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谁让他不像记忆中那样来爱自己!

    可是在听见蒲遥落水之后,特别是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之后他整个人都凉了。

    血肉和骨头都冷得彻骨。

    他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他只是一个普通凡人,是轩辕家的长子、是镇远大将军,除了会打仗一点,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蒲遥死。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他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像这个世界的人,他盯着蒲遥的眼睛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蒲遥是耍他,他一边是松了一口气,一边有些恼怒。

    恼怒不乖的未婚妻竟然以这种危险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遥遥是不是耍表哥玩?好玩吗?”

    他声音有点大,故意带着一丝吓唬的口味说话,其实心里也没那么恼。

    蒲遥略微歪了头,突然说话了:“大表哥,你过来些。”

    轩辕麟没想到自己这么听使唤,一下子就过去了。

    蒲遥又靠近了点儿,漂亮的右手探了过来,还在他胸口摸了摸。

    轩辕麟垂眸盯着蒲遥的手,那手仿佛有什么魔力似的,碰过来的一瞬间让他心脏狂跳。

    “叮铃铃——”

    下一刻蒲遥竟然从他衣襟里摸出了那串铃铛。

    蒲遥终于笑了起来,“我赢了。”

    他这一次是情真意切的在笑,他笑起来特别甜,又漂亮又可爱,只要见过他的没人会不喜欢。

    连轩辕麟都愣神了一瞬。

    但是下一刻他又恼羞成怒一般,“好啊,竟然是为了铃铛耍表哥的!”他声音又轻了,“遥遥这么耍我,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这时,他爹一声暴喝:“轩辕麟!一回来就欺负遥遥,以为有出息了,翅膀硬了是吧?!”

    轩辕麟的表情冷了起来。

    这老头竟然说教他?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世界压制他,他怎么会遵循这什么破人设?

    他握紧拳头,真想一拳锤爆这老头子的脑袋。

    但是想想又忍了。

    如果他不遵循规则,世界立刻会绞杀他,排挤他。

    蒲遥还在这个世界,他不能走。

    眼见着蒲遥已经被几个嬷嬷带走了,他终于黑了脸:“让开!”

    父子俩剑拔弩张。

    轩辕平也不是个软蛋,连忙呵斥:“反了你了?”

    轩辕鹤眼见着大哥和爹要打起来了,两个人都是牛脾气,根本拉不住,都是不给台阶下的人。

    正在这时,一名小厮走了过来,小声给他说了几句话。

    轩辕鹤眼睛一亮,连忙凑近轩辕麟,和他说悄悄话。

    起先轩辕麟还皱起眉头觉得他没有眼力见。

    但很快他什么意见也没了。

    轩辕鹤说的是:“遥遥说让你摸摸袖口。”

    轩辕麟连忙往哪儿一摸——

    竟然摸出了一串玉珠子。

    他狭长的凤眼略微睁大,而后压抑不住扬起了嘴角,笑骂了一句:“看着乖乖巧巧,没想到还挺有手段,要是换作旁人,早就被他勾出魂来了。”

    …………

    “你怎么知道我藏在那儿?”

    蒲遥被嬷嬷带出院子,葛番没立刻就来接了。

    不止,他刚才就来了。

    听说蒲遥落水了,他当时也急得要命,混在人群中在找蒲遥。

    此刻,他抱着蒲遥沉默不语,用热乎的毯子把蒲遥包得不透风,确保他没有再受寒才放心。

    可怜的小主子被大少爷这么欺负,刚才还用冷冰冰湿漉漉的脏手碰他,葛番接到他的时候连忙就抱着他往文熙苑跑。

    因为小主子竟然冷得在发抖。

    好可怜。

    没人帮他,也没有人依靠,他寄居于他人屋檐下,只能体面的赔笑。

    自己好没用,什么都帮不了小主子。

    如果自己再厉害一点就好了。

    第221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10

    葛番抱着小主子,走的是偏僻的小路,他走得快但又稳,蒲遥在他怀里被厚厚的外衣裹得严严实实,一点风都吹不到,细微的发颤也没有了,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他呼吸绵长,睡着了也轻轻的,安安静静乖得不得了,天上的月光照下来,整个轩辕府空灵静逸,好似整个世界安静极了,他能听见蒲遥很轻很轻的呼吸声。

