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陈月洲赶忙换上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察登科却笑了:“你又不是特工,不开心的时候没必要装样子,你装不好该有的样子。”

    闻声,陈月洲也不装了,他缩在墙角:“你怎么又上来了,不工作吗?”

    “觉得你是时候清醒了,担心你沮丧,就给你准备了你喜欢的。”察登科说着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地上。

    是一块提拉米苏蛋糕、一杯西米露和一盘炸河虾,全都是陈月洲这几天喜欢吃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间点会沮丧……”陈月洲拿起叉子,扎了一只虾塞入口中,外酥里嫩的口感、肥美多汁的虾肉还有恰到好处的佐料,不得不说察登科的手艺真的是非常厉害。

    察登科在陈月洲身旁蹲下,微笑着看着他:“你小时候做过什么父母不让做的坏事吗?比如跷补习班?”

    陈月洲:“……没有。”

    察登科:“……你这个说法让我话题没法继续了。”

    陈月洲:“那就当我跷过吧……”

    察登科笑了:“第一次跷补习班,但凡有点良知的人事后都会后悔。”

    他道:“想要跷补习班的时候一股脑就去做了,跷完了,事后回家,看到父母连二百元钱的小物都想了想觉得不值得于是不买了,却能够一咬牙供自己去一个小时二百元的补习班,一去就是半学期。于是,开始觉得自己浪费钱不懂得体贴,又担心东窗事发被父母责备,一直心惊胆战又满心自责……连区区跷课都会导致一个人情绪落差如此大,更何况是出轨呢?”

    陈月洲默默地再吃了口虾:“……”

    “出轨之前,可能满脑子惦记着自己另一半的缺点,可是出轨后,满脑子都是另一半的优点,因为惭愧,因为觉得自己做了比对方的缺点要可恶一万倍的事……”察登科笑笑,“你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的好,是吗?”

    陈月洲:“……你没惭愧过吗?”

    “什么?”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是惯犯,不是吗?”陈月洲问。

    “对啊,惯犯。”察登科在陈月洲身边坐下,陪他一起看着天空,“我第一次出轨应该也……惭愧过吧?太久远了,我已经不记得了,那已经是我还是个学生时候的事情了。”

    “……”

    “就像第一次翘补习班,翘掉之后,回到家内心一直饱受煎熬。如果东窗事发,顶多是挨打,但是之后父母还是原谅孩子的,父母对孩子并没有实质性的、让孩子会货真价实恐惧的实质性惩罚。

    如果没有东窗事发,那这个孩子在这段行为中,没有受到任何责罚。

    等这段煎熬期过去了,回归补习班,这个孩子还是会觉得上课无聊,然后,比第一次,更容易发生跷课行为。”察登科道,“因为已经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并认为自身对跷课不用付出太多的代价,胆量会越来越大。”

    “照你这么说,被父母殴打后原谅都不算实质性惩罚的话,会让一个人不敢再犯错的实质性的惩罚是什么?”陈月洲问。

    “这个……”察登科想了想,“因人而异吧,但是对于大多数普通的成年人而言,钱算一项。”

    陈月洲:“……钱?”

    “你了解过日本或者美国一些发达国家的婚姻制度吗?”察登科问。

    陈月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太关注过。”

    “你知道为什么《柯南》中,一些丈夫都喜欢通过杀了妻子来结束婚姻吗?”

    “因为……好像是如果老婆是家庭主妇,为了保护为家庭付出的人权利不受侵害,法律规定要一直给女方抚养费到什么时候来着?我忘了。”陈月洲想了想,《柯南》是他大学时候在看的动画,现在已经不追了。

    “咱们国家按照传统,婚姻对于男人而言是难进去,好出来;但是对于一些国家不是的,婚姻对于男人是好进去,难出来。”察登科道,“咱们国家婚前一般要支付彩礼,男方最好有房子,但是新婚姻法明确说了,离婚的时候男方可以直接拿走自己出钱买的房子。但一些国家不是的,他们婚前不需要彩礼和房子,但是离婚的时候如果妻子是家庭主妇没有收入来源,或者男方有错之类的……各种各样的情况,离婚后,毫不夸张地讲,会扒掉男人的一层皮。”

