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酒气与?混杂的信息素被掩盖在清新剂下,女人的酒态不重,除了呼吸有些重,她看起来与?平日无异。

    但思索再三?,莱格还是?找出终端那串号码,觉得应该提前告诉对方?。

    *

    宁培言看着那串不熟悉的号码,犹豫后还是?按下接听。

    对面率先开?口,“宁培言吗?我是?莱格。”

    宁培言心中一凛,他顿时坐起身,莱格是?邢暮下属,肯定不会这么晚无缘无故给他打电话。

    “是?邢暮的事吗?”他询问道。

    对面还有些意外?,很快嗯了一声,将邢暮喝多?一事告诉他。

    宁培言起身下楼,他刚欲询问地址去接人,被告知就在楼下。

    男人刚打开?门,便猝不及防与?邢暮对视,刚迈出的一条腿堪堪收回来,这才没撞到女人身上?。

    邢暮没有躲,她只是?一眨不眨的,安静看着他。

    灯光昏黄,女人浅珀色的眼眸里?,情绪如海浪翻涌晦暗。

    宁培言喉结一滚,侧身让邢暮进?屋。

    女人眨了下眼,这才抬步进?去。

    宁培言对莱格道了谢,莱格摆手无事,只是?临走前对宁培言,如果搞不定可以再联系他。

    因为没见过邢暮喝多?,莱格也不知道对方?酒品如何,但以他对邢暮的了解,应该不会有问题。

    邢暮身上?酒气不重,宁培言嗅了嗅,只闻到一股被掩盖后的清香气息。

    他抿了抿唇角,没问对方?喝了多?少,只拉着她去沙发休息,又冲了一杯蜂蜜水端过来。

    “先喝些水缓缓。”

    他将水杯放在邢暮手上?,随后坐在女人身旁,见邢暮拧着眉,呼吸比以往要重,宁培言眼底不自觉染上?心疼。

    “难受吗,是?不是?头疼。”

    “我帮你按按。”

    宁培言语气很轻,他罢便抬手准备按摩,在将邢暮散着的发丝轻拢了拢后,葱白指尖落在对方?太阳穴上?,刚欲施力。

    结果下一瞬就被女人握住手腕,一把扯了下来。

    手腕被紧紧扣住,因为酒精,女人掌心温度很热,烫的宁培言不自觉滚了滚喉结。

    “离我远点。”女人倏然开?口。

    宁培言动作一僵,他愕然抬眸,神?情是?不可置信的悲伤。

    他艰涩开?口,“小?暮……”

    邢暮松开?抓着男人的手,“我身上?有酒气,还有别人的味道。”

    虽然思绪不清晰,可一路上?都记得这事。

    心底刚升起的凉意被打断,宁培言收回视线,“没事的,我不难受。”

    “我带你去休息好不好。”似回到了小?时候,宁培言不自觉柔下语调哄着对方?。

    “你刚才叫我什么?”没头没脑的,邢暮忽然来了句。

    宁培言话语一顿,那是?他刚才无意识喊的,他本以为处于醉酒状态的女人没有听见,或者听见了也不会在意。

    “小?暮是?吗。”

