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娇娇乖巧地点头,在外人面前,她一向是个最听话的小朋友,只是这依然没有阻止她一直盯着远方看。
直到快要到了关门时间,沈星辰和温淼淼才回到家里,跟门口守卫的打完招呼,两人就拖着自行车慢悠悠的走。
这件事解决后,温淼淼又想起下午的温铁成,也不知道他带着她奶奶去了哪里,现在这一块钱是可以买很多东西,不过也不能一直够两个人生活。
只能明天再去找了。
沈星辰见她不说话,问道:“淼淼,在想什么?”
“今天我去看了订做的衣服,明天开始,我可能就要跟我大姐一起去卖衣服的。”
“好,我陪着你。”
温淼淼本想说不用了,但如果多一个他,确实能省去很多麻烦,她也不想跟沈星辰客气,“你要是有事就先忙自己的事情,没事正好过来帮忙。”
“好”,沈星辰高兴地答应。
现在还没有路灯,黑灯瞎火的,钱梅花给了他们一个手电筒,两人就是照着手电筒一路回来的。
屋内,几个邻居们坐在一起聊天,娇娇和小猛还有另外两个小伙伴一起在玩,原本玩的好好的,看到远处有灯光照来,娇娇放下手中的纸片,高兴地跑过去,“一定是我爸爸妈妈回来了。”
温淼淼走到路边,就看到一个小孩的身影跑过来,后面还跟着秦姨,让她慢一些,可娇娇才不管,不过一个下午没见,她高兴地冲过去抱住淼淼。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认人,没人知道她有多害怕,生怕爸爸妈妈今天不回来。
温淼淼抱住她,秦姨在一旁多嘴,“淼儿,你别怪我多话,娇娇一个晚上都在等你们,下次有什么事情能带着娃就带着娃,不带的话,也告诉她什么时候回来,省得娃娃一直盼着,看着多让人心疼。”
“好的,谢谢秦姨。”
他们带着娇娇直接回家了,又恢复到平时的生活,娇娇蹦蹦跳跳好久,才在床上睡着了。
*
第二天,如淼淼预料得没错,娇娇那表叔表婶又来航天所来找沈星辰了。
不过这次,他直接没有见面,让守卫员直接将他们抓起来威胁一顿,那表叔表婶看人家不像是威胁他们,生怕真将他们抓进去,吓得连连保证以后不会再来。
在他们出去后,正好在路边看见了100块钱,表叔表婶偷偷摸摸看了一下四周,没人看到,赶紧将钱捡起来,喜上眉梢。
这一趟,他们人没有带得回去,当然,会好好的想到来找娇娇,是村里来了一个大学生,听到娇娇是烈士子女,给他们分析了以后娇娇可以每个月拿多点钱,将来大了或许还能分配工作,听到这些,表叔表婶立马心动,正好家里缺钱,多了一个她,能拿到好多补贴,女娃子又不用花钱,多划算,这才连夜过来找人。
可现在他们不仅人没带回来,身上盘缠早没了,每天住在大桥下面,又冷又饿,还差点没命,现在能捡到100快,他们赶紧回去再不来这个破地方了。
等他们走后,守门员进来告诉沈星辰,说钱已经被他们带走,他感谢了一下,最终沈星辰还没有做绝,但这件事在他心中也已经翻篇。
中午回去吃饭时,沈星辰将100块钱的事情老实地告诉了温淼淼,“没有其它意思,如果他们连路费都没有真有可能赖着一直不走。”
温淼淼哼一声,也不想再为这件事跟他吵架,不管怎么说,结果是好的,如果他们下次再敢过来,就没这回幸运了。
沈星辰又将剩下的1700块钱给淼淼,见这么多钱,温淼淼自然很吃惊,问他哪里来的。
“我用手表换的,换都换了,你最近不是正好在卖衣服,肯定需要本钱,剩下的给你。”
本来沈星辰就想着把这些剩下的钱给淼淼,哪知道温淼淼没接受,“衣服还没有做大,目前我你承担得起”。
“淼淼,是你说的,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这钱放在我身上也没用,为什么不让你拿去创造更多的价值。”
温淼淼也不知道他一八十年代人,怎么会懂这么多,但确实是这个道理,钱生钱是最爽的赚钱方式。
“那好的,等下次我付不起钱,一定拿这个用。”
沈星辰偷着在她脸颊亲一口,这才是他最满意的夫妻相处之道。
下午,温芳芳就紧张得过来了,她还不能接受自己成为资本家的身份,可为了家庭和谐,她又不得不“牺牲”。
温芳芳穿了一身及其不搭的衣服,外面是个花褂子,里面是自己织的毛衣,只是两个颜色差不多,看起来很不顺眼,却能看出,这两件衣服很新,应该是她特意准备的。
温淼淼从自己衣柜里重新给她找了一身换上,“咱们是做服装生意的,必须要自己穿得时髦才能卖给别人,起码在搭配这块不能输。”
温芳芳越看镜中的人越满意,这是一件长褂子,正好遮住温芳芳全程最胖的大腿根,衬托她身材很好。
温芳芳对着镜子居然哼了两句文工团里的歌词,娇娇在一旁拍马屁说道:“姨妈唱歌真好听。”
“还是我们娇娇有眼光,你知道姨妈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娇娇摇摇头,她哪里会知道呀。
“就是唱歌的,差一点我还进了文工团呢”,提到自己年轻时候,温芳芳骄傲地说。
却也是那个差一点,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要不是身上这件衣服让温芳芳想到她过去,她已经快要记不得,自己也是会唱歌的。
“大姐,你以后也可以继续唱歌的。”温淼淼建议道。
温芳芳却摆摆手,“都多大人了,还唱什么,早唱不动喽,就现在这样挺好。”
她左看右看,忍不住问淼淼,“你这些衣服设计到底是哪里来的?你别说,穿上身真的有模有样。”
以前的温淼淼什么都不懂,到现在这么有能力才华,自然会令人疑惑,好在她很聪明地将原因归结在沈星辰身上。
“你也知道,他去外国读过书,知道的比常人要多很多,我这些都是跟他学的。”
这个道理听起来很合理,温芳芳不再怀疑什么,只当是这个妹妹命好,嫁了个文化人,才懂得这些。
下午下班回来后,见温芳芳在,沈星辰很是客气,一口一个大姐,温芳芳本来人就热情,到这边更是什么事情都做,帮家里头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
到晚上,重头戏就来了,衣服温淼淼已经拿过来,一大口袋呢,现在有两辆自行车,衣服放在沈星辰自行车上,温淼淼和温芳芳骑一辆。
这次他们没有带娇娇,小朋友知道大人是出去有事,也很安静地去玩,只是叮嘱他们早些回来。
沈星辰拖着衣服口袋在前面走着,它去过一次,知道路线怎么走,温芳芳带着温淼淼。
她不无羡慕地说:“淼淼,星辰他是支持你摆地摊的吗?”
