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司父眯起双眼，瞬间变成了商场上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的确，司景明和唐念芸之间的婚姻，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称得上是处处有漏洞。
但真要计较起来，同样也是整个京城，最强的两大家族之间，强强联合。
可别忘了，司景明身后不仅站着唐念芸，同样也站着林远。
如果真的要考察联姻这方面的利用价值，其他人就算目前还单身，又有谁能攀得上白家这根高枝？
其余的家族无论如何，也达不到与这两大家族相提并论的程度，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所以如果真的要在这方面去计较，司景明才是优势最大的那一位。
司家那些长辈既然决定撕破脸，那肯定是手上有筹码，就是现在无法让人猜到，那些筹码究竟是什么。
几人在书房一直坐到半夜，外面的司母同样急得团团转。
虽然心里担心儿子，但是也不敢进来打扰他们的正事。
直到最后，那扇紧闭了一下午的房门终于打开，几人满脸疲惫地走出来。
而桌子上，依旧摆着热腾腾的饭菜。
看见司景明的瞬间，司母立刻笑眯眯的迎了上来，开始嘘寒问暖。
如果放在之前，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躲开。
可看到现在这样温馨的画面，哪怕是一直对父母有意见的司景明，也没忍住跟着心软下来。
至于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顾景城和林远，更是觉得鼻头有些隐约泛酸。
一顿等到半夜的饭，几人吃的格外安静，谁也没有多问，谁也没有多说。
眼睁睁的看着几个孩子都回到了房间后，紧绷了一下午的司父，终于深深叹了口气。
将自己砸进沙发上，“不得不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些小兔崽子，一个比一个有本事，估计我在这个位置上也坐不久了。”
“他们征服你了？”司母眯着眼，轻声询问的同时，帮身边的男人按着肩膀。
夫妻二人之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馨与和谐。
司父点头，“的确，这几个小兔崽子今天下午，可真是给我上了一课。不管我摆出什么样的态度，他们都坚定的选择彼此，要是我年轻的时候，身边能有这样的朋友在，那也不至于步步为营。”
听见步步为营，司母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紧接着又重新开始，苦笑着说：“看来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忘记当初的事情。”
男人表情复杂起来，“我随口一说，你就能想起当年的事情，难道你就真的放下了吗？”
妇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放在他肩头的手收了回来。
夫妻二人看着彼此，相敬如宾之间，又带着些让人无法忽视的疏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年他们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像刚才那种温馨的场面，反倒才是少之又少。
只有在涉及司景明相关的事情时，他们才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
而关上门之后的司景明，看着手机里唐念芸的名字。
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还是没有将那通电话打过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两面为难
关于明天那场家宴，说不紧张真是假的。
虽然他表面看上去成熟稳重，但同样也是一个叛逆的人，对于司家的安排，这些年处处不听管教。
对于那些老一辈的人来说，可能他已经成为了眼中钉肉中刺一样的存在。
不然也不可能一下子准备出这么多候选人。
同样因为太久没有回老宅，对于其他那些同龄人到达了什么程度，他心里也没谱。
明明不久之前在司父面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这些人不足为惧。
可真正事到临头，会是什么样子，他自己心里也没谱。
在这种情况下，他格外思念远在江城的唐念芸。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她能够陪在身边。
不需要提供任何帮助，只要让她抱一下，仅仅只是抱一下就好。
可偏偏……唐念芸已经回到了江城。
想起在京城这段时间，唐念芸处处被人设计，他就忍不住咬牙切齿，想将江淑婉千刀万剐。
她明明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在受伤最深的时候，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他。
但他却将她置身危险之中。
想到这些，他默默关掉手机，静静的坐在窗边，看着天上那一轮圆月。
此时此刻，只要他们能够在某一瞬间，同时看向同一个月亮。
司景明都已经知足了。
至于京城这边的事情，他不可能去告诉唐念芸。
这只会让她徒添烦恼，让她跟着一起担心受怕罢了。
有他们这几个大男人在，怎么能让个小姑娘，继续承担呢？
可惜他不知道，在他即将陷入司家老宅的风波时，唐念芸同样位于白家的水深火热之中。
正如之前白父所说，白家的那些老爷子更倾向于有利用价值的白素素。
如果想要接纳她，除了血缘关系之外，她更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当然，血缘关系这件事情，首先是唐念芸进入白家的敲门砖。
在白素素和江淑婉闹掰后，整个白家的气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微妙。
哪怕唐念芸和白素素坐在客厅，看上去相处融洽。
但彼此心里的想法，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听着当初唐念芸在唐家发生的事情，以及这些年沈修平的所作所为。
一直沉默的白素素，突然扭头看向她，“你是不是觉得在江城的那些年，为了唐家，自己受了非常多委屈？”
唐念芸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抿唇看过去。
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突然轻笑出声，“唐念芸啊唐念芸，你还是太天真了，你要是知道，如果从小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恐怕你会庆幸，自己能遇到唐老爷子那么一个好爷爷。”
冷笑之后，白素素低下头，眼里的落寞浓郁到让人无法忽略。
这句话但凡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唐念芸都可能会考虑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偏偏是面前这人。
要知道，以白家在京城的地位，白素素作为京圈公主的称号，可不是空穴来风。
更何况几人刚碰面时，白素素是如何飞扬跋扈的性格，唐念芸记得可是一清二楚。
此时在她面前大吐苦水，是不是显得有些可笑？
但既然对方已经开口，她自然也懒得反驳，倒是想听听，这人还能说出什么可笑的事情来。
唐念芸单手托腮，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示意继续讲下去。
也不知道白素素是太过入戏，还是假装没有看见她眼里的戏谑。
声音颤抖着问，“所以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只用负责高高在上就行了，对吗？”
“不然呢，除了没有得到亲情，不出意外的话，白大小姐应该没有付出过什么吧？”
唐念芸歪着头，明明是做足了看好戏的心思。
可是一开口，又实在难以压抑内心的无语。
面对这种赤裸裸的嘲讽，白素素抬头瞥了她一眼。