    陈月洲:“所以当女的提出离婚的时候,就只好杀了她咯,话说回来虽然代价挺大的,但是杀人铤而走险没什么必要吧……”

    察登科道:“要用长久的付费对自己的出轨行为买单,这对不在乎钱的大富豪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是这对于普通老百姓或者斤斤计较的人而言,算是一个实质性伤害。”

    陈月洲想了想:如果自己出轨的事情让端琰知道,端琰拿走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存款……呃……的确……比打他一顿对他的伤害惨痛多了。

    察登科接着道:“所以,出轨这件事就像跷课,一回生二回熟,跷课,煎熬,跷课,煎熬,跷课,煎熬,对跷课的掌握度越来越高,对煎熬的耐受度越来越强,久而久之,心底知道这么做是错的,可是煎熬早熬成了麻木,不痛不痒了。”

    “你已经不痛不痒了吗?”陈月洲问。

    “我很早就不痛不痒了。”察登科答,然后看着陈月洲,“你现在很痛吗?”

    陈月洲低下头叉了一只虾塞进嘴里,没说话。

    “你很快就会习惯的。”察登科道,“毕竟,他对你而言不过就是个陌生人。”

    陈月洲一怔:自己给察登科的说词,反倒是被察登科拿过来给自己用了。

    “也是,毕竟他又不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陈月洲顺着察登科的话说,“相比随便就可以喜欢上的人,他们一点都不特别,不过是人生的过客,我身边独一无二的人只有你不是吗?”

    察登科低下头,轻轻咬住陈月洲唇外的虾尾,紧接着,嘴唇覆了上去,随后挪开,咀嚼着道:“今天炸得还不错,好好吃吧,我走了。”

    “……”陈月洲默默地吞了虾,等察登科走了,一边吃蛋糕一边做着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错觉,自从和察登科有了关系后,陈月洲觉得察登科对他好了不是一丁点。

    当晚,察登科微信联系了老同学,借来了五大正一线城市所有医科类大学的考研报名趋向表,还找老同学要来了几份他母校这三年的资料给陈月洲。

    下午做晚饭的时候,察登科主动问陈月洲想吃什么,陈月洲原本只是随口一答河虾,结果当天晚上,三人的盒饭里,唯独陈月洲的盒饭底层压着卤好的虾。

    这种偷偷摸摸给他吃独食的行为还是第一次,为此,陈某人有点慌。

    有时候别人对自己好虽然是个好事,但是向来一碗水端得很平的家里出现了不平衡,打破平衡的这个人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老婆和母亲晾在一边,自己这算是个什么事啊?

    陈月洲提心吊胆地将河虾狼吞虎咽之后,难得的自己洗了碗,并迅速拿了梁米薇和陈小姨的饭盒嚷嚷着要送回去。

    隔天中午,陈月洲去取饭,几个店员刚好在忙客房服务,后厨里就察登科一个人,对方把饭盒交给陈月洲后,却迟迟不肯松陈月洲的手。

    “你真是不怕被人看见吗?”陈月洲使劲甩了甩察登科的手,却没甩掉,他仰头,发现自己种的那枚爱心“”虽然颜色有些淡了,却依稀能看清楚,“你昨晚怎么躲过去的?”

    “你觉得?”察登科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却从口袋里取出洪水猛兽一般的东西:一张003的四方袋子。

    陈月洲顿时惊了,一把夺走003:“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我死还是你死?不然我们一起死?”

    “不会有事的。”察登科虎摸陈月洲的脑袋,“锁好后门和前门的话……”

    “那这边这个玻璃窗呢?窗外就是餐厅,这么多人!”

    “我们两个站在一起的话,橱柜的高度可以挡住……”

    “你当外面的人是傻子吗,你以为外面的都是小学生不知道男女这样那样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吗?被偷拍之后我们两个就火了,你想火吗?””陈月洲使劲甩了甩察登科,总算是脱离了对方的桎梏,他火速将003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并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察登科:“你……你不许乱来……”

    为了安抚随时随地用生命在找刺激的察登科,陈月洲只能将察登科推到角落里,在确定所有人都看不到里面之后,胆战心惊地踮起脚尖秒亲了一下察登科的脸,露出害羞的表情道:“晚上见……小科哥哥。”

    察登科见状,举手投降,并温柔笑着道:“晚上不见不散。”

    出了客栈的门,骑着滑板车回家,陈月洲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察登科就算再怎么胆大,也不该敢在后厨里面做吧?这厮该不会就等着套路自己“网上见”这类话吧?