“是啊,他支持的,上次就和他一起去了。”
“星辰同志不亏是出去国外读书的,思想还真开放,你姐夫就拿他差得远了,但总体来说,他对我和大宝还是挺好的。”
“大姐,我们先把衣服卖好,只要自己优秀,就没什么好怕。”
温芳芳叹口气,依然很不自信,“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得出去?”
天冷之后,大学城外面摆地摊的更少,上次那个卖盗版光碟的小伙子还在,见到淼淼,他十分高兴,“你这几天怎么都没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沈星辰对人家很戒备,他靠近淼淼一点,就就被沈星辰拦住,沈星辰最不希望听他们说话。
第48章
孩子。
现在天气逐渐变冷了,
很多大学生不愿意再出门,淼淼将衣服摆好,问卖磁带的小哥,
“最近生意好嘛?”
“一般般”卖磁带的小哥两只手哈着气,“有歌星出专辑了,
就会好点,
你这些衣服哪里来的,
看上去都不错。”
“最近刚上新的。”温淼淼将衣服一件件摆好,这次数量有些多,
她只摆了一部分,
还在盘算要不要找人定制一个衣架,
好让衣服挂在上面。
她早准备好了一块牌子,放在旁边,上面写着最新款女装,物美价廉,拿一个手电筒照着,
正好可以让别人看到。
沈星辰的作用是帮淼淼递东西,温芳芳还在懵懂中没有反应过来,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温淼淼没让她做事,
先看一遍她是怎么弄的,等下回就可以不用沈星辰,
她们两个单独过来了。
大概是天气冷的原因,今天路边人确实不比从前,等了好久一件衣服都没卖出去。
温芳芳有些着急,“淼淼,我就说吧,
根本卖不出去的,咱们居然做了这么多,可怎么办啊?”
“别着急,这才过多长时间,姐,做生意着急也没用。”
温芳芳嘴上不说什么,内心却已不抱任何期待,她看着温淼淼和沈星辰待在一起,哪怕这些衣服真的一件都卖不出去,沈星辰也不会说什么的,可自己的命就比较苦了,钱文军回家肯定会发脾气。
她内心有些抱怨温淼淼,又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她瞎胡闹。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路边终于过来一个人,是上次合唱团里的一个女同学,不过当时人多,温淼淼没注意到。
那女同学却认识她,她穿着一件加绒的袄子,袖口上还带着红色护袖,扎着两个马尾辫,背着一个解放包,和两个女生一起走的,见到是温淼淼,女同学很激动,“你又来卖衣服了吗?”
“是啊,这次都是最新款,还加了棉花,很保暖的,要试试嘛?”
温淼淼上下打量她一下,就已经开始帮她挑选,从其中拿出一个复古格纹的外套递过去,“这件试试看?”
女同学穿上身后,旁边两个朋友立马跟上鼓励,“小霞,这件衣服你穿起来好像张渝啊!”
张渝是《庐山恋》的女主角,这个时候正当红,清纯貌美,说长得像她已经是最高荣誉的夸奖。
听到这话,小霞不好意思地转过身,“你们别瞎说,哪里有这么好看。”
她又问淼淼,“这件衣服怎么卖的?”
“既然你和娉婷是朋友,那我便宜一些给你,就两块八毛钱吧。”
小霞是她们宿舍家庭条件最好的,平时也时常买衣服,跟她一起的两个女生家境就很一般,不敢乱花钱,她们本来就是想帮小霞看看,听见温淼淼说,这么厚实的一件衣服只要两块多钱,两个人有些心动了。
这个价钱的衣服对小霞来说一点都不贵,她脸上红扑扑的,看着这些眼花缭乱的衣服,“那我再买一件。”
温淼淼给她挑,见旁边二人犹豫不决,主动问:“你们要来看看嘛,如果一起买的话,我还可以再便宜。”
“这些衣服,我们不适合吧?”
