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玻璃瓶砰一声正中胖子额头,爆裂的尖锐渣子刺进他的眼褶皮里!

    他捂住眼睛大叫:“啊!你往哪里砸啊扑街!你是瞎了吗?!”

    而原本站在他们中间的春月,早已轻松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伸手,顺势抓住矮子拿啤酒瓶的手,用力往餐桌上一压。

    喀拉!

    只一声,矮子的手腕便被折成诡异的形状,手里还剩一半的碎瓶子也当啷落了地。

    现在轮到矮子痛苦大叫了。

    三个男人都嗷呜嗷呜叫得癫狂,像是极不和谐的男声三重唱。

    这样还不够。

    春月把手中的利刃毫不留情扎进矮子手掌,力气之大,让刀尖已经刺进桌板里。

    旁边的胖子此时反应过来,从手边抓住个瓷碗就往旁边女人身上丢,但砸空了,陶瓷摔到地上碎成多块。

    胖子眨了眨眼,满脸不可置信。

    他根本没办法看清女人的动作,上一秒她还在矮子身后,但这一刻,这女人已经来到了他身后。

    无声无息,跟鬼魂一样!

    胖子瞬间出了一脖子冷汗。

    他们仨平日偷鸡摸狗、聚众滋事的事情是做得多,但这女人招招狠戾,每一个动作都奔着见血拿命,和她比起来,他们平日的作为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儿打打闹闹。

    顾不上开始冒血的额头,胖子本能想逃。

    站起时大肚子撞得桌板晃荡,连带着旁边的矮子都受到波及,被刀扎住的伤口不停出血,红了一片。

    砰!

    胖子还没来得及邁开腿,另一边的太阳穴又被砸了个酒瓶。

    这次是春月砸的。

    “哎呀!!”他尖叫着捂住眼,噗通一下又跌坐回椅子。

    但塑料椅子承不住他这样的折腾,啪叽一声折了腿,胖子整个人滚到地上。

    春月微扬下巴睥睨着他,一脚踹开他捂着脸的手,黑靴猛踩住他的小臂最无法使力的位置,一个下蹲,把啤酒瓶子狠狠扎进他的肩膀!

    “汪!汪汪!汪!”这时厕所里的狗崽开始狂吠,声音极大,把瘦子的求救声音掩盖住。

    春月也没让他有机会继续往外跑,踏着桌子一跃而起。

    她跳得好高,凌空一个膝击,直接踹中男人侧脸!

    瘦子被踢得眼冒金星,往后踉跄着撞到墙,站都没法站了,只能顺着墙壁缓缓滑下。

    才一分钟出头,三个男人都被解决了,一个个狼狈难看地哼哼唧唧。

    手还被扎在桌子上的矮子眼里满布血丝,想着死也要死得明白一些,忍痛抖着唇问:“这位奶奶……我们几人哪里得罪你了?”

    春月探头往厕所瞄了眼狗笼子,里面的小黄狗毛发脏兮兮,有一只眼闭着,另一只眼睛眸子倒还挺亮。

    她鼻哼一声,冷声道:“狗狗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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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

    熊霁山才刚看完报纸社会版,就见春月的身影在后视镜里出现了。

    只是,一趟来回,她怀里多出了一只什么。

    等她上了车,熊霁山回头借着路灯看了眼,难得眼角带上些许笑意:“怎么还带了只狗回来?”

    “顺手而已,搁在那里就要让人给吃了。”春月摘下帽子,把小黄狗放到车垫上:“找家诊所吧,它脚被弄折了。”

    小可怜蛋除了脚伤和眼伤,身上味道还极难闻。

    春月捂着鼻子对着它嫌弃道:“去那边一点,你好臭哦!”

    小家伙一开始对陌生环境有些不适,摇晃的车身和受伤的后腿让它站都站不住,爪子一会扒拉脚垫,一会扒拉椅子。

    最后颤着腿儿爬到春月脚边,扒住她的鞋头,慢慢匍匐在地,安静不动了。

    春月肘抵着车门,低低嗤了一声,但也没再踢开它。

    车开了一会,熊霁山在一家宠物诊所门口停下,对着后视镜问:“你进去还是我去?”