    不不不,察登科那种把找刺激当作人生乐趣的人,也许真的是想要在后厨里面做……

    而且,察登科该不会真的是中了“德国骨科”的枪吧?

    怎么感觉这厮好像很能从这个里面GET到爽点和刺激点呢?

    天啊,等任务完成之后,万一察登科不放了自己该怎么办?

    他还得回去跟端琰“这样那样”方便做任务呢?

    不对不对,不会不会,等察登科对骨科梗腻了,说不定就没事了……

    鬼知道那厮到底怎么想,不想了不想了……

    回家后,陈月洲发现陈小姨和梁米薇又在争吵,他悄悄将饭放在了餐厅,就回房间锁了门,戴上耳机坐在床上看书。

    两人吵到下午三点,像是累了,就各回各房子睡觉了。

    陈月洲趁机出门去客栈候着,取了晚饭后回来后,发现睡醒的婆媳二人又开始争吵。

    于是,陈某人再次偷偷将食物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戴上耳机看书。

    陈小姨和梁米薇吵到六点吵累了,就坐下吃饭,等吃完饭,陈小姨出门下凉,梁米薇回卧室看视频。

    外面的世界好不容易安静了,陈月洲总算可以摘了耳机,可是才消停没一会儿,门就被人敲响了。

    他烦躁地起身去开门,迎来的却是察登科。

    门刚一打开,陈月洲还没来得及惊讶,对方就快速进门并把门关上。

    陈月洲惊了:“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而且你上我这里干什么?”

    “今天客人入住早,晚上没有我需要忙碌的,就回来了。”察登科顺手将房门反锁,按下浴室灯的开关,开始解衬衣的扣子。

    “你等一下——”陈月洲忙拦住他,“你知不知道,梁米薇就在我房间的正下方。”

    陈月洲指了指楼下:“她正看MV呢。”

    “恩,我知道。”察登科已经脱掉了所有衣服,进了卫生间打开淋浴冲凉,“她每天的生活就是上班,追星,看韩剧。”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月洲一字一顿道,“她在楼下看MV的时候,我都能听到她播放的MV里面唱的什么歌,她这几天把一首‘喂喂喂’的歌曲听了至少五十遍。”

    “《wait

    wait

    wait》?”察登科道。

    “鬼知道,我只知道每天就是喂喂喂,喂喂喂……啊不是你别打岔!”陈月洲道,“我是在告诉你隔音效果不好……”

    陈月洲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察登科关了淋浴开始给浴球挤沐浴乳。

    “不是隔音不过关。”察登科道,“是她的听力不好,你听我妈说过吧,她有一只耳朵听力比正常人弱一点,她很喜欢把声音放大到两个耳朵都觉得很饱满的状态听歌。”

    “但是……”陈月洲正打算开口,楼下忽然传来了密码锁开锁的声音,紧接着,陈小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一天到晚把音响开这么大,你当家里迪厅啊!”

    不一会儿,陈小姨的脚步声便从楼梯间传来,紧接着,她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明显感觉到隔壁房间里传来了脚步声,陈月洲有些怂,他将声音压得很低:“这个隔音总没那么强吧?就隔着一堵墙而已……”

    察登科一听笑了,这时他已经冲干净了自己并关了水,裹了条浴巾出来,一边擦着头一边道:“可能吧。”

    “什么叫可能吧……”陈月洲惊了,“你……”

    话还没说完,察登科就俯身抱住了他,轻柔地笑:“补课时间到了,该检查作业了,不是吗?”

    陈月洲一时失语。

    明明心里怯怯的,可身体却痒痒的。

    正如察登科之前所说的,一旦有了第一次越线,因为没有为这次越线付出真实的代价,在短暂的懊恼和反思之后,下一次,又会被恶魔所诱惑,而且比上次更加缺乏顾虑……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察登科低下头堵住陈月洲的嘴。

    陈月洲应了声,紧接着,扬起双臂抱住察登科的脖子,把自己的所有意识都交给了luǎn虫的本能。

    一轮过后,陈月洲随手抓了个枕头垫在自己下巴下方:“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察登科检查拆下来的003有没有破损后,给陈月洲示意了一下,丢进垃圾桶里,“怎么?”

