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周一灵愣住，一时间没明白。
迟意露出刚才特意在课本夹页中寻的一张草稿纸，解释道：“我正好要扔垃圾，可以一起扔了。”
周一灵反应过来，道了声谢，把掌心的纸团纸屑递给迟意：“真是麻烦你了。”
迟意耳尖发红，局促极了：“没事没事，顺便的。”
走了几步，隐约听到周一灵和韩书说她乐于助人，迟意心虚更甚，特意拐到垃圾桶旁站了两秒，把草稿纸丢进去后才慢吞吞回到位置。
迟意这次在教学楼考试，不像实验楼那么远，要提前很早过去。
直到入考场的长哨响，她仍在位置上翻阅背诵小册子，江怀野和蒋贺宇才从外面回来，额间的细汗透露出他们不久前的行动轨迹。
江怀野弯腰，伸进书包找东西。
片刻，他皱起眉。
迟意询问：“你……找什么？”
江怀野：“带纸巾没？”
迟意忙递过去，江怀野没和她客气，抽出两张，擦了擦汗，又用干净那张把手帕纸的塑料外包装擦拭干净才还给迟意。
迟意心不在焉捻着页角：“你吃早饭没？”
江怀野：“吃了。”他一边把书包和水杯等杂物往桌兜塞，一边把所有课本资料摞成一堆，整理起来很迅速，也很不讲究。
迟意：“噢。”
江怀野很快从走廊回来：“下次考试前帮我也收拾收拾。”
迟意应下。
这时已经教室里已经坐了三分之二的考生，江怀野从同桌共同财产——“迟意的笔袋”里挑了根顺眼的黑色水笔，朝前门位置去。
走了两步，江怀野意识到不对劲儿的地方，他转过身：“你怎么还不去考试？”
迟意盯着手里的小册子，语气略有些不安：“我想再看一会儿……”
江怀野“啧”了声：“临时抱佛脚都不会啊？拜拜我，我给你压题，这可比开考前看那破资料强，能记住几个字？”
迟意：“……”
江怀野看出异样，他放缓语气：“这场又不是考数学，别紧张了。”
是的，迟意在紧张。
紧张得手心冒了一层薄汗，紧张得精神紧绷，紧张得不敢进考场。
哪怕不和江怀野比较，但在一班所有同学里，她成绩真的太糟糕了，而且……她害怕这次考试成绩连上次都不如，尽管还没有开始考试。
迟意无措的拨弄着小册子。
对视片刻，她敛眸，听话地站起身。
“……”
这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江怀野无奈地摸了摸口袋，翻出颗味软糖，哄小孩似的塞给迟意：“快去考场吧，不然要迟到了。”
“考试加油。”
◎作者有话说：
来不及了！不写作话啦！
算了，再写一句吧，7月28（周四）的更新会推迟到晚10点，尽量不耽误宝贝们睡觉！
-
◎最新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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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好看啦！！！好甜好甜！！！zi持！！！往小树坑里浇营养液，会长出参天大树吗？
撒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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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言万语道不尽我的心意，只能努力用营养液浇灌你，你可感受到我无尽的情意！
好噢
撒花！
那个闻月跟满满妈妈怎么回事好想知道！
撒花撒花撒花
来了来了
呜呜呜贴贴～收到了大大的红包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
来了
-完-
18.信徒
·
?