    他心中一片宁静,柔软得仿佛要化掉了一般。

    他忍不住轻轻碰了一下蒲遥的睫毛。

    那如羽毛划过的触感让他浑身战栗,他连忙撤回了手,脸和脖子都红得像被煮熟的虾,他甚至一下子忘记的呼吸。

    这不是作为小厮和侍卫对主子的触碰,是他第一次主动的,做了无关伺候表少爷的事。

    表少爷睡着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漂亮又乖巧,他没由来的想碰碰他,和他多亲近一点。

    现在他的手还在抖,他“啪”的一声打了自己一巴掌,又怕这声音把小主子吵醒了,连忙抱着他快点儿走。

    他脚步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文熙苑,他把门死死锁了起来。

    将表少爷抱上了软榻,抚平他衣衫上的皱褶,用软乎乎的被子将他盖好。

    屋子里也没点灯,窗外倾泻了一地的白月光,他蹲在软榻前愣愣的看着蒲遥,只觉得心又软又麻,恨不得把可怜又可爱的表少爷捧着手心里护着。

    但他此刻连头发丝都是不敢碰他。

    刚刚碰过他睫毛的手像是火烧般的热。

    “小主子……”

    忍不住想喊他一声。

    知道他在夜里听不见,他声音轻轻的,只是自顾自的喊一声,做贼似的,生怕漂亮的表少爷听见了,知道了他的心思。

    方才远远的听见表少爷落水了,他急得第一时间跑了进去。

    人来人往,又在大晚上,没人发现他。

    明明表少爷叫他在文熙苑等,但他还是来了,就在大少爷的院子外面盯着,生怕小主子出了差错。

    可是还没到酉时的尾巴,表少爷就出了大事。

    他不要命的要往湖里跳,可是没想到一眼就看见了表少爷坐在桥墩子下。

    他想起来了,自己和表少爷描述过这个桥墩子,还说过一个故事,说是大少爷在外打仗期间有下人偷了珠宝,府里捉人三天三夜都没找着,最后竟然在桥墩子下找到了人。

    可是蒲遥看不见,他怎么能藏在这里?

    不过是听了他描述的细枝末节,便能藏在这个地方,把整个府里的人耍得团团转。

    表少爷的眼睛要是能看见,该是个多厉害的人?

    可是他竟然在这不起眼的文熙苑被藏了两年,什么才华都施展不了。

    葛番还记得他喜欢摸书,他若是能看得见,该是个多么有学问的小主子,说不定比二少爷还厉害,三年的新科状元必然是他。

    葛番觉得自己要多读书,往后可能还能给小主子念书听。

    他用软毛巾轻轻擦拭蒲遥的手,又想起刚才在大少爷的院子里,大少爷浑身湿漉漉的,像个阴森森的水鬼似的,竟然还用脏手碰表少爷。

    表少爷分明是怕冷的,却也没敢挣脱。

    还笑着和他说话。

    如果他不是个仆人就好了,他如果有尊贵的身份,是不是可以好好保护表少爷?

    表少爷这么可爱又漂亮,温柔又善良,是应该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宝贝,不应该在觥筹交错的欢声笑语里,和权贵周旋玩乐。

    说到底是自己不够强大。

    他舅舅是轩辕府的家奴,当了主管,是足够体面的身份,他为人圆滑干活踏实,是个再好不过的下人。

    可是在主子眼里连蝼蚁都不是。

    如果他不是奴籍就好了,他练武练得精,说不定能去考个武举人。

    可是他是奴籍,不能参加科考。

    当了官就能喊他的名字。

    “遥遥。”

    他轻轻的,声音都没发出,默念了这个名字。

    他听其他少爷们大喇喇的喊着,好生羡慕。

    真好听,他也好想光明正大的喊。

    葛番没边的想着,但也觉得不可能,他不过是个下人,是小主人的奴才,刚才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已经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若是能喊他的名字,至少是能和他平起平坐的主子。

