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除了图书馆和一个大型书店安装监控外,其他小店都没有监控,无法确定凶手是否进入店内,也没法确定他是真的要去这几个地方,还是故意制造假象。

    余水市内大大小小书店有几千几万家,全部监视不现实。

    凶手抛尸的方向不固定,而且不能确定时间,就目前发现的尸块来看,凶手随时都可能抛尸。

    想守株待兔,实在很难,还是要通过确定死者的身份找到凶手。

    穆昔拿出刚刚从应时安手中抢走的照片,“谢涟,这张照片里有一根头发,也是死者的?”

    “你从哪里搞到的照片?这不是我们拼的尸块吗?头发肯定是死者的,我们队就没有烫头发的。”

    头发长三十厘米,是棕色的卷发,大波浪卷,现在很流行。

    穆昔嘀咕道:“死者烫过头发,如果今天发现的尸块是同一人,她还保养过指甲……”

    应时安问:“保养指甲?死者?”

    穆昔闭上嘴巴,不说话,无辜地看着他。

    应时安:“这盒粉笔我全都用完。”

    穆昔笑笑,偏开头,还想吹口哨来表达自己的不屑。

    应时安:“我道歉。”

    其他刑警的表情逐渐惊悚,看向穆昔的目光充满敬意。

    她是第一个让应队道歉的人!!还是第一个让领导一起跑步的人!!

    穆昔问:“不闹别扭了?”

    应时安:“……我的错。”

    “哼,我观察过指甲,是有好好保养的,而且涂了一层透明的指甲油,手指的部分被烹饪过,不太好说,不过可以肯定是认真修剪过的。如果是同一人,起码说明死者是一个时髦的女性,而且咖啡店、书店、美容美发店,这些都像是死者会去的场所。”

    谢涟毛骨悚然,“凶手故意去死者去过的地方?”

    “只能说其中一定有缘由,找到缘由,就能找到凶手。”

    第083章

    第

    83

    章

    小会结束时已经十二点钟,

    谢涟几人在队里休息,穆昔还要回去继续值班。应时安用半截粉笔艰难地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对穆昔说道:“在这里等我,

    我回办公室一趟,一会儿送你回派出所。”

    应时安一走,几个刑警围了过来,

    崇拜地看着穆昔,“听说那天局长、部长都跟着去跑十公里了,

    局长到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都是你的功劳?”

    他们的热情让穆昔不知所措。

    穆昔:“……功劳?”

    谢涟说:“说功劳太直白,小心局长让你写检讨。”

    几人立马改口,“是你的杰作?”

    穆昔说:“我没想太多。”

    她哪里知道随口吐槽会让局长跟着跑步?

    “勇士,你是勇士,说了我们想说但不敢说的话!就该一视同仁!你刚刚还让应队跟你道歉了,我从来没见过应队和人家道歉!!”

    穆昔俨然成为打倒领导的光辉人物。

    “以后你来刑侦队,

    有事尽管找我!我不怕犯纪律,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这话说到穆昔的心坎上,

    多一个熟人就多一个情报源,她感动道:“你都不怕犯纪律了,

    为什么害怕领导?”

    刑警被问住。

    是哦,

    犯纪律他都不怕,为什么每次见到队长、局长,

    他就像老鼠见到猫??

    刑警严肃道:“以后我要和你一起,打起反领导的第一枪!”

    应时安回来时,看到的是群情激昂的刑警们,

    俨然有把屋顶掀翻的架势。始作俑者就是激情演讲的穆昔,应时安丝毫不怀疑,

    他再晚来一步,刑侦队都会被穆昔拆掉。

    应时安走过去,“部长五千字的检讨刚交上去,你们谁想写?”

    刑警们:“……”

    穆昔瞬间成为无人支援的“光杆司令”。

    回派出所的路上,穆昔发现应时安看起来仍然不高兴。他的表情一贯是冷着的,但目光不冷,今天却是从头到脚都冷。

    事已至此,穆昔索性摊开问应时安,“你在气什么?是气我那天喝醉了乱说话。”

    应时安否认。

    “气我说要摸你腹肌?这事的确是我不对。”穆昔真诚道歉,“如果让你以后的女朋友知道,确实影响不好。”

    应时安:“……,你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穆昔说:“我这不是在问你吗?我在积极和你沟通,就摸腹肌这件事,我得劝你几句。”

    “?”