“没关系呀,可以试试嘛,不买也可以。”
温淼淼一人给她们递上一件,这个时候,大家衣服都还很朴素,稍微穿点不一样的,都觉得很美,更何况这些都是温淼淼买了最新的杂志,根据自己的口味设计出来的,确实很有个性。
在她推荐之下,两人各自买了一件,小霞一个人则买了两件,都开开心心地回去了,小霞还让温淼淼以后再有合适的款式,可以去告诉她。
温淼淼点点头,“好的,下次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她在想,如果有微信就好了,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在别人试衣服时,温芳芳就在一边帮忙,直到那四个人走后,她还意识过来,她们卖出衣服了,还一下子就是四件,四件衣服啊,抛去成本,一下子就可以赚四五块钱。
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打破了自己一贯的思维,没想到做生意的钱这么好赚。
又陆续有人过来看衣服,温淼淼对这些衣服都懂,跟她们推荐得头头是道,基本上来了她这里的,基本都要带一件走,因为懂,她那些话说起来也更有说服力。
卖磁带的小伙儿看得目瞪口呆,他这在这一晚上,也卖不出三四个,温淼淼一单生意就能卖出这么多?
对温淼淼的崇拜又多了几分,不过沈星辰就站在旁边,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他看,盯得小伙儿心里发虚,也不敢和淼淼多靠近。
到学校里关门,他们就可以走了,包括小霞她们的,今天一共卖了十来件衣服,还算可以,起码对温芳芳来说,她已经激动得不知道送说什么话,一改刚开始的灰头丧气,打算回到家就告诉钱文军这事。
卖磁带小伙儿赶紧将温淼淼拦住,“你到底怎么做声音的,交我两招呗。”
“对待顾客得要热情,你这样坐着,大家也不知道你卖得哪个好是不是。”
磁带小伙儿似懂非懂,“大妹子,我明天下午去广场那边卖,你要么也过去,给我出出招怎么样。”
温淼淼问:“广场那边人很多吗?”
“还可以,我下午生意都比这儿好,你带带我,我把摊位分给你一半。”
虽然现在摊位还没实行收钱分地方,可在那儿做生意都将究一个规矩的,平时要给维护这边的黑社会老大们进贡一些,如果直接过去,会被人轰出去,卖磁带小伙儿能带着温淼淼,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淼淼一听这话,当即答应下来,“那我明天就带些衣服去卖,你放心,我也会帮你吆喝的。”
他承认见温淼淼卖得好眼红,加上两人没有竞争关系,假如温淼淼真答应帮他卖,磁带小伙儿越想越高兴,立马约到明天下午见。
沈星辰不太开心,因为下午他没时间,可他看那小伙儿,在淼淼面前贱兮兮地笑,心里就有一股闷气。
剩下衣服还要带回家,沈星辰把衣服打包好,此刻路上已经没几个人,黑洞洞的,温芳芳要自己回去,淼淼觉得不安全,送她一起,不过他们没进去,到了那边的巷口,他们就停下来。
温芳芳嘴角还在抑制不住的开心,怎么能不开心,她想到赚得那些钱桥,恨不得捏捏自己的手臂,平时她一个月才吃一顿肉,一斤肉的价钱是两毛左右,这么多钱,得要买多少斤肉啊。
温淼淼问道,“大姐,明天下午你跟我一起。”
“好的,明天我在家里等你,我们一起去,那我先进去了。”
温芳芳走路都雄赳赳起来,就等着回到家向钱文军炫耀。
她一走,就剩沈星辰和温淼淼两人,后面绑着一个衣服口袋,不好做人,只有前面横杠可以坐。
温淼淼提议,“要么我们就走回去吧。”
“你坐上来,我可以的。”
好在她人很娇小,坐在横杠上面刚刚好,只是横杠上面凉飕飕的,不太舒服的,但淼淼现在想不了那么多,因为和沈星辰靠得太近,她不用起身,就能清晰地听到他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的声音,在这个夜晚格外动听。
夜晚偶尔还能听到远处的狗吠声,温淼淼就这么坐在沈星辰怀里,一只手打着电筒指向前面的路,突然觉得这一刻幸福得像在做梦。
偶尔她会问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沈星辰都回答得很认真。
他说觉得那个卖磁带的小伙儿不像好人,“你真的还要跟他接触嘛?”
温淼淼揭穿,“你到底觉得他不像好人,还是觉得他对我不像好人。”
沈星辰呼着气,傲娇地回答:“都有。”
“如果是后者的话,星辰同志,你这个醋吃得很没有必要啊,以后我要真有自己的事情了,肯定会跟不同男人打交道,我长得又那么漂亮,身边会有很多追求者,你要真爱吃醋,得要吃到什么时候。”
沈星辰一愣,当初温淼淼要做生意时,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那知道他怀里的姑娘自己笑了起来,“这些是客观因素,但是沈星辰,你知道的,再多的人都没有用,我的心里只有你。”
听到这声告白,他嘴角才忍不住上扬,温淼淼太知道如何安抚他的情绪。
晚上,娇娇继续跟他们睡觉,可等房间内没声音后,沈星辰的手开始不老实了,“淼淼,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
“别闹,再吵醒娇娇。”
沈星辰依旧把手放在她身上,套在她耳边小声地说,“我想亲亲你。”
温淼淼已经主动吻上去,确定娇娇已经睡熟,沈星辰身体终于覆盖上去。
……
第二天一早,什么都不知道的娇娇起床后,见温淼淼的脖子上有一块红了,好奇地问,“为什么大虫只咬妈妈,不咬我呀。”
温淼淼不由想到那画面,赶紧摸摸娇娇的头,“因为我们娇娇是听话的孩子。”
以后坚决不能胡闹,在孩子面前做这样的事情,哪天被她发现估计都会留下阴影,怎么就那么冲动呢!
沈星辰一早就去了单位,中午吃了个早中饭,温淼淼就要出门,娇娇跟个小跟班一样,她走到哪里跟到哪里,见温淼淼要出去,小脸紧张地问:“妈妈又要走吗?”
最近他都不常在家,长期这么下去也不行,不能总将娇娇一个人扔下,她会有落差的。
她回答道:“妈妈出去有点事情,娇娇要一起吗?”
