道要去求沮军师为求情?高览摇了摇头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沮授虽贵为军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袁绍对其已不似从前那般言听计从。更何况已两连败,按军法被处斩也无可厚非。唯一将功赎过的机会就是死守高鱼以报袁氏之恩。

    汝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多年,只求一死?

    汝征战南北多年,只求一死?

    不吾高览怎能止步于小小高鱼城

    无声的呐喊唤回了高览胸中的雄心壮志。既然不甘就此以死谢罪,那袁营是万万回不去了。打定主意要脱离袁绍的高览,一边纵马驰骋于平原之上,一边则渐渐冷静下来,开始考虑接下来的去处。眼下中原就三方势力最强,河北的袁绍、中枢的曹操以及青州的蔡吉。其余一些小势力,那是投了也白投。至于南方的刘表虽名气不小,但此去荆州终究路途遥远,且南方多河网山地实在不是骑兵的用武之地。如此一来摆在高览面前的选择就只剩下了曹操与蔡吉。曹操那边因乌巢之战高览已结下了不小的梁子。诚然曹操素以胸襟广阔著称,哪怕是曾经在宛城反水的张绣都能收入麾下。但就算曹操再求贤若渴不计前嫌,亦不能勉强其手下接受这个曾经的对头。至少瞧夏侯渊等人的架势就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样子。蔡吉那边高览倒是没有过节。其固然身为女子,却拥有不让须眉之志,同样求才若渴,同样为人仗义,同样心系天下。难道真要投那位齐侯?

    思虑至此,已然在心中有了答案的高览,旋即扯起缰绳冲着手下高声下令道,“全军掉头”

    CC冒头:抗议仲德是孤的外挂孤还等他中间开花

    小蔡:抗议无效司空乃都快嗝屁鸟这外挂就由孤收下(≧▽≦)啦啦啦

    袁绍:无耻

    CC+小蔡:白痴

    关于更新问题,再次请大家见谅。偶是族,才是主业,写文完全是出于个人兴趣。一周需要放点余量,对付加班、出差之类的事。历史文推演也需要花,战术谋略BUG太大的话,接下来自圆其说会很麻烦。(。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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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节

    为将之道

    第八十节为将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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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子曰:兵者,.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晃动的马车上,贾诩正利用漫漫行军长途向蔡吉讲解《孙子兵法》。但他身旁的少女在听完之后却露出了一头雾水的表情。见此情形贾诩只得用更为直白的话语向蔡吉解释道,“主上,用兵之道在于诡诈。能打,装做不能打;要打,装做不要打。要向近处,装做要向远处;要向远处,装做要向近处。允敌小利,yin它;趁敌混乱,攻取它。敌人势大,要防备它;敌敌强与我,就要避免决战。用之语去激怒,使敌丧失理智;用谦卑之辞示弱,使敌骄傲。敌休整得好,要搅得它不得安生,使其疲劳;敌内部和睦,要设法离间它。如此方能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唔。”蔡吉摇着扇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实话,蔡吉对《孙子兵法》并不陌生,后世的书店中充斥着诸如“用孙子兵法玩转办公室”,“职场鬼谷子”,“厚黑三十六计”等等职场厚黑学书籍。那些自诩孙武转世的作者们,可是将《孙子兵法》里的一字一句都分析了个遍哟。不过这种书看多了,来来回回也就那点套路。玩转办公室之类的宣传口号更是个笑话。如果每一个看完书的人都能玩转他人,那谁又来给大家玩呐?兵法的问题,其实也差不离。从古至今号称熟读兵书的人不少,可有名气的名将也就那么点人。可见兵书不得不读,但读了兵书并不表示你一定能成为名将。

    “主上可是担心,不知该如何活用?”看穿蔡吉心事的贾诩捻须问道。

    蔡吉恭敬地朝贾诩一揖道,“还请文和赐教。”

    “其实这段话主上在官渡之战中已有诠释。”贾诩望着蔡吉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蔡吉却有些疑惑地“咦”了一声。贾诩见状便进一步向其解释道,“主上坐拥靑、徐、幽州六郡,十万兵马却在袁绍称帝前隐忍不发,这便是‘能而示之不能’。在与曹操结盟后,却只送粮草不发兵,令袁绍以为主上不敢出兵,这便是‘用而示之不用’。直至袁曹混战于官渡,主上方出兵‘乱而取之’。更毋庸说,正因主上促使于吉yin袁绍‘卑而骄之’称帝自立,如此方有而今的官渡之战。”

    啪地一声,蔡吉收起折扇,略带吃惊地问道,“如此说来,孤也算是用过孙子兵法了?”

    “正是。以主上现今之表现,日后定能留名兵书。”贾诩含笑点头道。

    能被贾诩如此夸赞,饶是向来低调的蔡吉也忍不住小得意了一把。三国第一毒士哟,名留兵书哟。不过蔡吉在飘飘然,倒还没忘有几斤几两。却见她谦虚地连连摆手道文和过奖。孤不懂兵法,孤能有今日之成绩,乃是奉孝、子义将军等人辅佐的功劳。”

    “噢?可老夫却听奉孝说,挑拨袁曹大战乃是主上的主意。雅文言+情首发”说到这儿贾诩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盯着蔡吉问道,“且不论此事是出于主上之手,还是奉孝的进言。老夫倒是斗胆想问主上一句,主上实施以上种种策略之时,想的是何事?”

    面对贾诩直指人心的问题,蔡吉不再打哈哈,而是认真地低头思考了片刻,然后伸出四根手指说道,“就四个字,厚积薄发。”

    “厚积薄发?”贾诩喃喃回味了一下这四个字。其实无怪乎贾诩会有如此反应,“厚积薄发”这句成语出自北宋苏轼。汉朝人当然没听说过。

    意识到说了超前词语的蔡吉,连忙向贾诩解释道,“家父曾教导孤,治学当‘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孤以为逐鹿也当如治学,应戒急戒燥,积蓄实力,待到时机来临之时再一举出手”

    贾诩以赞赏的目光看着蔡吉侃侃而谈。或许有人会笑话眼前的女子太过谨慎,不知以小搏大。然则,兵法有云,奇正相辅。再精彩的奇谋都是建立在实力这一正道上的。贾诩之所以是三国第一毒士,而非二流谋士,差别正在于贾诩善用计谋,却从不忙信计谋。而蔡吉之所以能在开战之初连连取得大捷,除了仰仗太史慈、赵云等人的武勇之外,更得益于她这些年来孜孜不倦的积累。可以说蔡吉眼下所取得的地盘是她的实力本就该控制的范围。反观袁绍则太过浮躁,在实力尚未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贸然称帝,最终会将他逼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思虑至此,贾诩又重新审视了一番面前的少女,继而语重心长地对其说道,“主上请将厚积薄发四个字牢记于心,此乃主上之为将之道。”

    “为将之道不是智、信、仁、勇、严?”蔡吉奇道。

    贾诩摆手笑道,“将者,固然需智、信、仁、勇、严。然则人之性情各有不同,故为将之道亦各有千秋。有人为将善守,有人为将善攻,有人为将善出奇谋,有人为将善应变将略。主上正而有谋,故而请将厚积薄发牢记于心,此四字对主上日后征伐天下甚为有用。”

    意识到贾诩这是在点拨的蔡吉,赶紧郑重地向其深深一拜道,“多谢指点。”

    且就在蔡吉向贾诩致谢之时,一骑信使纵马赶来拦下了马车,同时亦打断了车上二人的教学。却见那信使摘下背上的信筒递给蔡吉道,“主上,济水急报。”

    蔡吉接过信筒,从中抽出一卷信纸,摊开瞧了一阵后,不禁朗声笑道,“妙哉子龙等人不仅已渡济水,还在鄄城程昱的接应下挫败了高览”

    然而蔡吉的话才说到一半,她脸上的笑意便迅速地凝固了下来。一旁的贾诩见状不禁问道,“主上,出何事也?”

