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白珏眼皮垂眼，视线停顿了瞬。
他在想，原来真的会有一见钟情这种事，还是对曾经丝毫没有好感的一个人。
在储奕的撮合下，两人甚至“认真”谈过几天的恋爱。
连第一次牵手都是在别人见证下实现的。
每次都不浪漫，每次都很突然。
薄荷味的呼吸都萦绕在鼻尖周围，怀姣不知多少次闻到这样的味道。
冰冷的，热烈的。
不一样的面孔，数不清的角色。
但却很特别，特别到像某一个人独有。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很多，马上开始码二更。
第140章
校规（二更）
140
他觉得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了。
不管白珏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来救他，
又是不是和储奕傅文斐达成什么协议。经过这次对话和一个亲吻，两人应该也算是扯清楚了。
怀姣有点点冷，之前在器材室打了一路，
现在满身都是灰尘。
和储奕他们在学校里四处躲藏的这几天，怀姣连衣服都没换过，他低头嗅了嗅身上，虽然没闻到什么奇怪味道，但和白珏说的“香”还是有点差距的。
怀姣是个挺爱干净的人，
他想去借白珏宿舍的浴室洗个澡，又不太好意思开口。
刚才还关系暧昧像小情侣一样的两人，
等一冷静下来，
怀姣又开始束手束脚起来。
“我可以在这里洗个澡吗……”他小声朝面前白珏问道。
白珏好像比他还迟钝些，盯着怀姣看了许久，眉眼顿了顿，
在怀姣僵硬视线下，
半晌才嗓音低沉地“嗯”了声。
怀姣得了令，忙不迭起身从上铺爬下去。
他感觉到白珏还在看他，
怀姣踩在爬梯上，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不去和白珏对视，免得被对方盯得手忙脚乱。
浴室里有准备好的拖鞋，
镜子里的人脸蛋粉粉嫩嫩，
嘴周晕着一圈，
怀姣看了看，咬住嘴巴想要它快点不那么红了。
白珏真的是很奇怪的一个人，
怀姣只觉得熟悉又莫名有种安全，
到现在周围都好像还有白珏的薄荷味道。
他站在镜子前，
忍不住凑近，
小小张开嘴，舌头抵着牙齿，自己偷偷观察自己的样子。
8701忍不住了：【你在干嘛？】
怀姣吓一跳，口水差点掉出来，脸蛋涨红道：【在、在看一下自己……】
8701：【……】
你现在真的很怪你知道吗。
因为一般浴室镜头直播间都会关闭，所以怀姣干起傻事来才有点有恃无恐，但是8701突然的出声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尴尬。
怀姣闭紧嘴巴，红着耳朵开始收拾起脏衣服。
……
学校宿舍的浴室环境很好，怀姣难得放松，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等洗的香喷喷了，准备擦干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啥也没带只一个人就进来了。
最重要的毛巾和换洗衣物什么都没有。
怀姣心里“咯噔”两下，下意识去翻自己穿进来的衣服。手指捻着将它提起来，衣服上正面反面都是灰，还有点点汗水浸湿的污渍。
他难受地撇撇嘴，将衣服团到水池里。
然后开始放水，倒洗衣液……
8701看呆了：【你不会打算就这么……站在这里洗衣服吧？】现在是做这个的时候吗？？8701实在看不懂。
怀姣还点头接话：【对啊，我没有衣服穿了。】
丝毫不觉得场面有什么不对。
8701：【。】
他懒得跟怀姣说就算洗干净也照样没衣服穿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有时候，8701也会对怀姣的头脑思路感到不解。
他只能看着怀姣站在洗漱台边老老实实搓衣服。
直到过去很久，外面白珏皱着眉走到浴室门外，伸手敲了敲门。
“还不出来？”
怀姣慌忙应了声，跟他说“很快”。
白珏知道怀姣没带衣服，半天过去，现在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些什么。他靠在浴室门边，忍不住问怀姣：“要帮忙吗？”
怀姣顿住，看了眼水池，小小声说：“要……”
门外白珏好像笑了声。
不一会儿，浴室门再次被敲响，白珏拿了衣服过来。
怀姣按着把手，躲在门后面，像个性格腼腆的小女生一样，只伸了只手出去。
白珏起先只看到条沾着泡泡的手臂，他愣了下，抬起头，视线余光扫到一点侧脸。
那一瞬间意识快于想法，白珏头脑还处于空白状态，拿着衣服的手却突然抓住了怀姣的手臂。
怀姣愣住了，在他没反应过来的下一秒，白珏已经捉着他小臂，推开门跨步走了进来。
怀姣脸上也还沾着点泡泡，是搓衣服的时候手臂擦脸弄上的。
白珏站在他面前，表情微带点冷意，视线从上到下的，扫了怀姣一眼。
最后随意停在他的脸上。
白珏没有松手，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面前人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那双手绵软无骨一般，耷拉在他掌心。
“洗衣服？”