    “你是怎么在梁米薇面前装不能人道的?”陈月洲问,“梁米薇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你和她面对面的时候难道没有……被识破过吗?”

    察登科躺下,抱着陈月洲,“你知道和梁米薇唯一的那一次我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

    “一头死猪一样,就那么躺在那里,偶尔哼哼两声,只有我一个人在动,就像是一头猪花钱买了我,我是为那头猪服务的那只鸭。幸好一发中弹,不然真是噩梦。”

    陈月洲:“……”

    虽然这话说得实在是羞辱人,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察登科的意思。

    察登科这个硬件配置,和美女搭在一起指不定美女都会暗自窃喜,和梁米薇搭在一起,的确是梁米薇沾了大光。

    如果让以前的自己和那种长得不入眼的,比如一些动不动脱鞋抠脚的中年虎妇这样那样……他也说不定会变得不能人道,也感觉是噩梦吧……

    可能在察登科眼里,梁米薇就是这种层级的女人吧……

    毕竟人家硬件好,整体配置高于以前的自己,眼界中丑女的临界点自然也就高于他这种靠衣服和发型才能勉强称帅的人……

    但是,现实生活中,再高的硬件配置其实都未必能换梁米薇手上的钱,每年多少帅哥挤破头皮考影视类学校,不照样是混个三四五六七线,没什么收入……

    图人家的钱,还这么堂而皇之嫌弃人家,这样不大好吧……

    陈月洲翻了个身,发现自己还有些躁动,于是戳了戳察登科的肩膀:“老师,今天的课程我不太明白,是不是应该给我再加一节课啊……”

    察登科扫了眼陈月洲:“该叫我什么?”

    “小科哥哥……”陈月洲眨巴眨巴眼睛卖萌,“小科哥哥,辅导人家功课嘛……”

    察登科闻声起身,将陈月洲推倒,在他耳边道:“从现在开始,以后只能这么叫我。”

    “知道了知道了……”陈月洲三下两下就和察登科纠缠在了一起。

    可是还没亲热一会儿,隔壁房间的门忽然被猛地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陈小姨的咆哮——

    “有完没完!都说了你一遍了!这大半夜了真把家里当迪厅是不是!”

    声音的源头就在自己房间的门口,吓得陈月洲瞬间打了一个机灵,不敢动了。

    可察登科这个不怕死的却偏偏来了兴致,非要捉弄陈月洲,害得陈月洲不得不发出声音,还束缚住小姑娘的双手,不给他捂住嘴的机会。

    陈月洲最后急得不行了,只能在察登科耳边柔声呢喃:“……”

    “让你关音响你是听不到是吗?啊?聋子就是聋子!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房间外,陈小姨的怒吼声盖过了陈月洲的声音,唯独察登科一字不落地听清了他的话。

    下一秒,察登科再也无暇捉弄陈月洲,房间内两个人的节奏顷刻间变得疯狂,而房间外的陈小姨也变得疯狂,她抄起拖鞋下楼去找梁米薇吵架,争执声再次在空旷的家里跌宕起伏。

    到最后,楼下的两人越吵越激烈,在男人的低吼声、女人的谩骂声、碎碎念一般的解释声和甜腻的“猫叫”声中,整个家顷刻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陈月洲感觉自己像是整个人都飘在外太空里,不断地感叹着:最近肉吃得好饱,简直过年似的,真棒,真棒啊……

    做男人的时候,他有时候会觉得,DIY和“双人蹦”其实差不了太多,如果不是追求视觉上的刺激,“双人蹦”其实还更累人;可是,成为女人后他发现,DIY哪儿跟“双人蹦”比得了啊……

    女人会因为男人出汗卖力时所产生的信息素感受到精神的愉悦,会因为触感比男性发达而通过无比亲密地接触对方而获得精神上的愉悦,还能够通过“双人蹦”调节多肽稳定内分泌从而达到精神上的愉悦……各种各样巴拉巴拉扯很久都说不完……

    总之总结一下就是,“双人蹦”对女性……太好啦!

