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当时国库空虚,九边的军饷大半年都没有发了,吃空饷的十分厉害。就算有他伯父这样的大将,朝廷和鞑子开战以来也是节节败退。

    九边重镇久不练兵,太原等地能守着自己边关已经很不容易了,根本无力增援作为主战场的大同、宣府和蓟镇。

    形势十分的危急。

    她很害怕。

    那时候李谦已是陕西都司都指挥使,她还怕他受人制肘,让他兼了陕西行都司都指挥使。

    她就想让李谦率兵相助,或是去帮姜律,或是去帮她伯父。

    李谦不置可否。

    可她已经慌了神,以为李谦顾忌姜家的人不配合,干脆让人直接把虎符交到了他的手上。

    谁知道李谦那边还没有出兵,宣府就被攻占。

    马向远做向导,领着布日固德连破龙门、延庆等卫,把京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谦拿着她给他的虎符进城勤王。

    很快兵临城下,歼灭布日固德的二万主力,射杀了马向远和布日固德的三个儿子,解了京城之围。

    就在大家都欢呼庆幸相贺之时,他却转身就闯了慈宁宫……

    等到在大同和蓟州收拾残局的姜律和姜镇元知道的时候,她已在他的胁迫之下封了他为临潼王,巡抚西北。

    李谦在这一战中实力大增,威名显赫。李家也从此平步青云,如日中天。

    姜家却因这一战死伤多名将士,从此人材凋零,声望日薄,再也无力和李谦对抗,更不要说保全她了。

    不然赵氏的庙堂上,怎么容得下他指指点点!

    她绝不允许他的那些魑魅魍魉靠近姜家!

    姜宪瞪着李谦,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

    李谦胸口一滞,瞬间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死仇吗?

    她怎么会这么想?

    李谦望着姜宪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茫然和无措,好半天才勉强露出了个笑容,道:“保宁,你应该知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更不要说能护着你的姜家了。”他说着,顿了顿,又道:“至于我留在京城里的人,并没有恶意,也不可能会伤害到姜家……你以后就知道了。”

    姜宪冷笑。

    那种冷,是从心底散发出来,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冷。

    不像往日,纵然是发脾气,也带着几分嬉闹,当不得真。

    李谦心中苦涩。

    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姜宪会对他失望,甚至厌恶。可他当时也曾扪心问自己,如果事情走到了那一步,他还要去京城吗?

    他不应该去。

    但他只有一想到姜宪给赵啸整理那些药材时的模样,他的心里就像被猫抓似的,坐立不安。

    他知道他要什么。

    他最终还是决定悄悄地潜回京城。并且暗暗告诉自己,不管花多长的时间,不管姜宪怎样的为难他,他都会好好地待她,弥补自己曾经对她的伤害。

    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真正面对姜宪的冷眼时,他会这样的难过。

    这样的感受,是他生平从来不曾有过的。

    让他痛得几乎要弯下腰去。

    不过,既然是早已预料过的事,他就应该坦然接受才是。

    李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保宁,要不,我给我发个誓好不好?我保证不会伤害到姜家……”

    姜宪听着就觉得烦。

    当姜家和李家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李谦当然不会伤害到姜家,可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呢?

    李谦是个枭雄,又不是个绵就算他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像个绵羊,那也是个披着绵羊皮的枭雄,骨子里的东西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当有机会吃肉的时候,他怎么可能吃素!

    这样的承诺有什么用?

    姜宪觉得自己从现在开始应该正视李谦,不能因为他年纪还小,喜欢给自己送东西,喜欢向自己讨主意,喜欢和自己谈天说地就真把他当成个少年,而是要把他当成未来的西北王,雄霸一方的霸主。

    “算了!”她打断了李谦的话,道,“我相信你此时并不想伤害姜家。你既然说这件事以后我会知道的,那我们以后再说好了。你赶路也很辛苦了,不用管我了。我这边有刘冬月服侍就行了。”说完,她打了个哈欠。

    示意李谦你可以出去了。

    李谦脸上的笑渐渐隐去,神情慢慢地黯淡起来。

    “那你先休息吧!”他徐徐地道,分明的五官透露出些许颓然,深深地凝视了姜宪片刻,转身出了马车。

    刘冬月长吁了口气。

    这个李谦的气场好强啊,他不高兴的时候,整个马车里都弥漫着逼人的凝重,他一走,就好比雨过天晴,马车里的气氛都轻快起来。

    他的磕睡也跟着一道来了。

    “郡主!”他忙将刚才砸出去的大迎枕拽了过来,殷勤地放在了姜宪的身后,道,“您快歇会吧——您昨天可只睡了两、三个时辰。那李谦连吃饭喝水都在马上,谁知道今天晚上是宿营还是继续赶路?我们可得早做打算。”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已一连打了七、八个哈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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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还了三分之一的债务。

    ※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追踪###

    姜宪这才意识到刘冬月昨天晚上

    ?·

    她心生疚意,忙道:“你别管我了,你快去歇了吧!”

