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韩驰眼里浮现一丝震惊：韩佳诺……不是他妹妹？
厉聿这话，什么意思？
“韩驰，你跟我上楼去，我帮你擦点药。”桑非鱼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厉聿的背影上收回来，轻声对韩驰说道。
韩驰回过神来，心情微微复杂地看着桑非鱼。
她为了他打了厉聿，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吧？
“嗯。”
韩驰握住桑非鱼的手，上楼去了。
此刻的节目组现场，一团乱。
而庄园外，也是节目组和直播间所不知道的‘乱’。
韩煜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手下的电话，得知厉聿果真到节目上带走了韩佳诺，所以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庄园附近。
但这个时候，厉聿已经带着韩佳诺，离开庄园前往那座山头了。
“为什么不动手阻止？”韩煜冷声问道。
“大少爷！我们不敢动手……”韩煜的人，无奈地回答。
韩煜眉头一皱，不敢动手？
区区一个厉家……
忽然，韩煜目光朝旁边一挪，脸色瞬间紧绷起来。
“韩煜，特权好用吗？”谢无妄将一双大长腿搁在凳子上，俊美如斯的脸庞，犹如覆着冰雪。
那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眸子，此刻却被幽暗的戾气所笼罩。
浑身更是泛着浓浓的冰寒气息。
韩煜知道韩家比不过谢家，但他并不怕谢无妄。
一个戏子而已。
他们这个圈子，最瞧不起的人。
但瞧不起归瞧不起，他的人也确实不敢对谢无妄动手。
就是他韩煜，也未必敢。
毕竟，谢老爷子还活着呢。
“谢少，怎么有空在这里散步？不去照顾谢少夫人吗？”韩煜淡淡一笑，提醒谢无妄别多管闲事。
就算姜念和桑非鱼是什么好姐妹，谢无妄也不该插手韩家人的事。
“托你的福。”谢无妄放下大长腿，缓缓起身，慢条斯理地卷着休闲衬衫袖子，“我家夫人此刻正昏睡着。”
韩煜皱了皱眉。
谢无妄卷好了袖子，朝韩煜勾起冰冷薄唇，“我专程来找你打架的。”
“你不是我的对……”
韩煜一句话没说完，忽然疾风朝他迅猛刮来！
里格冲拳！
韩煜瞳孔震了震，谢无妄竟然会军体拳……
第151章
“如果我那时候去找她就好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整整半小时。
韩煜被谢无妄单方面虐得爬不起来。
韩煜的手下五官近乎扭曲。
想动又不敢动。
最后全耷拉着脑袋，低头站那儿像是石化了。
“谢无妄……”韩煜被谢无妄反剪双手压在地上，呼吸都几乎不畅，但他还是想死个明白，“你到底是……什么人？”
谁都不会对军体拳陌生。
会军体拳的人也很多，而普通人大多是为了防身自卫。
但，特殊人员作战的军体拳，却是为了对付穷凶极恶的敌人，招式极为复杂，威猛。
像谢无妄一样，能够把军体拳打到这样大的威力的，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可谢家……从谢无妄父亲那一代，不是就已经转商了吗？
而谢无妄也进了娱乐圈，成为家喻户晓的大影帝。
他又是怎么会有这样的战斗力的？
韩煜的问题，让谢无妄极低极低地笑了一声。
那性感但冰冷的薄唇，轻蔑地吐出四个字：“你不配问。”
谢无妄松开了韩煜，径直往韩煜背上踩了一脚。
扬长而去。
刚要爬起来又被踩下去的韩煜：“……”
“大少爷。”
一旁的人，连忙把韩煜扶起来。
韩煜脸色难看到极点。
不是因为被揍了，也不是因为没面子。
而是因为……
他被谢无妄揍了，还不知道谢无妄到底是什么人。
看来，要回家跟老爷子谈谈才行了。
韩煜不知道，马上就会有一场狂风暴雨……等着他。
此刻的韩煜垂眸，忍着剧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沉声命令道：“人都撤了。”
“那佳诺小姐……”
“我管她去死！！！”
韩煜忽然就怒了。
这一切不都是她惹出来的麻烦！
要不是母亲临终前让他务必找到妹妹，好好照顾，他又怎么会同时惹上厉聿这个疯子，还有身份不明的谢无妄？
韩煜发完怒就冷着表情离开了。
“……”
很快，所有人都悄然撤离了庄园附近。
……
远处的山顶，韩佳诺又哭又闹。
最终被保镖用布团把她嘴巴塞住。
她泪流满面地不断四处张望。
哥……
哥你在哪儿啊？你快来救我啊……
韩佳诺内心的呼唤，并没有被韩煜听到，她很快被厉家的保镖押上了私人飞机。
而厉聿上了飞机之后，看着她绝望的眼神，心情极好地勾唇笑了：“在等你哥啊？”
韩佳诺瑟缩了一下，不敢直视厉聿的眼睛。
她开始后悔，对这样一个冷情的男人动过妄念。
明明知道，就连当初那样热烈的桑非鱼，都不能让这个男人完全抛弃原则，她又凭什么呢？
她真是……大错特错。
“答应我，乖乖的，嗯？”厉聿拿出两只白手套，戴了起来，抬掌拍了拍韩佳诺的脑袋，随后扯掉她嘴里的布团，“不然，会吃苦头的。”
