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看她这种小心翼翼的样子。

    不难猜出她是想留下这个孩子的。

    这也没什么。

    有个皇嗣,她的身份只会更加稳固。

    至于如何在皇宫里神不知鬼不觉诞下一子,这也不难。

    她身边伺候的宫女和嬷嬷,便是死也不敢乱说什么。

    孩子生下来,便说孩子的母亲是宫外的民女,生产时不幸难产而去。

    既如此。

    孩子名正言顺,也不会被人猜忌来历。

    陆绥已经将事情想的周全,唯一的变数。

    便只有孩子的父亲是谁。

    “你安心养胎,别的事也不要多想了。”

    陆绥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要平静,她不由得舒了口气,她就知道陆绥是情绪最稳定的那个人了。

    不会动不动就发疯。

    不将他逼到绝处,他总是很平静的。

    竺玉点点头:“我知道。”

    她也没敢再让陆绥把手拿开,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理亏,尤其是面对陆绥的时候。

    仿佛她狠狠辜负了他。

    怀孕之后。

    竺玉吃的比从前更多,口味也变幻莫测。

    一会儿想吃甜的,一会儿又好辛辣。

    哪怕她无意,也还是把御膳房的厨子折腾的够呛。

    竺玉身边伺候的宫女又换了一批,做事干净利落,瞧着就稳妥,貌似还会些手上功夫。

    五个月的时候。

    竺玉还是会去上朝的,她身量纤细,穿着宽大的龙袍,不仔细看,的确看不出肚子上的异样。

    再过两年,才是真的藏不住了。

    竺玉怕露馅,抱病休养了一段时日。

    而后的早朝,便理所应当的隔了一道帘子。

    她这一“病”就是两个月。

    隔着帘子,朝臣也只见得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

    便是李裴也有好几个月不曾见过她的面。

    一道帘子,什么都看不清楚。

    李裴这几个月还忙着同严忌过不去,每天见着他好端端出现在朝堂上,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杀他的念头,只增不减。

    严忌明里暗里被刺杀了许多回,早就知道有人要他死。

    李裴毫不遮掩,猖狂的根本不怕被他知晓是他下的手,便是下了朝,碰见了他,也毫不亏心。

    冷冷注视着他,冷冰冰的视线从上到下,从头到尾将他打量了个遍。

    看到这张脸他都嫌膈应。

    严忌身形清瘦,瞧着就像冬日雾凇里那有骨有节的冷竹,气质清冷,却又勾人。

    李裴冷笑了声,什么都没说。

    他又去了宝成殿,原本咬牙切齿的想着要将严忌的尸体带到她面前,再去见她。

    可有足足两个月都没见着面。

    李裴着实有些忍不住了。

    便是没能把尸体送到她面前,还是眼巴巴的凑了过去。

    可是宝成殿外竟派了人守着。

    他想进还被拦了下来。

    李裴一眼就看出来守在外头的都是陆绥的走狗,想到这两人如今不清不白的关系,她那默认的态度。

    李裴就大为恼火,他冷眼往里看了看。

    紧闭的殿门,什么都瞧不出来。

    李裴又绕到后墙,先前的那个狗洞已经被封起来了。

    他当即有几分狗急跳墙的恼怒。

    李裴性子叛逆,越不想见他,他偏越要进去。

    男人翻身上墙,无声无息落地,轻而易举就进了宝成殿。

    竺玉现在肚子沉,易困嗜睡。

    李裴打晕了守在殿外的宫女,又如上次那样摸到她的床榻,枕被里拱起来的小山包,窝在被子里的人好像睡得很熟。

    李裴走到床边。

    她大半张脸都藏在被子里,睡颜安静,小脸睡得微微泛红,面颊圆润了一些,睫毛长长的,簌簌的颤着,好像扑到了他的心尖。

    李裴来时的硬气,在瞧见她的时候,忽然就泄了气。

    他作恶心起,故意捏着她的鼻子,没过一会儿,床上的少女果真张开了嘴巴,舌尖粉嫩,香香的甜甜的。

    李裴毫不客气,俯身低头,席卷了她的唇舌。

    竺玉便是在透不过气的梦里面骤然惊醒,她一睁开眼睛,就撞见眼前这张放大的面孔。

    她吓了一跳,仓促往后退。

    李裴心生不满:“你怕我?”

    竺玉没点头也没摇头,李裴辛辛苦苦翻墙进来,可不是要见她躲着自己的。

    见她像只鸵鸟似的藏在被子里,见到他就往后退。

    男人心生不满,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从被子里扯了出来。

    竺玉更是吓得不轻,另只手紧紧护着自己的肚子,“你轻点!”

