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在这个过程中，平行宇宙蝙蝠侠的声音于他脑海中一遍遍环绕：
“平行宇宙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平行宇宙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达米安：不，父亲，即便换成你来，你也不会愿意轻易得出结论的。
调查尚未结束，他绝对是错过了某些重要细节！
作者有话说：
多么黑暗的平行宇宙！
第210章
番外
很久以后，达米安回顾近期这段黑历史，认为自己纯粹是在歧路上走了太远。
赫尔克里身上的疑点全部指向那个名为‘异闻’的特殊事件，围绕着该事件展开调查之后，达米安一头撞进了海量的误导性极强的信息里——这都是当年战争发生时世传会在21世纪上传无数资料，后来又被各国政府查的查、封的封、删的删、改的改导致的后果。
某种程度上异闻宇宙与21世纪的交锋就是信息量的对抗，发展到后期二者之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以天眼会起源为例，连当事人都说不清他们是怎么来的，而像这样不知不觉受到异闻宇宙影响的势力还有很多，等到战争后进行内部清算的时候都不确定自己是在切除身上长出来的恶性肿瘤还是在钝刀子割肉。
类似的乱象对平行宇宙来客而言更为复杂，不仅显著增加了理清现状的难度，还让达米安误以为‘异闻’尚未结束，因此错误地将‘事件’而非‘当事人’作为了调查重点。
但战争导致的另一个历史遗留问题是——尽管‘当事人’对不上号（典型代表是小丑与赫尔克里），可是一些‘事件’又似乎有迹可循。
比如达米安发现哪怕哈维·丹特保住了他的脸和检察官这一职位，双面人却曾经在华盛顿地区露过面，疑似是与当时身为纽约市长的诺曼·奥斯本合作又谈崩后、反手一刀将对方送上法庭。
再比如虽说小丑比他印象中低调一些，却依旧邪恶又残忍，会将小女孩的麦片碗换成炸弹，甚至成功炸断了彩虹桥。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宇宙并非有着鲜明的黑白两色，而是展现出一种暧昧而隐晦的污浊。若不是蝙蝠侠与小丑联手的假设实在过于惊悚，达米安能坚持他的观点直到世界末日——
不过阿卡姆的调查结果还是让他动摇了。
比起看到一个和小丑合作的父亲，达米安宁愿怀疑自己的推断出了问题，若是接下来他能见到每□□九晚五到医院打卡的昆泽尔医生，以及游戏厅里再次被id‘哈莉&艾薇’刷新的记录，说不定就能一个急刹车回到正确的驾驶轨道。
然而，不幸的事再次发生——
就在这决定达米安发现真相后能不能睡好觉的关键时刻，杰森·托德他离家出走了！
去了中东！
他抵达中东后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旁人简直想都不敢想！
很久之后达米安回到自己的宇宙，每次看到另一个托德反光的头罩，就忍不住盯紧他发出无声质问：你怎么就非得去中东呢？
那是你的什么灵魂归属地吗？？
这时达米安完全遗忘了刺客联盟有一处总部就在中东——毕竟理论上此时杰森和塔利亚还没有发展出什么特殊关系呢，杰森与刺客联盟根本没有交集。
达米安更想不到，一切的起源是提姆·德雷克带去的二手传言：
“侦探是为了罗宾跟随刺客联盟离开的。”
这才导致杰森不顾蝙蝠侠的反对坚持要参与进来。
某种程度上，提姆的回旋镖无比精准地命中了平行宇宙达米安的脑门，痛击导师亲子后甚至进行了一个大成功的隐身，让达米安的仇恨值只截止到了杰森那里。
多么和谐的家庭关系！阿门。
同一时间，蝙蝠侠深入撒哈拉沙漠深处刺客联盟的另一处总部寻找赫尔克里的踪迹，结果当他赶到哈迪姆见到塔利亚时，意外得知赫尔克里竟然已经离开了。
问题来了，塔利亚不是不想让侦探离开吗，他是怎么成功脱身的？
塔利亚：“我最近很忙，人手也不够。”
蝙蝠侠：“发生了什么？”
塔利亚：“我的儿子有一天来问我‘世传会文学’的经典篇章里小美（黑猫）到底为什么喜欢小帅（侦探），以及怎么才能让小美喜欢他。”
蝙蝠侠：“……”
他默了默，在塔利亚坦荡的视线中收起怀疑，问道：“这和你的手下有什么关系？”
塔利亚回答说：“只有他们天天在公共厕所里收听广播还以为我不知道，所以我拉去审讯了一下。”
话题的进展愈发离奇，反倒不像是编的。蝙蝠侠坚强地继续问：“审讯出结果了？”
“没有，他们宁死不屈。”塔利亚淡淡说，“侦探趁这个机会跑了，我现在怀疑这都是他的谋划。”
到底什么人会想出这种计策？
又是什么人会钻进他的圈套？
蝙蝠侠无言以对，只得姑且承认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以及本文的番外就是这种风格。他敏锐地抓住了另一个重点，假装不经意地问：“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有了一个儿子。”
“你不知道是因为他和你没什么关系，布鲁斯。”塔利亚说，“那是我的继承人。”
“闲话就说到这吧，刺客联盟不欢迎外人。你该走了，蝙蝠侠。”
**
蝙蝠侠是回程途中听说杰森瞒着他跑去中东的。
假如他没能在撒哈拉沙漠找到赫尔克里，下一步计划本来也是前往中东，但既然塔利亚为了证实赫尔克里不在她那、都愿意拿刺客联盟的内部笑话来取悦蝙蝠侠，那么想必赫尔克里重新被社交媒体、特别是迪士尼发现也就是时间问题。
杰森还是太急着证明自己。
蝙蝠侠打算事后找机会再和现任罗宾谈谈这回事，眼下得先把人叫回来。
由于打不通手机，他给杰森的邮箱发了一封解释前因后果的邮件。
一个小时过去，没有回复。
两个小时过去，没有回复。
第三个小时，布鲁斯看着自己发送失败的第二封邮件在蝙蝠洞里陷入沉思，阿尔弗雷德问：“您怀疑杰森少爷遇上麻烦了？”
“不。”布鲁斯说，“我怀疑他觉得我转述的塔利亚的话远离现实，于是把我拉黑了。”
这就是成熟的义警和未成年超英之间的不同之处：蝙蝠侠总是能分辨那条介于离谱现实和弱智谎言之间的线。
少年人总以为世上的一切胜利都是经过精心谋划的、是伟大的、是辉煌的。
而年长者眼中的胜利却有时是滑稽的、狼狈的、或堪称愚不可及的。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抓起旁边正要送去洗的制服往身上比了比，说道：“我想我还是走一趟吧。”
阿尔弗雷德跟着叹了口气：“请您见到他时说两句好话吧，布鲁斯老爷，他不光是蝙蝠侠的助手，更是您的亲人。”
换上制服被迫加班的蝙蝠侠垂下嘴角跳进蝙蝠机，什么都没说。
又过了一个小时，行至中途的蝙蝠侠在耳机里对阿尔弗雷德说：“我没想到你还有预言家的天赋。”
管家问：“噢？我每天都对您重复一些老年人的念叨，感谢您不仅不觉得烦、还愿意承认其中部分言论的正确性。所以究竟是哪一句获得了蝙蝠侠的青睐？”
“亲人。”蝙蝠侠操作着飞机上的电脑，神情严肃压低声音，“我看到了一个至少有十三四岁、和布鲁斯·韦恩长得异常像的男孩，他正在追查我的定位，尽管很隐秘，但依然被我反追踪到了。”
阿尔弗雷德掐指一算年龄，确认父亲造人的年纪小于二十。
他耷拉着眼皮用毫无波动的声线说：“Amazing。”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想起了塔利亚。”蝙蝠侠无视这句评语，接着说，“这孩子也有一双绿眼睛，他会不会和塔利亚的继承人有着某种联系？”
“可是按理说他出生时您还不认识塔利亚·艾尔·古尔女士。”
该问题只能由男孩本人来解答了。蝙蝠侠临时调整日程安排，开始调查位于资料库之外的嫌疑人，却发现对方所在的方位正逐步向杰森·托德靠近。
警报声瞬间拉响，担心刺客联盟想要针对罗宾的蝙蝠侠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动身前往中东。
**
迪士尼负责联络赫尔克里·雨果的高管深吸一口烟，看着镜子里面自己在七个月内长出的白头发，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空虚和痛苦中。
恰在此时，他的秘书匆匆敲门走进他的办公室。
“终于有消息了？”高管精神一震，放下烟充满期待地问道，“都快要八个月了，我们总该查到侦探到底在哪了吧！”
“有消息了！”秘书和他一样激动，“据说一个热情的阿联酋富豪强行拉着侦探不让他走，不然赫尔克里早就重归文明世界了！”
“阿联酋？”高管微怔，“侦探在中东？”
秘书猛点头。
高管又问：“确认是土豪而不是军阀或者恐怖组织吗？”
秘书浑不在意地一笑，露出解脱的表情，反问说：“这很重要？”
