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也许姚洲已经看出了端倪,才主动来这里寻他。

    林恩本来想把这件事瞒到最后实施的一刻。可是随着他们感情融冰,他还是决定让对方事先知晓一点。

    林恩沉吟片刻,开口道,“三天后我会执行一个计划,要从车队里劫走一个人,再送到与亚联盟没有建交的北美独立国。”

    监控室里一片安静,姚洲听后脸上并无波澜。

    林恩低声问他,“这整个计划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我应该告诉你细节么?”

    第99章

    一个吻换一架专机

    现在的姚洲已经足够了解林恩。

    他内心里住着一个充满勇气的灵魂,一旦有了决意,他会排除各种困难力求执行。

    这个计划也许他已经筹谋了一个月,甚至更久。姚洲没理由让他停下。

    “你知道绑架内阁官员的家属是要判重罪的。”姚洲阐明利害。

    林恩平静地点头,“我尽量不牵连其他人。”

    他几乎用上了自己全部的积蓄,从黑市找到掮客,联系了一队雇佣兵替他做事。就连江旗也不知道这个计划,为了就是万一救人失败,林恩受到调查,二零区不至于陷入无人管理的混乱。

    “怎么算是不牵连其他人?”姚洲眼色沉了些,问得更犀利,“你现在告诉我了,是不是第一个把我牵连进来?”

    林恩愣住,面对诘问有些不知所措。

    姚洲又问,“你要带走的不是普通人,是联盟内政部长唯一的弟弟。你请的那些人可靠吗?你给他们多少钱?如果他们转手再把这个消息卖给白越之,来个两头吃钱,你怎么收拾局面?”

    林恩只字未提白越之,但姚洲一下就猜出来了。

    林恩默默听完,脸颊鼓了鼓,小声承认,“我已经付了一半的定金,动手的时间和逃离路线都演练过了。”

    “至于两头吃钱......这个还没有想过。”

    雇佣兵做得都是见不得光的勾当,如果动辄来黑吃黑两头骗这一套,砸了信誉,谁还敢找他们做事?

    可是姚洲说的也有道理,林恩带走的不是什么普通富家子弟,而是内阁大臣的弟弟。白越之如今手握实权,堪为内阁重臣,又是姚洲的亲信,安保一定做得密不透风。雇佣兵干活也会掂量分寸,绑走内政部长的家属,这一步是走得太险了。

    姚洲见他面露不安,这才缓下语气,“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对不对?”

    林恩微怔,不确定他的意思,嘴唇动了动,没敢接话。

    姚洲伸手,“手机。”

    林恩迟疑片刻,掏出手机解锁后递过去。

    姚洲找出他的联系人,滑动到字母L那一栏,点开其中一个名字,把手机交还给他。

    “知道该找谁么?”

    林恩垂眸看着那个名字。

    ——兰司。

    当初联合白蓁,假借庆生名义把林恩带走的人就是他。

    林恩又抬眸去看姚洲。还是眼前这个男人深谋远虑,关键时候总能替他周全。

    “地下城是法外之地,雇佣兵可不是。不管兰司做什么,只要他回到地下城,就算是绑了联盟重臣的家属,也一样不会追责。”

    “何况他与白蓁早就认识,也摸过白家的根底。如今他回到东区管事,手下能人无数,还有高泽提供的军火支援。你那一半的定金就当交学费了,剩下的钱该给谁,知道了么?”

    林恩乖顺点头,默默记下姚洲说的每句话。

    Alpha见他服帖听劝,面上神色稍缓,在一旁的扶手椅里坐下。

    “马上就到十二月的节假日,届时大量旅客出行,飞机常有延误。你救了人送进机场,确定就能按时起飞么?”

    不能确定。这些因素都是不可控的。

    以林恩目前的能力,雇佣一帮人手在车队行至偏僻处设置路障,解救白蓁,已经是他的上限。其余的能不能成,还要看几分天意。

    又或者......眼前的男人其实比天意更可靠。

    林恩嘴角微抿,承认自己能力不足并不可耻,他得珍惜眼下这个可以求助的机会。

    “虽然民用航空不能保证准时起飞,私人专机应该可以吧?”他轻声提问。

    姚洲眼里透出隐隐笑意,赞许地说,“你去哪里搞一架私人飞机?”

