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可否请奉孝暂任军师一职,帮本府出兵青州?”蔡吉带着翼翼的表情得寸进尺道。虽说身边已有刘义逊充当谋士。可一想到后院还坐着郭奉孝,蔡吉总觉得不能物尽其用是件可惜的事。

    “袁本初终于想起收拾青州呼。吾还以为其眼中只有幽州呢。”郭嘉以戏谑地口吻讥讽了一下袁绍的后知后觉之后,跟着又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嘟囔道,“蔡府君若是出阵助袁绍的话。那首当其冲要对付的就是北海的孔融。只不过孔文举那厮不修兵事,想来北海全境兵不过万,且真能战者恐怕仅百人而已。蔡府君坐拥两万兵甲,又何惧这等人物。”

    “正因为是碰上这样的对手,本府才更怕赢得难看啊。”蔡吉苦笑着两手一摊道。话说,蔡吉这话还真没夸张。要青州之战可是蔡吉出任太守之后东莱兵第一次对外作战。倘若对上的是曹操、刘备之类的枭雄,蔡吉还可以用平常心待之。只要尽力作战,无论胜负总能有个交代。可碰上孔融之流,那别说输了,就算赢得吃力也会被人耻笑。试问这种情况下,蔡吉又怎能不严肃对待,即将来领的青州之战。

    果然听罢蔡吉所言,郭嘉顿时乐得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罢了,郭某就与蔡府君一同去北海走一遭吧。”

    “这句可是酒醉之言乎?”蔡吉打趣地问道。

    郭嘉端起酒杯回敬道,“吾可是清醒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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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青州之鹏

    第二十节

    狼烟起

    第二卷青州之鹏第二十节狼烟起

    .但之后听罢蔡吉一席有关宗教的看法之后,他又觉得此女非凡人,不能以常人度之。相较之下,太平道等歪门邪道的威胁也就没那么重要了。毕竟整个黄县之内对林飞之流心存提防的,可不止他郭嘉一人,太史慈、张清等人亦对那突然冒出的三百异人警惕得很。至于蔡吉最终是像曹操那般驯服黄巾余孽,还是像扬州刺史刘繇那般被妖僧笮融摆一道,那就得看她的本事了。正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汉末的每一个诸侯都是刀尖上的舞者,时常要面对来自各方面的诱惑。区别只在于有的人见祸就避,有的人明知有祸还会铤而走险,有的人身在祸中却还以为是福。

    兴平二年的刘备就认为很有福。在这一年里他结束了四处漂泊的生活一跃成为了一州之牧,麾下文有简雍、糜竺、陈登,武有关羽、张飞,就连吕布那样的当世猛将也投奔到了他的帐下。试问他刘玄德拥有这般阵容还需畏惧何人。所以当这一年冬天,淮阴一带传来袁术部入侵的消息后,刘备二话不说就点齐兵马打算与那出身四世三公的袁公路一决雌雄。

    “翼德,下邳就交给汝了。汝可得帮吾看紧曹豹等人。”下邳城下一身戎装的刘备地向张飞意味深长地叮嘱道。要说眼下还有会让刘备不放心的,那就是下邳城里的都尉曹豹了。不过眼瞅着麾下已猛将如云,加之又有陈登等徐州豪强提供的新兵。踌躅满志的刘备自然是早在心中起了杀意。在他看来这次离开下邳正是动手除毒草的好时机。

    时任军司马的张飞如何听不出刘备的弦外之音,却见他一个抱拳沉声应道,“大哥放心。此事包在小弟身上。”

    “行事,莫要声张。”刘备见张飞一副眉飞色舞的模样,不由小声叮嘱了一句。对于自家这个三弟的脾气,刘备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张飞虽勇冠三军,但出身市井的他总喜欢耍些小聪明。早年刘备身旁缺少谋士,张飞的市井智慧确实帮了他不少忙。可随着刘备的身份越来越高,张飞的所谓计策总有点狗肉上不了正席的感觉。不过狗肉虽上不了正席,却也终归是一道菜。因此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刘备决定还是让张飞来除曹豹。只不过张飞那“重君子轻小人”的性格还是让刘备多少有些不放心。于是他又跟着补充了一句道,“还有,汝也别去招惹小沛的吕布。”

    “吕布蛇鼠两端,大哥当初就不该让他进徐州。要吾说这厮可比曹豹危险百倍。”张飞胡子一翘不满道。

    “吕奉先乃一介粗陋武夫成不了大事。”刘备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跟着不由想起了初次与吕布见面时的情景。话说,初抵徐州的吕布对刘备的态度还是很客气很热络的。他不仅请刘备到帐中,让妻妾向刘备行礼。又设酒宴款待刘备,称与刘备都是连疆出身的人。当初杀死董卓来到关东,关东诸侯没有一个肯接纳。只有刘备为人义气肯能收。并与刘备相称。而刘备见吕布满口市井之言,.所以他表面上虽与其应酬,内心里却对吕布颇为轻视。这会儿眼见张飞依旧是一副不肯罢休的表情,刘备不由把脸一板道,“吕布那儿汝先不用管。专心处理好下邳的事”

    “真不用管吕布?”张飞意味深长地追问道。

    “不用管”刘备不假思索地抛下这一句话后,便一甩马鞭扬长而去。

    而张飞看着刘备远去的身影,不由暗自呢喃道,“看来大哥是得意忘形了啊”

    兴平二年冬,刘备派司马张飞守下邳,则率军到盱眙、淮阴一带抗击袁术。刚刚沉寂许久的中原顿时狼烟再起。而的卷轴也在刘备与袁术间的互斗之中,由兴平二年翻到了建安元年。

    要说建安元年还真对不上“建安”二字的寓意。这一年的大汉一起头就一点都没有安定的迹象。且不说刘备与袁术厮杀于徐扬两州死伤无数。那一边以弱冠之龄出任刺史的袁谭也在摩拳擦掌着要在青州大干一场。说实在的,对于袁谭这个空降的青州刺史,除了东莱郡之外,青州其余诸郡皆抱以听宣不听调的态度。至于平原郡方面那更是声嘶力竭地斥责袁谭是伪官,田楷才是堂堂正正由朝廷委派的刺史。其实也难怪青州的太守们会有如此反应。此刻袁谭在青州真正的控制区域仅黄河以西六个县,都凑不成一个郡的规模。不过年轻气盛的袁谭可不在意地盘的多寡,在他看来青州各郡都是一帮鱼腩,而他袁谭就是专程来吃鱼腩的。

    于是乎,建安元年一月下旬,袁谭点齐兵马气势汹汹地一路南下青州,并在济南郡的历城扎下了大营。与此同时,远在东莱的蔡吉亦收到了袁谭以刺史名义命她点齐兵马前往历城待命的军令。对于袁谭出兵青州,蔡吉自然是早有准备。只不过她没想到那位哥儿竟会挑农忙的时节打仗,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过既然蔡吉之前已向袁绍保证过会全力支持袁谭平定青州,那这会儿就算天上下刀子她蔡安贞也得出征。

    好在经过两年的经营,东莱郡的屯垦已成规模。就算没有军队帮助,百姓们也能完成春耕。因此蔡吉此番征调兵马倒也十分顺畅,不多时便点齐了一万七千兵马,再加上张颌的三千人,刚好凑齐两万人马。趁着春意盎然之际,蔡吉便亲自挂帅带着这两万兵马,以太史慈为主将,文锐为先锋,郭嘉为军师,刘义逊为主簿,张颌为客将,浩浩荡荡地赶往历城与袁谭会师。

    此番东莱军的阵容若是在后世看过三国演义的人眼中那可是堪称华丽。不过眼下还是建安元年,除了张颌算是名满河北的名将之外,太史慈、郭嘉、刘义逊都只能说是小有名气而已,至于文锐等年轻将领那更是典型的无名之辈。相比之下倒是蔡吉这个少女主帅更能引人注目。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子以主帅的身份上战场这还是头一遭。

    当蔡吉等人抵达历城之时,历城城外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宛如蘑菇一般的营帐。飘展的战旗与袅袅炊烟此起彼伏,昭示着此地正聚集着数万兵马。其实,从蔡吉收到袁谭的命令到东莱军抵达历城,前后共历时十天,这样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可饶是如此,蔡吉等人依旧是最后一支到达历城的军队。因为整个青州响应袁谭号召的只有东莱一个郡而已。也就说除了东莱军之外,此刻汇集在历城城外的数万兵马都是袁谭从冀州带来的冀州兵。

    “那个将军是谁?虎背熊腰,好生了得”

    “,连他都不识?那位是便是平贼校尉张儁乂将军啊。”

    “俺当然识得那是张将军。俺是问那个与张将军并肩而行的美髯将军。”

    “吾听说东莱郡的都尉就是个美髯公。莫不是东莱的太史子义将军?”

    “应该是太史将军。汝看他二人不正护送着一个小娘子吗。那小娘子当是东莱郡的女太守。”

    “啥,东莱郡的女太守也来了?她来做啥?打仗?”