他倒没有说什么不能说的奇怪话，只捏着怀姣手臂，看着怀姣呆愣愣的模样，认真问他是不是在洗衣服。
怀姣整个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等被白珏牵到洗漱台边，才稍微清醒一点。
“去换衣服，别感冒。”
白珏左手从前绕过，单手搂着他，将他推倒一边。
明明还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此时卷起袖子的模样，却很有些居家好男人的样子。
“要我帮你洗吗？”他只微垂了垂眼，面上还保持一副冷淡样子，手撑着洗漱台，居高临下，看着怀姣。
怀姣在他面前软的没点脾气，点头也不敢，摇头也不敢。
只抿着嘴巴让他看着，“不，不用了。”
“我可以自己洗。”
白珏身高快一米九，因为身高和体型差异，他视线落下时，怀姣眼睫毛颤抖的弧度以及所有表情，都能让他看个清楚。
很可爱，真的很可爱，表情，长相，哪里都可爱。
白珏垂头，忍不住伸手抹了下他脸颊上的泡泡。
泡泡抹掉，怀姣十分应景的打了个喷嚏，他看看白珏，又看了看水池里的脏衣服。
似乎很难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出去吧，感冒了没人照顾你。”
……
怀姣穿着大两个号的衣服睡裤，缩着手脚睡在上铺。
宿舍里没有熄灯，他更是睡不着，只能手脚挨墙侧身对着里面。
因为白珏还睡在他身后。
怀姣这晚已经有些意识不清楚了，一个下午加晚上的时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事事都没有重点，都与通关毫无关联。
怀姣闭着眼睛，难得有一点焦躁，他对通关已经感觉到无力了，如果没有人再推着他走的话，怀姣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会困死在这个副本里。
没有目标，也没有办法，连明天应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躺在床上，以为这一晚就会这样潦草结束。
却没想在临近入睡时，忽然听到了白珏的说话声。
没有任何前情提要，白珏对他说：“谢苏语宣布游戏开始的前一天，曾经主动找到过我。”
怀姣起初呆了下，反应了几秒钟，接着快速坐起来。
他睁着眼睛，转过头看向白珏，急促道：“你说什么？”
白珏也坐起身，和怀姣并排面对面坐在床上。他没有卖关子也没有吊怀姣胃口，像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轻描淡写的就将所有怀姣好奇的信息，全部告诉了他。
那些他不知道的，胡乱猜测已久的剧情。
“他找到我，说他获得了某种能力，可以报复那群高年级的人，要跟我合作。”
“条件是不要插手他做的任何事。”
怀姣愣住。
白珏盘着腿，抱臂靠在身后围栏，微皱着眉，对怀姣说：“一开始我觉得好笑。以为他这人脑子有什么问题，我没理他，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直到大礼堂那件事的爆发。”
白珏当时挤在杂乱的人群里，第一反应是要去找怀姣，混乱之中，他接到了谢苏语的第一条指令。
谢苏语跟他说，合作仍然有效，而首先他要做的就是——
不要去找怀姣。
很奇怪，也没有理由，但语气强硬的让人无法违抗。
白珏感觉到了不适，有种一切超乎预计的失控感。
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该不该听信于对方。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盯上你，我以为是校外那次你救过他的原因。”
“到后来我才发现那一切都是假的。”
“腕骨脱落的伤势我清楚，没人能对自己下这种狠手，除非他有非做不可、极其明确的目的。”
“什么目的……”怀姣已经听呆了，他咬了咬下唇，试图让白珏直接告诉他答案。
“我不确定。”白珏抿唇道。
“但是我发现了他的另一个秘密。”
白珏抬眼，锐利视线对上怀姣，在怀姣怔楞目光下，眉目沉静，淡声说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更不是所谓的‘游戏制定者’。”
怀姣瞳孔猛然放大，后背发寒地看着白珏。
“我在他和别人的对话中，听到了‘玩家’和‘主角’这两个词。”
“像里面的剧情，我是‘游戏主角’，他是‘副本玩家’。”
“而怀姣你，”白珏看向面前人，垂眼道：“也是玩家。”
第141章
校规
141
怀姣这次真的吓懵了。
从白珏说出谢苏语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时候，
他就隐约感觉到头皮发麻。
再然后白珏又清楚提到了“玩家”这个词。
如同隐藏身份被揭露。原本凌驾于游戏之上的玩家，唯一的底牌就这么彻底又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游戏NPC面前。
这是比被谢苏语发现自己保命技能还要惊悚一百倍的事。
因为对方的独特身份。
“你、怎么……”怀姣脸颊微白，垂眼躲开白珏的视线。
白珏看到他的表情，
忍不住笑了下，薄唇挑起一边，问他：“你很紧张吗？”