    “郡主不歇息,我怎么睡得着?”刘冬月道,“奴婢服侍郡主歇了再去休息也不迟。”

    姜宪看他站都站不稳了还关心着自己,心中很是感动,点了点头,躺下歇了。

    刘冬月自然不敢歇在这里,他也不敢吩咐李谦,叫了云林,停了会车,爬上后面的那辆马车补觉去了。

    京城的慈宁宫。

    镇国公夫人房氏正笑盈盈地和太皇太后说着话:“……我可不想委屈了这孩子。就想着给她准备的这些出阁之物还是让她亲眼看看才好。若是还缺什么,我也可以及时地补上。如果不喜欢,也可以及时地换了。”

    “正是,正是。”太皇太后只要一想姜宪要嫁人了,自己百年之后有人照顾姜宪,她就笑得有些合不拢嘴来,“她昨天跟着阿律去了田庄,我闲着无事,把我库房里的东西整理了一番,看到好几件合适给保宁做嫁妆的,她伯母等会和我去看看好了。我年纪大了,又久居慈深宫,选的东西怕是不符合小姑娘的眼光了,你帮我看看,不行就请了造办处那些金银匠重新回炉,打了新的款式。

    ?·”

    房氏一听就知道是金银饰。

    太皇太后在宫里呆了快半甲子,历经三朝,多的是好东西。

    房氏很想去看看,可想到儿子请她进宫里的嘱咐,她只好压下心底的好奇,道:“您选的东西还有不好的?今天不早了,我得出宫去了,改天我再来和您仔细商量。我也把我那边给保宁准备的嫁妆单子拿来您看看。让您给拿下个主意。”

    宫里的规矩,进宫觐见的臣子通常都在午时以前出宫,有留膳的,申正必须出宫。再晚了,宫里就要落锁了,京城也要戒禁了,走行十分不方便。

    太皇太后听了笑着直点头,道:“你不是说想接保宁在田庄多呆一天吗?我看也不用选什么时辰了,你明天就进宫好了。晚上就歇在我这里,后天再出宫去。正好也不耽搁你接了保宁去镇国公府小住。”

    最主要的是姜宪要出嫁了,有些女儿家的事还需要房氏指点,这个时候回镇国公府住几日对姜宪是有好处的。

    这也是房氏进宫的目的。

    借口姜宪在镇国公府,把姜宪失踪的消息先瞒着太皇太后。

    房氏忙笑着应了,起身告辞,从神武门出了内宫。

    在神武门门前等她的,是姜含。

    ?·

    房氏看见他,在太皇太后面前好不容易崩住的表情再也崩不住了,瞬间坍塌,她质问道:“阿律呢?怎么是你在这里?”

    姜含神色肃然,道:“大哥和阿瓒去了高岭那里,他怕伯母这里没有人照顾,就让我来接您。”

    看来这件事闹得挺大,镇国公府都知道了。

    房氏一面由着姜含扶了自己上马车,一面问她:“阿律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也没说什么。”姜含道,“阿律哥说,人手不够,让我来帮帮忙。我爹那里,还都不知道。”

    房氏这下放下心来,在马车里坐稳了,道:“皇上那边有消息吗?”

    “没有。”姜含也跟着上了马车,神色间难掩失望,道,“昨天是阿瓒哥回的城,紧赶慢赶的,最终还是没能赶上,被关在了城门外,只好在城门外等了一夜,城门一开就进了城。结果该查的都查了,还是一点影子也没有。阿律哥说,现在只能求助于高岭了。看能不能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靖海侯世子爷则去找孙德功去了。说是看能不能从他那里知道点什么。”说到这里,他语气微顿,“还有承恩公,一直跑前跑后的,还陪靖海侯世子爷去了孙德功那里……”

    言下之意是等会若是见到曹宣对他客气点,人家毕竟是在帮他们。

    房氏却想着其他的事,闻言胡乱地点了点头,有些拿不定主意地和姜含商量道:“我看这件事,还得告诉国公爷。你们小孩子有自己的门路,当然是好事。可保宁这事却出不得一点的闪失,越快找到她越好,国公爷的门路可比你们要多。”

