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简凝拉住她的胳膊，人在座位上没动，只是侧眸看向后视镜。
果然见一辆大众车跟在不远处，对方明显不太擅长跟踪，生怕跟丢，一路上都追得很近。
拐弯的时候，两车就距离不到五米，简凝清楚地看到对方的汽车风挡玻璃一角，还有某报社的出入证。
确定只是记者，简凝暗松口气。
“应该是记者，甩掉算了！”
小高将车子故意拐了几个弯，很容易就将想要追拍的记者甩在后面，将简凝送回霍家老宅。
客厅里，霍老爷子正在与兰叔下棋。
看到她回来，老人家放下手中的棋子：“凝凝回来了，要不要吃宵夜？”
“不用！”简凝忙着摆摆手，“干爹，我有点累，先上楼休息了。”
最近频繁拍戏，各种工作通告，她与霍擎渊也是聚少离多。
难得她回来，他也在，简凝当然也想早点去陪陪自家大木头。
霍老爷子和兰叔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一笑。
迈步上楼，在楼梯口处脱下高跟鞋提在手上，她轻手轻脚地来到书房前，将房门轻轻推开。
“亲爱的……”
书房里暗着灯，并没有霍擎渊的身影。
之前就通过电话，霍擎渊说七点多就能回家，她家的工作狂竟然没在工作。
难道说，临时有事耽搁了？
关好书房好，简凝提着高跟鞋地回到卧室前，随手将门推开。
看到房间内的情景，她惊愕地停下脚步。
第635章
635??
怀里还抱着她的枕头
卧室内，窗帘紧闭。
屋顶的水晶灯下，霍擎渊侧对着门站在床前的空地上，头上戴着她的无线耳麦，怀里还抱着她的枕头。
时尔前进、时尔后退……
片刻，又皱着眉停下来，沉思片刻。
她家船长先生这是搞什么？
简凝还在疑惑的时候，霍擎渊已经拎着枕头走到床尾，将枕头放到床尾，弯下身去。
简凝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床尾处放着平板电脑，上面正在播放的赫然是双人舞教学视频。
他在偷偷练习跳舞？！
简凝心下吃惊，唇角也随之扬起。
她微笑着迈步向前，脚尖踏进地板，又忙着退回来，轻轻将房门掩紧。
霍擎渊头上戴着耳机，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重新将教学视频调到开始。
将门轻轻推开一条小缝，简凝站在门外，靠在门框上，偷偷地看。
视频从头播放，学着视频男舞者的样子，霍擎渊绅士地做一个邀请跳舞的动作，伸手拎起放在床尾的枕头抱到怀里。
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简凝轻咬着下唇，才没有笑出声来。
霍擎渊完全沉浸在练习之中，并没有注意到门缝外的偷窥者。
跟着视频，他一板一眼地跳。
不知道他已经偷偷练习多久，此时的霍擎渊跳起舞来已经是有模有样。
大概是跳舞跳得有点热，平日里总是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衣，这会儿已经解开两颗纽扣，袖管整整齐齐地卷到手肘上。
衣服略有些松散，男人的神情却是专注无比。
有一步节奏微稍慢了点，他立刻将视频倒十几秒，重新将这一步修正。
高高大大的男人，怀里抱着一只枕头在地板上上前进、后退、转圈，优雅中还透着几分可爱。
简凝站在门口，起初还偷偷暗笑，后来就渐渐地变成感动。
他一向讨厌交际活动，学跳舞不过就是为了陪她而已。
天生骄傲的人，不想让别人知道，没有找专业老师教学，自己这样照着视频学，还是最难学的拉丁舞，能跳到这个程度，私下里不知道练习多久。
眼看着他跟着一段视频跳完，认认真真地擒着枕头一角，向“观众”行礼。
简凝手握住门把手，想要将门推开，想了想又将手缩回去。
自家船长先生一向骄傲，又是拉窗帘，又是戴着耳机，很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
她又何必拆穿他的小秘密？
光着脚轻手轻脚退后几步，简凝踩上高跟鞋，故意加重脚步，走到卧室门边，扬起声音。
“老公，帮我开下门！”
听到她的声音，霍擎渊以最快的速度将枕头放回原处，电脑收回书桌，扯下头上的无线麦放回桌上的支架……
环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留下痕迹，他转过身大步走过来拉开房门。
伸手接过简凝手中的手包和电脑，霍擎渊语气温和。
“今晚的发布会顺利吗？”
“恩，挺顺利的！”简凝跟着他走进来，注意到男人额上细微的薄汗，她顺手扯过一张纸巾，帮他轻拭额角，“看你，这一头汗……”
第636章
636?