“不重要，你说得对。”高管抹了把脸，站起身充满鼓励地拍拍秘书的肩膀，“管他是正经人还是超级反派，今天就算是撒旦来了，我们也要把侦探带回来！准备飞机，申请航线，安排接应，我们即刻动身！”
作者有话说：
迪○尼永不屈服！
第211章
番外
平行宇宙的达米安前往中东，是想像恶龙抢劫公主那样把红头罩从死了又活的固定经历中抢救出来，要是能录下一段对方真心实意的感谢并带回自己的宇宙就更好了。
调查蝙蝠侠则是为了防止自己和对方恰好同时抵达时被当成小丑同伙，免得蝙蝠侠不由分说先来揍他，反派在旁边看热闹。
至于向蝙蝠侠解释来历又有些困难，就算运气好很快取得了对方的信任，接下来也不方便单独行动，所以达米安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调查显示这个宇宙的蝙蝠侠正在动身前往中东的路上。他的行动极为仓促又很谨慎，中途掩盖住了自己的行迹，让达米安再不能追踪到他的下落。种种迹象都证明了他确实知道杰森此刻的所在地，而且极其担心现任罗宾的安危。
——推理到这一步都没有出错。
然而蝙蝠侠眼中的危险源是大达米安，达米安眼中的危险源是小丑。
他们两个同时做出了最符合逻辑的行动，并且纷纷通过另一方的应对措施验证了想法，坚定不移地用截然相反的脑回路达成了‘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的结果。
而被两人心心念念的杰森·托德又在做什么呢？
他还真的遇到的一点小麻烦。
事情是这样的，由于刺客联盟所在地对外界来说一直是个秘密，杰森近些天就在波斯湾附近游荡寻找线索，并且正在犹豫要不要北上前往欧洲，这个过程中他和许多乱七八糟的当地势力打过交道，不小心得罪了一些人，于是罗宾出现在中东南部的消息就这些暴徒的有意操纵下被小范围地传扬开来。
但是话又说回来，有能力找罗宾麻烦的人本就有限，他们又都既不是疯子也不是傻瓜，两方没有仇怨的情况下何必去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因此杰森的中东之行其实是一场很安全的历练，大部分时间里只有别人怕他的份，很少能遇到他处理不了的敌人。
意外出在杰森路过迪拜的时候。
他遭遇了一场训练有素的突袭。
当眼前有一群雇佣兵看上去像刺客、行为举止像刺客、行事目的也像刺客的时候，杰森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掉到了来自刺客联盟的大鱼，他干脆将计就计假装力有不逮，在一个故意制造的‘小失误’后成功被俘。
——到这一步都没什么问题。
问题出在杰森以为顺利的话接下来就能深入敌营，或找到敌方总部的位置，或更进一步探寻到赫尔克里的下落。
结果刺客们并没有采取传统方式往杰森头上套个黑布袋再带他拐来拐去、最终抵达某个隐秘又危险的超级反派巢穴，而是光明正大地将他塞进一辆豪车——类似的车型杰森在布鲁斯的车库里见过，说明袭击他的人是确实有钱有势。
这辆哪怕在迪拜也显得有些尖端的车辆一路行驶过城市的主流街道，反常地越走两侧人越多、高楼大厦越宽敞明亮，到后来杰森都能透过单向可视窗看见面带兴奋四处拍照的游客，假如他没有出现幻觉，无论怎么看这里也不像是刺客联盟所在地。
最后，他们在海滨知名富人区的一栋极其奢华的私人别墅前停了下来，之前打扮得很有时代感的刺客们已然换成西装革履的现代装扮，下车时用好几把枪指着杰森的要害，命令他往别墅里面走。
……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总之似乎缺少了某种超级反派理应具备的特色，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继达米安和蝙蝠侠之后，现任罗宾也产生了这样的迷思，他装作很老实的样子跟随着众人走向前方的建筑物，途中用余光打量周遭环境，除了从花园装潢得出‘该土豪品味一般没啥底蕴’的结论外什么也没发现。
等到见到别墅的主人时，杰森心中的好奇早已升到了最高点。他立刻抬起头观察着对方：这是一个大约有三四十岁的男人，长相很陌生，仿佛是塔吉克斯坦人和俄罗斯人的混血，有着金色短发、鹰钩鼻、棱角分明的脸和一对扁平的嘴唇。
他的身材乍一看相对壮硕，不过再看仔细一点就会发现那基本都是基因赋予的身高和体型带来的错觉，实际上这人身上大多是肥肉，说不定平时连健身房都很少去。
他和手下的雇佣兵们交谈时使用的是俄语，言语简短、举止有力，带着一种久居高位的魄力。
杰森从不记得罗宾的社交圈中有这样的人物。他在头脑中整理了两遍蝙蝠侠的档案，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而谜底在十几秒钟之后揭晓了——
这位像是从远东前来度假的有权有势的富豪意味深长地看着杰森，切换成口音浓重的英语缓缓说道：“你就是那个传言中与赫尔克里·雨果关系匪浅的美国人？”
杰森：“…………”
他也缓缓说：“你可能不知道，英语里关系匪浅不是这么用的。”
俄罗斯富豪旁边的保镖想说点什么，但当事人一摆手，继续说：“他愿意为了你和刺客联盟离开，我听说过刺客联盟，那是一群危险而卑劣的家伙。”
杰森莫名地又有点得意，他冷淡地说道：“就算是吧，毕竟我们认识很久了。你是怎么回事？”
俄罗斯人站起来不屑地说道：“跟我来。”
他一站直身高更加突出，杰森得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下巴，不过这样凭借着本能横冲直撞的人也好对付，罗宾有很多经验……一路上思考着若是爆发冲突后的对策，杰森分出三分心神看着对方输入密码、进入覆盖有十多厘米厚金属板的密室，继续经过层层验证手段深入到电梯间，而后电梯下沉来到地下室。
到了这个地步，即便一会出现在眼前的是魔法石杰森都不觉得夸张了。
然而男人解锁地下室的门，打开环绕式日光灯，映入眼帘的赫然是——
满满一屋子的侦探周边。
杰森：“……”
从等身手办到挂画，从立牌到钥匙链，从箱包到毛绒玩偶，从限量珍藏版卡带到报纸采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收集不到，而且每一样都不止一份，罗列得整整齐齐，旁人猛然一见还他妈以为是邪神召唤现场。
土豪又打了个响指，旁边一面墙自动向两边拉开，里面竟然是个车库，均价不低于百万的跑车排成一排，打前头那一辆的车身上面用油漆喷了个‘赫尔克里·雨果’的名字，后面几辆也专门做了设计，属于是上路之后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车主喜欢谁并且由衷替当事人感到尴尬的程度。
真他娘的是个可怕的二次元。
杰森忽然理解了对方为什么要用那种三分不屑三分愤愤不平三分炫耀还有一分落寞的扇形图眼神看他，想想钢铁侠有时也会把豪车放在实验室旁边砸着玩，有钱人的世界真是太离谱了。
他真心实意地说：“你就算不是个超级英雄，起码也应该是个超级反派。”
“我对你们美国人的这些套路没兴趣。”俄罗斯人生硬地说。
他关上车库大门，走出周边陈列室，回到电梯间里，在上行的过程中说道：“侦探正在我这里做客。”
杰森一惊，紧接着感觉赫尔克里应该有能力应对，又冷静下来：“真的是‘做客’？”
“不然呢？第一，我不是变态。”
杰森心想这条待定。
俄罗斯人又说：“第二，我就算想强行请他来也办不到。”
这条是肯定的。
杰森的心情更加古怪了：也就是说，他、蝙蝠侠和提姆为了刺客联盟与侦探的安危焦头烂额的时候，赫尔克里毫发无损地顺利脱身，连过度都不需要、直接一步到位进驻远东富得流油的石油佬家里享受着天堂般的生活……
怎么说呢，像是赫尔克里能干出来的事。
你一个不注意时，他可能半只脚进了棺材；你以为他遇上了大.麻烦，他用实际结果证明所谓的挫折全是小问题。
杰森问：“那你把我‘请’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我是想要认识一下。”对方坦然说，“但现在看来，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明明是你的问题！
警惕二次元！
杰森撇了下嘴，提出要见赫尔克里，俄罗斯人也答应了，看来是真的没什么奇怪的想法，或者说本来有又在看到罗宾后打消了念头。
**
达米安追寻着杰森的踪迹从北到南，一路穿过战火纷飞的混乱地区、跨过波斯湾进入阿联酋，看到海岸线上的棕榈树与高楼大厦时稍微有点恍惚。
倒也是中东没错。
但差别好像有点大。
他进入城区之前先看了眼与这个宇宙里的蝙蝠侠之间的联络。前一天蝙蝠侠主动找上他，半是威胁半是劝导地问他寻找现任罗宾有什么目的，话里暗示了他正在蝙蝠侠的监视之下，一旦做出错误举动后果将难以预料。