    姜含也这么觉得:“如果今天晚上有消息了,能不惊动旁人,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我觉得还是应该请国公爷想想办法。”

    房氏见姜含也这么说,没等到家就派了人去五军督都府喊姜镇元回家。

    姜镇元自娶了房氏之后,这还是第三次在他当值的时候被房氏叫回来。

    第一次是镇国公府老国公爷去世。

    第二次是姜镇英去世。

    姜镇元接到消息立刻就回了镇国公府。

    那边房氏还没有进门。

    夫妻俩在大门口遇上了。

    姜镇元神色焦急地上了房氏的马车,房氏忙把姜宪失踪的事告诉了姜镇元。

    他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姜家掌握着京卫,姜宪由姜律陪着,却在大兴的田庄不见了。

    他的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好一会才压制住了对姜律的失望,对姜宪的担忧,对房氏道:“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就别管了。想办法别让太皇太后知道,她老人家年事已高,我怕她老人家受不了。”

    “我知道轻重。”房氏答着,忧心忡忡地下了马车,进了内宅。

    姜镇元则去了书房等姜律。

    姜律和王瓒从高岭那里出来,情况有些低落。

    听高岭的语气,赵翌这两天一直忙着给万寿山送东西,并没有其他的事交待下来。

    难道姜宪不是被赵翌掳走了?

    那掳走她的人到底在干什么呢?

    若是想利用姜宪达到什么目的,为什么现在还不联系他们呢?

    姜律从姜宪不见就没有合过眼了。

    他想到等会还要去见自己的父亲,不由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脸,并问王瓒:“你是和我去镇国公府休息还是先回家,我们等会再碰面?”

    “我和你回镇国公府。”王瓒看上去既疲惫又憔悴,仿佛站都站不直了,一阵风吹过来就能让他倒下似的,看上去很不好,“我这样回家去,我爹问起来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好!”姜律觉得王瓒的顾虑很对,“那你就和我一起回去好了!”

    王瓒茫然地颔首。

    两人上马。

    王瓒几次都没把脚蹬进马鞍。

    姜律正要扶他一把,有人在他们背后喊着“阿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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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

    ※

    ###第一百六十章

    插手###

    姜律回头一看,是金宵和邓成禄。?? ·

    只是还没有等他和两人打招呼,金宵已上前给姜律行礼,十分关心地低声道:“郡主有消息了吗?”

    姜律摇了摇头。

    他昨天一夜没睡。一会儿担心王瓒年纪轻,经历的事少,沉不住气,不仅没有打探到赵翌的动向,反而暴露了姜宪失踪的事;一会儿又想着姜宪,怕她万一落在了赵翌的手里,赵翌处心积虑地要姜宪给她做皇后,把姜宪逼急了,和赵翌撕破脸,吃了亏怎么办?

    所以第二天他们一进城,姜律就准备和赵啸几个分道扬镳,这毕竟是姜家的事,若是姜宪出了什么事,也应该私下解决才是,他不想让别人看姜宪的笑话,伤了姜宪的自尊。

    赵啸一听就急了,道:“阿律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把我当外人吗?”

    姜律在心里琢磨着,赵啸为了娶姜宪连皇上都得罪了,不管以后姜家和靖海侯家是否能结亲,赵啸的诚意是值得尊重的。何况现在赵啸和姜宪已经在说亲了,赵啸还对姜宪一往情深,这个时候不让赵啸帮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而且想到赵啸精明能干,他愿意帮忙,自己正好多了个强有力的帮手,未必不是件好事。

    他略一沉忖就答应了。

    谁知道曹宣也提出来帮着一块儿找姜宪:“虽然说两家的大人有些误会,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好歹是一块儿长大的,我和保宁玩不到一块去,可也希望她能过得好。???

    ?

    看·?禁卫军那边还认识几个人,或是你们有需要,我多多少少也能帮把手。”

    曹太后执政十年,曹家就风光了十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谁知道曹家还留着什么底牌?