    蔡吉尴尬地干笑了两声,“程昱向孤要三百两黄金打赏手下将士。”

    “主上可是心疼这三百两黄金?”贾诩饶有兴致地问道。

    “哪里。”蔡吉立马脸色一正,转而向下属下令道,“来人取三百两金子送去鄄城。记着要用一两一枚的金通宝。”

    所谓金通宝和金条一样,是东莱地区的特色产物。山东半岛本就矿产丰富,多煤、多金、多铜、多铁,多油。油现在还用不着,煤、铁、铜倒是这个时代的战略物资。而蔡吉在命人勘探铜矿和铁矿的时候,意外地在龙口附近了一座金矿(这不是金手指哟,请度娘一下龙口金矿)因此蔡吉眼下缺啥都不缺金子。出于曾在银行系统工作的习惯,蔡吉将金子铸成了金条用于储藏,另按东莱五铢的外观铸造了一两一枚的金通宝用于打赏。程昱坑东莱的金子,赏曹操的兵马,固然让蔡吉有些无语。但仔细想来这也未尝不是一次展现实力的机会。

    因此蔡吉在吩咐完下属之后,扭头便向贾诩得意地笑道,“孤不仅要送金子,还要让收的人这金子是孤送的。”

    难得见素来严谨的蔡吉露出孩子气的一面。贾诩也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会心一笑,全然没有意识到自打在蔡吉麾下谋事后,笑容一天比一天多起来。他只是同蔡吉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此一来程仲德怕是要气得翘胡子也。”

    蔡吉也没想到向来严肃的贾诩也会开这样的玩笑。便跟着打趣道,“若其知晓高顺将军正与辛佐治沿黄河北岸一路进发,怕是会更郁闷。”

    蔡吉这次将新入伙的辛毗配给了高顺做军师,这一来是因为辛毗熟悉河北地形,二来蔡吉也想利用辛毗同河北诸世家的关系,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至于赵云那一路蔡吉并没有指派军师随心。本来那一路的任务只是救援,不似其他几路肩负着攻城略地,建立据点的任务。更何况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赵云那一路有夏侯渊、徐晃、曹丕三人坐镇,总比三个皮匠强。

    如此一来加上蔡吉与贾诩现在统领的中路大军,蔡吉的兵马共分五六路。分别是:太史慈、刘义逊一路,负责攻略渤海、河间诸郡,意在将蔡吉在青州与幽州的控制区连为一体。王修单独一路,负责攻略北兖州诸郡。这一地区本隶属于曹操控制,身为“盟友”的蔡吉自然是不能做得太过火。因此王修在北兖州更多的是以政治招安为主。此外赵云单独一路,负责救援曹操。萧建、张泉一路,负责抢占清河郡。高顺、辛毗一路,负责深入魏郡威胁邺城,迫使袁绍撤兵官渡,为日后“围猎”袁绍做准备。而蔡吉、贾诩所率的中路大军则与管统的水师,沿黄河西进,为各路兵马提供后勤保障。

    想到的兵马犹如五根手指分路并进,蔡吉不由地有些不安起来,却听她略带犹豫地向贾诩问道,“文和,孤兵力是否太过分散?”

    贾诩捻了捻山羊须,直言不讳道,“是有些分散。若老夫是袁绍,老夫必会集中一路精锐直击中路。中路一垮,则其他各路兵马定会自乱阵脚,如此一来老夫便可分而破之。”

    贾诩一席话直说得蔡吉头皮一阵发麻。确实,正如贾诩所言统帅的中路大军在水师的配合下,就如大树的树干,人的脊髓,源源不断地向枝干、四肢输送着养分,传递着命令。不无夸张的说只要蔡吉的部队在黄河附近行动,就不用担心后勤补给跟不上。贾诩所说的战法无疑是要一斧砍倒大树,一拳打断脊髓。树倒了,枝干自然无以为继,脊髓断了,人也就趴下了。以蔡吉对汉末人物的了解,曹操、刘备、孙策都是会干这种事的人。所以倘若现在袁绍与以上三人互换位置,那蔡吉的麻烦可就大了。

    贾诩观蔡吉神色凝重,黛眉微蹙,以为她是在担心中路会否受袁绍的重击。当即便向蔡吉安抚道,“主上无需忧心,眼下袁绍主力正与曹操鏖战官渡。无力分兵阻击主上。故主上先下当加紧攻略,在袁绍回过神来之前,让三路兵马会师冀州。”

    深知正在和赛跑的蔡吉心悦诚服地向贾诩点了点头,“文和言之有理,时不待我啊。”

    而就在蔡吉与贾诩分析战略的同时,又有一员小校疾驰而来向蔡吉禀报道,“主上,高览率部求见。”

    高览?这是回事?前脚来报说赵云等人在济水挫败了高览,咋只一眨眼的功夫高览就来了。蔡吉在与贾诩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跟着追问道,“高览现何处?”

    “回主上,在肥城,文锐将军正与其对峙。”小校抱拳答道。

    蔡吉听完小校报告,回头便朝贾诩问道,“,高览唱得是哪一出?”

    贾诩回过身向蔡吉拱手一揖道,“恭喜主上,高览来降也。”

    “何以见得?”蔡吉谨慎地问道。也难怪她会有如此反应,贾诩先头刚说完直击中路,下一刻袁绍手下的大将就突然冒出来要求见。就算蔡吉再求贤若渴,也不得不先往对方会不会使诈方面去想。

    贾诩见蔡吉面露犹豫,心知她是在怀疑高览投诚的真实性。于是他便向蔡吉分析道,“袁绍为人刻薄寡恩,高览已是两连败,想来是怕被袁绍问罪,方才会来投靠主上。”

    蔡吉听完贾诩的分析,再联想到高览在另一个时空中亦是因为被郭图陷害,怕被袁绍治罪,才会烧掉攻城器械,与张郃一同投靠了曹操。倘若高览真如贾诩所言是来投靠的,那袁绍的河北四庭柱可就都倒了,而且有两根都“倒”了麾下。想到这里蔡吉顿时就来了兴趣,“善,孤这就去会会高览。”

