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就连她自己，当年也是被他的完美外形所诱。
现在看到他的这张漂亮的脸，脸上的笑意吟吟，哪怕自己清楚的知道他的外壳下是什么样的灵魂——自己生理上也很难直观的不去喜欢。
她也知道他的身边总是充满了诱惑。时而泼了红酒的衬衫，那些赤裸裸的秋波。可是她也知道他会拿捏好“度”。
不是对他人品的信任——他的人品丝毫不值得信任。是对他智力的信任。
毕竟他那么的聪明。
如他一样的聪明人，如果会在“度量”上失了手，那只能是故意，或者“自我放纵下的无意”。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那都可归结为故意。
或者真的是动了情——那更不必再说。
要相信聪明人的自我管理，更多的，她也不想去庸人自扰。
她曾经也是省级的学霸，博览群书，各门各类，就算是小H文也阅过了几本。哪怕她现在被束缚在了家庭里，可是精神上却依旧丰满，以前读过和现在在读的那些书，化为内核和骨肉，仍然可以支撑她独立的人格和灵魂。
可是她还是不想让林致远见“她的朋友”了。可能是上次被李梅的事件真的伤透了心的缘故。
——就算读过再多书，也并不能让她在情爱上化身为“心胸开阔”的女人。
“啊，林神！”
虽然本来就是老同学，张为为见到林致远的时候，还是笑的合不拢嘴，脸都笑红了。花痴的形象十分明显。OL气质崩塌一地。
碧荷看看她，又看看林致远。
男人对着张为为微微一笑，眉目俊美，一如既往的谦和如玉。
“你觉得张为为变化大不大？”回去的路上，碧荷瞄了男人两眼，开始说话，“她以前和我一样，土里土气的，现在漂亮了——”
男人摇摇头，不感兴趣的样子，“不记得了，对她印象不深。”
那时的他，骄傲无匹，除了关注自己，哪里还关注过别人？
如果不是梁碧荷念旧，他根本不想认什么同学——现在的哈佛校友来来往往，也不过只是借着校友之名，缔结利益联盟，行利益交换之实罢了。
他这样的人，哪里需要什么“纯洁的友谊”？
谈感情太累了，谈钱最简单。
他现在已经找到了他此生缺失的东西。只要她在他身边，他的灵魂和意志就会坚不可摧。无人可以撼动。
碧荷侧头看他。
男人侧面轮廓硬挺，如同刀刻而出，薄唇紧紧抿着，神色平静。
灰色的衬衫剪裁得体，做工质地都十分精良——她知道价格。
哎。
碧荷挪开眼。
蜜糖啊。
周末，碧荷和阿姨约好了去一个画展参观。艺术家来自种花国的本土，和阿姨在大陆的一个旧友熟识。
两个人说说笑笑，边走边聊，在一幅画前伫立良久。红黄蓝三色，在一副白布上面随意喷洒泼墨了三笔，留下了??大片留白。
画的名字叫《虚无》。
“我能从这幅画里感觉到作者那空寂和寂寞的心，”站在两人旁边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穿着衬衫牛仔裤，一本正经的点评，“红黄蓝三色，代表着作家对于生活的热情和渴望，而那大片的留白，就是他心里的虚无和空洞。”
“热情和空洞，渴望和虚无，强烈的对撞和对比，是一副佳作，嗯嗯，没错了。”
“唔——”旁边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点点头，微笑，又问她，“那这幅呢？”
题目叫《圆》。一副白纸，上面只有一条黑线画出圆形线条。
“这幅画嘛，主要体现的艺术家的世界观和宇宙观，”女孩微微皱眉，站在画前强行解说，“这个圆形，代表的是宇宙——嗯，代表的是作家的思想——”
“算了算了，”女孩一副头疼的样子叹气，“成成，我受不了了，我真的没有艺术细胞。我认输行不行？晚上我请你吃饭——不过我没钱诶，我们去吃pisa好不好？你可不能吃太多，我的生活费会不够的——”
碧荷看着他们笑了笑。
真是美好的感情啊。
自己的二十岁——无人陪伴。也没有人可以撒娇。时间都用来等待了。等待一个离去的人。
现在人回来了，可是她已经过了撒娇的年纪，也没有撒娇的心情了。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真的是错过了。不会再回来。
可是。未来未必不会更好。
比如十八岁的女孩青葱可人，喜人喜爱，四十岁的女人，内心平静，也足以取悦自己。
以前她停留。然后终于前行。可是被他拖回。
现在的她，其实还是可以向前走，按着他和她都能接受的方向。
又转过了几个弯，碧荷看见了前面熟悉的背影，是张为为。她居然也来参加艺术展了。一个人抬头盯着一幅黑色的画。
也没约自己。
“那个是我高中同学，”碧荷指给阿姨看，“我去打个招呼。”
碧荷过去，伸手去拍拍她的肩膀，又笑，“为为，这么巧，又遇见你？”
女人回头，眼睛很红，似乎是在流泪。现在转过身来，却是挤出了笑容，“碧荷，是你。”
一行人坐在了路边的咖啡馆。
张为为一点也没提自己刚刚在艺术馆里哭的事情，倒是又开心的话唠了起来。给她们看她在路边小店里淘的手链和小配饰。
“你是过来出差？”阿姨笑吟吟的打断她，“什么时候回去？”
“是啊，”张为为笑，“还有五周，刚忙了大半个月，这才刚刚有点时间逛逛。”
“你在哪家公司？”
“天意。”张为为笑。
阿姨笑了一声。
“我们公司除了薪水还不错之外，还有一个福利就是老板长得帅，”已经快三十的女人又笑出了门牙，“我们小季总真是杠杠的帅——来碧荷我给你看我偷拍的照片，其实老季也还不错啦，就是年纪大了点——”
阿姨在旁边笑了起来，差点笑出了眼泪。
碧荷接过张为为的手机一看，果然是偷拍的照片。几十人的会议室里，她坐在前几排偷拍展台上的男人，角度清奇，画质感人。
表情严肃，眉目英俊，分明是小季总没错。
阿姨也凑了过来看。碧荷把手机拿到了中间，两个人一起看。
“是他是他。”阿姨说，还配合的感慨了一声，“小伙子长得是挺帅的啊。”
碧荷也点点头。是他。
小季总么，她也见过真人。
“但是他都结婚啦。”阿姨看着张为为突然说，“你没机会啦小姑娘，换个目标吧。”
“啊？不会吧？”张为为一脸震惊，“小季总结婚了？完全没听说啊。”
“结啦，”阿姨说，“偷偷结的。证都领啦。”
碧荷想起了那天看到的那个小腹微鼓的美丽女人。
和自己一样，奉子成婚呐。
还挺负责的嘛。
“啊，”张为为一副信仰崩塌的样子，“就连小季总也抛弃我了——这日子，简直是不想活了。”
阿姨笑了起来。
晚上阿姨喊张为为和她们一起去吃饭，阿姨预约的一个刚来纽约的意大利私家主厨，在圈里刚刚有些名声。摆盘和餐品处理都颇有特色——不对外接待。
张为为婉拒阿姨的邀请。
“我想去吃星空披萨，”她笑，“就不打扰你们二位了——碧荷我们改天再约吧。”
“张为为挺有意思的，”晚上林致远回来，碧荷又对他说，“她现在活的疯疯癫癫的，真开心。”
艺术馆刚刚看到她的时候，明明是一个人在哭。
可是后面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又笑得那么开心。
成年人的世界，不就是如此？
悲伤只能留给自己，面对世界的时候总是要保持微笑。
碧荷没问她在哭什么，她也没说，每个成年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和距离。
交浅不应言深。
男人不可置否。他低头吻她，一边说，“管别人干什么——”
这个世界好与坏，和他无关。
假（17.时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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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17.时光如水）
17.