不屑的说：“我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原来也是这么肤浅的家伙？”
“是是是，你清高，咱们白大小姐向来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自然不跟我们这种肤浅的人一样，处处计较。”
面对白素素的嘲笑，唐念芸自然寸步不让。
“所有人都觉得我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所有人接近我的时候都带着其他目的，可偏偏回到白家，我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你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孤单与绝望吗？”
白素素没有继续搭理她的阴阳怪气，只是眼神空洞的盯着地面。
声音颤抖的同时，似乎也陷入了对于儿时的回忆。
如果是过去，唐念芸或许对面前的人会出现些许同情？
可偏偏经历了唐家的大起大落，也看透了人性的冷暖。
对于白素素此刻的话，她只觉得是在无病呻吟。
“别人接近你的时候带着目的，可是在你眼里，说不定别人的无心之举，也成了故意接近你的手段！”
简单一句话，却直接捅了马蜂窝。
白素素直接站起身，指着她的鼻子说：“你放屁！他们就没有任何人，是真心诚意想要跟我交朋友，也没有任何人是真正把我当朋友！他们只是想要利用我，利用我身后的白家，他们根本就不懂我，也不知道我在这个家究竟是什么地位，哪怕他们求到我这里来，难道我就能在白家替他们夺得想要的东西吗？”
“你破防了？”唐念芸歪头，“这好像不像是你该有的样子。”
“你才破防了！你好歹身边一直有个唐老爷子在，就算在外面受了委屈，也有人可以倾诉，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些年，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白素素怒吼着，“永远都没有人懂我，你们永远都不懂我！”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爱人之前要先学会自爱，想要别人尊重你，首先你得先尊重别人。”
“唐念芸，你别在这假惺惺的装好人，你以为自己之前受了多大的委屈？哪怕你跟沈修平在一起，你心里也永远可以惦记着司景明，我呢？有没有人问过我的感受？从我出现在白家的时候，他们就把我当做联姻的工具，说不定未来我要嫁给某个死了老婆的糟老头子，就为了所谓的利益……”
“白素素，看来待在白家，着实是委屈你了。”
在她大声控诉着的同时，白父的声音，从后面默默传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父女亲昵
某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满脸不可置信地缓缓回头，恰好对上白父那张不带任何表情的脸。
她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表情逐渐扭曲，甚至看向唐念芸的眼神都充满了恨意。
咬牙切齿的说：“你看见了，对不对？”
“我还真没有。”唐念芸苦笑，“就你刚刚嚷嚷那动静，除非是死人，才听不到你说话，可不要什么黑锅都往我头上扣。”
“白素素，说话之前，最好摸着自己的良心，你刚刚那动静……”白父冷笑。
明明一句重话都没说，却将某人原本涨红成猪肝色的脸，瞬间吓得惨白。
白素素后退半步，脚后跟刚好抵到沙发。
让她退无可退的同时，恰好完全暴露于白父的视线之中。
男人沉声问：“你还没有回答我，是不是在白家这些年，真的让你感觉这么委屈，这么憋屈？”
“没……没有……”
“要是有，今天我给你这个机会，直接当面说出来，在那些长辈想要强求你留下的时候，我完全可以跟他们解释让你离开。但如果没有，就不要把这个帽子扣到别人头上，白素素，这么多年的教养，你是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白父的脸色，阴沉到快要滴出水来。
此时此刻，他就像是当初在大船坝初见的那样，整个人身上写满了四个大字——不近人情。
白素素被吓得浑身颤抖，眼神更是直勾勾的盯着他，拼命摇头。
朝他解释着，“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些年，好不容易交了江淑婉这么个朋友，却因为唐念芸……”
“你是真的把她当朋友吗？”唐念芸忍不住了，“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彼此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你真的可以明确的告诉自己，你只是把她当朋友吗？”
能吗？
当然不能。
这两个人的友谊中，可以称得上是处处算计。
在这种局面下，谁也无法保证，彼此之间是真正的友谊。
江淑婉想要借助白素素的势力，去打压唐念芸，抢回司景明这个未婚夫。
而之前在江城，白素素愿意掺和进来，也完全是想要通过江淑婉找唐念芸麻烦的同时，借她的手去对付林远。
至于后来知道了真假千金一事之后，更是处处让江淑婉在前头冲锋陷阵。
哪怕在女儿出世之后，她有那么一丢丢心疼，但这种带着目的性的交易，注定称不上友谊。
所以面对唐念芸的质问，以及白父冰冷的眼神。
白素素死死咬着唇瓣，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面对这场闹剧，早已看透一切的白父，只是冷冷一暼。
扭头看向唐念芸，“明天有活动，你要不要参加一下。”
“明天？”唐念芸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无论你现在有没有公开白家小姐的身份，但你毕竟是我的亲生女儿，那些老家伙们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白素素闻言猛然抬起头，“爸，你这话什么意思？是真的不准备要我了吗？”
说话的同时，那双漂亮的双眸，被泪水所占据。
就差得到一句准确的结果，然后让晶莹的泪滴，顺着脸颊滑落。
白父不耐烦起来，“是我不要你，还是你自己想太多？”
“可是明天毕竟是白家的家宴……”白素素咬着下唇，“您带她不带我，难道不就是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吗？”
“从头到尾，爸爸应该没有说过不带你去吧？更何况你既然已经知道明天是白家的家宴，想必应该没必要让长辈，再专门通知你一个小辈吧？”
面对白素素的控诉，唐念芸忍不住拆穿她的委屈。
某人马上要落下的泪滴，此刻显得尤为尴尬。
不知道是该落下去，还是应该硬生生的憋回去。
白父同样脸色阴沉，“如果你真的不想在白家待下去，我不会阻拦你，没必要每天在这里装模作样。”
白素素一听这话瞬间慌了，“爸爸，我不是这个意思……”
“反正明天你爱去不去，真要是不想去，也不会有人来求你。”白父再次看向唐念芸，“你好好考虑，明天给我回复。”
“明天吗？”唐念芸挑眉，“我来得急，没带什么衣服，明天的话，就穿这一身去，会不会给您丢人？”
略带娇俏的语气，明知道是故意在开玩笑，却也让人心情好了许多。
连带着白父阴霾的五官，此刻也跟着柔和了下来。
宠溺的说：“都已经回家了，怎么可能还让你天天穿脏衣服，别的能不能满足不好说，衣服这事还是简单。”
“那家里那些叔叔伯伯，还有爷爷们，我可是一个都认不清，到时候您可不能把我孤零零的丢到旁边去。”
“瞧你这话说的，都说是家宴了，就得让你一个个见人，到时候记得长脑子，把谁是谁都记好了，以后真要出什么事……”
某些话已经到了嘴边，又被白父也吞了回去。
但是两人之间已经明显有了父女的亲昵。
这是白素素最想要又最得不到的东西。
也是曾经的唐念芸，在唐家最想要也最得不到的东西。
可惜之前她是那个旁观者，现在她才是那个备受宠爱的人。
虽然刚刚告诉过白素素，不会故意在她面前秀父女情深。
但唐念芸同样也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什么错，毕竟不刻意去秀，已经是最大的妥协，总不能两人关系缓和，还得为了白素素，又装作陌生人吧？
这绝不可能！
看着身边人脸色苍白，她也只是朝着白父点头。
至于不知何时出现在楼上的白母，早已冷眼旁观，将楼下这场闹剧看了一遍又一遍。