    再次重申一下小蔡的人设:二十九岁穿越来的职场人士,文科生,精通金融和历史。所以一切复杂、专业的武器装备,如配重式投石机、连弩等等,小蔡都不会发明。小蔡只会提议造一些原理简单常见的后世装备,如火炮,马镫。所以小蔡不会撼动同一时期诸葛亮、黄月英、刘晔等人武器专家的地位。

    另外新开了个100人的新篇群友完结文(其实偶还没看,大家随意)

    书名:耕田旺夫作者:小妖的网书号:

    简介:山水人家,朝耕田,暮织布,淡抹清茶,闲看落花(。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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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节

    父子情深

    第八十一节父子情深

    费章节(16点)

    事实证明袁绍并非像外界传闻那般只知死磕官渡曹营,在必要时他也会做出诸如奔袭、钞断之类的决策。雅文言+情首发且就在蔡吉兵分六路的同时,袁绍帐下大将韩荀亦身负奔袭许都之命,率领五千精锐披星戴月着疾驰于鸡洛山间。

    虽说袁绍布置下的命令是让韩荀一面奔袭许都,一面在沿途散发曹操已败的假消息。但在韩荀看来陛下的这道命令颇为前后矛盾。若说要奔袭许都,那就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达许都城下,打曹军一个措手不及。哪儿会有闲工夫散播流言。若说要以曹操已败的流言撼动豫州各县军心,那岂不是从一开始就暴露己方所在,又何谈奔袭许都。当然韩荀也知这样的问题,只会换来陛下的鄙视。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只要出一出官渡大营,该打也就韩荀说了算了。

    “将军,翻过此坡,山下便是通往许都的官道。”派出去探路的斥候为韩荀带来了队伍所处的位置。想到即将抵达许都城下,韩荀的心中萌生了一股子久违了的豪气。官渡的鏖战实在太过辛苦,太过乏味。日复一日地血肉绞杀怎比得上奔袭许都来得畅快。韩荀狠抽一记马鞭加快了行军速度,但骤变也在他挥鞭的瞬间爆发了。

    数枚火矢带着炫目的亮光划破沉寂的夜幕,照出了将正在急行军中的韩荀部。还未等一干人等做出反应,密集的箭雨便从四周漆黑的树林中无声无息地袭来。只一眨眼的功夫,韩荀身旁就有六、七个骑手应声倒地。

    “混账”韩荀大喝一声,舞起长戟以密不透风之势将袭来的箭矢一扫而落,旋即朝着手下高声喊道,“给吾冲去”

    众将士见主将如此勇猛,纷纷收起最初的惊慌,叫嚣紧随韩荀冲出箭阵。却不曾想才冲出几步,面前骤然亮起一片白光,直将人马刺得睁不开眼。与之相对应的是更为急促的箭矢,以及数不清的火把。刹那间,战马受惊的嘶鸣声,骑手中箭坠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就连韩荀本人亦左臂中箭,连连惊呼,“何方妖术”

    韩荀与其手下所中并非妖术,而抛光的铁盾反射出的火把光芒。这一机关由曹军行军长史刘晔设计,执金吾曹昂实施。眼见己方机关成功令敌手陷入混乱,曹昂一马当先,领着一干亲随冲入了敌阵。

    相比四年前的宛城之战,曹昂的枪法已有长足进步。面对同样挥舞着长枪驰马而来的两骑敌兵,曹昂沉着地伏身一闪,反手运枪一扫将二人双双销于马下。火光中韩荀见曹昂如此勇猛,心想此人定是伏兵之首,当即纵马舞戟相向。

    韩荀戟上月牙形的刀刃带着破风之势朝曹昂的面门横扫而来。曹昂并住呼吸,反手一枪挑上戟尖,并顺势微微左顷,将这一戟化于无形。韩荀自是不肯善罢干休,手中的长戟如猛虎下山,一击狠过一击。曹昂的臂力虽不及韩荀却胜在灵巧。

    两人一戟一枪,你来我往二十来个回合,似乎分不出胜负。雅文言+情首发可曹昂却觉得对方的力量正渐渐减弱。难道是受伤的缘故?就在曹昂分神的那一刹那,韩荀手中的长戟突然由猛虎化作了毒蛇,直刺曹昂小腹。猛然一惊的曹昂重心朝右一侧,以枪杆挡住了长戟。可谁知戟头竟如灵蛇滑着枪杆直取曹昂面门。

    碰地一声,在曹昂拼死相抗下,长戟终于偏过了半寸,使得曹昂的头盔代替他的头颅飞向夜空。但年轻的武将根本没在乎这些,而是反手拔出腰间的佩剑,一剑贯穿了韩荀巨大的身躯。

    随着佩剑被抽出,温热的鲜血溅了曹昂一脸,同时亦提醒着他刚才他离死神仅半寸之遥。是的,直到此刻曹昂似乎还能感受到长戟刺来的威势,诚然长戟的主人现下已栽倒在血泊之中。但是倘若刚才没有躲开的话,那地上躺着的将是的无头尸。这便是武将的宿命曹昂在心中如此呢喃着。

    但从选择长枪的那一天起,曹昂的心中便已有了战死沙场的觉悟。所以下一刻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而以冷静的态度指挥手下围剿残兵。与此同时充当军师的刘晔亦带着兵马赶了上来。

    当看清曹昂脚下的尸体后,刘晔欣喜地向他道贺道,“大格杀韩荀,实乃大功一件。”

    然而曹昂却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但见他将长枪往座驾上一横,扭头望着官渡的方向自语道,“父上正与袁绍鏖战于官渡。吾等若启程驰援官渡……”

    曹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晔肃然打断,“大,司空尚未派人求援。故还请大替司空守好许都与豫州。”

    “父上为大汉讨逆,袭曹军者便是叛贼。故刘表至今不敢扰豫州。”曹昂回过头据理力争。

    “刘表虽未袭扰豫州,却也未出兵助司空讨袁大身负重仁,请莫要让司空失望。”刘晔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曹操目前的处境,同时再次强调了一下曹昂身为嫡长子的责任。

    由于袁绍在蔡吉的设计下自理称帝,刘协出于保汉家江山的考虑,并没有像另一个时空的原有历史那样发“衣带诏”。没了衣带诏,自然也就没有诛杀董国舅一事,怀有身孕的董贵人也好好地活在许都皇宫之中。因此曹操目前还是汉室的大忠臣。正如曹昂所言现在攻击曹军的势力都可以视作为袁绍的同伙,颠覆大汉的逆贼。面对如此大的罪名,刘表、刘备、孙策等一干诸侯,终究没有像原有历史那般起兵入侵豫州和徐州。当然这其中也有三方在南方各怀鬼胎相互牵制的因素在做怪。如此一来就让曹昂萌生了曹军占有大义,其他诸侯不敢进犯的误解。刘晔却心知刘表、刘备、孙策三人现在不捅曹操刀子,并不代表他们心里就真不想捅。事实上,曹操同袁绍开战至今,这些汉室的“忠臣”一个个都作起了壁上观。大有等曹操被袁绍击败后,再以救援名义一拥而上的架势。