撒谎都不会
百密一疏，忘了擦汗。
霍擎渊眉骨处轻轻一跳：“我……那个……今天天气好热……”
在空调房还热？
大木头，撒谎都不会！
简凝暗暗一笑，并不揭穿他，只是掂起脚尖圈住他的颈，将他结结巴巴的谎堵在喉咙。
这样一个可爱又认真的家伙，除了好好宠爱他，她还能做什么？
女孩子难得的主动，霍擎渊自然不会拒绝。
大手掐住她的腰，他稍一用力就她抱起来放到书桌上。
……
等到两人洗完澡躺到枕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
简凝闭着眼睛，人却没有睡，只是闭着眼珠侧耳聆听。
男人的呼吸声渐渐变得轻缓，又等待片刻，她轻轻动动身子，身侧的霍擎渊依旧没有反响。
平日里工作忙碌，他只能抽时间练习跳舞。
今天从外地飞回来，吃完晚饭就一直在跳，刚刚又和她亲热一番，现在他也确实是累了。
确定对方已经睡沉，简凝两手捧住他搭在她腰上的手掌，轻轻移开，蹑手蹑脚地从他怀里爬出来。
生怕不小心将他吵醒，她没有开灯，摸出手机照亮，从抽屉里取出准备好的细纸条。
小心翼翼地捧过他的左手放到枕上，用细纸条裹住他的左手无名指，测量着男人手指的围度。
感觉到异样，霍擎渊疑惑地睁开眼睛。
半眯着墨眸，看到捏着手机跪在枕边，正在折腾他左手的简凝，霍擎渊疑惑地扬起眉尖。
小丫头，不睡觉干什么呢？
指上，细碎的碰触。
霍擎渊侧眸看过去，只见她正小心翼翼地用签字笔，在他手指缠着的纸条上做标记，手指轻轻按着他的手指，嘴里还念念有词。
“乖，别动呀……我可不想把你吵醒……”
她在量他的手指？
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划记号不太方便，简凝只能将手机夹在头和肩膀之间。
一不小心，手机从颈间划落，正划在霍擎渊的胳膊上。
“该死！”
低语一声，简凝担心地转脸看向身侧。
视线里，男人双眸紧闭，长睫低垂，“睡得正香”。
她暗松口气，将手机夹回去，重新测量。
他从来没有戴过戒指，她也不知道对方的手指戴几号合适。
咨询过设计师之后，学来的这个测量手指围度的办法，就是为了能够帮他订到一个合适的戒指。
生怕自己测量失误，到时候他的戒指戴着不合适，简凝重复测量好几遍，将做好记号的小纸条捧在手心，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洗手间，用直尺认真量好霍擎渊的指围。
将几条小纸条全部拍成图片，发到穆谨白帮她推荐的首饰设计师的邮箱，又打一个电话给对方，确定她的测量没有问题，简凝向对方道谢之后挂断电话。
撕掉小纸条，她抬手按下冲水键。
注视着马桶里的水打着旋将东西冲走，简凝笑着抬起右手，揉了揉因为疲倦有些发涩的眼睛。
“现在，就等戒指到手！”
夜阑人静。
女孩子的声音不高，却还是清楚地被霍擎渊听进耳朵。
原来，在帮他订戒指！
第637章
637??
不客气地泼出一盆冷水
听着简凝打开洗手间的门出来，霍擎渊重新闭上眼睛装睡。
抓着手机回到枕上，重新躺回男人怀里，简凝将脸贴到他的胸口上，笑着垂下长睫。
霍擎渊唇角扬了扬，抬起手臂将那小小的一团拥到怀里。
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我去了一趟洗手间。”简凝担心地抬起脸：“吵醒你啦？”
轻轻在她额上吻了吻，霍擎渊语气温柔。
“睡去！”
看来，没发现。
简凝的心重新落回原地，伸过胳膊圈住他，安心地闭上眼睛。
……
……
《未来》火了。
穆谨白和霍锦城献声助阵，再加上抽奖送房子的噱头炒作，成功将《未来》的受关注度推到动漫界的历史新高。
当然，热度只能吸引眼球，真正留住观众，还要靠片子本身的质量。
这个拿到大学生艺术节短生冠军的片子，无论是立意还是人设，都有自己的出奇之处。
由简凝这位娱乐圈大拿亲自把关操刀，剧情和镜头设计上几乎是无可指摘。
不像大多数动漫的高注水，简凝一开始就想打造精品。
每集二十分钟，除却片头片尾，十五分钟满满都是精彩的剧情。
高水准的剧本，高水准的制作，高水准的声优，高水准的配乐……
所有这些加成在一处，造就《未来》的高水准。
或是因为想听自己偶像的声音，或是纯属是因为好奇地点进来看看的观众们，很容易都被剧情吸引，真正为这部作品打动。
上线十几个小时，只有三集的动漫播放量超过五千万，评分人数过十万，90%以上都是五颗星，综合得分9.9分……
这些数据，每一个都在证明着《未来》团队的成功。
坐在会议室来的未来动漫创作组众人，听着简凝报出他们的傲人成绩，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掩饰不住的骄傲。
确实，他们有骄傲的资本。
不过……
简凝环视四周，不客气地泼出一盆冷水。
“诸位现在已经取得非常傲人的成绩，但是我要提醒大家，你们有这样的成绩，完全是我们前期炒作的足够成功。为此，我们已经支出四千万，现在收益还是负数！”
团队低迷的时候打鸡血，团队亢奋的时候她就要泼冷水，好让他们保持理智，不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
一句话，瞬间让桌边的众人安静下来。
这次《未来》上线没有打广告。
除了穆谨白等人帮忙宣传之外，靠得就是抽奖送房子的噱头炒作。
光这一项，就花费二千多万。
当然，这二千多万带的关注量，是同等的广告费远远换不回来的。
简凝粗略算过，如果想要达到这样的关注量，投广告至少要翻倍，转化率还没有这个高。
这一项，不亏！
简凝故意说这些，只是想要让大家冷静冷静。
一盆冷水让众人冷静下来，简凝环视四周，调整一下语气。
“炒作只能火一时，想要一直火一去，就必须靠质量来取胜，所以接下来的剧集保质保量地推出，不让观众流量，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第638章
638?