怀姣抿着嘴巴没说话，他心跳的剧烈，抓着床被的手指都在跳。
【被npc发现玩家身份，
会、会怎么样？】怀姣嗓子乱抖，战战兢兢问8701。
无数本经验告诉他，
暴露身份大概会有大麻烦，
怀姣脑子乱七八糟，自己吓自己，把后果想得很严重。
一会儿是被公正严格的主系统抹杀身份从而嗝屁，
一会儿是这个副本因为他的暴露直接崩盘提前结束……
总之都没什么好下场。
8701也配合气氛一般在此刻安静得诡异。这是很少有的情况，
怀姣等了好几秒，越等越心慌，
害怕都写了满脸。
他不掩饰的慌乱表情在白珏眼里，坦诚得堪称可爱，睫毛颤抖的弧度也微妙地戳中了白珏某种不可言说的恶劣醒脾。
让白珏有种心跳加速的莫名心动感。
“我很好奇，
玩家有什么不一样，
是不是都是机器人？”从紧张气氛中突然转移的诡异话题，
让怀姣反应不及。
他没听清似的抬起脸，“啊”了一声。
因为是临睡前，
宿舍里并没有开灯，
两人的对话在黑暗中进行，
而黑暗容易滋生诡念，
放大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情绪想法，和一点可以不用忍的奇怪冲动。
雨——
羲——
白珏是个克制冷酷的人，人设正派只脾气有点坏，这是怀姣背地里对他的角色评价。
在此刻以前。
怀姣还有点愣，眼睛微微睁圆，嘴巴茫然张开。
他没听明白白珏问题是什么意思，也不懂玩家和机器人怎么会扯上关系。白珏的目光有点奇异，又说不清楚具体是哪里奇怪……
张了张嘴想问对方，还没开口，就被对他然靠近的面孔吓得退缩。
游戏主角的一张脸长得极为帅气，是能符合当下所有人审美的帅气，眉眼张扬，不喜欢笑。
就连这个时候也一样，眼神冷冽嘴角平直，哪怕他接下来说的话已经不是崩人设可以解释的了。
“我在问你话。”他凑近怀姣面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不是……”
怎么可能是，玩家都是真人，怎么可能会是机器人。
怀姣磕磕巴巴，眼皮垂覆，因为太过紧张控制不住地眼皮直颤。
“真的？”白珏抬高了点音量，像在质疑他，视线一上一下，往怀姣脸上扫，“老实说我不太相信。”
他皱了皱眉，伸手抬了下怀姣的下巴，迫使他抬起脸。
上铺的床只有一米二左右的宽度，两人光坐着已经有些紧迫了，白珏还故意往怀姣跟前凑。
裹着初秋寒意，有点凉的冷淡味道扑撒在怀姣鼻尖。
怀姣觉得白珏好像离他太近了，对方鼻息和说话气息都从他鼻腔、面颊贴近。
和主角本人一样霸道又丝毫不客气。
怀姣被抬着下巴躲不开，他抿住嘴，紧张地屏住呼吸，小小声颤巍巍道：“真的，我和你一样、也是正常人。”
“我不信。”这次白珏直接打断了他。
在怀姣愣住的时候，掐着他的脸将他脑袋偏向一边——“正常人怎么会像你这样？”
长相漂亮的小玩家被迫绷着侧脸，让游戏主角垂首仔细观察他，研究似的，细致、认真地看了看，点评说：“女生都没你香。”
白珏其实没注意过别人身上的气味，单纯只是随口一说。
他见怀姣呆住，鼻尖耸了耸，更是变本加厉，甚至有些直白的：“如果不是机器人的话，为什么长得这么可爱？”
“跟普通男生一点都不一样。”
怀姣人都傻了，他不确定白珏是认真问他、还是在调戏他。他脑袋糊涂，只能软着脖颈塌着肩膀，乱七八糟回白珏：“我本、本来就很可爱的……”
“哈，哪有这么夸自己的。”白珏忍不住抿了下嘴唇，带着点鼻音，手指捏着他脸侧软肉，若有似无闷闷笑了声，“就算真的很可爱，也只能我来说。”
怀姣：“……”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你这么香。”
怀姣茫然“啊”了一声。
“有点甜，有点腻，像花和糖果，”撑到床侧的另一只手，轻按住面前人翘着望向他的睫毛，“还有牛奶和果汁。”
“像从骨头里面散发出来的……”
稍有些恐怖的话让怀姣止不住打了个哆嗦，对方的形容在他听来不合时宜得简直像个午夜便太杀人狂，怀姣甚至来不及听清最后一个字就猛然推开了他。
白珏没反应过来，被推得肩膀晃了下。
他手撑在床侧，在怀姣面前顿住。
“？”
“你，你别问这么多，”怀姣假装镇定，强硬忽略掉他奇怪的话，手脚拢着，软声小气扯回话题道：“我说了不是机器人……”
事已至此，任何逃避或者侥幸都没有用，怀姣隐约能看出白珏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在8701一直没有回话的情况下，他觉得面对主角，说清楚或许比隐瞒要有用，所以他打算干脆坦白算了。
毕竟白珏能救下他，怎么说也比谢苏语可靠百倍。
“我也只是普通正常人。”怀姣抬了下眼，瞟向白珏，“和你们一样。”
“我来这里是为了做任务，可是、”怀姣抿了下嘴唇，犹豫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谢苏语要和我作对，明明他也是玩家……”
“你刚才说出我们的身份，我真的吓了一大跳。”
白珏沉默片刻，迅速恢复正经，问他道：“所以你确实是游戏以外的人？也不是什么高中生？”
“嗯。”怀姣咬嘴唇，以为对方是在问他的年龄，只想了想就坦白说：“我已经20岁了。”
白珏愣了下，表情出现一瞬间的停顿。
“哦。”其实没想问这个。
“一点都不像。”白珏皱眉嘀咕了句。
光看怀姣长相说是比他小几岁也有人信。