[乖一点，别吵。]
高校之间流传着诸多迷信，譬如有些立有孔子雕像的学校，只要临近大考，雕像前都会被学生放置些水果、酸奶等小零食，有时候多到能把雕像底座淹没，简称上供，以此祈求孔夫子保佑。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春秋战国时可没有英史地生化这么多科目，于是便有些小聪明把主意打到本校年级第一头上，考前找对方聊聊天握握手，趁机蹭上学神气运，争取考场里如有学神附体，做题时势如破竹。
许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力量，玄学因此玄妙。
或许是学神的祝福生效，又或许给予力量那人仅仅是江怀野，进入考场，拿到试卷后，迟意渐渐镇静下来，注意力集中在字里行间。
之后几场考试也都保持着良好的状态。
此外，迟意的“临时抱佛脚”行为，竟也得到了某尊真佛的垂怜。
第一天上午是语文和历史两场考试，下午是数学和地理两场考试。大部分同学用过午餐后都会回到教室休息，亦或是抓紧时间复习一会儿。
迟意同样，她甚至都没有去餐厅，在商店买了三明治便匆忙赶回教室复习。
翻开错题本没多久，江怀野和蒋贺宇突然回来了，迟意很意外。令她更意外的是，江怀野自如地拿过她手边的资料，浏览圈画了几道题，要她进考场前弄懂。
迟意以为江怀野只是随便说说。
没想到他还记得，也真的给她押题了。
这刹那，天朗风清，高居云端的神明主动向她伸手。
迟意懵懂却又更坚定。
她想，她将会是永远的信徒。
数学考试前短暂的休息时间里，迟意把江怀野圈画出的那几道题算了一遍又一遍，每个步骤每个公式都熟练到能一字不差地默写下来。
而她自己整理的错题本，合上后再没有被打开过。
事实证明，听话的小孩儿从来不会被辜负。
依旧是第二天考试结束，成绩立刻出来，整个晚上各科课代表们都在分发试卷，最后一节晚自习时总成绩总排名的那张名单也被汇总出来。
迟意怀着极忐忑不安的心情查看成绩单——
班级59名，年级351名。
算不上好成绩，但比上次略有一点点进步，迟意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刚巧江怀野从外面回来，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对方，迫不及待分享：“我数学及格了！”
江怀野微怔后失笑：“嗯，厉害。”
迟意格外真挚：“谢谢你啊。”
兴奋感被羞涩感冲击，略微减弱，她摸了下耳朵，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你帮我押中两道大题，我也没办法及格……”
江怀野倒不谦虚，把空掉的水杯推到迟意面前，意图明显：“现在知道怎么抱佛脚了吧？也别临时了，平时心就要诚。”
早已是他最忠诚信徒的迟意怎么会心不诚呢？
日记里是他，手机里是他，笔尖下也是关于他，就连心里都为他建起城堡筑起王座，并亲手将他送上神台。
只不过虔诚之下是不可见人的狼子野心——
迟意贪图神明本身。
这时，杨展忽然转过身，一脸受伤地看着江怀野。
“野哥，你和满满做了多久同桌，就和我做了多久前后桌，怎么还搞区别对待？是我不配得到你的专属押题吗？”
江怀野：“？”
迟意：“……”
江怀野冷漠：“是的，不配。”
话音刚落，对方眼神忽然幽怨缠绵起来，江怀野太阳穴跳了下，踢了踢前面的椅子：“说人话。”
杨展露出差一分就及格的数学卷子。
是的，他就是这次和迟意竞争班级倒一宝座，最终不幸获胜的那个小倒霉蛋，而且险胜的关键就在数学这门科目。
迟意自觉缩小存在感，抱过江怀野水杯，默默去热水房。
离开教室时，她听到江怀野略显冷淡的声音：“你又不归我管，找你同桌去。”
你又不归我管。
……
这句话在耳畔反复荡过，迟意心头触动，有刹那的愧疚，因为那个互帮互助小组，她成了对方的负担。但更多的是窃喜。同时，她莫名莫名想到一张表情包。
夜晚的日记时间里，属于今日的那页被一幅涂鸦填满大半张纸。
一只大猫咪和一只小猫崽并排行走，大猫咪的气泡内写着“坐我同桌的互帮互助小组帮扶者”，小猫咪的气泡内是“告诉他数学成绩及格的我”。
原图的描述是“接我放学回家的妈妈”“告诉她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什么的我”，毫无关联，可那种微妙的感觉在脑海挥之不去。
迟意咬着笔盖，心里默念一遍冒犯，继续做起手工活儿。
两张成绩条被认真贴在涂鸦下面。
虽说作案熟练度和作案次数成正比，但客观因素不能忽略，例如第一次时迟意单人双桌，而这一次她有了同桌，对方还是案件受害者。
晚自习悄悄抄写成绩单时，对方突然回来，差一点点，迟意险些被发现。
“满满，该睡觉了。”迟惟东出来接水，注意到迟意卧室有光，催促道。
“知道了，马上就睡。”迟意应声，快速合上日记本，并塞进抽屉。