    无视周围冀州将士好奇的指点,蔡吉在太史慈与张颌的护送下策马进了历城。由于袁谭自视甚高,且喜好结交武将,因此他此番只点了太史慈、张颌两员虎将与蔡吉一同觐见,至于郭嘉等文士则被留在了营地内不得入城。蔡吉原本就不想让郭嘉与袁绍的人碰面自然是乐得袁谭如此安排。不过真当蔡吉到了袁谭的大帐之内,她这才袁绍对袁谭还真是吝啬。一干文武之中除了郭图是蔡吉认识的之外,其余诸人看着都很面生。而且明显是着文士服饰的人比武将要多。至于一直跟在袁绍身边的文丑、颜良两员大将,那是连影子都没有。

    难道袁绍要故意让难堪?不会呀,毕竟打青州是件大事。袁谭输了对袁绍来说也不会是件好事。不过袁谭这会儿让带张颌与太史慈来,该不会是要直接挖人吧。怀揣着忐忑的心思蔡吉信步上前恭敬地向袁谭行礼道,“东莱蔡安贞见过袁使君。东莱郡两万兵马已抵达城外听候使君调遣。”

    “看座。”端坐堂上的年轻使君连客套话都没说,就直接指了个位子让蔡吉坐下。可紧接着袁谭却又向张颌含笑招呼道,“儁乂将军一路辛苦了。上次邺城派去东莱的三千步骑可一同随行?”

    “回使君,三千曲部均已在城外扎营,随时听凭调遣。”张颌一个抱拳回应道。

    “好有了儁乂将军这三千兵马,区区田楷又何足挂齿。”袁谭一听张颌的兵马都到了,立马眉开眼笑着走下堂来扶起了张颌。然后他又以向一旁的太史慈颔首问道,“这位可是东莱都尉太史子义将军?”

    “太史子义见过袁使君。”太史慈以不卑不亢的态度施礼道。

    “子义将军乃真猛士也。”袁谭上下打量了一番太史慈之后不禁由衷地赞道,“吾这就拨上三千精兵于将军,将军可愿充当先锋?”

    哪知太史慈面对袁谭抛来的诱饵,却直言谢绝道,“子义尚有一万七千东莱子弟要统领。先锋一职愧不敢当。”

    袁谭本就为人心高气傲,此刻听太史慈宁愿守着东莱那帮虾兵蟹将,也不愿统领的精兵做先锋,当即脸色一冷,不再与其攀谈。而是回头向张颌直接下令道,“儁乂将军,汝与汝帐下三千步骑自即日起调拨刺史帐下充当先锋营”

    张颌本就是袁绍的部将,加之又一心想要建功立业。此刻面对袁谭委以的先锋一职,自然是二话不说俯身便应喏”

    袁谭显然十分满意于张颌的表现。却见他故作老成地拍了拍张颌的肩膀之后,便示意他与太史慈二人就坐了。而在选定先锋之后,袁谭又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蔡吉。却见他轻咳一声打起官腔道,“东莱太守蔡安贞。”

    蔡吉起先还在暗自庆幸太史慈够仗义没被袁谭的小恩小惠所拉拢。此刻一听袁谭点到了名字,赶紧起身拱手道,“在。”

    袁谭撇了蔡吉一眼继续摆谱道,“命汝典曹都尉,自即日起掌供继军粮。”

    蔡吉听罢袁谭的任命,心知所谓的“掌供继军粮”,就是要东莱郡向其免费供给粮草。可辛辛苦苦的带一万七千兵马来此,袁谭就这么打法去运粮草,这也太不厚道了吧。不过蔡吉也清楚碰上这种事争辩是无意义的。所以她当即便恭敬地躬身领命道,“喏。”

    自打上次被老父当众羞辱后,袁谭本打算今日给蔡吉来个下马威,但此刻眼见其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心想好男不与女斗。于是袁谭也就不再对蔡吉多做刁难,转而回头向郭图示意道,“军师,汝来向在场诸君讲一讲此番该如何作战。”

    郭图听罢起身向在场众文武微微拱手之后,便指着大帐正中挂着的地图讲解起来。其实郭图所定的作战计划并不复杂。说白了就两句话,一句话是“擒贼先擒王”,另一句话是“杀鸡儆猴”。而归结起来,就是铲平盘踞平原的田楷一部。在蔡吉看来依照此作战计划,还真不需要太多的猛将参与。光靠张颌一人就足以摆平平原了。至于之后借势平定青州全境,则完全是文士们的工作。怪不得袁绍没派武将,而是让郭图等文士主导此次的青州攻略。只不过看袁谭摆着的那副晚娘脸,估计这小子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他老爹的想法。罢了,只要城门失火不殃及池鱼就成。

    抱着这样的想法,蔡吉以及其低调的态度混过了整场作战会议。直到袁谭用激昂的语调做完总结陈词之后,蔡吉当即就以比兔子还快的速度离开了历城,唯恐留得长太史慈会被袁谭强行拐走。然而蔡吉并不知晓,她的这一想法完全就是多余的。

    这不,就蔡吉离开历城的当口,郭图已然匆匆找上袁谭追问起来,“大,汝刚才为何不将东莱的那一万七千兵马收为己用?就算太史子义不答应做前锋,汝也可以让其来帐下听命啊。”

    哪知袁谭却攥紧了拳头冷哼道,“那太史子义不识抬举,吾又何须向其多费口舌。再说吾就是要向世人证明,就算没有蔡安贞出手相助,吾袁显思也照样能拿下青州全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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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青州之鹏

    第二十一节

    出师之名

    第二卷青州之鹏第二十一节出师之名

    说实在的,袁谭固然不想让蔡吉来分功劳,蔡吉本人也不想陪着袁谭打田楷。雅文言+情首发事实上,她这一次带一万七千兵马出征是有另一番计划的。只不过蔡吉原本预想袁谭会调用东莱一部分兵力,故而她这次才会下意识地多征召两千兵马备用。既然眼下袁谭只让东莱负责军粮供给,蔡吉也就乐得置身事外,放手去实施的作战计划。这不,一回到东莱营地,蔡吉立马就招来了郭嘉、刘义逊,将先前在历城帅帐中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向二人说了一通。

    “如此看来,袁绍此番意在杀鸡儆猴。”郭嘉在听罢蔡吉的一番叙述之后点头总结道。

    蔡吉见郭嘉做出了与相同的判断,不由跟着附和道,“本府也这么想。但照袁谭今日的安排,东莱此番怕是捞不着啥军功。反而还需倒贴粮草。”

    “哦?府君会就此甘当袁谭之粮仓乎?”郭嘉抬头饶有兴致地望着蔡吉反问道。

    “啊呀,真是都瞒不了奉孝呢。”眼瞅着郭嘉一语点中了的心事,蔡吉不由讪讪一笑,回头又向刘义逊问道,“义逊东莱那边可有消息?”

    “禀主公,东莱各边境尚无动静。”刘义逊恭敬地作答道。同蔡吉一样,这是刘义逊第一次以幕僚的身份随军出征。为了给年轻的新主公留下好的映像,刘义逊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无妨,无妨。让探子继续再探。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来报”蔡吉嘴里虽说着无妨,可其脸上却难掩失望之色。原来蔡吉此番带上一万七千人马从东莱盛装出游到历城,固然有依令出兵的意思。不过其真正的用意却是要向东莱周边的势力显示东莱现下内防空虚,以期诱使贪婪之辈出手攻击东莱。如此一来蔡吉便师出有名,可大大方方地另辟战场攻城掠地。

    没,蔡吉眼下最缺的就是“师出有名”这四个字。说起来,汉末战乱虽频繁却终究还没堕落到五胡乱华、五代十国,那种完全以刀子的地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汉末三国可以被看成另一个东周列国。宋襄公的“不鼓不成列”固然要不得,但诸侯间的争战还是要讲究“师出有名”的。特别是像蔡吉这种根基浅,又地处中原的势力,更加讲究这些道道。有时候,就算你有了足够的出兵理由,但倘若做得太过分的话,同样会受到中原世家儒林的集体抵制。毕竟对于蔡吉来说,曹操攻徐州失兖州的前车之鉴,她不可不防。

    然而此刻东莱周边的势力对蔡吉摆出的香饵却都是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向来讲究仁义的孔融自是不必说了。但南边徐州的臧霸也没反应的话,这也太诡异了吧。难道说是做得太明显,没人上钩?

    且就在蔡吉暗自郁闷之时,却听一旁的郭嘉不以为然地开口道,“府君若是在等东莱遇袭的消息。那奉孝劝府君就不要再等了。此刻东莱是不会有事的。”

    “奉孝此话何意?”蔡吉听罢赶紧追问。

    郭嘉见蔡吉问得如此之急,不由与身旁的刘义逊对视了一眼之后,笑着解释道,“府君此番带两万兵马盛装出征,无外乎是想让人以为东莱现下兵力空虚,.而后府君再名正言顺地从历城撤军,反攻来袭者。只是府君可曾想过?府君带两万人马出征,既除了会让人以为东莱倾巢出动之外,也可能会被人想成府君兵强马壮,即使出动两万兵马,也照样守得住东莱。”

    “奉孝的意思是本府这次人带多了?”蔡吉诧异地问道。话说,蔡吉只认为带的人越多,就越能向周围示弱,根本没意识的举动已经变相成了“唱空城计。”

    “确实不少。”一旁的刘义逊顺势接口道,“不瞒府君,青州诸郡本就不善兵事。府君此番携两万兵马横穿青州,恐怕早就将周围诸郡县吓得城门紧闭,试问又有何人敢来进犯东莱?”