    “男人有腹肌,那不就是用来观赏用来摸的吗?你要看开些,这就和你们男人看到身材火辣的美女就移不开眼是一个道理嘛,你们男人不是经常说类似的话吗?你的腹肌能被我看上,说明腹肌很不错,是好事,你应该自豪。你看你是不是狭隘了,我说的对不对?”

    应时安:“……,对吗?”

    “对。”

    “真的对?”

    “肯定对。”

    “……”

    穆昔问:“所以你现在应该和我说什么?”

    应时安:“对不起?”

    “这就对了嘛。”

    应时安:“……”

    好像不太对吧?

    穆昔欢悦道:“那我们就算说开了,以后和平相处!”

    应时安:“……”

    心情好像更不好了。

    回到派出所后的穆昔心情愉悦,热情的和应时安说再见。

    应时安勉强笑笑。

    穆昔叮嘱他,“粉笔记得用完哦,不要浪费。”

    应时安:“……”

    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不能和穆昔作对。

    穆昔目送应时安离开,阴霾一扫而空。现在她知道,应时安好几天没回家只是被案子绊住,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说开,以后她还能继续向应时安打听情报!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了!

    料理完几个醉酒大汉已经快到两点钟,两三点是入室盗窃常发生的时间段,穆昔虽然困,但还是强打起精神。

    安良军给她布置任务,“一会儿还得去巡逻,惯犯没抓到前,不能掉以轻心。”

    盗窃惯犯目前被认为是周谨的父亲周庆发,但目前为止还未找到周庆发的下落。前几日周谨尝试与母亲联系,却发现阮迎松留给他的地址是假的。

    只能是阮迎松主动找他,他永远也找不到阮迎松。

    周谨为此情绪低落好几天。

    周家那边派出所去了好几次,一家人都否认见过周庆发,还说已经当他死了。

    是真是假不好说,周谨还在周家时,的确没人见过周庆发,否则依周谨爷爷奶奶的脾气,无论如何都得从周庆发兜里掏点儿钱出来。

    如果周庆发是盗窃犯,和家人毫无联系,派出所即便知道他的身份,一时也抓不住人。

    凌晨三点,越看材料越困的穆昔被安良军拍醒,“又是小偷,去看看。”

    两三点是入室盗窃案高频发生的时间段,报案人住在高档小区,每栋楼有十一层高。现在的居民住宅区普遍是六七层高的楼,甚至还有四层高的,十一层的楼很少见。

    不过虽对外宣称是高档小区,大门却没上锁,所有人都可以随意进出,门卫在警卫室里昏昏欲睡,基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报案的是3号楼9层的住户,他睡眠比较浅,两点四十五分,他被楼上的声音吵醒,好像有人在大声走路,又好像有人在搬动柜子,声音一直持续了五分钟。最近余水市的盗窃案闹得沸沸扬扬,他担心有小偷闯入,便报案了。

    “楼上住着一个蛮年轻的小姑娘,独居,我见过两次,小姑娘好像没男朋友,如果真是小偷,可能没法应付。你们不来我也不敢上去,怕真有小偷的话,会惊动他。”

    了解过情况后,穆昔和安良军去敲十楼的门。

    门锁好端端的,没被人拆卸。

    安良军敲门。

    十几秒后,穆昔听到开灯的声音,有人穿着拖鞋走过来,将门打开。

    开门的果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黑长发、齐刘海,穿纯白色的睡衣,五官清秀。她看着门口的两个警察,眸光中流露出困惑。

    安良军说:“有人报案说听到你家有动静,你是一个人在家?刚刚在做什么?”

    女人说:“是我一个人,我十一点就睡了,我家里有动静?我没听到。”

    女人叫白影,独居。

    安良军道:“为你的安全考虑,可以让我们进去检查吗?”