听到这话,娇娇主动拿起自己的手套和围巾。
第49章
打算。
娇娇作文日记
“犹记得我4岁的时候,
妈妈每次外出做生意都会带着我,妈妈和姨姨在卖衣服,我就拿小板凳坐在旁边吃糖葫芦,
那是我小时候印象最深的事情,我很喜欢。”
——
出门前,
温淼淼给娇娇重新洗了脸,
又梳了几个小辫子,
擦上雪花膏,打扮得干干净净。
接着淼淼将要卖的衣服一件件整理好放在袋子里再装上白布口袋,
系在自行车后面,
把娇娇抱坐在前排,
问道:“准备好了吗?”
“好了”,要出门,娇娇小脸一直写着兴奋。
温淼淼点点头,“那我们出发喽。”
她自行车技术其实很一般,以前为了拍戏只学过那种女式小巧自行车,
骑这种二八杠的,是到了这里才开始,这又是第一次前面后面都有人或者东西,
所以这一路上,
温淼淼骑得特别慢。
娇娇很听话,知道淼淼技术不好,
坐着一动也不敢动,母女两人也会说一些话,主要是温淼淼会问她之前教过的一些诗词,娇娇背给她听。
她认真地读着,“白日依山尽,
黄河入海流”,再过一两年,娇娇就要上小学了,所以温淼淼没事的时候会教她古诗词,也会讲意思讲给她听,就跟说故事一样。
娇娇的小脑袋很聪明,温淼淼猜测,她的亲生父母都是学霸,所以娇娇也遗传了智商,基本她教的诗词,她都能很快学上,而且不像其他小孩一样,有厌学情绪,她自己还挺喜欢。
就这样一路慢慢悠悠来到了温芳芳家,温芳芳已经在家里等着,见到还带着娇娇,她问淼淼,“带着个娃儿方便吗?”
“方便,娇娇很听话的,不然总把她放在家里,我不放心。”
“你呀,”温芳芳他们还是不懂,温淼淼为啥要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那么好。
可温淼淼在乎她,他们作为淼淼的亲人,总不能对她孩子不好,温芳芳抱起娇娇,给她拿好吃的糖果,还有钱文军特意托人给钱大宝在香港买的零食,拿出一部分,给娇娇装在袋子里,路上带着吃。
这边到广场不是很远,路上,温芳芳提到昨晚和钱文军说这事,温芳芳骄傲道,“我跟他说他还不相信,偏要过几天亲自来看看,淼淼,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好好表现。”
干嘛要在钱文军面前表现,温淼淼说道:“大姐,你先别管他信不信,反正当时我们条件是谈好的,等赚了钱甩在他面前,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这倒是的,按照这么下去,几百块钱,咱们一定赚得起来”,跟昨天的灰头丧气相比,今天的温芳芳精神面貌完全不一样。
市场这块,到了下午已经聚集不少人,温芳芳见到卖磁带小伙儿还主动打招呼,小伙将他们带到自己的摊位前,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淼淼是第一次见到。
“三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在大学附近看到的淼淼同志,她很会做生意的。”
叫三哥的显然很不相信,不过小伙儿答应了温淼淼给她一些地方,他空了下来,小声地跟温淼淼说:“我这个哥脾气不好,这已经是我跟他说了好久,不管怎么样,今天你一定要帮忙卖出几个啊,不然三哥回家要骂我。”
这还是温淼淼头一回在白天见到他,跟晚上看到的相比,小伙子模样俊俏不少,人也不似她想得那么精明。
温淼淼回道:“我尽量,假如没生意的话,今天这个摊位,我到时候会付钱给你的。”
“那怎么行,我不是跟你要钱的,我是跟你学做生意的。”
这边,温芳芳已经将衣服摊了下来,有模有样学温淼淼昨天的做法,不过她衣服摆得有些乱,没什么层次感,等下还需要淼淼来弄一下。
她先让磁带小伙儿找一个录音机过来,又将现在流行的歌曲放在磁带里,“你就卖这个的,怎么能没有试音,什么好听,你就播哪个,这得叫有营销。”
这边周围有很多附近楼,而且都是职工之家,再过不远处,还有个文工团,里面的人很爱时髦的,所以这边的市场,也聚集了很多新奇玩意。
但卖衣服的情况还不是很多。
刚开始,音乐的声音有些小,温淼淼问能不能放大一些,她自己听了几首后,挑出她印象中那时比较火的歌,开始循环放。
效果果然不错,那些潮男潮女们,听到这儿有音乐,都好气地问是什么歌。
温淼淼就趁机问人家要不要来看看衣服,潮流小姑娘们,见着衣服款式是她们没见过的,都愿意来试一下。
赵静是附近一名纺织女工,这年头在纺织厂工作那可是个不错的工作,不过因为她喜爱看香港电影,偶尔也会模仿一些电影里的人士穿衣服,那些个单位同事见到她后,经常骂她不三不四,气得赵静每天上班都不顺心。
本来她是出来买磁带的,被温淼淼的衣服吸引过去后,她看了下,一眼就相中几件,款式和价钱都合适,但赵静却有些犹豫不觉。
温淼淼说道:“现在不买也没关系,等你想买再过来看。”
“这位同志,你说咱们女生穿些好看的衣服有错吗?我倒不是不想买,只是我之前买得那些,穿到单位总被骂,现在我已经不敢买衣服了。”
“被骂?他们骂你什么,穿得很时髦嘛?”
