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虽然小青让业止别动,但这“别动”还是有底线的。

    业止担心小青被李道恒拿来当盾牌,不敢贸然出掌,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从小青身上剥离,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他既已承认就无需多言,听多只会被他妖言所惑。”

    李道恒是魂体状态,掐脖子对他来说并无致命伤害,他照样可以说话,黏腻流蜜的视线贴在小青身上,“你不懂,你当然不懂,小青心中悬有明镜,又岂是我这类人能迷惑的,我啊,至多只能骗骗你这类肤浅、愚昧、固执之人。”

    李道恒半歪着脖子陶醉看着小青,“你若好奇,自然可以毫无保留尽数告知,但我只跟你说,而且你不能告诉他,能答应我吗?”

    小青说道:“可以。”

    李道恒再次成功挑衅业止。

    “他这张嘴能信?”人证物证具在业止不敢置信小青还愿意听他诡辩,天知道他那张口蜜腹剑的嘴会如何用精致的谎言修饰罪行。

    “好了好了,别气了,把偏见放一边。”小青一根根将业止的手指从李道恒脖子上搬开,“能有近路,就别绕一大圈弯子,他既然是愿意说的,那我就听。”

    小青握住业止的手臂免他再去伤害李道恒,“难道要将他关在地牢中拷问七七四十九日,让他吐出这背后有什么阴谋?”

    李道恒摸着脖子将脑袋摆正打岔道:“如果拷问的人是小青,我愿意……一辈子也行......我啊哈.......不行光想着就好刺激好兴奋……只有我跟小青在牢笼中......”

    小青喝声道:“李道恒闭嘴。”

    “嘤。”李道恒像个被训斥的小媳妇委屈别过头,小声埋怨道:“就知道欺负我。”

    业止瞪着李道恒,似想将他抽筋剥骨,“过度的重感情容易使人判断错误,你会被他骗的。”

    “我要是那么傻,早就被他甜言蜜语骗去,哪轮的到你来当我的情郎,是吧?”小青看着业止稍微松动的表情,再问道:“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信不信我?”

    业止陷入挣扎中,良久后长叹口气说道:“信。”

    “你既然是信的,那就去门外把风,留个地给我跟李道恒讨论来龙去脉,好吗?”小青推着业止走到门外,关门前再问道,“行吗?”

    “好。”业止无奈答应,看着屋内李道恒正做着鬼脸,那一副小人得志样,怎么看怎么碍眼,业止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下来,思绪异常清楚,那跳梁小丑肯想破坏他和小青的感情。

    业止忽然向着李道恒发出声冷笑,想骗就骗罢,有他在李道恒掀不起半点风浪。

    业止在小青关上门前一刻,将门把推开,霸道的擒住她的下颚强吻,吻完说道:“我只等两刻钟。”

    说罢,业止嘭地一声甩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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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125

    暗地情人

    (125)

    李道恒半靠在桌上,理了理小青赠给他的青衫,桃花眼含情脉脉,嘴角笑容越发张扬。

    “说罢。”小青站在他面前双手抱臂。

    李道恒望了眼门口,他又手向前一伸,摊开手掌,掌心向上,“我既已说不能告诉他,就不能像上回一样敷衍。”

    上回是指小青与李道恒说清楚那日,那日业止也是站在门口守候,屋内一切全入他耳。

    小青将手搭上,李道恒反掌握住将她扯入怀中,垂头弯起眼笑意更甚,连音调都愉悦的上扬,轻盈撩人,“太远了,我又不会吃人。”

    眼见小青皱了下眉头,李道恒那脆弱的小心灵一下被击碎,他握着小青的手贴在自己脸颊反复磨蹭,“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你还愿意摸一摸我的头,挠一挠我的背。”

    小青无视李道恒的悲伤,像在下最后通牒般告知他,“李道恒,你再继续作,有天真惹恼业止,我不会再帮你。”

    “我又不怕他,我怕的是你,怕你不理我。”李道恒又陷入一种不正常的状态,满脑子只有小青,这是种病征,李氏一脉传承的遗传病,以李道恒他爹的说法,唤作“恋爱脑”。

    “小青,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冷漠,连碰都不愿意碰一下?”李道恒眼眶泛泪,“你就行行好,发点善心,告诉我哪里做不好。”