    “就算有胆大妄为之徒馋涎于东莱之富庶,至少在府君与田楷开战之前,这等宵小之辈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毕竟从历城到黄县只有十天不到的路程。一旦东莱遇袭,我军十日之内便可回援。”先前没发话的太史慈也跟着向蔡吉解释道。

    此刻听罢在场三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轮番分析解释,蔡吉终于意识到这次是低估了周围势力谨慎,高估了他们的野心。其实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要,徐州的刘备自去年年底与袁术交战已经数个月了。可依旧没见小沛的吕布有动静。看来就算是素以为人反复著称的吕布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更何况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青州各郡府太守们呢。想到这里,蔡吉顿时就如初次测试成绩不佳的学生一般耷拉下了脑袋,心虚地说道,“看来,本府这次是画蛇添足了。”

    蔡吉虽自认这次丑大了。但郭嘉、太史慈、刘义逊三人却并不这么想。在他们看来蔡吉年纪尚幼,又是个女子,能做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毕竟经略青州不同于之前的剿匪,方方面面需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如何辅佐好面前的少女府君打好这一次的战役,正是眼前三人身为下属的职责所在。

    想到这里太史慈率先就向蔡吉打气道,“府君此言差异。正因为府君此番点齐了两万兵马出征,吾等才能先声夺人在气势压制住青州各郡县。”

    “子义将军说得没。而今吾部已在声威上力压青州各郡,府君差的只是一个出事之名而已。”刘义逊点头附和道。

    “本府也想给东莱造一个出师之名。只不过此刻看来本府的法子颇为愚钝。不知诸君有何妙法能为东莱想个出师之名?”蔡吉虚心地向三人求教道。

    “其实府君不必如此纠结于出师之名。东莱大可借青州刺史之名讨伐不服之辈。”郭嘉语重心长地向蔡吉提点道。

    “可是照郭图先前公布的作战计划,袁谭部此番着重进攻的是平原郡。至于青州其余各郡县只要不公然反对袁谭,在名义上还是吾等的友军。本府若是贸然攻击这些郡县,恐被扣上内讧的罪责。”蔡吉苦笑着两手一摊手道。郭图的计划固然能让袁谭的损失降低到最小,但同时也让她这个友军少了捞油水的机会。

    不过这会儿的郭嘉显然并不同意蔡吉的这种说法。却见他摆了摆手,微微一笑,反问道,“府君难道忘了现下是袁刺史亲点的典曹都尉?府君既掌供继军粮,那就大可以袁刺史之名义向周边诸郡县征集粮草,以护送军粮为由肃清沿途贼寇。但凡不从者,当征讨之”

    但凡不从者,当征讨之好霸道的理由

    不过,我喜欢。

    听罢郭嘉的这番提点,蔡吉顿如醍醐灌顶开了窍。确实,袁谭任命蔡吉为典曹都尉看似是将东莱军排斥在了战场之外。可实质上却是给了蔡吉一柄在青州指哪儿打哪儿的尚方宝剑。毕竟袁谭并没有言明军粮一定得由东莱郡出。那蔡吉从其他郡征收粮草那也是名正言顺之事。不过东莱这会儿可攻击的范围虽广,但蔡吉还没傻到会去与青州所有的郡县为敌。因此,这会儿的她跟着便问道,“那诸君以为本府该向何人征粮?”

    蔡吉所问的征粮目标,自然不是能成功征到的那种,而是那种铁定会一口拒绝的死硬分子。只是还未等郭嘉与太史慈开口。那一边刘义逊却率先回答道,“北海孔文举。”

    于是乎,四日后,一封盖有青州典曹都尉大印的军粮调令,随着一骑绝尘被送抵了北海郡治都昌城。原本正在书房内与功曹孙邵下棋的孔融乍一听,下属来报说东莱派使者向北海征粮,当即连调令都没看,直接就将手中的棋子一丢,怒道,“轰出去北海无粮喂伪军”

    那下属被孔融如此一喝吓得当即缩了缩脑袋。可他转念一想城外等着的那个东莱特使看着也是一身鲜衣亮甲不好惹的模样,于是便硬着头皮向自家主公进言道,“可是主公,对方自称是青州典曹都尉蔡府君派来的。”

    “青州典曹都尉蔡府君?隶属何人帐下?”孔融冷笑着反问道。

    “说是青州刺史袁显思麾下。”那下属唯喏答道。

    孔融一听袁谭之名,立马吹胡子瞪眼道,“混帐青州刺史只有田公一人。袁谭小儿以弱冠之龄如何当得一州之牧。袁本初任命的做青州刺史根本就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

    其实孔融这番话说得颇带个人色彩。袁绍任命做青州刺史固然是任人唯亲。可那田楷也并非正儿八经由朝廷任命的青州刺史,而公孙瓒军私自任免的代言人。话说当初公孙瓒共在中原安插了三个刺史,他们分别是青州刺史田楷,兖州刺史单经,冀州刺史严纲。而今冀州早被袁绍占据,兖州也已落入曹操囊中。倘若田楷再被袁谭消灭,只能说是公孙瓒的势力被彻底从中原清除了出去。这与朝廷扯不上半分关系。可孔融却依旧固执地将田楷奉为正统,将袁谭视作伪官。不得不说这与孔融本人对袁绍心存成见有着很大的关联。

    一旁的功曹孙邵眼见孔融越说越激动,再一想到去年被处斩的左丞祖,于是赶紧向那报信的下属使了个眼色让他快点出去。然后他跟着便向孔融劝说道,“主公息怒。袁谭虽为伪官。可那蔡安贞却朝廷任免的东莱太守。倘若主公直接赶人,恐会得罪东莱啊。”

    “蔡安贞不过一介孤女而已。其能做到太守之位,全靠袁本初一手扶持。可见其与袁本初乃一丘之貉。”孔融不以为然地冷哼之后,又想了想转口道,“罢了,正如汝所言,蔡安贞终究是朝廷委派的太守,礼数还是要的。汝这就替吾修书一封,说是北海不会奉袁谭为刺史,也请她蔡安贞好自为之,莫要助纣为虐。”

    孙邵耳听孔融非但没有出粮的意思,还要反劝那蔡安贞脱离袁绍。心想自家主公真是越来越胡闹了。只是孔融固然可以为了他的大义而一意孤行,孙邵却不能不顾北海的安危。所以他赶忙就向孔融翼翼地提醒道,“主公,袁本初与蔡安贞有知遇之恩,恐怕蔡安贞不会轻易背离袁氏。更何况蔡安贞眼下出任了青州典曹之职,倘若北海不出粮,吾恐蔡安贞不会就此罢休。”

    “北海那来的闲粮。”孔融将脸一板道,“倒是东莱号称青州粮仓,她蔡安贞大可倾囊而出资助那袁谭小儿。”

    孙邵见孔融搞了半天都没弄清楚关键所在,不由急得直跺脚道,“咳,主公汝还看不出否?东莱明明有粮,却还来北海征粮。这摆明了就是居心叵测啊”

    “汝的意思是,那蔡安贞有意染指北海?”孔融皱眉问道。

    “故邵以为主公此番或多或少总得献上些许粮草才行。”孙邵劝说道。

    哪知孔融却不以为然地摆手道,“哼,倘若那蔡安贞真有此狼子野心,就算倾北海全郡之粮也难填其欲壑。即是如此,那还不如干脆一粒粮都不交。”

    孙邵原本以为孔融对时局没啥见解,但此刻听他如此一说,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不过孙邵转念起东莱那骇人的兵力,不禁更加忧心忡忡起来,“倘若真是如此,主公得早做准备才行。那蔡安贞此番可是点齐了两万兵马出征平原。倘若这两万兵马调头攻打北海,这可如何是好。”

    “孙功曹不必忧心。那蔡安贞一介女子不懂兵法,全仗太史子义将军治军。而子义将军为人忠义,断不会做出手攻打北海。”孔融自信地摇头道。

    “此一时彼一时,主公怎能将北海的安危寄托于一介武夫?”孙邵急道。待见对面的孔融还是一副笃定的模样。孙邵不由退而求其次道,“要不,主公速招高密令王叔治招来都昌?”

    孙邵所提的高密令王叔治,正是孔融的主簿王修。只因王修还兼任高密县令,故他平时不常待在都昌。不过每一次孔融有难,王修总能第一赶来为孔融解围。所以此刻眼见北海情况堪忧,孙邵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找王修帮忙。

    这不,耳听孙邵提起了王修,之前一直两眼张头顶的孔融也跟着欣然点道,“善,让叔治来此商议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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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青州之鹏

    第二十二节

    高密王修

    第二卷青州之鹏第二十二节高密王修

    日艳阳下,一席青衫的王修负手立于辕门之前,以淡然的神情仰望片片流云自碧空掠过。雅文言+情首发可他的身后一干随从却在以畏惧的眼神打量着面前长戈林立、旌旗招展的营寨。其实无怪乎王修的随从会有如此反应。就在三天前的清晨,约莫三千兵马骤然出现在了高密城外,惊得城内百姓纷纷紧闭门户不敢出城。身为高密县令的王修自然不能坐视不速之客兵临城下,于是便派出使者质问对方来意。哪知对方给他的回复却是,“奉青州典曹都尉蔡府君之命,前来高密县护送粮道。”

    青州典曹都尉蔡府君?青州典曹都尉是谁王修并不认识。但他却知晓整个青州能被称为蔡府君的只有一人,那是东莱郡的幼妇太守蔡安贞。且全青州的人也都东莱的少女府君去年刚去邺城拜会过右将军袁绍,因此这会儿的东莱兵是在为谁护送粮草也就不言而喻了。其实王修本人并不认为北海该掺和进袁、田两方的刺史之争。但是以其对主公孔融脾性的了解,北海卷入青州之战乃是早晚的事情。而且北海必然会占在田楷那一边,因此就算此刻北海尚未同东莱正是开战,在王修的眼中城外突然冒出的这群东莱兵也已成了敌军。

    而之后事件的进程也果不出王修所料,这群东莱兵只花了一夜的就在高密城外建起了眼前这座军营。不仅如此营寨内的东莱兵还将高密城通往外界的各个道口封得水泄不通。但凡有人进出城池都需经过东莱兵的严格盘查。倘若人数众多,那直接就会被对方“礼送”回城。

    事实上,倘若东莱兵敢攻城,王修完全有自信令其铩羽而归。但对方显然并没有攻城的意思,甚至都没有向高密征粮或挑衅。面前的这支东莱兵只是借着护送粮道的名义将高密围成一座孤城而已。不可否认,三千兵马攻城或许捉襟见肘,可围城却绰绰有余。而王修手里的那八百兵马守城尚有余力,但突围则力不从心。

    这等诡异的对峙大约持续到第二天,心思缜密的王修便已意识到对方并不是想攻占高密,而是故意要将高密与外界隔绝,更为确切点说是要将他王叔治封堵在高密城内。难道主公那边出事了?