很快就会有大把的人给咱们送钱的
“现在的评分证明你们前期是成功的，我相信后面的剧集我们也一定能像前面一样，第四集、第五集的分镜剧本我已经看过，可以进入制作阶段。下周一之前，我要拿到后面两集的分镜剧本，而且以后我们要一起保持这个进度。有问题吗？”
“没有！”
众人应声。
“散会！”
众人纷纷离椅起身，准备回去工作。
只有李遇故意磨蹭着没走，看出他有话要说，简凝也留下来。
等众人全部离开，她就笑着询问：“李遇，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刚刚她说出那些数据的时候，李遇是唯一个没有表现亢奋的人，这个年轻人在成绩面前能有这样的沉稳，这一点也很让简凝欣喜。
李遇微皱着眉：“我只是有点担心，咱们什么时候收回成本？”
所有的推广安排都是简凝一手策划，李遇只负责动漫制作的部分。
李遇是典型的创作型宅男，对于运营方面，他并不太了解。
刚刚听到简凝说投入这么多，现在还在赔钱，他也是压力有点大。
“这个你不用担心，先花钱才能赚钱，现在我们的热度已经上去，很快就会有大把的人给咱们送钱的！”
简凝话音刚落，赵依依已经捧着手机小跑进来。
“简姐，电话！”用手捂着听筒，她压低声音，“是川畸先生的助理！”
简凝接过手机，换上日语。
李遇和赵依依听不懂，只能大眼瞪小眼儿地等着她把电话打完。
“川畸先生的助理打电话来，说川畸先生对我们的动漫非常感兴趣，想要和我谈谈关于海外版权的事情。”简凝站起身，侧眸向李帅一笑。“看，这钱不是来了！”
李遇暗松口气：“那我先去工作。”
“加油！”简凝将手机递给赵依依，迈步走出会议室，“抽奖结果公布了吗？”
“宣传部已经把消息放出去。”赵依依答。
简凝点点头，“《简行健》的数据拿到没有？”
“播放量比咱们还高一千万，评分才几千个，只有9.0。”赵依依撇撇嘴，“她那个播放量一定是刷的，我进去看过，弹幕根本就没多少条，数据明显有水。”
简凝并不意外，像荣嫣那样的人，自然是不愿意在数据上被她压过去的。
只是现在，她没有心情理会荣嫣。
眼下，把生意做大才是正事。
下楼坐上车子，两人匆匆赶往川畸先生下榻的酒店。
简凝走进大堂的时候，恰好遇到荣嫣带着助理从另一侧的入口进来。
赵依依皱起眉，“她怎么也来了？”
简凝倒是并不意外：“如果你是客商，肯定也要多谈几家。”
两队人马在电梯间汇合，简凝唇角含笑，荣嫣却是双目冰冷。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不难猜到对方是受到川畸先生的邀请而来。
电梯门分开，荣嫣先一步抢行进电梯，简凝不气不恼，跟着她走进来。
“荣小姐，也是来谈判的？”
“你还不是一样？”
“真是没想到，我们这样的小公司，能够与荣氏动漫争客户，真是荣幸之至！”
“呵！”荣嫣冷冷一笑，“炮灰而已！”
第639章
639??
果然也是奸商啊！
“谁是炮灰，那可不一定！”
电梯在十六层分开，简凝轻拧细腰，拧在荣嫣前面。
攻敌攻心。
她知道荣嫣的脾气，一向骄傲自负，故意刺激对方就是要让她的情绪失去冷静。
人在冷静的时候，总是容易犯错。
对方犯错，就是她的机会。
廊道里，川畸先生的助理早已经等在电梯口。
“先生在会议室，请二位跟我来！”
助理客气地将两人一起带进酒店的小会议室，果然看到川畸先生在座。
除了他之外，旁边还坐着两位中年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池袋先生和久保先生！”
简单地介绍之后，川畸先生客气地请简凝与荣嫣二人及助理入座。
很明显，这二位应该是川畸公司负责谈判的工作人员。
寒喧两句，池袋先生直接进入正题。
“两个公司出品的动漫，我们都非常关注，这次请两位过来，就是想要和两位正式谈谈关于海外播放版权的问题。考虑到目前的情况，我们只能二选其一，所以将两位一起请过来，就是想让两位给我们报个价。”
两方同时报价，这样就可以刺激双方同时压价。
呵呵，果然也是“奸商”啊！
简凝侧眸看向荣嫣，旁边荣嫣也刚好向她看过来。
只是一个瞬间，两个人的心中都已经闪过数个想法。
“既然如此！”荣嫣抢着开口，“那我就第一个报价吧，川畸先生与我是老相识，我给您一个底价——三千万！”
三千万，这已经是不赚钱的成本价。
只要能把简凝挤掉，荣嫣不在乎压缩一点利润。
荣氏财大气粗，也不在乎少赚这点钱，更何况她还有节约成本的方法。
后面的剧集在特效上精减一点，剧情上注水一点，钱就赚回来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拿下这个客户。
报完价，荣嫣侧眸看向简凝，美眸微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未来动漫只有这一部作品，她不信，简凝还能赔本赚吆喝？
赵依依坐在后面，也是暗暗着急。
两方同时报价，拼得就是价格，荣嫣这样故意压价，已经没有半点利润的空间。
除非未来动漫赔钱卖，要不然在价格上是不可能再有优势的。
“既然荣小姐报完了，那就该我了。”简凝也没有婆婆妈妈地犹豫，“我们不要钱！”
不要钱？！
不要说是荣嫣一脸错愕，就连坐在她对面的池袋和久保也是露出惊讶之色。
坐在简凝身后的赵依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简姐平常做事一向是冷静周全，这次这是怎么了？
就算是为了和荣嫣斗，可以压价，也不能一分钱不要吧？
整个会议室内，最镇静的人，反倒是川畸先生。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人家，微微向前倾过身。
“简小姐，可以详细地聊一聊您的想法吗？”
“当然可以。”简凝点点头，看一眼荣嫣，换上日语与对方交流，“我想与贵公司合同经营，而不是买断的形式，前期你们不需要任何投入，我会把版权免费给你们使用。之后的收益，我要四成，贵公司六成！”
第640章
640??