    原本这么多内容只是在上学的时候看过而已,可是最近有了亲身体验他才发现:科学家诚我不欺!

    感觉自从有了完美的性生活后,他真的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得美丽了起来……

    没想到自己刚才对察登科说的话,能让这厮有这么大的反应。

    自己说了什么呢?

    无外乎是“德国骨科”和《少妇白洁jié》台词的综合体。

    以前还是个男人的时候,没有片子能入眼时就用这本书凑合凑合,虽然里面脏话难听得要死,每次贤者模式的时候他都觉得低俗、不堪入目还特别侮辱人,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口,可别说,撸的时候还真的挺有用的。

    既然对自己有点用,对察登科也应该有点用吧?

    于是陈月洲挑了句没那么脏却足够刺激的话,配合上几句“德国骨科”的经典台词,以及自己甜腻腻的嗓音……嘿嘿,还挺好使的。

    啊……

    生活,怎么可以这么美好……

    啊,蓝天!啊,白云!啊,鸟语花香!

    陈月洲这回算是彻底有点乐而忘返了。

    第186章

    0.8.11

    又休息了会儿,

    陈月洲看向抱着他闭眼休息的察登科:“我说……”

    “嗯?”

    “小姨和你老婆可不是就这么一会儿在这么闹,她俩自从住在一起了天天闹,你也不管管?”

    察登科睁开眼睛看着陈月洲:“现在出去让她们看到我这一身被你又啃又咬的样子?”

    陈月洲:“……”

    他发誓他不是故意的,其实他也不想在察登科身上留下痕迹,只是一舒服他就想抓点什么,回过神来察登科已经被他得满身都是痕迹。

    陈月洲叹:“那你干脆告诉小姨,

    你和梁米薇结婚的原因……”

    “不能说。”察登科直接道。

    “为什么?”

    “我妈她不是个能守住秘密的人。”

    “也是……”陈月洲叹气,

    “那你至少让她们两个分开住啊?其实完全没必要搬到一侧楼来,

    各住各的,

    还是自己打扫自己的房间,

    没差别啊?”

    “你不理解我妈为什么搬过来吗?”察登科问。

    “什么?”

    “我妈虽然讨厌梁米薇,

    也不希望梁米薇生产,

    她害怕梁米薇生下的那个孩子拖累了我,但是又无可奈何现状,

    她就想着住在这边来,

    劝梁米薇知难而退。”察登科道,

    “但是如果梁米薇执意要怀孕,

    我妈又担心再过几个月她心脏负荷太大,万一出现什么问题没来得及送医院,

    死在家里,我妈害怕这又会拖累了我,

    所以才不得已和梁米薇住在一起。”

    “可是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她还这么操心,不合适吧?”陈月洲道,

    “我发现当妈的为什么儿子都长大了还总是多管闲事……”

    “那有什么办法?”察登科反问,“她也不是想这么操心我,只是没办法,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如果不让她操心,她是不是太可怜了?”

    陈月洲:“为什么?”

    察登科:“我妈和你妈是表姐妹,我姥姥和你姥姥是亲姐妹,咱们两家母亲所处的家庭环境整体差不多,你姥姥和姥爷难道没告诉过你妈:你是个姑娘家,你是家里的大女儿,你以后一定要结婚嫁人的,你要回归家庭,男人主外,你要主内,辅佐男人在外工作,照顾家里孩子长大,做好家务事,体贴两家老人,还要照顾你的弟弟妹妹……”

    陈月洲眨巴眨巴眼睛,这句话他听父母对大姐说过,大姐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现在从旁人嘴里听到这句话,忽然觉得有点累。

    说实在话,虽然他陈某人没什么工作经验,但是要他谈起工作,工作之中最让人头疼的往往不是工作任务,而是职场上的人际关系。

    在家庭工作,就是除了一堆体力劳动力之外还要在搞家里人的人际关系,而家里人……其实比外面人难应付多了。

    察登科接着道:“我妈从小就有一个意识,女人就算有工作,也是要大部分时间回归家庭的,所以她跟我爸结婚之后,虽然干了个差不多的差事,可是工作只是副业,她的主业一直都是这个家庭。”