韩佳诺眼泪簌簌而落：“哥哥，我知道错了，你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饶了我这一……”
“我不是韩驰，我没有那么光大伟正。”厉聿隔着手套，缓缓将韩佳诺纤细的脖子箍住，语气寒凉：“我发过誓不再作恶，但你不同——你是恶人，你双手有小鱼的血，我只是替神佛，审判你。”
一旁的厉家保镖，都屏着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他们的少爷，在韩佳诺的事情上，整个就有点入魔了。
想到今天少爷大清早地居然三跪九叩去山上的寺庙，最后抵达寺庙跪在神佛面前后竟然威胁说……
“我厉聿往后余生都将茹素行善，为我所爱之人积德，但——我要借神佛之权，审判恶人。倘若今日我不能顺利抓到韩佳诺，将她带到国外审判，那么……这世间，将会少一个善人，多一个恶人。你要让我信你，就要让我如愿。”
他们当时都听得头皮发麻。
那时候他们就想——让这个男人抓到韩佳诺吧！
不然，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在……
一切顺利。
韩煜也没出现。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谢家的那批人，直接就不敢阻拦了。
“小鱼那时候，不知道有没有哭。她那么怕疼……”厉聿失神地喃喃，眼底全是血色。
韩佳诺有些窒息，但她不敢再求饶，也不敢再出声。
她怕厉聿因为想起桑非鱼的遭遇而打她。
“如果我那时候去找她就好了……一起死就好了……”厉聿痛苦地按住心脏，那里抽搐的痛感几乎要将他生生撕碎。
这是谢无妄开解他的话，说他就算去了，也救不了小鱼，反而会白白赔上一条性命。
但，并没有什么用。
他知道他去了也阻止不了悲剧的发生，甚至如谢无妄所说，白白送死。
可他至少去了，就算他和小鱼一起死在国外，那也算是与所爱之人共赴黄泉了。
而不是现在这样……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小鱼真正开心起来。
大概韩驰，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
韩家。
韩夫人怔怔地看着手机里那一大段信息，心脏绞痛。
不愧是做律师的……
真是字字句句，都让她心痛。
精准打在她的要害上。
韩夫人按了按疼痛的心口，打开手机，进入了厉聿所说的那个直播间。
原来小驰……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他怎么，从来没跟她这个妈妈说过呢？
也罢。
儿子保护了她这么多年，该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保护儿子的时候了。
当年小驰太小了，她不能不同意韩家的做法，让小驰和韩煜互换身份，以弥补韩煜。
不然……
她进了那个地方，小驰一辈子就毁了。
而且他还那么小……怎么能没有妈妈……
哪怕她不能明着跟他当母子，但只要韩夫人一天是她，他就是有后盾的孩子。
韩夫人想着想着，就含泪笑了。
直播间里，并没有出现韩驰和桑非鱼的脸。
因为两人这会儿在房间里，桑非鱼在给韩驰上药。
厉聿那一拳很重。
桑非鱼动作很轻。
只是目光有些不聚焦，几次擦到了别的地方。
“小鱼。”韩驰抬手，握住她微颤的手腕，“别擦了，我不疼。”
他知道，他喜欢的姑娘，心里在流泪。
而这都是因为他。
如果他没有挣扎，厉聿不会打他那一拳。
她也不必为了他，打厉聿那一耳光。
她很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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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以后，小鱼姐姐在我心里排第一了。”
桑非鱼没有说话，极力忍着某种情绪。
这会儿，厉聿应该带韩佳诺上飞机了吧。
他们会去国外。
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在我面前，小鱼不用假装坚强。”韩驰心疼了，松开桑非鱼的手腕，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等她哭完了，发泄完了情绪，他好好与她说清楚。
不论如何，他不希望她心里有韩佳诺这根刺。
桑非鱼被韩驰抱着，在这个无数次给了她温暖和安心的怀抱里颤抖着，终于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啊……
就因为一个韩佳诺，她所有的青春、热血、勇敢、爱情，都毁于一旦。
甚至她再也没有勇气去爱人了。
韩驰这么好这么好，她也无法给予他任何热情。
她明明知道不可能和韩驰在一起，她不可能给他爱情也不可能给他婚姻，可她太孤单太害怕了，一直紧紧地拽着他不放。
利用他那点正义和责任，最终将他活生生拖下了她这个泥潭……
她很坏。
很自私。
可是，她如果不抓住她的光，那她这些痛苦，还有谁能帮她分担呢？
她太害怕了……