    一旦推测出了对方的意图,王修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都昌城内孔融的安危。对于现年未满三十岁王修来说,当初若不是孔融不计出身任命才二十出头的他为主簿,他王修根本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因此为报孔融的知遇之恩,王修一直以来都潜心辅佐着那位志大才疏的主公。无论是当初压制高密任侠孙氏,还是清剿胶东作乱的公沙卢,王修总是冲在第一线为孔融排忧解难。为此孔融曾不止一次向周围的人感叹说,“能冒难来,唯王修耳。”但久而久之也让孔融养成了对王修的依赖。以至于每每有人进犯北海,孔融想到的不是领兵抵御,而是躲入高大的都昌城,等待王修救援。

    此刻东莱方面显然是抓住了孔融的这一脾性,故而才会先分兵高密压制,再慢慢炮制都昌。想到这里王修哪儿敢再做拖延,第二天夜里就点齐了两拨兵马,一拨夜袭东莱营寨,另一拨则由他亲自挂帅意图趁乱突围出高密。雅文言+情首发可谁曾想,东莱营寨那边的统帅也甚是了得,非但没有被夜袭扰乱手脚,甚至还分出一路骠骑将王修等人堵回了高密城。事后想来,王修不禁暗自懊恼,高密的驻军实在太少,倘若再给他两百骑兵,这声东击西之计也就成了。

    不过懊恼归懊恼,经过一夜激战之后,王修翌日依旧以现下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站在了东莱营寨之前。既然武攻不成,那就来文的。总之他王叔治此番就算软磨硬泡也非得离开高密去都昌不可

    随着辕门前的拒马被挪开,从东莱营寨之内走出了一队铠甲鲜亮的武将。出乎王修意料的是,为首的那员武将看着异常的年轻,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但其眉宇间透出沉稳气质,却显示出此人绝非易于之辈。

    “东莱军司马唐山威见过王令尹。”唐蓥一个抱拳向来访的王修恭敬地施礼道。此番唐蓥虽不在出征的首发名单之中,但蔡吉在临行前却调拨了三千兵马令其屯兵于东莱边境。因此一接到蔡吉那边的飞鸽传书,唐蓥就在第一率部赶到了高密。至于黄县那边自有张清、黄珍等人坐镇。至此,蔡吉可算是动用上了东莱所有可动用的机动兵力。至于各县城几百人的驻防兵马,那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动的。

    然而唐蓥的态度虽客套,可此时的王修猛地把脸一板,甩袖指着面前的营寨厉声责问道,“唐将军,汝等在高密城外建此大营是何用意?”

    可唐蓥翻来覆去依旧是以那一句托词回复道,“回王令尹,吾等奉青州典曹都尉蔡府君之命在此看守粮道。”

    “看守粮道用得着连过往行人都盘问?用得着向吾部兵戎相见?”王修冷笑着反问道。

    “末将看守粮道,碰上过关之人,自然得盘问清楚,方可放行。至于昨夜一战,是有人袭营在先。”唐蓥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王修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句,气急之下反而失声笑道,“那倘若本府此刻要离城,唐将军可否放行?”

    “不可。”唐蓥斩钉截铁回绝道,“吾家主公有令,不得放王令尹离城。”

    “不放王某离城?哼,汝家主公乃东莱太守,如何管得了王某这北海主簿”王修针锋相对道。

    “吾家主公现任青州典曹都尉。只要尔等认袁刺史为主,就当遵吾家主公之令。请王令尹莫要为难末将。”唐蓥说着直起身,抬手做了个请王修回城的姿势。而他身后的士兵亦挺戈而立摆出了一副随之准备付诸武力的架势。

    王修见对方摆开了架势,自知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啥结果。于是他当即将话锋一转提议道,“吾要见太史都尉。”

    “太史将军正护送军粮前往历城,现不在营中。”唐蓥回道。

    “那刘主簿呢?”王修不罢休道。

    “刘主簿与太史将军一同随行。”唐蓥再次回绝道。

    王修一听能拉到关系的人一个都不在,不由怅然地叹了气,跟着就打算回到城中另作筹划。可就在他转身之际,忽听身后的唐蓥朗声说道,“吾家主公要末将转告王令尹。能救人一时,却救不得一世。文举公乃当世鸿儒,与其困居一郡之地,不如施才于朝堂成一大匠。”

    王修听罢唐蓥所言,先是停滞了一下,跟着却又加快了脚步向高密城走去。

    且说这一边唐蓥将王修堵在高密城内进退不得。那一边蔡吉也带着一万二千兵马兵临都昌城下。至于出兵的理由嘛。自然就是孔融那封不知天高地厚的回绝信。说实话,蔡吉对孔融多少还是有些心生钦佩的。毕竟这天下间,敢以数千兵马同拥有数十万兵马的袁绍叫板者,唯孔文举耳。但当这种硬气牵扯上千百万百姓的生家性命之时,那可就一点都不热血,不浪漫了。所以这会儿的蔡吉还是选择做一个依附豪门的俗人,而非不屈权臣的君子。

    “攻北海之关键在于压制高密。王叔治此人允文允武,在北海军民之中颇有威望。只要将其困在高密,北海各府县便如一盘散沙各自为阵。”大帐内郭嘉一边摇着蔡吉送于的折扇,一边则分析着目前北海的局势。

    对于郭嘉的这番分析,蔡吉深以为然。须知依照史书的记载,袁谭本是在消灭了田楷之后,再来进攻北海的。当时北海的兵力虽不多,却也让袁谭从这一年的春季一直打到了夏季。相比之下作战甚至长于灭田楷。但袁谭实际攻克都昌城却只用了一天的。史书中虽未记载北海一战的详情,但从两相强烈的对比中可以看出,当时真正指挥作战令袁谭军止步不前的并非躲在都昌城内的孔融,而是在外围的王修。

    不过眼下既然已按郭嘉之计,先行困住了王修那条游龙,那是否意味着能比历史上的袁谭更快结束北海之战呢。想到这里蔡吉不禁向郭嘉苦笑道,“奉孝言之虽有理。只是为了压制高密,本府此番可是连备用兵马都押上了。若是不能尽快攻下都昌城,本府麻烦可就大了哦。”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府君既然说是要赢得不难看,那就不能吝啬兵马。”郭嘉说着将扇子一收指着面前的沙盘讲解道,“而今北海大部分兵力都聚集在都昌城,约有五千人左右。府君军兵力虽胜于孔融,但都昌城厚墙高,强攻并非上策。故奉孝以为,府君可先行着人切断北海水源,再派人诈称高密已陷,王修已死,用以动摇都昌军心。想那孔融善高谈阔论,却志大才疏,于兵事更是一窍不通。一旦听闻王修死讯定会方寸大乱。届时府君再在城下摆开阵势威吓一番,都昌城便可不攻自破。”

    其实照郭嘉原来的意思是想让唐蓥、文锐二人直接带上大队兵马奇袭高密,取了王修的首级再来恐吓孔融。但蔡吉爱惜王修是个人才,一心想要将其收入帐下,不肯伤其分毫。于是郭嘉就只得退而求其次派唐蓥困住王修。则与蔡吉率文锐等人兵临城下。既然是“诈称”,那就会存在诸多变数。因此郭嘉说到这儿,便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为防万一,还请主公做好强攻的准备。”

    蔡吉听郭嘉让做好两手准备,心知其还在在意杀王修的事。其实蔡吉也知杀王修是最稳妥的办法。可是这年头人才太难收了。好歹王修也是历史名人,要才学有才学,要人品有人品。而且据史书记载孔融败逃之后,王修转投了袁谭麾下。可见其对孔融也算不上死忠。因此蔡吉有信心在拿下北海之后顺势将王修也收入囊中。不过郭嘉那个恐吓孔融的计策,倒是让蔡吉想起,历史上在袁谭攻破都昌城的前夕,孔融吓得抛下妻儿连夜逃往了东山。以至于他的妻子儿女都被袁谭所俘虏,最终还是袁氏网开一面将家眷送还给了孔融。

    想到这里,蔡吉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新的作战计划,却见她当即便向郭嘉提议道,“奉孝,本府倒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府君但说无妨。”郭嘉欣然颔首道。

    于是蔡吉便将突然萌生的念头原原本本地向郭嘉说了一通。其实蔡吉所谓的灵光一闪,不过是参考后世影视作品中特种作战,想让新近收的那批三百异士配合郭嘉放出的风声偷袭一下都昌城。

    郭嘉在听罢蔡吉所言之后,不由皱眉问道,“府君是想学孟尝君启用鸡鸣狗盗之辈?”

