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迟意没忍住笑场:“行,相依为命。”

    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同样适用于还在成长中的预备役男人。

    狗屁的相依为命,到下一次偶遇时,蒋贺宇哪儿还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隔着远远的,迟意看到蒋贺宇和其他朋友在校园中勾肩搭背。

    这是旧人去,新人来!

    旧人哭不哭迟意不知道,新人倒是笑弯了腰。

    之前主动和蒋贺宇打招呼已经成为习惯,且做戏做全套,总不能江怀野在时她凑过去,江怀野不在时她当没看到,这目的未免太过明显。

    迟意很是无语地走上前。

    蒋贺宇正眉飞色舞地讲话,转头的瞬间也看到迟意,他挥着手:“满满!”

    迟意:“早,吃饭没?”

    蒋贺宇勾了勾另只手臂,爽朗道:“准备去呢。”他低头瞅了眼迟意手里的三明治:“就吃这个啊?”

    “新人”许禹扬在瞄到迟意衣角时便僵住了,他立刻站直,仿佛升旗仪式上的国旗手,他紧张兮兮地听两人聊天。

    没忍住,邀请道:“大早上吃面包不健康,要不跟我们一起去餐厅?”

    还有两张卷子没做呢,迟意买三明治就是图省时间,她摇摇头:“不了,我书包里还有爸爸装的牛奶和水果,营养充足的,你们去吃吧。”

    蒋贺宇知道迟意的想法:“行行行,你快去学习,等下次考试超过我。”

    迟意傻乎乎笑着,语气带了几分俏皮:“马上了!你再不好好学习,等我超过你,你可就没有一点反超的机会了。”

    能够说这种话,是因为迟意有足够的底气。

    在上一次考试中,她和蒋贺宇总分差了九分,年级排名略低一些,也就是一道数学大题的距离,并不难跨越。

    而且和蒋贺宇起起伏伏的成绩不同,迟意一直是朝前走,虽然很慢,但每一步都跨得很稳。

    蒋贺宇:“……”

    怎么余然天天逼他学习,迟意也开始加入催学队伍了?

    道别后,迟意朝着教学楼去。

    这近一年来,她没有大幅度修剪过后面的头发,原本的齐肩中短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盖过漂亮的蝴蝶骨尖尖,扎成高马尾,随着走动一晃一晃,很可爱。

    似乎也比刚转学时开朗自信很多。

    忽然,许禹扬后脑勺一疼,蒋贺宇揣回手,啧了声:“别看了,回回神,人家回教室学习呢。”

    许禹扬:“……”

    许禹扬朝蒋贺宇肩头来了一拳,辩解道:“想事情呢。”

    “哦。”

    “……”

    ◎最新评论:

    撒花

    撒花

    嘿!

    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

    来了

    撒花!

    来了嗷

    -完-

    50.端倪

    ·

    ?

    [他笑得散漫又愉悦。]

    随着天气转冷,树梢绿叶陆续裹上一层黄颜料,层次渐变,到整个叶片都被浸染后,秋风拂过,黄叶打着旋落地,很轻很轻,彼此间碰撞发出脆脆的声音。

    迟意本来就是那种看起来很乖、很招老师家长们喜欢的学生。

    从初秋到深秋,温度以不规则曲线下降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考试过去,迟意一点又一点的进步,更是稳居在李佳怡心头第一好的位置。

    有这么一个听话懂事、刻苦勤奋、又让人省心的学生,谁不喜欢呢?

    是的,在这玩乐各占一半、有人破罐破摔、有人拼命追赶的高三生活中,迟意对自己要求很高,像是一个蓄足了电力的学习机器,永不知疲倦。

    但那也只是“像是”。

    迟意会累会疲惫会感到困倦,白日里她克制着不让自己显露出消极的模样,人类总是贪图享乐,有了第一次妥协,随之而来的是无数次。

    只有在深夜,写完作业或额外的练习后,若是有短暂的喘息放松时间,迟意会拉开抽屉,翻一翻马口铁盒子里积攒下来的对她而言属于无价的宝物,还有那个书写了将近一年的日记本。