    林恩慢慢吐出一口气,“主席先生下个月没有出访安排,专机还能外借么?”

    他从未开口向他要过任何特权。

    但是为了好友,这个人情还是得向姚洲讨一讨。

    只有飞去与亚联盟尚未建交的独立地区,白蓁才能躲过白越之的掌控。在那里待上几年,修完学业,或许还能遇上一位知心爱人,白蓁也能开启新生活。

    姚洲对此倒是不置可否,一双深邃眼眸盯着林恩,似笑非笑,说,“不是不能借,那也得看看诚意。”

    林恩如何不知道他,这场漫长的复合如同把他炙烤在火上,他总是时不时找个机会制造一些亲密接触,好确认林恩的心还在他这里。

    林恩的回应里也带了一丝笑意,“主席先生,媒体上都写您作风清正,私生活简单。这么暗示下属,不太好吧?”

    原本他为了解救白蓁一事,这阵子都不免有些心事重重。今晚听了姚洲的指点,焦虑大为减轻,也能开玩笑了。

    姚洲松了松领带,嗓音低沉诱哄他,“如果我是你,知道会怎么做么?”

    “先坐上来,拿捏了上司的短处再行要挟,一架专机手到擒来。”

    林恩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挪动了两步,走到姚洲跟前,又转头去看监控室的入口,确认门锁上了。

    他抬腿,跨坐在Alpha身上。

    两人都穿着正装,体面的布料包裹下,贴合的身体已有隐约的反应。

    刚才在书房里他们没有接吻,上一回亲吻已是一个月前的酒店一晚。

    林恩低头,慢慢靠近,嘴唇刚一触碰,便被男人扣住后脑,碾紧双唇。

    姚洲不能次次都任他挑衅点火,他也要借由这个吻宣告主权。林恩很快便招架不住,喉间发出绵软的呻吟。

    吻了不知多久,他被松开时近似缺氧,嘴唇渗出色气的殷红。

    平复呼吸,心跳,还有汹涌的欲望。

    终于,他磨牙挤出一句。

    “姚洲,你特么混账。”

    吻得这么凶狠,像要吃拆入腹似的。

    Alpha微笑接受,捏揉手里一团浑圆翘臀,餍足回答,“混账就是这么物尽其用的。”

    掌心里又捏了捏,不吝夸奖,“长了点肉,小少爷,手感更好了。”

    林恩羞愤欲脱身,被姚洲眼疾手快抱住。Alpha温柔下来,最后在他唇珠上啜吻一下,达成交易。

    “一个吻换一架专机,你赚到了。”

    第100章

    岂不是比我和林恩当年更糟?

    进入十二月以后,随着生育法案的顺利通过,白越之手头的工作也稍微清闲些了。

    他与闵家二小姐的婚期定在次年一月,宴请的宾客名单已经拟好,请帖等待寄出。婚后他将搬离白家老宅,另在上城区的南边购置了一栋三层小楼,作为新房。

    因为住家与办公不在一个地区,他与闵小姐事先讲明,只做周末夫妻。社交场合一同出席,平时则各过各的生活,互不干扰,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相敬如宾。

    这天是周五,临近下班时间,白越之好几次抬腕看表。

    他是事业型的人,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是常态,着急下班的时候可不多。

    助理很会体察,问了句,“白先生今晚有事?要叫司机早些来接么?”