    “既然奉孝意在威吓都昌城。多条路子有何不可?”蔡吉微笑着反问道。反正郭嘉之前已让她做好两手准备了,那还不如干脆玩大点。顺带还可看看林飞那三百人的实战水准。

    “府君可是要孔文举之首级?”郭嘉想了想之后沉声追问。

    哪知蔡吉却嘿嘿一笑道摇头,“非也。本府要的是都昌城内一把火。”

    这天入夜,孔融独自一人端坐于小楼之上,借由青铜雁鱼灯明亮的灯光着手中的《礼记》。仿佛那兵临城下的一万两千东莱兵只是虚幻而已。面对自家府君如此淡然的表现,太守府内仆役自然是钦佩得五体投地。然而众人并不知晓,孔融之所以会如此镇定,完全是出于他对王修的信心。虽然城外早已传来了王修战死的消息,但孔融依旧坚信那是蔡安贞在耍诈。反正只要没见王修的尸首,孔融便坚信叔治这次也一定会来救。哪怕城内的军民早已军心浮动。

    然而就在孔融手持书卷静候王修前来救援之时,忽听楼外传来了一阵喧嚣之声。本想安心读书的孔融当即恼怒地将手中的竹简往案几上一搁,怒喝道,“何人喧哗”

    却听门外立即就有小厮慌张地前来禀报道,“主公,大事不好。东莱军攻进城了,城内四处起火也”

    听罢小厮禀报饶是孔融先前一副镇定自若的架势,此刻也再也无法保持君子的矜持。却见他猛地起身推窗一看,果见都昌城内到处火光冲天

    吐槽还是跟在原文比较给力小蔡淡定地坐在阵前向郭嘉招手,奉孝来看林家马戏团表演哟记得要收粉票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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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青州之鹏

    第二十三节

    非人论

    第二卷青州之鹏第二十三节非人论

    孔融最终还是如历史记述的那般丢下妻儿逃跑了。雅文言+情首发对于他的这一做法,蔡吉本人不做评价。因为倘若孔融选择留下来与东莱军死战到底,那可就轮到蔡吉头痛了。因此这会儿的她只是同郭嘉一起策马立于山腰之上,借着东边微露的晨曦,目送孔融在亲信的护卫下仓皇向东山方向逃窜。

    “府君真打算就此放过孔文举?”望着孔融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郭嘉问道。

    面对郭嘉的询问,蔡吉毫不遮掩地如实坦言道,“少杀一人是一人。特别是像孔文举那等誉满天下的名士。贸然杀之,吾恐重蹈曹操杀边让之覆辙。”

    “当初孔文举杀左承祖之时,何曾像府君这般在乎天下悠悠之口?”郭嘉冷笑道。

    蔡吉耳听郭嘉言语之中带有讥讽之意,心知他还在为左承祖之死抱不平。其实蔡吉本人也觉得此事颇为不公平。然而眼下既然有心成为一方诸侯,进而左右历史的走向,那就势必需要考虑这个时代世族士林的反应。特别是有曹操因杀边让而得罪兖州士林的前车之鉴,蔡吉更是不敢有所造次。因为她帐下可没有荀文若这等世族名士,能在捅了娄子之后为其四处奔走拉拢世家。想到这里蔡吉不禁仰望泛白的天际,苦笑道,“孔文举出身世族是当世名士,而本府却是歪门邪道。当世名士杀人,那叫不屈权臣。歪门邪道杀人,那叫诛杀忠义。怎可同日而语。”

    “歪门邪道?”郭嘉没想到蔡吉会如此自称,不由回头打趣地问道,“府君如此自称,倒是有趣得很。”

    “不是歪门邪道。本府以一介女流之身出仕,在士林眼中本就不入流。正如兖州的曹操身为阉党之后,同样难容于士林。”蔡吉一面坦承身为女子的劣势,一面也不忘挖一下曹操的阴私。

    其实蔡吉的这番言论套用后世的说法,就是体制内与体制外的差异。在由世族名士把持话语权的时代,孔融是体制内的人,而蔡吉与曹操均属体制外的人。在两汉这种内外之分,与一个人的才华,一个人的功绩没有半点关联。区分体制内与体制外的唯一指标只是出身而已。也正因为如此同样一件事在名士们的春秋笔法之下,往往会呈现出迥然不同的两种说法。其实呈现两种说法也就算了,最多不过被后人当做罗生门而已。最令人无奈的是,那帮名士不是一代人在战斗,未来他们会有诸多徒子徒孙,少不得借题发、无病呻吟编排出无数“奇闻异事”来。恨不得将那些胆敢挑战体制,却又偏偏才华横溢的家伙,描述成品德低下猪狗不如之徒。蔡吉熟知历史,所以很清楚无论再努力都不可能挤进那个的圈子。在她看来与其吃心吃力地东施效颦,还不如一开始就摆正心态,与士林保持相敬如宾的距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出身寒门的郭嘉也是体制外的人。蔡吉话语虽让他感同身受。但郭嘉终究不是个肯向体制低头的人,否则他在历史上也不会弃袁而投曹了。这不,蔡吉的话音刚落,郭嘉便长眉一挑反问道,“府君既自认为歪门邪道。雅文言+情首发难道日后碰上像孔融这般的世族名士都得绕道走?”

    然而面对郭嘉咄咄逼人的语气,蔡吉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回过头狡黠地冲对方一笑道,“奉孝此言差矣。碰上疯犬,汝不绕道乎?然汝又何曾见人怕过疯犬。无外乎,是寻个机会,套上索套,棒杀之。”

    郭嘉见蔡吉前一刻还在感叹不能被士林所接受,后一刻却又将世族名士同狗相提并论,忍不住笑岔了气道,“安贞,汝可真……咳咳……真不知说汝好。”

    “安贞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蔡吉耳听郭嘉改口喊起了的字,不由心中一喜,当即顺势向郭嘉开解道,“安贞也知左承祖之死令颇为介怀。然孔融在士林之中颇具盛名,若是杀他、伤他,势必会有损于安贞在中原风评,亦会使东莱在道义上落于下风。此番亏得有出谋划策,令安贞能兵不血刃地占下了北海。像今日这般令孔融自行离开,无论是对安贞,还是对东莱来说都是件好事。”

    此刻的郭嘉在笑过之后,也意识到先前有些过于偏激了。再一听蔡吉这番推心置腹的分析,郭嘉不禁重新审视了一遍面前的少女府君。说实话,郭嘉在东莱已住了半年有余,期间与蔡吉相处的也超过了两、三个月。可直至今日,他还不能给面前的这个女子下一个大致的定论。这对善于识人的郭嘉来说是极为少见的。要当初他只花了一个月的就看出袁绍“非成大事之人”,并毅然在袁绍春风得意之时选择了离开。

    但眼前这个少女太守却不一样。这并不说蔡吉比袁绍完美。事实上,蔡吉本身也有不少缺点。例如她那胆大妄为的赌性,例如她有时表现出的妇人之仁,例如……但就算是如此,蔡吉依旧拥有着诸多诸侯所没有魅力。她那时而激进,时而沉稳的作风,配合起恍若立于尘世之上的大视角,这一切的一切都令郭嘉既着迷,又难以评价。以至于这会儿的他只得由衷地感叹道,“安贞,汝可真是个奇女子”

    “那是当然。吾蔡安贞乃非人也。”蔡吉挺直了腰板欣然接受了郭嘉的评价。

    “非人?”郭嘉再一次被蔡吉奇特的论调引起了兴趣。

    “子曰,无辞让之心,非人也。吾蔡安贞就无辞让之心,故为非人。”蔡吉说罢,又回头看了郭嘉一眼评价道,“在安贞眼中,奉孝也是非人。”

    “奉孝也是非人?何以见得?”郭嘉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蔡吉回过头平视着远方起伏的山峦评述道,“安贞若有辞让之心,就该在家相夫教子。而若有辞让之心,就该在家安心养病。正因为无辞让之心,才会想去争。争功名,争权势,争天下,争一太平盛世。想‘争’之人皆非人。”

    蔡吉的非人论源自《孟子》,但经过她这一番另类的解释,顿时就激起了郭嘉心底深处某种。却见他顺着蔡吉所望的方向一同眺望道,“吾自幼体弱多病,医师常言吾命不久矣。然奉孝以为人生在世总得有所作为,故十数年来整日劳碌不得歇。或许正如安贞所言,吾等皆非人也。”

    “既然吾等皆为非人,那可否助安贞一臂之力?”蔡吉乘热打铁道。

    哪知郭嘉却回头冲她悠然一笑道,“府君此言差矣。这天下间之非人岂止吾俩。”

    蔡吉本以为经过一番非人论或许能让郭嘉辅佐,却不想对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蔡吉顿时泄了口气无奈道,“啊呀,奉孝可真是严厉呢。”

    “府君也莫要泄气。”看出蔡吉心思的郭嘉,哈哈一笑反问道,“奉孝此刻不是正在辅佐府说得也是。”蔡吉直爽地点了点头,跟着便向郭嘉询问道,“言归正传。本府现已攻下都昌,想来北海全境也已是东莱囊中之物。只是乍一多出一郡之地,本府不知该先从何处下手,还请指教一二。”

    郭嘉见蔡吉问起了正事,亦跟着收敛起了笑容,沉声应对道,“府君想要北海全境?”