安静几秒的功夫，在怀姣以为此事就此揭过时，对方面不改色，忽然又对怀姣道：“游戏玩家是什么样子的，跟我们不一样吗。”
怀姣迟钝了一下：“啊？”
几分钟以前沉着冷静、锋芒毕露的游戏主角，在点破他身份之后，陡然将话题再次引到了怀姣听不懂的层面上。
白珏看着他，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面前是明亮月光下，眉目硬挺帅气、且非常年轻的游戏npc，哪怕真实年龄只相差两岁，对方的五官骨骼、长相性格都跟怀姣天差地别。
怀姣难以理解，白珏突如其来的所作所为，就好像他不能理解对方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放的动作。
不是在说聊身份吗，为什么？
他愣神的功夫，一只手已经被动碰到了白珏的眉骨。有点高，还有极其分明的锐利轮廓。
他微睁大眼睛，细长手指按着面前人的眉峰眼窝，神色茫然。
对方好像真的不打算继续跟他聊正常的东西。
“怎么样？”白珏眼睛很黑，稍有些亮的盯着怀姣，“跟你一样吗？”
“我们两个。”
他故意这样问怀姣，明明两人长相性格乃至身份都完全不同，现在却还偏要问他自己跟他一不一样。
怀姣回答不出来，他不太灵光的脑袋瓜已经出现短暂的掉线状态。
只呆头呆脑的任由白珏抓着他的手触碰对方的眉眼。
——所以谁能拒绝一个190＋十八岁寸头腹肌帅比呢
——看老婆品鉴帅哥比我自己都激动，谁懂？
怀姣倒没有注意在弹幕在说些什么，因为白珏只刚抓着他的手想亲吻一下手背，脑袋里就骤然传来一阵尖锐警铃。
【手。】
8701的提醒音在这一刻冷得冻人。
怀姣打了个哆嗦，脸上红红白白，慌忙蜷起手指。
白珏眉头一皱，紧捏着怀姣的手腕拽住不放。
“白珏……”
过了好半会儿对方才放开他。
“躲什么，我在问你话。”
怀姣表情僵硬的摇摇脑袋，小声回了句，“不一样。”
白珏不是真的想问他这些，只是逗一逗怀姣而已，见他不太自在的模样，轻哼了声，勉强放过他，“又没有欺负你，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
白珏去了趟浴室，等出来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怀姣没看时间，但至少有半个多小时，窗外冷风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怀姣坐在床上，头发乱飞，越吹越清醒。
冷静下来之后他想了很多，关于白珏前面对他说的那些话。
【我其实应该验证一下白珏的主角身份。】怀姣觉得这很重要，关系到他的通关。
【嗯。】8701态度不冷不淡，好像还没从刚才的事里抽离，【你想怎么验证。】
【我记得我和傅文斐好像曾经聊到过类似的问题……】怀姣撑着下巴，想了想，皱眉嘀咕。
【对了，你之前说这个副本我的技能是都可以使用的对吧？】
【对。】
怀姣直起身，再次确认：【‘重置’也可以？】
8701肯定道：【可以。】
怀姣嘴巴抿起，终于露出两个笑窝，【那我知道怎么做了。】
【明天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先找下手感，明天继续。
（本来能准时的，昨天过生日太忙了家里好多人呜呜，下章会早点。）
（改错字加了点内容，可以再看一遍。）
第142章
校规
142
凌晨五点的天还是黑的，
一两颗极亮的星星点缀在夜空幕布里。
怀姣跟在白珏身后，一同往校门口走去。
这是他们昨晚商量好的对策，用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来验证白珏主角身份的真伪。
“你确定真的没问题？”白珏皱着眉，在怀姣稍显急切的步伐衬托下，整个人显得不太爽快。
他确实有点犹豫，因为这件事没有容错率。
虽然几乎能肯定自己的身份不会出错，但一旦出现问题，
后果却是他们难以承担的。
违反校规的下场，白珏见得太多了。
“你应该比我清楚后果。”白珏语气稍重，
再次提醒了一遍。
怀姣只含糊“嗯”了下。
他知道白珏在担心什么，
技能的事他不好说的太清楚，只能模模糊糊跟白珏保证道：“我有自保的东西……你不用太担心我。”
白珏不知信没信，轻哼了声。
学校里剩余人数已经很少了，
一路非常顺利的，
他们一个人也没遇到。
怀姣站在校门口，望着手电筒灯光下灰尘密布、巍峨可怖的学校大门，
心里隐约有些憷。
白珏这时候倒比他冷静了，侧身站在门卫室旁，淡声问他：“怎么做？”
怀姣表情紧张，
咽了下喉咙，
他在想如果白珏身份出错的话……重置和淘汰哪个会快一点。
8701：【……】现在又知道怕了，
刚才拽白珏手的时候胆子还挺大。
“一会儿我问你问题，你同意就行……”怀姣心跳砰砰的，
周围明明没有人，
他还刻意压低了嗓子，
做贼似的，
小小声跟白珏打预防针：“如果我要是、那个了，你别吓到……”
白珏：“……”
他实在没看出怀姣还有胆子这么大的时候。
“那开始了哦。”怀姣不等白珏做好准备，往大门走近一步，忽然转过头朝他问道：“我可以出校吗，白珏？”
白珏愣了一秒，下意识回他：“可以。”
庄严紧闭的金属大门，在白珏话一落音的一秒，沉闷响了一声，缓慢向两侧拉开。
两人同时愣住。
眼前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校外世界。