    曹宣愿意帮忙,说不定真的就打听到了些什么。

    况且现在曹家和白家联了姻,两家也算是盟友了,他愿意帮着找人,两家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冰释前嫌。

    姜律自然答应了。

    金宵和邓成禄闻言也要跟着一起去找姜宪。

    他们一个是外地人,京城的几个城门叫什么名字都未必说得清楚。一个虽然从小就在这皇城根下长大的,可比大姑娘还要老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己胡同口住的那户人家姓什么估计都不知道。

    让这两人帮着去找人,说不定人没有找到,就弄得人人侧目。

    姜律费了好一番口舌才把这两个人劝回了家。

    不曾想这才五、六个时辰,这两人又找了过来。

    他不由道:“你们俩个怎么凑到了一块?”

    在此之前,两人甚至不认识。

    金宵道:“我们既担心郡主,又怕自己能力不足,给阿律哥和靖海侯世子添乱。 ?

    ·”他说着,看了邓成禄一眼,道,“我们俩人就商量了下,我们俩给你们跑腿好了!别的不敢说,至少我们俩的嘴还算紧,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也免得你们没有人手用。”

    姜律听了这话颇有些感激,道:“我这不是怕委屈了你们吗?”

    “阿律哥说的什么话?”金宵忙道,“承蒙阿律哥看得起,把我当朋友。这朋友可不仅有通财之谊,还要有兄弟之意。阿律哥再这样说,我会以为阿律瞧不起我,没有把我当朋友看待的。”

    姜律是个爽快人,听了这话不由笑着拍了拍金宵的肩膀,道:“行啊!难得你有这心,那就一起吧!”

    他怕打草蛇惊,有什么事都自己跑,不仅累得要死,而且成效很低。

    金宵和邓成禄能加入,能帮他不少忙。

    两人高兴地跟着姜律去了镇国公府。

    姜镇元听说两人主动帮忙,也没有多说什么,让来禀告的小厮带着四人一起到书房来。

    金宵见到了自己的偶像姜镇元很激动,一反在同龄朋友间的伶牙俐齿,恭敬而持重地给姜镇元行礼。

    或者是道不同不知深浅,邓成禄见到姜镇元的时候就比金宵镇定从容多了。

    几个人分主次围着姜镇元的书案坐了下来,坐在书案后的姜镇元的目光就落在了王瓒的身上。

    “阿瓒,这两天辛苦你了!”他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如果姜家不是国公府,如果王家没有出了个太后,这两孩子多般配,“保宁的事与你们无关,你们不要自责。不管是谁掳了她去,都是有用意的。我们纵然这一、两天没找到她,三、四天内必定有消息。她又不是在街上被人拐了去,茫茫人海没有个寻处。”

    要说焦急,姜镇元比谁都焦急,可看到王瓒像去了半条人命一般,再多的责怪他也没办法说出口。

    王瓒抬头看了姜镇元一眼又很快垂了眼帘,嗡声嗡气地道:“伯父您别说了,这件事全是我的错,是我们把她带出去的,如今人丢了,您……您就打我一顿好了。”

    他说着,突然间眼泪滚滚,起身就跪在了姜镇元面前。

    姜镇元忙上前拉住了王瓒,怅然道:“你这孩子,不要出了事总往自己身上揽,要怪,也怪阿律,他是你们的大哥……”

    那边姜律见姜镇元拉王瓒的时候已上前搀了王瓒的胳膊,伤心地道:“阿瓒,你别这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

    三个人拉扯了半天才重新坐下。

    金宵看着不禁在心里想,自己这个相邀的是不是罪魁祸首啊!

    他望着姜镇元欲言又止,不由朝邓成禄望去。

    邓成禄坐在那里,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得,这人是指望不上了。

    金宵想着,站起身来,只是还没有等他开口说话,姜镇元道:“你们都不要说了,若是心存内疚,这几天就要拧成一股绳,想办法尽快地把保宁找到。”

    金宵几个连连点头。

    姜镇元就问起了赵啸:“……他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姜律恭谨地道:“我们约好了不管有没有消息,我们酉时都在国公府碰头。”

    姜镇元倾身去看明间里的更漏。

    金宵已机敏地站了起来,道:“离酉时还有一刻钟。”

    姜镇元点头,对姜律道:“那你就说说去见高岭的事吧?”