    “你去吧。”春月语气淡淡,补了句:“钱给多一点,让诊所给它找处好人家。”

    “你自己不养?”

    仿佛听见世纪大笑话,春月挑眉呵笑:“我干嘛给自己找麻烦?”

    熊霁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打了双闪后下车,拉开后排座门,弯腰捏着小狗后颈拎起它。

    看着熊霁山走进诊所,手里那小家伙想挣扎又无力反抗,春月眉眼融化了一些,淡笑对着空气说:“可怜蛋,看看是你活得久,还是我活得久哦。”

    *

    中午溅上的红色油漆已经半干,窦任皱着眉头,用手机拍下一片狼藉的铺面,准备把情况发给装修公司,让他们安排人尽快来处理一下。

    闪光灯频闪,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质问:“你在干什么?”

    窦任回头,眉毛微挑,顺手拉高了脸上的黑色口罩,反问眼前的男人:“你是谁?”

    曾博驰检视着对方,见他毫无惧色,看着不像来捣乱的,便回答他:“我是这家店老板的朋友。”

    “哦,那可真巧啊。”窦任口吻带着不屑:“我也是老板的朋友。”

    “你认识张小姐?”曾博驰卸了些防御。

    “是啊,我们可是关系很好的朋友。”窦任刻意加重了“很好”二字。

    曾博驰敏锐地察觉出眼前男人对他有些敵意,而他也莫名其妙涌起一股酸涩。

    淡淡的,夜风一吹就散了。

    他先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早上刚发生这种事,我敏感了些。”

    两人面对面,对视了一会,窦任转回头,继续拍下被红油溅到的地方。

    墙壁的油漆怕是要刮掉重漆,可玻璃和木头就比较麻烦了,这么一耽误,这店又要过些天才能开了。

    好在这店也只是开来掩饰身份而已,春月不靠这个吃饭。

    窦任边拍边问:“听你这么说,今早你在场?”

    他入侵了好几个摄像头,白天的事情自然也看得清楚明白,春月故意往曾博驰怀里的那一摔看得他又气又乐。

    要不是在旁边有人围观,他觉得春月有可能要抱着曾博驰死死不放手了。

    “嗯,白天的时候我在,可惜追不上那几个小地痞。”

    曾博驰摸出烟盒,走到拍照的男人身边,敲出一根递向他,问:“抽吗?”

    窦任摆摆手:“我不抽。”

    小地痞怕是这会已经得上医院去了,而委托了流氓来搞事的那家人,这两天他和熊霁山也会给他们使点绊子。

    曾博驰无所谓,自己点了根:“这油漆能搞得掉吗?我有朋友开装修公司的……”

    “不用了,我找回我们原来的装修公司处理就行。”窦任打断他,也把手机收回裤袋里,侧过脸看他:“谢谢你的好意。”

    曾博驰聳了聳肩:“我和阿娣是街坊,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呵,听听,你听听,之前还是“张小姐”,现在已经是“阿娣”了。

    借着有口罩遮着,窦任咬了咬泛酸的槽牙,考慮着自己要不要也搬来这附近住。

    曾博驰主动询问:“阿娣她还好吗?”

    下午在局里他给她发过条信息,但没收到回复,再打电话也是关机,想着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坏了。

    曾博驰也觉得自己确实是不够细心,白天那情况,应该在她身边再多呆一会,不能留着她一人,单独一人就容易胡思乱想。

    可今天工作太忙,还跑了一次现场,抽不出空回家一趟。

    结果他心不在焉了大半天,时不时就摸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来电话或信息,连吴东都忍不住悄悄问他,是不是在等哪位线人的电话。

    窦任一听曾博驰这么问,便知道他铁定没和春月联系上。

    他心里得意,使劲演着“好朋友”的角色:“一个姑娘,无端端碰上这种事情,心情能好到哪里去?拍完照我还要上她家,她说她害怕,让我今晚留在她家陪陪她……”

    听到这,曾博驰心一沉,收走了眼里的轻松。

    窦任还想继续胡扯,结果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果断闭了麦。

    “嗯?你们两人怎么在这?”