他在想，原来真的会有一见钟情这种事，还是对曾经丝毫没有好感的一个人。
在储奕的撮合下，两人甚至“认真”谈过几天的恋爱。
连第一次牵手都是在别人见证下实现的。
每次都不浪漫，每次都很突然。
薄荷味的呼吸都萦绕在鼻尖周围，怀姣不知多少次闻到这样的味道。
冰冷的，热烈的。
不一样的面孔，数不清的角色。
但却很特别，特别到像某一个人独有。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很多，马上开始码二更。
第140章
校规（二更）
140
他觉得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了。
不管白珏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来救他，
又是不是和储奕傅文斐达成什么协议。经过这次对话和一个亲吻，两人应该也算是扯清楚了。
怀姣有点点冷，之前在器材室打了一路，
现在满身都是灰尘。
和储奕他们在学校里四处躲藏的这几天，怀姣连衣服都没换过，他低头嗅了嗅身上，虽然没闻到什么奇怪味道，但和白珏说的“香”还是有点差距的。
怀姣是个挺爱干净的人，
他想去借白珏宿舍的浴室洗个澡，又不太好意思开口。
刚才还关系暧昧像小情侣一样的两人，
等一冷静下来，
怀姣又开始束手束脚起来。
“我可以在这里洗个澡吗……”他小声朝面前白珏问道。
白珏好像比他还迟钝些，盯着怀姣看了许久，眉眼顿了顿，
在怀姣僵硬视线下，
半晌才嗓音低沉地“嗯”了声。
怀姣得了令，忙不迭起身从上铺爬下去。
他感觉到白珏还在看他，
怀姣踩在爬梯上，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不去和白珏对视，免得被对方盯得手忙脚乱。
浴室里有准备好的拖鞋，
镜子里的人脸蛋粉粉嫩嫩，
嘴周晕着一圈，
怀姣看了看，咬住嘴巴想要它快点不那么红了。
白珏真的是很奇怪的一个人，
怀姣只觉得熟悉又莫名有种安全，
到现在周围都好像还有白珏的薄荷味道。
他站在镜子前，
忍不住凑近，
小小张开嘴，舌头抵着牙齿，自己偷偷观察自己的样子。
8701忍不住了：【你在干嘛？】
怀姣吓一跳，口水差点掉出来，脸蛋涨红道：【在、在看一下自己……】
8701：【……】
你现在真的很怪你知道吗。
因为一般浴室镜头直播间都会关闭，所以怀姣干起傻事来才有点有恃无恐，但是8701突然的出声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尴尬。
怀姣闭紧嘴巴，红着耳朵开始收拾起脏衣服。
……
学校宿舍的浴室环境很好，怀姣难得放松，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等洗的香喷喷了，准备擦干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啥也没带只一个人就进来了。
最重要的毛巾和换洗衣物什么都没有。
怀姣心里“咯噔”两下，下意识去翻自己穿进来的衣服。手指捻着将它提起来，衣服上正面反面都是灰，还有点点汗水浸湿的污渍。
他难受地撇撇嘴，将衣服团到水池里。
然后开始放水，倒洗衣液……
8701看呆了：【你不会打算就这么……站在这里洗衣服吧？】现在是做这个的时候吗？？8701实在看不懂。
怀姣还点头接话：【对啊，我没有衣服穿了。】
丝毫不觉得场面有什么不对。
8701：【。】
他懒得跟怀姣说就算洗干净也照样没衣服穿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有时候，8701也会对怀姣的头脑思路感到不解。
他只能看着怀姣站在洗漱台边老老实实搓衣服。
直到过去很久，外面白珏皱着眉走到浴室门外，伸手敲了敲门。
“还不出来？”
怀姣慌忙应了声，跟他说“很快”。
白珏知道怀姣没带衣服，半天过去，现在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些什么。他靠在浴室门边，忍不住问怀姣：“要帮忙吗？”
怀姣顿住，看了眼水池，小小声说：“要……”
门外白珏好像笑了声。
不一会儿，浴室门再次被敲响，白珏拿了衣服过来。
怀姣按着把手，躲在门后面，像个性格腼腆的小女生一样，只伸了只手出去。
白珏起先只看到条沾着泡泡的手臂，他愣了下，抬起头，视线余光扫到一点侧脸。
那一瞬间意识快于想法，白珏头脑还处于空白状态，拿着衣服的手却突然抓住了怀姣的手臂。
怀姣愣住了，在他没反应过来的下一秒，白珏已经捉着他小臂，推开门跨步走了进来。
怀姣脸上也还沾着点泡泡，是搓衣服的时候手臂擦脸弄上的。
白珏站在他面前，表情微带点冷意，视线从上到下的，扫了怀姣一眼。
最后随意停在他的脸上。
白珏没有松手，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面前人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那双手绵软无骨一般，耷拉在他掌心。
“洗衣服？”
他倒没有说什么不能说的奇怪话，只捏着怀姣手臂，看着怀姣呆愣愣的模样，认真问他是不是在洗衣服。