    姜镇颔首,详细地说了起来。

    不一会儿,赵啸和曹宣到了。

    给姜镇元行过礼后,姜镇元没有废语,问起了姜宪失踪的事:“你们把事情的经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包括你们之前都在干些什么?之后人都在哪里?看见了些什么?听到了些什么?有没有哪里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不管有没有证据,不管是不是觉得匪夷所思……都要一一的告诉我。至于皇上那里,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们就不要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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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失去###

    姜律几个到底都还年轻,和姜镇元相比,不管是人脉还是行事的手段都不在一个等级上,有姜镇元出面,事情就好办多了。

    几个人精神一振,各自说起各自的情况。

    姜镇元仔细地听着,不时地问几句,大家就顺着他的话开始回忆当时的情景,等姜镇元问完了话,已是亥正时分。

    大家都没有用晚膳,说话的时候还不觉得,此时谈话告一段落,都感觉到饿得不行了。

    姜镇元很是歉意,道:“都是为了帮我们家的嘉南才让大家饿着肚子。”

    忙吩咐早已等候多时的厨房上菜。

    他自己却什么也吃不下,想回去再仔细想想姜宪这件事,又想到自己在这里几个孩子会感觉到拘束,他索性留下姜律作陪,自己一个人回了内室。

    房氏也一直关心着书房的动静,见姜镇元回来,忙上前帮他更衣,又能亲自摆了碗筷服侍他用膳。

    姜镇元看着围在自己周围忙得团团转的房氏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明天什么时候进宫?”

    房氏叮嘱了贴身的大丫鬟给姜镇元上什么茶水之后,挨着姜镇元坐下,道:“明天卯时就走。”

    镇国公府离紫禁城不远,去了早了太皇太后还没有起来。

    姜镇元道:“那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和太皇太后把保宁的嫁妆定下来吧!也免得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闲着没事听到些什么风声。”

    如果姜宪最后嫁给赵翌,礼部的聘礼不会少,他不想委屈了姜宪,就得给她准备相应的陪嫁。如果是嫁给赵啸,那更得给姜宪准备丰厚的陪嫁了。既然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能免俗,那干脆就做得好看点。

    “公主府的东西是留给她的。”他沉吟道,“镇国公府除了老祖宗们留下来的东西之外,一分为二,一半留给姜律,一半给保宁带走。”随后怕房氏心里不痛快,解释道,“虽说钱财是身外之物,可没有这些身外之物,日子也过不好。只是这些东西给了保宁,是保宁防身保命的东西,给了阿律,也不过是多吃几顿好的,多穿几件衣裳罢了。好男儿志在四方。我相信我们精心教养出来的阿律不是那种靠吃祖宗饭的人。”

    房氏连连点头,柔声道:“您从前就跟我说过。家里留太多的钱财,子孙们不免花销无度,反而容易把个好好的孩子给养坏了,原本能建功立业的,最后只知道吃喝玩乐。阿律的事,我听您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我也是从姑娘走过来的,姑娘家的难处我知道。您不用担心我心里不舒服。等我们娶了儿媳妇,不也有了成套的家俱,琳琅满目的瓷器锡物?”

    姜镇元不由感激地捏了捏房氏的手,低声道:“贤妻无祸事,我真庆幸岳父当初把你嫁给了我。”

    房氏心里甜蜜蜜的,面上却红得能滴出血来。

    夫妻俩人商定了姜宪的嫁妆,房氏再去宫里,就主动了很多。

    太皇太妃作陪,她和太皇太后坐在洒落在阳光的大树底下对着姜宪的嫁妆。

    太皇太后拿下夹在鼻涩上的老花镜,仔细地打量着房氏。

    房氏圆润的脸庞虽然难掩眼角的皱纹,却神色温柔,优雅又从容。

    “我脸上什么不妥的吗?”感觉太皇太后目光的房氏不解地抬头,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和头发。

    “没有,没有。”太皇太后把老花镜交给了身边正在誊抄嫁妆单子的孟芳苓,笑道,“这是你们镇国公府一半的家当了吧?这肯定是镇国公的意思,可你若是不同意,他也不好拿这样的主意。”她说着,握了房氏的手,拍了拍房氏的手背,道,“你很好!很好!”

    房氏赧然地低头。

    太皇太后却道:“你们也不必如此宠着她。有时候,钱财才是惹事的祸端。等会芳苓把单子抄好了,我挑几样给保宁作陪嫁就行了,其他,你们还是留给阿律好了……”

    房氏急起来,还要说什么,太皇太后朝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道:“你们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等到我那重外孙出生了,你们再给保宁做做面子。”

    到时候她肯定不在了,保宁就更需要依仗镇国公府。有了这样一番来往,不管以后保宁过得怎样,都没人敢怠慢她了。

    房氏明白了太皇太后的用意,照着太皇太后的意思添减着姜宪嫁妆,等第二天离宫的时候她眼睛还是花的。

    她不禁对身边体己的嬷嬷笑道:“我看我也得学太皇太后配副眼镜才行!”