韩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在桑非鱼的嚎啕大哭终于变成小声啜泣时，韩驰才松开了她，指腹轻轻地替她擦眼泪，语气轻哄：“好了好了，都哭成小花猫了。我的小鱼姐姐可是最爱美的啊。”
他只庆幸，当年他赶到现场时，暴徒还没来得及毁她的脸，只是拿着匕首准备下手。
不然……
他真不敢想象，她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韩驰，要不我们结婚吧。”桑非鱼忽然沙哑地说。
韩驰心头一震，看着她没说话。
“我知道我不能给你生孩子，你、你……我会把你的孩子当成自己亲生……”
“桑非鱼！”
韩驰一声沉喝，打断了桑非鱼的话。
桑非鱼抿住红唇，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她这副模样，顿时又让韩驰软了心肠。
“说什么傻话呢？”韩驰抬手，揉了揉她脑袋，“我是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吗？”
桑非鱼没敢说，她是想到他和韩煜的关系了。
反正……韩家又不是没有这种事情。
“你是不是觉得，厉聿不要你了？”韩驰默了半晌，才看着桑非鱼低垂的脑袋，轻声问道。
桑非鱼一震！
十指攸地握紧。
“他带韩佳诺去了国外，你觉得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很害怕，所以才冲动想跟我结婚，甚至愿意养我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韩驰继续说道。
桑非鱼蓦地抬头，“韩驰你……”
“谁让我不是普通人呢？你这点小心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韩驰叹了口气，如果他不是特殊人员，没学过这些就好了。
人生在世，也难得糊涂。
桑非鱼思绪纷乱，不知道该怎么接韩驰的话。
他总是这样可以轻易把她看穿……
大概，他也知道为什么在国外的时候，她总会用眷恋不舍的眼神看他吧。
他一直都知道，但却一直纵容她。
只要不出任务，就去公寓陪她。
“小鱼，有没有想过再给他一个机会？”韩驰轻声问道。
“不！”桑非鱼几乎是立刻惶然地看着韩驰。
韩驰心里叹了口气。
小鱼对他，是眷恋，是安全感。
她不想失去他。
因为……她会害怕。
既然她暂时还没想通，那就……维持现状吧。
“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韩驰将桑非鱼轻轻抱住，承诺：“直到你忘掉那些事为止。”
“……谢谢。”桑非鱼回抱住他，心底一片安心。
韩驰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那么，现在我该跟小鱼分析，他究竟为什么会打我了。”
桑非鱼抿唇，没接话。
“在他看来，我跟你在一起，就不该和韩佳诺这个凶手有任何牵扯。他打我那一拳，是因为当时我手机上收到了韩煜的短讯，我在挣扎。而他，想让我清醒，逼我做出选择。”
桑非鱼在韩驰怀里闭眼，一滴泪滑落眼角。
“小鱼，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是韩家的人，我从小所接受的大局为重、家族为重的教育，让我不能够为了你一个人牺牲一切。”
“但，他可以。”
“哪怕那个伤害你的人是他妈，他都可以为了你，和他妈为敌。”
桑非鱼心尖轻颤。
“小鱼，你明白的，我们都希望你开心，幸福。”
“所以，不是厉聿放弃了你，也不是我要将你推向其他男人的怀抱。”
“而是……我们希望，选择权，永远在你手里。”
桑非鱼再一次哭了起来。
韩驰抱着她，轻哄安慰。
待她再次平静下来之后，韩驰才说起了韩家往事。
“当年，我妈嫁进韩家十年无所出，而我爸被对手找准空子陷害中招，意外和韩煜的母亲发生关系。”
“我妈虽然原谅了我爸，可她没想到我爸会这样有了一双儿女。”
“韩煜的母亲也算是个好女人，她并没有用肚子里的孩子来要挟我爸负责，而是选择独自抚养。”
“但当时我奶奶还在世，她很想要一个孙子，在她无意中知道韩煜的母亲怀孕之后，瞒着韩家所有人，把韩煜的母亲保护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我妈却也有了我。”
“后来，我妈知道了韩煜的存在，一时间接受不了，到韩煜的母亲面前吵闹。我爸带着其他人赶到，想阻止，但我妈和韩煜母亲拉扯之间，失手把她推下了楼梯。楼梯下方摆放着一个瓷器，韩煜的母亲后脑勺被刺入碎裂的瓷片，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身亡……”
韩驰低低地说着，桑非鱼的眼泪渐渐止住。
她心疼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用眼神无声地安慰他。
原来他母亲，过失杀人，本该坐牢。
但韩家人用了调换身份，让韩煜成为韩家大少爷这种方法，稳住了韩煜的外家。
所以韩驰……是为了保护他母亲。
才不得不对韩煜和韩佳诺，退步忍让。