    “之意,本府不能要全境?”蔡吉立马反问道。

    郭嘉意味深长地微微颔首道,“正是如此。府君眼下尚依附于袁氏羽翼之下,而袁谭又是青州刺史。于情于理,府君都无权任免北海太守,亦无无法兼任北海太守。既然府君注定留不住北海太守之位,那依奉孝看来,府君不若将北海太守之位连同都昌城献于袁谭。至于都昌城以东的北海府县则可尽数并入东莱郡。反正之前陶谦、曹操皆如此行事过,府君此举算不上越制。”

    郭嘉一席进言可谓深合蔡吉的脾胃。要她之前最担心的事除了如何尽快攻下都昌城之外,就是如何处理北海的善后。毕竟蔡吉目前的头衔只是太守,倘若打下北海之后她再任命一个太守,用人无疑是在分裂东莱刚刚建立起来的小圈子。扶持傀儡,则需面对来自袁绍那边的压力。郭嘉的建议可谓是刀切豆腐两面光。即让东莱名正言顺地扩张了土地,又不冒犯袁绍。可就怕袁谭那边贪心,给脸不要脸了。想到这里,蔡吉不无担忧地追问道,“那倘若袁谭要整个北海呢?”

    郭嘉听蔡吉如此一问,在饱含深意地瞥了她一眼之后,继续作答道,“若是如此,那在世人眼中袁谭这就是赏罚不明。府君大可一面答应此事,一面分兵占据北海的关卡。袁谭离北海远,东莱离北海近。北海府县最终还是要听东莱的。”

    “若是东莱因此与袁谭相争呢?”蔡吉不罢休地追问道。

    “若是真打起来。府君可一边以逸待劳迎击袁谭部,一边修书向袁绍抗辩。袁绍有意收揽青州民心,必会倾向于东莱。”郭嘉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若袁绍护子呢?”蔡吉继续追问。

    “府君想脱离袁氏乎?”郭嘉抬头反问。

    “本府只是假设而已。”蔡吉心虚地嘟囔道。

    郭嘉听罢蔡吉所言也没有深究,而是跟着断言道,“无论发生何种情况,府君只要能与袁谭打成平手,袁绍就不会为难东莱。”

    听完郭嘉的一席分析,蔡吉心知此番能否保住战果,最终还得靠拳头才行。也就是说东莱的军事实力,直接关系到袁绍是将当鱼腩,当部下,还是当盟友。照郭嘉所言,东莱的实力尚未达到与袁绍做盟友的程度,但也不至于鱼腩了,故而他才会有“平手”的说法。

    然而就在蔡吉对接下来该如何行敲定了腹稿之时,却听身旁的郭嘉又跟着补充道,“府君若真与袁谭争北海。还请注意徐州臧霸部。”

    蔡吉乍一听郭嘉提起了臧霸,心中不由苦笑,是啊,差点将这泰山贼给忘了。不过说起来,臧霸那边似乎很长都没啥动静。他那是在伺机而动?还是那件事快发生了?想到这里蔡吉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徐州方向。

    蔡吉所想的那件事自然就是后世赫赫有名的吕布夺下邳。事实上,这会儿的下邳城尚在张飞的手中。但郭嘉口中要严加注意的臧霸却已然同的同伙孙观一起率部秘密潜行到了下邳的外围。

    “宣高,吾等此番真要帮那吕布夺下邳?那张飞可是万人敌啊。”策马而立的孙观望着身后长长的队伍不禁有些担忧地向臧霸探问道。宣高是臧霸的字,而孙观则字仲台。孙观早年已与臧霸结伴,跟从陶谦讨伐黄巾,因功官拜骑都尉。后来孙观与臧霸、吴敦、尹礼、昌豨及兄长孙康等结连屯军。这几年在徐州北部声势颇为浩大。也正因为如此孙观本人并不想参与到吕布与刘备的争斗中去。

    然而臧霸显然不似孙观那般安于现状。却见他一扯缰绳沉声道,“刘备三对吾等早有戒心。此番张飞既敢杀曹豹,那保不定下一个就会轮到吾等几个。更何况张飞虽有万人敌之称,但也绝不是飞将吕布之对手。仲台无须多虑。”

    原来这会儿的张飞已然杀死了下邳相曹豹,只因战乱的原因消息才没有立即就传到青州。不过臧霸等人本就对刘备心存忌惮。因此下邳这边才出事,驻扎琅琊的臧霸、孙观等人就得到消息了。然而真正促成这伙人南下下邳的原因,却是吕布的一封书信。在信中吕布不仅向臧霸、孙观等人许诺一旦打下下邳会给予他们一定的粮草,还答应让臧霸等人以琅琊为据点共治徐州。

    此时也不知是为了粮草,还是出于兔死狐悲,总之孙观在听罢臧霸一席分析之后,颇为动心地点了点头道,“宣高言之有理。跟着飞将吕布总比跟着刘备那卖草鞋的好。”

    孙观的话音刚落,身后的队伍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嚣声。于是他与臧霸赶紧拨马回头一瞧,却见不远处的河面上突然出现了大量船只。而那些船只的船头赫然竖着一杆杆“吕”字大旗。而一见到此旗,饶是向来为人沉稳的臧霸,这会儿也忍不住略带颤音地说道,“温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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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青州之鹏

    第二十四节

    蔡氏团队

    第二卷青州之鹏第二十四节蔡氏团队

    建安元年春,徐州司马张飞杀下邳国相曹豹,.袁术闻讯唆使吕布袭击下邳,并应许援助军粮。吕布大喜,率军水陆并进,向东突袭下邳。徐州中郎将、丹阳人许耽打开城门,迎接吕布。张飞兵败退走,吕布遂俘虏刘备的妻妾以及众文武家眷。

    以上这段是蔡吉耳熟能详的史料,但此时身处青州的她却并不知晓这段史料正在徐州按部就班地上演着。毕竟史书往往只是记载了某一段会发生事,至于该事件会具体会在哪儿一天爆发就无定论了。更何况蔡吉到来早已对历史产生了影响。孔融既然能在建安元年的春天就被赶出都昌城,那她蔡吉又如何能断言吕布就一定会在这一年的春天偷袭下邳?

    不过忐忑归忐忑,疑虑归疑虑,在未得到徐州方面确切的情报之前,蔡吉该干啥还得干啥。因此在拿下都昌城后不久,蔡吉就与郭嘉赶到了高密县,接受包括王修在内的一干东北海县府的献城。没,是献城,不是投降。由于蔡吉只用了一夜的功夫就吓跑了孔融,所以东莱与北海实质上并没有开战。加之郭嘉又提议蔡吉将北海郡东部各县并入东莱郡。于是蔡吉便让投诚的北海功曹孙邵对外宣称,孔融因不满袁谭出任青州刺史,故弃官挂印离开了都昌城。至于孔融留下的家眷则被蔡吉派人礼送回了老家。

    就这样原本气势汹汹来北海找茬的东莱兵,转眼间就成了帮助北海维持秩序的仁义之师。而面对北海群龙无首的现状,包括高密县在内的北海东部各县也都顺理成章地纷纷上书,表示要并入东莱郡,接受东莱蔡太守之统辖。

    “高密令王修、夷安令沈约、壮武令王虔、即墨令洪毅、挺县令黄庆、胶东令卢兴、下密令戴陵见过蔡府君。”高密城外身穿黑袍头戴高冠的王修,领着一干同样身佩铜印黄绶的县令,恭恭敬敬地向着面前同众人女儿一般大小的少女府君俯身行礼道。

    而同是一身正装的蔡吉则带着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上前一步扶起了为首的王修道,“吉年幼,怎敢担此大礼。诸公快快请起。”

    说实话,眼前这七名县令都不是愚夫愚妇,对于北海究竟发生了事,众人那可都是瞎子吃馄饨心里有数。故而起先他们还有些担心那个传闻中只有十五岁的少女太守会借那帮如狼似虎的东莱兵给众人来个下马威。但此刻眼见蔡吉态度谦逊,一干县令多少松了口气,心想不管怎样,这位东莱郡的小蔡太守总算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不过相比其他六个县令眉头舒展,纷纷暗自打量新上司。此刻的王修却将目光投向了站在蔡吉身后的一名文士,张口探问,“这位可是郭奉孝?”