    这位嬷嬷夫家姓黎,原是房氏的陪嫁丫鬟,后来嫁了姜家做管事的世仆,大家就改了称呼,年轻的时候称黎大嫂,如今称黎嬷嬷了。

    她闻言笑道:“那眼镜虽然是稀罕物,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可我听宫里的人说了,这东西是西洋进贡的,那就是要通过市舶司了。那靖海侯府在福建,一副眼镜,还不是世子一句话的事!”

    朝廷有三处市舶司,其中就有一处设在福建的布政司所在地福州。

    正是靖海侯府的辖地。

    如果事情能这样简单那就好了。

    姜宪失踪的事,房氏连黎嬷嬷都没有告诉。

    她支支吾吾地把这件事给揭了过去,回去却发现姜镇元在家里,没有去五军都督府。

    这对姜镇元来说是非常少见的事。

    房氏想到了姜宪不由得大惊失色,没有更衣就去了姜镇元在内院的书房。

    姜镇元正像困兽似的在屋里子打着转,见房氏到来,把身边服侍的都遣了下去,压制不住焦虑低声对房氏道:“皇上这几天忙着和内阁辅臣们商讨苏浙税赋的事,压根就没有派人去过田庄……”

    房氏脸都白了,失声道:“那保宁去了哪里?”

    “不知道。”饶是姜镇元,目光中也闪过一丝的茫然,已经四天四夜了,时间拖得越久,对姜宪就越不利,“我已经让人去查这些日子有什么人出过城了……只是涉及的人太多了,不知道会不会有漏网之鱼……我也让姜律问掌珠了,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赵啸几个那里,我也让他跑一趟……”

    要是能问出什么事来是早就问出来了,还用等到现在?

    房氏忧心忡忡。

    保宁,不会有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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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第一百六十二章

    途中###

    被房氏惦着的姜宪此时正坐在荒郊野外的一片树林里啃着咸菜馒头。?

    ?·

    刘冬月心疼得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他闭了闭眼睛,自己给自己打了半天的气,这才大着胆子挤到了云林等人歇息的火堆旁,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云林,声音卑微地道:“云爷,能不能给我点热水,我冲杯热茶给我们郡主喝。”

    “不行!”云林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刘冬月心中一沉,就听见云林道:“我们家爷叮嘱过了,说郡主从小就娇养在宫里,喝得都是玉泉山的水。怕郡主水土不服,特意装了几皮囊玉泉山的水。郡主若是要喝茶,你就倒了那玉泉山的水在这火堆旁帮着郡主烧一点。我们喝的水不能给郡主喝。”

    他死寂般的心又活了起来。

    刘冬月连声向云林道谢,用马车里的锡壶给姜宪烧了一小壶水,然后提进了马车,给姜宪沏了壶仁化银豪,低声道:“郡主,您还是吃点心吧!这馒头配着咸菜是好吃,可吃得多了也不行,容易口渴,还容易浮肿。”

    在他的印象里,有一次姜宪好像就是吃多了咸菜引起了浮肿的。

    “您还是喝口茶润润口吧?”刘冬月说着把茶递到了姜宪的手边。

    姜宪怏怏把手中的馒头丢到了青花瓷水草纹的大海碗里,接过刘冬月捧上的茶喝了几口,觉着口齿间都新清了很多。?????

    ·

    刘冬月看着不免劝她:“郡主,那李谦既然能给您带点心,还能弄来热气腾腾的鸡汤,您想吃什么就和李谦说就是了,您这样,若是让太皇太后知道了,还不知道怎样地伤心呢!”

    “她不会知道的。”姜宪喃喃地道,把茶盅递给刘冬月,然后伸出手去,道,“你扶我一把——我今天没有动弹,站都站不起来了。”

    刘冬月忙放下茶盅把姜宪扶了起来,并殷勤地道:“您这是要去哪里?外面天都快黑了。我听云林说,大家歇一会就要启程继续赶路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低压了嗓子道,“郡主,李谦不在!我刚下去的时候他就不在,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自那天刘冬月亲眼目睹了姜宪把个大迎枕砸向了李谦,而李谦却没有动怒之后,他就不怎么怕李谦了,还敢在李谦后面说他的不是。

    刘冬月觉得,现在李谦的态度才是臣子应该遵守的本份。

    姜宪没有作声。

    李谦不会无缘无故地不见的。

    不是去安排接下来的行程就是出现了什么突发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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