“对。”
温淼淼将衣服打开,“越是这样,你应该越要买,穿自己的衣服又不犯任何罪,如果没有人站出来第一批穿这些衣服,那么咱们中国在服装打扮上会一直落后,只有穿得人多了,才会被慢慢认可。”
直到快要到了关门时间,沈星辰和温淼淼才回到家里,跟门口守卫的打完招呼,两人就拖着自行车慢悠悠的走。
这件事解决后,温淼淼又想起下午的温铁成,也不知道他带着她奶奶去了哪里,现在这一块钱是可以买很多东西,不过也不能一直够两个人生活。
只能明天再去找了。
沈星辰见她不说话,问道:“淼淼,在想什么?”
“今天我去看了订做的衣服,明天开始,我可能就要跟我大姐一起去卖衣服的。”
“好,我陪着你。”
温淼淼本想说不用了,但如果多一个他,确实能省去很多麻烦,她也不想跟沈星辰客气,“你要是有事就先忙自己的事情,没事正好过来帮忙。”
“好”,沈星辰高兴地答应。
现在还没有路灯,黑灯瞎火的,钱梅花给了他们一个手电筒,两人就是照着手电筒一路回来的。
屋内,几个邻居们坐在一起聊天,娇娇和小猛还有另外两个小伙伴一起在玩,原本玩的好好的,看到远处有灯光照来,娇娇放下手中的纸片,高兴地跑过去,“一定是我爸爸妈妈回来了。”
温淼淼走到路边,就看到一个小孩的身影跑过来,后面还跟着秦姨,让她慢一些,可娇娇才不管,不过一个下午没见,她高兴地冲过去抱住淼淼。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认人,没人知道她有多害怕,生怕爸爸妈妈今天不回来。
温淼淼抱住她,秦姨在一旁多嘴,“淼儿,你别怪我多话,娇娇一个晚上都在等你们,下次有什么事情能带着娃就带着娃,不带的话,也告诉她什么时候回来,省得娃娃一直盼着,看着多让人心疼。”
“好的,谢谢秦姨。”
他们带着娇娇直接回家了,又恢复到平时的生活,娇娇蹦蹦跳跳好久,才在床上睡着了。
*
第二天,如淼淼预料得没错,娇娇那表叔表婶又来航天所来找沈星辰了。
不过这次,他直接没有见面,让守卫员直接将他们抓起来威胁一顿,那表叔表婶看人家不像是威胁他们,生怕真将他们抓进去,吓得连连保证以后不会再来。
在他们出去后,正好在路边看见了100块钱,表叔表婶偷偷摸摸看了一下四周,没人看到,赶紧将钱捡起来,喜上眉梢。
这一趟,他们人没有带得回去,当然,会好好的想到来找娇娇,是村里来了一个大学生,听到娇娇是烈士子女,给他们分析了以后娇娇可以每个月拿多点钱,将来大了或许还能分配工作,听到这些,表叔表婶立马心动,正好家里缺钱,多了一个她,能拿到好多补贴,女娃子又不用花钱,多划算,这才连夜过来找人。
可现在他们不仅人没带回来,身上盘缠早没了,每天住在大桥下面,又冷又饿,还差点没命,现在能捡到100快,他们赶紧回去再不来这个破地方了。
等他们走后,守门员进来告诉沈星辰,说钱已经被他们带走,他感谢了一下,最终沈星辰还没有做绝,但这件事在他心中也已经翻篇。
中午回去吃饭时,沈星辰将100块钱的事情老实地告诉了温淼淼,“没有其它意思,如果他们连路费都没有真有可能赖着一直不走。”
温淼淼哼一声,也不想再为这件事跟他吵架,不管怎么说,结果是好的,如果他们下次再敢过来,就没这回幸运了。
沈星辰又将剩下的1700块钱给淼淼,见这么多钱,温淼淼自然很吃惊,问他哪里来的。
“我用手表换的,换都换了,你最近不是正好在卖衣服,肯定需要本钱,剩下的给你。”
本来沈星辰就想着把这些剩下的钱给淼淼,哪知道温淼淼没接受,“衣服还没有做大,目前我你承担得起”。
“淼淼,是你说的,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这钱放在我身上也没用,为什么不让你拿去创造更多的价值。”
温淼淼也不知道他一八十年代人,怎么会懂这么多,但确实是这个道理,钱生钱是最爽的赚钱方式。
“那好的,等下次我付不起钱,一定拿这个用。”
沈星辰偷着在她脸颊亲一口,这才是他最满意的夫妻相处之道。
下午,温芳芳就紧张得过来了,她还不能接受自己成为资本家的身份,可为了家庭和谐,她又不得不“牺牲”。
温芳芳穿了一身及其不搭的衣服,外面是个花褂子,里面是自己织的毛衣,只是两个颜色差不多,看起来很不顺眼,却能看出,这两件衣服很新,应该是她特意准备的。
温淼淼从自己衣柜里重新给她找了一身换上,“咱们是做服装生意的,必须要自己穿得时髦才能卖给别人,起码在搭配这块不能输。”
温芳芳越看镜中的人越满意,这是一件长褂子,正好遮住温芳芳全程最胖的大腿根,衬托她身材很好。
温芳芳对着镜子居然哼了两句文工团里的歌词,娇娇在一旁拍马屁说道:“姨妈唱歌真好听。”
“还是我们娇娇有眼光,你知道姨妈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娇娇摇摇头,她哪里会知道呀。
“就是唱歌的,差一点我还进了文工团呢”,提到自己年轻时候,温芳芳骄傲地说。
却也是那个差一点,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要不是身上这件衣服让温芳芳想到她过去,她已经快要记不得,自己也是会唱歌的。
“大姐,你以后也可以继续唱歌的。”温淼淼建议道。
温芳芳却摆摆手,“都多大人了,还唱什么,早唱不动喽,就现在这样挺好。”
她左看右看,忍不住问淼淼,“你这些衣服设计到底是哪里来的?你别说,穿上身真的有模有样。”
以前的温淼淼什么都不懂,到现在这么有能力才华,自然会令人疑惑,好在她很聪明地将原因归结在沈星辰身上。
“你也知道,他去外国读过书,知道的比常人要多很多,我这些都是跟他学的。”
这个道理听起来很合理,温芳芳不再怀疑什么,只当是这个妹妹命好,嫁了个文化人,才懂得这些。
下午下班回来后,见温芳芳在,沈星辰很是客气,一口一个大姐,温芳芳本来人就热情,到这边更是什么事情都做,帮家里头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
到晚上,重头戏就来了,衣服温淼淼已经拿过来,一大口袋呢,现在有两辆自行车,衣服放在沈星辰自行车上,温淼淼和温芳芳骑一辆。
这次他们没有带娇娇,小朋友知道大人是出去有事,也很安静地去玩,只是叮嘱他们早些回来。
沈星辰拖着衣服口袋在前面走着,它去过一次,知道路线怎么走,温芳芳带着温淼淼。
她不无羡慕地说:“淼淼,星辰他是支持你摆地摊的吗?”