张为为过来纽约出差的这段时间，她们又约几次饭。
本来碧荷说请她的，地主之谊嘛。可是她拒绝了。坚持付了自己的钱。
第二次在米其林餐厅吃完，她说她钱包承受不住了——吃一顿饭要两三千，她还要攒钱买房子，又不愿意老让碧荷请。建议大家换地方。
换就换吧。
碧荷也不是爱拿乔的人，以前约那些餐厅只是因为她只知道那些地方——不是阿姨就是林致远带她去的。
张为为说话很有趣。
也没有提林致远。
所以碧荷还挺愿意和她吃饭的一一真不是她想得多，她真的怕了。
本来就是老同学，何况张为为这十年性格也变不了不少，比以前健谈多了。
她什么都聊，天意里面的各种八卦，什么领导包养下属，总务打牌赌博，高层内斗，小季和老季在办公室关起门来吵架——碧荷以前是老师，这些事接触不多，听着着实新鲜。
林致远倒是什么都知道，却根本不和她聊这些。
可能大城市打拼孤独又压力大，张为为也难得找到一个有空听她吐苦水的人——像碧荷这样有钱有闲无压力，还愿意听她说话的人真的不多了吧。
两个人渐渐熟稔了起来。
到了她回国的时候，碧荷想了想，送了她一条巴宝莉的围巾，把她高兴坏了一一
＂我可要先说清楚，礼物我收了，不过我可回不起礼啊，＂她笑。
“知道，你要攒钱买房子么，”碧荷说，“你回去看看，看中天盛的房子告诉我，九折券没有，楼层户型倒是可以让你先挑。”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圣诞过了，农历年过了。新的一年开始了。
首先顺子大四开学了，在表姐和表姐夫的安排下，和他女朋友一起，破格录取，签到了天盛。表姨和表姨夫千恩万谢，给梁爸梁妈买了好多礼物。
爸爸这段时间也搞蛊了几个其他的“小生意”——有赚有亏。总体来说还是赚少亏多。
不得不说，林致远这方面真是个好丈夫——从来不为她娘家的经济问题动怒。
“爸爸把他的宝贝女儿都交给我了，”他笑，“我支持支持他的事业也是应该的。”
“再说了，爸爸只是丢点钱，又没去出轨养外室搞得鸡飞狗跳的，”他搂着她笑，“我们也少操心。”
他这么体贴大度，搞得碧荷真是又羞又愧。连带对他也要格外的温柔体贴了很多。
David和Sam呢，最近的审美风格突变，开始喜欢身材娇小的亚裔——以前他们都喜欢高个大长腿的金发白人妹的。
碧荷最近又见过他们几次，每次见面，他们的眼神都在她鼓鼓的孕肚上凝视和流连。
结合阿姨说的“以??后我的工作重点就在他们俩身上了”，碧荷不难理解这两个可怜的单身狗近期承受了什么。
本来碧荷是想过给他们介绍女朋友的——那天在床上恩爱过后，她抱着林致远的腰，试探着给他说，“你和David还有Sam都认识十几年了——你看着合适的，也给他们介绍介绍啊？阿姨都急死了。”
似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男人笑了起来。
碧荷伸手打了他的胸膛一巴掌，“很好笑吗？你们三一天到晚搞什么鬼？”
男人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轻吻，这才说道，“我们还是别管这事了吧。”
这两个家伙哪里缺女人——多的是女人环绕。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还要去哪里给他们介绍？
能在斗兽场里获胜，挤到他们身边来的，都是优胜劣汰出来的顶尖货色。
样样出色。
像梁碧荷这种小短腿——那才叫难找呢。
“诶诶诶——你——”
男人已经低头吻住了她。还小心的避开了她的大肚子。
假（18.林致远你到底有多少钱）5500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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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18.林致远你到底有多少钱）5500珠加更～
18.