    所谓关心则乱,曹昂之所以一相情愿地认为刘表不会北上,归根结底还是想为找个借口救援官渡。其实用不着韩荀传播流言,有关曹操已兵败官渡的谣言早就在暗地里流传开来。曹昂就曾亲自处决过几个妖言惑众者。但这并不能阻止曹昂内心的动摇。从官渡传来的战报清晰地指出父亲正陷入艰苦的死战。身为人子的又怎能不去救援。

    然而刘晔的一席进言却将曹昂拉回了现实。曹氏现下险恶的处境,以及自身嫡长子的身份,都容不得曹昂感情用事。于是强忍着内心对官渡战局的焦虑,曹昂低头紧攥长枪,怅然道,“确如所言。父上鏖战至今,唯有齐侯肯与曹家结盟。”

    “既然大也知司空有齐侯相助,还是留在豫州静候佳音的好。”刘晔向曹昂宽声安慰道。其实去过东莱的刘晔心里十分清楚,蔡吉与曹操结盟有着她的一番谋划。但为了稳住曹昂,刘晔决定还是往好的方面说。

    “是啊,探子来报说,齐侯已出兵。”曹昂再次扬起头远眺官渡,眼中充满了期待。

    初升的朝阳在照亮鸡洛山战场的同时,亦毫不吝啬地将光耀撒在了太行山下。太行山又名王母山、女娲山,地处山西高原与河北平原之间,北起北拒马河谷地,南至沁河平原。山中多向横谷(陉),著名的有军都陉、薄阳陉、飞狐陉、井陉、滏口陉、白陉、太行陉、帜关陉等,古称太行八陉,即古代晋、冀、豫三地穿越延袤千里、百岭互连的太行山相互往来的八条咽喉通道,历来都是重要军事关隘所在之地。不过除了军事关隘之外,在这千峰耸立、交山岭之间,亦是山贼盗匪的绝佳藏身之地。

    眼下太行山上名气最大的一股盗贼莫过于“太行黑山”。关于这股太行黑山的来历,可谓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是脱离张燕黑山残部,亦有人说只是一股打着黑山旗号的盗贼,甚至还有好事者揣测或许这是张燕出兵劫掠的障眼法。但无论说法如何,有两点倒是公认的,那就是这股黑山贼十分狡猾,且他们的首领每次出击都戴着面具。这票人马四处流窜劫掠冀州官府粮草,一旦官兵来剿就迅速逃入太行山,令前来的剿匪的官兵望山心叹。可就是这么一伙狡兔三穴的盗贼,却迎接了三名来自山外的访客。

    此刻坐在山寨大堂上的黑山贼首有着一张令人意外的年轻面孔,只是俊朗的眉目间带着一股子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煞气。倘若是袁绍身边的文武,此刻一眼定能认出这位年轻的黑山贼首正是当年大将鞠义之子麴演。

    原来麴演当日在被段娥眉的部下朱林救下后,便随其一路北上来到了易水港。在那里麴演见到了朱林所谓的“下令之人”,一个自称林飞的男子。男子告诉麴演,他的主上会向其提供兵马、武器、粮草,只要麴演以黑山贼的身份在魏郡附近袭扰袁绍的补给线。也不需要次次都成功,只需让魏郡的袁绍部疲于奔命就成。还说若麴演表现得好,总有一天会给他报仇的机会。麴演虽觉得这伙人行事诡异,似乎有许多事情瞒着。但为了报杀父之仇,他还是没有多问,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对方开出的条件。

    接下来一年多的里麴演便与朱林带着人马以太行山为据点袭扰周边郡县,并时不时接受来自北方的资助。不过麴演在过得如鱼得水的同时,并没有忘记为父报仇的大愿。这会儿面对突然出现的访客,麴演脑中的头一个反应就是,报仇的时机到了。

    稍稍按捺下心中的激动,麴演上下打量了一番访客,也不问对方姓名来意,张口就来了一句,“待到秋来九月八。”

    三名访客亦不觉得意外,但见为首之人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我花开后百花杀。”

    麴演听罢回头向身旁的朱林投去问询的目光,后者旋即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似的白色挂件向对方问道,“可有凭证?”

    访客见状也从怀中取出了一块形状类似的黑色玉佩交由一旁的山贼转交给朱林。朱林接过配饰,将两者轻轻一合,只听啪地一声脆响,两块玉佩合成了一枚精致的太极。朱林的脸上也随之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却见他一边收起信物,一边向对面的访客寒暄道,“三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也。主上可有号令?”

    “主上兵马已至魏郡。请二位速速下山,为高顺将军带路。”访客转达了蔡吉的命令。

    麴演至今还不知众人嘴里的主上究竟是谁。此刻访客说要他们去接应高顺,当即意识到了主上的真是身份。却见他以了然的表情回头向朱林问道,“东海太守高顺?主上难道是齐侯?”

    事已至此,朱林自然是不用再对蔡吉的身份多加隐瞒。却见他欣然颔首道,“没,吾家主上正是齐侯蔡安贞。”

    耳听朱林承认背后主使者正是蔡吉,麴演不禁侧头回想了一下当年蔡吉在袁绍帐下效命的模样,发觉对方在的映象中似乎只是一介弱质女流的样子。都想象不到这样一个与年纪相仿的女子,竟会布置下如此惊天大局。更能有朝一日出兵讨伐袁绍。相比之下不仅至今未能报杀父之仇,还窝在山中当了一年多山贼。想到这里麴演不由自嘲道,“朱大哥瞒得演好苦。”

    朱林向郑重地朝麴演拱手一揖,“事关重大,吾等不得不严谨行事,还请演见谅。”

    麴演其实并不在乎“主上”究竟是谁,更何况对方于他还有救命之恩。他这会儿最想要的还是报仇的机会。所以下一刻麴演便直言不讳地向朱林问道,“演已尊主上之命袭扰冀州一年,主上何时让演替父报仇?”

    “这得看能否替高顺将军找出袁绍军粮之所在。”访客替朱林回答道。

    麴演听罢嘴角挂起了一丝自信的笑容,“这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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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节

    黄河水师

    第八十二节黄河水师

    费章节(16点)

    .一万精骑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个小数目,很难不引起沿途袁军的注意。好在齐军拥有北地最强的水师,黄河就是齐军的运兵直道。诚然是逆流而上,管承的水师依旧让高顺部绕过山林、关隘、城池,以最快最便捷的方式抵达魏郡。

    蔡吉麾下的水师按作战区域共分两大系统,一为在海上作战的海军,战船以海船为主,数量仅三百余艘,但胜在船体庞大能在海上驰骋。目前除了在渤海海域游弋,有时亦会以商船的身份南下东吴。二为在黄河以其他内陆河流上作战的水军,战船种类比较丰富,以楼船、斗舰、朦冲、冒突等汉朝常见战船为主。数量更是远超海船,达到六千余艘,虽不及荆州刘表的水师,却也足以傲视整个黄河流域。故而齐军的水军是这次蔡袁之战的一大主力,承担了大量运兵运粮的任务。