    他道:“我妈不但要管我和我爸吃喝拉撒生活方方面面,还要管我爷爷奶奶,我姥姥姥爷……她一辈子,没有一天是为她自己这个人活着的,她一直都是为了那句‘你是个女人所以你要怎么样’这句话活着的,大多精力都耽搁在这个上面了……可是忽然有一天,父母死了、公婆不在了、丈夫死了……连儿子,都长大了离开家,被另一个年轻的女人带走,她消耗一生所积累起来的成果不过是在奉献给别人做嫁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月洲:“……”

    察登科道:“不光是我妈,这种歌颂母亲必须要完全奉献于家庭的思想它已经通过代代相传深入人心,我妈就为了这么一个思想活了一辈子,二十岁到六十岁,甚至更久,这个她花费几乎全部人生经营起来的事业在蓬勃发展之后却要拱手让给别人,这对她不残忍吗?”

    “可是男人不也在外面拼搏打拼奉献家里吗,在外面工作也很累人啊……”

    “两者能比吗?”

    “两者不能比吗?”

    “一个是在外工作,在社会中建设自身的价值,通过事业的不断积累获得更多的人脉和经验,工作时间的积累就是个人资本的积累,所以才会出现什么‘大器晚成’之类的成语;一个是在家庭工作,对自身价值没有丝毫建设,一旦家庭崩溃,她自身所积累的经验于社会工作基本没有用处,工作时间的积累只是单单的时间消耗,两者可以类比吗?”

    陈月洲一时语塞,只能答:“……你女权啊?”

    察登科:“我不是,我只是单单说我妈的问题,我知道我妈性格不好,但是我不喜欢听别人说我妈不好听的话,我妈变成今天这样也不是她自己期待的。”

    陈月洲瘪瘪嘴:“我就是随口一说……”

    察登科问:“如果有人在你出生就告诉你,你的人生就是搞科研,必须研究肾上腺素,否则你就不是个好女人。

    你未必就想研究肾上腺素,但规则深入人心,你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

    于是,当你成年后忍受委屈、不甘、难过和不公等各种待遇之后,终于用三十年的时光让一个成果开花结果,可这时候有人出现说:好了,这个成果合格了,你可以走了,接下来这个成果属于别的年轻的研究人员,你退休吧!

    你是什么感觉?你不会生气、焦躁、狂暴、委屈、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你吗?”

    陈月洲:“……”

    说实话,因为他和父母其实来往不是很亲密,他压根就没想过关于父母这方面问题。

    所以当察登科说出口的时候,他还是挺惊讶的。

    没想到察登科这么个连亲妈都骗的人,居然其实挺爱自己母亲的……

    “那……”陈月洲想了想,“你不帮你妈找找什么兴趣爱好吗……”

    说完,陈月洲就后悔了。

    培养兴趣爱好……先不提老年人,年轻人又有多少人真正的有兴趣爱好呢?

    如果人人都有,网上哪儿来那么多闲人?还有谁有空天天刷……都各个忙着搞自己的爱好呢。

    而有一点兴趣爱好的人,他们对这些兴趣爱好的热爱程度又有多少呢?

    大多数人不过都是当成乐子玩一玩可以,专业训练时就会叫苦不迭。

    这些爱好,是不足以打败一个人一生都从事的职业在这个人心中的地位的,即使这个人可能对她一生都在从事的职业从未爱过。

    可是她爱她一去不复返的青春,所以这份职业在她心中不可替代。

    久而久之,她发现,那相伴她一生也许让她恨透了的职业,她抱怨过、发泄过、不甘过甚至一辈子都觉得忿忿不平,却已经通过这么多年,深入骨髓与她相融为一体。

    到最后,她怀揣着对自己懦弱的憎恨、对命运的厌恶、对人性的恶意,变成了一台复读机,她希望和她一样的后人,一定一定要过上和她一样的人生。

    这样一来,她的人生中所遭受到的一切让她不痛快的事,才算理所应当。

    等当完了复读机,就去广场上跳跳舞,和同龄人做做晚年社交,就跟年轻人躺在床上刷……

    人生也就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

    于是陈月洲道:“已经来不及了,对吧?一颗种子从小埋在心底,她长,种子也长,当她长大成人,种子也化为参天大树,砍断这棵树、抽掉这样思想的同时,就是杀了她这个人。”

    察登科露出些许欣慰的表情:“我给梁米薇说过,可惜她听不懂。”

    陈月洲:“……”

    废话,梁米薇什么智力,他陈某人什么智力?