    “以前你是狗,现在你是人,也该稍微注意下男女有别,再者我现在有业止,他就是个醋桶转世,路上但凡我多看路人一眼都不行。”

    李道恒轻哼声,似乎是对业止感到不齿,“什么醋桶,不过是借口,依我看他只是控制欲极强罢了,你对他来说不过是个玩物,我就不会这样,我会尽我可能满足你,但凡你要看中哪个路人,我一定把他搞到床上满足你,庸俗之物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如果你想要三人行,我也可以……”

    “李道恒。”小青严肃说道:“我们只有两刻钟的时间。”

    “好吧,我知道了。”李道恒停止长篇大论,微笑中带着暧昧说道:“反正,你等着我一定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李道恒五指扣入小青指缝中,以肉体为桥,进行传音,此种方法是将意念直接传入对方脑海,能确保不被他人窃听。

    【小青,你知道我的规矩。】李道恒食指挠着小青手背。

    小青问,【你想要什么?】

    李道恒开始解释,【离魂其间都穿以咒文加持过的红道袍,自从你赠我青衫之后,忽然觉得穿起青衫也是极为合适,但奈何普通布料并不能保障我的魂魄安全,可我又非常想穿青衣……】

    小青打断道:【别说废话,直接点,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李道恒看见小青厌恶的微表情,很快就将话给接下去,他空出的手细细摩挲着小青的衣角,【你身上这件蛇蜕。】

    【可以。】小青平日穿的青衣是姐姐用她的蛇蜕做成,看似轻薄却能避署御寒,薄如蝉翼却柔韧异常,其中所蕴含的灵气,能护身挡去一定攻击,更能聚阴养魂帮助修炼。

    【成交!】李道恒似是怕小青反悔,他有些急切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现在就要。】

    小青翻个白眼,蛇蜕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宝贝,同样的东西在清风洞里还有十余件,所以直接脱去青绿外衫抛给李道恒,脱去这层御寒物只剩层里衣,冷的她拿起挂在旁边的披风将自己裹紧,催促道:“快点,只剩一刻钟了。”

    李道恒抱着这件带余温的蛇蜕爱不释手,若不是顾忌着小青,只怕他现在会将脸埋在衣中深吸一口,萃取这最新鲜的味道。

    啊……他们间的距离好近,他已经拥有小青的一部份,啊……一部份……,李道恒越想越激动,身体甚至失态到溢出森黑鬼气。

    好兴奋、好兴奋、好兴奋。

    李道恒捂着抑制不住狂笑的嘴角,想着礼尚往来,他也该给小青一部份,她会想要哪一部份呢?

    李道恒想不如把自己赠给她好了,她旧情人如此多,定不会嫌弃他这干净的童子身,至纯元阳可是修炼宝物,多多益善,她肯定会喜欢的。

    不过这事得从长计议,若是现在提出,只怕会被小青当作精虫上脑的变态,他才不是那种眷恋肉欲纠缠的庸人,他有更高尚、伟大的意志,是平凡之人不可窥探无法理解的理念。

    李道恒赠送元阳之举,并非出于满足私欲,只是单纯想将自己赠给小青罢了。

    如果小青一试成主顾喜欢不得了却又碍着业止不敢表态,李道恒不介意当背地不能见光的情人。

    李道恒抱着轻衫思绪飘的非常远,从背地不能见光的情人,再到婚礼规模、宴客请帖、孩子生几个、孩子名字。

    “李道恒!”

    小青呼唤声将神游中的李道恒唤回神,他再握住小青的手,继续入密传音,开始将事件始末娓娓道来。

    【那日正值寒冬,风雪最盛之时,姜父为救人不慎摔下深山,幸运的留口气,锦官城中名医皆说短则五日,多则十日,告诉阿南节哀。】

    【姜阿南哭求大夫救救她的父亲,然而纵是名满天下的名医,终究也只是凡人,凡人要如何从阎王守下抢人?】

    【姜阿南忽然想起,她曾从江湖人士口中听见,龙山李氏李道恒能逆天改命,听说那李道恒冲进地府夺生魂,成功复活皇帝最爱的小儿子,并在阎王殿前题诗,题完诗之后潇洒离去。】