“但是当年是他动用关系让我去救你，我因此身受重伤，险些丧命，所以我欠他的已经还清了。而家国于我，也不再是责任。”韩驰摸着桑非鱼的脸颊。
他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轻笑：“以后，小鱼姐姐在我心里排第一了。”
第153章
“你跟我，五年前……游艇上那一晚……”
谢无妄打完韩煜之后，在外面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裤，才回去庄园里。
他去看了看他的谢太太——仍旧未醒。
于是他先回房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然后才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回谢家。
“打电话干什么？”谢老爷子情绪似乎不佳。
今天是送谢川回幼儿园的日子，所以谢老爷子才不高兴。
谢无妄轻‘啧’一声，要撞枪口了。
他桃花眸子浅浅看向窗外，“虽然老领导情绪不好，但我还是要向老领导汇报一件事——我把韩家大少爷韩煜给打了。”
“多大的人了？还只会用拳头说话？”谢老爷子果然瞬间河东狮吼，“你不是在跟念念丫头拍节目吗？怎么会跟韩家那小子碰面，还打上了？”
“他动用特权，欺负念念最好的朋友桑非鱼，害得念念在节目现场伤心哭晕，到现在还没醒，我忍不住。”谢无妄直截了当地承认，自己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哦……”谢老爷子忽然消了火，半晌没吭声。
谢无妄微一挑眉：“爷爷？”
“打够半小时没？”谢老爷子问道。
“打够了。”谢无妄垂眸，“我没打他脸，不过他肯定有内伤，没一两个月好不了。”
而这一两个月，疼不死他！
“好！”谢老爷子顿时大喝一声，神清气爽地道：“打得好！”
谢无妄：“？？？”
“敢欺负我孙媳妇儿，简直没把我老谢头看在眼里！他爷爷都得给我几分薄面！个小兔崽子真是无法无天……也就是你打够了半小时，不然我这会儿非得开坦克去韩家找他爷爷算账……”
谢无妄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各种叭叭。
半晌，修长手指轻轻一按，结束了通话。??l
他看向窗外，内心深处荡起一丝涟漪。
这就是他的家人……
爱他所爱。
护他所护。
男人薄唇微勾，潋滟的桃花眸底，一片温情缱绻。
……
整整一夜，姜念都没清醒。
虽然家庭医生一再跟谢无妄保证，姜念真的很正常——没发烧、没抽搐、没痛苦、没生病。
但，谢无妄还是动了想把姜念带去医院做详细检查的念头。
而就在谢无妄准备伸手去抱姜念时，姜念眼角忽然流下两行眼泪。
“念念！”谢无妄心口一疼，瞬间把姜念抱进怀里，不断地吻着她的额头：“是不是做噩梦了？嗯？快醒过来，我在你身边呢。念念，醒过来好不好？别睡了……”
姜念没清醒，但双手却仿佛有自主意识一样，紧紧地抱住了男人的腰。
她的眼泪依旧在不断地往外涌。
可把男人心疼坏了。
家庭医生默默地退出了房间，把房门关上了。
她就说了谢太太没事吧？
就是太能睡而已。
现在睡够了，还做起梦来了。
家庭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而房间里，姜念陷入一个可怕的怪梦里，无法醒来。
她梦到她昏昏沉沉地被人带进一个房间里，被丢在了一张大床上。
然后，那个人发出很贱的笑声，朝她伸出了咸猪手。
她没有力气。
她只能哭。
再后来……
“谢无妄！”姜念猛地睁眼，大汗淋漓。
“姜念念……”谢无妄那张写满紧张心疼的俊脸，近在咫尺。
她想也不想地勾住他脖子，重重地吻了上去。
不要别人。
她就要他。
只要他。
谢无妄怔了一下，怀里的女人毫无章法，却带着令他心悸的懵懂。
他身体里瞬间燃起一把火。
他大掌往上，扣住她后脑勺，重重地加深了这个吻。
姜念很快丢盔弃甲，软倒在谢无妄怀里。
谢无妄没有过分，只是重一下、轻一下地啄着她的唇瓣，等她彻底清醒之后，才用指腹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晶莹，“做噩梦了？”
姜念浑身一颤！
她想起了那个恶心的怪梦……
而她紧接着，又想到了她昏厥前的那个想法。
还有过去五年她所遗忘的那些疯狂，歇斯底里。
以及，她身体里的那种毒素。
“谢无妄，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回答我。”姜念坐起身来，杏眸里有着让人心疼的紧张和恐惧。
“好，你问。”谢无妄心脏缩紧，不知道她要问什么。
但，无论是什么凌迟之刑，他都愿意承受。
“你跟我……”姜念虽然害怕恐惧着，但提到五年前那一晚，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脸。
“嗯？”谢无妄抬手，轻轻扣住了她纤细的手指。
男人特有的温暖，透过掌心传达到女人身体里。
令人一阵安心。
姜念渐渐地，情绪淡定下来，小小声问道：“你跟我，五年前……游艇上那一晚……我是、是不是……第、第一、一次啊？”
