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闹了这么久。

    怕她饿了。

    竺玉小腿发软,大腿也没什么力气。

    她的后腰靠着枕头,缓解了些酸痛。

    “饿了。”

    陆绥喂她吃了碗面。

    吃饱之后,她还是觉得不痛快,但又的确拿他没什么办法。

    憋了半晌。

    最后不痛不痒来了句:“他们都说孩子长得不像你,陆绥,你心里清楚吗?”

    陆绥慢条斯理替她擦了擦脸,淡淡嗯了声:“知道。”

    竺玉气急败坏:“我也觉得不像。”

    陆绥说:“嗯,好。”

    他不痛不痒的反应。

    让她不痛快。

    竺玉转念一想。

    算了。

    她斗也斗不过他。

    说这些幼稚的话似乎也伤不到这个铁石心肠的坏男人。

    若是不想被被困在这无形的牢笼中。

    她就只能远远逃开。

    陆绥捉着她的手,忽然间,指骨落下凉凉的余温。

    他亲了亲她的手指:“我不着急。”

    陆绥的手搭在她的腰腹间,他缓慢吐字:“我的孩子将来也会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

    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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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

    竺玉感觉自己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细线缠绕着,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顺着骨缝钻进身体里。

    以前当左右摇摆的墙头草。

    总自作聪明的觉得自己迟早能摆脱他。

    但是陆绥显然更像她无法挣开的跗骨之俎。

    看似自由,却铺天盖地都是他设好的陷阱。

    竺玉一下安静了下来。

    仿佛刚刚的不满、怒气都被迎面浇了冷水。

    陆绥看见她闷闷不乐的表情,沉默半晌,轻轻扣住她的下巴,她的下唇被牙印压出洇红的颜色。

    楚楚可怜又分外惹人喜欢。

    他的指腹漫不经心贴着她的唇瓣,明知故问:“怎么不高兴?”

    竺玉张口,毫不客气咬住了他的手指头。

    牙齿锋利,也不似往日在床榻上的调情,狠狠的一口,很快就咬破了他的皮肉,血珠斑斑。

    陆绥让她咬着,等到她咬得下颌发酸,才慢慢止住口。

    他听见她说:“讨厌你。”

    陆绥神色一顿,用手帕擦干净指尖上的血迹,他什么都没说。

    这几个字她倒是说过许多遍。

    一次又一次。

    生气了就说。

    不高兴了也说。

    陆绥不知道她会不会对别人说。

    无论什么时候,听到这几个字,陆绥心里都不舒服。

    只是在面上,不会表现出来罢了。

    夜里。

    月色正浓时。

    陆绥这次主动将手指头缓缓塞进她的唇瓣间,似乎故意要给她咬一口来泄愤似的。

    怀里牙尖嘴利的人仿佛被卸干净了力气。

    摇摇晃晃坐在他身上,将脸埋在他怀中,葱白秀气的手指紧紧扣着他的肩膀。

    吐息灼热,别说是咬人了。

    便是一句话,都断断续续的说不出来。

    她累极了。

    倒在他身上很快就昏昏欲睡。

    陆绥轻轻抬起她的脸:“不是讨厌我吗?给你机会报仇怎么都不报。”

    竺玉脸上滚烫,感觉殿中的红烛烧在她身上,周遭的火焰将她包围了起来,她热得透不过气。

    她张了张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陆绥哪里是要给她报仇的机会。

    分明是他自己在报仇。

    迷迷糊糊间,竺玉只觉得陆绥好小气,被她咬一口都要讨回来。

    她压根想不到是自己说的那三个字惹的祸事。

    她起先还死犟着不开口。

    后来实在困极了。

    在陆绥一遍遍的询问中。

    呜呜咽咽的服了软。

    “不、不讨厌你了。”

    可是这样,他似乎还不满足,得寸进尺。

    她用力抓着他的肩膀,没来得及修剪的指甲在他的后背划出一道道红痕。

    她泪眼朦胧,给了他想要的回答:“喜、喜欢你。”

    “我喜欢你。”

    急切的。

    想要摆脱他。

    就只能先满足他。

    陆绥嗯了嗯,总算满意:“睡吧。”