    “当然可以,”白影说,“如果真有人进我家,我晚上恐怕都不敢睡觉了。”

    白影家有八十多平米,一个人住足够了。

    家中有卧室、书房还有一间小的客房。客房里的被子是散乱的,白影似乎睡在客房。她解释道:“这个房间小,比较有安全感,我不喜欢住卧室。”

    安良军表示理解。

    女生的房间安良军不好进去检查,穆昔便查了床底、衣柜、所有能藏得下人的地方。十分钟后,穆昔回到客厅,一无所获。

    “或许是邻居听错了,有时楼上传来的声音不见得就是正上层。”

    安良军说:“算是好事,不好意思打扰了。”

    白影笑道:“我得谢谢你们,你们认真负责,我今天才能踏实睡下。”

    二人准备离开。

    白影将他们送到门口,阳台窗帘飘动,冷风灌进来。安良军歉意道:“不好意思,刚刚检查阳台忘了关窗户。”

    穆昔和白影一同看向阳台。

    阳台上养了很多盆花草,现在不是季节,花朵未盛开,但能看到绿叶。

    穆昔盯着花盆看了许久,直到白影的身体将她的视线隔绝,“没关系,我去关上就好,辛苦了。”

    安良军和穆昔离开,白影关上房门并反锁。她收起温柔的笑容,厌恶地盯着猫眼,似乎是在看穆昔和安良军。几秒钟后,她转过身,脸上再无笑意。

    *

    穆昔连续值了几天班,终于等到一天假期,正好是周六,穆棋也放假。穆棋学医,正在准备研究生考试,他想一步到位硕博连读。

    每一个想读博的人都是勇士,穆棋在学校深受老师喜爱,尤其是知道穆棋想读博后,都在争取让他免试学习,生怕壮丁跑了。

    穆子明和田玉琴在家里摆了一桌,庆祝小儿子有学上。

    田玉琴对穆棋的态度很好,对穆昔就不行了,说话总是阴阳怪气。

    “有些人,没事就往家里跑,结婚多久了,都没和自己家的男人同时出现过。昨天邻居们还问我,说穆昔是不是嫁给癞蛤蟆了,怎么就不能光明正大让人见见?”

    穆昔险些把刚吃进嘴的肉全都咳出来。

    穆棋为穆昔“伸张正义”,“不是我姐不让他们见,主要是她拿捏不住姐夫,姐夫不听她的话。”

    田玉琴一听到这话就来气,“你连个男人都拿捏不住?你得让男人听你的话,他不听你的话,你嫁给他有什么用?他再不听话,你就骂他!”

    穆子明打了个哆嗦。

    穆棋看热闹不嫌事大,问:“骂他也不听话怎么办?”

    “那就揍,不能明着揍,不能真揍,真动手了,人家说你家暴,你就从小事上折磨他,比如故意把他的钥匙藏起来,不让他进家门……”

    穆子明瑟瑟发抖,年轻的记忆不堪回首。

    穆棋说:“你不让他进家门,他去找别的女人,姐不就傻了?”

    男人的惯性思维,家有很多个,女人也有很多个。

    田玉琴是一点儿都不惯着他,“都去找别的女人了,还不离婚?离婚回来妈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短短几句话,已经把穆昔离婚后的事都想好了。

    应时安虽然不能说是听话,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确实没有违背过穆昔的意思。再说她一个大好青年,可是从来都不会无理取闹的,像田玉琴说的幼稚举动,她做不来。

    穆昔坚定地相信自己做不来。

    穆昔说:“人家是工作忙,改天我叫他一起回来吃饭。”

    穆棋笑嘻嘻道:“姐,姐夫不会真有别的女人了吧?”

    穆昔白了他一眼,“这种事也就你做的出来。”

    穆棋顶着这张脸,在学校多少有点花心。

    听说高中就偷偷和小女生谈恋爱,现在估计也有女朋友。

    吃过饭,穆昔带穆棋去百货大楼买衣服。

    她答应发工资要送穆棋礼物,俩人都忙,第一次有时间一起去逛街。穆棋瘦高个,有一米八多,身材纤细,一点儿肌肉都没有,用后世人的话说,这叫细狗。

    细狗虽细,只要头不大,配起衣服来也好看,穆昔给穆棋挑了一套冬装,豆绿色、白色拼接的棉外套,还有灰色的运动裤。

    穆昔的眼光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穆棋向来只穿黑白灰,突然穿上带颜色的衣服,紧张且兴奋,“我穿合适吗?女孩子穿比较好吧?我穿太鲜艳。”