不过这份标准的蝙蝠式警告对出自蝙蝠家接受过布鲁斯教导的达米安而言完全没用，他仔细斟酌过后认为此刻是与平行宇宙的父亲对接的好时机，因此选择适当地将一些情报透露给对方。
例如，杰森·托德会在中东遇到守株待兔的小丑。
隐藏含义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可是蝙蝠侠显然不是这么理解的。
达米安发现他貌似经过短暂的试探（蝙蝠侠能确认杰森的所在地，于是发了一条短信给赫尔克里：“你在迪拜？”隐姓埋名度假中的赫尔克里很莫名：“这您也能知道？”蝙蝠侠：“……因为我是蝙蝠侠。”）后突然改变了主意，原本高速行驶的蝙蝠机越来越慢，甚至在中间停了一下。上网一查，是半路处理正联的任务去了。
半路处理正联任务去了！
在他的罗宾很可能遭了小丑的时候！
达米安真的觉得很不对。这回他没有一个人钻牛角尖，而是打开了平行宇宙的通讯器，找到他熟悉的那个蝙蝠侠将他的所见所闻以非常客观的方式描述了一下。
他说完，另一个宇宙的蝙蝠洞陷入了静寂。
几个到场的家族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话，红罗宾抬头凝视着山洞漆黑一片的顶部、仿佛那长出了美轮美奂的花纹，蝙蝠少女摆弄着鼠标滚轮、这辈子第一次发现它有这么好玩，卡珊德拉盯着暗处睡觉的蝙蝠发呆，只有蝙蝠侠在靠椅扶手上敲了敲戴着盔甲的手指，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他说：“那里的我和小丑是同伙的概率有多大？”
作者有话说：
责任转移了！
芭芭拉真可爱，甚至想下个月漫展出她的cos。
第212章
番外
赫尔克里也不是完全不干正事，俄罗斯人既是个有钱的粉丝，也是个委托人，只不过他委托给赫尔克里的工作不太适合放在明面上讨论，所以两个人一开始就约定好不将这一次的合作公之于众。
杰森寻找刺客联盟总部时误打误撞来到迪拜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委托人原本考虑见过面后实在不行就用特殊手段‘处理一下’，发现罗宾竟然真的是个孩子以后才把有些过激的计划重新按了回去。
他对赫尔克里极为信任，哪怕增加了杰森这个变数也不担心任务会失败，连进度都不过问，每天见面除了聊家常就是很克制地和赫尔克里讨论一些私人爱好，行为举止都极为正常有礼，完全看不出是个能在家里搞痛车的豪杰。
杰森冷眼旁观了一天，在第二日的下午茶时间询问俄罗斯人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
对方面无表情地回答说：“抱歉，要在雨果先生完成委托之后。”
他们对话时，赫尔克里就坐在客厅采光最好的位置轻松闲适地翻着手里的书籍。波斯湾的冬天并不冷，所以他大衣里就只穿了件衬衫，扣子对得很整齐，再往上是系得有些歪的深色领带和戴在左眼上的一幅很少用到的金边单片眼镜。
这个眼镜出现在赫尔克里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侦探并不近视，导致每个见到它的人都要问一句：“它有什么用？”
赫尔克里就会一本正经地说：“用来纠正我的数字强迫症，人有两只眼睛，而我仅有一片镜片。”
这其实是图省事的说法，真相是机械之心和黄金沙漏失去了作用之后，赫尔克里将它们的边角料熔成了眼镜边框和链条，剩下的则彻底销毁了。
“它像不像是一个句号？”
当时侦探站在烧红的熔炉旁边对钢铁侠说，“无论多么漫长的故事走到最后也只剩下一个点。”
托尼不是很理解地问：“真的假的，你还有点舍不得异闻宇宙？”
赫尔克里简短但不严肃地随口说：“当然，我的一部分为之而死。”
然后他作为道具的主人带走了那些金灿灿的残渣，将它们变成了一幅很方便随身携带的单片眼镜。后来有一年冬天，赫尔克里和希比达因故住在大雪弥漫的深山老林里，始建于上世纪50年代的老房子四处漏风，要靠烧壁炉取暖。
晚上他不小心在唯一有热气的壁炉旁边睡着了，梦中忽然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脆响，睁开眼睛后发现他整个人歪倒在沙发上，垂下去的右手因为感觉不到疼痛眼看都要伸进火堆里了，趴在壁炉前的希比达后背毛则被燎得焦糊一片。
叫醒他的东西是莫名从大衣口袋里掉出去的镜片。
从那天起赫尔克里再也没有将它放到别处去。
另一方面，值得一提的是这玩意有显著的气质加成，就算赫尔克里过了几天不修边幅的生活，他把眼镜往眼窝处一塞都显得像个不拘小节的学者。
**
杰森早就意识到尽管侦探平时穷得人尽皆知，可是他哪怕出现在普通人一辈子都没接触过的奢靡场合也不会突兀，就仿佛对他来说公园里落了层灰尘与树叶的长椅和别墅里的高档沙发毫无区别。
可能大脑发达的家伙是要比拖着沉重身体的其他人不重物欲。
从蝙蝠侠那听说了赫尔克里一些过往的杰森心想。
恰好这时赫尔克里头也不抬地说道：“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和怎么回去的问题，罗宾，蝙蝠侠会过来接你。”
杰森闻言看向俄罗斯人，后者神色如常一言不发，好像让正联的超级英雄找上门来是件非常正常的事。
又过了一个下午，赫尔克里的工作有了些进展。他很负责任地直到这时才准备安排一些放松活动，委托人立刻适时地递上一些值得一试的高档西图澜娅西图澜娅餐厅名单。
“我听说您对美食感兴趣，所以整理一下我这些年来附近度假时觉得还不错的地方。”他耸了耸肩，一不注意口音再次往俄语方向上靠近，带着明显的爆破音和大舌音，“如果您对它们都不感兴趣的话，我们就去海边转转。”
杰森不得不承认，有些久居高位的人在主动放低身段交朋友时能显得富有魅力。这一晚上过得相当愉快、宾主尽欢，让之前的矛盾冲突就仿佛没发生过一样。
饭局快要结束时，俄罗斯拿起餐巾仪式性地点了点嘴角，做出要发言的姿态，在吸引了其余两个人——主要是赫尔克里的注意后很郑重地说：
“赫尔克里·雨果先生，实不相瞒，我敬仰您很久了，这次前来阿联酋能见到您果然是不虚此行。”
赫尔克里笑了笑，没有回应。
委托人继续：“我在想，不知我们是否有机会建立一个比较稳固的长期合作关系？美国义警与超级反派横行的社会实际上并不适合您这样的唯物主义者……”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激烈的爆破声在他们头顶响起，穿着红黄绿三色制服、胸口刻着字母‘R’的男孩随着棚顶碎屑掉落下来，重重砸在离赫尔克里几米远的露天花园中，数个曾与杰森交过手的雇佣兵杀手穿得很有超反风格，与男孩打成一团。
俄罗斯人瞥了一眼战场，皱眉望向杰森质疑道：“第二个罗宾？”
杰森替蝙蝠侠澄清说：“我不认识他。”
“无论你认不认识他，他都应当是为你来的。”
“你……”
眼看这两个人要吵起来，在心中捋了遍事情经过，已经有个大概思路的赫尔克里打断说：“稍等，我见过他。或许两位曾经听说过半年前我跟随刺客联盟离开的事？起因就是他。”
他说完，桌边的一大一小同时愣住。
杰森：“嗯？？你不是为了——”我吗？
幸好年轻人反应快，在遭遇社会性死亡的预感中，最后几个单词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但俄罗斯人才不管那么多，他维持着发呆的表情、指着杰森问：“不是为了这个罗宾？”
草！
杰森恨不得跳起来打断他的手指。
赫尔克里挑起眉，视线在他们两个中间巡视一圈，先问道：“劳驾，这条消息是谁传出去的？”
问完他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答案倒也不重要。难怪，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蝙蝠侠真的无所不知。”
搞半天是先定位的罗宾再找到了他！
要知道，赫尔克里此前思考了很久自己是哪里露出的破绽让这群人一个接一个地找上门……
杰森茫然地看着他。
关蝙蝠侠什么事？
赫尔克里理解了一些，却不打算在现在将其中的误会分析出来，免得伤害到未成年稚嫩的心灵，再加上他尚未摸清楚平行宇宙达米安急匆匆赶过来的目的，于是先安慰杰森说：“确实有部分是为了你，稍等，我们一会再说。”
他故意将气氛往严肃的方向扯了扯，剩下的两个人果然不再纠结到底是哪个罗宾的问题。杰森此刻灵光一闪，想起夜翼前往布鲁德海文时用的借口，靠近赫尔克里压低声音问：“他就是……”
桌边的俄罗斯人竖起耳朵。
杰森话音不停：“海星二代？”
又一个会管布鲁斯·韦恩叫老爸的崽？
俄罗斯人：“……？”
赫尔克里听懂了，严谨地纠正他：“按照时间来看我们面前的这位是海星一代，你见过的那个是二代。”
“噢，我明白。”杰森摸摸下巴，“那我去和海星一代打声招呼。”