    他估摸着表少爷在大少爷院子里是一粒米也没吃,于是去连忙去做饭。

    这几日他来了文熙苑,总算把文熙苑搞得有了点儿烟火气,他手艺好,一日三餐几乎不重样的给小主子做饭,在二舅的手里得了真传,知道什么时候该吃什么,怎么样对小主子好。

    晚间不宜多食,主清淡,他拿了许多好食材来文熙苑,晚间给小主人做一顿既清淡又好吃的食物不在话下。

    屋子里点上八盏灯,关了窗,再看了看小主子睡得正香,便去做饭去了。

    也顺便温着水,今日表少爷被脏手碰过,又受了寒,需要好好洗洗。

    葛番做好了饭菜便放在哪儿温着,他得等着表少爷自己醒来才给他吃东西,此刻应该睡得正香。

    都是大少爷不好,明知道表少爷眼睛不好,竟然还要戏耍他。

    大少爷就该死在战场,不要回来。

    天空突然一个惊雷响起,直把葛番吓了一跳。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不是咒主子死吗?

    他从小受了二舅的影响,是个十分优秀又温顺的下人,有着奴才的一切好品质。

    可他现在心里想的却是——大少爷真该死!

    今天怎么不淹死在荷花池里,真是便宜他了。

    那惊雷响起,葛番连忙加快脚步去找表少爷。

    他记得第一次见表少爷就是个雷雨天,表少爷被打雷声吓得发抖。

    葛番见表少爷真的被惊醒了。

    他漂亮的手指在虚空摸了摸,葛番连忙过去,“小主子,我在!”

    他在晚上说话会下意识大声点儿,以便蒲遥能够听见。

    他摸住了蒲遥的手,只觉得一片凉意。

    蒲遥怔怔片刻,突然说:“葛番,刚刚阿吉是不是在这儿?”

    又是阿吉?

    表少爷连做梦都想着这个死人。

    这人到底有什么好?

    葛番心里堵得慌,嫉妒得要命,但是也温声细语的说:“小主子,阿吉早就不在这儿了。”

    蒲遥顿了顿,略微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葛番连忙说:“小主子饿了吧,奴才给您做了饭。”

    蒲遥说:“端过来吧。”

    葛番笑了起来,连忙去端饭菜过来。

    他往回走,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刚才屋里点了八盏灯,怎么现在亮的却是七盏?

    窗户和门都关了,熄灭的还是离蒲遥最远的那盏灯。

    葛番记得,那地方过去就是耳房。

    这时小少爷又说话了:“葛番,弄点儿昨天吃的西瓜来。”

    葛番一听表少爷的安排,便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去端饭菜和水果。

    ——他快步跑去厨房,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柄短刀朝他砍了过来。

    葛番连忙躲避,拿起不远处的一根棍子防身。

    那贼人一袭灰衣,蒙着面,手里一把短刀切过来,刀刀下了死手。

    “你是谁?!”

    葛番大喝一声,拿着粗棍子直接朝那贼人打。

    他武功练得精,力气又大,气势威猛,竟然一下子把这刺客压制住了。

    他二舅说过他的武艺是上等天赋,便是去王爷身边做个侍卫都绰绰有余,只可惜他的卖身契在轩辕府,一辈子只能在这儿打转。

    那刺客此刻一双狭长阴冷的眼睛直直盯着他,葛番单用棍子便压制住了他,那刺客虽然杀不了葛番,但是葛番也奈何不了他。

    但他没想到葛番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直直朝那人脸上刺去。

    他下手又狠又准,有一瞬间竟然划到了他的血肉。

    蒙面的布巾一刹那竟然掉落了。

    那刺客眼眸睁大,仿佛极为害怕被人看见似的,连忙逃出了文熙苑。

    葛番本想追人,但是又想着表少爷,便又止住了脚步。

    他远远一看,一瞬间觉得这人的背影有点眼熟,好像是哪儿见过。

    阿吉?

    连衣服也有点像。

    难道阿吉没死?

    可是那人是葛番亲眼看过的,绝对是死得透彻。

    葛番心中惊疑不定,但是手脚却更快,连忙端了饭菜去了表少爷的房中。

    好在厨房离房间也不远,他到了表少爷房间里才安心,一瞬间又有些后怕,生怕是调虎离山之计。

    因此连西瓜也没切,直接扛着西瓜、饭菜、盘子、水果刀到了表少爷房里。

    桌子上的饭菜摆放整齐,就抱着表少爷过来吃。

    表少爷吃饭很乖,葛番一边切西瓜,一边帮表少爷夹菜,表少爷像个正常人似的,吃饭安静又标准,仿佛眼睛看不见对他没影响似的。

    如果表少爷的眼睛能看见该多好啊。

    葛番把西瓜切好之后,又在房间里看了一圈。

    生怕屋子里藏了一个人。

    他还去耳房看了一圈,一看,看出了端倪。

    之前耳房里有阿吉两件衣服。

    现在衣服不见了。

    对了!