    话是这样说,但身体却已经诚实地穿上。

    穆昔怀疑,如果她现在拿来一条明黄色的裙子,穆棋可能也会兴奋地穿上。

    买完衣服,穆昔带着穆棋去找咖啡店喝咖啡。

    这是穆棋要求的,他们医学生课程多,平时没时间娱乐,穆棋还没去过正经的咖啡店。

    两人打算去最近很火的咖啡店,离开百货大楼时却看到旁边的一个修车行前围了不少人,穆昔看到警车。

    *

    位于百货大楼旁的修车行前有一个塑料制的垃圾箱。

    一个年过七十,以翻找垃圾为生的老人与往常一样来垃圾箱里找值钱的东西。他小心翼翼把塑料瓶、玻璃瓶都收好,看到一个坏了的充电器也没放过,全都收到自己的蛇皮袋子里。

    他一边捡东西,一边盘算今天能换多少钱,能不能去喝上一碗面。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袋碎肉。

    肉已经被切成碎块,他第一反应是带回家去吃。

    可在他把碎块拿出来时,却清楚地看到里面有一截熟悉的东西。

    老人报警。

    应时安赶到时,老人坐在马路沿上,手捂着肚子,一直重复念叨着几句话,“我没作孽,别来找我,没作孽,别来找我,别割我……”

    法医低声说:“里面有男性生殖器,没切碎,比较小,藏在肉里,他正好看到,认出来了。”

    在此之前刑侦队一直认为被碎尸的受害人是女子,因为穆昔说死者的指甲保养过,今天已经派警察去查美容美发店。

    现在出现明显的生殖器官,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法医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死者是娇小的男人?我听说有男人爱穿女装,也爱打扮。”

    应时安冷静道:“先送去查过再说。”

    “生殖器官都出来了,肯定是男人,难不成……”法医说着说着,忽然停下,“难道……”

    应时安说:“也不是没有可能。”

    谢涟问:“还有什么可能?”

    应时安看向谢涟。

    谢涟虽然脑子转得慢,但干活很卖力,脏活累活都愿意去做,从不抱怨。应时安其实挺喜欢这类属下,虽然不能提供新的思路,但把任务交给他是放心的。

    可惜……

    应时安说:“问法医。”

    谢涟向法医投去求助的目光,“法医哥哥。”

    “死者可能有两人。”

    如果有两名死者,情况就更加严峻。

    案发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们连一个嫌疑人都没找到,还出现第二名死者,情况很糟糕。

    冉兴平带人去检查现场,应时安和发现尸块的老人聊了几句,确定他毫不知情。

    百货商场附近是闹市,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消息已经瞒不住了,前几天就有谣言传出去,说市里来了一个杀人魔,已经杀害二十三人,两天后还要再杀一人。

    在混乱的人群里,谢涟看到熟悉的身影,“靠,穆昔怎么来了!”

    应时安看过去,他和谢涟角度不同,没看到穆昔。

    谢涟和冉兴平抱怨,“穆昔就是太喜欢我,一直追着我不放,哪有男人喜欢这种的?唉。”

    应时安:“?”

    冉兴平:“?”

    “唉!就算我长得帅,也不能这样,我都拒绝她了!”

    冉兴平:“……穆昔应该,不瞎吧?”

    谢涟认真道:“不太清楚她是不是近视,我又不喜欢她,不关心这种事。”

    冉兴平:“……”

    谢涟还在往穆昔的方向眺望,“她还是和其他男人一起来的?她该不会是有新的目标了吧?这个女人变心的速度也太快了!个头还挺高,挺帅的……穆昔是个花心大萝卜!”

    应时安愣了一下,脑中竟然冒出左星华的脸,他拧眉看向人群。

    左星华的存在实在让人在意,穆昔不止一次夸过他。

    冉兴平走到应时安身边,坏笑道:“我听法医说了,你对穆昔可不一般,人家好像有对象了,怎么办?不会是她老公吧?”