    宁培言心尖一颤,只能强做镇定对邢暮笑笑,希望女人不会在意这件小?事。

    “邢暮,你喝多?了。”他柔下语调,试图再牵起对方?的手。

    女人抬眸盯着对方?,亦如每一次,男人眸底纠结复杂,最终错开?眼神?。

    邢暮轻笑一声,最终独自站起身,头也不会朝卧室走去。

    徒留宁培言一人坐在沙发上?,眉眼茫然无措,还藏了丝难过。

    独坐良久,还是?抵不过内心担忧,他沉默着将水杯收起,走到厨房煮了杯醒酒茶。

    端着杯子走到二楼时,宁培言发现主卧房门没关,浴池里?传来持续水声。

    邢暮在洗澡。

    酒后能洗澡吗……看着敞开?的房门与?手中的杯子,宁培言神?情纠结,犹豫后还是?走进?屋子。

    这是?他第一次进?邢暮的房间,与?客卧不同,主卧的装修更为简单,连办公桌面上?都没什么东西。

    还记得女人不希望他进?自己房间的叮嘱,宁培言扫过眼后便不再多?看,放下杯子就打算离开?。

    奈何还是?迟了一步。

    浴室的门被推开?,邢暮站在门口,半干的发散在脑后,身上?拢了一件浴袍,腰带却系的松垮,前襟露出一点景色。

    女人呼吸很轻,沉默盯着他的举动,眸色深沉。

    宁培言看了一眼便仓促收回视线,耳尖染上?绯色。

    “来干什么。”邢暮的声音带着些酒后的哑意,是?宁培言从未听过的语调,一时间让他有些呼吸加重。

    “我不是?故意进?屋,是?来送醒酒茶的。”他强装镇定,喉结滚了又滚,“你喝完再睡,第二天脑袋不会疼。”

    邢暮一言未发路过他,兀自打开?衣柜拿了睡衣,打算回浴室换上?。

    “你慢点,别摔着。”看着浴室的水迹,宁培言没忍住叮嘱。

    还当?她是?小?孩吗……看着男人忧心的目光,邢暮忽然笑笑,“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帮我。”

    宁培言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脸颊飞速染上?绯色,“我、我……”

    看着女人背影,宁培言吸了口气,跟了上?去。

    邢暮回身时愣住一瞬,她眸色晦暗,最终意味不明的轻笑了声,“你真来呀。”

    宁培言别开?视线,无言替邢暮清扫积水。

    他也知自己有些过分,可他确实只是?担心喝多?的女人会摔倒。

    就在宁培言打算将台子擦干时,邢暮忽然握住他抬起的手腕,“小?时候送你的手链,你放哪了?”

    “什么?”宁培言错愕抬眸。

    女人忽而走近一步,将他逼到死角,“那个匣子里?面吗,还是?丢了。”

    “邢暮,你喝多?了。”宁培言试图抽出手腕,奈何没抽动。

    alpha身上?散发出来信息素与?威压很轻易让他无力挣扎,他被逼在死角,一手被邢暮掐着,一手堪堪挡在自己小?腹上?。

    “宁培言,瞒着我有意思吗。”

    邢暮接着酒意,终于挑破那层关系网,直白出宁培言的身份。

    “我该叫你宁培言,还是?……小?草哥哥。”她特意停顿了许久,盯着宁培言漆黑慌乱的眼眸,一字一字道出最后四字。

    童年的称呼在这种?状态下被叫出来,宁培言显然无所适从,茫然又不安。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邢暮湿发蹭在他锁骨上?,有些痒意。

    宁培言垂下眼眸,鸦黑睫毛颤个不停,“……我不是?故意的。”

    感受到男人状态不安,邢暮搂着人腰身贴近自己,模糊带着叹息的声音响在对方?耳畔,“你知不知道,我当?年有多?难过。”

    宁培言听了这话,眼眶顿时酸涩起来。

    “对不起。”他艰涩道。

    宁培言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曾经幻想过,会在某一天遇见邢暮,或许两人擦肩而过不再相识。

    或许重新成?为朋友,他可以试着询问邢暮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如果还记得他,那也可以当?成?一对旧友,偶尔闲聊这些年他的经历。

    再多?的,宁培言没想过。

    不是?想一直隐瞒身份,他可以坦白,但绝不是?在跪在地上?狼狈祈求对方?标记自己后,也不是?在发现自己怀孕后,再去找她明身份。

    他没脸出这种?话,也为数不多?的,想在邢暮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一步错,步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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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打算留下孩子那天起,宁培言就做好一辈子不打扰邢暮的准备,奈何被女人发现。

    邢暮也不是?真的要听他回答,因为在男人开?口的那一瞬,解释的话被迫变成?别的动静。

    从脖颈一路往上?,最后是?宁培言一直颤抖的唇。

    湿热的吻落下,没有酒气,只有他满心贪念的雪原气息。

    狭小?的空间逼得宁培言不得不攥紧邢暮小?臂,周身被信息素浸染,嘴角不自觉溢出轻吟。

    他闭上?眼,睫毛颤个不停,发软的身子堪堪靠邢暮的力气才能支撑。

    在被抱到床上?时,宁培言才后知后觉,他坐起身,慌张道:“小?暮,你要……”