他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动，海星一代扔过来把刀、端正地插在他们的桌子正中央，紧接着刀刃主人随之而至，单手撑地来了个极为漂亮的前空翻，越过饭桌的同时握住刀柄将其抽走。
下一刻，男孩用刀尖抵住俄罗斯人的背心，严厉地问道：“你为谁工作？”
哇哦。
杰森重新坐了回去。俄罗斯人睁大浅色的眼睛瞪他一下，冷淡地说：“我当然是为了自己。”
“谎言！”海星一代语气超凶，和二代完全是两个画风，杰森心想看来兄弟俩并没有遗传到爸爸的同一面，“你在‘哈利发塔’上的人手并不是你布置的，他们受命于人，连自己的任务都不清楚。有人要送你的手下去死，你也答应？”
简单地说，达米安赶来之前在迪拜的高塔上发现了俄罗斯人的放在那的一小撮鬼鬼祟祟的战斗人员。他路过时随便关注了一下，结果发现许多疑点，比如：
这群人听命于身份未知的第三方。
在收到命令前，他们并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们真正的老板即俄罗斯人，近期招待了一位来自哥谭市的大人物。
……
许多个巧合叠在一起，很难不让达米安往小丑的方向想。当然，赫尔克里也是个大人物，可是第一达米安不清楚他在迪拜，第二，赫尔克里·雨果在他眼里和哥谭人根本不搭边！！
巴特·艾伦亲口说过侦探来自始源地球！达米安默认他是始源地球人！
——每一处细节都是致命的。
俄罗斯人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赫尔克里。
那些人当然不是他安排的。
因为他都低调地外包出去了！
这不就是请侦探的目的吗？虽然他是赫尔克里的粉丝，但也不是白花钱的傻瓜，再说送给赫尔克里钱人家根本不收的，纽约人试过了！
随着对话的进行和展开，西图澜娅西图澜娅餐厅内还坐在这的四个人除了赫尔克里之外，每一位脑内都克制不住地浮想联翩，看着剩余人默默地进行各种排列组合：
A和B是什么关系，B和C又是什么关系……
猜出大半真相的赫尔克里开口打断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打扰一下，罗宾，我叫的是你。”
他对达米安点了下头，继续说：“哈利法塔上的人遵从的是我的命令。”
只是由于委托是在最为隐秘的前提下进行的，连俄罗斯人的手下都不清楚赫尔克里的身份。
男孩多米诺面具上的白色块微微睁大。
“不过我很好奇您以为我是谁。”赫尔克里缓缓说，“我要大胆猜测再小心求证一下……难不成是小丑吗？”
达米安的刀尖下意识地一歪，指向了表情平静的侦探。
而这一瞬间杰森心中生出的念头竟然是：小丑是谁？
他要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在平行宇宙来客眼中就荒诞得有些可笑了。然而仿佛还嫌弃当下场景不够混乱似的，天花板上又是‘轰隆’一声巨响！
蝙蝠侠单手拽着钩爪，从盘旋的蝙蝠机上跳下来挡在杰森……和同样坐在那边的赫尔克里前面。
“放下你的刀。”
他不乏防备地对达米安说。
作者有话说：
大米：能猜到这一点的侦探果然和小丑有关系。
阿蝙：放下你的刀。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老蝠亲不懂你的脑回路但老蝠亲爱你.jpg）
大米：……
黑暗程度超级加倍！
第213章
番外
委婉地说，蝙蝠侠登场的时机有少许不妥。
眼下场景是这样的：
达米安的刀尖指着赫尔克里，脸上是混合了惊讶、不解、愤怒以及‘我肯定是摔下来的姿势不对’的神色，双眼盯着蝙蝠侠陷入了对人生和宇宙的思考。
周围人都跑光了，俄罗斯人震撼地看着从天而降的蝙蝠侠以及对峙的达米安失去了言语。
赫尔克里本来坐得很稳，蝙蝠侠一来他立刻撑着桌子站起来了，还把身后的椅子碰倒了，表情中是难得的震惊。
杰森也很震惊，但他被赫尔克里站起来时带倒的椅子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看看赫尔克里又看看其他人，顿时有点想笑。他一时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笑，或许是身在局中，要到很久之后才能意识到今晚发生的一切有多么离奇。
至于蝙蝠侠……
他从赫尔克里那副欲言又止的态度里察觉到了些许异样，可是人都掉下来了，总不能按住钩爪重新飞回去假装自己没来过。为防止意外他先是隐蔽地打量了一圈，确认在场所有人都对他的到来毫无准备后才后退半步，用只有己方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问赫尔克里和杰森：“我刚才联系不上你们，怎么回事？”
事后蝙蝠侠认为这是他今晚继直接落到众人中间后犯的第二个错误：他不该在赫尔克里说话前开口。
出离愤怒的达米安在他话未说完之际冲了上来，蝙蝠侠条件反射地拿臂铠架住刀锋，再反击时几乎没留力气。这两个人又都是世界顶尖的体术大师，眨眼功夫从大厅的中央打到十几米外，一路上撞倒家具无数，猛烈的叮咣乒乓撞击声不绝于耳。
打斗的过程中明显能看出来成年人的经验更胜一筹，达米安硬生生地挨了两下年轻蝙蝠侠的拳头，但他不禁没有收手反而显得更加愤怒，半仰着头冷硬地说道：“你玷污了我父亲的名誉！”
蝙蝠侠：？
他完全没听懂，维持着紧绷的表情没有回答。
赫尔克里连忙抓住这个短暂的空隙给蝙蝠侠传达提示：“小丑。”
蝙蝠侠：……
他控制不住地想起侦探披着小丑马甲搞事时留下的一连串历史遗迹，哪怕到了几年后的今天，媒体依然会在提起即将出狱的诺曼·奥斯本时跟着提到小丑、再引出小丑的起源——小女孩的麦片碗炸弹。
主持人们并不知道自己津津乐道的话题给远在哥谭的布鲁斯·韦恩先生带来多少精神层面的伤害，连阿尔弗雷德平日里给罗宾讲述老爷的过去时都会为了照顾布鲁斯的心情把这段故事避开。
幸好赫尔克里不是喜欢没事找事的人。他这些年偶尔还会自称亚历山大，却从来没有画着小丑妆走上街头讲血腥笑话的兴致——不过哈琳·昆泽尔时常会让那副小丑女的扮相重出江湖，因为它在万圣节和派对上非常受欢迎——这才导致杰森一时间想不起来小丑是谁。
蝙蝠侠的思绪短暂地飘远了，在达米安眼中，这就是一种无言的默认。
男孩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说道：“我会替我的父亲纠正这个错误。”
赫尔克里觉得达米安对他误会挺深，但蝙蝠侠说的话他家的崽好歹得听一听，就站在那等着对方控场，没想到向来靠谱的哥谭义警今天忽然掉线了！
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啊，蝙蝠侠！
他当机立断干了两件事：
先是把杰森推向俄罗斯人。
杰森心领神会，自动自觉地跳起来把这位不幸的局外人打晕。
然后所有人都听到赫尔克里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这里没有人忠于小丑！”
达米安和蝙蝠侠同时扭头瞪着他，表情居然一模一样，看起来比起听到侦探提小丑，他们更想继续打架。而在这样的沉默中，拎着昏迷俄罗斯人后衣领的杰森开口：“我只有一个问题，哪位能行行好先告诉我，小丑到底是谁？”
在场的意识清醒的三个人又都看向杰森，有那么一刹那，仿佛全宇宙的声音都被某个无形的黑洞吞噬殆尽了。
几秒钟后，杰森镇定自若地摊开手：“怎么，你们听上去像是在处理秘密党派内部的叛徒，所以小丑到底是个每个人都必须听说过的大人物，还是个神秘学上的特殊概念？我们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效忠于小丑吗？”他转向达米安，“那么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我或者是你呢，另一个罗宾？”
“……”
半晌，达米安的刀垂了下去。他的怒火消失殆尽，整个人像脱水的毛巾一样干巴巴地说：“反正我知道我们两人当中有一个是疯子，而这个人不是我。”
**
赫尔克里尽量快速地描述了一遍他了解到的情况。
事发突然，就连蝙蝠侠的视角盲区也很多，比如他到这时才知道眼前的达米安·韦恩并不是由刺客联盟一步到位催熟或克隆的、而是从平行宇宙穿越过来的……
但蝙蝠侠和‘小丑’合作这一点依然无法否认。
杰森听到一半时忍不住问达米安：“你就没想过小丑可能换人了？”
达米安反问他：“清醒一点，托德，哪个正常人会想到扮成小丑？”
杰森耸肩：“但是显然蝙蝠侠也认同这个计划。”
蝙蝠侠：……
不，他没有。
这一刻，平行宇宙达米安看过来的目光有些令人难以承受，黑暗骑士顽强地说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回哥谭再说。”