    应时安冷淡道:“不是。”

    “呦,你敢肯定?人家左星华其实也不错,我听局长说,他俩好像关系挺亲密。”

    应时安瞥向冉兴平。

    冉兴平了解他,知道他这样的反应,就是心情不好,冉兴平故意逗他,“其实啊,只要穆昔喜欢,怎么样都行。穆昔喜欢的类型,应该就是左星华那种,长得不错,还有肌肉,家里条件也挺好。”

    应时安面无表情。

    所有人都发现应时安情绪不佳,走路时蹑手蹑脚,生怕惹他生气,他可是能让局长一起跑步的男人。

    法医温柔地催促,“咱们先回队里,慢慢看,这里人太多,已经有部分人知道碎尸的事,今天早上有记者过来想采访,报道出去就完了。”

    侦查员们屏息凝神,用最完美的微笑看着应时安。

    就在这时,人群散开一些,应时安终于看到穆昔以及她身边的穆棋。

    穆棋穿了一套新衣服,踮着脚看热闹,穆昔比穆棋还要矮,正撑着穆棋的肩膀往上跳。

    应时安扬眉牵唇。

    法医:“……”

    侦查员:“……”

    怎么又突然笑了??

    穆昔拉着穆棋冲了过来,“应队!”

    冉兴平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小穆昔又来了。”

    他低声说:“粉笔不错。”

    穆昔咧嘴笑笑,看向应时安,期待道:“应队,你没把粉笔扔掉吧?做粉笔不容易,咱们是警察,更不能浪费,我有必要和你一起去队里看看粉笔是否还在。”

    谢涟插嘴道:“我们应队才不是浪费的人,你不用去。”

    穆昔把谢涟踹走,理直气壮地看着应时安,“办案讲究真凭实据,我得亲眼看到。”

    看粉笔是假,趁机偷听碎尸案内容才是真,穆昔对这类案件格外感兴趣。

    应时安轻轻牵唇,“可以。”

    其他侦查员一脸懵逼,刚刚还情绪不佳的应队,现在心情又变好了??

    合着提心吊胆的只有他们?!

    穆棋看不懂穆昔和应时安为何这般客气,他邀请道:“姐夫,我妈喊你去我家吃饭呢,什么时候有空?”

    全场再次安静。

    应时安弯唇看向石化的穆昔。

    刚刚光想着去刑侦队蹭“会”,完全忘记穆棋认识应时安。

    冉兴平看着二人,迟疑道:“姐夫?你姐姐是……”

    穆昔迅速打断他,“姐夫,他妈叫你去吃饭,你去吗?”

    应时安:“?”

    穆昔搂住穆棋的胳膊,向冉兴平介绍,“这是我男朋友。”

    应时安:“……”

    穆棋比谁都要惊悚,“我可没这癖好,我……”

    穆昔掐着穆棋的脖子往下压,她低声威胁,“按我说的来,否则我把你三岁那年偷偷折断口红的事告诉咱妈。”

    穆棋:“?!,都三岁的事了,你也拿出来威胁,妈还能记恨这么多年?!”

    穆昔微笑。

    穆棋:“……”

    如果是田玉琴女士的话,可能真的能记住。

    穆棋搂住穆昔,“姐夫,这是我女朋友。”

    *

    尸块被带到解剖室,应时安也跟着去了,穆昔和冉兴平几人坐在办公室里等。

    冉兴平还没理清他们混乱的关系,他试图去理解,“应时安假结婚的对象,是你男朋友的姐姐?”

    穆昔沉重地点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如果早知道,我就早攀关系了。”

    冉兴平:“……”

    这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你不是已经结婚了??”

    “敷衍父母的,我俩在外面都有对象,”穆昔说得有鼻子有眼,“这叫开放式关系。”

    冉兴平:“……”

    脑子快烧干了。

    “你对应时安就……一点儿其他想法都没有?”

    这回穆昔是真惊恐且心虚,“我俩清清白白!”