    “不愿意吗?”邢暮盯着他挡在小?腹

    ?璍

    的手。

    “不是?。”宁培言紧张的滚动喉结,他并非不愿,甚至已经做好准备。

    但他确实也在害怕。

    倒不是?怕邢暮会对他怎么样,而是?怕醉酒状态的alpha因为鲁莽伤了孩子。

    指腹落在男人后颈处,感受着男人的颤抖,邢暮眸底神?色愈沉。

    “小?草哥哥,我在帮你。”女人轻叹道,那张极具欺骗性的面容上?,似真的很担忧。

    孕期的Omega需要信息素抚慰,没有什么,比这更直接。

    但是?,宁培言喉结滚了又滚,忍着巨大的羞耻挤出一句,“别叫我这个好不好……”

    邢暮看着他,轻声笑笑,没好,也没不好。

    最后,他拉过邢暮的手,贴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跪身附在她耳畔,语气因紧张发颤。

    “小?暮,你轻点好不好。”

    白炽灯亮着,眼镜被摘下,宁培言眯了眯眸子。

    只是?……

    邢暮揉着他的,宁培言忍了又忍,眼底憋出泪,实在没忍住推了推她。

    “小?暮,疼……”

    看着男人湿润的眼眶,邢暮恋恋不舍离开?。

    直到床头终端震动响起,宁培言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的,或许是?莱格,他胡乱摸来打算关上?,到手才发现是?邢暮的终端。

    备注【父亲】

    宁培言心底一颤,眸中顿时清醒许多?。

    他又推了推对方?,“小?暮,是?你、”

    然而没等他完,手臂便被按住,宁培言眼睁睁看着自己划下接听键。

    下一瞬,他瞪大双眸攥紧什么。

    南念温润唤女儿?的声音在终端响起,但是?很快察觉异样,在沉默三?秒后,邢暮抬手和对面同时挂断终端。

    “我按错了。”

    宁培言回身慌乱开?口,男人眼眶泛红,被巨大的羞耻感席卷,看起来就快哭了。

    第三十章

    “没事的。”邢暮靠近,

    出?声安抚。

    女人贴着他,滚烫肌肤灼烧着宁培言所剩无几的理智,偏偏手腕被牢按在?墙上,

    鼻尖萦绕着浓郁的雪原气息,动也不能动。

    一个绝对禁锢的姿势。

    直到结束,

    男人失去支撑的手无力垂下去,白皙手腕上多了圈红印子。

    宁培言胸膛剧烈起伏着,

    眼尾含泪,神情迷离失神,可?在?缓了一会后,

    他还是下意识看向终端,见没在?通话?状态才松了口气。

    邢暮又安慰几句,虽然她也知道?,

    刚才父亲肯定听?到了什么。

    宁培言轻喘着气,红的像刚捞出?来的虾,

    还因误触的三秒通话?而感到慌乱,甚至害怕。

    本身就是内敛沉稳的性格,

    于他而言,

    被长?辈听?见这种事,

    已经够出?格丢脸了。

    邢暮沉默一会,又道?:“我会解释的。”

    可?是男人看起来更无助了,他扯来被子遮住身上,嗓音是情事后特有的疲惫哑意,摇摇头道?:“还是别解释了。”

    这种事,解释似乎只会越描越黑。

    邢暮也点头同意,

    看着无力瘫坐在?床上的男人,上下扫了一眼,

    询问道?还好吗。

    男人点点头,可?实际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孕期的Omega确实敏感,可?体力也比平时差很多。即使邢暮足够克制,可?男人看起来还是很累,后半程更是连腰都没力气。

    何况宁培言才是第二次经历这事,又要顾着姿势护着宝宝,又忍不住被拉入情欲,像栓了绳子,两头挣扎不能。

    一遭下来,他确实累的不行。

    邢暮将人抱进浴室,温水滑过两人,宁培言的鼻息轻而急促,黑发?遮住神情,他再?次握着防滑栏,沉默着任由女人为他清理。

    过了一会儿,她关上水,目光顺着宁培言微微红肿的腺体下移,扫过好看的肩胛骨与背脊。

    最后落在?后腰那处疤痕上。

    “疼不疼。”邢暮轻声问。

    指腹轻按着那处,宁培言身子一颤,不自?觉往前躲了躲,又被扣住腰身。

    要不是邢暮提起来,他几乎快忘了那处疤。

    沉默良久,宁培言摇摇头,“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呢。

    邢暮刚欲开口,可?男人已经回身去拿浴巾,眉眼敛着情绪。看得出?来,他不想提起这件事。

    她也顺势闭上嘴,没再?继续问。

    宁培言强忍着疲累将自?己擦干,从?浴室出?去时,邢暮已经将乱糟糟的床铺收拾好,可?空中还是弥漫一股情事后的味道?。

    男人耳尖发?烫,不敢多看邢暮,只俯身捡起地上衣物,打算回屋休息。

    邢暮无言看着宁培言的动作,就在?对方?路过自?己时,她才开口。

    “你去哪?”