    站在店门口的两个男人同时转过头。

    春月在车上已经换回属于张盼娣的衣服,戴着厚镜片的黑框眼镜,背着手悠悠朝两人走来。

    窦任先转身走向她:“我来拍照发给装修公司啊。”

    “是不是很难搞?”油漆味很浓,春月手捂口鼻,眉头紧蹙:“反正我不着急开店,让工人慢慢弄吧。”

    曾博驰走前几步:“你眼睛还会痛吗?”

    春月弯弯嘴角:“不痛了,今早谢谢你。”

    “嗯……我下午给你发了信息但你没回,电话也关了机,就……”他斟酌着字眼,想着这样子说话会不会让她误会了?

    “哦,我下午哭累了,就睡了过去,醒来才看到手机没电……”一丝狡黠飞快从春月眸子里闪过,她背着手,身体微微前倾:“曾sir,你担心我呀?”

    空气又热又黏,曾博驰觉得一瞬间脖侧至耳后都烧起了火,他别开视线,挠了挠后脑勺,解释道:“大家一场邻居,关心一下应该的。”

    春月垂眸嘻嘻笑,还想继续调戏他,却被窦任一下拉到他身边。

    他口气不悦:“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春月扬手指了指曾博驰:“你们还不认识吧?介绍一下,这位是住在我楼下的邻居,阿驰。”

    又指了指窦任:“这位是我表哥,你叫他阿任就好啦。”

    她嘴角挂着微笑,另一只手已经跑到窦任背后,在他腰后狠掐了一把。

    窦任咬牙忍住痛,后槽牙咬得死紧。

    更气人的是,他看着曾博驰嘴角缓慢上扬,笑着说:“哦?原来是表哥啊……”

    窦任:请求让我上战场,我要狂抽她一百下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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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成年人

    砰!

    门关上的声音有些大,在昏暗逼仄的楼梯间里盘旋向下传递。

    直到听不到回音,曾博驰才冷着眸子把门关上。

    “表哥?”

    窦任把春月抵在门板上,眼里淬着怒火,恨不得把这没良心的家伙抓到沙发上狂抽一百下屁股,把两瓣白臀拍成颗小蜜桃。

    春月不慌不忙,把眼镜摘下,双臂如水蛇般攀到窦任肩膀上,嬉皮笑脸道:“是呀,你是表哥,老熊是叔叔。”

    “啊?这样岂不是变成老熊比我大了一个辈分?被他占便宜了。”窦任笑出声,怒火已经被她一对水汪汪的眸子浇灭,滋一声全灭了。

    他把春月笼在自己的影子下,垂首吻了吻她的唇,低笑问道:“那表哥可以亲表妹吗?”

    “可以呀,”春月探手往下,隔着牛仔裤搓揉起他胯间的鼓囊,舌尖舔了舔唇角:“还能做些其他事情……”

    没料到窦任扣住她的腕子,抿着嘴唇摇摇头:“今天不做,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而已。”

    窦任拉起她的手,小臂上面还残留着星点红漆,白皙的皮肤有些过敏,浮起淡淡一片绯红。

    他低声问:“擦药了吗?”

    春月漫不经心:“啊?不用吧,又不是被刀割到流血,明天就没事啦。”

    “就知道你自己不重视。”窦任嘟囔着,从裤袋摸出根儿软膏。

    旋开盖子挤出一小坨薄荷味膏体,抹到春月起红斑的地方。

    “不是只有被刀划伤、被枪打中,才会觉得痛的。”

    他沉着嗓子,难得没了平日的痞气:“姓曾的担不担心你我不知道,但春月,我是担心的。”

    春月微仰着头。

    男人还是没去剪头发,刘海比起前段时间再长了些,在他鼻梁前摇晃着温柔的剪影。

    空气安静了许久,春月伸手拨开那微晃的鸦青刘海,抚着他略显苍白的脸庞,淡声道:“窦任,我说过了,不要对我有所期盼。”