    再说了,这话虽然在理,但其实是变相替陈小姨洗地,梁米薇根本就不想听。

    陈月洲想了想道:“可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吧?”

    “等孩子出生后应该好一点。”察登科道,“我妈有一点好处是,她打心底挺喜欢孩子的,把孩子交给我妈,虽然这么做看起来对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有点残忍,但也算是继续了她前半生的工作,让她能够安稳下来。”

    陈月洲一听有点意外:“你希望梁米薇生下那个孩子吗?”

    察登科低头看着陈月洲的双眼:“你希望吗?”

    陈月洲赶忙搂住察登科的脖子,嗲声嗲气道:“我这么喜欢你我当然不希望了……”

    察登科笑了笑:“行了,我知道你脑子里还装着你男友,为了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才贴着我。”

    陈月洲一听叹气:“虽然我和他的感情没结束,虽然我的确想过好的生活,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是真的,我感觉很孤单、很害怕,我想要一个只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人,而不是一个没有关系的、随时可以被替换的陌生人……”

    陈月洲照搬了任务大纲中关于察登科内心深处关于真爱的见解的原台词。

    “再说了,哥哥……”陈月洲仰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察登科,“哥哥抱着我的时候,不觉得我很可爱吗?不觉得我让你心疼吗?不觉得和我H的时候很有感觉吗?”

    察登科搂着陈月洲腰肢的手僵了一下,他迅速别开头:“有你这么直白地逼着人夸你的吗?”

    “因为你是我哥哥嘛,在你面前我才这么撒娇,小时候不是我总让你夸夸我嘛!”陈月洲嗲嗲道。

    “……”

    “所以……”陈月洲戳了戳察登科的胸膛,“其实我真的不希望你有孩子,我不想你和别人有孩子,我也害怕那个孩子拖累你和我,拖累以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察登科抓住陈月洲那只乱动的手,搂紧陈月洲:“别乱动了,我累了,如果和你再来一次,明天就不能好好工作了。”

    “切。”陈月洲撇撇嘴。

    察登科低下头亲了亲陈月洲额头:“我和她不会有孩子的。”

    “怎么不会有?她都怀孕了,再有十个月就生了!”陈月洲故意装着很生气道。

    察登科安抚道:“放心,留不到那个时候的。”

    “真的吗?”

    “真的。”

    “和我拉钩钩。”陈月洲伸出小手指。

    “好,拉钩钩。”察登科无奈地回应。

    “那她如果怀到了那个时候怎么办?”陈月洲又问。

    “不会的。”察登科对这个任性的妹妹有点无可奈何,于是大概提了两句,“她的身体情况扛不住多大刺激的。”

    “能有多大刺激?”

    察登科伸手环住陈月洲的小腹,笑得温柔无比:“你觉得到时候有多大刺激?”

    陈月洲:“……”

    忽然有点毛骨悚然。

    这厮为什么总要用人畜无害的笑脸说出丧心病狂的话?

    居然打算让自己大了肚子去刺激梁米薇?

    瞧可把这厮厉害的,他陈某人怀孕?做梦吧!

    可是,陈月洲不敢表现出自己“日了狗”的内心,只能瘪着嘴道:“我不要,我不要在你没离婚的时候怀孕,显得我像是第三者似的。”

    “不会的。”察登科道,“她五个月左右的时候我会把她接离这座岛居住,你跟着我过去,其实那时候你有没有怀孕都无所谓,一开始先让她怀疑我们的关系,加重她的疑心病让她时刻保持情绪紧张,这会加重她的心脏负担,之后等她开始出现大负荷的时候,只要让她撞见我们的关系,我有很多种办法让她崩溃。”

    察登科亲着陈月洲的脸蛋,笑容浅而暖:“等她死了,我们就秘密结婚,这样好吗?”