至于白素素和唐念芸，在她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地位，也不是旁人能够说得清的。
确定明天要参加家宴后，唐念芸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哪怕回到房间，也下意识会去想明天会受到怎样的针对。
她一遍又一遍打开司景明的聊天框，又一遍又一遍的关上。
因为现在白家发生的一切，如果让司景明知道，只会让他替她担心。
也不知道，他们那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李晨曦的心结
两人担心对方的同时，也陷入了相同的境地。
不仅仅是他们，包括顾景城和林远，都是不被家里长辈所欢迎的存在。
看着窗外那轮明月，唐念芸下意识想起刚才白素素的咆哮。
与其说是无病呻吟，不如说是这些年的精神压迫，给她带来的损伤。
的确，如果想比苦日子的话，这世间多得是比白素素日子过得更加痛苦的存在。
虽然白素素所承担的这一切，有极大部分是因为很早白父就知道，两人没有血缘关系的事情。
但唐念芸也无法否认，如果当初留在白家的是她，现在的处境究竟会不会比白素素好多少？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被偷走了就是被偷走了，无论是人生还是喜怒哀乐，都已经有了无法改变的结局。
好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身边还有一个小老头可以依靠，还有司景明可以放在心里，成为心心念念的惦记。
可是白家老宅……
那些名义上的亲人，实际上眼里只有利益的存在，真的会接纳她吗？
唐念芸不敢保证，但她同样不会退缩。
下定决心之后，日子过得极快。
看着白父准备好的衣服，唐念芸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跟着一起奔赴刑场。
看着坐在身边的白素素，她紧紧抿着唇，心里有些没来由的紧张。
毕竟今天，他们两人之间，注定要分出高下。
虽然输了的人不会被赶出白家，但是从今往后，对于白家的继承权，怕也是没有了任何感染的机会。
比起她的紧张，白素素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只有泛白的关节，能透露出白素素的内心，同样不像表面这样风平浪静。
面对两个孩子的明争暗涌，李晨曦跟着白父坐在另一辆车上。
一直看唐念芸不爽的妇人，终于开口：“什么都没有提前交代，就这样把她带回去，你是真不怕……”
“你不是更偏心白素素吗？”白父挑眉，“怎么现在，反倒知道关心唐念芸了？”
“你要是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就算了。”李晨曦冷哼，“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可以不喜欢她，但不代表谁都可以欺负她！”
出人意料的言论，带着些护短，却没有在白父脸上带来任何波澜。
他扭头看向窗外，“可你如果真的在乎她，当初就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那个女人把你亲生孩子带走。”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一直高高在上的李晨曦，表情支离破碎。
她声音颤抖的问：“你在开什么玩笑，那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让别人……”
“你可别忘了，这是在白家，很多事情不是姓顾的，一个当保姆的女人，就能轻而易举做到的。”
面对李晨曦的辩解，白父缓缓转头，看向她的眼神，可以称得上是冰冷刺骨。
李晨曦如坠冰窖。
“的确我当时比较忙，对于家里的事情没有太过上心，想着有那么多佣人跟着你，应该不会出任何问题。”他眯着双眸，“可你是孩子的亲妈，自己的孩子有没有变，你应该最清楚。”
“都是那么皱巴巴的一团，谁能认出来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你别……”
“那为什么当年的监控，全都是坏的？”白父压低声音，“你以为，我到底为什么开始怀疑白素素不是我的亲生孩子！”
几十年的夫妻，此刻看着对方，眼中都带着浓郁的恨意。
李晨曦咬牙切齿的问，“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当初没有开口，一定要等到现在，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是吗？”
“那是因为之前我没有找到唐念芸，也不知道你私底下到底有没有孩子的消息，如果真的翻脸，我的女儿……”
“白英柏，你别在这里装作正义凛然的样子，就好像你很爱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可别忘了当初我怀着孩子的时候，你几乎一天到晚都不着家，甚至我生唐念芸的当天，你在外面的野花还找上门来威胁我，不然你以为唐念芸为什么会提前出生！”
彻底撕破了脸的李晨曦，开始完全不注意形象，朝着面前的男人怒吼着。
压抑在心里多年的怨气，此刻全部挥泻而出。
见她提起外面的女人，白父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继而眼神复杂的开口，“你明知道，我跟你结婚只是家族联姻，你也知道我跟林远的母亲……”
“既然你在外面有心爱的女人，既然我们之间是家族联姻，那为什么要让唐念芸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李晨曦哭嚎着，“既然你不爱这个女儿，那我让她去享受别人的爱又怎么样了！”
他不爱这个女儿吗？
又或者说，如果没有出现真假千金的事情，他真的会爱唐念芸吗？
明明可以随时脱口而出的反驳，此刻却如梗在咽。
白父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癫狂的女人，到了嘴边的解释，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
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唐念芸一直留在白家，又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的一切，无非是因为唐念芸一直流落在外，相隔多年后父女相认，所以他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谴责别人。
但如果唐念芸一直留在白家，他真的会像是想象中那样，当一个慈爱的父亲吗？
林远是他跟心爱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可是这孩子从小到大受了多少委屈，白父自然也看在眼里。
在这种情况下，唐念芸本来就是他不爱的人所生，哪怕是有白家千金的名号，难道就真的……
向来高傲的男人，被圈在这一道又一道问题里，微微弯下了腰，整个人都显得颓废了许多。
到了最后，他突然轻笑出声，“所以把白素素留在身边，无论爱不爱她，你我二人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对吗？”
“白英柏你要知道，你跟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擦干眼泪的李晨曦，再次冷静下来，看向面前男人的眼神，更是一片冰的。
正如同她嘴里所说，无论是不是商业联姻，他们俩本来就不是好人。
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会在意其他人的死活？
可惜另一辆车上，作为话题中心的两人，安静的不成样子。
更不知道白家夫妻二人此刻已经吵开了锅。
只是在下车的时候，唐念芸意外看见，白父和李晨曦二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对劲。
甚至李晨曦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都显得有些凌乱。
她张了张嘴，想问问发生了什么？
突然又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立场去关心李晨曦。