    不过相比体型庞大的海船,水军的战船大多船形窄,吃水浅,且配有船桨以便其在江河中行驶。像朦冲、冒突这等用于突击的战船在外观上就显得十分小巧灵活,虽装不了多少士兵,但胜在数量多。而水军中真正称得上霸王的是“楼船”。楼船是这个时代的一种甲板建筑,特别巨大,船高首宽,外观似楼,所以被称作“楼船”。船大楼高,可远攻近战,由于古代水战多以弓箭对射以及船只对撞和跳帮肉搏为主,舰船的大小直接决定单舰所能容纳的水手和战士的数量以及舰船的撞击力,所以楼船在这个时代很大程度上担任了水战主力舰只。就体型与战斗力来说,楼船丝毫不逊色海船。只可惜由于船只过高,重心不稳,故多在内河水战中担任主力。此外齐军的楼船虽只有三层,但在造价上依旧比海船要来得高,因此齐军水师目前拥有的楼船尚不足百艘。

    出于方便日后补给的考虑,齐军水师在高顺部登陆后并未完全离开,而是留下一部分战船在高顺部的配合下在这片偏僻的滩涂上建起了一座简易水寨。但见宽阔的河面上聚集着百多艘大大小小的战船。它们有的收帆停泊于港口,有的则张开洁白的风帆宛如巨大的水鸟展翅于黄河之上,引得附近村落的孩童天天跑来围观。此时水寨内的水手往往会向这些不请自来的小客人抛些干果,以求向附近的百姓示好。这一招可谓是百试百灵,通过孩童齐军很顺利地就与周边的百姓搞好了关系。从而又招了不少民夫帮忙修水寨。

    齐军的这一作风在汉末乱世显得十分另类。须知各地的诸侯无论再标帮爱名如子,在实际处事中依旧会将百姓视如草芥。同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其他诸侯身上,水寨周边的百姓多半要遭殃。就算不强征军粮,各村各寨的男丁也免不了会被强拉壮丁。据传言,曹操强征民夫,并且将逃跑的民夫按军法处斩。后来有一天曹操不巧碰上了一个逃跑的民夫,那个民夫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央求曹操放他一条生路。据说曹操还真同情了他,留了几滴眼泪,表示不能破坏军法,这一次就当都没看见,让那民夫快点跑。雅文言+情首发民夫向曹操磕了几个头转身就逃,可他最终也没逃过曹军的追捕,被抓回军营砍了头。

    蔡吉听到这个故事后,对曹操的一番既要维持法家作风又想收买民心的心态颇为不屑。在她看来感情投资收买人心的,还是要细水长流,发几捧干果,帮人挑几担水,都好过编那种悲情故事。至于不付报酬强拉人干活,跑了还要砍头,就更不讲道理了。因此齐军上下每到一处不仅严格执行主上颁下的亲民原则,还为招来的民夫提供饭食。如此一来齐军非但不用强拉壮丁,往往还有不女儿童想要混进来干活谋求一日两餐。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队山贼装束的马队自刚刚夯好的堤岸上疾驰而过,引得几个在水寨干活的民夫好奇地抬头张望。这些民夫并不知晓这队从他们面前跑过的人马,正是在魏郡能止小儿夜啼的“太行黑山。”而事实上,麴演的兵马从未来过这片地区,更不用说是自扰乡民了。

    在高顺部的辕门前,麴演一扯缰绳翻身下马,向守门的小校报上了的名号,“太行麴演求见。”

    小校闻讯后转身跑进了大营,不多时便拥着一名三十来岁的青衣男子走了出来。那男子一见麴演便面带笑意地上前拱手相迎道,“在下侯府掾属辛毗,可是太行山的麴将军?”

    “正是麴某。”麴演抱拳回礼道。

    “高将军正在中军大帐等候,请随毗来。”辛毗朝麴演做了个请的姿势。

    麴演随手将手中的马鞭抛给了身后的部下,跟着便迈步紧随辛毗走进了高顺部大营。虽说只是临时营地,可高顺的营盘扎得十分整齐,营内兵卒各司其职并没有因麴演的出现而驻足围观。麴演出身凉州武将世家,对于如此军容,他的心中只有一个评价“此营大将有周亚夫之风。”

    高顺并不知晓麴演将他同周亚夫相提并论,这会儿的他正在悉心地研究魏郡地图。其实除了讨厌曹操这一点外,高顺为将向来勇猛沉稳,不打没把握的仗。当年还在吕布麾下之时,他便常向吕布劝谏,“以智者、慎思而行。”只可惜沉稳不是吕布的风格,所以高顺说了也是白说。相反他还时常被派去执行一些不靠谱的任务。可就算是如此,高顺依旧以的实力,力争做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相比之下蔡吉给予高顺的自主权远比吕布高得多。正如此次的魏郡攻略战,蔡吉就全权委派给了高顺指挥。

    “将军,麴到。”

    高顺回过身看到辛毗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走进了大帐。那少年一见高顺,便上前向其抱拳施礼道,“麴演见过高将军。”

    虽说太行黑山首领的年纪小的有些出乎高顺的意料,不过有了十八岁做齐侯的蔡吉这个珠玉在前,现在就算冒出年纪再小点的将军或太守,高顺亦不会感到吃惊。所以在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之后,高顺以诚恳的口吻开门见山道,“令尊遭遇顺已有耳闻。若能助顺寻出袁绍军粮所屯之所,此番定能为令尊报仇。”

    麴演做那么多事目的就是为父报仇,因此高顺的直率正合他的心意。却见他信步走到牛皮地图前,伸手在上面比划道,“建安四年秋九月,袁绍自邺城运粮至黎阳。十月,自繁阳至黎阳。腊月,黄河封河,袁军自内黄直接运粮至白马。建安五年春二月,自阴安运粮至白马。”

    随着麴演的手在地图上一遍又一遍的划过,最终所有的路线都在一点上反复交。高顺见状不由瞳孔一缩,脱口而出道,“羛阳聚”

    “正是羛阳聚。”麴演的手指狠狠地戳在了地图上一个小得几乎看不见的小点之上。“聚”是比城还要小一级的城寨,但规模又比村大一些,相当于这个时代的镇。羛阳聚位于魏郡内黄县境内,是连接邺城与官渡的必经之路。麴演经过这一年多来的袭扰,渐渐摸清了袁绍军运粮的规律,从而最终判断出其存放军粮的地点就在这小小的羛阳聚内。

    “肯定?”高顺侧目问道。

    “至少军粮在转运黎阳之前会暂存羛阳聚。袁绍大部分粮草还是存在邺城与黎阳城内。”麴演说到这里,将手指挪到了黎阳的位置上道,“将军若有山崩地裂之术到是可拿下黎阳城。”

    那知高顺当场就摇头坦言道,“顺可不会山崩地裂之术。”

    “山崩地裂之术不是齐侯的绝招吗不跳字。麹演奇道。参加过易京之战的麹演当年正是蔡吉向袁绍献上的山崩地裂之术,才将坚固的易京城一举拿下。他至今还记得那如雷鸣般的巨响,以及大地在脚下颤抖的感觉。麴演只要拥有这等仙术任何城池都将不攻自破,当然也包括曾经被山崩地裂之术攻破过一次的黎阳城。可高顺的样子看上去却并不像是在撒谎。