    她趴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胸口,很快就睡着了。

    陆绥毫无困意,他搂着怀里的人,心脏犹似被填满。

    他早就知道自己不大正常。

    喜欢她对自己笑。

    可是当这双乌黑水润的眼睛淌着泪看着他时,无论是伤心的、痛恨的、还是厌恶的。

    都叫他移不开眼。

    他想要掌控她的所有情绪。

    就像他一直试图掌控她的所有。

    她睡得很沉,无知无觉。

    陆绥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就这样吧。

    现在这样也很好。

    *

    竺玉隔天醒来,回忆起昨晚。

    依然觉得是陆绥的故意报复。

    这个人总是装得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特别的大方,一点儿都不记仇。

    其实但凡叫他不高兴了。

    他总能找到机会狠狠的索要回来。

    竺玉也没空再想这些多余的事儿,孩子没出生前是个不会让母亲遭罪的好孩子。

    出生之后,净会折腾人。

    睁开眼睛就知道认人了。

    小孩子长得快。

    转眼就会爬了、会走路了。

    只是走得跌跌撞撞,两只脚依然很有劲儿,尤其是蹬人的时候。

    竺玉发现这孩子脾气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好。

    倒不是经常哭闹,而是死犟。

    不要的东西就绝对不要,不吃就是不吃,不睡就是不睡。

    竺玉不得不亲自带着他,小孩儿在母亲这边倒是很乖巧,也不闹着不吃饭、不睡觉了。

    等到他会说话的时候,竺玉才发现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不知不觉就两岁多了。

    他已经会叫人了。

    也知道了自己的小名。

    周淮景常常来看自己这个外甥。

    周淮安只要是在家必定也要跟着兄长过来。

    他在军营里日渐沉稳,已经不像从前那么毛毛躁躁。

    上过几回战场,刀尖饮血的日子,历练了不少。

    周淮安将精致的小孩儿从地上抱了起来:“阿照比起上个月又沉了不少。”

    孩子的小名就叫阿照。

    他似乎不太喜欢自己这个舅舅,扭过脸,挣扎着想要逃开。

    小胳膊小腿又怎么拧得过大人。

    周淮安盯着他摆出脸色的小脸,比起他只有几个与大小的时候,他的五官越发清晰。

    长得也越来越像某个人了。

    周淮安再怎么后知后觉,也猜到了什么。

    心道这孩子的脾气倒是和他父亲一样的糟糕。

    一点儿都不讨人喜欢。

    竺玉整理好衣裳,才出殿门,就听到一阵哭声。

    阿照一见母亲就哭出声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淮安见他变脸极快,愣是被气笑了。

    小小的人,心眼倒是多。

    还知道挑时候哭。

    竺玉走过去,接过沉甸甸的孩子。

    周淮安戳了下他的脸:“我可没欺负他,他自个儿就是个好哭鬼。”

    阿照往母亲怀里钻,埋在她胸前,哼哼唧唧又不吭声了。

    “就这性子还是皇太子呢,以后肯定少不了人要受他的欺负。”周淮安将这句话说出口才察觉不对。

    果真被兄长冷冷扫了眼。

    竺玉倒是没觉得他这句话也伤到了她的自尊。

    她说:“再过两年有先生教他,他就不会这么调皮了。”

    周淮安没觉得:“没几个人能治得住他,还是得找几位严格的先生来教他才行。”

    不然也是要翻天的性子。

    竺玉叹气,阿照什么都好,就是太像李裴了。

    越大了。

    越像。

    冷脸不高兴的样子尤其神似。

    好在阿照很少在朝臣面前露脸,可是再过两年,是躲也躲不掉的。

    朝臣未必能看得出来,可是李裴届时一见,就该知道了。

    竺玉将怀里的小人儿哄睡着了。

    然后交给了周淮景。

    “表哥,麻烦你帮我照看些日子了。”

    “客气什么。”周淮景熟练的抱着孩子,接着随口问了句:“可想好了什么时候回来?”

    竺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时间一长。

    日子一久。

    她可能真的丧失了曾经想要“天高海阔”的念头。

    那日也是巧。

    瞧见抱枝经过的严忌。

    她已经许久没有那么近的见过他,听着他与同僚寒暄,似乎是刚从老家回京。

    同僚莫约也是随口提起。

    问起江南水乡,他顿了下,只说如今正是好时节。

    竺玉恍惚了下,想起来曾经她也同他约定过。

    没去成的江南仿佛成了她和严忌的一个梦。

    一个短暂的梦。

    她忽然生出一些。

    一些想要逃离的勇气。

    也许还带着点说不明道不清的叛逆,好让那个人知道并不是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昨天晚上她还主动抱着他,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亲了他好几口。

    想来他也不会怀疑,她正琢磨着怎么离开他。

    竺玉慢慢回过神,轻轻捏了下阿照的小脸,小声地说:“阿照要乖乖听话啊。”

    夜已经深了。

    陆绥夜夜都往宝成殿里钻,竺玉往他的茶水里下了无色无味的迷药。

    她望着静静搁在案桌上的茶杯,有些紧张。

    陆绥沐浴过后,缓缓走出来,端起茶杯,淡淡抿了口,他忽然朝她看了过来。

    她被这道散漫的眼神看得心惊肉跳。

    她很心虚,声音微颤:“怎么了?”