更何况之前在白家，对方本来就偏心唐念芸。
她现在凑上去，只会显得像个舔狗，太过多余。
想到这些，刚走了两步的唐念芸，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扭头来到了白父身边。
完全没有注意到，另一边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第二百五十章白家的下马威
好在白素素很快就来到了李晨曦身边，笑意盈盈的挽住了她的胳膊。
一时间，几人倒真像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只可惜这份相亲相爱，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走进白家老宅的瞬间，唐念芸就感觉身上落下了无数道探究的目光。
钥匙放在之前，她会下意识的寻找司景明的身影，并将自己隐藏在他身边。
可现在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白家千金，自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怯场。
唐念芸的五官本来就极为明艳，此刻扬起下巴，满脸骄傲的走在白父身边。
像是生长在悬崖顶上最艳丽的花朵，骄傲的同时，让人离不开眼。
面对众人的打量，没有刻意讨好，只是站在白父身边，等待着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果然，还没过两分钟，一位打扮精致的贵妇就来到了几人面前。
眼神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着唐念芸，顺带招呼着白素素来到她身边。
“哟哟哟，这才多久没见，咱们素素真是越长越漂亮。”女人笑声爽朗，“我看你这小子就是福气好，一下子有了两个闺女，就算是小棉袄，这冬天也不会漏风了！”
明明打量的是唐念芸，开口的夸赞却是白素素，傻子能知道，这女人对她不待见。
唐念芸面带微笑，“这位阿姨，小棉袄这种东西，那也得看里面的真材实料，说不定有些东西就是银枪蜡像头，穿在身上那可是黑心棉。”
开玩笑的语气，实际上暗有所指，让白素素脸色冷下来几分。
但想到这是白家老宅，身边有无数白家的长辈在，就算真的要发难，也轮不到她头上。
白素素又硬生生的忍了回去，反倒是对唐念芸投以歉意的微笑，“妹妹这话说的，咱们什么家庭，怎么可能买黑心棉呢？”
“黑心不黑心，只有买的人和卖的人自己清楚。”
“这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不愧是小门小户长大的，舍不得半点憋屈，人家随便说一句，还得还十句。”
妇人皱着眉头，看向唐念芸的眼神满是不耐烦。
就差直接把嫌弃两个字写在脸上。
可惜这种局面，对于唐念芸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值得生气的地方。
来这里之前，她就已经猜到，白家的长辈不会喜欢她。
仅仅只是嘲讽几句她来自小门小户，并不能带来任何伤害。
毕竟跟京城这些大家族相比，唐家的确是小门小户，更何况后来还岌岌可危，一直得靠别人的资源才能继续维持下去。
所以这些人说的也都是实话。
但是自家亲生闺女被人嘲笑，如果白父二人袖手旁观，只会让这些人更觉得唐念芸是个没用的东西。
所以白英柏上前一步，直接将唐念芸挡在身后。
微眯着双眸，“二嫂子，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亲闺女，您跟素素关系好我知道，但有些话……”
“别急啊，我又没说那不是你亲闺女，不过就是随便说了两句，白大家主也不用这么护短吧？”
被称作二嫂子的妇人，没有半点受到影响的意思，反倒是将白素素拉的越发紧了些。
看向唐念芸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挑衅。
与此同时，李晨曦一声不吭，只是默默给了白素素一个眼神。
站在二嫂子身边的白素素，立刻将对方原本青昵拉着的手腕，缓缓抽了出来。
笑眯眯的说：“婶婶您误会了，我跟妹妹关系很好的，我知道您是怕我受委屈，但我们二人亲如姐妹……”
“好孩子，在婶婶面前没必要装模作样，刚才她都当着大家的面嘲讽你了，还说关系好？实在是你年纪太小，被人骗了还不知道。”
说话归说话，一个个语气夹枪带棒，虽然现在只有一位白家的长辈露面，可旁边站着的那些，也都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毕竟唐念芸是刚回来的小辈，从小到大跟他们没有半点接触。
此刻若是不给她一个下马威，以后怕是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对他们这些长辈没了半点尊敬。
不过他们想要的尊敬，和正常亲戚之间的尊敬，究竟是不是一样的，那就让人很难形容。
唐念芸歪着头，“婶婶是吧，您是自己没有孩子吗？”
“你……”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要是自己有孩子，就好好回去研究研究自家娃娃该怎么教，至于别人的家务事，无论如何应该轮不到你插手吧？只要我们没有违法犯纪，就算是从今天吵到明天，对您家来说应该也没有任何影响，何必在我跟姐姐之间煽风点火，像是我俩不在你们面前打起来，大家都觉得无趣呗？”
唐念芸双臂环胸，一堆话如同连环炮弹，直接将这位二婶婶打的措手不及。
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
就连旁边那些还在看热闹的亲戚，此刻也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生怕等会儿唐念芸骂着骂着，把他们也带进去了。
同时大家也在心里琢磨着，这娃娃看上去虽然年纪轻轻，但真骂起人来，一点都不讲究规矩。
毕竟他们都是长辈，教训两句小辈，那都是应该的事情。
怎么能这么跟长辈说话呢？
当然这样的话，大家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谁都不敢站出来，直接明目张胆地告诉唐念芸。
没看到白英柏夫妻二人，还老实实在在的站在原地，没有半点要管教自己亲生闺女的意思吗？
那他们现在站出去，不又得被嘲讽是掺和别人家务事？
明明来之前，从打探到的消息来看，唐念芸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甚至动不动都会掉眼泪。
怎么今天真正见了面才发现，这丫头之前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装的！
恨不得现在谁说两句，都要被直接当面骂回来，哪里像是说几句重话就会掉眼泪的菟丝花？
被当着一群人驳了面子，二嫂子当场就要发飙。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后面传来了拐棍拄在地上的声音。
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客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所有的人的眼神，都朝着拐杖声传来的声音望去。
连带着唐念芸，也跟着抬眸看向那个方向。
看见远方出现的那个老人，她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之前准备好的一切，通通被一扫而空，眼前只剩下缓缓走来的老者。
白老爷子面带微笑，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
轻声开口：“闹够了吗？人家孩子第一次回家，长辈没有长辈的样子就算了，真以为我白家是菜市场吗？”
此话说完，二嫂子原本脸上的怒气，瞬间变为害怕。
下意识开口解释，“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素素在白家这么多年，总不能因为这丫头一回来就受委屈，所以才……”
“你觉得？是素素亲口跟你说受委屈了，还是白英柏亲口说要把素素赶出去了？”白老爷子冷笑，“那丫头还真没说错，别人的家务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犯法的事！”