    宁培言眨了眨眸子,不明所?以道?:“我回去睡。”

    “别折腾了。”邢暮扣紧对方?手腕,强把人拉回床上,“你不累吗。”

    衣物散在?地上,宁培言顺着力道?躺回去,没再?吭声。

    他能感受到,喝醉的邢暮今晚有些生他气。

    而他确实累的想睡一觉。

    邢暮关了灯,骤然漆黑的环境使男人身子一僵,他下意识握紧被角,很快,又一盏昏黄的床头灯亮起。

    同时,alpha不断释放的信息素逐渐让宁培言放松下来。

    “谢谢。”寂静夜里,男人轻喃了句。

    宁培言知道?,邢暮没有开灯睡的习惯,这灯是为他开的。

    邢暮靠在?床头,看着宁培言的背影,没有回应这句道?谢。

    ,尽在晋江文学城

    *

    因为顾及着孩子,所?以和?第一次狂风骤雨般的情事不同,却磨的更难忍,比第一次还要累人。

    而且……似乎想到什么,宁培言抬手,轻轻抚上自?己微肿的腺体。

    他能感到到alpha欲咬穿那里的冲动,他吓得几次都想逃开,却被牢牢禁锢住,只能护着小腹颤抖承受。

    像被叼住脖颈拎回去的小兽,任其挣扎也无用,可?分明他才是年纪大的那个。

    幼年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早已成长?为他无法抗拒的女性alpha,强势的贯穿掠夺着他。

    他无法抵抗,又或者是,根本不想抵抗。

    宁培言将手护在?小腹上,宝宝似乎正在?睡觉,并没有因父母的动静而醒来,男人悄悄松了口气。

    他不能在?孕期被深度标记,越是到孕后期,Omega越是在?乎肚子里的宝宝,不会让孩子有一点受伤的可?能。

    好在?邢暮还算清醒,没有真的咬穿标记他。

    想到这,宁培言忽而又撑起身,他习惯性摸来眼镜带上,借着那点微弱的光,眯着眼将床头的醒酒茶端起来。

    “小暮,虽然茶凉了,但多少喝一些吧,不然明天真的会头疼。”

    邢暮看着被送到身前的杯子,她无言半响,还是接过喝了几口。

    今夜,每听?宁培言叫一次小暮,她就有种恍惚回到幼年的错觉。

    幼年喜爱的小草哥哥,即使在?她身下,也是一贯的温柔纵溺,予求予取。

    似乎只要是她,做什么都好。

    微凉指尖落在?她太阳穴上轻按着,邢暮也不知道?宁培言为何笃定她会头疼,这么想给她按一按。

    “我没事。”她抓着男人的手塞回被里。

    “你真不累吗。”沉默一会,她又问了一遍。

    这下轮到男人沉默,他从?邢暮手中抽回指尖,小心翼翼的翻过身,背身对着邢暮。

    主卧的床很大,可?宁培言却离她有些距离,弓身蜷在?一角,占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

    感受到男人情绪莫名?低落,邢暮抿了抿唇,只说了句。

    “早些休息吧。”

    孕期的Omega本就多眠,何况经历了场情事,身上疲惫酸软,困意很快席卷而来。

    只是睡前,宁培言迷迷糊糊想了很多。

    当年的他,是真的抱着诀别的心,和?邢暮说出?那句‘别原谅我’作为道?别。

    宁培言也没想到过自?己会再?睁开眼,剧烈疼痛席卷全身,连呼吸都牵扯五脏六腑,动一下都不能。

    他无法睁开眼,却能感受到每天都有一人来自?己身边,偶尔替他擦擦身子,说说话?,虽然他也听?不见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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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只记得声音很温柔,那双手也很温暖,很像他只存在?记忆里的Omega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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