    白越之“嗯”了声,助理转身便去张罗,不出一分钟又折回办公室,对白越之说,“内线电话,请您去一趟主席先生的办公室。”

    白越之略感意外,他知道近来姚洲和林恩有重修旧好的苗头,姚洲力求准时下班,偶尔还去幼儿园接孩子,很少会在这个时候找他。更别提一个小时以前,他们因为一些情报消息刚在会议室里碰过头。

    白越之没问助理是为什么事,拿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他身为内政部长,又是主席亲信,与姚洲的办公室位于同一层。白越之敲门进入大办公室,姚洲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安全主管站在一旁。

    近来有一股反动势力潜伏于二零区的边界蠢蠢欲动,情报部门一直密切关注着这股势力的动向。姚洲是为这事叫来白越之,连同安全主管一起讨论了一刻钟,安全主管先走了,白越之见姚洲没有放自己离开的意思,甚至让助理进来送了一杯茶,只得留下听候吩咐。

    起先他没有疑心,下班前十分钟讨论工作对他而言不是问题。

    但姚洲聊的都不是什么亟待处理的事宜,白越之很快就觉察出哪里不对劲。

    两个男人之间,倒也没什么可演戏的。姚洲并不试图遮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十几分钟,这期间他还告诉助理可以下班了,唯独把白越之留在办公室里。

    白越之抬眼一看墙上的钟,白蓁这时候该在路上了,最多再有半小时,就会被警卫送至白越之为他购置的新居。

    原本是打算今晚一起在新家吃个饭的,外送的餐厅都订好了。

    看这架势,白越之觉得自己可能会迟到。

    “你把我留在这儿,是为公事还是私事?”他挑明了问姚洲。

    姚洲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抖出一根香烟,不紧不慢地说,“林恩也有很久没见白蓁了,今天他正好有空,想和白蓁叙叙旧。”

    在刚才那一通莫名其妙的对话中,白越之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但以姚洲的身份,管这种家事!?

    白越之从沙发里站起来,“林恩是打算从我眼皮底下把人抢走?”

    他脸色阴沉,两手插兜站着,姚洲仍然保持坐姿,在烟盒上磕着香烟的过滤嘴。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白越之最终没走出办公室,又坐回沙发里了。

    “你是为了让林恩顺利带走白蓁,留在这儿给他当内应的?”他点破姚洲的目的。

    姚洲叼烟,点火,算是默认了。

    白越之怒极反笑,摁了摁太阳穴,碍于自己做部下的身份,他没有直接把骂人的话说出口。

    姚洲咬着烟,睨他一眼,“我猜猜你想说什么,Alpha的脸都给我丢尽了?”

    其实姚洲也觉得意外,为什么白越之明知道白蓁要被林恩劫走,却还四平八稳地坐在这里。

    这两兄弟的关系恐怕比他们这些外人所知道还要更糟。

    白越之没心情听姚洲自嘲,但他也没有表现出急于去阻止事态发生的样子。

    他喝了一口助理送来的茶,放下杯子,说,“林恩是把什么都计划好了?带一队人,在路上截车,带走白蓁,然后呢?”

    他拧眉想了想,差不多猜到了下一步,“把白蓁送出亚联盟,到一个我力所不能及的地方?挺有意思。”

    姚洲神色疏懒地抽烟,这个计划本身不复杂,自然也瞒不住白越之。

    但林恩为了等到一个白蓁单独出门的时机,等了足足两个月。时间之长,让姚洲在听说时也感到一丝诧异。

    白越之笑了下,以一种颇为笃定的口吻说,“林恩有一点没算到,白蓁是不会跟他走的。”

    这话语间的自负让姚洲的眼神微沉了些。

    偌大的一间办公室里,有了几秒的安静。

    姚洲摁熄只抽到一半的烟,淡声道,“那你们这情形,岂不是比我和林恩当年更糟?”

    白越之愣了下,像是不明白姚洲为什么这样说。

    姚洲从桌上的湿巾盒里抽出一张,擦拭手指。林恩不喜欢他身上有烟味,也不愿意他把这种气息带到小小恩跟前,一般他抽完烟就会立刻清理。

    “林恩从头到尾都在反抗,直到最后放火烧掉病房,他总还是一个有着独立意志的人。”

    姚洲声线平缓,没有丝毫指责的意味,就事论事而已,“照你说的,白蓁连逃走都不会了,这还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在此之前,白越之对于姚洲的感情生活从无置评,当然也不尽然认可。