“是啊,他支持的,上次就和他一起去了。”
“星辰同志不亏是出去国外读书的,思想还真开放,你姐夫就拿他差得远了,但总体来说,他对我和大宝还是挺好的。”
“大姐,我们先把衣服卖好,只要自己优秀,就没什么好怕。”
温芳芳叹口气,依然很不自信,“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得出去?”
天冷之后,大学城外面摆地摊的更少,上次那个卖盗版光碟的小伙子还在,见到淼淼,他十分高兴,“你这几天怎么都没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沈星辰对人家很戒备,他靠近淼淼一点,就就被沈星辰拦住,沈星辰最不希望听他们说话。
第48章
孩子。
现在天气逐渐变冷了,
很多大学生不愿意再出门,淼淼将衣服摆好,问卖磁带的小哥,
“最近生意好嘛?”
“一般般”卖磁带的小哥两只手哈着气,“有歌星出专辑了,
就会好点,
你这些衣服哪里来的,
看上去都不错。”
“最近刚上新的。”温淼淼将衣服一件件摆好,这次数量有些多,
她只摆了一部分,
还在盘算要不要找人定制一个衣架,
好让衣服挂在上面。
她早准备好了一块牌子,放在旁边,上面写着最新款女装,物美价廉,拿一个手电筒照着,
正好可以让别人看到。
沈星辰的作用是帮淼淼递东西,温芳芳还在懵懂中没有反应过来,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温淼淼没让她做事,
先看一遍她是怎么弄的,等下回就可以不用沈星辰,
她们两个单独过来了。
大概是天气冷的原因,今天路边人确实不比从前,等了好久一件衣服都没卖出去。
温芳芳有些着急,“淼淼,我就说吧,
根本卖不出去的,咱们居然做了这么多,可怎么办啊?”
“别着急,这才过多长时间,姐,做生意着急也没用。”
温芳芳嘴上不说什么,内心却已不抱任何期待,她看着温淼淼和沈星辰待在一起,哪怕这些衣服真的一件都卖不出去,沈星辰也不会说什么的,可自己的命就比较苦了,钱文军回家肯定会发脾气。
她内心有些抱怨温淼淼,又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她瞎胡闹。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路边终于过来一个人,是上次合唱团里的一个女同学,不过当时人多,温淼淼没注意到。
那女同学却认识她,她穿着一件加绒的袄子,袖口上还带着红色护袖,扎着两个马尾辫,背着一个解放包,和两个女生一起走的,见到是温淼淼,女同学很激动,“你又来卖衣服了吗?”
“是啊,这次都是最新款,还加了棉花,很保暖的,要试试嘛?”
温淼淼上下打量她一下,就已经开始帮她挑选,从其中拿出一个复古格纹的外套递过去,“这件试试看?”
女同学穿上身后,旁边两个朋友立马跟上鼓励,“小霞,这件衣服你穿起来好像张渝啊!”
张渝是《庐山恋》的女主角,这个时候正当红,清纯貌美,说长得像她已经是最高荣誉的夸奖。
听到这话,小霞不好意思地转过身,“你们别瞎说,哪里有这么好看。”
她又问淼淼,“这件衣服怎么卖的?”
“既然你和娉婷是朋友,那我便宜一些给你,就两块八毛钱吧。”
小霞是她们宿舍家庭条件最好的,平时也时常买衣服,跟她一起的两个女生家境就很一般,不敢乱花钱,她们本来就是想帮小霞看看,听见温淼淼说,这么厚实的一件衣服只要两块多钱,两个人有些心动了。
这个价钱的衣服对小霞来说一点都不贵,她脸上红扑扑的,看着这些眼花缭乱的衣服,“那我再买一件。”
温淼淼给她挑,见旁边二人犹豫不决,主动问:“你们要来看看嘛,如果一起买的话,我还可以再便宜。”
“这些衣服,我们不适合吧?”
“没关系呀,可以试试嘛,不买也可以。”
温淼淼一人给她们递上一件,这个时候,大家衣服都还很朴素,稍微穿点不一样的,都觉得很美,更何况这些都是温淼淼买了最新的杂志,根据自己的口味设计出来的,确实很有个性。
在她推荐之下,两人各自买了一件,小霞一个人则买了两件,都开开心心地回去了,小霞还让温淼淼以后再有合适的款式,可以去告诉她。
温淼淼点点头,“好的,下次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她在想,如果有微信就好了,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在别人试衣服时,温芳芳就在一边帮忙,直到那四个人走后,她还意识过来,她们卖出衣服了,还一下子就是四件,四件衣服啊,抛去成本,一下子就可以赚四五块钱。
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打破了自己一贯的思维,没想到做生意的钱这么好赚。
又陆续有人过来看衣服,温淼淼对这些衣服都懂,跟她们推荐得头头是道,基本上来了她这里的,基本都要带一件走,因为懂,她那些话说起来也更有说服力。
卖磁带的小伙儿看得目瞪口呆,他这在这一晚上,也卖不出三四个,温淼淼一单生意就能卖出这么多?