    这不,面对麹演的疑问,高顺再次声明道,“齐侯确实未向顺传授山崩地裂之术。”

    一旁的辛毗见麹演面露狐疑之色,连忙上前打圆场道,“山崩地裂之术乃是妖道于吉秘术,齐侯自是不会。不过辛某倒是与黎阳令审荣有些交情。”

    “辛军师能说服审荣献城?”高顺眼睛一亮道。这段日子高顺看贯了各郡县令投降献城,听辛毗如此一说自然又往这方面想。

    只可惜得到的却是辛毗苦笑的答道,“辛某虽有三寸不烂之舌,却也说不动黎阳城北蒋义渠大营的两万兵马。”

    麴演听辛毗提到蒋义渠不由神色微微一变。袁绍虽是谋害麴义的主谋,可当年动手之人却是蒋义渠。在麴演看来若能杀了蒋义渠则大仇可报一半矣。只是蒋义渠身为袁绍大将手握重兵,凭麴演在太行山的那点人马根本近不了身。倘若高顺此刻决定攻打黎阳,则报仇的机会就真来了。想到这儿麴演不禁朝高顺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然而高顺听辛毗这么一说,却意识到刚才的话确实是在强人所难。魏郡不同于冀州其它郡县,此处堪称袁绍老巢,各重要城池皆有心腹把守,黎阳城驻有蒋义渠部,易阳驻有韩范部,涉长驻有梁岐部。至于邺城四周更是驻有层层重兵把守,并由审配统领防务。飞檄招降之类的戏码可不容易上演。否则高顺也不会谨慎的将兵马驻扎于魏郡于清河的边境地带,等着麹演这地头蛇来带路。

    其实这样的情况并非袁绍一家独有。由于兵力有限诸侯在外出征战的时候,往往会将兵力着重布置在起家的核心地区,其余地区的防务往往十分松懈。正如去年袁绍举兵南下之初,曹操治下的城池那是成片成片的倒戈相向。看着就好似曹操已经完蛋了一样。但当袁绍接近许都后,再想进一步就困难了。同样的倘若此时有人能绕过蔡吉的主力,深入青州、徐州的腹地,亦会有大量的城池望风而投。不过偷袭者最终会止步东莱,因为东莱是蔡吉的根基之所在。袁绍的根基在邺城,其能重兵布防的范围能将近一个郡,这在现下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须知当年吕布偷袭兖州,一举试出号称坐拥豫、兖两州的曹操,真正能重兵布防的城池只有三座。更毋庸说是空壳子的刘备了,没了下邳立即就被打回了原型。

    因此蔡吉与袁绍间的战争可以说直到此时才进入真正的死战状态。接下来一系列战斗才是真正决定胜负的战斗。蔡吉若胜,则之前抢占的那些地盘都能得到巩固。蔡吉若败,那些个墙头草们亦将风往哪边吹人往那边倒。就这一点来说曹操好屠城并非单纯地出于嗜杀,至少屠城的威胁能让一而再,再而三来回“投诚”的人,好好想一想反叛的后果。

    且就在高顺打算搁置攻略黎阳之时,辛毗又向他进言道,“将军,黎阳城难攻,羛阳聚易袭。主上命吾等袭扰魏郡引袁绍回援,并非让吾等在魏郡攻城略地。毗以为将军领兵奔袭羛阳聚,另遣水师偷袭白马港。声东击西之下必能扰乱魏郡阵脚,迫使袁绍入套。”

    辛毗的一席话语开解了高顺心中困扰。确定作战目标远比确定战术要重要得多,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在魏郡大闹一场,那高顺也就没有好顾虑了,凭借会下的一万精骑,高顺有足够的自信让袁绍的手下跟在屁股后头吃灰。此外辛毗亦开拓了高顺的视野,作为一个来自并州内陆的武将高顺更多时候是将水师当做运兵运粮的工具,而很少会去考虑利用水师作战。辛毗却提醒了高顺,齐军的水师能沿黄河下游攻击任何一处码头。这对袁绍的打击恐怕远胜于兵围黎阳。

    开拓了思路的高顺当即拍板决定道,“言之有理来人,速请水师管将军入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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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三节

    绝不认输

    第八十三节绝不认输

    费章节(16点)

    拂晓的天际鱼肚白翻,晨光刚为奔腾的黄河披上了一件金黄色的薄纱,转眼就被河上千余艘战绞成了点点金箔。雅文言+情首发在众多大大小小的战船中,有一艘体形硕大的三层楼船显得异常惹眼。其船体通体漆黑,唯有船头之上绘有色彩鲜艳的蛟纹,让整艘船乍一看去神秘而又威武。

    伏波将军管承双手拄刀立于船头甲板之上,身后朱红色的“管”字大旗在河风地吹拂下劈啪作响。相较太史慈、赵云、高顺等陆上悍将,管承身材并不高大,武艺也不算顶级。就像他所统领的水师,声势浩大归浩大,却从未被人视做一支战力。就算管承曾在海上劫掠三韩船只为东莱赚取第一桶金,但在不少人眼中这种以大欺小的功绩可上不了台面。更何况,这几年从渤海到东海间的往来商船十之都与东莱有关,任何打劫都是在破坏蔡吉在海上的贸易网。所以水师的角色从很早以前就由劫掠者变成了守护者。而护航与运粮也成了多数人听到水师的第一反应。

    “水师只配运辎重?”管承自嘲着喃喃自问了一句。而此时在他的对面白马津大营上飘扬的“陈”字俨然已映入众人眼帘。管承仿佛都能看见白马津的袁军在见到近千艘战船逆流而上时谔然的表情,以及在岸上不知所措四处奔走的蠢样。

    刷地一道白练闪过,管承长刀出鞘直指白马,爆喝一声,“尔等好生瞧着,此乃齐军水师”

    随着管承一声令下,数千支火矢如暴风骤雨般自战船向白马津劈头盖脑地倾泻而下。前一刻还在惊讶于水师出现的袁军刹时就被这场惊天火雨射得哭爹喊娘。混乱中白马津的守将吕威璜领着一票曲部持槊出阵,却发觉敌人自水上来,孔有快马、利刃却奈何不料对方。

    “放箭回击”情急之下,吕威璜挥舞着长槊,命手下弓箭手放箭还击。可齐军水师的战船蒙有牛皮蓬,设有女墙白马津这点箭矢根本无关痛痒。到是战船上的弩箭射程远于白马弓手,准头虽不佳倒也胜在量多。

    不过相比被压制的弓手,白马津内的袁军战船才叫真的可怜。除了楼船这个时代的战船与商船、渔船区分其实并不大。特别是在不重视水战的北方,所谓的水师往往征收的商船、渔船组成的。袁绍此番南下自然也不能勉俗。其帐下的战船不少都是从民间征调而来,运运兵员和粮草还凑合,在水上与真正的战船交锋可就困难了。