“平行宇宙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平行宇宙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达米安：不，父亲，即便换成你来，你也不会愿意轻易得出结论的。
调查尚未结束，他绝对是错过了某些重要细节！
作者有话说：
多么黑暗的平行宇宙！
第210章
番外
很久以后，达米安回顾近期这段黑历史，认为自己纯粹是在歧路上走了太远。
赫尔克里身上的疑点全部指向那个名为‘异闻’的特殊事件，围绕着该事件展开调查之后，达米安一头撞进了海量的误导性极强的信息里——这都是当年战争发生时世传会在21世纪上传无数资料，后来又被各国政府查的查、封的封、删的删、改的改导致的后果。
某种程度上异闻宇宙与21世纪的交锋就是信息量的对抗，发展到后期二者之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以天眼会起源为例，连当事人都说不清他们是怎么来的，而像这样不知不觉受到异闻宇宙影响的势力还有很多，等到战争后进行内部清算的时候都不确定自己是在切除身上长出来的恶性肿瘤还是在钝刀子割肉。
类似的乱象对平行宇宙来客而言更为复杂，不仅显著增加了理清现状的难度，还让达米安误以为‘异闻’尚未结束，因此错误地将‘事件’而非‘当事人’作为了调查重点。
但战争导致的另一个历史遗留问题是——尽管‘当事人’对不上号（典型代表是小丑与赫尔克里），可是一些‘事件’又似乎有迹可循。
比如达米安发现哪怕哈维·丹特保住了他的脸和检察官这一职位，双面人却曾经在华盛顿地区露过面，疑似是与当时身为纽约市长的诺曼·奥斯本合作又谈崩后、反手一刀将对方送上法庭。
再比如虽说小丑比他印象中低调一些，却依旧邪恶又残忍，会将小女孩的麦片碗换成炸弹，甚至成功炸断了彩虹桥。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宇宙并非有着鲜明的黑白两色，而是展现出一种暧昧而隐晦的污浊。若不是蝙蝠侠与小丑联手的假设实在过于惊悚，达米安能坚持他的观点直到世界末日——
不过阿卡姆的调查结果还是让他动摇了。
比起看到一个和小丑合作的父亲，达米安宁愿怀疑自己的推断出了问题，若是接下来他能见到每□□九晚五到医院打卡的昆泽尔医生，以及游戏厅里再次被id‘哈莉&艾薇’刷新的记录，说不定就能一个急刹车回到正确的驾驶轨道。
然而，不幸的事再次发生——
就在这决定达米安发现真相后能不能睡好觉的关键时刻，杰森·托德他离家出走了！
去了中东！
他抵达中东后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旁人简直想都不敢想！
很久之后达米安回到自己的宇宙，每次看到另一个托德反光的头罩，就忍不住盯紧他发出无声质问：你怎么就非得去中东呢？
那是你的什么灵魂归属地吗？？
这时达米安完全遗忘了刺客联盟有一处总部就在中东——毕竟理论上此时杰森和塔利亚还没有发展出什么特殊关系呢，杰森与刺客联盟根本没有交集。
达米安更想不到，一切的起源是提姆·德雷克带去的二手传言：
“侦探是为了罗宾跟随刺客联盟离开的。”
这才导致杰森不顾蝙蝠侠的反对坚持要参与进来。
某种程度上，提姆的回旋镖无比精准地命中了平行宇宙达米安的脑门，痛击导师亲子后甚至进行了一个大成功的隐身，让达米安的仇恨值只截止到了杰森那里。
多么和谐的家庭关系！阿门。
同一时间，蝙蝠侠深入撒哈拉沙漠深处刺客联盟的另一处总部寻找赫尔克里的踪迹，结果当他赶到哈迪姆见到塔利亚时，意外得知赫尔克里竟然已经离开了。
问题来了，塔利亚不是不想让侦探离开吗，他是怎么成功脱身的？
塔利亚：“我最近很忙，人手也不够。”
蝙蝠侠：“发生了什么？”
塔利亚：“我的儿子有一天来问我‘世传会文学’的经典篇章里小美（黑猫）到底为什么喜欢小帅（侦探），以及怎么才能让小美喜欢他。”
蝙蝠侠：“……”
他默了默，在塔利亚坦荡的视线中收起怀疑，问道：“这和你的手下有什么关系？”
塔利亚回答说：“只有他们天天在公共厕所里收听广播还以为我不知道，所以我拉去审讯了一下。”
话题的进展愈发离奇，反倒不像是编的。蝙蝠侠坚强地继续问：“审讯出结果了？”
“没有，他们宁死不屈。”塔利亚淡淡说，“侦探趁这个机会跑了，我现在怀疑这都是他的谋划。”
到底什么人会想出这种计策？
又是什么人会钻进他的圈套？
蝙蝠侠无言以对，只得姑且承认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以及本文的番外就是这种风格。他敏锐地抓住了另一个重点，假装不经意地问：“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有了一个儿子。”
“你不知道是因为他和你没什么关系，布鲁斯。”塔利亚说，“那是我的继承人。”
“闲话就说到这吧，刺客联盟不欢迎外人。你该走了，蝙蝠侠。”
**
蝙蝠侠是回程途中听说杰森瞒着他跑去中东的。
假如他没能在撒哈拉沙漠找到赫尔克里，下一步计划本来也是前往中东，但既然塔利亚为了证实赫尔克里不在她那、都愿意拿刺客联盟的内部笑话来取悦蝙蝠侠，那么想必赫尔克里重新被社交媒体、特别是迪士尼发现也就是时间问题。
杰森还是太急着证明自己。
蝙蝠侠打算事后找机会再和现任罗宾谈谈这回事，眼下得先把人叫回来。
由于打不通手机，他给杰森的邮箱发了一封解释前因后果的邮件。
一个小时过去，没有回复。
两个小时过去，没有回复。
第三个小时，布鲁斯看着自己发送失败的第二封邮件在蝙蝠洞里陷入沉思，阿尔弗雷德问：“您怀疑杰森少爷遇上麻烦了？”
“不。”布鲁斯说，“我怀疑他觉得我转述的塔利亚的话远离现实，于是把我拉黑了。”
这就是成熟的义警和未成年超英之间的不同之处：蝙蝠侠总是能分辨那条介于离谱现实和弱智谎言之间的线。
少年人总以为世上的一切胜利都是经过精心谋划的、是伟大的、是辉煌的。
而年长者眼中的胜利却有时是滑稽的、狼狈的、或堪称愚不可及的。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抓起旁边正要送去洗的制服往身上比了比，说道：“我想我还是走一趟吧。”
阿尔弗雷德跟着叹了口气：“请您见到他时说两句好话吧，布鲁斯老爷，他不光是蝙蝠侠的助手，更是您的亲人。”
换上制服被迫加班的蝙蝠侠垂下嘴角跳进蝙蝠机，什么都没说。
又过了一个小时，行至中途的蝙蝠侠在耳机里对阿尔弗雷德说：“我没想到你还有预言家的天赋。”
管家问：“噢？我每天都对您重复一些老年人的念叨，感谢您不仅不觉得烦、还愿意承认其中部分言论的正确性。所以究竟是哪一句获得了蝙蝠侠的青睐？”
“亲人。”蝙蝠侠操作着飞机上的电脑，神情严肃压低声音，“我看到了一个至少有十三四岁、和布鲁斯·韦恩长得异常像的男孩，他正在追查我的定位，尽管很隐秘，但依然被我反追踪到了。”
阿尔弗雷德掐指一算年龄，确认父亲造人的年纪小于二十。
他耷拉着眼皮用毫无波动的声线说：“Amazing。”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想起了塔利亚。”蝙蝠侠无视这句评语，接着说，“这孩子也有一双绿眼睛，他会不会和塔利亚的继承人有着某种联系？”
“可是按理说他出生时您还不认识塔利亚·艾尔·古尔女士。”
该问题只能由男孩本人来解答了。蝙蝠侠临时调整日程安排，开始调查位于资料库之外的嫌疑人，却发现对方所在的方位正逐步向杰森·托德靠近。
警报声瞬间拉响，担心刺客联盟想要针对罗宾的蝙蝠侠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动身前往中东。
**
迪士尼负责联络赫尔克里·雨果的高管深吸一口烟，看着镜子里面自己在七个月内长出的白头发，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空虚和痛苦中。
恰在此时，他的秘书匆匆敲门走进他的办公室。
“终于有消息了？”高管精神一震，放下烟充满期待地问道，“都快要八个月了，我们总该查到侦探到底在哪了吧！”
“有消息了！”秘书和他一样激动，“据说一个热情的阿联酋富豪强行拉着侦探不让他走，不然赫尔克里早就重归文明世界了！”
“阿联酋？”高管微怔，“侦探在中东？”
秘书猛点头。
高管又问：“确认是土豪而不是军阀或者恐怖组织吗？”
秘书浑不在意地一笑，露出解脱的表情，反问说：“这很重要？”
“不重要，你说得对。”高管抹了把脸，站起身充满鼓励地拍拍秘书的肩膀，“管他是正经人还是超级反派，今天就算是撒旦来了，我们也要把侦探带回来！准备飞机，申请航线，安排接应，我们即刻动身！”