    黑色皮质封面早就不似刚从店里买下时那般崭新高贵,有点发皱,纸页侧面镀的金粉在一次次翻合中已被磨掉,绘画书写在纸页留下印记,还有粘贴手工的痕迹,这些让日记本在不知不觉中膨胀起来,只得用一根有弹性的线圈捆在中央。

    刚来阳城时,迟意每天都会写日记。

    遇到江怀野后,迟意的记录更加频繁。

    这个日记本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普通的日记本,在某种意义上,它是观察者是收集者是陪伴者,无声地容纳着少女心事。

    不过,步入高三之后,这个日记本没有再增加多少文字和随手涂鸦的记录。

    因为时间紧张,……,好吧,其实是生活中少了一个主角,剩下的只是无病呻吟的独角戏,迟意并不想将之放大。

    那些没有一字一画的纸页被贴满了糖纸,五颜六色,折射着台灯映下的暖色光晕,亮晶晶。这些都是江怀野曾送过的,又被迟意特意记下后买回来的糖果。

    她好像患上了一种瘾,在压力大时需要吃糖来缓解。

    她每吃一颗,也会像之前一样,把糖纸收集起来进行拼贴。

    和夏天那种自带黏腻潮热、又透露着浪漫激情的夜晚不同,深秋的夜色冷寂荒芜,清冷月光、万家灯火都暖不热一丝一毫。夜色贴着开阔的玻璃窗,被隔绝在温暖房间之外,它冷冷注视着。

    迟意从口袋摸出一颗奶糖,咬在齿间,含糊地背诵巩固今天复习的知识点。

    11月底,高三学年的第四次考试。

    成绩出来之后,迟意班级第一名,年级第四十九名。

    在此之前,她已经是三班的班级第一,并且也已经超过了蒋贺宇的成绩,一直都稳定在年级前一百名之内。

    这次考试中,数学试卷的题目略有难度,有很多平时能拿一百零几分的同学,他们做这张试卷连及格分都没有到。

    虽然说迟意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但数学一直是她的薄弱项目。

    总体而言,这套试卷值得她反复复盘,将题目一一吃透。

    下午第二节历史课结束,老师好心情地没有拖堂,迟意在课间休息时去找叶芃芃归还试卷,顺便分享些小零食。叶芃芃的笔记总是记得很全,迟意偶尔会找她借阅笔记,叶芃芃从来都是欣然同意。

    正巧,一班上节课的老师也大发慈悲,准时让他们下课。

    走到教室前门处,迟意便听到里面传出只有休息时才会出现的叠加聊天音效,韩书正出门,和迟意打了照面,他热情道:“又来找叶芃芃啊。”

    迟意点点头,礼貌地问了句:“她在教室吧?”

    韩书:“在的在的,你直接过去就成。”

    忍了一节课,韩书着急解决生理问题,就没和迟意多说,飞快离开。迟意顺着长长的开放式走廊,一直到教室后门。

    ——叶芃芃的位置在倒数第二排。

    ——和当初在一班时的位置差不多,只不过和白雪左右互换了一下,从左边紧挨着过道变成右边紧贴着墙壁。

    因此,每次过来一班,迟意都不用专门拜托同学去教室内找叶芃芃,她只要在后门口出现一下或者轻轻喊声叶芃芃的名字就可以。

    最近几日持续低温,各班都在努力践行“随手关门”这件小事。

    这会儿没有同学进进出出,一班的教室后门保持紧紧闭合的状态,迟意不好贸然打扰,往旁边挪了两步,准备敲敲玻璃窗。

    她一手抱着东西,腾出另只手,靠近的瞬间,她看到教室内的景象。

    ——一直空置的靠窗位置坐了人,少年穿着黑色的冲锋衣,正歪着身子在草纸上写字,只留了个黑黢黢的发顶。

    ——江怀野今天竟然在学校!