    袁军的船只一出港,便有数艘,甚至数十艘齐军战船将其团团围住,长枪勾索一上,不多时嘴叼刀刃的齐军便如灵猴一般攀爬上了敌船。齐军水师中的兵卒有一部分是渔家出身,但更多的却是被招安的海匪。正如管承本人就是海贼出身。战场的喧嚣与飞溅的血花,很快就唤起了他们血液深处的匪性。但见刀光剑影间断肢与头颅此起彼伏,哀嚎求饶换来的不是怜悯,而是更为疯狂的杀戮。

    管承亲自跳上了一艘体型较大的战船,.相比长戟、枪、槊之类的长兵器,刀、斧等短兵器更适合于在船上作战。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船只狭小的空间正是发挥管承敏捷身手的好舞台。突然间一个手持长槊,身披战甲的武将挡在了管承的面前。此人的身高足足比管承高了一个头,体魄也看着更为强壮。管承却只是以一双四白眼紧紧盯着对方。敌不动我也不动。这样的对峙持续了没多久,对方终于忍不住挺槊相向。长槊带着劲风直袭管承的面门,后者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矮身子闪过长槊。一道寒光闪过,持槊武将的咽喉上多了一道殷红的血痕,喷溅的血雾瞬时染红了惨白的船帆。而当管承再次回头之时,船上俨然只剩下了浑身浴血还哈哈大笑的手下,以及满地的尸骸。

    面对齐军水师如此凶残的架势,一些原本打算出港的船只又纷纷退了。但退却并不能为他们换来生机。相反迎接他们的是更残酷的烈火。齐军利用楼船上安装的小型投掷器,将装有火药的陶罐一一点燃抛到了港内的战船之上。刹时一团团火球在白马津内接连爆起。数不清的船只与水手就在炙热的烈火之中成为了祝融的祭品。

    白马津的惨呼与冲天的火光不久便惊动了黄河北岸的黎阳城。相比白马津,黎阳城的港口拥有更为完善防御措施。高耸的箭楼不惧战船的箭矢,港内停泊的战船亦比白马津要多得多。然而身为黎阳守将的蒋义渠却阻止了打算出港解救白马的水师。

    “尔等若出港,往后谁接陛下回冀州”蒋义渠以严厉地口吻质问着请战的水师将领。他的言下之意也很明确,你们能打败齐军水师吗?打不败的话,接下来又用去接应在黄河南岸的袁绍?

    果然,面对蒋义渠的质问,水师的将领们最终选择了退缩。而蒋义渠望着南岸的冲天火光,眼中更是充满了焦虑。齐军利用水军自黄河突袭本就已出乎了众人的意料。其此刻所表现出的实力更是令人瞠目结舌。至少对袁绍水师水准心知肚明的蒋义渠,可以断定黎阳津内的战船不是河面上那支水师的对手。除非袁绍能一举击败曹操直下许都,令天下局势为之扭转,迫使齐军水师撤离。否则怕是要有家不能回也。而身为陆战将领的蒋义渠现下除了确保黎阳不失之外,怕是也只能在心中祈求上苍保佑袁绍能早日攻克许都。

    然而事实却证明现实远比蒋义渠预计的要悲观得多。就在他与部下一脸阴郁地坐视齐军水师在白马大火的映衬下大摇大摆地撤离之时,信使为他带来了一个更令人揪心的消息。

    “将军,齐军奇袭羛阳聚,聚内粮草被焚之一炬”

    突如其来的战报,让蒋义渠眼前一黑,脚下不禁打了个踉跄。唬得一旁的手下纷纷上前搀扶,却被稳住虎躯的蒋义渠一把甩了开来。却见双眼赤红的他猛扑上前双手撑着墙跺,朝官渡的方向无声地呐喊陛下袁氏危矣

    事实上,被白马之战搞得一惊一乍的可不止蒋义渠等人。眼下身处鄄城的蔡吉就被高顺等人的先斩后奏,闹得郁闷不已。

    “竟不知会孤一声,就用水师打白马孤还指望日后趁袁绍渡黄河之时,来个齐军水师天上来。而今白马一烧,袁绍往后怕是不敢再从此处渡河也”面对着刚刚送来的急报,蔡吉的哀嚎声响彻了曹府书房。

    话说自打那日程昱出兵接应齐军之后,鄄城总算是摆脱了袁绍军长达一年多的威胁。而蔡吉也在稍后领着刚投诚不久的高览进驻鄄城,并以准儿媳的身份明目张胆地住进了鄄城曹府。因此蔡吉现在可以说是用着曹操的书房,喝着曹操的茶,收取来自各地的战报。

    此刻同在书房中的贾诩却对自家主上的抱怨孰视无睹,甚至还不以为然地反驳道,“主上既有此心,就该事先向高将军、管将军言明。”

    贾诩之所以敢这么,是因为他这些日子早已摸透蔡吉的脾气。心知他的这位主上虽为女流,可心胸却比不少号称君子的诸侯都要豁达。不会为这点小事而动怒。相反蔡吉还十分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谈话方式。所以在不抚主上逆鳞的前提下,就算是贾诩亦会有话直说。

    果不其然,蔡吉在听罢贾诩所言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苦笑着自嘲道,“文和说得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是孤事先没说清楚,结果惊喜变成了惊吓。不过白马即已被烧,曹操怕是要被松绑了吧?无不少字”

    贾诩看了蔡吉一眼,摇头道,“怕是更惨。”

    “何以见得?”蔡吉奇道。在她看来白马都被烧了袁绍还死磕曹操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

    可贾诩却带着笑意捻须反问,“白马一烧,袁绍后路被切,恰似破釜沉舟,其不死战曹操,难道还回头与主上死战于黄河之上乎?”

    一句“破釜沉舟”形象地描绘出了袁绍目前的状态。蔡吉经贾诩如此一点拨,顿时明白了问题之所在。管承自黄河逆流而上攻打白马固然是切断了袁绍的后路,可同时也将袁绍逼上了绝路。以袁蔡两军在水师上的差距,相比北撤冀州,袁军还是继续攻打曹营更有一线生机。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就是在比是袁绍先攻破曹操拿下许都,还是蔡吉先突破魏郡夺下邺城。袁绍破曹操似乎就是眼前的事,而蔡吉现下才刚刚抵达魏郡门口。想到这里,蔡吉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书房内曹操亲书的“天下归心”,旋即在心中暗暗默念司空,此番非吉故意陷汝于死地,还请自求多福。

    曹操当然不知晓在阴差阳间袁绍已与他成死战不休之局。眼下他满脑子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对付袁绍一波疯过一波的进攻。太阳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已然落下西山,曹操站在官渡城头俯视着对面离城池仅两三百步之远的敌阵。黑夜中,虽看不清人脸,但一柄柄火把还是将林立的刀枪照得寒光粼粼,亦将曹操照得面沉如水。曹操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夜面对这等强攻了。他只随着袁绍步步紧逼,曹军一退再退,终于在前日龟缩进了官渡城内。而今小小的官渡城内仅有残兵三千多人。