书桌的第二个抽屉专门用来存放日记本，拉开又合上，昏黄光晕短暂拂过，重归黑暗中，连着那颗悸动不安的心脏一起尘封起来。
起身时，迟意注意到笔袋里还有个糖纸包装没收起来。
——味软糖。
她再次拉开抽屉，更深处是一只马口铁盒子，里面存放着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写有数学公式的草稿纸，曾被团成一团缺边少角但被认真折叠起来的皱纸，亮晶晶又很寻常的糖纸包装，一些打印出的明显与迟意无关的照片等等。
迟意把这张前几天存下的糖纸包装放进去，再次清点了遍盒子里的收藏品，珍之又珍地盖上盖子。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变态。
但还好，无人知晓。
……
三月后，春天仿佛开启了加速状态，从慢悠悠转醒迅速进入到奔赴夏天的旅途之中，万物生长，每一天都在发生新变化，植物的表现最为明显，若把每天的颜色收集起来都能组成一部色谱。
校园两侧栽种的玉兰树率先开花，团团白云绽放在枝头，如梦如幻。
阳高的生活确实艰苦，高一刚入学那年，迟聿就和迟意抱怨过，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到处都在宣传为学生减负，怎么还会有这种像坐牢一般难熬又严苛的校园生活存在，再准确一点，坐牢都没他起得早睡得晚！
不过偶尔，校领导会考虑到上面布置的“关于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目标，开展一些公益性、课程规定之外的活动。
3月12日，植树节。
紧张的月考刚刚过去，可以适当放松一些，劳逸结合，学校便组织非高三学生在当天去附近桃叶山参加植树活动，其实也算是变相春游。
活动计划中，早晨八点准时出发，正午十二点返回学校。
余然担心有些同学行事拖沓，会耽误到行程，在前一天晚自习便仔细交代了植树活动的流程，以及各项要求和注意事项。
早读还没结束，便有大巴车陆续进入校园，整齐停放在升旗台前的小广场内。
下课铃响，余然催促同学们速度用餐，七点五十分先在教室里集合，等人坐齐后再由班长韩书和体育委员武斌带领着去小广场。
两个班级共乘一辆大巴车，提前固定过司机和车牌号。
或许是因为要出去玩，离开校园前夕，学生们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班委让干嘛就干嘛，还没到出发时间，全校出行班级已经在小广场集合完毕，每班各站成两队，规规矩矩等待在大巴车旁。
带队领导也不是非要拘泥于计划中的时间，确定无误后，司机开启车门，学生们随着队伍依次上车，除了前排座位要留给晕车的同学，其余可以随意落座。
排队时迟意和叶芃芃、白雪站在一起，她们前面是江怀野和蒋贺宇，轮到他们上车，江怀野径直朝着最后一排靠窗位置去，蒋贺宇跟在旁边，还有杨展。
“你们想坐哪儿？我都可以。”白雪随意道。
“我也都可以，稍靠前一点和最后几排都还有空位。”迟意环视一圈，陈述现状。
“去最后面坐吧。”叶芃芃扶着白雪肩膀，顿了两秒，略有些画蛇添足地补充道，“最后面视野好，方便欣赏风景。”
迟意下意识看向车厢尾，少年扶着靠背落座，蓝色窗帘随着长臂划过，被推至角落，晨曦穿透玻璃窗，斜洒在眉眼轮廓间，硬朗的线条融散其中，每一寸都在发着光，空气中的颗粒因子清晰可见。
其实，她也更想去最后面。
迟意垂下眼，敛过情绪，没有表态。
明明已经是同桌，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一起，却还是想再靠近一些，人类真是贪婪。
她犹是。
迟意在心间唾弃。
叶芃芃只当她默认，而且以往有抉择处，迟意都表现得很随和。后面还有同学等待进来，她们几个不好堵在门口耽搁时间，叶芃芃便推着两人去最后面。
两人一排的座位，三人中总会有一个落单。
最后一排是四个座位，江怀野他们落座后也有一个空余的，迟意犹豫了瞬，主动过去，相比身边是其他同学，她和杨展更熟悉一些。
杨展侧过身给迟意让出最里侧靠窗位置，他推搡着旁边的蒋贺宇：“嘿贺宇，没想到吧，是我先和满满成为同桌。”
男生总是拥有莫名的攀比欲，蒋贺宇炸毛，威胁道：“换位置，快点！”
杨展嬉皮笑脸：“就不，我路上要和满满好好交流交流。”
迟意：“……”
叶芃芃和白雪在倒数第二排坐下，叶芃芃后面是江怀野，白雪后面是蒋贺宇。
等人全部坐稳，大巴车启动，司机随着前面车流缓缓驶出校园。
像是闯出某层屏障，在校园内同学们一个比一个乖巧，出了学校大门，尚且算得上安静的车厢渐渐闹腾起来。
蒋贺宇觉得无聊，和身边两人提议打扑克。
江怀野瞥他：“余哥一回头就能看到你聚众赌博，小心回去后让你写万字检查。”
蒋贺宇：“……”
叶芃芃听到讨论，探过头：“那狼人杀？我们六个人也差不多了。”
从早读进班，江怀野就特别没有精神，他眼皮都懒得掀：“我不玩。”
迟意原本要开口，被抢了先，她随后呐呐道：“我……也不玩。”怕被误会，她解释：“我不太会玩，你们不用管我。”