    一颗心脏,被无情的话语生生地划出伤痕,再丢进柠檬汁里腌渍。

    窦任看着她不带情绪的黑眸,就如一汪不起一丝波澜的黑潭,仿佛往里掷石子都激不起一丝水花。

    不要对她有所期盼,因为无论你给她多少感情,她都没办法回馈相应的给你。

    期盼越高,跌坠感越强烈。

    他长呵了一声,垂下眼帘,把软膏放在鞋柜上:“就当我没说过吧,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窦任走后,春月倚着门板站了一会,才脱了鞋往屋子里走。

    阳台上晾着曾博驰白天借给她的T恤,她走出阳台摸了摸衣角,经过一个下午的曝晒,衣服早就干了。

    她把衣服收下来,上面的油漆无法洗得很干净,还是像血迹一样。

    她往门口走,想打铁趁热把衣服还给曾博驰,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被他“请”进家里喝喝茶。

    刚想拉开门锁,卧室里传出“滴滴”手机信息声。

    是接任务那部手机。

    呵,臭男人这次不打电话来了是吧。

    春月从床头柜里拿出那部能待机好久的手机,信息是三串身份证号码。

    她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为什么欧晏落不打电话来。

    等着她打回去呢。

    她很快回拨了电话,响了第五声“嘟”时被接起。

    “说。”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像颗小炮仗似的,春月口气极冲:“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不接未成年人的,你一来就来三个?干嘛?年中促销啊?”

    欧晏落阖上手中的绘本,柔声回答:“你再看仔细一些,其中一个已经过了生日,另外两个分别是这个月底和下个月初过生日。”

    “……那deadline也会延迟到那个时候吗?”春月挂心的是积分。

    按黑鲸的规矩,最遲半个月内就要完成任务,不守时的话可是要扣好多分数。

    “对,这次情况特殊,而且人数较多,就放宽了一个礼拜时间。”

    “爹地,我们能继续讲故事了吗?”

    小女孩软绵绵的声音经过话筒传到春月耳边,她这才想起,这个时候欧晏落应该在自己家了。

    啧了自己一声,春月猛地挂断电话。

    欧晏落把手机放回裤袋里,修长手指轻梳女儿柔软的发尾,笑笑:“刚刚书上那个故事讲过好几次了,爹地给你讲坐着鲸鱼去探险的故事,好不好?”

    “是小春去新岛屿探险的故事吗?”

    “对的。”

    “好呀。”

    从盛产牛奶的国家离开,少女小春坐着黑色鲸鱼来到下一个国家。

    这是一个富裕繁荣的国家,岛上盛产各种好吃的水果,小春一上岛,就被国王的使者邀请进城堡参加晚宴。

    晚宴后,小春向国王夸赞岛上的水果又甜又大,特别好吃。

    可没想到国王一脸苦恼,他向小春一行人诉苦,其实晚宴上拿出来的,已经是国库里所剩无几的水果了。

    原来岛内群山的山洞里有一群黑蝙蝠怪,总会在夜晚成群结队来偷水果,以往有护卫队守护着果林,能多次击败黑蝙蝠怪,但这半年来,护卫队频频失守,被蝙蝠怪们偷走了好多水果。

    小春答应了国王查出原因,很快她便查出了,原来在护卫队里出了害群之马,他会给蝙蝠怪的老大通风报信,把护卫队的排兵布阵透露出去。

    小春将那个坏士兵从城堡最高的西塔塔尖推了下去,再召唤来狂风暴雨,将山洞里的黑蝙蝠都赶跑了。

    雨过天晴,水果国王好开心,用镶着海蓝宝石的纯金宝箱装满新鲜采摘下来的水果,献给少女。

    故事讲至一半时,欧美珠已经睡着了,但欧晏落还是将整个故事讲完。

    他起身熄了夜灯,走出女儿的房间。

    姚菲在卧室看着综艺节目,见丈夫回来,便把节目暂停了:“美珠睡啦?”