炮灰一般都活不过三集
放长线，钓大鱼。
海外的经营模式并不仅仅依靠点击量，而是由电视台播出、DVD出售、动漫音乐CD、各种周边产品出售……这些综合收益来创造利润。
川畸所在的公司，在海外有着成熟的渠道和市场，她可以依托对方的这些销售网络推广自己的产品。
前期可能不赚什么钱，但是简凝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她相信随着剧集越做越长，后期的收益也会越来越好。
牺牲短期利益，让利于对方，对方可以把钱用在更多的宣传上，同时又不必承担太多的成本。
这是一种创新的双赢模式。
《未来》只是她的试金石，一旦招牌打响，在海外培养出忠实的粉丝，她就可以推出更多的产品。
在平行世界，她就是靠着这种方法，将自己公司的产品推广到全世界。
川畸先生边听边点头，旁边的池袋和久保先生也都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很明显也对简凝这种新的合作模式生出兴趣。
做生意都要考虑成本。
简凝这样的合作方式，他们几乎不需要付出太多的资金成本。
做为买方，当然也是喜闻乐见。
四个人聊得热量，荣嫣坐在一旁，听也听不懂，看也看不懂，暗暗着急却只能保持着谈判方的礼貌微笑。
在冷板凳上，无奈地听着简凝与几人相谈甚欢，她的腮帮子都因为保持微笑有点酸。
对面，川畸先生郑重地点点头：“简小姐的这种合作模式我非常感兴趣，但是简小姐有没有想过，您的利润如何保证呢？”
“当然。”简凝笑得无对自信，“我对贵公司的营销网络有信心，对我们的产品也有信心。”
眼前的女孩子，非常年轻。
如果是第一次见她，川畸或者还会对她的信任打几分折扣。
那天在动漫展上，简凝已经给川畸留下很深的印象，有了这个铺垫，再关注过《未来》这部动漫之后，这位年过半百的漫画大神，对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满满地都是欣赏。
川畸先生微笑着点点头，与池袋等人低声交流几句。
池袋先生站起身，用流利的中文开口：“非常感谢今天二位的到来，我们会慎重考虑之后，再与两位联系。”
川畸一方并没有当场表现会与谁合作，坐了半张冷板登的荣嫣却已经猜到结果。
今天的炮灰，是她！
走出会议室，告辞众人，坐进下行的电梯时，荣嫣敛起脸上装出来的优雅与矜持：“简凝，你这是破坏规则，恶意竞争，像你这样不尊重规则的人，会被整个行业抛弃。”
简凝不为所动：“我可不这么认为。”
荣嫣怒极反笑：“你有种，那我们就走着瞧。”
电梯到达一顶，她踩着高跟鞋迈出电梯数步，又停下来向简凝转过身。
“未来动漫好像在申请加入漫画协会对吧，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就没戏！”
简凝两眼弯着，笑得甜美：“动漫里，像荣小姐这样的炮灰一般都活不过三集！”
第641章
641??
还不能一手遮天
正说着，简凝的手机就响起来。
看到屏幕上陌生的电话，她疑惑地将电话接通。
“喂？”
“简小姐，我是池袋良，川畸先生很欣赏您的创意和产品，我们决定与贵公司合作。还要麻烦您尽快准备好相关合同，因为川畸先生这两天就要回国。”
“好的，没问题！”
将电话挂断，简凝侧眸看向荣小姐。
“池袋先生已经通知我准备合同，荣小姐果然是炮灰！”
“没有川畸，我还可以找别的公司合作，国外的动漫公司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动漫协会国内却只有一个。”荣嫣冷冷地注视着简凝的脸，“只要我在协会一天，你就休想进去！”
先简凝一步抢行出电梯，荣嫣带着助理大步离开。
赵依依对着她的背影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
“有什么了不起，一个破协会而已，不入就不入。”
“话不是这么说。”简凝正色说明，“加入协会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一来，协会中都是同类产业公司，可以有更多的相关产业人脉；
二来，加入协会之后，许多大型的协会活动也就可以参加，进一步地提高公司知名度。
……
像今年的国际动漫展就是动漫协会主办，还有类似的各种评选、活动，一旦加入协会就有机会参与，对于刚起步的小公司来说，这样的机会尤为难得。
要不然，她也不会安排手下申请入会。
“那怎么办？”赵依依皱起眉毛，“有她在，肯定会阻挠我们的。”
“她只是一个副会长，还不能一手遮天。”简凝语气淡然，“现在我没空理她，咱们先回公司，把川畸这边的合同准备好。”
跟着简凝坐到车上，赵依依激动之余，还是有点不明白。
“简姐，你一分钱不要，咱们怎么赚钱啊？”
“我问你，如果你有一只鸡，直接卖掉能赚五块钱。把鸡交给专业的养鸡厂，对方出饲料，下出鸡蛋卖掉之后钱分你一半，你觉得哪个赚钱？”
“如果鸡一直下蛋的话，那肯定是后者更赚钱，集少成多吗！”赵依依眼中一亮，“所以……您说的不要钱就是把咱们的动漫，交给对方当鸡养？”
“聪明！”简凝靠到椅背上，认真解释，“川畸的公司在海外已经有成熟的销售网络，一旦我们合作好，后期再有其他作品也可以继续与他合作，这样的话，咱们的‘鸡’不但会一直下蛋，还会生出小鸡，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坐在这里等着收钱！”
“哇！”赵依依一脸崇拜，“简姐，这些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简凝笑了笑，没说话。
平行世界的十年，是她的劫，也是她的幸。
这十足，足够教会她很多事情。
不远处，助理拉开车门，荣嫣气恼地坐进车子后座，脸上满是怒荣。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助理，捧着平板电脑查看邮件，注意到弹出来的新闻，惊呼出声：“真的假的，《未来》女主角声优竟然是简凝？”
第642章
642?