    那个刺客身上穿着阿吉的衣服!

    为什么?

    为什么要穿一个死人的衣服?

    好惊险,他竟然来过耳房,爷就是说某个瞬间他和表少爷共处一室!

    葛番冷汗都吓出来了,于是这天晚上他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表少爷,生怕再遇见贼人。

    夜深了,他便睡在了耳房,心想往后便搬来这儿住,这样更方便照顾表少爷。

    他几乎没有睡意,心想着表少爷今天吃好喝好,现在应该已经睡了。

    可是他仔细一听,表少爷竟然是轻轻的说话。

    他说“冷”。

    葛番连忙起来守在蒲遥的身边,见他被子盖得很厚也很暖和,但蒲遥竟然还说冷。

    也没醒来。

    他往他被窝里一探,竟然是一片冰冷。

    怎么这么冷?

    表少爷身子骨像是被冻僵了似的,这样睡一晚怎么了得?

    大夏天的,也没有备着汤婆子,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他进被窝里,帮表少爷暖暖被窝。

    跪在床前,直直看着表少爷的脸,轻轻的如同诉说自己的罪过一般,“表少爷,我的小主子……奴才该死,奴才又要冒犯您了……”

    好在他今天洗得干干净净,应该不会弄脏表少爷的床。

    他压住脑子里一切杂念,强迫自己什么也不想,一鼓作气,进了蒲遥的被窝里。

    他肩宽身长,骨架大,人一上去,简直要把表少爷金贵的床踩塌了似的。

    那被窝里冷如冰雪,他一进去,如同暖阳一般。

    美丽的表少爷好似感受到了暖意,竟然主动靠了过来,抱住了他。

    他的心狂跳不止,脑子一片空白。

    良久,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连呼吸都敢太重,胸腔鼓动,几乎要窒息了。

    稍微放开一点呼吸,便嗅到了那让人着迷的香。

    他的手掌几乎在抖,挣扎了许久,才敢把小主子搂在怀中。

    他睁着眼一动不动,像个取暖的工具人似的,一会儿就把表少爷的被窝暖得跟春天似的。

    他突然想到,之前蒲遥的每晚是怎么过的?

    他这么怕冷,主动得如此熟练。

    像是被人暖过千百回被窝似的。

    那个阿吉,是不是也这样?

    他眼眸突然睁大——

    那个黑衣人穿着阿吉的衣服。

    在夜晚眼瞎耳盲的表少爷,是靠气味来识别人的。

    第222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11

    葛番猛然想起表少爷在这几天、在他明白的告诉他阿吉去庄子里伺候别人的时候竟然还提过阿吉。

    他当时被嫉妒蒙蔽了心智,只是恨恨的想这个阿吉到底有多好,竟然值得表少爷这么惦记。

    可惜死了。

    死得好。

    可是今天他醍醐灌顶,回想起每次表少爷说起阿吉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丝疑惑,因为他太嫉妒了,便是又随口说了什么搪塞过去,以便表少爷不再想起这个死去的奴才。

    特别是最近一次,就是今夜,便是那个蒙面灰衣人伪装成阿吉,在打雷的时候进了表少爷的房间。

    他是否装成表少爷熟悉的下人,如他此刻一般抱着他哄着他?

    凉凉的月光从木格窗洒落进来,映在漂亮的表少爷身上,他乖乖的睡着,也许是暖和了,现在竟然一声不吭,呼吸轻轻的,撩过他的胸膛,像羽毛拂过。

    可爱得让人心都化了。

    表少爷这么漂亮,不知道哪个贱奴,竟然趁着表少爷眼睛看不见,竟然行如此肮脏之事。

    “小主子别怕、别怕……奴才会永远保护你……”

    他自语梦呓一般的说着话,说得那么轻,睡梦中的表少爷什么也没听见。

    他像个夜里出现的贼子,贴着美丽的小主子轻轻地的说话,把想说的一切都说了。

    表少爷听不见,太好了。

    第二天表少爷起床后,葛番一如既往的等着他醒来,他一醒来便给他倒好热水洗漱。

    表少爷真是聪明极了,已经发现他在床上睡过,便说:“你昨夜怎么在这边睡?”