怀姣整个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等被白珏牵到洗漱台边，才稍微清醒一点。
“去换衣服，别感冒。”
白珏左手从前绕过，单手搂着他，将他推倒一边。
明明还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此时卷起袖子的模样，却很有些居家好男人的样子。
“要我帮你洗吗？”他只微垂了垂眼，面上还保持一副冷淡样子，手撑着洗漱台，居高临下，看着怀姣。
怀姣在他面前软的没点脾气，点头也不敢，摇头也不敢。
只抿着嘴巴让他看着，“不，不用了。”
“我可以自己洗。”
白珏身高快一米九，因为身高和体型差异，他视线落下时，怀姣眼睫毛颤抖的弧度以及所有表情，都能让他看个清楚。
很可爱，真的很可爱，表情，长相，哪里都可爱。
白珏垂头，忍不住伸手抹了下他脸颊上的泡泡。
泡泡抹掉，怀姣十分应景的打了个喷嚏，他看看白珏，又看了看水池里的脏衣服。
似乎很难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出去吧，感冒了没人照顾你。”
……
怀姣穿着大两个号的衣服睡裤，缩着手脚睡在上铺。
宿舍里没有熄灯，他更是睡不着，只能手脚挨墙侧身对着里面。
因为白珏还睡在他身后。
怀姣这晚已经有些意识不清楚了，一个下午加晚上的时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事事都没有重点，都与通关毫无关联。
怀姣闭着眼睛，难得有一点焦躁，他对通关已经感觉到无力了，如果没有人再推着他走的话，怀姣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会困死在这个副本里。
没有目标，也没有办法，连明天应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躺在床上，以为这一晚就会这样潦草结束。
却没想在临近入睡时，忽然听到了白珏的说话声。
没有任何前情提要，白珏对他说：“谢苏语宣布游戏开始的前一天，曾经主动找到过我。”
怀姣起初呆了下，反应了几秒钟，接着快速坐起来。
他睁着眼睛，转过头看向白珏，急促道：“你说什么？”
白珏也坐起身，和怀姣并排面对面坐在床上。他没有卖关子也没有吊怀姣胃口，像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轻描淡写的就将所有怀姣好奇的信息，全部告诉了他。
那些他不知道的，胡乱猜测已久的剧情。
“他找到我，说他获得了某种能力，可以报复那群高年级的人，要跟我合作。”
“条件是不要插手他做的任何事。”
怀姣愣住。
白珏盘着腿，抱臂靠在身后围栏，微皱着眉，对怀姣说：“一开始我觉得好笑。以为他这人脑子有什么问题，我没理他，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直到大礼堂那件事的爆发。”
白珏当时挤在杂乱的人群里，第一反应是要去找怀姣，混乱之中，他接到了谢苏语的第一条指令。
谢苏语跟他说，合作仍然有效，而首先他要做的就是——
不要去找怀姣。
很奇怪，也没有理由，但语气强硬的让人无法违抗。
白珏感觉到了不适，有种一切超乎预计的失控感。
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该不该听信于对方。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盯上你，我以为是校外那次你救过他的原因。”
“到后来我才发现那一切都是假的。”
“腕骨脱落的伤势我清楚，没人能对自己下这种狠手，除非他有非做不可、极其明确的目的。”
“什么目的……”怀姣已经听呆了，他咬了咬下唇，试图让白珏直接告诉他答案。
“我不确定。”白珏抿唇道。
“但是我发现了他的另一个秘密。”
白珏抬眼，锐利视线对上怀姣，在怀姣怔楞目光下，眉目沉静，淡声说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更不是所谓的‘游戏制定者’。”
怀姣瞳孔猛然放大，后背发寒地看着白珏。
“我在他和别人的对话中，听到了‘玩家’和‘主角’这两个词。”
“像里面的剧情，我是‘游戏主角’，他是‘副本玩家’。”
“而怀姣你，”白珏看向面前人，垂眼道：“也是玩家。”
第141章
校规
141
怀姣这次真的吓懵了。
从白珏说出谢苏语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时候，
他就隐约感觉到头皮发麻。
再然后白珏又清楚提到了“玩家”这个词。
如同隐藏身份被揭露。原本凌驾于游戏之上的玩家，唯一的底牌就这么彻底又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游戏NPC面前。
这是比被谢苏语发现自己保命技能还要惊悚一百倍的事。
因为对方的独特身份。
“你、怎么……”怀姣脸颊微白，垂眼躲开白珏的视线。
白珏看到他的表情，
忍不住笑了下，薄唇挑起一边，问他：“你很紧张吗？”
怀姣抿着嘴巴没说话，他心跳的剧烈，抓着床被的手指都在跳。
【被npc发现玩家身份，