第二百五十一章白老爷子
老爷子三言两语间，就给了唐念芸足够的肯定。
的确，司景明和唐念芸之间的婚姻，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称得上是处处有漏洞。
但真要计较起来，同样也是整个京城，最强的两大家族之间，强强联合。
可别忘了，司景明身后不仅站着唐念芸，同样也站着林远。
如果真的要考察联姻这方面的利用价值，其他人就算目前还单身，又有谁能攀得上白家这根高枝？
其余的家族无论如何，也达不到与这两大家族相提并论的程度，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所以如果真的要在这方面去计较，司景明才是优势最大的那一位。
司家那些长辈既然决定撕破脸，那肯定是手上有筹码，就是现在无法让人猜到，那些筹码究竟是什么。
几人在书房一直坐到半夜，外面的司母同样急得团团转。
虽然心里担心儿子，但是也不敢进来打扰他们的正事。
直到最后，那扇紧闭了一下午的房门终于打开，几人满脸疲惫地走出来。
而桌子上，依旧摆着热腾腾的饭菜。
看见司景明的瞬间，司母立刻笑眯眯的迎了上来，开始嘘寒问暖。
如果放在之前，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躲开。
可看到现在这样温馨的画面，哪怕是一直对父母有意见的司景明，也没忍住跟着心软下来。
至于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顾景城和林远，更是觉得鼻头有些隐约泛酸。
一顿等到半夜的饭，几人吃的格外安静，谁也没有多问，谁也没有多说。
眼睁睁的看着几个孩子都回到了房间后，紧绷了一下午的司父，终于深深叹了口气。
将自己砸进沙发上，“不得不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些小兔崽子，一个比一个有本事，估计我在这个位置上也坐不久了。”
“他们征服你了？”司母眯着眼，轻声询问的同时，帮身边的男人按着肩膀。
夫妻二人之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馨与和谐。
司父点头，“的确，这几个小兔崽子今天下午，可真是给我上了一课。不管我摆出什么样的态度，他们都坚定的选择彼此，要是我年轻的时候，身边能有这样的朋友在，那也不至于步步为营。”
听见步步为营，司母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紧接着又重新开始，苦笑着说：“看来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忘记当初的事情。”
男人表情复杂起来，“我随口一说，你就能想起当年的事情，难道你就真的放下了吗？”
妇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放在他肩头的手收了回来。
夫妻二人看着彼此，相敬如宾之间，又带着些让人无法忽视的疏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年他们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像刚才那种温馨的场面，反倒才是少之又少。
只有在涉及司景明相关的事情时，他们才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
而关上门之后的司景明，看着手机里唐念芸的名字。
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还是没有将那通电话打过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两面为难
关于明天那场家宴，说不紧张真是假的。
虽然他表面看上去成熟稳重，但同样也是一个叛逆的人，对于司家的安排，这些年处处不听管教。
对于那些老一辈的人来说，可能他已经成为了眼中钉肉中刺一样的存在。
不然也不可能一下子准备出这么多候选人。
同样因为太久没有回老宅，对于其他那些同龄人到达了什么程度，他心里也没谱。
明明不久之前在司父面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这些人不足为惧。
可真正事到临头，会是什么样子，他自己心里也没谱。
在这种情况下，他格外思念远在江城的唐念芸。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她能够陪在身边。
不需要提供任何帮助，只要让她抱一下，仅仅只是抱一下就好。
可偏偏……唐念芸已经回到了江城。
想起在京城这段时间，唐念芸处处被人设计，他就忍不住咬牙切齿，想将江淑婉千刀万剐。
她明明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在受伤最深的时候，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他。
但他却将她置身危险之中。
想到这些，他默默关掉手机，静静的坐在窗边，看着天上那一轮圆月。
此时此刻，只要他们能够在某一瞬间，同时看向同一个月亮。
司景明都已经知足了。
至于京城这边的事情，他不可能去告诉唐念芸。
这只会让她徒添烦恼，让她跟着一起担心受怕罢了。
有他们这几个大男人在，怎么能让个小姑娘，继续承担呢？
可惜他不知道，在他即将陷入司家老宅的风波时，唐念芸同样位于白家的水深火热之中。
正如之前白父所说，白家的那些老爷子更倾向于有利用价值的白素素。
如果想要接纳她，除了血缘关系之外，她更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当然，血缘关系这件事情，首先是唐念芸进入白家的敲门砖。
在白素素和江淑婉闹掰后，整个白家的气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微妙。
哪怕唐念芸和白素素坐在客厅，看上去相处融洽。
但彼此心里的想法，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听着当初唐念芸在唐家发生的事情，以及这些年沈修平的所作所为。
一直沉默的白素素，突然扭头看向她，“你是不是觉得在江城的那些年，为了唐家，自己受了非常多委屈？”
唐念芸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抿唇看过去。
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突然轻笑出声，“唐念芸啊唐念芸，你还是太天真了，你要是知道，如果从小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恐怕你会庆幸，自己能遇到唐老爷子那么一个好爷爷。”
冷笑之后，白素素低下头，眼里的落寞浓郁到让人无法忽略。
这句话但凡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唐念芸都可能会考虑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偏偏是面前这人。
要知道，以白家在京城的地位，白素素作为京圈公主的称号，可不是空穴来风。
更何况几人刚碰面时，白素素是如何飞扬跋扈的性格，唐念芸记得可是一清二楚。
此时在她面前大吐苦水，是不是显得有些可笑？
但既然对方已经开口，她自然也懒得反驳，倒是想听听，这人还能说出什么可笑的事情来。
唐念芸单手托腮，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示意继续讲下去。
也不知道白素素是太过入戏，还是假装没有看见她眼里的戏谑。
声音颤抖着问，“所以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只用负责高高在上就行了，对吗？”
“不然呢，除了没有得到亲情，不出意外的话，白大小姐应该没有付出过什么吧？”
唐念芸歪着头，明明是做足了看好戏的心思。
可是一开口，又实在难以压抑内心的无语。
面对这种赤裸裸的嘲讽，白素素抬头瞥了她一眼。
不屑的说：“我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原来也是这么肤浅的家伙？”