作者有话说：
迪○尼永不屈服！
第211章
番外
平行宇宙的达米安前往中东，是想像恶龙抢劫公主那样把红头罩从死了又活的固定经历中抢救出来，要是能录下一段对方真心实意的感谢并带回自己的宇宙就更好了。
调查蝙蝠侠则是为了防止自己和对方恰好同时抵达时被当成小丑同伙，免得蝙蝠侠不由分说先来揍他，反派在旁边看热闹。
至于向蝙蝠侠解释来历又有些困难，就算运气好很快取得了对方的信任，接下来也不方便单独行动，所以达米安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调查显示这个宇宙的蝙蝠侠正在动身前往中东的路上。他的行动极为仓促又很谨慎，中途掩盖住了自己的行迹，让达米安再不能追踪到他的下落。种种迹象都证明了他确实知道杰森此刻的所在地，而且极其担心现任罗宾的安危。
——推理到这一步都没有出错。
然而蝙蝠侠眼中的危险源是大达米安，达米安眼中的危险源是小丑。
他们两个同时做出了最符合逻辑的行动，并且纷纷通过另一方的应对措施验证了想法，坚定不移地用截然相反的脑回路达成了‘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的结果。
而被两人心心念念的杰森·托德又在做什么呢？
他还真的遇到的一点小麻烦。
事情是这样的，由于刺客联盟所在地对外界来说一直是个秘密，杰森近些天就在波斯湾附近游荡寻找线索，并且正在犹豫要不要北上前往欧洲，这个过程中他和许多乱七八糟的当地势力打过交道，不小心得罪了一些人，于是罗宾出现在中东南部的消息就这些暴徒的有意操纵下被小范围地传扬开来。
但是话又说回来，有能力找罗宾麻烦的人本就有限，他们又都既不是疯子也不是傻瓜，两方没有仇怨的情况下何必去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因此杰森的中东之行其实是一场很安全的历练，大部分时间里只有别人怕他的份，很少能遇到他处理不了的敌人。
意外出在杰森路过迪拜的时候。
他遭遇了一场训练有素的突袭。
当眼前有一群雇佣兵看上去像刺客、行为举止像刺客、行事目的也像刺客的时候，杰森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掉到了来自刺客联盟的大鱼，他干脆将计就计假装力有不逮，在一个故意制造的‘小失误’后成功被俘。
——到这一步都没什么问题。
问题出在杰森以为顺利的话接下来就能深入敌营，或找到敌方总部的位置，或更进一步探寻到赫尔克里的下落。
结果刺客们并没有采取传统方式往杰森头上套个黑布袋再带他拐来拐去、最终抵达某个隐秘又危险的超级反派巢穴，而是光明正大地将他塞进一辆豪车——类似的车型杰森在布鲁斯的车库里见过，说明袭击他的人是确实有钱有势。
这辆哪怕在迪拜也显得有些尖端的车辆一路行驶过城市的主流街道，反常地越走两侧人越多、高楼大厦越宽敞明亮，到后来杰森都能透过单向可视窗看见面带兴奋四处拍照的游客，假如他没有出现幻觉，无论怎么看这里也不像是刺客联盟所在地。
最后，他们在海滨知名富人区的一栋极其奢华的私人别墅前停了下来，之前打扮得很有时代感的刺客们已然换成西装革履的现代装扮，下车时用好几把枪指着杰森的要害，命令他往别墅里面走。
……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总之似乎缺少了某种超级反派理应具备的特色，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继达米安和蝙蝠侠之后，现任罗宾也产生了这样的迷思，他装作很老实的样子跟随着众人走向前方的建筑物，途中用余光打量周遭环境，除了从花园装潢得出‘该土豪品味一般没啥底蕴’的结论外什么也没发现。
等到见到别墅的主人时，杰森心中的好奇早已升到了最高点。他立刻抬起头观察着对方：这是一个大约有三四十岁的男人，长相很陌生，仿佛是塔吉克斯坦人和俄罗斯人的混血，有着金色短发、鹰钩鼻、棱角分明的脸和一对扁平的嘴唇。
他的身材乍一看相对壮硕，不过再看仔细一点就会发现那基本都是基因赋予的身高和体型带来的错觉，实际上这人身上大多是肥肉，说不定平时连健身房都很少去。
他和手下的雇佣兵们交谈时使用的是俄语，言语简短、举止有力，带着一种久居高位的魄力。
杰森从不记得罗宾的社交圈中有这样的人物。他在头脑中整理了两遍蝙蝠侠的档案，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而谜底在十几秒钟之后揭晓了——
这位像是从远东前来度假的有权有势的富豪意味深长地看着杰森，切换成口音浓重的英语缓缓说道：“你就是那个传言中与赫尔克里·雨果关系匪浅的美国人？”
杰森：“…………”
他也缓缓说：“你可能不知道，英语里关系匪浅不是这么用的。”
俄罗斯富豪旁边的保镖想说点什么，但当事人一摆手，继续说：“他愿意为了你和刺客联盟离开，我听说过刺客联盟，那是一群危险而卑劣的家伙。”
杰森莫名地又有点得意，他冷淡地说道：“就算是吧，毕竟我们认识很久了。你是怎么回事？”
俄罗斯人站起来不屑地说道：“跟我来。”
他一站直身高更加突出，杰森得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下巴，不过这样凭借着本能横冲直撞的人也好对付，罗宾有很多经验……一路上思考着若是爆发冲突后的对策，杰森分出三分心神看着对方输入密码、进入覆盖有十多厘米厚金属板的密室，继续经过层层验证手段深入到电梯间，而后电梯下沉来到地下室。
到了这个地步，即便一会出现在眼前的是魔法石杰森都不觉得夸张了。
然而男人解锁地下室的门，打开环绕式日光灯，映入眼帘的赫然是——
满满一屋子的侦探周边。
杰森：“……”
从等身手办到挂画，从立牌到钥匙链，从箱包到毛绒玩偶，从限量珍藏版卡带到报纸采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收集不到，而且每一样都不止一份，罗列得整整齐齐，旁人猛然一见还他妈以为是邪神召唤现场。
土豪又打了个响指，旁边一面墙自动向两边拉开，里面竟然是个车库，均价不低于百万的跑车排成一排，打前头那一辆的车身上面用油漆喷了个‘赫尔克里·雨果’的名字，后面几辆也专门做了设计，属于是上路之后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车主喜欢谁并且由衷替当事人感到尴尬的程度。
真他娘的是个可怕的二次元。
杰森忽然理解了对方为什么要用那种三分不屑三分愤愤不平三分炫耀还有一分落寞的扇形图眼神看他，想想钢铁侠有时也会把豪车放在实验室旁边砸着玩，有钱人的世界真是太离谱了。
他真心实意地说：“你就算不是个超级英雄，起码也应该是个超级反派。”
“我对你们美国人的这些套路没兴趣。”俄罗斯人生硬地说。
他关上车库大门，走出周边陈列室，回到电梯间里，在上行的过程中说道：“侦探正在我这里做客。”
杰森一惊，紧接着感觉赫尔克里应该有能力应对，又冷静下来：“真的是‘做客’？”
“不然呢？第一，我不是变态。”
杰森心想这条待定。
俄罗斯人又说：“第二，我就算想强行请他来也办不到。”
这条是肯定的。
杰森的心情更加古怪了：也就是说，他、蝙蝠侠和提姆为了刺客联盟与侦探的安危焦头烂额的时候，赫尔克里毫发无损地顺利脱身，连过度都不需要、直接一步到位进驻远东富得流油的石油佬家里享受着天堂般的生活……
怎么说呢，像是赫尔克里能干出来的事。
你一个不注意时，他可能半只脚进了棺材；你以为他遇上了大.麻烦，他用实际结果证明所谓的挫折全是小问题。
杰森问：“那你把我‘请’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我是想要认识一下。”对方坦然说，“但现在看来，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明明是你的问题！
警惕二次元！
杰森撇了下嘴，提出要见赫尔克里，俄罗斯人也答应了，看来是真的没什么奇怪的想法，或者说本来有又在看到罗宾后打消了念头。
**
达米安追寻着杰森的踪迹从北到南，一路穿过战火纷飞的混乱地区、跨过波斯湾进入阿联酋，看到海岸线上的棕榈树与高楼大厦时稍微有点恍惚。
倒也是中东没错。
但差别好像有点大。
他进入城区之前先看了眼与这个宇宙里的蝙蝠侠之间的联络。前一天蝙蝠侠主动找上他，半是威胁半是劝导地问他寻找现任罗宾有什么目的，话里暗示了他正在蝙蝠侠的监视之下，一旦做出错误举动后果将难以预料。
不过这份标准的蝙蝠式警告对出自蝙蝠家接受过布鲁斯教导的达米安而言完全没用，他仔细斟酌过后认为此刻是与平行宇宙的父亲对接的好时机，因此选择适当地将一些情报透露给对方。