    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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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章

    竺玉心里打鼓,着实也分辨不出陆绥是喝出来了还是没喝出来。

    但这药是她再三验过的,无色无味,绝不会轻易被人察觉。

    烛火摇曳,火光下映着她绯白的脸庞,朱唇点绛,肤白胜雪,只是娇媚的脸庞多了几分不自然的心虚。

    陆绥望着她的脸,他放下手中的杯盏,笑了笑:“无事。今日也累了,早些歇息罢。”

    竺玉闻言舒了口气,她平时安置的时候都要推三阻四、能拖就拖,这回倒是很乖觉,没再做那些无畏的抗争。

    竺玉也不是抗拒。

    她就是怕。

    按说几年都过来了,她早该习惯,可是…可是陆绥那个人就不大是会能叫人习惯的。

    不管来多少回。

    她都是会怕。

    药效慢,要等他昏昏沉沉的睡过去还要些时辰。

    竺玉悄悄瞄了他两眼,见他揉了揉眉心,眼神也渐渐有些模糊,她像吃了定心丸,悄然放下了心。

    看来这药还是有用的。

    刚躺上床没多久,枕边的男人呼吸渐沉,楼在她腰肢的双手好似也没了什么力道。

    竺玉轻轻的拿开他的手,他毫无反应,睡得依然昏沉。

    借着微弱的烛光。

    竺玉看清了他的五官,他的眉眼其实很柔和,没有那两道锋利的眸光,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温润如玉的小郎莫名的,她抬起手指,温凉的指腹轻轻贴近他的脸庞,顺着男人英俊的轮廓缓缓触碰了两下。

    这几年。

    她同他相处的也算和睦,甚至都没吵过架。

    她是个软绵绵的性子,极少生气。

    陆绥虽然容易生气,有时候也挺小心眼,甚至斤斤计较。

    可他到底是个沉稳的人,什么事,在面上都能忍。

    真惹毛了他,至多那几日不怎么吭声。

    也上点眼药,叫她不痛快罢了。

    两人好像都已经摸透了彼此的性子,日子这样过下去,其实也不是不行。

    竺玉回过神来,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不知为何,她忽然在他的唇瓣落下轻轻的一吻,亲了他之后,她自个儿都惊了。

    其实陆绥很喜欢她亲他。

    在床榻间,没少哄着她亲他两口。

    有时候他低头来吻她,她甚至还会故意躲开,不让他得逞。

    陆绥在这种时候,则会愠怒非常,扣着她的下颌,也不管她痛不痛,就要亲她。

    竺玉慢慢抽回手指,轻手轻脚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换好了提前准备好的衣裳,柜子里锁着她早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里面装了足够的银钱还有一些届时能够用来换钱的首饰。

    一份假的身份。

    官府路引。

    一应俱全,好让她在路上不至于举步维艰。

    至于朝堂上的事。

    这两年皇帝罢朝是常有的事情。

    少则几天,多则几个月。

    龙椅上少个人,这天下照样转。

    况且她也将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了,不会出差错。

    趁着夜色。

    竺玉背着自己的小包袱,悄悄摸摸就出了宫门。

    夜深寂寥,蝉鸣声都显得有些骇人。

    宫门外有马车等候。

    竺玉爬进马车里,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眼。

    夏夜难得有冷风,迎面扑来,一阵凉意。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不安,好像人已经出来了,心却还是沉沉的、落在了宫里。

    一直到城门口,都还是静悄悄的,仿佛今夜什么都不会发生。

    她熬了半宿没睡,往日这种时候早就去梦里会见周公了。

    或许是察觉不到危险,又或是紧绷的心弦渐渐放下。

    竺玉也慢慢放松了警惕,觉得这事不会再节外生枝,她靠着枕头,正准备小憩片刻,马车骤然停下,重重的这么一磕,实在颠簸。

    像是车轮压着石子儿了。

    竺玉醒过神,眉尖微蹙,她问:“发生何事了?”

    车夫是表哥替她寻来的,应当是极靠谱的。

    过了会儿,竺玉才听见车夫磕磕绊绊的声音,也不知是不是外头太冷,他说话还有点打哆嗦:“姑娘…”

    周遭火光亮起。

    四下都被围了起来。

    就连城门口,都被他们给挡住了,进不得出不去。

    为首立在中间的男人,五官冷峻,冷肃的神色叫人看见了都觉得不寒而栗。

    方才撩起那淡淡的一眼,都够叫车夫胆颤心惊。

    他不敢吭声,只待里头的人缓缓掀开车帘。

    明晃晃的火光将四周映的犹如白昼。

    她神色一怔,望着中间那道挺拔的身影,甚至恍惚了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陆绥这会儿不应该还在沉睡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身后带了不少人来。

    一袭黑衣几乎要与这昏沉的月色融为一体。

    竺玉不声不响抓紧了手指,静静的同他对视。

    陆绥开了口,直接问:“你想去哪儿?”