谢无妄呆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姜念会问这样一个怪异的问题。
为什么？
她是想起什么了吗？
厉聿这话，什么意思？
“韩驰，你跟我上楼去，我帮你擦点药。”桑非鱼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厉聿的背影上收回来，轻声对韩驰说道。
韩驰回过神来，心情微微复杂地看着桑非鱼。
她为了他打了厉聿，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吧？
“嗯。”
韩驰握住桑非鱼的手，上楼去了。
此刻的节目组现场，一团乱。
而庄园外，也是节目组和直播间所不知道的‘乱’。
韩煜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手下的电话，得知厉聿果真到节目上带走了韩佳诺，所以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庄园附近。
但这个时候，厉聿已经带着韩佳诺，离开庄园前往那座山头了。
“为什么不动手阻止？”韩煜冷声问道。
“大少爷！我们不敢动手……”韩煜的人，无奈地回答。
韩煜眉头一皱，不敢动手？
区区一个厉家……
忽然，韩煜目光朝旁边一挪，脸色瞬间紧绷起来。
“韩煜，特权好用吗？”谢无妄将一双大长腿搁在凳子上，俊美如斯的脸庞，犹如覆着冰雪。
那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眸子，此刻却被幽暗的戾气所笼罩。
浑身更是泛着浓浓的冰寒气息。
韩煜知道韩家比不过谢家，但他并不怕谢无妄。
一个戏子而已。
他们这个圈子，最瞧不起的人。
但瞧不起归瞧不起，他的人也确实不敢对谢无妄动手。
就是他韩煜，也未必敢。
毕竟，谢老爷子还活着呢。
“谢少，怎么有空在这里散步？不去照顾谢少夫人吗？”韩煜淡淡一笑，提醒谢无妄别多管闲事。
就算姜念和桑非鱼是什么好姐妹，谢无妄也不该插手韩家人的事。
“托你的福。”谢无妄放下大长腿，缓缓起身，慢条斯理地卷着休闲衬衫袖子，“我家夫人此刻正昏睡着。”
韩煜皱了皱眉。
谢无妄卷好了袖子，朝韩煜勾起冰冷薄唇，“我专程来找你打架的。”
“你不是我的对……”
韩煜一句话没说完，忽然疾风朝他迅猛刮来！
里格冲拳！
韩煜瞳孔震了震，谢无妄竟然会军体拳……
第151章
“如果我那时候去找她就好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整整半小时。
韩煜被谢无妄单方面虐得爬不起来。
韩煜的手下五官近乎扭曲。
想动又不敢动。
最后全耷拉着脑袋，低头站那儿像是石化了。
“谢无妄……”韩煜被谢无妄反剪双手压在地上，呼吸都几乎不畅，但他还是想死个明白，“你到底是……什么人？”
谁都不会对军体拳陌生。
会军体拳的人也很多，而普通人大多是为了防身自卫。
但，特殊人员作战的军体拳，却是为了对付穷凶极恶的敌人，招式极为复杂，威猛。
像谢无妄一样，能够把军体拳打到这样大的威力的，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可谢家……从谢无妄父亲那一代，不是就已经转商了吗？
而谢无妄也进了娱乐圈，成为家喻户晓的大影帝。
他又是怎么会有这样的战斗力的？
韩煜的问题，让谢无妄极低极低地笑了一声。
那性感但冰冷的薄唇，轻蔑地吐出四个字：“你不配问。”
谢无妄松开了韩煜，径直往韩煜背上踩了一脚。
扬长而去。
刚要爬起来又被踩下去的韩煜：“……”
“大少爷。”
一旁的人，连忙把韩煜扶起来。
韩煜脸色难看到极点。
不是因为被揍了，也不是因为没面子。
而是因为……
他被谢无妄揍了，还不知道谢无妄到底是什么人。
看来，要回家跟老爷子谈谈才行了。
韩煜不知道，马上就会有一场狂风暴雨……等着他。
此刻的韩煜垂眸，忍着剧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沉声命令道：“人都撤了。”
“那佳诺小姐……”
“我管她去死！！！”
韩煜忽然就怒了。
这一切不都是她惹出来的麻烦！
要不是母亲临终前让他务必找到妹妹，好好照顾，他又怎么会同时惹上厉聿这个疯子，还有身份不明的谢无妄？
韩煜发完怒就冷着表情离开了。
“……”
很快，所有人都悄然撤离了庄园附近。
……
远处的山顶，韩佳诺又哭又闹。
最终被保镖用布团把她嘴巴塞住。
她泪流满面地不断四处张望。
哥……
哥你在哪儿啊？你快来救我啊……
韩佳诺内心的呼唤，并没有被韩煜听到，她很快被厉家的保镖押上了私人飞机。
而厉聿上了飞机之后，看着她绝望的眼神，心情极好地勾唇笑了：“在等你哥啊？”
韩佳诺瑟缩了一下，不敢直视厉聿的眼睛。
她开始后悔，对这样一个冷情的男人动过妄念。
明明知道，就连当初那样热烈的桑非鱼，都不能让这个男人完全抛弃原则，她又凭什么呢？
她真是……大错特错。
“答应我，乖乖的，嗯？”厉聿拿出两只白手套，戴了起来，抬掌拍了拍韩佳诺的脑袋，随后扯掉她嘴里的布团，“不然，会吃苦头的。”