给双胞胎牵线不成，阔太太碧荷这几月闲得，倒是给张为为介绍了一个男朋友。
张为为回国之后，两个人还有一茬没一茬的继续聊。
碧荷也知道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刚和谈了六年的男朋友分手。
本来都要准备结婚了，结果渣男和一个在夜店认识的小护士约炮，搞出了人命。六年的感情抵不过两个月的激情。分手了。
看展的那天，原来正是她前男友新婚的大好日子。
“怪不得看见你哭。”碧荷说。
“我佛了。我独身主义了，和我的花花过一辈子吧。”她在微信上和碧荷聊天的时候说，“男人靠不住啊。我要奋斗事业，争取早日当上CFO，走上人生巅峰，包养小奶狗。”
“你不知道，我们公司的CFO年薪，去年是一亿六千万呢，等我当上CFO那天——”
一亿六千万那么多？碧荷咋舌。
“还是算了吧，”碧荷说，“天底下还是有好男人的。对生活保持信心——你想找个啥样的？我看看有没有？”
“老实的吧。”张为为说，“钱我会挣。挣钱太多的男人，我感觉hold不住。”
看来独身主义也不是很坚定。
碧荷去找林致远，林致远理所当然不理这回事。她又去找阿姨——阿姨在国内好像也很吃得开。应该认识很多人吧。
碧荷一开口，阿姨居然还记得起张为为。
“偷拍季念照片的那个？”她笑。
几经周折，阿姨给她介绍了一个军干。说人品端正，在部队呆久了正好也找不到女朋友——
碧荷看过照片，相貌普通，个子还挺高大。
居然就这么成了。
“不错不错，”一段时间后她给碧荷发来售后评价，“还会做饭呢。还会扛煤气罐呢。还有腹肌，满意满意。比上一个好多了。”
“某方面也挺能干的，一夜三次狼，哈哈哈，还交了工资卡。”过了一天她又发，“满意满意，五星好评点赞。”
“下辈子还找你介绍哦。”
这个女疯子啊。生活真的对一个人的改变太大了。
碧荷看红了脸。
“在笑什么？”
男人伸手拿过她的手机看了看，皱了皱眉头，往上翻了翻，确认了是“真?女?张为为”没错——又皱眉看了她们的聊天记录，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把手机还给了她。
碧荷肚子越发大了，预产期开始临近，脚也开始浮肿，就连系鞋带也弯不下腰了，林致远表现十分良好，自觉推了那些可有可无的应酬，在家陪她。
他这方面的表现一向不错。
做事有度。
“一夜三次算什么？”男人伸手摸摸她的肚子，胎儿刚好又踢了一脚，他笑，“我一夜七次的都没有发言——”
月份大了，最近碧荷都不让他碰了。
下面不能用，只能用用上面了——手脚并用。
“十次也没用，”碧荷伸腿去踹了他一脚，脸上笑吟吟的，“林致远你给我老实点，你要是敢出去偷腥，我就把你阉了，让你一辈子当公公。”
“乱说什么，”男人说，“梁碧荷你想想，结婚以后我哪天晚上没回来陪你睡？”
“别人张为为男朋友都交工资卡了，林致远你也把你的工资卡交给我。”
“我哪里有什么工资卡？”男人说，“一个账户两张卡，一张给了你，一张我拿着，梁碧荷你没事少去找事来攀比，是不是还要我找煤气罐来给你扛？”
“可是我怀疑你还有私房钱啊。”
“什么私房钱，”男人说，“钱都投资了，还有一些在基金里。”
“那你还有多少钱？”女人问。
结婚两年了，这还真的第一次问，问他有多少钱。
男人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个数字。
“林致远你骗人，”女人听得分明，笑了起来，“你来美国学坏了，都会吹牛了，你以前不这样的。”
“这辈子难得说次真话，居然没人信。”男人坐在她旁边，摸着她的肚子笑，“梁碧荷你要努力花，减轻现金持有压力。我们不要留太多给孩子，免得他们不思进取——”
碧荷躺在躺椅上，抓住他在自己肚子上的手，看着他笑。
十指交缠。
这个男人啊
就是蜜糖。
蜜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了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暂别（1.一个二个都是小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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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别（1.一个二个都是小王八蛋）
1.
“哎呀你放心，”阿姨坐在客厅里笑，“就让碧荷和bel在我这里住几天——阿姨这里你还有什么信不过的？去吧，放心办你的事。我帮你看着。”
碧荷的肚子月份是真的大了，沉甸甸的，预产期临近。奈何国际形势风起云涌，熊国形式突变，引发一系列的灾变，林致远上午接到电话，立刻就决定要过去欧洲出差几天——却是不方便再带她。
一来她肚子大了，不适合长途奔波，二来那方局势诡谲，带个临产的孕妇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确实没有比把她送到阿姨这里更适合的地方了。
这还是真真的结婚以来第一次分离。
而且非常突然。
“我都生过五个孩子了，你还担心什么？”
阿姨带着他们去看给碧荷安排的房间，房间宽阔，窗外视野开阔，鸟语花香，环境优美，空气独好，站在窗外还可以看见花园和菜地——头发花白的老管家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阿姨笑着对林致远说，“我会看着她的，放心吧。”
林致远低头看碧荷，沉默不语，眉目间还有些忧心，“要是半夜发作了——”
还有半个多月就到预产期。按计划他是可以按时赶回来的。
就怕提前发作。
“我这什么没有？”阿姨说，“医院也是备好了的，你放心。”
看完了房间，男人下了楼，一玉送他到了门口。
“阿姨，”男人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一脸郑重，“谢谢你。”
“放心，”女人笑，“男儿志在四方，你去办你的事，我和碧荷也正好可以多聊聊天。”
这还是第一次在阿姨家住。
碧荷坐在小厅的沙发，看着阿姨端着烤好的饼干过来.
“安心在这里住，”她说，“就当自己家一样。”
“David和Sam呢？”碧荷拿了一块饼干问。
好像没看见他们。
“不知道，”阿姨这个妈咪看起来当得糊里糊涂的，“去非洲了？欧洲？加州？那边好像最近有场选美——他们都几十岁了，早不和我们一起住了，又经常满世界跑，我都好少见人的。管他们的——哎呀这两个孩子——孙子——”
碧荷觉得自己开启了一个错误的话题。
晚餐是在长条形的餐桌旁用的。管家侍立一旁。
罗斯先生眉目含笑，气质迥然。五六十岁的男人，眉目间都是历经的世事风霜，举手投足都优雅克制，身材依然标准健硕，这是常年的严格自我管理之功。
“林太太，”男主人微笑，“安心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就和Archibald说，就当自己家一样。”
“打扰您了，罗斯先生。”碧荷点点头。
国外的风俗果然和国内很是不一样。国内视女人生产为不洁，一般家庭都不会留宿即将临产的孕妇。但是显然阿姨已经西化了一半，对此毫不介意，对她很是热情。晚上洗完澡还来到她的房间和她聊天，还大有秉烛夜谈之势。
“David和Sam小时候很可爱的，”阿姨坐在床上兴致勃勃，“问他们长大了想做什么，他们一个说想当科学家，一个说想拯救世界。”
“长大了就越来越不可爱了。”阿姨叹气，“后来孩子多了，他们也被带给他叔父他们带了，和我越来越不亲热了。”
“孩子长大的过程，就是和父母越行越远，”阿姨叹气，“我自认爱孩子比爱他们的父亲都还多——可是一个二个都是小王八蛋，娶了媳妇忘了娘。”
碧荷表情古怪。
阿姨说的是谁？她对她的儿子不了解的。
“诶碧荷？你们天天和David他们一起玩，真没有看见他们认认真真交过女朋友什么的？”阿姨说，“其实我真的没有门户之见——只要不找个黑人，我就行了——我不是种族歧视哈，我就是觉得人还是白点好看——”
碧荷摇摇头。
其实她和双胞胎真的见得不多的。倒是林致远经常和他们厮混。有些party林致远带她去，有些party林致远根本不带她——
回来身上一身酒味。
谁知道他们干了些啥。
林致远也不让她管这些事。
阿姨还在絮絮叨叨，“要不你身边有合适的，给他们介绍介绍——你也看见了，我们家条件还行，他们模样也算俊吧？平时他们是不怎么爱说话，那是性格原因，其实他们的内心都是很热情善良的——”
热情善良？
阿姨在说谁？
莫非她还有其他的双胞胎儿子？
“一玉，”门外突然想起了罗斯先生含笑的声音，“你该出来睡觉了，让林太太早点休息。”
“来了来了，”阿姨回答，一边下床一边问碧荷，“碧荷你真的不用我陪你睡？”
碧荷摇摇头。
罗斯先生都到门口来抓人了。她哪里还不懂？
何况她真的也不习惯和别人同睡了。
除了林致远。
这个家伙现在到了欧洲没，在做什么？很忙吧？
那边还是白天吧？
“半夜有事就按铃，”阿姨指了指床边的红色按钮说，“管家会马上知道的。”
暂别（2.小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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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别（2.小美人儿）
2.