林风晚的身份
“炒作而已！”荣嫣撇撇嘴，“她如果有那个本事，之前拍那部穿越剧的时候也不会被骂成那样，别看这些没用的，我让你安排的记者怎么样了？”
“他昨天拍到一些照片，已经发过来了。”
助理递过平板电脑，荣嫣接到手中，迫不及待地将附件里的照片打开。
因为是偷拍，时间还是晚上，光线不太好，照片拍得并不太尽人如意。
前面的照片大都是一团模糊，看也看不清楚。
荣嫣皱眉翻看着，看到其中一张，简凝与穆谨白“亲密相拥”，还可以看清穆谨白正脸的照片，她紧皱的眉终于缓缓舒展。
“事业得意，那我就让你情场失意！你马上打电话给记者，让他把消息放出去，花钱买几个大v转发，推波助澜。”将平板电脑递回助理手里，荣嫣侧眸注视着窗外，简凝渐远的汽车，“她这么喜欢炒作，我就帮她炒一炒！”
……
果然见一辆大众车跟在不远处，对方明显不太擅长跟踪，生怕跟丢，一路上都追得很近。
拐弯的时候，两车就距离不到五米，简凝清楚地看到对方的汽车风挡玻璃一角，还有某报社的出入证。
确定只是记者，简凝暗松口气。
“应该是记者，甩掉算了！”
小高将车子故意拐了几个弯，很容易就将想要追拍的记者甩在后面，将简凝送回霍家老宅。
客厅里，霍老爷子正在与兰叔下棋。
看到她回来，老人家放下手中的棋子：“凝凝回来了，要不要吃宵夜？”
“不用！”简凝忙着摆摆手，“干爹，我有点累，先上楼休息了。”
最近频繁拍戏，各种工作通告，她与霍擎渊也是聚少离多。
难得她回来，他也在，简凝当然也想早点去陪陪自家大木头。
霍老爷子和兰叔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一笑。
迈步上楼，在楼梯口处脱下高跟鞋提在手上，她轻手轻脚地来到书房前，将房门轻轻推开。
“亲爱的……”
书房里暗着灯，并没有霍擎渊的身影。
之前就通过电话，霍擎渊说七点多就能回家，她家的工作狂竟然没在工作。
难道说，临时有事耽搁了？
关好书房好，简凝提着高跟鞋地回到卧室前，随手将门推开。
看到房间内的情景，她惊愕地停下脚步。
第635章
635??
怀里还抱着她的枕头
卧室内，窗帘紧闭。
屋顶的水晶灯下，霍擎渊侧对着门站在床前的空地上，头上戴着她的无线耳麦，怀里还抱着她的枕头。
时尔前进、时尔后退……
片刻，又皱着眉停下来，沉思片刻。
她家船长先生这是搞什么？
简凝还在疑惑的时候，霍擎渊已经拎着枕头走到床尾，将枕头放到床尾，弯下身去。
简凝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床尾处放着平板电脑，上面正在播放的赫然是双人舞教学视频。
他在偷偷练习跳舞？！
简凝心下吃惊，唇角也随之扬起。
她微笑着迈步向前，脚尖踏进地板，又忙着退回来，轻轻将房门掩紧。
霍擎渊头上戴着耳机，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重新将教学视频调到开始。
将门轻轻推开一条小缝，简凝站在门外，靠在门框上，偷偷地看。
视频从头播放，学着视频男舞者的样子，霍擎渊绅士地做一个邀请跳舞的动作，伸手拎起放在床尾的枕头抱到怀里。
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简凝轻咬着下唇，才没有笑出声来。
霍擎渊完全沉浸在练习之中，并没有注意到门缝外的偷窥者。
跟着视频，他一板一眼地跳。
不知道他已经偷偷练习多久，此时的霍擎渊跳起舞来已经是有模有样。
大概是跳舞跳得有点热，平日里总是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衣，这会儿已经解开两颗纽扣，袖管整整齐齐地卷到手肘上。
衣服略有些松散，男人的神情却是专注无比。
有一步节奏微稍慢了点，他立刻将视频倒十几秒，重新将这一步修正。
高高大大的男人，怀里抱着一只枕头在地板上上前进、后退、转圈，优雅中还透着几分可爱。
简凝站在门口，起初还偷偷暗笑，后来就渐渐地变成感动。
他一向讨厌交际活动，学跳舞不过就是为了陪她而已。
天生骄傲的人，不想让别人知道，没有找专业老师教学，自己这样照着视频学，还是最难学的拉丁舞，能跳到这个程度，私下里不知道练习多久。
眼看着他跟着一段视频跳完，认认真真地擒着枕头一角，向“观众”行礼。
简凝手握住门把手，想要将门推开，想了想又将手缩回去。
自家船长先生一向骄傲，又是拉窗帘，又是戴着耳机，很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
她又何必拆穿他的小秘密？
光着脚轻手轻脚退后几步，简凝踩上高跟鞋，故意加重脚步，走到卧室门边，扬起声音。
“老公，帮我开下门！”
听到她的声音，霍擎渊以最快的速度将枕头放回原处，电脑收回书桌，扯下头上的无线麦放回桌上的支架……
环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留下痕迹，他转过身大步走过来拉开房门。
伸手接过简凝手中的手包和电脑，霍擎渊语气温和。
“今晚的发布会顺利吗？”
“恩，挺顺利的！”简凝跟着他走进来，注意到男人额上细微的薄汗，她顺手扯过一张纸巾，帮他轻拭额角，“看你，这一头汗……”
第636章
636?