    女人垂散的长发滑落腰肢,乌黑如瀑的发衬着她只有巴掌大小的脸,透着莹润的肤白,眨巴眨巴的眼眸,瞧着就娇滴滴的。

    李裴被她凶了一句,刚准备呛回去。

    低头一见,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刹那间,所有要说的话全都梗在了喉咙里。

    他像是被剥夺了说话的声音。

    怔怔地、愣愣的盯着她的肚子。

    李裴望着她,一言不发。

    只是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力气大的几乎快要掐断她腕骨。

    她疼。

    她挣扎。

    都没有用。

    李裴好像被抽走了魂。

    竺玉蹬了他两脚,他仿佛才渐渐回过神,猩红的眼睛像是染了血色,里面透彻的冰冷的痛恨,叫她看得触目惊心。

    李裴咬牙问:“你有身孕了?”

    嘶哑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

    竺玉艰难的抽出手:“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李裴重新一把抓住她的手,“我才多久没见你!你就挺着个大肚子了?!”

    李裴像是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通红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她的肚子,好像要透过眼神杀死她肚子里这个孽种。

    竺玉往后躲了躲:“你声音好大。”

    紧接着李裴就问起了每个人都会问的问题:“这孩子是谁的种?”

    竺玉眼神闪躲,她如何能答得上来。

    这不是、在为难她吗?

    李裴紧紧抓着她的手,眼睛红的好像要掉下来泪来了:“你说话!”

    竺玉抿唇:“你别为难我了。”

    李裴听着这几个字,眼神好像破碎的玻璃瓷片,他深深吸了口气,忍着胸腔闷胀:“我还能真杀了你、杀了这个孩子不成?你连这个都不肯同我说了。”

    他的眼眸陡然变得锋利:“是不是严忌的?”

    竺玉感觉李裴此时不是很清醒,她小心翼翼看着他,似乎觉得没那么危险,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李裴咄咄逼人:“你怎么会不知道?”

    竺玉支支吾吾:“可、可能吧。”

    谁都有可能。

    孩子不生下来,她怎么能知道。

    “可能什么?!”李裴的嗓音顿时变得严厉。

    竺玉受不了他这样糟糕的脾气,彻底豁出去了说:“是陆绥的孩子。”

    “我同他,已经、已经定了情。”

    她说的也是实话,是事实。

    她都认了陆绥这个人。

    哪怕是没办法,是万不得已做出的抉择。

    李裴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阴沉的黑眸泛着冰冷的戾意,他说:“你真是好样的。”

    竺玉抱着肚子,躲在床头:“我现在身子笨重,你别恐吓我。”她继续说:“若是被你吓得一尸两命,你赔不起。”

    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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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李裴瞧见她大着肚子,虽然恼火惊愕,却也并非不能够接受。

    可听见她说她同陆绥定了情,他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她又这般护着两人的孩子。

    李裴当即口不择言:“我当你对严忌情深不悔,这才过去几个月,你就属意他人。你的情,当真一文不值。”

    李裴说完见她不言语。

    本来那点的后悔消散的无踪无影。

    “你又看上陆绥什么了?”

    “这皇位也非你莫属,为人天子,才有三宫六院,才能朝秦暮楚。”

    竺玉听着这些话也觉得不好听。

    但她感觉李裴这会儿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她一贯很会看脸色的,带着点欺软怕硬的小性子,看出来他不好招惹,就不惹他。

    李裴说什么就是什么。

    竺玉小心翼翼把自己往深处藏了藏:“你说的都有道理。”

    她的不否认,更是犹如火上浇油。

    李裴沉默的盯着她。

    她还以为自己躲藏的小动作没被看出来,装傻卖乖,把人气死。

    李裴心寒无比。

    骂也舍不得再骂,走也舍不得走。

    不上不下,只剩折磨。

    *

    竺玉本来以为李裴会很难缠,像孜孜不倦要毁掉严忌那样,伺机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小心提防了几日,身边风平浪静,倒也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李裴也像是死了心,连在朝堂上都没再刻意同他过不去。

    转眼就快十个月了。

    她这几个月也没怎么受罪,吃得好睡得好。

    周淮景时不时往宫里送些补品,还派了将军府上用惯了的接生婆子过来,免得她到时候发作,身边没个靠得住的人。

    陆绥日日都来。

    后来这两个月,他干脆在宝成殿住了下来。

    琐碎的奏折,都是他的处置。

    井井有条,没出过乱子。

    这时候正好到了冬月。

    连着几天纷纷扬扬的大学,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竺玉闷在殿内半个多月,瞧见外头的风雪,实在有些忍不住。

    陆绥怕她受寒,摁着人没让她出去。

    为此她还有些不高兴。

    “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

    陆绥在抄写经书,抄好的这些经书是要拿去护国寺烧了的。

    他眼皮都没抬:“你是。”