    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脸,虽然没有和他说上话,但只这一眼便足以深埋在泥土之下的雀跃以光速来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迟意下意识退后了些,她想先整理一下围巾,刚才出来匆忙,只随手缠在脖颈处,歪歪扭扭的垂落着,应该很丑的……

    念起这刹,迟意忽然注意到课桌的另一半。

    此刻被人分用了去。

    是叶芃芃。

    叶芃芃从前排转过身,手臂压在课桌边缘,她穿着迟意刚转来阳高那日时的那件红色呢子大衣,随着歪头的动作,长马尾从脑后滑落,离江怀野写字的手只有几厘米距离,他们共用一张草稿纸,互相讲着话,应该是在聊某道难题。

    以前也经常这样。

    但——

    不知道聊到哪句,叶芃芃突然看着江怀野笑,明媚灿烂,江怀野无语地撂下笔,一推草纸,整个人向后躺去,吊儿郎当地靠着椅背。

    叶芃芃又转过些角度,压着课桌,上半身又往前凑了些,面上带着讨好歉意的表情,应该是在道歉吧。

    她隐在眸底的情绪,迟意很熟悉。

    因为……她也是同类……

    要敲窗的手掌悬在半空,暴露在凛冽寒风中,吹得指关节处发红生疼。十指连心,手指或许真的是心脏的外延,心脏明明藏在胸膛之下、被包裹在温暖血肉之间、不受风吹雨打日晒,迟意却清晰感觉到痛感,是那种被冬季夜晚呜呜拍打玻璃的呼啸飓风席卷过的痛意。

    这瞬间,有些记忆翻涌进脑海。

    高三返校那天,迟意第一次进三班教室,她选择了门边的位置——和当初在高二一班时一模一样的位置。

    之后,李佳怡调换过两次座位,每一次,迟意都未有改变,连带着和她同桌的蔺珈的位置也一直在后门口。

    李佳怡曾关心询问过,迟意解释说她视力可以,在最后排也能清楚看到黑板,而且后门口偶尔会有风刮入,正好可以保持清醒。

    当时李佳怡还深深感慨过——高三学生就该有如此艰苦奋斗的觉悟。

    后来见迟意确实没有受到座位方面的影响,且成绩一直有提高,李佳怡便没再多言,尊重迟意的意见。

    迟意的位置没有更换过。

    叶芃芃的位置亦没有更换过。

    之前曾听蒋贺宇提过一句,他和江怀野返校那天直接去球场打球,本想着迟意会帮他们占位置,但忘了要重新分班这回事儿,幸好叶芃芃有帮他们占位置。

    是在教室后门口,和以前的位置一样。

    不同的细微之处在于和江怀野同桌的迟意变成了蒋贺宇,白雪和叶芃芃也左右互换了。

    在高二的时候,叶芃芃突然从前几排正中央的黄金位置搬到教室后门口附近,每到上下课,教室门开开合合,同学进进出出,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好地方。

    而且,在此之前叶芃芃的首选座位都是居于黄金地段内。

    和她关系不错的同学难以理解,叶芃芃解释说因为迟意坐在这里,她过来找迟意玩。

    为此,迟意感动了好久。

    现在都摆放在一起。

    有些秘密带着端倪浮出水面。

    也不知是天际无云,还是云层过于绵厚,整片天空像是一块灰色的绘画底布,阴沉沉的,黄叶落尽,枝头光秃寂寞。

    十一月底的天气怎么能这么冷啊?

    迟意像是被冷风吹干了水分,被低温冻结到失去知觉,那些侵袭一点点剐蹭着,但她现在是麻木的枯树枝干,感受不到任何。

    或许在突然升温后,这些伤口所留下的痛感也会随之回归,在柔软血肉里,延迟之后更加疼痛。

    “满满?”

    “站这儿干嘛啊?不冷吗?怎么不进去?”