撒谎都不会
百密一疏，忘了擦汗。
霍擎渊眉骨处轻轻一跳：“我……那个……今天天气好热……”
在空调房还热？
大木头，撒谎都不会！
简凝暗暗一笑，并不揭穿他，只是掂起脚尖圈住他的颈，将他结结巴巴的谎堵在喉咙。
这样一个可爱又认真的家伙，除了好好宠爱他，她还能做什么？
女孩子难得的主动，霍擎渊自然不会拒绝。
大手掐住她的腰，他稍一用力就她抱起来放到书桌上。
……
等到两人洗完澡躺到枕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
简凝闭着眼睛，人却没有睡，只是闭着眼珠侧耳聆听。
男人的呼吸声渐渐变得轻缓，又等待片刻，她轻轻动动身子，身侧的霍擎渊依旧没有反响。
平日里工作忙碌，他只能抽时间练习跳舞。
今天从外地飞回来，吃完晚饭就一直在跳，刚刚又和她亲热一番，现在他也确实是累了。
确定对方已经睡沉，简凝两手捧住他搭在她腰上的手掌，轻轻移开，蹑手蹑脚地从他怀里爬出来。
生怕不小心将他吵醒，她没有开灯，摸出手机照亮，从抽屉里取出准备好的细纸条。
小心翼翼地捧过他的左手放到枕上，用细纸条裹住他的左手无名指，测量着男人手指的围度。
感觉到异样，霍擎渊疑惑地睁开眼睛。
半眯着墨眸，看到捏着手机跪在枕边，正在折腾他左手的简凝，霍擎渊疑惑地扬起眉尖。
小丫头，不睡觉干什么呢？
指上，细碎的碰触。
霍擎渊侧眸看过去，只见她正小心翼翼地用签字笔，在他手指缠着的纸条上做标记，手指轻轻按着他的手指，嘴里还念念有词。
“乖，别动呀……我可不想把你吵醒……”
她在量他的手指？
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划记号不太方便，简凝只能将手机夹在头和肩膀之间。
一不小心，手机从颈间划落，正划在霍擎渊的胳膊上。
“该死！”
低语一声，简凝担心地转脸看向身侧。
视线里，男人双眸紧闭，长睫低垂，“睡得正香”。
她暗松口气，将手机夹回去，重新测量。
他从来没有戴过戒指，她也不知道对方的手指戴几号合适。
咨询过设计师之后，学来的这个测量手指围度的办法，就是为了能够帮他订到一个合适的戒指。
生怕自己测量失误，到时候他的戒指戴着不合适，简凝重复测量好几遍，将做好记号的小纸条捧在手心，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洗手间，用直尺认真量好霍擎渊的指围。
将几条小纸条全部拍成图片，发到穆谨白帮她推荐的首饰设计师的邮箱，又打一个电话给对方，确定她的测量没有问题，简凝向对方道谢之后挂断电话。
撕掉小纸条，她抬手按下冲水键。
注视着马桶里的水打着旋将东西冲走，简凝笑着抬起右手，揉了揉因为疲倦有些发涩的眼睛。
“现在，就等戒指到手！”
夜阑人静。
女孩子的声音不高，却还是清楚地被霍擎渊听进耳朵。
原来，在帮他订戒指！
第637章
637??
不客气地泼出一盆冷水
听着简凝打开洗手间的门出来，霍擎渊重新闭上眼睛装睡。
抓着手机回到枕上，重新躺回男人怀里，简凝将脸贴到他的胸口上，笑着垂下长睫。
霍擎渊唇角扬了扬，抬起手臂将那小小的一团拥到怀里。
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我去了一趟洗手间。”简凝担心地抬起脸：“吵醒你啦？”
轻轻在她额上吻了吻，霍擎渊语气温柔。
“睡去！”
看来，没发现。
简凝的心重新落回原地，伸过胳膊圈住他，安心地闭上眼睛。
……
……
《未来》火了。
穆谨白和霍锦城献声助阵，再加上抽奖送房子的噱头炒作，成功将《未来》的受关注度推到动漫界的历史新高。
当然，热度只能吸引眼球，真正留住观众，还要靠片子本身的质量。
这个拿到大学生艺术节短生冠军的片子，无论是立意还是人设，都有自己的出奇之处。
由简凝这位娱乐圈大拿亲自把关操刀，剧情和镜头设计上几乎是无可指摘。
不像大多数动漫的高注水，简凝一开始就想打造精品。
每集二十分钟，除却片头片尾，十五分钟满满都是精彩的剧情。
高水准的剧本，高水准的制作，高水准的声优，高水准的配乐……
所有这些加成在一处，造就《未来》的高水准。
或是因为想听自己偶像的声音，或是纯属是因为好奇地点进来看看的观众们，很容易都被剧情吸引，真正为这部作品打动。
上线十几个小时，只有三集的动漫播放量超过五千万，评分人数过十万，90%以上都是五颗星，综合得分9.9分……
这些数据，每一个都在证明着《未来》团队的成功。
坐在会议室来的未来动漫创作组众人，听着简凝报出他们的傲人成绩，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掩饰不住的骄傲。
确实，他们有骄傲的资本。
不过……
简凝环视四周，不客气地泼出一盆冷水。
“诸位现在已经取得非常傲人的成绩，但是我要提醒大家，你们有这样的成绩，完全是我们前期炒作的足够成功。为此，我们已经支出四千万，现在收益还是负数！”
团队低迷的时候打鸡血，团队亢奋的时候她就要泼冷水，好让他们保持理智，不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
一句话，瞬间让桌边的众人安静下来。
这次《未来》上线没有打广告。
除了穆谨白等人帮忙宣传之外，靠得就是抽奖送房子的噱头炒作。
光这一项，就花费二千多万。
当然，这二千多万带的关注量，是同等的广告费远远换不回来的。
简凝粗略算过，如果想要达到这样的关注量，投广告至少要翻倍，转化率还没有这个高。
这一项，不亏！
简凝故意说这些，只是想要让大家冷静冷静。
一盆冷水让众人冷静下来，简凝环视四周，调整一下语气。
“炒作只能火一时，想要一直火一去，就必须靠质量来取胜，所以接下来的剧集保质保量地推出，不让观众流量，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第638章
638?