叶芃芃失望极了。
蒋贺宇反而开心了，他贫道：“我看扑克就挺好的，四个人刚好，就算三个人也能斗地主呢。”
叶芃芃瞪他。
在互相争执后，他们发现一件很重要事情，不管是蒋贺宇还是叶芃芃都没带扑克亦或是狼人杀这种桌游道具，最后无奈决定玩“3、6、9”这个小游戏。
就是几个人从1开始，依次且快速报数，逢“3、6、9”以及“3、6、9”的倍数都要过，凡过错数或说出应该过的数字，视为游戏失败，要接受小惩罚。
迟意以前没有接触过，再次尴尬地申请退出。
江怀野心算能力强，反应敏捷，如果不是其他人出现错误，他能一直坚持下去，这个游戏对他没有丝毫难度，简称没有体验感。
参与了两局后，江怀野也不玩了。
其余几人渐渐进入状态，激动时难免会提高音量。
江怀野深觉自己被一群鸭子包围，他闭眼休息片刻，烦躁地拍了拍蒋贺宇肩膀。蒋贺宇茫然，江怀野站起来，游戏被打断，其他人也茫然看着他。
“换个位置。”江怀野淡声。
“噢噢。”蒋贺宇忙起身。
但江怀野是直接到迟意面前，他垂着眸，那双桃花眼蔫蔫，迟意愣了瞬试探着让出位置，江怀野理所当然坐下。
迟意他们三个则像是推方格，顺序不变，一个一个换到下一个位置。
江怀野戴上耳机，脸颊对着窗外，阖上眼准备补觉。
过了半分钟，他忽然转过头，眯眼盯了两秒，意识到旁边是迟意后神色缓和，他放心叮嘱：“乖一点，别吵。”
声音低沉且哑，像是在打发无人看管的小朋友。
迟意微怔，这是第二次听江怀野这么讲话，不是第一次初见时那种窘迫的境况，微风涌动，窗外绿意盎然，她心跳停止半拍，耳朵倏然灼烫。
“好、好的。”
◎作者有话说：
面对迟意版：乖一点，别吵。
面对蒋贺宇版：他妈的安静一点，别影响老子睡觉！
或许这就是一人千面（。
-
这章发发红包！感谢宝贝们支持！啵啵-3-
文中提到的猫咪表情包更新在，好可爱的，我爱猫猫呜呜
◎最新评论：
？是我漏看了吗，这座位怎么排的啊
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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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您的营养液已到货，请更新查收！
这就是双标版的江怀野？
芜湖
来咯
乖一点啊啊啊啊啊啊等我屯文！
我们学校有校友捐的孔子像和王阳明像，高考这段时间满地的瓜果蜡烛
陆愿老师勇敢飞
-完-
19.合照
迟意露出刚才特意在课本夹页中寻的一张草稿纸，解释道：“我正好要扔垃圾，可以一起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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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意这次在教学楼考试，不像实验楼那么远，要提前很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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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野弯腰，伸进书包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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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意询问：“你……找什么？”
江怀野：“带纸巾没？”
迟意忙递过去，江怀野没和她客气，抽出两张，擦了擦汗，又用干净那张把手帕纸的塑料外包装擦拭干净才还给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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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意：“噢。”
江怀野很快从走廊回来：“下次考试前帮我也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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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意：“……”
江怀野看出异样，他放缓语气：“这场又不是考数学，别紧张了。”