韩佳诺眼泪簌簌而落：“哥哥，我知道错了，你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饶了我这一……”
“我不是韩驰，我没有那么光大伟正。”厉聿隔着手套，缓缓将韩佳诺纤细的脖子箍住，语气寒凉：“我发过誓不再作恶，但你不同——你是恶人，你双手有小鱼的血，我只是替神佛，审判你。”
一旁的厉家保镖，都屏着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他们的少爷，在韩佳诺的事情上，整个就有点入魔了。
想到今天少爷大清早地居然三跪九叩去山上的寺庙，最后抵达寺庙跪在神佛面前后竟然威胁说……
“我厉聿往后余生都将茹素行善，为我所爱之人积德，但——我要借神佛之权，审判恶人。倘若今日我不能顺利抓到韩佳诺，将她带到国外审判，那么……这世间，将会少一个善人，多一个恶人。你要让我信你，就要让我如愿。”
他们当时都听得头皮发麻。
那时候他们就想——让这个男人抓到韩佳诺吧！
不然，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在……
一切顺利。
韩煜也没出现。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谢家的那批人，直接就不敢阻拦了。
“小鱼那时候，不知道有没有哭。她那么怕疼……”厉聿失神地喃喃，眼底全是血色。
韩佳诺有些窒息，但她不敢再求饶，也不敢再出声。
她怕厉聿因为想起桑非鱼的遭遇而打她。
“如果我那时候去找她就好了……一起死就好了……”厉聿痛苦地按住心脏，那里抽搐的痛感几乎要将他生生撕碎。
这是谢无妄开解他的话，说他就算去了，也救不了小鱼，反而会白白赔上一条性命。
但，并没有什么用。
他知道他去了也阻止不了悲剧的发生，甚至如谢无妄所说，白白送死。
可他至少去了，就算他和小鱼一起死在国外，那也算是与所爱之人共赴黄泉了。
而不是现在这样……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小鱼真正开心起来。
大概韩驰，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
韩家。
韩夫人怔怔地看着手机里那一大段信息，心脏绞痛。
不愧是做律师的……
真是字字句句，都让她心痛。
精准打在她的要害上。
韩夫人按了按疼痛的心口，打开手机，进入了厉聿所说的那个直播间。
原来小驰……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他怎么，从来没跟她这个妈妈说过呢？
也罢。
儿子保护了她这么多年，该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保护儿子的时候了。
当年小驰太小了，她不能不同意韩家的做法，让小驰和韩煜互换身份，以弥补韩煜。
不然……
她进了那个地方，小驰一辈子就毁了。
而且他还那么小……怎么能没有妈妈……
哪怕她不能明着跟他当母子，但只要韩夫人一天是她，他就是有后盾的孩子。
韩夫人想着想着，就含泪笑了。
直播间里，并没有出现韩驰和桑非鱼的脸。
因为两人这会儿在房间里，桑非鱼在给韩驰上药。
厉聿那一拳很重。
桑非鱼动作很轻。
只是目光有些不聚焦，几次擦到了别的地方。
“小鱼。”韩驰抬手，握住她微颤的手腕，“别擦了，我不疼。”
他知道，他喜欢的姑娘，心里在流泪。
而这都是因为他。
如果他没有挣扎，厉聿不会打他那一拳。
她也不必为了他，打厉聿那一耳光。
她很疼。
……
……
【恭喜｛欠费的柠檬｝荣登月榜第1名！——感谢所有送礼物的宝宝们！】
第152章
“以后，小鱼姐姐在我心里排第一了。”
桑非鱼没有说话，极力忍着某种情绪。
这会儿，厉聿应该带韩佳诺上飞机了吧。
他们会去国外。
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在我面前，小鱼不用假装坚强。”韩驰心疼了，松开桑非鱼的手腕，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等她哭完了，发泄完了情绪，他好好与她说清楚。
不论如何，他不希望她心里有韩佳诺这根刺。
桑非鱼被韩驰抱着，在这个无数次给了她温暖和安心的怀抱里颤抖着，终于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啊……
就因为一个韩佳诺，她所有的青春、热血、勇敢、爱情，都毁于一旦。
甚至她再也没有勇气去爱人了。
韩驰这么好这么好，她也无法给予他任何热情。
她明明知道不可能和韩驰在一起，她不可能给他爱情也不可能给他婚姻，可她太孤单太害怕了，一直紧紧地拽着他不放。
利用他那点正义和责任，最终将他活生生拖下了她这个泥潭……
她很坏。
很自私。
可是，她如果不抓住她的光，那她这些痛苦，还有谁能帮她分担呢？
她太害怕了……
韩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在桑非鱼的嚎啕大哭终于变成小声啜泣时，韩驰才松开了她，指腹轻轻地替她擦眼泪，语气轻哄：“好了好了，都哭成小花猫了。我的小鱼姐姐可是最爱美的啊。”