很快就会有大把的人给咱们送钱的
“现在的评分证明你们前期是成功的，我相信后面的剧集我们也一定能像前面一样，第四集、第五集的分镜剧本我已经看过，可以进入制作阶段。下周一之前，我要拿到后面两集的分镜剧本，而且以后我们要一起保持这个进度。有问题吗？”
“没有！”
众人应声。
“散会！”
众人纷纷离椅起身，准备回去工作。
只有李遇故意磨蹭着没走，看出他有话要说，简凝也留下来。
等众人全部离开，她就笑着询问：“李遇，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刚刚她说出那些数据的时候，李遇是唯一个没有表现亢奋的人，这个年轻人在成绩面前能有这样的沉稳，这一点也很让简凝欣喜。
李遇微皱着眉：“我只是有点担心，咱们什么时候收回成本？”
所有的推广安排都是简凝一手策划，李遇只负责动漫制作的部分。
李遇是典型的创作型宅男，对于运营方面，他并不太了解。
刚刚听到简凝说投入这么多，现在还在赔钱，他也是压力有点大。
“这个你不用担心，先花钱才能赚钱，现在我们的热度已经上去，很快就会有大把的人给咱们送钱的！”
简凝话音刚落，赵依依已经捧着手机小跑进来。
“简姐，电话！”用手捂着听筒，她压低声音，“是川畸先生的助理！”
简凝接过手机，换上日语。
李遇和赵依依听不懂，只能大眼瞪小眼儿地等着她把电话打完。
“川畸先生的助理打电话来，说川畸先生对我们的动漫非常感兴趣，想要和我谈谈关于海外版权的事情。”简凝站起身，侧眸向李帅一笑。“看，这钱不是来了！”
李遇暗松口气：“那我先去工作。”
“加油！”简凝将手机递给赵依依，迈步走出会议室，“抽奖结果公布了吗？”
“宣传部已经把消息放出去。”赵依依答。
简凝点点头，“《简行健》的数据拿到没有？”
“播放量比咱们还高一千万，评分才几千个，只有9.0。”赵依依撇撇嘴，“她那个播放量一定是刷的，我进去看过，弹幕根本就没多少条，数据明显有水。”
简凝并不意外，像荣嫣那样的人，自然是不愿意在数据上被她压过去的。
只是现在，她没有心情理会荣嫣。
眼下，把生意做大才是正事。
下楼坐上车子，两人匆匆赶往川畸先生下榻的酒店。
简凝走进大堂的时候，恰好遇到荣嫣带着助理从另一侧的入口进来。
赵依依皱起眉，“她怎么也来了？”
简凝倒是并不意外：“如果你是客商，肯定也要多谈几家。”
两队人马在电梯间汇合，简凝唇角含笑，荣嫣却是双目冰冷。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不难猜到对方是受到川畸先生的邀请而来。
电梯门分开，荣嫣先一步抢行进电梯，简凝不气不恼，跟着她走进来。
“荣小姐，也是来谈判的？”
“你还不是一样？”
“真是没想到，我们这样的小公司，能够与荣氏动漫争客户，真是荣幸之至！”
“呵！”荣嫣冷冷一笑，“炮灰而已！”
第639章
639??
果然也是奸商啊！
“谁是炮灰，那可不一定！”
电梯在十六层分开，简凝轻拧细腰，拧在荣嫣前面。
攻敌攻心。
她知道荣嫣的脾气，一向骄傲自负，故意刺激对方就是要让她的情绪失去冷静。
人在冷静的时候，总是容易犯错。
对方犯错，就是她的机会。
廊道里，川畸先生的助理早已经等在电梯口。
“先生在会议室，请二位跟我来！”
助理客气地将两人一起带进酒店的小会议室，果然看到川畸先生在座。
除了他之外，旁边还坐着两位中年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池袋先生和久保先生！”
简单地介绍之后，川畸先生客气地请简凝与荣嫣二人及助理入座。
很明显，这二位应该是川畸公司负责谈判的工作人员。
寒喧两句，池袋先生直接进入正题。
“两个公司出品的动漫，我们都非常关注，这次请两位过来，就是想要和两位正式谈谈关于海外播放版权的问题。考虑到目前的情况，我们只能二选其一，所以将两位一起请过来，就是想让两位给我们报个价。”
两方同时报价，这样就可以刺激双方同时压价。
呵呵，果然也是“奸商”啊！
简凝侧眸看向荣嫣，旁边荣嫣也刚好向她看过来。
只是一个瞬间，两个人的心中都已经闪过数个想法。
“既然如此！”荣嫣抢着开口，“那我就第一个报价吧，川畸先生与我是老相识，我给您一个底价——三千万！”
三千万，这已经是不赚钱的成本价。
只要能把简凝挤掉，荣嫣不在乎压缩一点利润。
荣氏财大气粗，也不在乎少赚这点钱，更何况她还有节约成本的方法。
后面的剧集在特效上精减一点，剧情上注水一点，钱就赚回来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拿下这个客户。
报完价，荣嫣侧眸看向简凝，美眸微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未来动漫只有这一部作品，她不信，简凝还能赔本赚吆喝？
赵依依坐在后面，也是暗暗着急。
两方同时报价，拼得就是价格，荣嫣这样故意压价，已经没有半点利润的空间。
除非未来动漫赔钱卖，要不然在价格上是不可能再有优势的。
“既然荣小姐报完了，那就该我了。”简凝也没有婆婆妈妈地犹豫，“我们不要钱！”
不要钱？！
不要说是荣嫣一脸错愕，就连坐在她对面的池袋和久保也是露出惊讶之色。
坐在简凝身后的赵依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简姐平常做事一向是冷静周全，这次这是怎么了？
就算是为了和荣嫣斗，可以压价，也不能一分钱不要吧？
整个会议室内，最镇静的人，反倒是川畸先生。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人家，微微向前倾过身。
“简小姐，可以详细地聊一聊您的想法吗？”
“当然可以。”简凝点点头，看一眼荣嫣，换上日语与对方交流，“我想与贵公司合同经营，而不是买断的形式，前期你们不需要任何投入，我会把版权免费给你们使用。之后的收益，我要四成，贵公司六成！”
第640章
640??