    【地府绛红大门上赫然写着:阎王殿前风雷动,逆天改命无所恐。斩断生死无尽轮,踏破阴司任我行。】

    【作诗人“龙山李道恒”,备注:收钱办事,使命必达。】

    【后来有半脚入地府的回魂人,绘声绘色说起阎王殿上那首狂妄的诗词,更将李道恒的名声传播千里。】

    【姜阿南求助无门,走投无路之下,她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治,拿着锦官驿栈地契及全部财产的银票,在严冬中冒死翻过龙山的龙脊,千金散尽只求挽回父亲一条命。】

    第127章

    126

    委屈的业止

    (126)

    【你也晓得我不是做慈善的,姜阿南给的酬劳不足让我冒险下地府篡改生死簿,但我给她开另个办法。】

    【以命续命,你真以为她是因为好心开粥棚让乞丐温饱,不,实则是为了挑选只剩一口气的乞丐为她爹续命,但也因祭品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也造就她爹是那副痴呆得活死人样,倘若她狠心一点,找个身强力壮的人类来续命,她爹早已恢复与常人相同。】

    【好了,前因后果就这样,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李道恒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打转,【你现在是想告官府将她抓起来,还是惩恶扬善手起刀落将她拿下?】

    小青沉默思考着,最终摇头,【再看看罢。】

    【纵小恶,成大善。】李道恒用探究的眼神观察着小青,【可追根就抵她也害了人命,你怎么就不气?】

    【如果是业止,或许姜阿南现在就在被压去官府路上。】小青望着门口若有所思,【我说过我并不是圣人,或许她真目的不纯,但没有她的一口饭,一处屋顶,这些乞丐早在寒冬中死去,你也说过她挑的是剩一口气的乞丐,总之……

    这事我管不了……】

    【那我告诉你,如果姜父不愿续命,而是姜阿南放不了手,以控尸术强迫他继续苟活呢?】李道恒弯起眼,抛个饵给小青。

    小青正想回话,门外传来业止整齐有节奏的敲门声。

    咚咚咚一

    “时间到了,数三声没人应我直接破门,三、二……”

    为了避免业止拆门,小青赶紧将门给打开,“来了来了。”

    业止听见屋内无动静就晓得两人是用入密传音的方式,他斂下眼眸,看见身着单衣的小青,再看抱着青衫的李道恒,皱眉问道,“你这身什么意思?”

    小青感受到业止蒸腾翻涌的怒气,赶紧将他拉进门,好声哄着,“你也知道李道恒是只铁公鸡,想问他办事都得付酬劳,他想要蛇蜕,我就把身上这身给他了。”

    小青背着李道恒看不见背后,而业止将李道恒的挑衅看在眼中。

    李道恒低头将脸埋入青衫深深嗅闻一口,将清香贯入肺腑中,然后发出陶醉的哈气,嘴唇在布料上虔诚留下一吻,他张狂一笑,无声说道:“我等着。”

    同样的伎俩,业止不会再上第二次当,李道恒就是想破坏两人间的感情趁虚而入。

    业止别过眼,看着挂在脖子上的小青,搂上她后腰,拇指摸索着腰窝,较劲似问道:“他要你就给,那如果是我要呢?”

    小青几乎没怎么想,“你想要也给你,同样的东西我清风洞里还很多,十几件多到拿去做门帘,给你做几身衣裳不是问题。”

    听着小青的语气,在她眼中这蛇蜕就像鸡肋的存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如此看来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业止是向小青说话,却抬眸望向李道恒,带着轻蔑嘲讽,似在说:这种东西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

    李道恒表情逐渐凝固裂出好几条缝,不知是哪个点打击到了李道恒,他气焰全消,经过两人时表情很不自然,不像刻意表现,就是真痛到心坎里的真情流露,他强颜欢笑道:“别忘了,等会还有高县令的局,半个时辰后我再来找你。”

    大门轻轻眼上。

    小青有些诧异,“你对他做了什么?”

    “不过是让他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业止说话时拿出两人上锦官置办的新衣,挑了件绣金黑袍,与他身上的衣服是一套的,业止抖开衣衫,为小青更衣,“以后李道恒再问你要贴身物品,你不许再给他了。”

    小青故意道:“那不贴身的就能给了?”