例如，杰森·托德会在中东遇到守株待兔的小丑。
隐藏含义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可是蝙蝠侠显然不是这么理解的。
达米安发现他貌似经过短暂的试探（蝙蝠侠能确认杰森的所在地，于是发了一条短信给赫尔克里：“你在迪拜？”隐姓埋名度假中的赫尔克里很莫名：“这您也能知道？”蝙蝠侠：“……因为我是蝙蝠侠。”）后突然改变了主意，原本高速行驶的蝙蝠机越来越慢，甚至在中间停了一下。上网一查，是半路处理正联的任务去了。
半路处理正联任务去了！
在他的罗宾很可能遭了小丑的时候！
达米安真的觉得很不对。这回他没有一个人钻牛角尖，而是打开了平行宇宙的通讯器，找到他熟悉的那个蝙蝠侠将他的所见所闻以非常客观的方式描述了一下。
他说完，另一个宇宙的蝙蝠洞陷入了静寂。
几个到场的家族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话，红罗宾抬头凝视着山洞漆黑一片的顶部、仿佛那长出了美轮美奂的花纹，蝙蝠少女摆弄着鼠标滚轮、这辈子第一次发现它有这么好玩，卡珊德拉盯着暗处睡觉的蝙蝠发呆，只有蝙蝠侠在靠椅扶手上敲了敲戴着盔甲的手指，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他说：“那里的我和小丑是同伙的概率有多大？”
作者有话说：
责任转移了！
芭芭拉真可爱，甚至想下个月漫展出她的cos。
第212章
番外
赫尔克里也不是完全不干正事，俄罗斯人既是个有钱的粉丝，也是个委托人，只不过他委托给赫尔克里的工作不太适合放在明面上讨论，所以两个人一开始就约定好不将这一次的合作公之于众。
杰森寻找刺客联盟总部时误打误撞来到迪拜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委托人原本考虑见过面后实在不行就用特殊手段‘处理一下’，发现罗宾竟然真的是个孩子以后才把有些过激的计划重新按了回去。
他对赫尔克里极为信任，哪怕增加了杰森这个变数也不担心任务会失败，连进度都不过问，每天见面除了聊家常就是很克制地和赫尔克里讨论一些私人爱好，行为举止都极为正常有礼，完全看不出是个能在家里搞痛车的豪杰。
杰森冷眼旁观了一天，在第二日的下午茶时间询问俄罗斯人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
对方面无表情地回答说：“抱歉，要在雨果先生完成委托之后。”
他们对话时，赫尔克里就坐在客厅采光最好的位置轻松闲适地翻着手里的书籍。波斯湾的冬天并不冷，所以他大衣里就只穿了件衬衫，扣子对得很整齐，再往上是系得有些歪的深色领带和戴在左眼上的一幅很少用到的金边单片眼镜。
这个眼镜出现在赫尔克里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侦探并不近视，导致每个见到它的人都要问一句：“它有什么用？”
赫尔克里就会一本正经地说：“用来纠正我的数字强迫症，人有两只眼睛，而我仅有一片镜片。”
这其实是图省事的说法，真相是机械之心和黄金沙漏失去了作用之后，赫尔克里将它们的边角料熔成了眼镜边框和链条，剩下的则彻底销毁了。
“它像不像是一个句号？”
当时侦探站在烧红的熔炉旁边对钢铁侠说，“无论多么漫长的故事走到最后也只剩下一个点。”
托尼不是很理解地问：“真的假的，你还有点舍不得异闻宇宙？”
赫尔克里简短但不严肃地随口说：“当然，我的一部分为之而死。”
然后他作为道具的主人带走了那些金灿灿的残渣，将它们变成了一幅很方便随身携带的单片眼镜。后来有一年冬天，赫尔克里和希比达因故住在大雪弥漫的深山老林里，始建于上世纪50年代的老房子四处漏风，要靠烧壁炉取暖。
晚上他不小心在唯一有热气的壁炉旁边睡着了，梦中忽然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脆响，睁开眼睛后发现他整个人歪倒在沙发上，垂下去的右手因为感觉不到疼痛眼看都要伸进火堆里了，趴在壁炉前的希比达后背毛则被燎得焦糊一片。
叫醒他的东西是莫名从大衣口袋里掉出去的镜片。
从那天起赫尔克里再也没有将它放到别处去。
另一方面，值得一提的是这玩意有显著的气质加成，就算赫尔克里过了几天不修边幅的生活，他把眼镜往眼窝处一塞都显得像个不拘小节的学者。
**
杰森早就意识到尽管侦探平时穷得人尽皆知，可是他哪怕出现在普通人一辈子都没接触过的奢靡场合也不会突兀，就仿佛对他来说公园里落了层灰尘与树叶的长椅和别墅里的高档沙发毫无区别。
可能大脑发达的家伙是要比拖着沉重身体的其他人不重物欲。
从蝙蝠侠那听说了赫尔克里一些过往的杰森心想。
恰好这时赫尔克里头也不抬地说道：“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和怎么回去的问题，罗宾，蝙蝠侠会过来接你。”
杰森闻言看向俄罗斯人，后者神色如常一言不发，好像让正联的超级英雄找上门来是件非常正常的事。
又过了一个下午，赫尔克里的工作有了些进展。他很负责任地直到这时才准备安排一些放松活动，委托人立刻适时地递上一些值得一试的高档西图澜娅西图澜娅餐厅名单。
“我听说您对美食感兴趣，所以整理一下我这些年来附近度假时觉得还不错的地方。”他耸了耸肩，一不注意口音再次往俄语方向上靠近，带着明显的爆破音和大舌音，“如果您对它们都不感兴趣的话，我们就去海边转转。”
杰森不得不承认，有些久居高位的人在主动放低身段交朋友时能显得富有魅力。这一晚上过得相当愉快、宾主尽欢，让之前的矛盾冲突就仿佛没发生过一样。
饭局快要结束时，俄罗斯拿起餐巾仪式性地点了点嘴角，做出要发言的姿态，在吸引了其余两个人——主要是赫尔克里的注意后很郑重地说：
“赫尔克里·雨果先生，实不相瞒，我敬仰您很久了，这次前来阿联酋能见到您果然是不虚此行。”
赫尔克里笑了笑，没有回应。
委托人继续：“我在想，不知我们是否有机会建立一个比较稳固的长期合作关系？美国义警与超级反派横行的社会实际上并不适合您这样的唯物主义者……”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激烈的爆破声在他们头顶响起，穿着红黄绿三色制服、胸口刻着字母‘R’的男孩随着棚顶碎屑掉落下来，重重砸在离赫尔克里几米远的露天花园中，数个曾与杰森交过手的雇佣兵杀手穿得很有超反风格，与男孩打成一团。
俄罗斯人瞥了一眼战场，皱眉望向杰森质疑道：“第二个罗宾？”
杰森替蝙蝠侠澄清说：“我不认识他。”
“无论你认不认识他，他都应当是为你来的。”
“你……”
眼看这两个人要吵起来，在心中捋了遍事情经过，已经有个大概思路的赫尔克里打断说：“稍等，我见过他。或许两位曾经听说过半年前我跟随刺客联盟离开的事？起因就是他。”
他说完，桌边的一大一小同时愣住。
杰森：“嗯？？你不是为了——”我吗？
幸好年轻人反应快，在遭遇社会性死亡的预感中，最后几个单词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但俄罗斯人才不管那么多，他维持着发呆的表情、指着杰森问：“不是为了这个罗宾？”
草！
杰森恨不得跳起来打断他的手指。
赫尔克里挑起眉，视线在他们两个中间巡视一圈，先问道：“劳驾，这条消息是谁传出去的？”
问完他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答案倒也不重要。难怪，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蝙蝠侠真的无所不知。”
搞半天是先定位的罗宾再找到了他！
要知道，赫尔克里此前思考了很久自己是哪里露出的破绽让这群人一个接一个地找上门……
杰森茫然地看着他。
关蝙蝠侠什么事？
赫尔克里理解了一些，却不打算在现在将其中的误会分析出来，免得伤害到未成年稚嫩的心灵，再加上他尚未摸清楚平行宇宙达米安急匆匆赶过来的目的，于是先安慰杰森说：“确实有部分是为了你，稍等，我们一会再说。”
他故意将气氛往严肃的方向扯了扯，剩下的两个人果然不再纠结到底是哪个罗宾的问题。杰森此刻灵光一闪，想起夜翼前往布鲁德海文时用的借口，靠近赫尔克里压低声音问：“他就是……”
桌边的俄罗斯人竖起耳朵。
杰森话音不停：“海星二代？”
又一个会管布鲁斯·韦恩叫老爸的崽？
俄罗斯人：“……？”
赫尔克里听懂了，严谨地纠正他：“按照时间来看我们面前的这位是海星一代，你见过的那个是二代。”
“噢，我明白。”杰森摸摸下巴，“那我去和海星一代打声招呼。”
他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动，海星一代扔过来把刀、端正地插在他们的桌子正中央，紧接着刀刃主人随之而至，单手撑地来了个极为漂亮的前空翻，越过饭桌的同时握住刀柄将其抽走。