炮灰一般都活不过三集
放长线，钓大鱼。
海外的经营模式并不仅仅依靠点击量，而是由电视台播出、DVD出售、动漫音乐CD、各种周边产品出售……这些综合收益来创造利润。
川畸所在的公司，在海外有着成熟的渠道和市场，她可以依托对方的这些销售网络推广自己的产品。
前期可能不赚什么钱，但是简凝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她相信随着剧集越做越长，后期的收益也会越来越好。
牺牲短期利益，让利于对方，对方可以把钱用在更多的宣传上，同时又不必承担太多的成本。
这是一种创新的双赢模式。
《未来》只是她的试金石，一旦招牌打响，在海外培养出忠实的粉丝，她就可以推出更多的产品。
在平行世界，她就是靠着这种方法，将自己公司的产品推广到全世界。
川畸先生边听边点头，旁边的池袋和久保先生也都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很明显也对简凝这种新的合作模式生出兴趣。
做生意都要考虑成本。
简凝这样的合作方式，他们几乎不需要付出太多的资金成本。
做为买方，当然也是喜闻乐见。
四个人聊得热量，荣嫣坐在一旁，听也听不懂，看也看不懂，暗暗着急却只能保持着谈判方的礼貌微笑。
在冷板凳上，无奈地听着简凝与几人相谈甚欢，她的腮帮子都因为保持微笑有点酸。
对面，川畸先生郑重地点点头：“简小姐的这种合作模式我非常感兴趣，但是简小姐有没有想过，您的利润如何保证呢？”
“当然。”简凝笑得无对自信，“我对贵公司的营销网络有信心，对我们的产品也有信心。”
眼前的女孩子，非常年轻。
如果是第一次见她，川畸或者还会对她的信任打几分折扣。
那天在动漫展上，简凝已经给川畸留下很深的印象，有了这个铺垫，再关注过《未来》这部动漫之后，这位年过半百的漫画大神，对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满满地都是欣赏。
川畸先生微笑着点点头，与池袋等人低声交流几句。
池袋先生站起身，用流利的中文开口：“非常感谢今天二位的到来，我们会慎重考虑之后，再与两位联系。”
川畸一方并没有当场表现会与谁合作，坐了半张冷板登的荣嫣却已经猜到结果。
今天的炮灰，是她！
走出会议室，告辞众人，坐进下行的电梯时，荣嫣敛起脸上装出来的优雅与矜持：“简凝，你这是破坏规则，恶意竞争，像你这样不尊重规则的人，会被整个行业抛弃。”
简凝不为所动：“我可不这么认为。”
荣嫣怒极反笑：“你有种，那我们就走着瞧。”
电梯到达一顶，她踩着高跟鞋迈出电梯数步，又停下来向简凝转过身。
“未来动漫好像在申请加入漫画协会对吧，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就没戏！”
简凝两眼弯着，笑得甜美：“动漫里，像荣小姐这样的炮灰一般都活不过三集！”
第641章
641??
还不能一手遮天
正说着，简凝的手机就响起来。
看到屏幕上陌生的电话，她疑惑地将电话接通。
“喂？”
“简小姐，我是池袋良，川畸先生很欣赏您的创意和产品，我们决定与贵公司合作。还要麻烦您尽快准备好相关合同，因为川畸先生这两天就要回国。”
“好的，没问题！”
将电话挂断，简凝侧眸看向荣小姐。
“池袋先生已经通知我准备合同，荣小姐果然是炮灰！”
“没有川畸，我还可以找别的公司合作，国外的动漫公司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动漫协会国内却只有一个。”荣嫣冷冷地注视着简凝的脸，“只要我在协会一天，你就休想进去！”
先简凝一步抢行出电梯，荣嫣带着助理大步离开。
赵依依对着她的背影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
“有什么了不起，一个破协会而已，不入就不入。”
“话不是这么说。”简凝正色说明，“加入协会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一来，协会中都是同类产业公司，可以有更多的相关产业人脉；
二来，加入协会之后，许多大型的协会活动也就可以参加，进一步地提高公司知名度。
……
像今年的国际动漫展就是动漫协会主办，还有类似的各种评选、活动，一旦加入协会就有机会参与，对于刚起步的小公司来说，这样的机会尤为难得。
要不然，她也不会安排手下申请入会。
“那怎么办？”赵依依皱起眉毛，“有她在，肯定会阻挠我们的。”
“她只是一个副会长，还不能一手遮天。”简凝语气淡然，“现在我没空理她，咱们先回公司，把川畸这边的合同准备好。”
跟着简凝坐到车上，赵依依激动之余，还是有点不明白。
“简姐，你一分钱不要，咱们怎么赚钱啊？”
“我问你，如果你有一只鸡，直接卖掉能赚五块钱。把鸡交给专业的养鸡厂，对方出饲料，下出鸡蛋卖掉之后钱分你一半，你觉得哪个赚钱？”
“如果鸡一直下蛋的话，那肯定是后者更赚钱，集少成多吗！”赵依依眼中一亮，“所以……您说的不要钱就是把咱们的动漫，交给对方当鸡养？”
“聪明！”简凝靠到椅背上，认真解释，“川畸的公司在海外已经有成熟的销售网络，一旦我们合作好，后期再有其他作品也可以继续与他合作，这样的话，咱们的‘鸡’不但会一直下蛋，还会生出小鸡，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坐在这里等着收钱！”
“哇！”赵依依一脸崇拜，“简姐，这些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简凝笑了笑，没说话。
平行世界的十年，是她的劫，也是她的幸。
这十足，足够教会她很多事情。
不远处，助理拉开车门，荣嫣气恼地坐进车子后座，脸上满是怒荣。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助理，捧着平板电脑查看邮件，注意到弹出来的新闻，惊呼出声：“真的假的，《未来》女主角声优竟然是简凝？”
第642章
642?
林风晚的身份
“炒作而已！”荣嫣撇撇嘴，“她如果有那个本事，之前拍那部穿越剧的时候也不会被骂成那样，别看这些没用的，我让你安排的记者怎么样了？”
“他昨天拍到一些照片，已经发过来了。”
助理递过平板电脑，荣嫣接到手中，迫不及待地将附件里的照片打开。
因为是偷拍，时间还是晚上，光线不太好，照片拍得并不太尽人如意。
前面的照片大都是一团模糊，看也看不清楚。
荣嫣皱眉翻看着，看到其中一张，简凝与穆谨白“亲密相拥”，还可以看清穆谨白正脸的照片，她紧皱的眉终于缓缓舒展。
“事业得意，那我就让你情场失意！你马上打电话给记者，让他把消息放出去，花钱买几个大v转发，推波助澜。”将平板电脑递回助理手里，荣嫣侧眸注视着窗外，简凝渐远的汽车，“她这么喜欢炒作，我就帮她炒一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