    “小青。”业止有些不满喊了她的名字,“撇开嫉妒不谈,他修的什么功法你心里有数,万一他拿着你的衣物……退一万步来说,他甚至会亵渎你的衣服,我……”

    说到一半业止无法继续说下去,光想到李道恒亵渎衣服情景就无法忍受。

    小青转了圈方便业止整理衣服,“行吧行吧,以后不给他就是了,这不事出突然,想问个明白才给他。”

    业止系好腰带,整理好衣领,按着她的肩膀严肃说到:“别人也不可给。”

    “扑哧一”小青看他认真样忍不住笑出声,“瞎紧张什么,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我是不相信自己。”业止弯腰将头靠在她的胸前绵软之地,似在寻求安慰一般。

    若说以前是一滩死水,可自从与小青确认关系后,业止情绪那是大起大落,又悲又喜,内心是五味杂陈难以分辨,他总感觉很“危险”,还有一种不真实感,每当他搂抱住小青的时候,第一件事是在怀疑,怀疑他是否真抓住了这缕风。

    怀疑过后又是惊恐,害怕她随时离去。

    近些日子心魔愈演愈烈,不经意间的低喃,就能让他心生畏惧,夜里总得抱着她睡,否则就不安宁,他再确认道:“小青,我只有你了。”

    是了,再灭镇那时,业止心理一部份已然死去,他孤身一人游荡世间,是小青重新给他希望,让他对情感有所眷恋牵挂,就像阴阳双生,光明越盛、阴影越大,业止对小青的感情每多一分,恐惧也多一分。

    小青不讨厌业止脆弱的样貌,轻抚着,从头顶到后背,声音轻柔,语调却是轻盈打趣道:“哎呦,这么大个人跟小孩似的,羞不羞。”

    “昨夜过后,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业止沉默下,似在思考,然后缓缓说道:“其实你扯我那下,气很快就过了,我只是气你轻易说再吵谁也不要这句话,明明是李道恒先起的头,你却不辨是非把我也算进去,你可知我费了多大的劲才走到这步,你却用一句威胁,就想将我打回原形。”

    小青笑道:“我也不过是吓吓你们,也就你这驴脑袋听进去。”

    “以后不许说了。”业止向上挪动将下巴搁置在她的肩上,紧紧搂着她,“如你所说,我就是个驴脑袋,我会当真,所以不许说。”

    第128章

    127

    卑微的男人们

    (127)

    “知道了知道了,不说就是了。”小青说不过业止这黏人精,当即同意,她的脸皱成一团,“唔……你别留口水……好噁心……”

    业止重新上印记般在她裸露的肌肤上留下湿漉漉的吻,吻着吻着两人一路来到床上,业止手撑在两侧,长髮垂下似蛛丝包裹住小青,“所以昨天为什么不理我?”绮峨峮⑧??④溜溜二浏?零更新

    谈起这事,小青就语塞,她停顿下,想起业止自称是驴脑袋,她说什么信什么,这万一要把肾虚之事告诉他,业止这人不得咽口气,强撑着身体“证明”自己。

    为了业止健康着想,为了她“性”福打算,还是别将这事告诉这小心眼,小青将业止的头发拢到一边,看清他的面容,抚摸那刀削似的凤眼尾,顺着眼角向下,滑过脸颊挑起他的下巴,“我这不是在理你了?”

    业止知道小青没向自己说真话,但也不打算追究,再继续问下去,也只会惹她不悦,依照她的性格,不想做的事,以命相逼也强迫不来。

    两人的身份位置从来就不对等,李道恒介入之后更让业止感到岌岌可危,尤其是李道恒总是不着痕迹的留下记号,更是惹得业止恼怒。

    业止嗅觉极为灵敏,小青身上现在全是符墨香的味道,尤其是手上,味道更是浓郁,业止越想越气,最终实在气不过咬了她的手掌,留下浅淡齿痕,不悦控诉道:“天底下到底有那个朋友会抱在一起?”