    竺玉抿直了唇线,好半晌都没吭声。

    她不想告诉他,显然对于他将她拦下来这事儿,心生不满。

    她只是好奇:“你没喝那杯茶吗?”

    陆绥往前了几步:“喝了。”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他主动解释道:“我早早换了你的药。”

    宝成殿到处都是耳目。

    她要做点什么,不太好隐瞒。

    哪怕是宫外,也有他的耳目,何况她本来就不擅长遮掩。

    陆绥将她的药换成了同样无色无味的粉末。

    喝了也没什么作用。

    陆绥捉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把人抱了下来,他明知道答案,还是要很顽固的来询问她:“你要去哪儿?”

    竺玉偏过脸:“左右也去不成了,你何必问。”

    陆绥已经许久没见她这般抗拒自己的模样,一想到那日所呈上来的信件,她不过是凑巧碰见了裴忌,就想要撇下他远走高飞。

    既让他心痛,又叫他心寒。

    可是哪怕再痛,他都不想放手。

    思及此,陆绥抓着她的手忍不住多了几分力道,他说:“你若真的想去,我陪你一道去。”

    她心烦意乱,此番离开本就是存着同他作对的心思。

    可是好像还是掉进了逃不脱的陷阱里,如何能不恼羞成怒?

    竺玉低着头:“不要你。”

    陆绥心中愠怒,正准备说几句狠话,手背落下一滴滴冰凉的触感,仿佛一阵忽然的雨,打在他的心上,阴雨连绵,潮湿久久不退。

    这让陆绥原本要说的那些话又全都咽了回去。

    过了会儿,他慢慢拢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小脸来。

    人已经无声无息哭得满脸都是泪,梨花带雨的样子瞧见了都觉得心疼。

    陆绥抿直了唇,说话还是有几分冷硬:“你哭什么?”

    他用帕子一点点帮她擦去眼泪:“你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存心不让我好过。”

    陆绥哪能看不出她心里别扭的小心思。

    觉得委屈、觉得憋屈、看见裴忌就想起她被迫中断的金玉良缘,又是不甘不愿留在他身边。

    仿佛事事都如他所愿,所以才要让他不好过。

    可这几年,他何尝真的是好过的。

    压抑在心间的桩桩件件,又如何不是心上的刺。

    她爱慕过裴忌,那样乖巧甜蜜的对裴忌笑过,为他闹过哭过,一颗真心真真切切的交付了出去。

    还有阿照的存在,他每每瞧见这个孩子,都觉得厌恶难忍。

    即便如此,还是要什么都忍下来。

    只有他,什么都没有。

    都已经如此。

    她好似还不满足。

    竺玉矢口否认:“我没有,我就是想出去透透气。”

    陆绥这回并未叫她糊弄过去,而是非要逼迫她承认她内心的别扭,他捏住了她的下颌,盯着她乌黑的眼,他说:“我没你瞧见的那么快活。”

    竺玉别开眼神,心尖好似触动了一下。

    她什么都没说。

    陆绥接着道:“你怨我强留你在身边,可是我想要的,你从始至终也没有给我。”

    竺玉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颤了两下,假装听不懂他的话。

    但是陆绥今晚是铁了心要把所有的话都说个清楚,不给她逃避自己的机会,他的语气算得上咄咄逼人,一字一句,态势强硬。

    “非要我日夜煎熬,如此你才甘心?”

    竺玉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句:“我没有。”

    陆绥冷冷道:“你有。”

    竺玉便不再说什么了。

    她就是记仇的性子。

    陆绥的确了解她,说着,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忽然间问她:“方才为什么亲我?”

    竺玉若是知道他是装睡,才不会那么傻乎乎的去亲他。

    这下好了,不仅亲了,还被他知道了。

    竺玉答非所问:“你让开,我要赶路了。”

    陆绥依然掐着她的手腕:“你知道,我不会放你走的。”

    竺玉方才瞧见他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今晚走不成了。

    陆绥便是这么个霸道的人,心肠也硬。

    陆绥见她眼尾好似还有泪光在闪,微微叹息了声:“同我回去罢。”

    他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这个向来不会展示自己柔软一面的男人,今夜难得将压在心底的话同她说了只言片语:“我这心里不比你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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