    当林恩在离婚以后展现出一些很有远见的能力后,白越之的想法有所改观,也承认姚洲的选择有他的道理。

    但直到姚洲说出这些话,白越之一贯冷淡的心脏好像突然遭遇了一记重击。

    他哑然,一时间无以应对。

    -

    兰司安排的截停地点位于一处高架桥下,这里有一条岔路可以上机场高速,平时桥下少有人车往里,也避免了万一双方交火引起的无辜伤亡。

    白越之派了三辆车护送白蓁去往新居,在高架上突然遭遇前车事故设置路障,因此改道下了高速。

    行至大桥与河岸的交界处,开在最前面的黑色轿车被一辆大型卡车挡住去路,再想往后撤,发现最后一辆车不知何时已经跟丢,而那上面坐着四名配枪的警卫。

    兰司上一回撺掇白蓁带走林恩,这次又协助林恩带走白蓁,对这样的劫持他已经做得驾轻就熟。

    白家专车里配备的联盟警卫都是正规军队出身,兰司本意不是与他们交火,再说以姚洲和白越之的交情,事情也不宜闹大。兰司很擅长处理这种麻烦。

    他找来一帮悍匪,全副武装,黑色头套蒙脸,持重型狙击武器跳下车。

    厢型货车门一打开,里面装满一车军火,足以杀伤百余人的火力,一登场就把护送白蓁的警卫队给吓蒙了。

    这一招诈唬当然管用,没人敢在这种情势下以卵击石。

    兰司身穿薄呢大衣,像个商务人士,走到第二辆车边,敲敲车窗,“白少爷,都是熟人,你下车我们聊聊吧。”

    不出三秒,后座的车门开了,白蓁裹着毛衣,慢慢下来。

    十二月的天,他竟然没带大衣出门。

    兰司眯眼笑了笑,白越之根本没想到让白蓁呼吸到室外的空气。

    他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白蓁肩上,带着他走向另一辆贴着防窥膜的黑色厢式车。

    白蓁并不显得惊慌,车门打开,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容和身影。

    林恩张开手,毫不犹豫抱住他。

    “我稍后给你解释,我们现在去机场。”

    第101章

    没有当哥的会对你做这种事

    林恩感到自己怀中的好友在微微发颤。

    相较于林恩性格中的疏淡与谨慎,白蓁一直是更加活跃外向的人,但是流露出这样敏感的一面,林恩从前也没见过。

    林恩不想耽误时间,白越之随时可能赶到,只有把白蓁送上专机他才放心。

    面对站在车外的兰司,他以嘴型说谢谢,继而拍拍白蓁的背,说,“我们走吧。”

    就在他示意司机开车的同时,白蓁将他抓住,“等等。”

    “......我们去哪里?”白蓁问。

    厢式车的内部空间虽然开阔一些,但也没办法站直了说话。林恩先坐下了,白蓁跟着坐下。

    “我等了将近两个月......”林恩试图向白蓁解释,但声音透出明显的急切,“才等到你单独出门的机会。”

    “姚洲会想办法让你哥晚点下班。我们接下来去机场,有架专机送你出境。”

    白蓁听后面露错愕,凭林恩的能力,能够请到兰司出面又让姚洲内应,甚至动用专机,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你从哪里租到的私人飞机?”白蓁一脸难以置信。

    林恩犹豫了下,还是据实已告,“姚洲帮忙安排的。”

    他提到姚洲时刻意压低了音量,以防被司机听到。

    白蓁近几个月很少联系林恩,并不清楚他的感情进展。

    白蓁凑近了些,小声问,“你们复合了?”

    林恩摇头,现在不是聊他感情生活的时候,他拍拍驾驶座的椅背,还是想让司机赶紧开车上路。

    这时候却听见白蓁说,“你费心了林恩,让你这么兴师动众,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也许是近来少晒太阳的缘故,白蓁的脸色透出一种不太健康的苍白,让林恩回想起一年前的那个自己。

    白蓁又说,“我在你刚结婚的时候搞不清状况,好像也受兰司撺掇,用这种方式来救你。现在你又用相同的方法救我。”

    说着,白蓁笑了笑,神情里依稀有种对过去的怀念,“你为我做得够多了,这次...我可能要辜负你的用心......”