自从结婚以来，是真的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给他打电话？
要是在忙呢？
碧荷躺在床上摸摸肚子。里面孩子又踢了一脚。
算了。
还是睡觉吧。
男人三个小时前已经下了飞机，正坐在餐桌前接受谢尔盖业维先生热情的接待。庄园辽阔，屋内装饰豪奢，身边服务的女子都身着暴露，肤白长腿，明晃晃在他身边晃荡。
男人眉目俊美，拿着雪茄咬在了嘴里，旁边伸过来一只芊芊玉手帮他点了火，美人的胸脯甚至已经快要趴在他的肩膀上。
烟雾腾起，男人眯眼看着对面的熊人，对身边美儿们视而不见，不为所动。
“林，”对面的头发稀少的男人表情微笑，英语里带着浓重的熊国口音，就像是有痰在嗓子里咳不出来，“感谢你亲自过来一趟——你不如今晚就考虑就在这里住？我这边为你精心准备了十几个美人——”
“谢谢您的款待谢尔盖业维先生，”男人手指间青烟袅袅，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不过显然我们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我待会需要马上回酒店。”
“我的女儿阿芙罗拉刚刚满了十六岁，”对面的熊人显然没有把国内的形势放在心上，咬着雪茄笑，“这几天不如让她来陪陪你？你见到她就会爱上她的，所有的人都夸她是个小美人儿。”
“您的盛情我恐怕无福消受。”男人微笑着举起了酒杯，遥敬对面的男人，“像阿芙罗拉这样的美人儿就是天上的月亮，她只应该属于太阳。”
对面的男人大笑。
林致远微笑。
谢尔盖业维这个老匹夫。送女儿送到他床上来了。他这个“女儿外交”——这个老家伙有七八个女人和十几个女儿——虽说个个美貌，可是碰了他女儿，这辈子还甩得掉他？
怕是不榨干他的最后一滴血不罢休。
男人下楼准备离开的时候，在客厅看见了这个“小美人儿”。
“过来阿芙罗拉，”她的父亲喊她，“过来见见林先生，林先生刚刚可夸你是天上的月亮。”
少女翩然而立。
也一眼看见了这个身姿挺拔的男人。他站住脚，正微微含笑的看着自己，容貌极美。
少女红了脸。
十六岁的少女已经完全长成了，面容姣好，身上穿着一件纯白衣裙，显得纯真又可人。白皙的皮肤，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灼灼生辉。胸脯鼓鼓，身姿修长。标准的“鹅蛋脸”，配上修长的颈部，显得很是亭亭玉立。
“谢谢您的赞美，林先生。”她微笑着向他行礼。姿态优雅，显示出经受严格培训的礼仪和仪态。
这是一个专为这个阶层培养出来的完美女性。
不仅适合做情人，更适合做妻子。她们出身本来就高贵，自带资源，容貌美丽，而且“深明大义”。她们明白利益远远高于感情，为了利益可以牺牲一切。如有必要，她们可以对丈夫的情事视而不见，能和丈夫的情人和睦相处，对于丈夫的偷情和外室，甚至连嫉妒心都不会有。
会是个“完美”的妻子。
男人站住脚，上下打量了下她，很客气的点点头，“很高兴见到你，谢尔盖业维小姐。”
男人回到酒店，又打发走了两拨人。回到了房间，拿起了手机，梁碧荷居然连个电话也没给他打。
算算时间，那边还是深夜。
算了。孕妇需要一个好睡眠。
作息已经混乱，高压之下精神极度兴奋，男人觉得毫无睡意。回到了房间，他倒了一杯酒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品着，又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腾起。
现在是休息时间。
他可以想点别的事。
比如——
梁碧荷也不给他打个电话。
也不知道关心关心他的生活。
她就真的这么放心他？外面的诱惑那么多——没有太太的耳提面命，做先生的很容易出轨的。
特别是如他一样的男人。
男人想起了什么，左手拿起了手机，右手夹着烟，翻起了手机里的相册。
果然，为数不多的几十张照片里，还有几张梁碧荷的照片。
还有她的泳装照。
男人看着照片笑了一声。
是某次去长岛玩偷拍的。梁碧荷在海边玩水——照片的右下角有一团粉红色的糊色。是小Bel的蝴蝶结。
那天他拿着手机偷拍梁碧荷，Bel一个劲的抓他的手，还抓他头发，打他的脸。
还好是梁碧荷给他生的——
真烦人。
男人把照片放大看了几眼，想起了什么，他夹着烟的手点开了微信。
微信里的好友屈指可数。只加了七八个人。其中大半还是和他一样的僵尸用户。
男人点开了朋友圈。笑了。
果然，大部分都是梁碧荷发的朋友圈。
也是。他身边的人，除了她，谁还那么无聊？
男人敲了敲烟灰。嘴角叼起了烟。
现在看到他的这张漂亮的脸，脸上的笑意吟吟，哪怕自己清楚的知道他的外壳下是什么样的灵魂——自己生理上也很难直观的不去喜欢。
她也知道他的身边总是充满了诱惑。时而泼了红酒的衬衫，那些赤裸裸的秋波。可是她也知道他会拿捏好“度”。
不是对他人品的信任——他的人品丝毫不值得信任。是对他智力的信任。
毕竟他那么的聪明。
如他一样的聪明人，如果会在“度量”上失了手，那只能是故意，或者“自我放纵下的无意”。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那都可归结为故意。
或者真的是动了情——那更不必再说。
要相信聪明人的自我管理，更多的，她也不想去庸人自扰。
她曾经也是省级的学霸，博览群书，各门各类，就算是小H文也阅过了几本。哪怕她现在被束缚在了家庭里，可是精神上却依旧丰满，以前读过和现在在读的那些书，化为内核和骨肉，仍然可以支撑她独立的人格和灵魂。
可是她还是不想让林致远见“她的朋友”了。可能是上次被李梅的事件真的伤透了心的缘故。
——就算读过再多书，也并不能让她在情爱上化身为“心胸开阔”的女人。
“啊，林神！”
虽然本来就是老同学，张为为见到林致远的时候，还是笑的合不拢嘴，脸都笑红了。花痴的形象十分明显。OL气质崩塌一地。
碧荷看看她，又看看林致远。
男人对着张为为微微一笑，眉目俊美，一如既往的谦和如玉。