他只庆幸，当年他赶到现场时，暴徒还没来得及毁她的脸，只是拿着匕首准备下手。
不然……
他真不敢想象，她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韩驰，要不我们结婚吧。”桑非鱼忽然沙哑地说。
韩驰心头一震，看着她没说话。
“我知道我不能给你生孩子，你、你……我会把你的孩子当成自己亲生……”
“桑非鱼！”
韩驰一声沉喝，打断了桑非鱼的话。
桑非鱼抿住红唇，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她这副模样，顿时又让韩驰软了心肠。
“说什么傻话呢？”韩驰抬手，揉了揉她脑袋，“我是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吗？”
桑非鱼没敢说，她是想到他和韩煜的关系了。
反正……韩家又不是没有这种事情。
“你是不是觉得，厉聿不要你了？”韩驰默了半晌，才看着桑非鱼低垂的脑袋，轻声问道。
桑非鱼一震！
十指攸地握紧。
“他带韩佳诺去了国外，你觉得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很害怕，所以才冲动想跟我结婚，甚至愿意养我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韩驰继续说道。
桑非鱼蓦地抬头，“韩驰你……”
“谁让我不是普通人呢？你这点小心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韩驰叹了口气，如果他不是特殊人员，没学过这些就好了。
人生在世，也难得糊涂。
桑非鱼思绪纷乱，不知道该怎么接韩驰的话。
他总是这样可以轻易把她看穿……
大概，他也知道为什么在国外的时候，她总会用眷恋不舍的眼神看他吧。
他一直都知道，但却一直纵容她。
只要不出任务，就去公寓陪她。
“小鱼，有没有想过再给他一个机会？”韩驰轻声问道。
“不！”桑非鱼几乎是立刻惶然地看着韩驰。
韩驰心里叹了口气。
小鱼对他，是眷恋，是安全感。
她不想失去他。
因为……她会害怕。
既然她暂时还没想通，那就……维持现状吧。
“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韩驰将桑非鱼轻轻抱住，承诺：“直到你忘掉那些事为止。”
“……谢谢。”桑非鱼回抱住他，心底一片安心。
韩驰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那么，现在我该跟小鱼分析，他究竟为什么会打我了。”
桑非鱼抿唇，没接话。
“在他看来，我跟你在一起，就不该和韩佳诺这个凶手有任何牵扯。他打我那一拳，是因为当时我手机上收到了韩煜的短讯，我在挣扎。而他，想让我清醒，逼我做出选择。”
桑非鱼在韩驰怀里闭眼，一滴泪滑落眼角。
“小鱼，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是韩家的人，我从小所接受的大局为重、家族为重的教育，让我不能够为了你一个人牺牲一切。”
“但，他可以。”
“哪怕那个伤害你的人是他妈，他都可以为了你，和他妈为敌。”
桑非鱼心尖轻颤。
“小鱼，你明白的，我们都希望你开心，幸福。”
“所以，不是厉聿放弃了你，也不是我要将你推向其他男人的怀抱。”
“而是……我们希望，选择权，永远在你手里。”
桑非鱼再一次哭了起来。
韩驰抱着她，轻哄安慰。
待她再次平静下来之后，韩驰才说起了韩家往事。
“当年，我妈嫁进韩家十年无所出，而我爸被对手找准空子陷害中招，意外和韩煜的母亲发生关系。”
“我妈虽然原谅了我爸，可她没想到我爸会这样有了一双儿女。”
“韩煜的母亲也算是个好女人，她并没有用肚子里的孩子来要挟我爸负责，而是选择独自抚养。”
“但当时我奶奶还在世，她很想要一个孙子，在她无意中知道韩煜的母亲怀孕之后，瞒着韩家所有人，把韩煜的母亲保护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我妈却也有了我。”
“后来，我妈知道了韩煜的存在，一时间接受不了，到韩煜的母亲面前吵闹。我爸带着其他人赶到，想阻止，但我妈和韩煜母亲拉扯之间，失手把她推下了楼梯。楼梯下方摆放着一个瓷器，韩煜的母亲后脑勺被刺入碎裂的瓷片，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身亡……”
韩驰低低地说着，桑非鱼的眼泪渐渐止住。
她心疼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用眼神无声地安慰他。
原来他母亲，过失杀人，本该坐牢。
但韩家人用了调换身份，让韩煜成为韩家大少爷这种方法，稳住了韩煜的外家。
所以韩驰……是为了保护他母亲。
才不得不对韩煜和韩佳诺，退步忍让。
“但是当年是他动用关系让我去救你，我因此身受重伤，险些丧命，所以我欠他的已经还清了。而家国于我，也不再是责任。”韩驰摸着桑非鱼的脸颊。
他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轻笑：“以后，小鱼姐姐在我心里排第一了。”