“是是是，你清高，咱们白大小姐向来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自然不跟我们这种肤浅的人一样，处处计较。”
面对白素素的嘲笑，唐念芸自然寸步不让。
“所有人都觉得我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所有人接近我的时候都带着其他目的，可偏偏回到白家，我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你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孤单与绝望吗？”
白素素没有继续搭理她的阴阳怪气，只是眼神空洞的盯着地面。
声音颤抖的同时，似乎也陷入了对于儿时的回忆。
如果是过去，唐念芸或许对面前的人会出现些许同情？
可偏偏经历了唐家的大起大落，也看透了人性的冷暖。
对于白素素此刻的话，她只觉得是在无病呻吟。
“别人接近你的时候带着目的，可是在你眼里，说不定别人的无心之举，也成了故意接近你的手段！”
简单一句话，却直接捅了马蜂窝。
白素素直接站起身，指着她的鼻子说：“你放屁！他们就没有任何人，是真心诚意想要跟我交朋友，也没有任何人是真正把我当朋友！他们只是想要利用我，利用我身后的白家，他们根本就不懂我，也不知道我在这个家究竟是什么地位，哪怕他们求到我这里来，难道我就能在白家替他们夺得想要的东西吗？”
“你破防了？”唐念芸歪头，“这好像不像是你该有的样子。”
“你才破防了！你好歹身边一直有个唐老爷子在，就算在外面受了委屈，也有人可以倾诉，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些年，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白素素怒吼着，“永远都没有人懂我，你们永远都不懂我！”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爱人之前要先学会自爱，想要别人尊重你，首先你得先尊重别人。”
“唐念芸，你别在这假惺惺的装好人，你以为自己之前受了多大的委屈？哪怕你跟沈修平在一起，你心里也永远可以惦记着司景明，我呢？有没有人问过我的感受？从我出现在白家的时候，他们就把我当做联姻的工具，说不定未来我要嫁给某个死了老婆的糟老头子，就为了所谓的利益……”
“白素素，看来待在白家，着实是委屈你了。”
在她大声控诉着的同时，白父的声音，从后面默默传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父女亲昵
某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满脸不可置信地缓缓回头，恰好对上白父那张不带任何表情的脸。
她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表情逐渐扭曲，甚至看向唐念芸的眼神都充满了恨意。
咬牙切齿的说：“你看见了，对不对？”
“我还真没有。”唐念芸苦笑，“就你刚刚嚷嚷那动静，除非是死人，才听不到你说话，可不要什么黑锅都往我头上扣。”
“白素素，说话之前，最好摸着自己的良心，你刚刚那动静……”白父冷笑。
明明一句重话都没说，却将某人原本涨红成猪肝色的脸，瞬间吓得惨白。
白素素后退半步，脚后跟刚好抵到沙发。
让她退无可退的同时，恰好完全暴露于白父的视线之中。
男人沉声问：“你还没有回答我，是不是在白家这些年，真的让你感觉这么委屈，这么憋屈？”
“没……没有……”
“要是有，今天我给你这个机会，直接当面说出来，在那些长辈想要强求你留下的时候，我完全可以跟他们解释让你离开。但如果没有，就不要把这个帽子扣到别人头上，白素素，这么多年的教养，你是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白父的脸色，阴沉到快要滴出水来。
此时此刻，他就像是当初在大船坝初见的那样，整个人身上写满了四个大字——不近人情。
白素素被吓得浑身颤抖，眼神更是直勾勾的盯着他，拼命摇头。
朝他解释着，“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些年，好不容易交了江淑婉这么个朋友，却因为唐念芸……”
“你是真的把她当朋友吗？”唐念芸忍不住了，“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彼此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你真的可以明确的告诉自己，你只是把她当朋友吗？”
能吗？
当然不能。
这两个人的友谊中，可以称得上是处处算计。
在这种局面下，谁也无法保证，彼此之间是真正的友谊。
江淑婉想要借助白素素的势力，去打压唐念芸，抢回司景明这个未婚夫。
而之前在江城，白素素愿意掺和进来，也完全是想要通过江淑婉找唐念芸麻烦的同时，借她的手去对付林远。
至于后来知道了真假千金一事之后，更是处处让江淑婉在前头冲锋陷阵。
哪怕在女儿出世之后，她有那么一丢丢心疼，但这种带着目的性的交易，注定称不上友谊。
所以面对唐念芸的质问，以及白父冰冷的眼神。
白素素死死咬着唇瓣，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面对这场闹剧，早已看透一切的白父，只是冷冷一暼。
扭头看向唐念芸，“明天有活动，你要不要参加一下。”
“明天？”唐念芸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无论你现在有没有公开白家小姐的身份，但你毕竟是我的亲生女儿，那些老家伙们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白素素闻言猛然抬起头，“爸，你这话什么意思？是真的不准备要我了吗？”
说话的同时，那双漂亮的双眸，被泪水所占据。
就差得到一句准确的结果，然后让晶莹的泪滴，顺着脸颊滑落。
白父不耐烦起来，“是我不要你，还是你自己想太多？”
“可是明天毕竟是白家的家宴……”白素素咬着下唇，“您带她不带我，难道不就是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吗？”
“从头到尾，爸爸应该没有说过不带你去吧？更何况你既然已经知道明天是白家的家宴，想必应该没必要让长辈，再专门通知你一个小辈吧？”
面对白素素的控诉，唐念芸忍不住拆穿她的委屈。
某人马上要落下的泪滴，此刻显得尤为尴尬。
不知道是该落下去，还是应该硬生生的憋回去。
白父同样脸色阴沉，“如果你真的不想在白家待下去，我不会阻拦你，没必要每天在这里装模作样。”
白素素一听这话瞬间慌了，“爸爸，我不是这个意思……”
“反正明天你爱去不去，真要是不想去，也不会有人来求你。”白父再次看向唐念芸，“你好好考虑，明天给我回复。”
“明天吗？”唐念芸挑眉，“我来得急，没带什么衣服，明天的话，就穿这一身去，会不会给您丢人？”
略带娇俏的语气，明知道是故意在开玩笑，却也让人心情好了许多。
连带着白父阴霾的五官，此刻也跟着柔和了下来。
宠溺的说：“都已经回家了，怎么可能还让你天天穿脏衣服，别的能不能满足不好说，衣服这事还是简单。”
“那家里那些叔叔伯伯，还有爷爷们，我可是一个都认不清，到时候您可不能把我孤零零的丢到旁边去。”
“瞧你这话说的，都说是家宴了，就得让你一个个见人，到时候记得长脑子，把谁是谁都记好了，以后真要出什么事……”
某些话已经到了嘴边，又被白父也吞了回去。
但是两人之间已经明显有了父女的亲昵。
这是白素素最想要又最得不到的东西。
也是曾经的唐念芸，在唐家最想要也最得不到的东西。
可惜之前她是那个旁观者，现在她才是那个备受宠爱的人。
虽然刚刚告诉过白素素，不会故意在她面前秀父女情深。
但唐念芸同样也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什么错，毕竟不刻意去秀，已经是最大的妥协，总不能两人关系缓和，还得为了白素素，又装作陌生人吧？
这绝不可能！
看着身边人脸色苍白，她也只是朝着白父点头。
至于不知何时出现在楼上的白母，早已冷眼旁观，将楼下这场闹剧看了一遍又一遍。
至于白素素和唐念芸，在她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地位，也不是旁人能够说得清的。