“你觉得张为为变化大不大？”回去的路上，碧荷瞄了男人两眼，开始说话，“她以前和我一样，土里土气的，现在漂亮了——”
男人摇摇头，不感兴趣的样子，“不记得了，对她印象不深。”
那时的他，骄傲无匹，除了关注自己，哪里还关注过别人？
如果不是梁碧荷念旧，他根本不想认什么同学——现在的哈佛校友来来往往，也不过只是借着校友之名，缔结利益联盟，行利益交换之实罢了。
他这样的人，哪里需要什么“纯洁的友谊”？
谈感情太累了，谈钱最简单。
他现在已经找到了他此生缺失的东西。只要她在他身边，他的灵魂和意志就会坚不可摧。无人可以撼动。
碧荷侧头看他。
男人侧面轮廓硬挺，如同刀刻而出，薄唇紧紧抿着，神色平静。
灰色的衬衫剪裁得体，做工质地都十分精良——她知道价格。
哎。
碧荷挪开眼。
蜜糖啊。
周末，碧荷和阿姨约好了去一个画展参观。艺术家来自种花国的本土，和阿姨在大陆的一个旧友熟识。
两个人说说笑笑，边走边聊，在一幅画前伫立良久。红黄蓝三色，在一副白布上面随意喷洒泼墨了三笔，留下了??大片留白。
画的名字叫《虚无》。
“我能从这幅画里感觉到作者那空寂和寂寞的心，”站在两人旁边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穿着衬衫牛仔裤，一本正经的点评，“红黄蓝三色，代表着作家对于生活的热情和渴望，而那大片的留白，就是他心里的虚无和空洞。”
“热情和空洞，渴望和虚无，强烈的对撞和对比，是一副佳作，嗯嗯，没错了。”
“唔——”旁边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点点头，微笑，又问她，“那这幅呢？”
题目叫《圆》。一副白纸，上面只有一条黑线画出圆形线条。
“这幅画嘛，主要体现的艺术家的世界观和宇宙观，”女孩微微皱眉，站在画前强行解说，“这个圆形，代表的是宇宙——嗯，代表的是作家的思想——”
“算了算了，”女孩一副头疼的样子叹气，“成成，我受不了了，我真的没有艺术细胞。我认输行不行？晚上我请你吃饭——不过我没钱诶，我们去吃pisa好不好？你可不能吃太多，我的生活费会不够的——”
碧荷看着他们笑了笑。
真是美好的感情啊。
自己的二十岁——无人陪伴。也没有人可以撒娇。时间都用来等待了。等待一个离去的人。
现在人回来了，可是她已经过了撒娇的年纪，也没有撒娇的心情了。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真的是错过了。不会再回来。
可是。未来未必不会更好。
比如十八岁的女孩青葱可人，喜人喜爱，四十岁的女人，内心平静，也足以取悦自己。
以前她停留。然后终于前行。可是被他拖回。
现在的她，其实还是可以向前走，按着他和她都能接受的方向。
又转过了几个弯，碧荷看见了前面熟悉的背影，是张为为。她居然也来参加艺术展了。一个人抬头盯着一幅黑色的画。
也没约自己。
“那个是我高中同学，”碧荷指给阿姨看，“我去打个招呼。”
碧荷过去，伸手去拍拍她的肩膀，又笑，“为为，这么巧，又遇见你？”
女人回头，眼睛很红，似乎是在流泪。现在转过身来，却是挤出了笑容，“碧荷，是你。”
一行人坐在了路边的咖啡馆。
张为为一点也没提自己刚刚在艺术馆里哭的事情，倒是又开心的话唠了起来。给她们看她在路边小店里淘的手链和小配饰。
“你是过来出差？”阿姨笑吟吟的打断她，“什么时候回去？”
“是啊，”张为为笑，“还有五周，刚忙了大半个月，这才刚刚有点时间逛逛。”
“你在哪家公司？”
“天意。”张为为笑。
阿姨笑了一声。
“我们公司除了薪水还不错之外，还有一个福利就是老板长得帅，”已经快三十的女人又笑出了门牙，“我们小季总真是杠杠的帅——来碧荷我给你看我偷拍的照片，其实老季也还不错啦，就是年纪大了点——”
阿姨在旁边笑了起来，差点笑出了眼泪。
碧荷接过张为为的手机一看，果然是偷拍的照片。几十人的会议室里，她坐在前几排偷拍展台上的男人，角度清奇，画质感人。
表情严肃，眉目英俊，分明是小季总没错。
阿姨也凑了过来看。碧荷把手机拿到了中间，两个人一起看。
“是他是他。”阿姨说，还配合的感慨了一声，“小伙子长得是挺帅的啊。”
碧荷也点点头。是他。
小季总么，她也见过真人。
“但是他都结婚啦。”阿姨看着张为为突然说，“你没机会啦小姑娘，换个目标吧。”
“啊？不会吧？”张为为一脸震惊，“小季总结婚了？完全没听说啊。”
“结啦，”阿姨说，“偷偷结的。证都领啦。”
碧荷想起了那天看到的那个小腹微鼓的美丽女人。
和自己一样，奉子成婚呐。
还挺负责的嘛。
“啊，”张为为一副信仰崩塌的样子，“就连小季总也抛弃我了——这日子，简直是不想活了。”
阿姨笑了起来。
晚上阿姨喊张为为和她们一起去吃饭，阿姨预约的一个刚来纽约的意大利私家主厨，在圈里刚刚有些名声。摆盘和餐品处理都颇有特色——不对外接待。
张为为婉拒阿姨的邀请。
“我想去吃星空披萨，”她笑，“就不打扰你们二位了——碧荷我们改天再约吧。”
“张为为挺有意思的，”晚上林致远回来，碧荷又对他说，“她现在活的疯疯癫癫的，真开心。”
艺术馆刚刚看到她的时候，明明是一个人在哭。
可是后面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又笑得那么开心。
成年人的世界，不就是如此？
悲伤只能留给自己，面对世界的时候总是要保持微笑。
碧荷没问她在哭什么，她也没说，每个成年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和距离。
交浅不应言深。
男人不可置否。他低头吻她，一边说，“管别人干什么——”
这个世界好与坏，和他无关。
假（17.时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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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17.时光如水）
17.