    葛番呼吸急促起来,但同时也很高兴,“奴才听见昨夜打雷,担心您害怕,便搬来耳房了,以便更好的照顾您……”

    他高兴的是,表少爷并没有生气,这说明表少爷是允许他帮他暖床。

    “奴才昨夜听您梦呓说冷……”他说着慌忙跪了下来,可是他的眼睛却始终看着漂亮的小主子,小主子看不见,不知道他在看他,他的表情没有语气那样惶恐,他那么直白的、仔细的看着他。

    他在试探。

    “便自作主张……”

    然后他看见蒲遥温和的垂下眼眸,“我昨天晚上很暖和。”

    葛番的心跳如擂鼓,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紧张得手心冒汗。

    “奴才观您身体不好,怕冷,若是您需要,任何时候,把奴才当个暖水壶一般便是……夜里那么冷,奴才、奴才洗得干干净净,给小主子暖暖床……”

    他二舅从小就教他怎么和主子说话,还叫了宫里的公公过来教过,把做小伏低圆滑机灵学得十成十,在轩辕府本来用不上这套,但是他想把蒲遥伺候得好好的,捧得高高的,便把这一套真心实意的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不知道蒲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蒲遥并没有笑,但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嗯。”

    仿佛决定了他最终命运的审判,他浑身虚脱一般得到了这个答案,几乎是喜极而泣。

    他以后每天晚上都能给表少爷暖床了。

    他将成为表少爷身边最亲近的人。

    那个阿吉曾经也是这样的角色吧?

    但往后表少爷只会记得他的气味,再也不会想起别人。

    他往后将寸步不离的守在表少爷身边,将他好生伺候,让他舒舒服服开开心心每一天。

    那个蒙面想杀他的贱奴若是还敢来,他就直接杀了。

    但是此后几天阿吉再也没有遇见过那个刺客,仿佛他只是潜入文熙苑那一夜,往后便走了。

    但葛番觉得他没走,这个人一定是府里的人。

    只是文熙苑才安宁了两天,往后再也没有安宁过。

    因为大少爷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搬来了文熙苑的隔壁。

    自从第一次敲响了文熙苑的门之后,往后日日都来,有时候会来一整天。

    有时候甚至到了晚膳时间都不走。

    葛番总是在暗处盯着,大少爷一会儿带着表少爷逛花园,一会儿给他弄玩具,还带着他放风筝。

    表少爷总算温和的笑着,他乖巧安静,美丽可人,无论站在哪里都好看得不行,简直像一副画一般美丽。

    可惜大少爷在,像是完完全全破坏了这张画的一笔浓墨,像个阴魂不散的鬼魂,总之他的存在仿佛是一根刺一般,让葛番心脏一刺一刺的难受。

    表少爷该不会喜欢大少爷吧?这种恶劣的家伙,怎么配让他喜欢?

    可是美丽的表少爷在他身边总是笑,好像很开心又好像不开心。

    大少爷甚至还会认字读书,时常念书给表少爷听。

    于是葛番袖兜里总是带着书,他这些天也是死命的读,像个赶考的学子一般读书,他甚至能独自看完一本书、两本书、很多很多本书,也可以给表少爷说故事了。

    但是表少爷好像不需要他念书,大少爷已经念给他听了。

    大少爷还会带他放风筝。

    有一次风筝落在了树上,大少爷非要表少爷自己去捡。

    像是逗猫似的语气告诉表少爷风筝在哪里,要跳多高。

    大少爷笑得开心极了,见表少爷真的跳,便一把搂住他,笑道:“遥遥怎么够得着?表哥把遥遥举得高高的,遥遥就能勾着风筝了!”

    他故意把蒲遥抱偏了点儿,让他没那么够着,让蒲遥在他怀里多停留那么一秒。

    搂着蒲遥,高挺的鼻梁蹭了蹭他单薄的背脊,能嗅到他身上好闻的、深深勾着他的香气。

    他的灵魂很香很香,真不愧是他的未婚妻。

    美丽又温柔,和他待在一块能待到永远。

    模糊的记忆里隐约记得那高高在上的神、也就是他的主灵魂永远都是冷冷淡淡的,美丽的未婚妻总是追逐着他,神对一切都是那么挑剔和残暴,美丽的未婚妻只是犯一点小错就要惩罚他。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把人抓回去?