确定明天要参加家宴后，唐念芸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哪怕回到房间，也下意识会去想明天会受到怎样的针对。
她一遍又一遍打开司景明的聊天框，又一遍又一遍的关上。
因为现在白家发生的一切，如果让司景明知道，只会让他替她担心。
也不知道，他们那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李晨曦的心结
两人担心对方的同时，也陷入了相同的境地。
不仅仅是他们，包括顾景城和林远，都是不被家里长辈所欢迎的存在。
看着窗外那轮明月，唐念芸下意识想起刚才白素素的咆哮。
与其说是无病呻吟，不如说是这些年的精神压迫，给她带来的损伤。
的确，如果想比苦日子的话，这世间多得是比白素素日子过得更加痛苦的存在。
虽然白素素所承担的这一切，有极大部分是因为很早白父就知道，两人没有血缘关系的事情。
但唐念芸也无法否认，如果当初留在白家的是她，现在的处境究竟会不会比白素素好多少？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被偷走了就是被偷走了，无论是人生还是喜怒哀乐，都已经有了无法改变的结局。
好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身边还有一个小老头可以依靠，还有司景明可以放在心里，成为心心念念的惦记。
可是白家老宅……
那些名义上的亲人，实际上眼里只有利益的存在，真的会接纳她吗？
唐念芸不敢保证，但她同样不会退缩。
下定决心之后，日子过得极快。
看着白父准备好的衣服，唐念芸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跟着一起奔赴刑场。
看着坐在身边的白素素，她紧紧抿着唇，心里有些没来由的紧张。
毕竟今天，他们两人之间，注定要分出高下。
虽然输了的人不会被赶出白家，但是从今往后，对于白家的继承权，怕也是没有了任何感染的机会。
比起她的紧张，白素素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只有泛白的关节，能透露出白素素的内心，同样不像表面这样风平浪静。
面对两个孩子的明争暗涌，李晨曦跟着白父坐在另一辆车上。
一直看唐念芸不爽的妇人，终于开口：“什么都没有提前交代，就这样把她带回去，你是真不怕……”
“你不是更偏心白素素吗？”白父挑眉，“怎么现在，反倒知道关心唐念芸了？”
“你要是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就算了。”李晨曦冷哼，“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可以不喜欢她，但不代表谁都可以欺负她！”
出人意料的言论，带着些护短，却没有在白父脸上带来任何波澜。
他扭头看向窗外，“可你如果真的在乎她，当初就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那个女人把你亲生孩子带走。”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一直高高在上的李晨曦，表情支离破碎。
她声音颤抖的问：“你在开什么玩笑，那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让别人……”
“你可别忘了，这是在白家，很多事情不是姓顾的，一个当保姆的女人，就能轻而易举做到的。”
面对李晨曦的辩解，白父缓缓转头，看向她的眼神，可以称得上是冰冷刺骨。
李晨曦如坠冰窖。
“的确我当时比较忙，对于家里的事情没有太过上心，想着有那么多佣人跟着你，应该不会出任何问题。”他眯着双眸，“可你是孩子的亲妈，自己的孩子有没有变，你应该最清楚。”
“都是那么皱巴巴的一团，谁能认出来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你别……”
“那为什么当年的监控，全都是坏的？”白父压低声音，“你以为，我到底为什么开始怀疑白素素不是我的亲生孩子！”
几十年的夫妻，此刻看着对方，眼中都带着浓郁的恨意。
李晨曦咬牙切齿的问，“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当初没有开口，一定要等到现在，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是吗？”
“那是因为之前我没有找到唐念芸，也不知道你私底下到底有没有孩子的消息，如果真的翻脸，我的女儿……”
“白英柏，你别在这里装作正义凛然的样子，就好像你很爱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可别忘了当初我怀着孩子的时候，你几乎一天到晚都不着家，甚至我生唐念芸的当天，你在外面的野花还找上门来威胁我，不然你以为唐念芸为什么会提前出生！”
彻底撕破了脸的李晨曦，开始完全不注意形象，朝着面前的男人怒吼着。
压抑在心里多年的怨气，此刻全部挥泻而出。
见她提起外面的女人，白父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继而眼神复杂的开口，“你明知道，我跟你结婚只是家族联姻，你也知道我跟林远的母亲……”
“既然你在外面有心爱的女人，既然我们之间是家族联姻，那为什么要让唐念芸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李晨曦哭嚎着，“既然你不爱这个女儿，那我让她去享受别人的爱又怎么样了！”
他不爱这个女儿吗？
又或者说，如果没有出现真假千金的事情，他真的会爱唐念芸吗？
明明可以随时脱口而出的反驳，此刻却如梗在咽。
白父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癫狂的女人，到了嘴边的解释，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
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唐念芸一直留在白家，又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的一切，无非是因为唐念芸一直流落在外，相隔多年后父女相认，所以他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谴责别人。
但如果唐念芸一直留在白家，他真的会像是想象中那样，当一个慈爱的父亲吗？
林远是他跟心爱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可是这孩子从小到大受了多少委屈，白父自然也看在眼里。
在这种情况下，唐念芸本来就是他不爱的人所生，哪怕是有白家千金的名号，难道就真的……
向来高傲的男人，被圈在这一道又一道问题里，微微弯下了腰，整个人都显得颓废了许多。
到了最后，他突然轻笑出声，“所以把白素素留在身边，无论爱不爱她，你我二人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对吗？”
“白英柏你要知道，你跟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擦干眼泪的李晨曦，再次冷静下来，看向面前男人的眼神，更是一片冰的。
正如同她嘴里所说，无论是不是商业联姻，他们俩本来就不是好人。
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会在意其他人的死活？
可惜另一辆车上，作为话题中心的两人，安静的不成样子。
更不知道白家夫妻二人此刻已经吵开了锅。
只是在下车的时候，唐念芸意外看见，白父和李晨曦二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对劲。
甚至李晨曦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都显得有些凌乱。
她张了张嘴，想问问发生了什么？
突然又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立场去关心李晨曦。
更何况之前在白家，对方本来就偏心唐念芸。
她现在凑上去，只会显得像个舔狗，太过多余。