    好在业止咬的并不重,不然小青肯定得要跟他算一笔账,小青揉了揉掌心,“你是没朋友当然不明白,这酒喝多了,不得勾肩搭背在一起称兄道弟,兴致上头还会划拳,输一把脱一件,什么人我没见过,我上回去花楼……”

    业止突然压了下来叠在小青身上,耳边传来他浑厚饱满的嗓音,他是无奈到了几点,“罢了,你还是别说。”

    不论男女,业止光想到那个场景就感到不满。

    “哼,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小青开始说起,“我划酒拳可厉害了,从未输过,有一回那花楼……呜呜……”

    小青说到一半嘴就被业止堵住,强势的向她索吻,小青不配合,他就撩拨到她神智不清,情到浓处,看着她扭动着腰肢悄然摩擦着他的性器求欢,业止再次感到不满。

    业止本不是贪婪之人,可自从与小青相处,他染上了不易满足的陋习,若说是金银财宝的欲望还好,但他是对小青上瘾,他也感受到小青对他的“肉体”很满意。

    虽说一开始业止不介意小青对自己的爱是出于肉欲,可随着时间堆砌,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开始不满足,他不希望百年之后小青对他的印象是“床伴”,业止忽然觉得一生的时间好短暂,短到他心生畏惧,短到他害怕等不到小青亲口诉说爱上他那天。

    同时业止又感到无尽凄凉,小青看着是个热心肠,实则内里比谁都还冷,外热内冷说的可不就是她,午夜时分业止看着熟睡在怀的小青,听着心魔的低喃暗生疑惑,她其实并不喜欢自己,只是他刚好生具好肉体,又恰好是“法海”转世,她每用一次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都会让业止产生怀疑,她是不是又再透过他“惦念”法海,但业止不敢问,她是个直肠子,问什么答什么,也不晓得掩饰,

    这种若即若离的不安定感让业止抓狂,他今日终于被逼到极限,把他心里的困惑问出来,虽然她并未说实话,但业止愿意相信她扯出来的所有谎言,自欺欺人度日,也好过成日疑神疑鬼,如此只会加剧心魔滋长,不如给个痛快,他是乐意骗着自己的。

    他情绪突然变得低落,再说道:“我不想听。”

    业止一腔断肠情怀,放到小青眼里就成了不能行人道的心虚,本来是透过拥吻故意打断对话,但随着擦枪走火,肾水不足的业止感到乏力,这才出言打断气氛。

    不然要按着平常的业止,早在耳鬓厮磨时就开始脱衣交缠,做爱都来不及哪有闲心谈儿女情长。

    唉,真可怜年纪轻轻的就不行,回头给他补补就是了。

    小青轻轻推开业止,看着他的胯间隆起眼神不自然飘至门口,“时间差不多了,你在这缓一下,我先去看看李道恒。”

    小青突然离去让业止有些错愕,他站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双瞳漆黑深不见底,不知在想什么,在他恍神沉思时,瞳孔默默闪过一缕暗金。

    心魔低喃道:看哪,喜新厌旧,她腻了。

    四号房内又是一种风景,刚打开门就见李道恒缩在墙角抱着青衣苦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见小青来,还置气似转过身将头卡向墙角继续发出嘤嘤啜泣声。

    有鉴于业止先前投诉,再加上李道恒作精特性小青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关心,“你如果想哭,可以留在这里哭,我们就不去找高县令了。”

    他猛然回头,“还说我们是朋友,他欺负我,你也不管管,他在嘲笑我!”

    “他怎么欺负了你?”小青靠在门框边有些无语,这两个大男人分开还好说,凑到一块凑不出一颗十岁的脑,每个都像三岁巨婴。

    “他笑我!”李道恒挪着身转正面,但整个人还缩在墙角中,怀中的青衫蘸着露珠,“笑我争破头的东西是他唾手可得的物品!”

    李道恒被业止刺激的有些失态,似乎是勾起沉痛的往事,他特别失控,厉声指责道:“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有些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拥有一切,有人则是阴沟硕鼠不得见光,他这种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小青虽不能理解业止的想法,但对于李道恒倒是了如指掌,越是自信越是自卑,他自以为达到无人能敌境界,却跑出个业止站在山巅睥睨,一时遭受打击太大,又遇上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会就变成无能狂怒乱说胡话了。

    以现实层面来说,业止撇开那身怪力,怎么都比李道恒还要惨上千百万倍。

    小青想起业止的事就头疼,捏着眼窝,“你才说业止一无所有让我别选他,这会又说他拥有一切。”

    李道恒带哭腔说道:“他有你,我没有。”

    小青发自灵魂拷问道:“他可以把身家都给我,你能吗?”