张为为过来纽约出差的这段时间，她们又约几次饭。
本来碧荷说请她的，地主之谊嘛。可是她拒绝了。坚持付了自己的钱。
第二次在米其林餐厅吃完，她说她钱包承受不住了——吃一顿饭要两三千，她还要攒钱买房子，又不愿意老让碧荷请。建议大家换地方。
换就换吧。
碧荷也不是爱拿乔的人，以前约那些餐厅只是因为她只知道那些地方——不是阿姨就是林致远带她去的。
张为为说话很有趣。
也没有提林致远。
所以碧荷还挺愿意和她吃饭的一一真不是她想得多，她真的怕了。
本来就是老同学，何况张为为这十年性格也变不了不少，比以前健谈多了。
她什么都聊，天意里面的各种八卦，什么领导包养下属，总务打牌赌博，高层内斗，小季和老季在办公室关起门来吵架——碧荷以前是老师，这些事接触不多，听着着实新鲜。
林致远倒是什么都知道，却根本不和她聊这些。
可能大城市打拼孤独又压力大，张为为也难得找到一个有空听她吐苦水的人——像碧荷这样有钱有闲无压力，还愿意听她说话的人真的不多了吧。
两个人渐渐熟稔了起来。
到了她回国的时候，碧荷想了想，送了她一条巴宝莉的围巾，把她高兴坏了一一
＂我可要先说清楚，礼物我收了，不过我可回不起礼啊，＂她笑。
“知道，你要攒钱买房子么，”碧荷说，“你回去看看，看中天盛的房子告诉我，九折券没有，楼层户型倒是可以让你先挑。”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圣诞过了，农历年过了。新的一年开始了。
首先顺子大四开学了，在表姐和表姐夫的安排下，和他女朋友一起，破格录取，签到了天盛。表姨和表姨夫千恩万谢，给梁爸梁妈买了好多礼物。
爸爸这段时间也搞蛊了几个其他的“小生意”——有赚有亏。总体来说还是赚少亏多。
不得不说，林致远这方面真是个好丈夫——从来不为她娘家的经济问题动怒。
“爸爸把他的宝贝女儿都交给我了，”他笑，“我支持支持他的事业也是应该的。”
“再说了，爸爸只是丢点钱，又没去出轨养外室搞得鸡飞狗跳的，”他搂着她笑，“我们也少操心。”
他这么体贴大度，搞得碧荷真是又羞又愧。连带对他也要格外的温柔体贴了很多。
David和Sam呢，最近的审美风格突变，开始喜欢身材娇小的亚裔——以前他们都喜欢高个大长腿的金发白人妹的。
碧荷最近又见过他们几次，每次见面，他们的眼神都在她鼓鼓的孕肚上凝视和流连。
结合阿姨说的“以??后我的工作重点就在他们俩身上了”，碧荷不难理解这两个可怜的单身狗近期承受了什么。
本来碧荷是想过给他们介绍女朋友的——那天在床上恩爱过后，她抱着林致远的腰，试探着给他说，“你和David还有Sam都认识十几年了——你看着合适的，也给他们介绍介绍啊？阿姨都急死了。”
似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男人笑了起来。
碧荷伸手打了他的胸膛一巴掌，“很好笑吗？你们三一天到晚搞什么鬼？”
男人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轻吻，这才说道，“我们还是别管这事了吧。”
这两个家伙哪里缺女人——多的是女人环绕。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还要去哪里给他们介绍？
能在斗兽场里获胜，挤到他们身边来的，都是优胜劣汰出来的顶尖货色。
样样出色。
像梁碧荷这种小短腿——那才叫难找呢。
“诶诶诶——你——”
男人已经低头吻住了她。还小心的避开了她的大肚子。
假（18.林致远你到底有多少钱）5500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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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18.林致远你到底有多少钱）5500珠加更～
18.