    “不才郭嘉见过王令尹。”被点了名的郭嘉大大方方地向王修行礼道。

    “久仰颍川‘小太公’大名,未曾想君竟会投于东莱蔡府君麾下。”王修紧盯着郭嘉话中带话道。

    .话说当时有一个外地来的术士见到尚且年幼的郭嘉,大为惊叹,称此其是姜子牙太公转世。后来郭嘉渐渐长大,喜欢与长者交谈,且往往有独到的见解,使长者们自愧不如。久而久之也就坐实了“小太公”之名。王修此刻说这话都少带有点讥讽的意思。因为北方士林皆知郭嘉当初弃袁而走。可他这会儿却又投靠身为袁绍附庸的蔡吉麾下,帮东莱诈取北海。这多少会令人觉得郭嘉有些自掉身价。

    然而郭嘉对此却并不在意,只见他,“郭某乃是闲云野鹤之辈,哪儿但得上太公之名。倒是吾家府君,开港通商,屯田积粮,短短两年置下上万精兵,堪称女中管仲。”

    蔡吉本趁着王修与郭嘉交锋之际,暗自打量王修。却不想郭嘉虚晃一枪竟给戴了顶高帽子。待见周围的县令向投来了审视的目光,蔡吉赶紧低调地回应道,“奉孝过奖了。本府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怎敢自比管子。”

    虽然蔡吉的态度颇为谦逊,但王修对郭嘉所言还是深以为然的。其实王修跟了孔融这么多年,经历这么多危机,聪明如斯的他早就看出孔融不适合牧守一方。毫不夸张的说,以孔融的脾气北海能撑到今时今日本身就是个奇迹。但王修从没想过孔融竟会以这种近乎闹剧的方式退出北海。更令他觉得窝火的是,整场北海之变,他就像是个傻子一样被人关在高密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公被一把火给吓跑。因此在得知辅佐蔡吉的是颍川名士郭奉孝之后,王修立即就有了与其再较高下的意思。不过刚才郭嘉的一席话,却让王修忽然意识到,的失败不仅仅是在谋略上失了先机。更为重要的是东莱郡从一开始实力就强于北海。此番东莱之所以能兵不血刃地拿下北海,归根结底还是仰仗着东莱郡强势的兵力。倘若不是两者兵力悬殊过大,就算郭嘉真有神鬼之才,也无法如此轻易的帮蔡吉拿下北海。

    想到这里王修心中的那一股怨气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蔡吉这个少女太守的钦佩之意。毕竟王修也是一县之主,治理一方的辛苦与不易。蔡吉能在两年里将东莱治理成这般模样确实担得起“女中管仲”之名。于是乎,王修当即便向蔡吉心悦诚服地施礼道,“蔡府君之才,吾等深为拜服。还请蔡府君指点吾等为政之术。”

    “教学相长。吉年幼,若有不妥之举,也请诸公指正。”蔡吉欠身还礼道。王修的臣服令蔡吉的心情颇为愉悦。历史上王修共辅佐过孔融、袁谭、曹操三位主公。其善于理政,知人善用。最为难能可贵的是王修无论跟哪儿一任主公都尽心尽力。得这样一位德才兼备的名士相助,无疑能减轻不少负担。

    不过也多亏了刚才郭嘉的一番言语,这才化解了王修最初的抵触。蔡吉想到这儿不由扫了郭嘉一眼。却后者像是都没发生似地正打着扇子。再一联想郭嘉刚才与王修的对话,真是一点也看不出这位奉孝前几天还出主意要借王修的脑袋一用。

    面对对手,无所不用其极;面对同僚,不争名夺利。蔡吉终于体会到历史上曹操为何会看重郭嘉了。确实,这个时代各式各样的谋士群星辈出,但即有才学又能与同僚相处得好的人就不多见了。而历史又恰恰不止一次证明,光靠一、两个天才只能成为戏曲中的悲剧英雄,如项羽,如李密。真正笑到最后的往往是团队合作者,如刘邦,如李世民。所以蔡吉从不指望得某个天才而得天下,她想要的是一个可靠的作战团队。

    在这个团队中,她蔡吉是决策者,暂缺大方略构架者,郭嘉是战略构架建者,暂缺战术补完者,太史慈是战术实现者。撇开涉及政治、经济、军事的大方略构架者不谈,毕竟整个汉末三国能写出“四州说”、“中原论”、“榻上策”、“隆中对”这等神作的,也只有沮授、荀彧、鲁肃、诸葛亮四人而已。仅就决策、战略、战术、实施,四个阶段来说,蔡吉目前只缺一个战术补完者便能完成最基本的作战团队。其实这一次北海之战的战术补完蔡吉完成的。也亏得孔融实在太菜,这才让蔡吉这半瓶水晃晃荡荡地,借由那后世特种作战思想实现了郭嘉的战略构架。可蔡吉不可能每一次都遇上孔融这等极品鱼腩。

    王修能否胜任战术补完一职?刘义逊呢?多少可以在接下来对田楷的作战中尝试一下呢。蔡吉一面则在心中如此盘算着,一面在王修等人的簇拥下进了高密城。到了晚间自然也少不得设宴应酬。只不过蔡吉对外还在服丧期间自然是不能饮酒。倒是郭嘉与一干县令推杯换盏喝得颇为尽兴。

    翌日,蔡吉神清气爽地起了个大早。且就在她打算在城中晃晃打探一下北海风土人情之时,门外乎有小卒来报说段曹掾与林郎君求见。蔡吉虽有些纳闷段融与林飞的到来,却还是在高密府衙的书房之中接见了二人。

    “林某恭贺蔡府君旗开得胜。”一见面林飞便夸张的向蔡吉祝贺道。

    而蔡吉也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向其打哈哈道,“多亏林郎君卖于本府的那三百力士鼎力相助,东莱此番才能赢得如此顺畅。说起来,今日挂得是风,竟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林郎君给吹来了?”

    “瞧府君说的。林某不过是个生意人,那儿有生意就往哪儿转。真正有正事的是段曹掾。”林飞说罢微微朝一旁挪了挪身子。

    只见此时的段融连忙上前,神色沉重地一个抱拳作揖道,“禀主公,徐州传来消息,张飞杀了下邳相曹豹。”

    “何时之事?”蔡吉乍一听曹豹已死,不禁脸色一变赶紧追问道,“小沛的吕布可有动静?”

    “约莫十数日前之事。只因受战乱影响,消息直至近日才传至东莱。吾等消息不灵还请主公治罪。”段融低着头告罪道。

    “此事怪不得汝等。徐州局势纷乱,难以摸清底细也是常理。”蔡吉摆了摆手示意段融无须介怀此事。本来古代通讯不便,消息闭塞,无法像后世的那般做到信息及时传输。而东莱的情报网更是才刚刚起步。因此情报会有延迟本就是无可奈何之事。不过对于熟知历史的蔡吉来说,只要了一,就很快能推演出二来。这不,段融才刚禀报曹豹的死讯,蔡吉低头沉吟道,“刘备远在淮阴与袁术对峙,张飞贸然杀曹豹势必会得罪丹阳兵。加之小沛的吕布为人反复。看来下邳此番可能要易主啊。”

    蔡吉这番话原本只想阐述一下历史。哪知她的话音刚落,那一头林飞却突然神色一凌动容道,“蔡府君真是神机妙算。林某之前得到消息,说是吕布夺了下邳。起先林某还不信,此刻听府君所言,看来此事或许是真事。”

    “吕布已夺了下邳?林郎君从何处得的消息?”蔡吉蹙眉反问道。

    “是于道长那边传来的消息。然尚未有证据,故是真是假,不到而知。”林飞低头答道。

    蔡吉那里会林飞这等说辞。在她看来林飞原本是打算以吕布占下邳的情报也同交换。却不想这个未来人一听曹豹被杀立即就想到了吕布会夺徐州。以至于眼前这位林郎君的如意算盘落了空,这才不得已提前道出了此条情报。不过对于林飞有关情报来自太平道的说法,蔡吉还是觉得可信的。再说于吉都是徐州人,加之又有宗教做后盾,其对各个阶层的渗透自然是强于刚刚与徐州通商的东莱。

    想到这里蔡吉不禁再次在心中感叹东莱的谍报网实在是太过孱弱。要,这世上所谓的神机妙算往往都是建立在情报分析上的。没有及时的情报就算是郭嘉怕也难做出正确的判断。正如这一次,倘若曹豹之死的消息能更早一点传到这边,与郭嘉便可根据历史判断分析出徐州局势的变化,并进而制定出应对之策。而不是犹豫于历史事件何事会发生。可现在吕布已然占下了下邳,这也就意味着从当下起东莱南边崛起了一个凶狠的势力。青、兖、徐三州的前景也会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起来。因为相比刘备,性格乖张的吕布更不容易揣测。

    当然蔡吉也知,在东汉建立情报网必须投入大量的经历与才行。而她从掌握东莱局势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一年左右。一年里想要建立起覆盖中原的情报网,那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除非……除非直接利用太平道原有的情报网但是太平道的情报网可信吗?会否像这一次这样以重要情报同讨价还价?

    想到这里蔡吉不禁自嘲地在心中笑了笑。这是了。这世上本就不存在天上掉下馅饼的事,既是互相利用,就会讨价还价。眼下林飞既然再一次找上了门,那就说明太平道那边又有事要求了。

    于是乎,想明白这番道理的蔡吉当即冲着林飞颇具深意地一笑道,“未曾想,于道长的消息如此灵通。”

    小蔡某日脱线自语,大虑克就,奉孝不愧为贞侯呐

    郭嘉探头,神马贞侯?