是的，迟意在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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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不和江怀野比较，但在一班所有同学里，她成绩真的太糟糕了，而且……她害怕这次考试成绩连上次都不如，尽管还没有开始考试。
迟意无措的拨弄着小册子。
对视片刻，她敛眸，听话地站起身。
“……”
这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江怀野无奈地摸了摸口袋，翻出颗味软糖，哄小孩似的塞给迟意：“快去考场吧，不然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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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春秋战国时可没有英史地生化这么多科目，于是便有些小聪明把主意打到本校年级第一头上，考前找对方聊聊天握握手，趁机蹭上学神气运，争取考场里如有学神附体，做题时势如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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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场考试也都保持着良好的状态。
此外，迟意的“临时抱佛脚”行为，竟也得到了某尊真佛的垂怜。
第一天上午是语文和历史两场考试，下午是数学和地理两场考试。大部分同学用过午餐后都会回到教室休息，亦或是抓紧时间复习一会儿。
迟意同样，她甚至都没有去餐厅，在商店买了三明治便匆忙赶回教室复习。
翻开错题本没多久，江怀野和蒋贺宇突然回来了，迟意很意外。令她更意外的是，江怀野自如地拿过她手边的资料，浏览圈画了几道题，要她进考场前弄懂。
迟意以为江怀野只是随便说说。
没想到他还记得，也真的给她押题了。
这刹那，天朗风清，高居云端的神明主动向她伸手。
迟意懵懂却又更坚定。
她想，她将会是永远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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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听话的小孩儿从来不会被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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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意怀着极忐忑不安的心情查看成绩单——
班级59名，年级351名。
算不上好成绩，但比上次略有一点点进步，迟意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刚巧江怀野从外面回来，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对方，迫不及待分享：“我数学及格了！”
江怀野微怔后失笑：“嗯，厉害。”
迟意格外真挚：“谢谢你啊。”
兴奋感被羞涩感冲击，略微减弱，她摸了下耳朵，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你帮我押中两道大题，我也没办法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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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是他最忠诚信徒的迟意怎么会心不诚呢？
日记里是他，手机里是他，笔尖下也是关于他，就连心里都为他建起城堡筑起王座，并亲手将他送上神台。
只不过虔诚之下是不可见人的狼子野心——
迟意贪图神明本身。
这时，杨展忽然转过身，一脸受伤地看着江怀野。
“野哥，你和满满做了多久同桌，就和我做了多久前后桌，怎么还搞区别对待？是我不配得到你的专属押题吗？”
江怀野：“？”
迟意：“……”
江怀野冷漠：“是的，不配。”
话音刚落，对方眼神忽然幽怨缠绵起来，江怀野太阳穴跳了下，踢了踢前面的椅子：“说人话。”