给双胞胎牵线不成，阔太太碧荷这几月闲得，倒是给张为为介绍了一个男朋友。
张为为回国之后，两个人还有一茬没一茬的继续聊。
碧荷也知道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刚和谈了六年的男朋友分手。
本来都要准备结婚了，结果渣男和一个在夜店认识的小护士约炮，搞出了人命。六年的感情抵不过两个月的激情。分手了。
看展的那天，原来正是她前男友新婚的大好日子。
“怪不得看见你哭。”碧荷说。
“我佛了。我独身主义了，和我的花花过一辈子吧。”她在微信上和碧荷聊天的时候说，“男人靠不住啊。我要奋斗事业，争取早日当上CFO，走上人生巅峰，包养小奶狗。”
“你不知道，我们公司的CFO年薪，去年是一亿六千万呢，等我当上CFO那天——”
一亿六千万那么多？碧荷咋舌。
“还是算了吧，”碧荷说，“天底下还是有好男人的。对生活保持信心——你想找个啥样的？我看看有没有？”
“老实的吧。”张为为说，“钱我会挣。挣钱太多的男人，我感觉hold不住。”
看来独身主义也不是很坚定。
碧荷去找林致远，林致远理所当然不理这回事。她又去找阿姨——阿姨在国内好像也很吃得开。应该认识很多人吧。
碧荷一开口，阿姨居然还记得起张为为。
“偷拍季念照片的那个？”她笑。
几经周折，阿姨给她介绍了一个军干。说人品端正，在部队呆久了正好也找不到女朋友——
碧荷看过照片，相貌普通，个子还挺高大。
居然就这么成了。
“不错不错，”一段时间后她给碧荷发来售后评价，“还会做饭呢。还会扛煤气罐呢。还有腹肌，满意满意。比上一个好多了。”
“某方面也挺能干的，一夜三次狼，哈哈哈，还交了工资卡。”过了一天她又发，“满意满意，五星好评点赞。”
“下辈子还找你介绍哦。”
这个女疯子啊。生活真的对一个人的改变太大了。
碧荷看红了脸。
“在笑什么？”
男人伸手拿过她的手机看了看，皱了皱眉头，往上翻了翻，确认了是“真?女?张为为”没错——又皱眉看了她们的聊天记录，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把手机还给了她。
碧荷肚子越发大了，预产期开始临近，脚也开始浮肿，就连系鞋带也弯不下腰了，林致远表现十分良好，自觉推了那些可有可无的应酬，在家陪她。
他这方面的表现一向不错。
做事有度。
“一夜三次算什么？”男人伸手摸摸她的肚子，胎儿刚好又踢了一脚，他笑，“我一夜七次的都没有发言——”
月份大了，最近碧荷都不让他碰了。
下面不能用，只能用用上面了——手脚并用。
“十次也没用，”碧荷伸腿去踹了他一脚，脸上笑吟吟的，“林致远你给我老实点，你要是敢出去偷腥，我就把你阉了，让你一辈子当公公。”
“乱说什么，”男人说，“梁碧荷你想想，结婚以后我哪天晚上没回来陪你睡？”
“别人张为为男朋友都交工资卡了，林致远你也把你的工资卡交给我。”
“我哪里有什么工资卡？”男人说，“一个账户两张卡，一张给了你，一张我拿着，梁碧荷你没事少去找事来攀比，是不是还要我找煤气罐来给你扛？”
“可是我怀疑你还有私房钱啊。”
“什么私房钱，”男人说，“钱都投资了，还有一些在基金里。”
“那你还有多少钱？”女人问。
结婚两年了，这还真的第一次问，问他有多少钱。
男人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个数字。
“林致远你骗人，”女人听得分明，笑了起来，“你来美国学坏了，都会吹牛了，你以前不这样的。”
“这辈子难得说次真话，居然没人信。”男人坐在她旁边，摸着她的肚子笑，“梁碧荷你要努力花，减轻现金持有压力。我们不要留太多给孩子，免得他们不思进取——”
碧荷躺在躺椅上，抓住他在自己肚子上的手，看着他笑。
十指交缠。
这个男人啊
就是蜜糖。
蜜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了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暂别（1.一个二个都是小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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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别（1.一个二个都是小王八蛋）
1.
“哎呀你放心，”阿姨坐在客厅里笑，“就让碧荷和bel在我这里住几天——阿姨这里你还有什么信不过的？去吧，放心办你的事。我帮你看着。”
碧荷的肚子月份是真的大了，沉甸甸的，预产期临近。奈何国际形势风起云涌，熊国形式突变，引发一系列的灾变，林致远上午接到电话，立刻就决定要过去欧洲出差几天——却是不方便再带她。
一来她肚子大了，不适合长途奔波，二来那方局势诡谲，带个临产的孕妇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确实没有比把她送到阿姨这里更适合的地方了。
这还是真真的结婚以来第一次分离。
而且非常突然。
“我都生过五个孩子了，你还担心什么？”
阿姨带着他们去看给碧荷安排的房间，房间宽阔，窗外视野开阔，鸟语花香，环境优美，空气独好，站在窗外还可以看见花园和菜地——头发花白的老管家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阿姨笑着对林致远说，“我会看着她的，放心吧。”
林致远低头看碧荷，沉默不语，眉目间还有些忧心，“要是半夜发作了——”
还有半个多月就到预产期。按计划他是可以按时赶回来的。
就怕提前发作。
“我这什么没有？”阿姨说，“医院也是备好了的，你放心。”
看完了房间，男人下了楼，一玉送他到了门口。
“阿姨，”男人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一脸郑重，“谢谢你。”
“放心，”女人笑，“男儿志在四方，你去办你的事，我和碧荷也正好可以多聊聊天。”
这还是第一次在阿姨家住。
碧荷坐在小厅的沙发，看着阿姨端着烤好的饼干过来.
“安心在这里住，”她说，“就当自己家一样。”
“David和Sam呢？”碧荷拿了一块饼干问。
好像没看见他们。
“不知道，”阿姨这个妈咪看起来当得糊里糊涂的，“去非洲了？欧洲？加州？那边好像最近有场选美——他们都几十岁了，早不和我们一起住了，又经常满世界跑，我都好少见人的。管他们的——哎呀这两个孩子——孙子——”
碧荷觉得自己开启了一个错误的话题。
晚餐是在长条形的餐桌旁用的。管家侍立一旁。
罗斯先生眉目含笑，气质迥然。五六十岁的男人，眉目间都是历经的世事风霜，举手投足都优雅克制，身材依然标准健硕，这是常年的严格自我管理之功。
“林太太，”男主人微笑，“安心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就和Archibald说，就当自己家一样。”
“打扰您了，罗斯先生。”碧荷点点头。
国外的风俗果然和国内很是不一样。国内视女人生产为不洁，一般家庭都不会留宿即将临产的孕妇。但是显然阿姨已经西化了一半，对此毫不介意，对她很是热情。晚上洗完澡还来到她的房间和她聊天，还大有秉烛夜谈之势。
“David和Sam小时候很可爱的，”阿姨坐在床上兴致勃勃，“问他们长大了想做什么，他们一个说想当科学家，一个说想拯救世界。”
“长大了就越来越不可爱了。”阿姨叹气，“后来孩子多了，他们也被带给他叔父他们带了，和我越来越不亲热了。”
“孩子长大的过程，就是和父母越行越远，”阿姨叹气，“我自认爱孩子比爱他们的父亲都还多——可是一个二个都是小王八蛋，娶了媳妇忘了娘。”
碧荷表情古怪。
阿姨说的是谁？她对她的儿子不了解的。
“诶碧荷？你们天天和David他们一起玩，真没有看见他们认认真真交过女朋友什么的？”阿姨说，“其实我真的没有门户之见——只要不找个黑人，我就行了——我不是种族歧视哈，我就是觉得人还是白点好看——”
碧荷摇摇头。
其实她和双胞胎真的见得不多的。倒是林致远经常和他们厮混。有些party林致远带她去，有些party林致远根本不带她——
回来身上一身酒味。
谁知道他们干了些啥。
林致远也不让她管这些事。
阿姨还在絮絮叨叨，“要不你身边有合适的，给他们介绍介绍——你也看见了，我们家条件还行，他们模样也算俊吧？平时他们是不怎么爱说话，那是性格原因，其实他们的内心都是很热情善良的——”
热情善良？
阿姨在说谁？
莫非她还有其他的双胞胎儿子？
“一玉，”门外突然想起了罗斯先生含笑的声音，“你该出来睡觉了，让林太太早点休息。”
“来了来了，”阿姨回答，一边下床一边问碧荷，“碧荷你真的不用我陪你睡？”
碧荷摇摇头。
罗斯先生都到门口来抓人了。她哪里还不懂？
何况她真的也不习惯和别人同睡了。
除了林致远。
这个家伙现在到了欧洲没，在做什么？很忙吧？
那边还是白天吧？
“半夜有事就按铃，”阿姨指了指床边的红色按钮说，“管家会马上知道的。”
暂别（2.小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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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别（2.小美人儿）
2.