    小青再叹一口气,“行了,李道恒你别装了,同样的戏码玩多了我也是会腻的。”

    “好的好的,小青大人切勿动怒,小的这就收脾气!”李道恒马上换了一副嘴脸,蹭地站起身,小心将蛇蜕藏好,眼眶还藏着晶莹泪水,他却笑着说道:“那我们走罢,我刚刚已经传飞鸽去通知高县令,只怕他现在站在城下等我们了!”

    虚实参半,也不知那泪水究竟是真是假。

    第129章

    128

    求药

    (128)

    锦官城,高县令早早候在城下,他一身玄色官袍,绣着低调的麒麟纹饰,头戴纶巾,面容端正而温和,双手负于身后,虽为地方官,却无半分架子,整个人透出一股平易近人的气质,百姓经过他身边问好时,也会笑以应答,甚至看见孩童还会主动考学问,若回的好便会赏些铜钱嘉奖,所以锦官的孩童非常喜欢绕着高县令转。

    高文鸿周边的人是越来越多,都是些家里长家里短,或是谁家又有事情要县令评评理,左一句右一句,寻常人早被这七嘴八舌闹到精神失常,高县令却乐在其中耐心一一应答。

    在侍卫提醒下,高文鸿看见李道恒一行人,向周围百姓罢手道:“众乡亲,今日我要宴请贵客,有事明日再去官府商议,若是急事也可托侍卫转达。”

    高县令基本上是一呼百应,百姓看高县令还有要事,便纷纷笑道:“都是些鸡毛蒜皮小事,不打扰高老爷了。”

    人群很快散去,高文鸿满脸堆着笑意,拱手说道:“李道长,李夫人,还有……”

    “李道恒不是我的夫婿,我俩没关系,只是朋友,我叫小青,然后他叫业止,他才是我的情郎。”小青赶紧拉住业止介绍,然后向业止解释道:“你也晓得李道恒平日口无遮拦,这瞎编胡扯也就谱出荒唐来。”

    业止瞥过李道恒淡淡点头表示明白。

    李道恒插科打诨拍着胸部来了句,“高县令,我是二号,排在他后面等临幸的。”

    别看高文鸿生了张保守又严肃的文人脸,对于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也只是一笑置之,“哈哈哈,三位好雅致,人不风流枉少年,想我年轻时,也同你们一般不羁,唉只可惜现在上年纪没那股少年冲劲。”

    高县令是个热心肠的,看得出他非常喜爱这锦官城,连大门都还没入,他就指着锦官上的匾额说是三百年前名满天下的文人所题的字。

    高文鸿叨叨不绝介绍着锦官,从古迹建筑再到镇民福祉,说高家自拨金库开办免费学堂,让锦官的孩童学会书写,有天赋的高文鸿更会大力资助让其考取功名,锦官最开始本不叫锦官,但因为此地实在出太多贤才,因此皇帝特地赐名“锦官”,再赞扬当时管理的高氏先人育才有方,取明德惟馨,明德二字,赐爵位为“明德侯”,望其他地方官吏能效仿高氏贤德。

    除了教育之外,还有便宜的优质医疗,就是普通百姓也能看的上病,吃不起饭的锦官百姓也可去官府登记造册领取补助金度日,若想讨工作,官府也会帮忙安排,总之高氏一家是真为百姓所想的父母官,因此深受锦官百姓爱戴。

    锦官县令是由高家人一脉相传,因为实在当的太好,圣上满意高家准时交纳税负,百姓满意高家恩德福祉,也就一代接着一代当官大爷,高氏在锦官可说是土皇帝存在也不为过,只可惜似乎是印证那句“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

    锦官高氏人丁凋零,通常是一脉相传,老的活不过五十就爆死,百姓都纷纷谣传说是福德积累过多,提早上天庭做神仙去了。

    小青听着听着越发觉得不对劲,比起外面的人间炼狱,这里根本是个“桃花源”一般的理想乡存在。

    高县令说到激动时,张狂说道:“在我治理下锦官没有可怜人!”

    她趁着高县令停顿之际,插句话问道:“高县令我这有个问题。”

    高文鸿缓缓转身,做出请的动作,“请说。”

    小青说道:“你既说锦官没有可怜人,那锦官驿栈外的乞丐又当如何解释?”