    小蔡,那个谁谁,有粉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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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青州之鹏

    第二十五节

    辽东属国

    第二卷青州之鹏第二十五节辽东属国

    许是蔡吉仅凭曹豹死讯就准确“预测”出徐州当下局势,令林飞不敢再在她面前卖关子。雅文言+情首发此刻面对蔡吉的询问,他当即拱手作答道,“于道长之教众遍布中原诸州,故总能探得不少消息。”

    “原来如此。”蔡吉见林飞答得老实。倒也不再揭穿他刚才的那点小把戏,而是大方地抬手示意林飞与段融就坐。而当三人各按主宾坐定之后,蔡吉则就当前徐州的局势做出了一番总结,“吕布有虓虎之勇,而无英奇之略,轻狡反复,唯利是视。此番其雀占鸠巢夺了徐州,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东莱毗邻徐州,面对如此强邻,决不可等闲视之。伯明,从即日起汝得多派人手监视吕布、刘备、袁术诸部之动向。”

    “喏。”段融迟疑了一下领命道。

    蔡吉见段融答应得有些勉强,心知以段融的能力开拓开拓商路没问题,干谍报可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因此她跟着便向段融宽声安慰说,“伯明,汝也莫要心急,为东莱开拓商路乃是汝当下之主职,打探情报一事量力而为就成。至于纰漏之处,林郎君会帮汝补上的。”

    说罢,蔡吉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瞥了林飞一眼反问道,“林郎君不介意同本府共享情报吧?无不少字”

    “能为蔡府君效劳是林某的荣幸。”林飞低眉顺眼地拱手应道。

    对咯,这样老老实实地互通有无不是挺好。别再扯幺蛾子,给咱“惊喜”了。咱又不是被吓大的。蔡吉在心中暗暗揶揄了之后,便向对方欣然颔首道,“若是如此,那就有劳林郎君了。不过林郎君先前说那儿有生意就往哪儿转。今日来找本府,该不会又有大买卖了吧?无不少字”

    林飞听罢诧异地抬起头看了看蔡吉,又顺势瞥了一眼身旁的段融,意思有外人在场不便多谈。而段融也被现场有些尴尬的气氛弄得想要起身离开。

    哪知蔡吉却挥手阻止了段融,继而淡然地说道,“都是人。林郎君但说无妨。”

    林飞眼见蔡吉有意要将段融也牵扯进来,倒也不再在遮掩,立马泰然自若地冲蔡吉拱手道,“府君前次说要帮于道长之教众于辽东建城。不知此事可还算数?”

    “绝非戏言。”蔡吉斩钉截铁地点了下头之后,反问道,“可是于道长下定了决心?”

    “于道长确有此意。只是林某却知筑城颇为繁复,非三言两语可擅定之。”林飞说到这里直起身,冲着蔡吉直言不讳地问道,“故林某在此斗胆请教一下,府君所言移民之事是已有订策?还是只是个构想?”

    蔡吉眼见林飞态度十分认真,心知这一次于吉那伙人是真想要在辽东移民了。于是她先是向林飞颔首说,“林郎君稍后。”接着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了一卷卷轴,当着林飞与段融的面就地摊了开来。

    而段融只看了一眼卷轴立即就如获至宝地叫道,“主公,此图可是幽州地图?”

    “伯明好眼力,.乃是本府自孔文举书房中缴获所得。”蔡吉得意地点头道。要幽州相对远离中原,且混杂有乌丸、鲜卑等诸多异族,故而想要得到一张完整的幽州地图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亏得孔融喜好收集各种文献,都昌城内就藏有全套大汉地图。蔡吉这会儿才能凭借地图向林飞和段融讲解的计划。只见她玉手直指图上一处没有标任何地名的港湾宣布道,“本府打算在此筑城。”

    林飞对北方的地理相对不了解,因此他只是看出蔡吉所指的这块地方毗邻大海,且处于辽西郡与辽东郡的交接之处。可作为土生土长的东莱人,段融却一眼就看出了这一地点的关键所在。只见此时的他诧异地惊呼道,“辽东属国主公这是要在辽东属国筑城?”

    饶是林飞对辽东等地再没映像,这会儿乍一听段融喊“辽东属国”四个字,其脸色为之一变。其实也难怪段融与林飞会有这种反应。所谓的属国,乃是两汉时期为安置归附的匈奴、羌、乌桓、夷等少数民族而设的行政区划,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少数民族自治区”。即各个少数民族在汉朝所划分的“属国”范围内,保持“本族之俗”自治。除此之外,属国的行政结构基本与中原的郡国相似,都设有都尉、丞、侯、千人等官,下有九译令,又有属国长史、属国且渠、属国当户等官。各官由汉人或内属胡、羌的首领充任。属国都尉秩比二千石,与西域都护同一级,直属中央,其治民领兵权如郡太守。辽东属国原是辽部都尉的治所,乌桓人内附汉朝之后,大汉便将辽部都尉所管辖的范围割让了出来,让给乌桓人居住。

    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然辽东属国隶属大汉疆域,可终究还是乌桓人的地盘。乍一听要移民到这种危险地带,林飞自然是如拨浪鼓一般直摇头道,“府君是想将众教民投于火坑之中乎辽东属国遍布乌桓、鲜卑异族。中原百姓移居此等蛮荒之地,岂不是羊入虎口?”

    蔡吉见林飞一副要害他的表情,不由摆手笑道,“林郎君此言差矣,辽东、辽西相比中原无论何处都算是蛮荒之地。既然于道长有心在辽东建城就要有去蛮荒之地的准备。不过林郎君对此也不用太过忧心,有东莱的舰队为汝等补给,有东莱的商队为汝等带去各地的货资。用不了多长,新城就会成为辽东属国最繁华的地方。至于说到乌桓、鲜卑等异族凶残。难道这些年中原的兵匪就不凶残?想必林郎君也知晓,而今幽州的公孙瓒正与袁绍交战,辽东的公孙度则一心想要趁机夺取公孙瓒治下的辽西郡。因此于道长等人无论是移民辽东郡,还是在辽西郡建城都免不了会卷入战乱。反倒是乌桓人所控制的辽东属国一直保持中立,且公孙瓒与公孙康为了拉拢乌桓人,都极少滋扰这一地区。加之胡人目光短浅,只要给予一定的蝇头小利,从辽东属国割一城之地自治绝非难事。”

    林飞听罢蔡吉一番分析,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而一旁的段融虽不知蔡吉这是要将太平道移民辽东,却也跟着好奇地探问道,“主公打算在辽东属国筑城?”

    蔡吉先是扫了林飞一眼,跟着便向段融点头道,“本府确有此意。青州之乱很快就能平定。用不了多久袁绍就会大举进攻幽州,届时东莱多半会像这次一样被要求出兵幽州。故本府希望能在幽州开一港口用来运兵、运粮。但此港若直接说是东莱郡所开,势必会引来公孙瓒与公孙度的破坏。因此本府希望能以商人或教民的名义在乌桓人所控制的辽东属国建港。如此一来即隐蔽,又能占据有利位置。”

    “原来如此。主公真是深谋远虑,。”段融由衷地叹服道。

    而实质上,蔡吉这段话与其说是对段融说的,不如说是在说给林飞听。经过上一次与于吉等人的接触之后,蔡吉于吉此人虽有野心可目光却不长远。这种人只要给点利益诱惑,就能将其牵着鼻子走。可眼前的林飞却不一样。此人平日里虽看着一幅吊儿郎当的模样,但实质上却是一个意志坚定、心思缜密的人。这种人不会为了眼前的利益而忽视可能存在的危险。因此你越是处处表明是为他好,为他牟利,他就越会怀疑你的目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蔡吉也是这种类型的人。所以将心比心之下,她最终决定向林飞透露一部分东莱的战略企图,让其明白她蔡吉在这件事中也是有所图谋的。这是一桩公平的买卖。

    果然听罢蔡吉之后那段有关幽州战略的预想,林飞原本紧锁着的眉头当即就舒展了开来。只见他探身问道,“如此说来,府君是打算日后以新城为大营,利用战船配合袁绍突袭公孙瓒?”

    “世人皆知,公孙瓒于易京筑高楼,挖深壕,以铁为门,与妻妾为伍。林郎君以为袁绍会输给这等人物?”蔡吉黛眉微挑反问道。

    以林飞的情报网,当然知晓公孙瓒早已丧失逐鹿中原之志,整日躲在易京沉迷于温柔乡。此刻再经蔡吉这番提点,他在心中总算是接受了在辽东属国建港筑城的计划。因此这会儿的林飞当即便面露笑容地向蔡吉问道,“不知府君打算为此新城取何名?”

    蔡吉不假思索地说出了一个地名,“锦西。”

    没,蔡吉刚才指的地方正是后世葫芦岛的位置,不过其原名“锦西”二字更符合东汉的风格。当然林飞并不知晓其中典故,不过他却认同了蔡吉取的这个名字,“好名字如此这般吾与伯明得尽快启程前往辽东打通关系,也好让锦西早日建起来,莫要误了府君的大事。”

    然而此时的段融却扰了扰头,颇为犹豫地插嘴问道,“主公,这前往辽东建锦西港固然重要,可那边打探徐州方面的消息也是迫在眉睫。吾要以何事为先呢?”

    蔡吉看了看犹犹豫豫的段融,又瞅了瞅踌躅满志的林飞,不禁狡黠地一笑道,“伯明勿忧,本府刚才说了,林郎君会帮汝打探情报的。”

    林飞之前还在考虑如何利用的关系网促成锦西城的建立,此刻听蔡吉再次提起谍报之事。忽觉竟在无形中被眼前这个少女府君给套住了。一直以来都自付能游走于各大势力之间的林飞,这会儿也只得心悦诚服地苦笑道,“看来林某未来数年都得为主公奔走了啊。”

    且说这一头,蔡吉与林飞终于敲定了在乌桓势力下的辽东属国建锦西城的计划。那一头,蔡吉按照郭嘉之计也已派人将北海太守的印绶送抵了袁谭在平原郡的大营。相比蔡吉与郭嘉在北海郡犹如变戏法一般的一夜城头换大旗。袁谭在平原郡的作战进度则明显要缓慢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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