会、会怎么样？】怀姣嗓子乱抖，战战兢兢问8701。
无数本经验告诉他，
暴露身份大概会有大麻烦，
怀姣脑子乱七八糟，自己吓自己，把后果想得很严重。
一会儿是被公正严格的主系统抹杀身份从而嗝屁，
一会儿是这个副本因为他的暴露直接崩盘提前结束……
总之都没什么好下场。
8701也配合气氛一般在此刻安静得诡异。这是很少有的情况，
怀姣等了好几秒，越等越心慌，
害怕都写了满脸。
他不掩饰的慌乱表情在白珏眼里，坦诚得堪称可爱，睫毛颤抖的弧度也微妙地戳中了白珏某种不可言说的恶劣醒脾。
让白珏有种心跳加速的莫名心动感。
“我很好奇，
玩家有什么不一样，
是不是都是机器人？”从紧张气氛中突然转移的诡异话题，
让怀姣反应不及。
他没听清似的抬起脸，“啊”了一声。
因为是临睡前，
宿舍里并没有开灯，
两人的对话在黑暗中进行，
而黑暗容易滋生诡念，
放大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情绪想法，和一点可以不用忍的奇怪冲动。
雨——
羲——
白珏是个克制冷酷的人，人设正派只脾气有点坏，这是怀姣背地里对他的角色评价。
在此刻以前。
怀姣还有点愣，眼睛微微睁圆，嘴巴茫然张开。
他没听明白白珏问题是什么意思，也不懂玩家和机器人怎么会扯上关系。白珏的目光有点奇异，又说不清楚具体是哪里奇怪……
张了张嘴想问对方，还没开口，就被对他然靠近的面孔吓得退缩。
游戏主角的一张脸长得极为帅气，是能符合当下所有人审美的帅气，眉眼张扬，不喜欢笑。
就连这个时候也一样，眼神冷冽嘴角平直，哪怕他接下来说的话已经不是崩人设可以解释的了。
“我在问你话。”他凑近怀姣面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不是……”
怎么可能是，玩家都是真人，怎么可能会是机器人。
怀姣磕磕巴巴，眼皮垂覆，因为太过紧张控制不住地眼皮直颤。
“真的？”白珏抬高了点音量，像在质疑他，视线一上一下，往怀姣脸上扫，“老实说我不太相信。”
他皱了皱眉，伸手抬了下怀姣的下巴，迫使他抬起脸。
上铺的床只有一米二左右的宽度，两人光坐着已经有些紧迫了，白珏还故意往怀姣跟前凑。
裹着初秋寒意，有点凉的冷淡味道扑撒在怀姣鼻尖。
怀姣觉得白珏好像离他太近了，对方鼻息和说话气息都从他鼻腔、面颊贴近。
和主角本人一样霸道又丝毫不客气。
怀姣被抬着下巴躲不开，他抿住嘴，紧张地屏住呼吸，小小声颤巍巍道：“真的，我和你一样、也是正常人。”
“我不信。”这次白珏直接打断了他。
在怀姣愣住的时候，掐着他的脸将他脑袋偏向一边——“正常人怎么会像你这样？”
长相漂亮的小玩家被迫绷着侧脸，让游戏主角垂首仔细观察他，研究似的，细致、认真地看了看，点评说：“女生都没你香。”
白珏其实没注意过别人身上的气味，单纯只是随口一说。
他见怀姣呆住，鼻尖耸了耸，更是变本加厉，甚至有些直白的：“如果不是机器人的话，为什么长得这么可爱？”
“跟普通男生一点都不一样。”
怀姣人都傻了，他不确定白珏是认真问他、还是在调戏他。他脑袋糊涂，只能软着脖颈塌着肩膀，乱七八糟回白珏：“我本、本来就很可爱的……”
“哈，哪有这么夸自己的。”白珏忍不住抿了下嘴唇，带着点鼻音，手指捏着他脸侧软肉，若有似无闷闷笑了声，“就算真的很可爱，也只能我来说。”
怀姣：“……”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你这么香。”
怀姣茫然“啊”了一声。
“有点甜，有点腻，像花和糖果，”撑到床侧的另一只手，轻按住面前人翘着望向他的睫毛，“还有牛奶和果汁。”
“像从骨头里面散发出来的……”
稍有些恐怖的话让怀姣止不住打了个哆嗦，对方的形容在他听来不合时宜得简直像个午夜便太杀人狂，怀姣甚至来不及听清最后一个字就猛然推开了他。
白珏没反应过来，被推得肩膀晃了下。
他手撑在床侧，在怀姣面前顿住。
“？”
“你，你别问这么多，”怀姣假装镇定，强硬忽略掉他奇怪的话，手脚拢着，软声小气扯回话题道：“我说了不是机器人……”
事已至此，任何逃避或者侥幸都没有用，怀姣隐约能看出白珏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在8701一直没有回话的情况下，他觉得面对主角，说清楚或许比隐瞒要有用，所以他打算干脆坦白算了。
毕竟白珏能救下他，怎么说也比谢苏语可靠百倍。
“我也只是普通正常人。”怀姣抬了下眼，瞟向白珏，“和你们一样。”
“我来这里是为了做任务，可是、”怀姣抿了下嘴唇，犹豫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谢苏语要和我作对，明明他也是玩家……”
“你刚才说出我们的身份，我真的吓了一大跳。”
白珏沉默片刻，迅速恢复正经，问他道：“所以你确实是游戏以外的人？也不是什么高中生？”
“嗯。”怀姣咬嘴唇，以为对方是在问他的年龄，只想了想就坦白说：“我已经20岁了。”
白珏愣了下，表情出现一瞬间的停顿。
“哦。”其实没想问这个。
“一点都不像。”白珏皱眉嘀咕了句。
光看怀姣长相说是比他小几岁也有人信。
安静几秒的功夫，在怀姣以为此事就此揭过时，对方面不改色，忽然又对怀姣道：“游戏玩家是什么样子的，跟我们不一样吗。”
怀姣迟钝了一下：“啊？”