    陈月洲:“……”

    等她死了,我们就结婚……

    等她死了……

    尼玛……卧槽……

    这人真是绝了!

    顶着一张王子的脸,随意探讨别人的生杀大权,说这种话一丁点的惧意都没有,就跟说一株植物似的……

    话说回来,察登科不会脑子里还在想着顺便搞死自己吧?

    这厮到底是真的中了“德国骨科”的毒,还是顺着自己演戏?

    陈月洲因为心慌,反而被吓乐了,他搂住察登科的脖子:“好呀,我们两个除了兄妹之外,现在可是坏人联盟了。”

    说完,美滋滋地在察登科的脖子上狠狠地吸了两下,将之前的爱心“”的痕迹又变成崭新的。

    可是刚一亲完,就觉得自己又有点兴致了,于是趴在察登科耳边柔柔道:“哥哥,再补一节课好不好呀……”

    察登科:“……”

    “好不好嘛?”陈月洲鼓鼓嘴。

    察登科有些无奈,但又不想示弱,只好道:“最后一次。”

    “好呀好呀!”陈月洲兴奋地应着。

    等再一局结束,察登科起床穿衣服,不打算在陈月洲这里接着躺了……毕竟,身边躺了一只要吃人的狼。

    而陈月洲发现,这次没有前两次爽了。

    他是个“少手派”,通俗点来讲,他不太喜欢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手的参与过多。

    要说理由的话……谁的工作谁来做,手参与那么多干什么啊?

    这局察登科的手参与的比较多不说,而且,003里面的液体非但少,颜色和质感还不太对。

    应该是……

    前liè腺yè吧?

    因为经常lǔ管,所以他对这玩意很眼熟。

    平时撒尿用点力、受点刺激这玩意就会分泌出来,如果哪天lǔ多了,到最后几次的时候,啥玩意都喷不出来,反倒是这玩意流了不少……

    虽然那玩意里面有不少这个,但是两者浓度差还是肉眼可见的……

    当一个男人一局结束只是大量释放这玩意的时候,可以判定为:极限了。

    陈月洲有点失望。

    他还以为这厮多强呢,敢情年纪到了技术再铁不嗑药也不行了,唉……

    不过好就好在比过去的自己强,这也算是给了点安慰……

    想当年他陈某人二十三四岁出头其实两局下来就已经不行了,都怪儿时lǔ太多……

    不敢说,说多了都是泪……

    陈月洲在心中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替穿好衣服的察登科整了整领子,顺便幸灾乐祸道:“怎么办呀,好大的爱心哦,爱心越来越大咯。”

    察登科低头看了眼陈月洲,想伸手抱他,却迟疑了半秒,最终摸了摸他的头:“休息吧,明天见。”

    陈月洲:“……”

    怎么一个随随便便把“等老婆死了”挂在嘴边的人,还怕起了自己呢?

    他陈某人不傻,不会再强人所难了好吗?

    出了陈月洲房间,察登科深吸一口气。

    头疼。

    有点像小学时候忽然跑了一千米之后,头顶有一种刺刺的痛盘旋着久久不能散去。

    明天起床后大概会一直处于很疲倦的状态吧……

    察登科拢了拢衣领,下楼朝梁米薇的房间走去。

    梁米薇这边,最近接二连三被婆婆凶,她捂着胸口坐在房间里,闷闷不乐地戴上耳机看视频。

    她真是不理解了,明明是她和察登科结婚,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家,怎么过得和住宿舍一样,看个电视还要戴耳机?

    好想搬出去,好想搬出去啊……

    一提到搬出去,梁米薇一肚子的脾气。

    其实她早就不想在这座破岛上住了,可是察登科的主要生意在这座岛上,婆婆也要在这里养病……

    等拿到钱之后,她在岛外买一套房,投资一个比这个客栈更大的客栈,让察登科跟自己去那里住吧……

    至于婆婆,给她单独买一套房子,离自己家挺近但是又不是很近,不让婆婆三天两头跑过来就行了……

    看到自己有了钱,就婆婆这种狗眼看人低的类型,基本就可以摆平了吧?

    要让这个混蛋老女人知道:她梁米薇,完全配得上察登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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