    竺玉窝在小榻上,身上穿着小袄,衣领上还有圈软绵绵的毛绒绒,她气色红润,这样看着脸上也有些肉。

    她嘀嘀咕咕:“可我连宫门都出不去。”

    陆绥抄完一卷经书,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他抬头看向她,目光锁在她的身上:“今日风大,你出去,若得了伤寒,太医不好用药。”

    如今又是最要紧的时候。

    他若不草木皆兵,也做不到那么周全。

    陆绥走到她跟前来,握住她的手。

    握着软软的,还很暖和。

    “等明日放晴,你再出去走走。”

    这会儿风大雪大,她不禁严寒,轻易就会生病。

    竺玉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说清利害,她便也愿意听话。

    “你整日待在宝成殿,都不担心他们是怎么说的你吗?”

    这些闲话,近来都传到她的耳朵里。

    天子近臣,也不可能日夜都枕在皇帝的枕边。

    陆绥默了片刻,面不改色地说:“不担心。”

    他当然知晓外边的人传了些什么。

    甚至有些话还是陆绥授意,叫他们肆无忌惮的外往说。

    陆绥紧紧握住她的手,他同他的父亲没什么两样,只是他学会了用更聪明的办法,把人圈在了自己身边。

    “名声尽毁也无妨。”

    “只要你,不辜负我。”

    当然。

    他也不会给她辜负他的机会。

    步步为营到今日。

    他与她,都没有退路。

    竺玉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发烫,平静却又炙热的目光让她有些害怕。

    她仓促移开眼,岔开了话:“我想出去堆个雪人。”

    她小时候就手痒。

    一到天就想堆雪人。

    可那时候她是陈皇后手中的提线木偶,是要做表率的东宫太子。

    不能在人前做这些幼稚的事情,人后有时刻有陈皇后的耳目盯着,能像个小孩儿放纵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多。

    陆绥充耳不闻,手放在她圆圆的肚子上。

    他对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当然不会有什么感情。

    孩子还没出生。

    就已经分去了她大部分的注意。

    一向没心没肺的她也会为了这个孩子妥协,心血来潮时也会拿起针线给这个孩子做衣裳。

    这是她的骨肉。

    却不见得是他的骨肉。

    不过生下来之后。

    无论像谁。

    都是他的孩子。

    竺玉没注意到他的手,这几个月他常常一言不发摸她的肚子。

    她已经习惯了。

    “陆绥,你没听见我说话吗?”

    陆绥毫不亏心:“没有。”

    竺玉耐着性子:“这两天难得下大雪,明日起了太阳,积雪消融,什么都做不成了。”

    陆绥轻轻摩挲着她的肚子,好像上了瘾,他答非所问:“孩子现在还会不会踢你的肚皮?”

    竺玉算是听明白了。

    陆绥就是不想理会她。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她推开他的手,背过身去。

    陆绥知道她在气恼什么,有了身孕之后,她的气性不小。

    动不动就生气。

    一点儿小事就看他不顺眼。

    陆绥望着她气鼓鼓的侧脸,无端笑了下。

    不知为何,他就是想笑。

    “不想说就不说。”陆绥紧接着却又告诉她:“我让他们熬了些赤豆糊。”

    竺玉是爱喝赤豆糊的,甜腻腻的,吃进肚子里浑身都暖和起来了。

    宫人很快就端来熬好的赤豆糊。

    赤小豆炖的软烂,加了些许的甘糖,口感黏糊甜腻。

    竺玉吃了两碗,填饱肚子后忽然也就没有刚才那么生气。

    她吃饱后就犯困。

    陆绥没再闹她,把人抱回床上,陪她睡了好一会儿。

    竺玉醒来时,已是傍晚。

    殿内静悄悄的,偶尔听得见烛芯燃烧的声响。

    她起身,打开了窗。

    她微微怔住,殿外的庭院中间,多了个憨态可掬的雪人。

    宫女见主子望着窗外发呆,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去,忙解释道:“也不知陆大人哪里来的童心,临走前堆了这么大个的雪人在这儿。”

    “天寒地冻,陆大人倒是不太怕冷,掌心通红,脸上表情都不带变的。”

    竺玉渐渐回过神,嗯了两声。

    她心里怪怪的,但是却不排斥这种奇怪的感触。

    过了会儿,她问:“陆大人何时走的?”