    拥有强大力量的主灵魂不会给他答案,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要把自己的未婚妻藏起来,藏在这个世界、下个世界、下下个世界,直到主灵魂一丝一毫也监测不到。

    他会和未婚妻在这个世界成亲。

    因为他们已经相爱了。

    “遥遥,这边!往这边够一下!”轩辕麟故意不让蒲遥抓住风筝,他轻轻一松手让蒲遥滑在自己的怀里,

    这样更低了,根本够不着风筝。

    他却开心的笑了起来:“遥遥找不到风筝表哥可是要罚你的……”他盯着蒲遥的眼睛,一刻也不离的看着他,声音渐渐又轻了,“亲亲表哥,表哥便不罚遥遥了……”

    这是,突然听见“哗啦”一声,风筝竟然落了下来,蒲遥漂亮的手抓住了风筝,他的手撑在轩辕麟的胸口,轻轻他把他推开了。

    “表哥,我拿到风筝了。”

    轩辕麟就那么愣了一会儿,蒲遥就从他怀里离开了。

    胸口的温度越来越冷,蒲遥又恢复了之前温和又疏离的态度。

    明明刚才有点亲近了……

    轩辕麟狭长的眼眸冷冰冰的往左边一看,正巧看见葛番站在那儿。

    他离树最近,不是他把风筝弄下来的还有谁?

    他恨得牙痒痒的,一把揪住了葛番的衣领,一拳把人打到在地:“贱奴!谁让你在这里的!放肆!”

    蒲遥听见声音,连忙走过去:“怎么了表哥?”

    轩辕麟把人踩在脚下,狠狠的碾了碾,见蒲遥过来了,又温和的笑了起来,“不过教训个奴才,遥遥远远躲着,别让刁奴弄脏了您的衣服。”

    那贱奴一句话也没说,一双眼睛如狼一般盯着他,轩辕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狭长的凤眼是冰凉的杀意,心想着这奴才一双眼睛该挖出来喂狗!

    蒲遥说:“葛番,你是不是惹大少爷不高兴了,快给大少爷道歉。”

    轩辕麟一下子更厌恶这奴才,恨不得把人踩成泥。

    他也带了侍卫来,这奴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蒲遥怎么就知道是谁?

    还记住了他的名字。

    果然,在马场的时候就该弄死他。

    如今死了也是便宜他了,竟然让蒲遥记得了他。

    葛番连忙说:“大少爷,奴才该死,不敢站在这里碍事!求您饶命!”

    他从小就见过奴才怎么求饶,颤颤巍巍,声音带着低低的泣音,卑微又可怜,很能获得主子的同情。

    蒲遥一听,仿佛要去摸他似的探出了手,“葛番,快去厨房给我做点小点心,别在这儿碍了大少爷的眼……”

    蒲遥听见葛番已经哽咽起来了:“小主子,奴才……”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要断气了似的。

    轩辕麟气得呕血,逼不得已只能放开了这狗奴才!

    他狠狠的盯了这奴才一眼,准备今晚就将人杀了。

    这贱人口中说着可怜的话,但是一双狼眼却死死盯着他,眼神凶狠充满了挑衅,这样的人在蒲遥身边还能留?

    绝对不能让他活过第二天。

    蒲遥怕他真被轩辕麟弄死了,连忙抓住轩辕麟的手:“表哥,不过是个下人,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轩辕麟第一次被蒲遥主动拉手,一下子心花怒放。

    但又想着蒲遥竟然为了个下人委曲求全拉他的手,这个下人更该死了。

    只是,现在他不能再教训这个下人了。

    要不然蒲遥会讨厌他。

    夜晚,他招来人:“让你除个人除了这么久还没除掉,废物!”

    那人像根木桩子似的一动不动站在他跟前,“葛番会武功。”

    轩辕麟咬牙切齿,“会武功又如何?杀了他,要不然你弟弟……”

    那人一瞬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葛番竟然还活着,而那人,也消失了。

    第235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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