杨展露出差一分就及格的数学卷子。
是的，他就是这次和迟意竞争班级倒一宝座，最终不幸获胜的那个小倒霉蛋，而且险胜的关键就在数学这门科目。
迟意自觉缩小存在感，抱过江怀野水杯，默默去热水房。
离开教室时，她听到江怀野略显冷淡的声音：“你又不归我管，找你同桌去。”
你又不归我管。
……
这句话在耳畔反复荡过，迟意心头触动，有刹那的愧疚，因为那个互帮互助小组，她成了对方的负担。但更多的是窃喜。同时，她莫名莫名想到一张表情包。
夜晚的日记时间里，属于今日的那页被一幅涂鸦填满大半张纸。
一只大猫咪和一只小猫崽并排行走，大猫咪的气泡内写着“坐我同桌的互帮互助小组帮扶者”，小猫咪的气泡内是“告诉他数学成绩及格的我”。
原图的描述是“接我放学回家的妈妈”“告诉她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什么的我”，毫无关联，可那种微妙的感觉在脑海挥之不去。
迟意咬着笔盖，心里默念一遍冒犯，继续做起手工活儿。
两张成绩条被认真贴在涂鸦下面。
虽说作案熟练度和作案次数成正比，但客观因素不能忽略，例如第一次时迟意单人双桌，而这一次她有了同桌，对方还是案件受害者。
晚自习悄悄抄写成绩单时，对方突然回来，差一点点，迟意险些被发现。
“满满，该睡觉了。”迟惟东出来接水，注意到迟意卧室有光，催促道。
“知道了，马上就睡。”迟意应声，快速合上日记本，并塞进抽屉。
书桌的第二个抽屉专门用来存放日记本，拉开又合上，昏黄光晕短暂拂过，重归黑暗中，连着那颗悸动不安的心脏一起尘封起来。
起身时，迟意注意到笔袋里还有个糖纸包装没收起来。
——味软糖。
她再次拉开抽屉，更深处是一只马口铁盒子，里面存放着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写有数学公式的草稿纸，曾被团成一团缺边少角但被认真折叠起来的皱纸，亮晶晶又很寻常的糖纸包装，一些打印出的明显与迟意无关的照片等等。
迟意把这张前几天存下的糖纸包装放进去，再次清点了遍盒子里的收藏品，珍之又珍地盖上盖子。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变态。
但还好，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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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后，春天仿佛开启了加速状态，从慢悠悠转醒迅速进入到奔赴夏天的旅途之中，万物生长，每一天都在发生新变化，植物的表现最为明显，若把每天的颜色收集起来都能组成一部色谱。
校园两侧栽种的玉兰树率先开花，团团白云绽放在枝头，如梦如幻。
阳高的生活确实艰苦，高一刚入学那年，迟聿就和迟意抱怨过，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到处都在宣传为学生减负，怎么还会有这种像坐牢一般难熬又严苛的校园生活存在，再准确一点，坐牢都没他起得早睡得晚！
不过偶尔，校领导会考虑到上面布置的“关于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目标，开展一些公益性、课程规定之外的活动。
3月12日，植树节。
紧张的月考刚刚过去，可以适当放松一些，劳逸结合，学校便组织非高三学生在当天去附近桃叶山参加植树活动，其实也算是变相春游。
活动计划中，早晨八点准时出发，正午十二点返回学校。
余然担心有些同学行事拖沓，会耽误到行程，在前一天晚自习便仔细交代了植树活动的流程，以及各项要求和注意事项。
早读还没结束，便有大巴车陆续进入校园，整齐停放在升旗台前的小广场内。
下课铃响，余然催促同学们速度用餐，七点五十分先在教室里集合，等人坐齐后再由班长韩书和体育委员武斌带领着去小广场。
两个班级共乘一辆大巴车，提前固定过司机和车牌号。
或许是因为要出去玩，离开校园前夕，学生们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班委让干嘛就干嘛，还没到出发时间，全校出行班级已经在小广场集合完毕，每班各站成两队，规规矩矩等待在大巴车旁。
带队领导也不是非要拘泥于计划中的时间，确定无误后，司机开启车门，学生们随着队伍依次上车，除了前排座位要留给晕车的同学，其余可以随意落座。
排队时迟意和叶芃芃、白雪站在一起，她们前面是江怀野和蒋贺宇，轮到他们上车，江怀野径直朝着最后一排靠窗位置去，蒋贺宇跟在旁边，还有杨展。
“你们想坐哪儿？我都可以。”白雪随意道。
“我也都可以，稍靠前一点和最后几排都还有空位。”迟意环视一圈，陈述现状。