    蒋贺宇从热水房回来,正要冲进教室,注意到窗边的迟意后,脚步顿住,教室后门在同一时间被他推开。

    迟意扯了扯围巾,把小半张脸埋进去,眼睛弯弯,好像在笑:“正准备呢。前两天不是借了芃芃的数学卷子嘛,我过来还一下,还有一点给你们带的小零食。”

    她抖了抖手里那张卷子,证明她的解释和目的。

    蒋贺宇本就是粗神经,哪怕没有如此,也不会有任何怀疑。瞄到迟意抱着袋子毫无血色的手,他忙递过一个水杯:“暖暖,可别又生病了,耽误学习。”

    熟悉的黑色运动水杯,是江怀野那只。

    迟意犹豫了下,最终笑着接过:“谢谢,等会儿还你。”

    滚烫热水通过杯壁,把炽热温度传递给迟意。

    “还是不嫌冷。”开门这么大动静,教室里面的人自然注意得到,短短半分钟,难得保存下的暖意几乎要散尽,江怀野以吊儿郎当的坐姿向后转了些,长臂伸出,在金属门面上敲了几下,“不想进,就关门了。”

    蒋贺宇瞪他:“进进进。”

    隔着一截墙壁,对方位于迟意视野盲区,只能听到声音,她客气道:“那就打扰了。”

    室外和室内完全是两个温度,刚迈进教室,迟意便感觉到周身的冷意渐渐飘出,融于温暖的空气中。她推上门,转过身的刹那,视线突然和江怀野对视上。

    少年斜倚着椅子靠背,轻轻挑了下眉。

    没有任何心理建设的对视,迟意愣了下,忘记该如何反应。

    江怀野应是刚剪过头发,两边鬓角被剃得有些短,头顶的头发略长一些,看起来很精神,他视线下滑,落在迟意身前。

    迟意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握紧手中的热水杯。

    但下一秒,江怀野开口:“这不是我的水杯吗?”

    迟意:“……”

    方才的接受,在此刻像是一只烫手山芋,迟意羞赧,丢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在江怀野知道她脸皮薄,没再继续逗弄,他笑得散漫又愉悦,那双桃花眼开出扇,声音低沉只有一点点的正经:“好久不见。”

    ◎最新评论:

    这情节,我似曾经历过。

    几年前吧,一个女生和他表白了,他拒绝了。

    后来,我和那个女生成为了朋友,得知现在她还喜欢他。我到现在还记得,她和我相熟的第一句话是:你喜欢他吗?那时我否认了,我并不敢让别人知道。

    每次去食堂,都四个女生一起去,我和她在其中。另外两个朋友都知道她的心思,就挑离他最近的位置。我心里竟然在暗喜,因为一抬头就能看见他,我是自私的吧。

    他爱笑,很多女生都喜欢他。曾经的我,对他只是仰慕。不知何时,我开始在意他。有个词语:欲盖弥彰,我也做过这种事。朋友一直和我说他哪哪好,我就开始说他的不足,我希望朋友以为我很讨厌他。然后,朋友把我说的话截图发给了他,又把和他的聊天记录截给了我。我被他讨厌了吧,心中有些苦涩。那时我就想,不喜欢他了吧,就那样吧。

    那天傍晚,夕阳无限好。我骑自行车回家,他从我身后骑过,经过我的时候,说了一句支架没打好。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并不敢正视他,就低头说了声谢谢,那声音挺小,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我停下车,把支架打好。跟在他的身后,这次我骑的比平常快了一点,就想跟紧他的步伐。跟了一会儿,我知道我该转弯了,我和他家并不顺路。车头一转,我又想起了我和他之间的差距,笑了笑,眼泪流了下来。

    我也很喜欢看他笑,之前入共青团的时候,因为我入团申请书写的很慢,旁边的同学写好了。老师就告诉如何他填个人信息,比如入学时间什么的。我申请书写好之后就看着抄,填家庭住址时,我想看看它的格式,就瞄了一眼。老师见状打趣说你住他家啊,我有些蒙,之后呢,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笑了,包括他,而且他还笑得最大声。我脸红的彻底,看见他笑了,就心想值了,我也随之一笑。

    毕业那天,我给他写同学录,但他有些不情愿,就说全班几乎都写了。然后他就写了,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其实吧,我只想给他写。有一些男生,连姓名都写xx,一张翻下来,几乎全都是xx。更有人拿订书机订在纸上,着实有些浪费纸了。

    我很喜欢看暗恋类似的,但我一直都知道,我并不是主角,只是一个过客而已。我只希望以后时间能冲淡一切,然后释怀,就这样吧。愿我喜欢的少年向阳而生

    好有代入感

    之前就看出来啦

    src="http:static.jjwxetimagesnutrition_i.png?var=

    >我都抱着营养液来看你了,快把存稿君交出来!!!