    “嗯。”

    她试探问:“我刚经过她房间,听见你讲电话,这么晚了,谁打来的呀?良伯吗?”

    欧晏落摇了摇头,走进浴室准备洗漱,淡声答道:“只是一个总想要骑到我头上来的下线而已。”

    美珠:爹地说的故事越来越可怕了……

    斑点狗&刀疤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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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跑

    小时候的春月,欧晏落是真看不上眼。

    两人在泳池边的初次见面,还是春月后来有一次偶然说起,欧晏落才依稀记起些许模糊的片段画面。

    那一年春月刚成年,被调教了三年的身子是肆无忌惮绽放豔美的野蔷薇,明目张胆地总在他面前晃悠,刻意挑逗勾引。

    当时姚菲怀孕五个月,春月更是美其名曰,优秀员工就要帮老板解决生理需求。

    两人在他的大班桌上做爱,春月高潮时用她的尖尖虎牙咬住他手指,咬合力之大,像是恨不得从他手指上叼下块儿肉。

    欧晏落本来是可以避开春月的牙齿,甚至可以卸了她的下巴,只是当时插在她小屄里的那根也被死死绞住,一时鬼使神差的欧晏落便没有把手指抽出来,由得她放肆一次。

    就要射精时他猛地拔了出来,脱了套把鸡巴塞进春月小嘴里,射得她满嘴白精,再捏着她鼻子要她全部吞下。

    春月跪在他身前,被情色熨红的眼角上挑,两颗小泪痣被泪水浸湿。

    沾着白浊的唇角却是笑的,她喘着气说,谁叫你以前踩我手指啊,我只咬你一口算便宜你了。

    欧晏落那时才想起那个瘦瘦小小、头发像海藻一样狼狈不堪的小孩。

    自己说过什么话,欧晏落忘了,唯独记得瞪他的那双眼睛里,多少带了点无法抑制的殺气。

    那双眼睛与身下的黑眸有了重叠,只是这时的春月,眼里的殺气已经可以收放自如。

    上一秒欧晏落已经起了本能防御,下一秒却见她的眼里只剩旖旎情欲。

    嫣红小舌舔走唇边的精液,春月握住他还半硬的阴茎,一寸寸吞咽进口中,舌头沿着他龟头的沟壑游走,再从马眼里吮走他的余精。

    欧晏落低头睨着她,听她娇嗔着问,欧生还好硬啊,再做一次吧,好吗?

    ……

    电动牙刷吱吱运作着,欧晏落一口泡沫许久未吐。

    他发现自己硬了,虽然不是完全勃起的状态,但确实是硬了。

    看着镜子微微蹙眉的自己,欧晏落心里漫起一丝不耐。

    他漱了口,抹了把脸走出浴室,走到衣柜前打开。

    姚菲疑惑:“你现在要出门?”

    “嗯,我还不困,去江边跑一下,回来可能好睡一些。”

    欧晏落抽出速干衣和运动短裤,三两下换好,走到床边,在妻子额头吻了一下:“你继续看综艺,困了就先睡吧。”

    “好……”姚菲挤出微笑,待丈夫离开卧室后,才撤去笑容。

    她纠结了一下,等听到客厅大门关上的声音,火速下了床,换了套外出服就往外跑。

    经过儿童房时,姚菲脚步放缓。

    轻推开房门,她确认了女儿睡得很沉,再赶紧往大门走。

    坐电梯到楼下时已经看不见丈夫的身影,姚菲拔腿往通向江边的大门跑。

    欧晏落平日晨跑或夜跑的路线姚菲大致上清楚,追了一会,终于看到丈夫的背影。

    欧晏落跑的速度不算快,她便调整好速度,准备跟上一段路再折返。

    耳机里传来护卫的报告,欧晏落应了声“知道了”,继续沿着江边跑,速度不变。

    过了半分钟,他对耳机问:“儿童房的监视器开着吗?”

    “开着,您女儿正在睡。”

    “嗯。”

    姚菲好久没跑步,加上跟踪人的紧张感,T恤领口已经湿透了。

    可是越跑,她越觉得心虚。

    为了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她竟然将女儿一个人丢在家里?!