    宫女想了想:“您睡醒前的半个时辰。”

    竺玉点点头:“知道了。”

    天气再冷。

    庭院里这个看起来憨厚的雪人也还是在逐渐融化。

    雪停之后。

    她也没怎么出门。

    身子笨重,不宜走动。

    周贵妃几乎日日都来,有时候她也会撞上正打算离开的陆绥。

    对于两人的事,她睁只眼闭只眼,没有阻拦。

    也不知陆绥是如何说服陆首辅的,似乎也默认了这桩不得见光的私婚。

    胎动那日,毫无征兆。

    竺玉正吃着饭,肚子就开始绞痛,她镇定的放下筷子,脸色却无比苍白。

    一旁伺候的嬷嬷当即就瞧出了不对,立刻叫人去请了太医和接生嬷嬷来。

    宝成殿的灯笼亮了一整夜。

    里外戒严,便是平日在竺玉身边伺候的宫女都不得进。

    只有知晓内情的太医和是将军府送过来的接生嬷嬷进了内殿。

    陆绥得到消息后就赶了过来。

    宫内异动,宫外隐隐也闻得到风声,以为是宫变,不敢随意猜测。

    竺玉生了许久。

    痛得浑身发麻,满脑子都是这辈子她都不想再生孩子了。

    她在里面痛叫。

    声音渐渐变弱。

    痛得叫都叫不出来了。

    接生嬷嬷让她含了块人参,在她耳边一个劲儿的说:“您可千万不能睡,孩子就快生出来了。”

    这个孩子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好不容易等他呱呱坠地,却迟迟听不到声响。

    周遭顷刻静了下来。

    接生嬷嬷抱着孩子,狠下心来,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片刻之后,总算听见了婴儿的哭声。

    哭得惊天动地。

    听着声音总算能叫人放下心来。

    竺玉累得快脱力了。

    她强撑着精神看了眼孩子。

    说实话,有点丑。

    是个丑丑的男孩儿。

    扯着喉咙大哭的时候还在蹬腿,看着脾气也不太好的样子。

    竺玉没精神多想,倒头就睡了过去。

    这边孩子被抱了出去。

    陆绥瞧了一眼,就没再看了。

    皱巴巴的,像个猴子。

    陆绥在她床边守了一夜。

    她睡到翌日天光大亮才醒,昨晚耗尽体力,这会儿肚子饿得咕噜噜叫。

    陆绥喂她吃了碗粥,她脸上慢慢恢复了气色。

    她攥着身下的床单,指甲微白,小声地问:“孩子呢…”

    陆绥如实说:“不知道。”

    他没管,也没问。

    他不管,当然也会有人去管。

    陆绥叫她张嘴,往她嘴里喂了粥,接着说:“你先养好身体。”

    竺玉看他态度冷淡,一时心直口快:“是不是这个孩子不是你的…”

    陆绥手上一顿:“是我的孩子。”

    竺玉啊了声,将他的话当真了。

    孩子生出来之后,长得像谁,一目了然。

    陆绥如此笃定,想来应该是像他的。

    竺玉养了两天,就能起身下床了。

    又过了小半个月,孩子渐渐长开,眉目越发的清晰。

    这个孩子一出生就被封为了皇太子。

    对外称他的生母是周大将军的表亲,不幸难产,赐了封号,以表慰藉。

    大烨朝有了新的皇太子。

    便没有老不朽催着皇帝开后宫选秀。

    春光渐暖,竺玉看着小床上睡得正香的孩子。

    她不太敢碰他,怕自己不小心就伤了他。

    周淮景寻了个借口入宫探望侄儿。

    周淮安跟着一道过来了。

    他在兄长身旁,望着襁褓里的婴儿,越看越觉得眼熟:“这孩子哪哪儿都长得像你,就是眼睛不像。”

    是一双像狐狸似的桃花眼。

    “男孩儿有一双桃花眼也不好,你看李裴,生了双招人的桃花眼,谁见了都觉得他是个花心滥情的男人。”

    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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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周淮安说完这句话就被兄长无端踢了一脚。

    他觉得莫名其妙,回头看了眼兄长。

    眼睛里明晃晃写着“好端端的为何要把我当成狗踹”。

    周淮景抱起摇篮里的小人儿,漫不经心捏了下婴孩的脸颊,语气淡淡:“这么小,能看得出什么。”

    周淮安觉得兄长故意在和他过不去,他不服气:“二哥,我又没有胡说八道,我也没说桃花眼不好,挺招人喜欢的。”

    周淮安继而拿李裴举例:“虽说李裴脾气不太好,有些蛮不讲理,可他平日里还是招小姑娘喜欢的。想来咱们这个小外甥以后也不缺姑娘家的倾慕。”

    周淮景的脸色渐渐变了,他抬眸看向自己这个还什么都不清楚的蠢弟弟。

    “聒噪。”

    “你先把嘴闭上。”

    喜庆的日子。

    周淮安也不想摆出难看的脸色:“我又说错了什么?”

    周淮景冷嗤:“你开口就是错。”

    竺玉本来没注意孩子的眼睛长得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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