“去最后面坐吧。”叶芃芃扶着白雪肩膀，顿了两秒，略有些画蛇添足地补充道，“最后面视野好，方便欣赏风景。”
迟意下意识看向车厢尾，少年扶着靠背落座，蓝色窗帘随着长臂划过，被推至角落，晨曦穿透玻璃窗，斜洒在眉眼轮廓间，硬朗的线条融散其中，每一寸都在发着光，空气中的颗粒因子清晰可见。
其实，她也更想去最后面。
迟意垂下眼，敛过情绪，没有表态。
明明已经是同桌，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一起，却还是想再靠近一些，人类真是贪婪。
她犹是。
迟意在心间唾弃。
叶芃芃只当她默认，而且以往有抉择处，迟意都表现得很随和。后面还有同学等待进来，她们几个不好堵在门口耽搁时间，叶芃芃便推着两人去最后面。
两人一排的座位，三人中总会有一个落单。
最后一排是四个座位，江怀野他们落座后也有一个空余的，迟意犹豫了瞬，主动过去，相比身边是其他同学，她和杨展更熟悉一些。
杨展侧过身给迟意让出最里侧靠窗位置，他推搡着旁边的蒋贺宇：“嘿贺宇，没想到吧，是我先和满满成为同桌。”
男生总是拥有莫名的攀比欲，蒋贺宇炸毛，威胁道：“换位置，快点！”
杨展嬉皮笑脸：“就不，我路上要和满满好好交流交流。”
迟意：“……”
叶芃芃和白雪在倒数第二排坐下，叶芃芃后面是江怀野，白雪后面是蒋贺宇。
等人全部坐稳，大巴车启动，司机随着前面车流缓缓驶出校园。
像是闯出某层屏障，在校园内同学们一个比一个乖巧，出了学校大门，尚且算得上安静的车厢渐渐闹腾起来。
蒋贺宇觉得无聊，和身边两人提议打扑克。
江怀野瞥他：“余哥一回头就能看到你聚众赌博，小心回去后让你写万字检查。”
蒋贺宇：“……”
叶芃芃听到讨论，探过头：“那狼人杀？我们六个人也差不多了。”
从早读进班，江怀野就特别没有精神，他眼皮都懒得掀：“我不玩。”
迟意原本要开口，被抢了先，她随后呐呐道：“我……也不玩。”怕被误会，她解释：“我不太会玩，你们不用管我。”
叶芃芃失望极了。
蒋贺宇反而开心了，他贫道：“我看扑克就挺好的，四个人刚好，就算三个人也能斗地主呢。”
叶芃芃瞪他。
在互相争执后，他们发现一件很重要事情，不管是蒋贺宇还是叶芃芃都没带扑克亦或是狼人杀这种桌游道具，最后无奈决定玩“3、6、9”这个小游戏。
就是几个人从1开始，依次且快速报数，逢“3、6、9”以及“3、6、9”的倍数都要过，凡过错数或说出应该过的数字，视为游戏失败，要接受小惩罚。
迟意以前没有接触过，再次尴尬地申请退出。
江怀野心算能力强，反应敏捷，如果不是其他人出现错误，他能一直坚持下去，这个游戏对他没有丝毫难度，简称没有体验感。
参与了两局后，江怀野也不玩了。
其余几人渐渐进入状态，激动时难免会提高音量。
江怀野深觉自己被一群鸭子包围，他闭眼休息片刻，烦躁地拍了拍蒋贺宇肩膀。蒋贺宇茫然，江怀野站起来，游戏被打断，其他人也茫然看着他。
“换个位置。”江怀野淡声。
“噢噢。”蒋贺宇忙起身。
但江怀野是直接到迟意面前，他垂着眸，那双桃花眼蔫蔫，迟意愣了瞬试探着让出位置，江怀野理所当然坐下。
迟意他们三个则像是推方格，顺序不变，一个一个换到下一个位置。
江怀野戴上耳机，脸颊对着窗外，阖上眼准备补觉。
过了半分钟，他忽然转过头，眯眼盯了两秒，意识到旁边是迟意后神色缓和，他放心叮嘱：“乖一点，别吵。”
声音低沉且哑，像是在打发无人看管的小朋友。
迟意微怔，这是第二次听江怀野这么讲话，不是第一次初见时那种窘迫的境况，微风涌动，窗外绿意盎然，她心跳停止半拍，耳朵倏然灼烫。
“好、好的。”
◎作者有话说：
面对迟意版：乖一点，别吵。
面对蒋贺宇版：他妈的安静一点，别影响老子睡觉！
或许这就是一人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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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发发红包！感谢宝贝们支持！啵啵-3-
文中提到的猫咪表情包更新在，好可爱的，我爱猫猫呜呜
◎最新评论：
？是我漏看了吗，这座位怎么排的啊
来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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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您的营养液已到货，请更新查收！
这就是双标版的江怀野？
芜湖
来咯
乖一点啊啊啊啊啊啊等我屯文！
我们学校有校友捐的孔子像和王阳明像，高考这段时间满地的瓜果蜡烛
陆愿老师勇敢飞
-完-
19.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