对温淼淼的崇拜又多了几分,不过沈星辰就站在旁边,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他看,盯得小伙儿心里发虚,也不敢和淼淼多靠近。
到学校里关门,他们就可以走了,包括小霞她们的,今天一共卖了十来件衣服,还算可以,起码对温芳芳来说,她已经激动得不知道送说什么话,一改刚开始的灰头丧气,打算回到家就告诉钱文军这事。
卖磁带小伙儿赶紧将温淼淼拦住,“你到底怎么做声音的,交我两招呗。”
“对待顾客得要热情,你这样坐着,大家也不知道你卖得哪个好是不是。”
磁带小伙儿似懂非懂,“大妹子,我明天下午去广场那边卖,你要么也过去,给我出出招怎么样。”
温淼淼问:“广场那边人很多吗?”
“还可以,我下午生意都比这儿好,你带带我,我把摊位分给你一半。”
虽然现在摊位还没实行收钱分地方,可在那儿做生意都将究一个规矩的,平时要给维护这边的黑社会老大们进贡一些,如果直接过去,会被人轰出去,卖磁带小伙儿能带着温淼淼,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淼淼一听这话,当即答应下来,“那我明天就带些衣服去卖,你放心,我也会帮你吆喝的。”
他承认见温淼淼卖得好眼红,加上两人没有竞争关系,假如温淼淼真答应帮他卖,磁带小伙儿越想越高兴,立马约到明天下午见。
沈星辰不太开心,因为下午他没时间,可他看那小伙儿,在淼淼面前贱兮兮地笑,心里就有一股闷气。
剩下衣服还要带回家,沈星辰把衣服打包好,此刻路上已经没几个人,黑洞洞的,温芳芳要自己回去,淼淼觉得不安全,送她一起,不过他们没进去,到了那边的巷口,他们就停下来。
温芳芳嘴角还在抑制不住的开心,怎么能不开心,她想到赚得那些钱桥,恨不得捏捏自己的手臂,平时她一个月才吃一顿肉,一斤肉的价钱是两毛左右,这么多钱,得要买多少斤肉啊。
温淼淼问道,“大姐,明天下午你跟我一起。”
“好的,明天我在家里等你,我们一起去,那我先进去了。”
温芳芳走路都雄赳赳起来,就等着回到家向钱文军炫耀。
她一走,就剩沈星辰和温淼淼两人,后面绑着一个衣服口袋,不好做人,只有前面横杠可以坐。
温淼淼提议,“要么我们就走回去吧。”
“你坐上来,我可以的。”
好在她人很娇小,坐在横杠上面刚刚好,只是横杠上面凉飕飕的,不太舒服的,但淼淼现在想不了那么多,因为和沈星辰靠得太近,她不用起身,就能清晰地听到他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的声音,在这个夜晚格外动听。
夜晚偶尔还能听到远处的狗吠声,温淼淼就这么坐在沈星辰怀里,一只手打着电筒指向前面的路,突然觉得这一刻幸福得像在做梦。
偶尔她会问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沈星辰都回答得很认真。
他说觉得那个卖磁带的小伙儿不像好人,“你真的还要跟他接触嘛?”
温淼淼揭穿,“你到底觉得他不像好人,还是觉得他对我不像好人。”
沈星辰呼着气,傲娇地回答:“都有。”
“如果是后者的话,星辰同志,你这个醋吃得很没有必要啊,以后我要真有自己的事情了,肯定会跟不同男人打交道,我长得又那么漂亮,身边会有很多追求者,你要真爱吃醋,得要吃到什么时候。”
沈星辰一愣,当初温淼淼要做生意时,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那知道他怀里的姑娘自己笑了起来,“这些是客观因素,但是沈星辰,你知道的,再多的人都没有用,我的心里只有你。”
听到这声告白,他嘴角才忍不住上扬,温淼淼太知道如何安抚他的情绪。
晚上,娇娇继续跟他们睡觉,可等房间内没声音后,沈星辰的手开始不老实了,“淼淼,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
“别闹,再吵醒娇娇。”
沈星辰依旧把手放在她身上,套在她耳边小声地说,“我想亲亲你。”
温淼淼已经主动吻上去,确定娇娇已经睡熟,沈星辰身体终于覆盖上去。
……
第二天一早,什么都不知道的娇娇起床后,见温淼淼的脖子上有一块红了,好奇地问,“为什么大虫只咬妈妈,不咬我呀。”
温淼淼不由想到那画面,赶紧摸摸娇娇的头,“因为我们娇娇是听话的孩子。”
以后坚决不能胡闹,在孩子面前做这样的事情,哪天被她发现估计都会留下阴影,怎么就那么冲动呢!
沈星辰一早就去了单位,中午吃了个早中饭,温淼淼就要出门,娇娇跟个小跟班一样,她走到哪里跟到哪里,见温淼淼要出去,小脸紧张地问:“妈妈又要走吗?”
最近他都不常在家,长期这么下去也不行,不能总将娇娇一个人扔下,她会有落差的。
她回答道:“妈妈出去有点事情,娇娇要一起吗?”