    也许是因为内疚,白蓁说得很不流畅。

    林恩对他的回应感到不解,脑中一个闪念,问出口,“你被白越之标记了吗?”

    然而白蓁很平静地摇了摇头,“没有。”

    林恩并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的性格,一时间又着急,又不能表露出来。

    “那是...为什么?”他根本没想过白蓁不愿意离开。

    白蓁视线飘忽,似乎在临场想借口。

    其实他心里早有计划,往前推到他哥订婚的消息发布时,他就有了计划的雏形,一直在等待时机成熟的一天。但内情不能告诉林恩,不能告诉任何人,否认听到的人一定会竭力阻拦他去实施。

    白蓁慢慢呼出一口气,对林恩说,“我才满一岁的时候就被送到白家,名字是我哥给取的,每一年的生日他陪我过,从小到大他是对我最好的人。”

    “我...从来就没想过,有一天如果离开他了,我自己该怎么生活......”

    也许白蓁说的是事实。林恩不能否认。

    但是就算有前面长达近二十年的陪伴,也不能因为这种理由就一直执迷下去。人总是要长大的。

    看看白蓁现在的样子,就是林恩再怎么不偏倚,也不能承认他在白越之的控制之下过得很好。

    林恩陷入沉默之中。

    他不擅长劝人,甚至隐隐觉得这里头有哪里不对劲。白蓁与他是从小认识的朋友,林恩很了解白蓁,按说他不是这种逆来顺受的性子。

    厢式车内一时间无人说话。

    直到车外传来一道刹车声,刺破了心事重重的沉默。林恩很警觉,立刻探身看向窗外。

    一辆挂着联盟牌照的轿车驶到他们车前停住了。

    林恩心下一沉。

    白越之还是追上来了。

    -

    兰司没有示意自己的手下围拢上去。

    林恩与白蓁乘坐的那辆车已经停了十几分钟还没有离开,这足以说明问题。

    就算白越之没有亲自到场抓人,白蓁也未必送得出去。

    兰司做了个按兵不动的手势,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白越之一直坐在轿车里没有露面。几分钟后,厢式车的门开了,林恩先走下来,又回过身扶了一把白蓁。

    白蓁身上没穿兰司的那件薄呢大衣,大约是不敢接受其他Alpha的衣物。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白越之乘坐的轿车。

    为了防止被媒体记者捕风捉影,这种解释不清的场合,白越之是不会下车的。

    车窗只降下一半,白越之又坐在更靠里的位置,外头的人根本看不见他。

    出于礼貌,或许还有顾及姚洲的情面,林恩仍是像过去一样,叫了一声,“越之哥。”

    声音非常冷淡。

    白越之同样不带什么感情地回应他,“听说你想找白蓁叙叙旧?聊好了吗。”

    林恩蹙眉,不再应声。

    白蓁拉开了后排座的门,叫了声哥,弯腰坐了进去。

    林恩站在车外没有离开,车门关上了,他只能隐隐绰绰看到一点身影的轮廓。似乎是白蓁坐到了白越之腿上。

    当林恩意识到他们可能在接吻时,立刻转开头了,两只手暗暗攥拳。

    刚才白蓁告诉他,虽然不能出境,但很想跟着他去二零区的家里住上几天,还说要去求求他哥。

    原来...竟是这样求的。

    林恩浑身都冷了,站在十二月的寒风里,像是被人从头到尾浇了一桶冰水。

    过了一会,白蓁从车里下来了,嘴唇的色泽红润了许多,眼里却透出一种虚无的黑。

    他走到林恩身边,好像有几分开心的样子,“我哥同意了,我去你家住两天,行么?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这一瞬间林恩甚至想握着他的肩,晃晃他,把他叫醒。

    ——那不是你哥,没有当哥的会对你做这种事。

    然而最终林恩什么也没说,这是白蓁的选择,他已经尽到朋友的本分,余下的只能尊重白蓁。

    一场用心安排的计划夭折了,林恩心里很是挫败,回头看一眼还留在现场的兰司,无声叹了口气,再面对白蓁,他又恢复笑容,说,“你能去住几天我当然欢迎,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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