    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她回头看了眼自己住的小区。

    她家客厅阳台望江,那栋在夜空里闪烁星火的,其中有一户就是她家。

    突然之间,许多孩童单独在家的事故案件汹涌涌进她的脑内。

    她又转回头,看已经跑开一段距离的丈夫。

    没事的,他平日也有夜跑的习惯,来回就一个小时,很快就会回家的。

    姚菲安慰着自己。

    最终姚菲还是转身,往家里的方向跑。

    “找人跟着。”

    “好的,她回到家了我会给您汇报。”

    “不用汇报了,但之后这段时间无论她去哪里都让人跟着,我不想再有她突然出现在大喜附近的事情发生。”

    “好的,明白了。”

    欧晏落朝着五彩斑斓的跨江大桥跑去,一般他会跑到桥底再折返。

    口袋里还装着与春月联络用的手机,安静的,没有信息也没有电话。

    身体开始出汗了,但他内心的烦躁还没有散开。

    今晚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没有一丝风,路边绿化带的树叶纹丝不动,江面投影着虚幻光影。

    欧晏落接近桥底时慢慢降速,掏出手机,想给那只野猫打个电话。

    拇指在拨号键上半悬许久,欧晏落心里装着事,一时没留意到,从大桥旁的行人楼梯走下一个大叔。

    大叔地中海,戴口罩,看上去五十来岁,身穿翻领恤衫和短裤,脚踩一双牛皮凉鞋,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大脑先响起了警报,欧晏落眼角瞥见,迎面而来的男人朝着他举起了手里的报纸。

    脑内铃声大作,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

    那卷起的报纸里,藏着手枪。

    对方敢在街上动手,应该装了消声器。

    这个距离太短了,他就算这个时候躲闪开,也有30%的几率会被打中手臂或肩膀。

    来不及再计算,本能驱使下,欧晏落的脚已经自动动了起来。

    有什么划破了凝滞的空气,比从消声器里射出子弹的声音要小许多。

    欧晏落成功闪出那人的射击路线,他马上知道了,他手下的人比这殺手动作更快。

    抬眸一看,那殺手此时眼珠暴睁,手脚发颤得像狂风落叶,连手中的报纸都快要握不紧了。

    有三名夜跑的年轻人,有男有女,从欧晏落身后飞快跑上来。

    一人很快扶住要倒下的大叔,顺手拔掉射在他颈部大动脉上的麻药针。

    一人蹲在旁边,摸出手机,语气紧张地说自己来打120。

    一人佯装惊恐,身体却无声无息挡在欧晏落身前,低声对他说:“这里交给我们,欧生您回去吧。”

    桥上还有一名护卫,检查了左右无人,背起相机准备离开,没人知道刚才射中殺手的麻药针,是从他手中的长焦镜头里发射出的。

    欧晏落睥睨着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把手中的诺基亚手机握得嘎吱响。

    后面护卫要做的事情他清楚。

    说要打120的护卫会叫来假的救护车,车上会下来假的医生和护士。

    自然都是黑鲸的人,他们会将意图殺他的这个男人抬上白车,直接送到审问室关起来。

    “留活口,明日我自己审。”

    欧晏落留下毫无温度的一句话,转身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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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屁股

    春月推门走进大喜,今日羊城高温,她出了身薄汗,店内充足的冷气让她瞬间舒适。

    收银台的良伯正打着算盘,春月随意打了声招呼,准备直接上楼。

    良伯头也不抬地唤住她:“欧生今日心情不好,建议你别上楼。”

    刚从巷子进来,她已经察觉到老巢的防御等级提升了,稍微高一些的居民楼里都藏有狙击手。

    范围也扩大不少,从茶餐厅走过来,一路都有望天望地、耳里戴着隐藏式耳机的后勤护卫。

    嘻嘻,看来昨晚她的老板遇上糟心事了。

    春月想象着欧晏落额头有乌云笼罩的表情,顿时心情大好。

    她最乐意看到这男人不受控的模样。

    三楼办公室门口伫着俩黑衣男子,其中一个是生面孔,人高马大,理着短寸。

    他以为春月是来大喜买货的客人,不知情误闯禁区,也没想良伯怎么会放任客人上来,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拦住她,低声喝道:“这里是私人地方,麻烦您马上离开。”

    另一个护卫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但还是温馨提醒新人:“傻佬,最好别碰到她一根毛发,如果你不想以后脸上多一道刀疤的话。”

    新人还没来得及消化前辈的话,眼前已经闪过一抹银光!