    “好吧,你和你男朋友好好在一起,结婚的时候我去随份子。”

    “这就不用了,”穆昔拒绝,“谈恋爱而已,谈腻了还得换下一个,结婚不好,离婚需要时间,换得太慢,我喜欢换快点。”

    冉兴平:“……”

    脑子爆炸了。

    前几日穆昔发现的尸块已经出结果,与先前发现的碎尸确定为同一人,今天发现的碎尸还要再送去检验。

    穆昔看到黑板上着重标注了几家美容美发店,旁边还写了几个名字。

    应时安从解剖室出来,见穆昔一直研究黑板上的名字,走过去说道:“这些都是都去过书店、美容美发店的人,目前只查了在幸福街附近的,但幸福街比较长,店面多,数据还不够全。有很多店没有记录顾客的名字,无法比对。”

    穆昔指着其中一个人名犹豫道:“这个人,我见过。”

    白影的名字赫然在列。

    穆昔才想到,白影家就在幸福街。

    穆昔琢磨道:“应该只是巧合。”

    “白影24岁,自由撰稿人,孤儿院长大,目前独居。她经济条件优渥,经常光顾美容美发店,每一次消费的金额都在几百块以上,消费水平算是高的。”

    白影只是所有被筛选出来的人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但应时安看过的内容就不会忘,他对白影的情况如数家珍。

    穆昔说:“她穿的确实不错,那天邻居报警说她家进小偷,她穿的睡衣是牌子货,我认识。”

    和田玉琴女士买的睡衣是同一个牌子,一个是卡通版,一个是仙女版,田玉琴女士对卡通版情有独钟,并且认为全家人都该一起保持童心。

    应时安问:“有什么不妥?”

    “我们去查了,家里没人,而且只听声音不准确,我们就走了。我偏向于这些地方是死者经常去的,凶手抱着某种心理,把尸块抛在附近。如果是凶手常去的地方……”

    有些可怕。

    这些都是日常生活中会去的地方,凶手相当于一边正常生活,一边在包里藏着碎尸,还要找机会丢掉。随时随地携带碎尸,心理素质实在过硬。

    但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会发生,毕竟一个敢碎尸的人,心理素质就已经很优越。有些人杀完人出于愧疚心理,不敢直面死者面部,还会用衣服将其遮住。碎尸这种事,普通人做不来。

    穆昔问:“图书馆和书店有线索吗?抛尸点附近的书店最多,白影是自由撰稿人,可能会经常去这些地方。”

    “其他人也一样,”应时安说,“这些都是女性,有老师有学生,都是经常去书店的。我也想过凶手是在走死者的路线,就找了几家书店老板,问他最近有没有突然消失的顾客,没人有印象。”

    这时,穆昔接到安良军的电话。

    市长那边出了点儿事,所里人手不够,穆昔要回去加班。

    做民警没有真放假这一说,他们随时会忙起来,忙起来就要加班。

    穆昔叮嘱应时安,“有新的线索一定要告诉我哦,一会儿忙完,我也去书店看看。”

    应时安点头。

    穆昔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忽然停住,转身冲应时安露出灿烂笑容。

    阳光从窗户斜映进来,穆昔神情柔美,笑容动人。

    应时安的唇便往上扬。

    穆昔说:“姐夫,再见!”

    应时安:“……”

    第084章

    第

    84

    章

    市长夫人今日亲自找到唐英武,

    请求帮忙。

    唐英武与市长夫人陈幸是高中同学,二人还曾做过同桌,陈幸出事后第一时间想到唐英武。此事市长似乎不便出面,

    陈幸来时亦很低调,只要亲姐姐陪同。

    陈幸与唐英武在办公室内谈了近半个小时,唐英武才将周谨叫进去。

    刚好其他人都出警了,

    所里人手不够,唐英武只能把放假的穆昔叫回来,

    他让穆昔和宗井一起去市长家走一趟。

    周谨手头没活,唐英武却没把任务交给他,而是让休假的穆昔回来。他回到自己工位上,随手翻看最近记下的备忘录,愁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羡慕过穆昔,周谨又有些自责,穆昔本就聪明,

    他们几个又一直照顾他,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都不能嫉妒穆昔。

    所长是个正直的人,

    凡事只为工作考虑,可能这件事穆昔去处理的确更合适。

    *

    穆昔接到电话后,

    直接打车赶到陈幸家,

    陈幸所在的小区管理十分严格,进出都要登记,

    经业主同意才能进入。穆昔到时,宗井已经在陈幸家。

    穆昔与宗井交集不多,宗井是付叶生的师父,

    平日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只有去食堂最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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