听到这话,娇娇主动拿起自己的手套和围巾。
第49章
打算。
娇娇作文日记
“犹记得我4岁的时候,
妈妈每次外出做生意都会带着我,妈妈和姨姨在卖衣服,我就拿小板凳坐在旁边吃糖葫芦,
那是我小时候印象最深的事情,我很喜欢。”
——
出门前,
温淼淼给娇娇重新洗了脸,
又梳了几个小辫子,
擦上雪花膏,打扮得干干净净。
接着淼淼将要卖的衣服一件件整理好放在袋子里再装上白布口袋,
系在自行车后面,
把娇娇抱坐在前排,
问道:“准备好了吗?”
“好了”,要出门,娇娇小脸一直写着兴奋。
温淼淼点点头,“那我们出发喽。”
她自行车技术其实很一般,以前为了拍戏只学过那种女式小巧自行车,
骑这种二八杠的,是到了这里才开始,这又是第一次前面后面都有人或者东西,
所以这一路上,
温淼淼骑得特别慢。
娇娇很听话,知道淼淼技术不好,
坐着一动也不敢动,母女两人也会说一些话,主要是温淼淼会问她之前教过的一些诗词,娇娇背给她听。
她认真地读着,“白日依山尽,
黄河入海流”,再过一两年,娇娇就要上小学了,所以温淼淼没事的时候会教她古诗词,也会讲意思讲给她听,就跟说故事一样。
娇娇的小脑袋很聪明,温淼淼猜测,她的亲生父母都是学霸,所以娇娇也遗传了智商,基本她教的诗词,她都能很快学上,而且不像其他小孩一样,有厌学情绪,她自己还挺喜欢。
就这样一路慢慢悠悠来到了温芳芳家,温芳芳已经在家里等着,见到还带着娇娇,她问淼淼,“带着个娃儿方便吗?”
“方便,娇娇很听话的,不然总把她放在家里,我不放心。”
“你呀,”温芳芳他们还是不懂,温淼淼为啥要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那么好。
可温淼淼在乎她,他们作为淼淼的亲人,总不能对她孩子不好,温芳芳抱起娇娇,给她拿好吃的糖果,还有钱文军特意托人给钱大宝在香港买的零食,拿出一部分,给娇娇装在袋子里,路上带着吃。
这边到广场不是很远,路上,温芳芳提到昨晚和钱文军说这事,温芳芳骄傲道,“我跟他说他还不相信,偏要过几天亲自来看看,淼淼,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好好表现。”
干嘛要在钱文军面前表现,温淼淼说道:“大姐,你先别管他信不信,反正当时我们条件是谈好的,等赚了钱甩在他面前,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这倒是的,按照这么下去,几百块钱,咱们一定赚得起来”,跟昨天的灰头丧气相比,今天的温芳芳精神面貌完全不一样。
市场这块,到了下午已经聚集不少人,温芳芳见到卖磁带小伙儿还主动打招呼,小伙将他们带到自己的摊位前,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淼淼是第一次见到。
“三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在大学附近看到的淼淼同志,她很会做生意的。”
叫三哥的显然很不相信,不过小伙儿答应了温淼淼给她一些地方,他空了下来,小声地跟温淼淼说:“我这个哥脾气不好,这已经是我跟他说了好久,不管怎么样,今天你一定要帮忙卖出几个啊,不然三哥回家要骂我。”
这还是温淼淼头一回在白天见到他,跟晚上看到的相比,小伙子模样俊俏不少,人也不似她想得那么精明。
温淼淼回道:“我尽量,假如没生意的话,今天这个摊位,我到时候会付钱给你的。”
“那怎么行,我不是跟你要钱的,我是跟你学做生意的。”
这边,温芳芳已经将衣服摊了下来,有模有样学温淼淼昨天的做法,不过她衣服摆得有些乱,没什么层次感,等下还需要淼淼来弄一下。
她先让磁带小伙儿找一个录音机过来,又将现在流行的歌曲放在磁带里,“你就卖这个的,怎么能没有试音,什么好听,你就播哪个,这得叫有营销。”
这边周围有很多附近楼,而且都是职工之家,再过不远处,还有个文工团,里面的人很爱时髦的,所以这边的市场,也聚集了很多新奇玩意。
但卖衣服的情况还不是很多。
刚开始,音乐的声音有些小,温淼淼问能不能放大一些,她自己听了几首后,挑出她印象中那时比较火的歌,开始循环放。
效果果然不错,那些潮男潮女们,听到这儿有音乐,都好气地问是什么歌。
温淼淼就趁机问人家要不要来看看衣服,潮流小姑娘们,见着衣服款式是她们没见过的,都愿意来试一下。
赵静是附近一名纺织女工,这年头在纺织厂工作那可是个不错的工作,不过因为她喜爱看香港电影,偶尔也会模仿一些电影里的人士穿衣服,那些个单位同事见到她后,经常骂她不三不四,气得赵静每天上班都不顺心。
本来她是出来买磁带的,被温淼淼的衣服吸引过去后,她看了下,一眼就相中几件,款式和价钱都合适,但赵静却有些犹豫不觉。
温淼淼说道:“现在不买也没关系,等你想买再过来看。”
“这位同志,你说咱们女生穿些好看的衣服有错吗?我倒不是不想买,只是我之前买得那些,穿到单位总被骂,现在我已经不敢买衣服了。”
“被骂?他们骂你什么,穿得很时髦嘛?”
“对。”
温淼淼将衣服打开,“越是这样,你应该越要买,穿自己的衣服又不犯任何罪,如果没有人站出来第一批穿这些衣服,那么咱们中国在服装打扮上会一直落后,只有穿得人多了,才会被慢慢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