下一刻，男孩用刀尖抵住俄罗斯人的背心，严厉地问道：“你为谁工作？”
哇哦。
杰森重新坐了回去。俄罗斯人睁大浅色的眼睛瞪他一下，冷淡地说：“我当然是为了自己。”
“谎言！”海星一代语气超凶，和二代完全是两个画风，杰森心想看来兄弟俩并没有遗传到爸爸的同一面，“你在‘哈利发塔’上的人手并不是你布置的，他们受命于人，连自己的任务都不清楚。有人要送你的手下去死，你也答应？”
简单地说，达米安赶来之前在迪拜的高塔上发现了俄罗斯人的放在那的一小撮鬼鬼祟祟的战斗人员。他路过时随便关注了一下，结果发现许多疑点，比如：
这群人听命于身份未知的第三方。
在收到命令前，他们并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们真正的老板即俄罗斯人，近期招待了一位来自哥谭市的大人物。
……
许多个巧合叠在一起，很难不让达米安往小丑的方向想。当然，赫尔克里也是个大人物，可是第一达米安不清楚他在迪拜，第二，赫尔克里·雨果在他眼里和哥谭人根本不搭边！！
巴特·艾伦亲口说过侦探来自始源地球！达米安默认他是始源地球人！
——每一处细节都是致命的。
俄罗斯人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赫尔克里。
那些人当然不是他安排的。
因为他都低调地外包出去了！
这不就是请侦探的目的吗？虽然他是赫尔克里的粉丝，但也不是白花钱的傻瓜，再说送给赫尔克里钱人家根本不收的，纽约人试过了！
随着对话的进行和展开，西图澜娅西图澜娅餐厅内还坐在这的四个人除了赫尔克里之外，每一位脑内都克制不住地浮想联翩，看着剩余人默默地进行各种排列组合：
A和B是什么关系，B和C又是什么关系……
猜出大半真相的赫尔克里开口打断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打扰一下，罗宾，我叫的是你。”
他对达米安点了下头，继续说：“哈利法塔上的人遵从的是我的命令。”
只是由于委托是在最为隐秘的前提下进行的，连俄罗斯人的手下都不清楚赫尔克里的身份。
男孩多米诺面具上的白色块微微睁大。
“不过我很好奇您以为我是谁。”赫尔克里缓缓说，“我要大胆猜测再小心求证一下……难不成是小丑吗？”
达米安的刀尖下意识地一歪，指向了表情平静的侦探。
而这一瞬间杰森心中生出的念头竟然是：小丑是谁？
他要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在平行宇宙来客眼中就荒诞得有些可笑了。然而仿佛还嫌弃当下场景不够混乱似的，天花板上又是‘轰隆’一声巨响！
蝙蝠侠单手拽着钩爪，从盘旋的蝙蝠机上跳下来挡在杰森……和同样坐在那边的赫尔克里前面。
“放下你的刀。”
他不乏防备地对达米安说。
作者有话说：
大米：能猜到这一点的侦探果然和小丑有关系。
阿蝙：放下你的刀。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老蝠亲不懂你的脑回路但老蝠亲爱你.jpg）
大米：……
黑暗程度超级加倍！
第213章
番外
委婉地说，蝙蝠侠登场的时机有少许不妥。
眼下场景是这样的：
达米安的刀尖指着赫尔克里，脸上是混合了惊讶、不解、愤怒以及‘我肯定是摔下来的姿势不对’的神色，双眼盯着蝙蝠侠陷入了对人生和宇宙的思考。
周围人都跑光了，俄罗斯人震撼地看着从天而降的蝙蝠侠以及对峙的达米安失去了言语。
赫尔克里本来坐得很稳，蝙蝠侠一来他立刻撑着桌子站起来了，还把身后的椅子碰倒了，表情中是难得的震惊。
杰森也很震惊，但他被赫尔克里站起来时带倒的椅子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看看赫尔克里又看看其他人，顿时有点想笑。他一时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笑，或许是身在局中，要到很久之后才能意识到今晚发生的一切有多么离奇。
至于蝙蝠侠……
他从赫尔克里那副欲言又止的态度里察觉到了些许异样，可是人都掉下来了，总不能按住钩爪重新飞回去假装自己没来过。为防止意外他先是隐蔽地打量了一圈，确认在场所有人都对他的到来毫无准备后才后退半步，用只有己方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问赫尔克里和杰森：“我刚才联系不上你们，怎么回事？”
事后蝙蝠侠认为这是他今晚继直接落到众人中间后犯的第二个错误：他不该在赫尔克里说话前开口。
出离愤怒的达米安在他话未说完之际冲了上来，蝙蝠侠条件反射地拿臂铠架住刀锋，再反击时几乎没留力气。这两个人又都是世界顶尖的体术大师，眨眼功夫从大厅的中央打到十几米外，一路上撞倒家具无数，猛烈的叮咣乒乓撞击声不绝于耳。
打斗的过程中明显能看出来成年人的经验更胜一筹，达米安硬生生地挨了两下年轻蝙蝠侠的拳头，但他不禁没有收手反而显得更加愤怒，半仰着头冷硬地说道：“你玷污了我父亲的名誉！”
蝙蝠侠：？
他完全没听懂，维持着紧绷的表情没有回答。
赫尔克里连忙抓住这个短暂的空隙给蝙蝠侠传达提示：“小丑。”
蝙蝠侠：……
他控制不住地想起侦探披着小丑马甲搞事时留下的一连串历史遗迹，哪怕到了几年后的今天，媒体依然会在提起即将出狱的诺曼·奥斯本时跟着提到小丑、再引出小丑的起源——小女孩的麦片碗炸弹。
主持人们并不知道自己津津乐道的话题给远在哥谭的布鲁斯·韦恩先生带来多少精神层面的伤害，连阿尔弗雷德平日里给罗宾讲述老爷的过去时都会为了照顾布鲁斯的心情把这段故事避开。
幸好赫尔克里不是喜欢没事找事的人。他这些年偶尔还会自称亚历山大，却从来没有画着小丑妆走上街头讲血腥笑话的兴致——不过哈琳·昆泽尔时常会让那副小丑女的扮相重出江湖，因为它在万圣节和派对上非常受欢迎——这才导致杰森一时间想不起来小丑是谁。
蝙蝠侠的思绪短暂地飘远了，在达米安眼中，这就是一种无言的默认。
男孩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说道：“我会替我的父亲纠正这个错误。”
赫尔克里觉得达米安对他误会挺深，但蝙蝠侠说的话他家的崽好歹得听一听，就站在那等着对方控场，没想到向来靠谱的哥谭义警今天忽然掉线了！
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啊，蝙蝠侠！
他当机立断干了两件事：
先是把杰森推向俄罗斯人。
杰森心领神会，自动自觉地跳起来把这位不幸的局外人打晕。
然后所有人都听到赫尔克里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这里没有人忠于小丑！”
达米安和蝙蝠侠同时扭头瞪着他，表情居然一模一样，看起来比起听到侦探提小丑，他们更想继续打架。而在这样的沉默中，拎着昏迷俄罗斯人后衣领的杰森开口：“我只有一个问题，哪位能行行好先告诉我，小丑到底是谁？”
在场的意识清醒的三个人又都看向杰森，有那么一刹那，仿佛全宇宙的声音都被某个无形的黑洞吞噬殆尽了。
几秒钟后，杰森镇定自若地摊开手：“怎么，你们听上去像是在处理秘密党派内部的叛徒，所以小丑到底是个每个人都必须听说过的大人物，还是个神秘学上的特殊概念？我们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效忠于小丑吗？”他转向达米安，“那么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我或者是你呢，另一个罗宾？”
“……”
半晌，达米安的刀垂了下去。他的怒火消失殆尽，整个人像脱水的毛巾一样干巴巴地说：“反正我知道我们两人当中有一个是疯子，而这个人不是我。”
**
赫尔克里尽量快速地描述了一遍他了解到的情况。
事发突然，就连蝙蝠侠的视角盲区也很多，比如他到这时才知道眼前的达米安·韦恩并不是由刺客联盟一步到位催熟或克隆的、而是从平行宇宙穿越过来的……
但蝙蝠侠和‘小丑’合作这一点依然无法否认。
杰森听到一半时忍不住问达米安：“你就没想过小丑可能换人了？”
达米安反问他：“清醒一点，托德，哪个正常人会想到扮成小丑？”
杰森耸肩：“但是显然蝙蝠侠也认同这个计划。”
蝙蝠侠：……
不，他没有。
这一刻，平行宇宙达米安看过来的目光有些令人难以承受，黑暗骑士顽强地说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回哥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