几分钟以前沉着冷静、锋芒毕露的游戏主角，在点破他身份之后，陡然将话题再次引到了怀姣听不懂的层面上。
白珏看着他，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面前是明亮月光下，眉目硬挺帅气、且非常年轻的游戏npc，哪怕真实年龄只相差两岁，对方的五官骨骼、长相性格都跟怀姣天差地别。
怀姣难以理解，白珏突如其来的所作所为，就好像他不能理解对方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放的动作。
不是在说聊身份吗，为什么？
他愣神的功夫，一只手已经被动碰到了白珏的眉骨。有点高，还有极其分明的锐利轮廓。
他微睁大眼睛，细长手指按着面前人的眉峰眼窝，神色茫然。
对方好像真的不打算继续跟他聊正常的东西。
“怎么样？”白珏眼睛很黑，稍有些亮的盯着怀姣，“跟你一样吗？”
“我们两个。”
他故意这样问怀姣，明明两人长相性格乃至身份都完全不同，现在却还偏要问他自己跟他一不一样。
怀姣回答不出来，他不太灵光的脑袋瓜已经出现短暂的掉线状态。
只呆头呆脑的任由白珏抓着他的手触碰对方的眉眼。
——所以谁能拒绝一个190＋十八岁寸头腹肌帅比呢
——看老婆品鉴帅哥比我自己都激动，谁懂？
怀姣倒没有注意在弹幕在说些什么，因为白珏只刚抓着他的手想亲吻一下手背，脑袋里就骤然传来一阵尖锐警铃。
【手。】
8701的提醒音在这一刻冷得冻人。
怀姣打了个哆嗦，脸上红红白白，慌忙蜷起手指。
白珏眉头一皱，紧捏着怀姣的手腕拽住不放。
“白珏……”
过了好半会儿对方才放开他。
“躲什么，我在问你话。”
怀姣表情僵硬的摇摇脑袋，小声回了句，“不一样。”
白珏不是真的想问他这些，只是逗一逗怀姣而已，见他不太自在的模样，轻哼了声，勉强放过他，“又没有欺负你，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
白珏去了趟浴室，等出来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怀姣没看时间，但至少有半个多小时，窗外冷风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怀姣坐在床上，头发乱飞，越吹越清醒。
冷静下来之后他想了很多，关于白珏前面对他说的那些话。
【我其实应该验证一下白珏的主角身份。】怀姣觉得这很重要，关系到他的通关。
【嗯。】8701态度不冷不淡，好像还没从刚才的事里抽离，【你想怎么验证。】
【我记得我和傅文斐好像曾经聊到过类似的问题……】怀姣撑着下巴，想了想，皱眉嘀咕。
【对了，你之前说这个副本我的技能是都可以使用的对吧？】
【对。】
怀姣直起身，再次确认：【‘重置’也可以？】
8701肯定道：【可以。】
怀姣嘴巴抿起，终于露出两个笑窝，【那我知道怎么做了。】
【明天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先找下手感，明天继续。
（本来能准时的，昨天过生日太忙了家里好多人呜呜，下章会早点。）
（改错字加了点内容，可以再看一遍。）
第142章
校规
142
凌晨五点的天还是黑的，
一两颗极亮的星星点缀在夜空幕布里。
怀姣跟在白珏身后，一同往校门口走去。
这是他们昨晚商量好的对策，用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来验证白珏主角身份的真伪。
“你确定真的没问题？”白珏皱着眉，在怀姣稍显急切的步伐衬托下，整个人显得不太爽快。
他确实有点犹豫，因为这件事没有容错率。
虽然几乎能肯定自己的身份不会出错，但一旦出现问题，
后果却是他们难以承担的。
违反校规的下场，白珏见得太多了。
“你应该比我清楚后果。”白珏语气稍重，
再次提醒了一遍。
怀姣只含糊“嗯”了下。
他知道白珏在担心什么，
技能的事他不好说的太清楚，只能模模糊糊跟白珏保证道：“我有自保的东西……你不用太担心我。”
白珏不知信没信，轻哼了声。
学校里剩余人数已经很少了，
一路非常顺利的，
他们一个人也没遇到。
怀姣站在校门口，望着手电筒灯光下灰尘密布、巍峨可怖的学校大门，
心里隐约有些憷。
白珏这时候倒比他冷静了，侧身站在门卫室旁，淡声问他：“怎么做？”
怀姣表情紧张，
咽了下喉咙，
他在想如果白珏身份出错的话……重置和淘汰哪个会快一点。
8701：【……】现在又知道怕了，
刚才拽白珏手的时候胆子还挺大。
“一会儿我问你问题，你同意就行……”怀姣心跳砰砰的，
周围明明没有人，
他还刻意压低了嗓子，
做贼似的，
小小声跟白珏打预防针：“如果我要是、那个了，你别吓到……”
白珏：“……”
他实在没看出怀姣还有胆子这么大的时候。
“那开始了哦。”怀姣不等白珏做好准备，往大门走近一步，忽然转过头朝他问道：“我可以出校吗，白珏？”
白珏愣了一秒，下意识回他：“可以。”
庄严紧闭的金属大门，在白珏话一落音的一秒，沉闷响了一声，缓慢向两侧拉开。
两人同时愣住。
眼前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校外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