    他急忙后退闪躲,那刀尖就在堪堪从他鼻梁前划过。

    要是再晚个零点几秒,他怕是要瞎了一只眼睛。

    他心有余悸,呼吸声渐粗,死盯着面前手握匕首做防卫姿势的女人。

    西洋古董壁灯的昏黄光线,穿过松石绿的玻璃灯罩,映在她鼻梁上普通平凡的黑框眼镜上,镜片反光,看不清她的眼神。

    可那眼里散出殺意是能让人切身感受到的。

    这位是黑鲸的人。

    高大的男人后退到门边,双手背在身后,很识相地道了声:“抱歉。”

    春月慢慢收起匕首,站直身,眼里切换成耐人寻味的打量,笑笑:“比起某些新人,你倒是个有礼貌的,代号叫什么?”

    “我还没挑名字,编号4009。”

    “刚毕业?”春月当着两人的面撩起裙摆,把刀子别在大腿上的绑带处。

    “对的。”

    裙摆放下,春月走到大门前,挑起眼角看他,娇声鼓励道:“那实习期加油哦。”

    “……谢、谢谢。”新人撇开眼,脸颊微烫,有些结巴。

    “进来。”

    这次春月还没敲门,门内已经传来欧晏落的声音。

    她咬住唇抑制自己的笑意,推门入内。

    两片门板紧紧阖上时,那编号4409的新人才吁了口气,忍不住问身边的前辈:“哥,这位是?”

    “黑鲸里能直接找上boss的女人就那伶仃几个个,你自己想想她是谁?”男人做了个噤声手势,压低声音:“嘘,等下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要忍住。”

    屋内灯光幽暗,欧晏落没在大班桌旁,而是在酒柜旁的沙发上坐着,伏身前倾,手肘撑膝,银白衬衫扣子有好几颗没系,敞露着大半片胸肌。

    他刚洗完澡,湿透的黑发没有擦干,往后梳得随意且狂野,发尾滴水,像只被雨水淋湿毛发的黑豹。

    左手指间夹着雪茄,薄薄的烟雾缭绕在他身边。

    可雪茄味道掩不住血腥味。

    春月看了看书柜方向,暗门边缘的波斯地毯有拖拉过物品的痕迹,短绒凌乱。

    而地毯上的暗纹里,沾上了两三滴鲜红。

    她再看看半掩的浴室门,地上有欧晏落褪下的衣物,米白唐装上沾满鲜血淋漓。

    欧晏落透过烟雾凝视着春月,夹雪茄的手指朝她轻轻勾了勾。

    春月取下眼镜放进包里,脱了鞋,赤脚向沙发走去。

    地毯柔软,绒毛挠着她的脚心软肉,小腹内有蝴蝶纷飞,后颈汗毛竖起,浑身血液叫嚣奔腾。

    才走出几步,花穴已经止不住地渗出滑腻蜜液。

    春月已经暂时先将今日来大喜的目的抛下,现在的她,好想和这样的欧晏落做爱哦。

    不是戴着好好先生面具的欧晏落,而是那个殺人魔「阎罗」。

    她能切身感受到缠绕在欧晏落身上还没退散的殺意,那股令她兴奋难耐的殺意。

    欧晏落看着春月一步步走来,等她走到面前时,伸手摸上她凝脂般的大腿,将腿上的匕首取下。

    他看了眼银色匕首上的雕刻。

    呵,一只张牙舞爪的小怪物。

    丢开匕首,他衔住指间的雪茄,把春月一把拉到他大腿上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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