第153章
“你跟我，五年前……游艇上那一晚……”
谢无妄打完韩煜之后，在外面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裤，才回去庄园里。
他去看了看他的谢太太——仍旧未醒。
于是他先回房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然后才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回谢家。
“打电话干什么？”谢老爷子情绪似乎不佳。
今天是送谢川回幼儿园的日子，所以谢老爷子才不高兴。
谢无妄轻‘啧’一声，要撞枪口了。
他桃花眸子浅浅看向窗外，“虽然老领导情绪不好，但我还是要向老领导汇报一件事——我把韩家大少爷韩煜给打了。”
“多大的人了？还只会用拳头说话？”谢老爷子果然瞬间河东狮吼，“你不是在跟念念丫头拍节目吗？怎么会跟韩家那小子碰面，还打上了？”
“他动用特权，欺负念念最好的朋友桑非鱼，害得念念在节目现场伤心哭晕，到现在还没醒，我忍不住。”谢无妄直截了当地承认，自己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哦……”谢老爷子忽然消了火，半晌没吭声。
谢无妄微一挑眉：“爷爷？”
“打够半小时没？”谢老爷子问道。
“打够了。”谢无妄垂眸，“我没打他脸，不过他肯定有内伤，没一两个月好不了。”
而这一两个月，疼不死他！
“好！”谢老爷子顿时大喝一声，神清气爽地道：“打得好！”
谢无妄：“？？？”
“敢欺负我孙媳妇儿，简直没把我老谢头看在眼里！他爷爷都得给我几分薄面！个小兔崽子真是无法无天……也就是你打够了半小时，不然我这会儿非得开坦克去韩家找他爷爷算账……”
谢无妄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各种叭叭。
半晌，修长手指轻轻一按，结束了通话。??l
他看向窗外，内心深处荡起一丝涟漪。
这就是他的家人……
爱他所爱。
护他所护。
男人薄唇微勾，潋滟的桃花眸底，一片温情缱绻。
……
整整一夜，姜念都没清醒。
虽然家庭医生一再跟谢无妄保证，姜念真的很正常——没发烧、没抽搐、没痛苦、没生病。
但，谢无妄还是动了想把姜念带去医院做详细检查的念头。
而就在谢无妄准备伸手去抱姜念时，姜念眼角忽然流下两行眼泪。
“念念！”谢无妄心口一疼，瞬间把姜念抱进怀里，不断地吻着她的额头：“是不是做噩梦了？嗯？快醒过来，我在你身边呢。念念，醒过来好不好？别睡了……”
姜念没清醒，但双手却仿佛有自主意识一样，紧紧地抱住了男人的腰。
她的眼泪依旧在不断地往外涌。
可把男人心疼坏了。
家庭医生默默地退出了房间，把房门关上了。
她就说了谢太太没事吧？
就是太能睡而已。
现在睡够了，还做起梦来了。
家庭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而房间里，姜念陷入一个可怕的怪梦里，无法醒来。
她梦到她昏昏沉沉地被人带进一个房间里，被丢在了一张大床上。
然后，那个人发出很贱的笑声，朝她伸出了咸猪手。
她没有力气。
她只能哭。
再后来……
“谢无妄！”姜念猛地睁眼，大汗淋漓。
“姜念念……”谢无妄那张写满紧张心疼的俊脸，近在咫尺。
她想也不想地勾住他脖子，重重地吻了上去。
不要别人。
她就要他。
只要他。
谢无妄怔了一下，怀里的女人毫无章法，却带着令他心悸的懵懂。
他身体里瞬间燃起一把火。
他大掌往上，扣住她后脑勺，重重地加深了这个吻。
姜念很快丢盔弃甲，软倒在谢无妄怀里。
谢无妄没有过分，只是重一下、轻一下地啄着她的唇瓣，等她彻底清醒之后，才用指腹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晶莹，“做噩梦了？”
姜念浑身一颤！
她想起了那个恶心的怪梦……
而她紧接着，又想到了她昏厥前的那个想法。
还有过去五年她所遗忘的那些疯狂，歇斯底里。
以及，她身体里的那种毒素。
“谢无妄，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回答我。”姜念坐起身来，杏眸里有着让人心疼的紧张和恐惧。
“好，你问。”谢无妄心脏缩紧，不知道她要问什么。
但，无论是什么凌迟之刑，他都愿意承受。
“你跟我……”姜念虽然害怕恐惧着，但提到五年前那一晚，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脸。
“嗯？”谢无妄抬手，轻轻扣住了她纤细的手指。
男人特有的温暖，透过掌心传达到女人身体里。
令人一阵安心。
姜念渐渐地，情绪淡定下来，小小声问道：“你跟我，五年前……游艇上那一晚……我是、是不是……第、第一、一次啊？”
谢无妄呆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姜念会问这样一个怪异的问题。
为什么？
她是想起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