    江怀野是还没开窍吗

    呜呜呜

    能不能不让满满这么难过

    好难过啊,朋友一定的别有用心。隔着窗户看这里好有代入感,看着自己曾经作为同桌触手可及的。我这一瞬间好像替迟意失去了他千万次

    这是朋友变情敌???

    好久不见

    撒花

    撒花

    -完-

    51.失诺

    ·

    ?

    [江怀野出现在光柱中央。]

    坠在心底的沉重寒冰顷时融化蒸发,难言的情绪消失殆尽,迟意也跟着笑,格外纯粹,如凛冽寒冬中的一片雪花。

    “好久不见呀。”

    方才她和蒋贺宇在走廊的交谈声不算很大,但后门大敞,没有任何隔音阻碍,自然而然,江怀野他们也都听到了。

    江怀野瞥了眼那张空白处布满课堂笔记的数学试卷,有点印象:“都会了吗?”

    嗯?

    迟意微怔。

    她犹豫了半秒,牙齿磨咬着口腔内侧的软肉,眼睫眨得很快,没敢看江怀野的眼睛,鬼使神差道:“还、还有几道题没有完全弄明白。”

    害怕对方不相信,话音刚落,她又忙补充了句:“这套题目有点难。”

    是的,就是这样。

    她数学本来就不好。

    这套题的难度又这么高。

    她不会很正常啊!

    合情合理、挑不出毛病的理由,迟意在心里反复地强有力地说服着自己,但面上,脸颊因说谎而浮上一层绯红,她更是恨不得将脑袋垂进地底深处。

    江怀野从未想过迟意会说谎。

    正如迟意从没想过叶芃芃会喜欢江怀野。

    不、不对……迟意是猜过的,但她不敢去深思、不敢去认定这个事情。

    刚认识叶芃芃时,经过球场,对方站在绿色围网外主动和她介绍江怀野,用了很长很长的描述,后来再提到江怀野也是一种很了解他的语气。

    还有白雪无意间的调侃打趣。

    但这些,都被她刻意忽略掉了。

    忽然,身侧传来声响,迟意回神。

    江怀野抬起轻敲课桌的手指,从桌兜抽出一沓卷子,边翻找着,边和迟意道:“过来。”

    这番举动不言而喻,迟意懂了,蒋贺宇也懂了,他忙起身为迟意腾出位置,还作怪般故作恭敬地给迟意拉开椅子,浮夸极了:“您请。”

    迟意:“……”

    “哪道没弄明白?”

    “最、最后两道题。”

    江怀野伸手摸笔,忽然想起来他同桌早就变成了蒋贺宇,自此他学习生活的待遇直线下降,先不提认识这么多年都没见蒋贺宇去过几次文具店,且他们两个都是丢三落四的性子,根本留不住笔,一直都是到处揣别人的水笔用,他刚才写字的笔还是叶芃芃主动递给他的。

    尴尬了瞬,江怀野再次低头翻桌兜,终于从最深处扒拉出一支破破烂烂的、都掉了涂层的黑水笔。

    迟意乖巧坐好,把江怀野那张满分试卷摊开在两人中间。

    江怀野挨着顺序,从倒数第二题开始,他快速扫了遍题目,圈出题干中的关键信息,让迟意先自己思考一遍,随即再针对她的问题漏洞讲解知识点和一些拓展延伸。

    撒一个谎就要有圆一千个谎的觉悟,迟意硬着头皮,又心虚又艰难地回答江怀野的提问,磕磕绊绊到话语中满是漏洞。但幸好,迟意撒下的谎言是她不会做这道题,乱七八糟的回答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只不过……

    江怀野用古怪的眼神瞥了眼迟意。

    怎么越来越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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