    不知想到什么,高文鸿眉头皱了一瞬,似乎是非常厌恶那些乞丐,他慢慢解释道:“那是别处来的流民,晓得锦官富裕,就变着方法想躜入城偷一杯羹,但我即便是再有心,也无法顾及那么多人,倘若我今日开城门收容,明日、后日,就会有一拨接着一拨得鼠辈寄生在锦官,当今世道不平,过度的慈悲只会招致祸端,如果要怨,也只能怨他们不是投生在锦官城,即便我再有想法也力不从心,只顾得来锦官这一亩三分地。”

    小青点头表示理解,之后高文鸿又滔滔不绝介绍着高氏辉煌政绩。

    小青觉得有些乏味,但业止却听得津津有味,大概是这锦官镇让他想起同是人间仙境的莲香镇。

    看高县令这声势还得再说上半个时辰,小青打个喝欠,戳了戳李道恒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入密传音道:【一会替我打个掩护,我暂时离开一下,别让业止看出端倪。】

    李道恒听得也无聊,所以这会有事解闷,兴致都来了,他直点头,从怀中掏出张黑符,指间一闪,黑符变做小人模样的符纸,【这简单给我一滴血,不过你可别离开太久,我救命东西都放在你那。】

    【知道了,三刻后在百戏楼前汇合。】小青用尖牙扎破指尖,在小人符上挤滴血,符咒吸收她的血后开始凝为实体,于此同时小青一溜烟逃离现场。

    小青先前来过几回,对锦官城的路还算有印象,凭着记忆左弯右拐找到一家医馆,这个时辰没有病人,老中医躺在藤椅上捧着杯热茶哼着小曲儿好不惬意。

    小青突然拔高声喊道:“大夫!”

    这一喊吓得茶水洒满地,老中医身形枯瘦,胡须花白,此刻惊坐而起赶紧迈住着拐杖快步走到小青面前,看小青喊得这般着急,想来是极为凶险的事件,“姑娘别紧张、别紧张,你慢慢说,我听着。”

    “大夫,我要拿治肾虚药。”小青顿了一下,一把将银子塞到老中医手里,“药丸的。”

    这可不是病急乱投医,连个好歹都没问就说要拿药,老中医将钱还给小青,“姑娘,我看你是外地人,反正人生地不熟的,不如也把你夫婿喊来问诊,这肾虚还得对症下药,看看是什么症状,免得胡乱治加重病情。”

    小青摆手,“他就是拉不下脸面,强撑着气拗的很,这才想要几颗药丸偷偷加在他的食物里面给他补身体。”

    “好吧。”老中医看在小青的勇气份上,毕竟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竟上门为夫婿求药,那放在谁身上都是难以启齿的,老中医勉为其难隔空治病,“你且跟我说说他是什麽状况。”

    小青沉思了下,严肃道:“可能是不能人道了。”

    老中医捏着胡子满脸凝重,拄着拐杖走到朱红色橱柜面前,拉开一个个小抽屉左翻右找,最后终于找到巴掌大的白瓷瓶递给小青,“如此,确实是急症,我这还有库存补肾药丸,你且拿回去让他早晚一粒按着吃,七天后再回来跟我说说他的情况。”

    小青眼见时间差不多,谢过老中医后留下银钱,匆匆离去。

    第130章

    129

    自我怀疑绮蛾君八伍?六?⑵浏肆〇浭薪

    (129)

    平日里,小青哪怕是听不进去,也总会插嘴打断或转移话题,可现在她竟安静得诡异,只是时不时对高县令点头微笑,敷衍应承连连说是,完全不像她的性格。

    业止眸色微沉,轻声唤道:“小青?”

    “高县令,我这有个问题!”李道恒佯装不解,随即把纸人小青往身后一拉,挡住了业止的视线。

    眼见业止还想上前查看,李道恒二话不说带着纸人小青扭头就跑,使出浑身解数穿梭在大街小巷中。

    李道恒一手拽着纸人小青,时不时翻倒路边筐蒌阻碍业止,所到之处无不有人惊呼,后边的脚步声是越来越重,边跑边嘀咕:“这业止是打哪来的狗鼻子,追得我连气都喘不上了!”

    拐过一个巷角,李道恒还未停下喘息,就听见身后传来业止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伴随着冷漠低沉的嗓音:“李道恒,交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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