自从结婚以来，是真的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给他打电话？
要是在忙呢？
碧荷躺在床上摸摸肚子。里面孩子又踢了一脚。
算了。
还是睡觉吧。
男人三个小时前已经下了飞机，正坐在餐桌前接受谢尔盖业维先生热情的接待。庄园辽阔，屋内装饰豪奢，身边服务的女子都身着暴露，肤白长腿，明晃晃在他身边晃荡。
男人眉目俊美，拿着雪茄咬在了嘴里，旁边伸过来一只芊芊玉手帮他点了火，美人的胸脯甚至已经快要趴在他的肩膀上。
烟雾腾起，男人眯眼看着对面的熊人，对身边美儿们视而不见，不为所动。
“林，”对面的头发稀少的男人表情微笑，英语里带着浓重的熊国口音，就像是有痰在嗓子里咳不出来，“感谢你亲自过来一趟——你不如今晚就考虑就在这里住？我这边为你精心准备了十几个美人——”
“谢谢您的款待谢尔盖业维先生，”男人手指间青烟袅袅，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不过显然我们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我待会需要马上回酒店。”
“我的女儿阿芙罗拉刚刚满了十六岁，”对面的熊人显然没有把国内的形势放在心上，咬着雪茄笑，“这几天不如让她来陪陪你？你见到她就会爱上她的，所有的人都夸她是个小美人儿。”
“您的盛情我恐怕无福消受。”男人微笑着举起了酒杯，遥敬对面的男人，“像阿芙罗拉这样的美人儿就是天上的月亮，她只应该属于太阳。”
对面的男人大笑。
林致远微笑。
谢尔盖业维这个老匹夫。送女儿送到他床上来了。他这个“女儿外交”——这个老家伙有七八个女人和十几个女儿——虽说个个美貌，可是碰了他女儿，这辈子还甩得掉他？
怕是不榨干他的最后一滴血不罢休。
男人下楼准备离开的时候，在客厅看见了这个“小美人儿”。
“过来阿芙罗拉，”她的父亲喊她，“过来见见林先生，林先生刚刚可夸你是天上的月亮。”
少女翩然而立。
也一眼看见了这个身姿挺拔的男人。他站住脚，正微微含笑的看着自己，容貌极美。
少女红了脸。
十六岁的少女已经完全长成了，面容姣好，身上穿着一件纯白衣裙，显得纯真又可人。白皙的皮肤，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灼灼生辉。胸脯鼓鼓，身姿修长。标准的“鹅蛋脸”，配上修长的颈部，显得很是亭亭玉立。
“谢谢您的赞美，林先生。”她微笑着向他行礼。姿态优雅，显示出经受严格培训的礼仪和仪态。
这是一个专为这个阶层培养出来的完美女性。
不仅适合做情人，更适合做妻子。她们出身本来就高贵，自带资源，容貌美丽，而且“深明大义”。她们明白利益远远高于感情，为了利益可以牺牲一切。如有必要，她们可以对丈夫的情事视而不见，能和丈夫的情人和睦相处，对于丈夫的偷情和外室，甚至连嫉妒心都不会有。
会是个“完美”的妻子。
男人站住脚，上下打量了下她，很客气的点点头，“很高兴见到你，谢尔盖业维小姐。”
男人回到酒店，又打发走了两拨人。回到了房间，拿起了手机，梁碧荷居然连个电话也没给他打。
算算时间，那边还是深夜。
算了。孕妇需要一个好睡眠。
作息已经混乱，高压之下精神极度兴奋，男人觉得毫无睡意。回到了房间，他倒了一杯酒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品着，又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腾起。
现在是休息时间。
他可以想点别的事。
比如——
梁碧荷也不给他打个电话。
也不知道关心关心他的生活。
她就真的这么放心他？外面的诱惑那么多——没有太太的耳提面命，做先生的很容易出轨的。
特别是如他一样的男人。
男人想起了什么，左手拿起了手机，右手夹着烟，翻起了手机里的相册。
果然，为数不多的几十张照片里，还有几张梁碧荷的照片。
还有她的泳装照。
男人看着照片笑了一声。
是某次去长岛玩偷拍的。梁碧荷在海边玩水——照片的右下角有一团粉红色的糊色。是小Bel的蝴蝶结。
那天他拿着手机偷拍梁碧荷，Bel一个劲的抓他的手，还抓他头发，打他的脸。
还好是梁碧荷给他生的——
真烦人。
男人把照片放大看了几眼，想起了什么，他夹着烟的手点开了微信。
微信里的好友屈指可数。只加了七八个人。其中大半还是和他一样的僵尸用户。
男人点开了朋友圈。笑了。
果然，大部分都是梁碧荷发的朋友圈。
也是。他身边的人，除了她，谁还那么无聊？
男人敲了敲烟灰。嘴角叼起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