    咚、咚、咚……配合着袁绍军的战鼓声,一队队战马在城前往来奔驰,直震得地面隆隆作响。约莫两万人曹操在心中暗自估算着这一次袁绍进攻的规模。旋即回头环视了一下身后的部下,但见典韦与许诸一人持戟,一人持斧,左右而立,宛若磐石岿然不动。不远处于禁领着一干曲部齐刷刷地站在城头之上,随时准备将木石砸向攀城的袁军。甚至就连荀攸、司马朗等一干文士也换上了一身戎装。

    饶是耍过望梅止渴手段的曹操,这会儿面对如此阵势,亦忍不住向在场的文武躬身一揖,“能得诸君相助,孟德此生无憾。”

    众人见状纷纷抱拳回礼,却没有一人多说一句话。谁都能看出,即将进行的是一场实力极其悬殊的恶战。死亡是理所当然之事,活下来才叫真正的奇迹。可就算是如此城头上也没有一人选择离开,因为包括曹操在内这里的人已退无可退。

    呜悠长的号角声宣告了恶战的开幕。官渡单薄的城墙根本无法阻挡如潮水般蜂拥而至的袁军。仅转眼间数十架云梯便已然搭上了墙头。箭矢、木头、石块、甚至尸体,曹军用一切能用的物体砸向潮涌而来的袁军。但这些反击最终都如泥牛入海,丝毫不能阻止袁军上城的势头。

    不过半个时辰的,城头上的曹军就已陷入了肉搏战。但见许诸舞开大斧,宛若巨灵凶神,直将方圆三尺之内的活物劈砍殆尽。红色的血浆,白色的脑浆,粉色的肉末迅速在他的战甲与战斧上形成一层薄壳。

    对角线上典韦以另一种风格收割着攻城者的性命。好似死神廉刀的双戟,每划出一道弧线,必有一个生命就此消失。没有激情,没有怜悯,就像他们的主人冷静而麻利。

    许诸与典韦的拼死相搏是为了主上的曹操。可饶是有许、典二人掩护曹操亦手刃了多名袁兵。在将一名小卒的半个脑袋一剑削去之后,曹操喘了一口气暗自观察了一下战况。杀上城头的袁军越来越多,俨然已将官渡城围了个水榭不通。虽说许诸典韦两员杀神杀退了袁军一波的强攻,荀攸等人的准头也不。于禁亦能率部时不时将敌军赶下城头。但人终究会累,这样的死战又能持续多长?曹操心里都没个底。

    难道吾曹孟德今夜就要葬身于此?

    曹操的脑中闪过了吕布,闪过了陈宫,闪过公孙赞,闪过诸多战死与处死的人。是就此放弃,求一解脱?还是死战到底?最终曹操还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不绝不有一息尚存,操也绝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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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节

    官渡一夜

    第八十四节官渡一夜

    费章节(16点)

    袁绍紧握剑柄立于龙辇车架之上,举目远望正被火光与云梯团团包围的官渡城,.想起两人一同劫人新妇,跌入棘丛时,曹操的那声“偷儿在此”;想起与蹇硕、鲍鸿、赵融、冯芳、夏牟、淳于琼、曹操并列西园八校尉制衡的大将军何进时的风光;想起举兵讨伐董卓时的豪迈。然则,雒阳早已被董卓焚为一片残垣断瓦,曾经纵横一时的西园八校尉现今只剩下了袁绍与曹操两人,就连董卓亦已作古多年。现在再回想这些都已无济于事。更何况,袁绍坚信过了今晚,他将成为西园八校尉最后的幸存者。

    “传朕口谕,取曹操首级者封万户侯。”袁绍松开扶在剑柄上的手,傲然地下达了对曹操的绝杀令。事到如今袁绍已不再去考虑活捉曹操,尽快攻破官渡,推翻许都小朝廷才是当务之急。后方已传来八百里急报,不仅蔡吉的水师袭击了白马港,那贱婢手下的兵马更是深入魏郡烧了羛阳聚。不过相比羛阳聚被烧,最令袁绍焦虑的还是白马港被袭。一想到的后路已被蔡吉切断,就连即将摘取曹操首级都让袁绍难有快感。却见他一面盯着对面的官渡城,一面向身旁的沮授轻声问道,“白马之事瞒不了多久。公与以为朕当如何处之?”

    “回陛下,过了今夜,白马之事便不再是事。”沮授拱手答道。

    “何以见得?朕总得回邺城,粮草也总得从黄河过。”袁绍扭头问道。

    “陛下明鉴,粮可从兖、豫两州征,亦可从并州运过黄河。待到秋季河枯,冬季河封之时,蔡安贞就算拥有万舟也无法再逆流而上。”沮授向袁绍劝解道。不可否认蔡吉水师的实力确实远远超出了沮授的预计。甚至可以说已经对袁绍造成了致命的威胁。但现在赶消灭蔡吉这个威胁,既来不及,也难实现。因此沮授还是决定化危机为契机,以破釜沉舟之势一举消灭汉庭,从而釜底抽薪扭转局势。

    袁绍听罢沮授所言,心情稍稍平歇了一点。说实在的仗打到而今这程度,袁绍开战之初是万万想不到的。倘若现在有一样宝物能让袁绍穿越,他铁定会选择穿回六年前亲自灭了蔡吉以绝后患。也直到今天袁绍才深切地体会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这句话的意义。不过现在再说后悔的已无多大意义。袁绍最想做的还是尽快解决曹操,推平汉庭,回头找蔡吉算账。

    思虑至此,袁绍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尚在激战中的官渡城,喃喃道,“孟德,休挣扎也”

    曹操当然听不到袁绍的劝说,就算听到了也不会束手就擒成就袁绍的霸业。此刻的他正舞动长剑,在敌兵的喉头与胸口留下一朵朵血雾。虽说曹操的剑术灵巧老辣,但终究岁月不饶人,已经四十五岁的他体力已然过了巅峰期。厮杀至今曹操不仅气喘吁吁,就连手中的长剑亦变得愈来愈沉重起来。若非身边有许诸、典韦两员猛将照应,.

    轰隆一声巨响,让正在城头厮杀的一干人等不约而同地怔了一下。曹操回头一瞧,发觉原来是越过城墙的袁兵不触动了荀攸事先挖好的陷阱。想来是有不少人被坑底的竹签扎成了血葫芦。心念一动的曹操,当即扯开嗓子高喊,“天佑曹操土地显灵”

    许是之前山崩地裂之术给人的印象实在太深,曹操这一嗓子还真蒙了不少袁兵。而他身边的亲随亦有样学样地喊起来。且就在攻城的袁兵迟疑于曹军是否会妖术之时,城外东北方向上骤然冒出了一股火龙。黑夜中,这一条火龙犹如出海蛟龙直冲袁军军阵。将一干正在围攻官渡城的杀得人仰马翻。不多时原本气势汹汹的喊杀声便转眼换成了鬼哭狼嚎的嘶吼声。

    “杀沛国夏侯渊在此”

    官渡城下夏侯渊提马飞纵领兵四处冲杀,硬生生将袁军军阵撕开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在他之后紧随而来的后军更是如决堤洪水,带着震天杀气,直扑袁绍本阵。但见这股洪流所过之处,必是袁军薄弱之处。饶是袁军数量庞大,亦如一盘散沙,被对方一冲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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