想到这些，刚走了两步的唐念芸，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扭头来到了白父身边。
完全没有注意到，另一边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第二百五十章白家的下马威
好在白素素很快就来到了李晨曦身边，笑意盈盈的挽住了她的胳膊。
一时间，几人倒真像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只可惜这份相亲相爱，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走进白家老宅的瞬间，唐念芸就感觉身上落下了无数道探究的目光。
钥匙放在之前，她会下意识的寻找司景明的身影，并将自己隐藏在他身边。
可现在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白家千金，自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怯场。
唐念芸的五官本来就极为明艳，此刻扬起下巴，满脸骄傲的走在白父身边。
像是生长在悬崖顶上最艳丽的花朵，骄傲的同时，让人离不开眼。
面对众人的打量，没有刻意讨好，只是站在白父身边，等待着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果然，还没过两分钟，一位打扮精致的贵妇就来到了几人面前。
眼神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着唐念芸，顺带招呼着白素素来到她身边。
“哟哟哟，这才多久没见，咱们素素真是越长越漂亮。”女人笑声爽朗，“我看你这小子就是福气好，一下子有了两个闺女，就算是小棉袄，这冬天也不会漏风了！”
明明打量的是唐念芸，开口的夸赞却是白素素，傻子能知道，这女人对她不待见。
唐念芸面带微笑，“这位阿姨，小棉袄这种东西，那也得看里面的真材实料，说不定有些东西就是银枪蜡像头，穿在身上那可是黑心棉。”
开玩笑的语气，实际上暗有所指，让白素素脸色冷下来几分。
但想到这是白家老宅，身边有无数白家的长辈在，就算真的要发难，也轮不到她头上。
白素素又硬生生的忍了回去，反倒是对唐念芸投以歉意的微笑，“妹妹这话说的，咱们什么家庭，怎么可能买黑心棉呢？”
“黑心不黑心，只有买的人和卖的人自己清楚。”
“这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不愧是小门小户长大的，舍不得半点憋屈，人家随便说一句，还得还十句。”
妇人皱着眉头，看向唐念芸的眼神满是不耐烦。
就差直接把嫌弃两个字写在脸上。
可惜这种局面，对于唐念芸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值得生气的地方。
来这里之前，她就已经猜到，白家的长辈不会喜欢她。
仅仅只是嘲讽几句她来自小门小户，并不能带来任何伤害。
毕竟跟京城这些大家族相比，唐家的确是小门小户，更何况后来还岌岌可危，一直得靠别人的资源才能继续维持下去。
所以这些人说的也都是实话。
但是自家亲生闺女被人嘲笑，如果白父二人袖手旁观，只会让这些人更觉得唐念芸是个没用的东西。
所以白英柏上前一步，直接将唐念芸挡在身后。
微眯着双眸，“二嫂子，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亲闺女，您跟素素关系好我知道，但有些话……”
“别急啊，我又没说那不是你亲闺女，不过就是随便说了两句，白大家主也不用这么护短吧？”
被称作二嫂子的妇人，没有半点受到影响的意思，反倒是将白素素拉的越发紧了些。
看向唐念芸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挑衅。
与此同时，李晨曦一声不吭，只是默默给了白素素一个眼神。
站在二嫂子身边的白素素，立刻将对方原本青昵拉着的手腕，缓缓抽了出来。
笑眯眯的说：“婶婶您误会了，我跟妹妹关系很好的，我知道您是怕我受委屈，但我们二人亲如姐妹……”
“好孩子，在婶婶面前没必要装模作样，刚才她都当着大家的面嘲讽你了，还说关系好？实在是你年纪太小，被人骗了还不知道。”
说话归说话，一个个语气夹枪带棒，虽然现在只有一位白家的长辈露面，可旁边站着的那些，也都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毕竟唐念芸是刚回来的小辈，从小到大跟他们没有半点接触。
此刻若是不给她一个下马威，以后怕是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对他们这些长辈没了半点尊敬。
不过他们想要的尊敬，和正常亲戚之间的尊敬，究竟是不是一样的，那就让人很难形容。
唐念芸歪着头，“婶婶是吧，您是自己没有孩子吗？”
“你……”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要是自己有孩子，就好好回去研究研究自家娃娃该怎么教，至于别人的家务事，无论如何应该轮不到你插手吧？只要我们没有违法犯纪，就算是从今天吵到明天，对您家来说应该也没有任何影响，何必在我跟姐姐之间煽风点火，像是我俩不在你们面前打起来，大家都觉得无趣呗？”
唐念芸双臂环胸，一堆话如同连环炮弹，直接将这位二婶婶打的措手不及。
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
就连旁边那些还在看热闹的亲戚，此刻也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生怕等会儿唐念芸骂着骂着，把他们也带进去了。
同时大家也在心里琢磨着，这娃娃看上去虽然年纪轻轻，但真骂起人来，一点都不讲究规矩。
毕竟他们都是长辈，教训两句小辈，那都是应该的事情。
怎么能这么跟长辈说话呢？
当然这样的话，大家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谁都不敢站出来，直接明目张胆地告诉唐念芸。
没看到白英柏夫妻二人，还老实实在在的站在原地，没有半点要管教自己亲生闺女的意思吗？
那他们现在站出去，不又得被嘲讽是掺和别人家务事？
明明来之前，从打探到的消息来看，唐念芸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甚至动不动都会掉眼泪。
怎么今天真正见了面才发现，这丫头之前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装的！
恨不得现在谁说两句，都要被直接当面骂回来，哪里像是说几句重话就会掉眼泪的菟丝花？
被当着一群人驳了面子，二嫂子当场就要发飙。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后面传来了拐棍拄在地上的声音。
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客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所有的人的眼神，都朝着拐杖声传来的声音望去。
连带着唐念芸，也跟着抬眸看向那个方向。
看见远方出现的那个老人，她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之前准备好的一切，通通被一扫而空，眼前只剩下缓缓走来的老者。
白老爷子面带微笑，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
轻声开口：“闹够了吗？人家孩子第一次回家，长辈没有长辈的样子就算了，真以为我白家是菜市场吗？”
此话说完，二嫂子原本脸上的怒气，瞬间变为害怕。
下意识开口解释，“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素素在白家这么多年，总不能因为这丫头一回来就受委屈，所以才……”
“你觉得？是素素亲口跟你说受委屈了，还是白英柏亲口说要把素素赶出去了？”白老爷子冷笑，“那丫头还真没说错，别人的家务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犯法的事！”
第二百五十一章白老爷子
老爷子三言两语间，就给了唐念芸足够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