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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她作死向来很可以的[穿书]

    作者:撕枕犹眠

    本文文案:

    一朝丧命,徐徒然被系统点将,拉入某惊悚言情中,成为了其中的作死女配。结果穿越的第一天,她的绑定系统就因为老化而被紧急召回返修。

    暂别在即,系统忧心忡忡,再三叮嘱:你的存在意义就是当一个作死女配。你懂什么叫作死的,对吧?

    徐徒然回忆了一下自己上辈子丰富的作死经历,冲着系统比了个OK,超自信。

    于是系统放心地去了。

    若干时日后,返修完成的系统归来,看了眼情况,吓得差点乱码:你在干嘛?!!

    正在和邪神叫板的徐徒然茫然回望:我按照你说的,在认真作死啊。

    系统:……?!!

    *

    系统认为的作死:挑衅女主、争抢男主、无视大佬的忠告、贬低潜力股反派并踩上一脚、勾引高岭之花男配并自取其辱,最终因作死被不可名状的恐怖吞噬,大快人心。

    徐徒然理解的作死:挑衅精英怪、越级抢神器、无视恐怖之物拼命刷起的存在感、贬低尚在蛰伏的伪神并顺手圈养、顺手将高岭之花男配拖下水一起浪……

    结果连花带盆都抱回来了。

    死是不可能死的,哪怕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蹦迪都是不可能死的。最多就是疯一点、猛一点。

    然后越来越疯,越来越猛。

    直至最终,将自身化为不可名状的恐怖之一,既是惊悚,也是传奇。

    系统疯了。

    这特么也可以?

    【指南详见第一章作话】

    【请不要在评论区提及无关作品,或是在别人评论区提及本作品,比心。】

    【作者不追星,也没有对着艺人词条一一排查可用词的习惯。请勿乱按粉籍,谢谢。】

    【所有人物没有原型,也不指向任何三次元大活人。请勿过度发散,谢谢。】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女配

    穿书

    惊悚

    奇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徒然,杨不弃

    ┃

    配角:

    一句话简介: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

    立意:团结与勇气,是人类永远的武器与赞歌

    简评:

    徐徒然死后穿入一本惊悚言情中,成为了其中的作死女配。徐徒然错误理解系统的要求,主动接触各种诡秘之物,最终逐渐升级成超越诡异的存在,并在见证人类与诡秘之物的斗争中,逐步理解到,人类团结、勇气与坚韧品质的可贵。本文设定新颖,节奏轻快,人设丰满,将微惊悚与搞笑融为一体,带来独特的体验。通过徐徒然的冒险,展示人类的美好本质,值得推荐。

    第一章

    六月末的下午,阳光很好,房间明亮。

    民宿内,几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正聚在一起玩桌游,桌上铺着张一米长的游戏地图,上面摆满了彩色棋子,有人在使劲摇骰。

    “是7!你要往前走7格……来来来,抽事件卡!”

    少年少女们闹腾声充斥房间,显得坐在角落的徐徒然格格不入。

    她一个人静静坐在角落,手上拿着包彩虹糖,漫不经心地嚼着。漂亮的脸上完全放空,仿佛与周遭的喧闹完全割裂。

    顾筱雅走完了自己的回合,转头望了徐徒然一眼,蹙了蹙眉,掐了旁边男生一下。

    “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她压低声音对男生道,“谁让你把她叫这里来了?”

    男生正在起哄让人喝刺梨汁,闻言啧了一声:“不是你让我找机会和她聊聊吗?”

    “我是让你私下聊,把话说开再道个歉——谁让你把她拉聚会上来了!”顾筱雅语带埋怨,“拉过来就算了,还不肯好好带人玩。顾晨风,别以为我没看出来,刚才你们几个是联合起来,故意坑她出局的!我拦的时候还都装听不见!”

    “明明是她自己手气不好。”男生嗤了一声,“再说,有什么好道歉的?被骚扰到的人是我又不是她!”

    徐徒然是他们的初中同学,实际只同班了两年,初三时便转去外地。直到前阵子高考结束,她和他们一帮人都没有再联系过。

    然而一周前,她却出现在了顾晨风他们班的高三散伙饭上,当众向顾晨风告白,用词惊世骇俗,被拒绝后死缠烂打,还信誓旦旦已经和顾晨风异地网恋了三年,场面闹得很不好看。

    “安安当场就被气走了!旁边人还都在起哄。”顾晨风不太高兴地咕哝道,安安是他暗恋的女生,从那天开始就不和他说话了。

    “我因为这事被同学笑话到现在,而你只想着要我道歉。”

    顾筱雅是他双胞胎姐姐,只比他大一分钟,架子却很足。顾晨风被逼得没办法,又实在不想再和徐徒然有什么私下接触,这才借着初中同学聚会的机会,将她叫了过来。

    他们学校是一体化,很多人初高中都是一起念的,和顾晨风的私交也都不错,理所当然地站在他这边,对徐徒然,自然就有些排挤了。

    联合在桌游中暗算只是其中一环,刻意的怠慢与冷落几乎体现在方方面面。纵使顾筱雅一直尽力周全,也难以抵消他们对徐徒然那种毫不掩饰的排斥感。

    “她要是识相,刚才就该走了。我都和你说了,她不正常……”顾晨风咕哝一句,又被顾筱雅掐了一下。她担忧地看了眼远处的徐徒然,放低声音:“没说一定要你道歉,但误会是一定要说清楚的。说了多少遍,有话好好说,不要只发泄情绪……笨的你。”

    她叹口气:“我现在去和她说话,等时候成熟了,你再过来!有点风度,听到没……”

    ……别。

    求你了,千万别。

    另一边,听着姐弟俩的窃窃私语,徐徒然面无表情地想到。

    倒不是她故意偷听,而是她天生听力就比较好。尤其是在别人提到自己名字时,那声音,简直像是被风送过来的。

    而不想让顾筱雅来找自己的原因也很简单,不仅因为她本身就不想说话,更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毕竟她抵达这个世界才不过三天。

    ——准确来说,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才不过三天。

    *

    现在的“徐徒然”,是个穿越者。

    而她此刻所在的,正是《奇异百日谈》这本,所构建出的世界。

    再寻常不过的剧情。她原本活在另一个世界,和书里的徐徒然同名同姓同性别,因为一次事故丧命,再醒来时,人就已经穿到了这本从未听闻的里,代替了原身。

    关于本人的死亡记忆,徐徒然所存不多。她唯一记得的就是一种坠落感。一种很漫长、很灼热的坠落感。然后啪叽一下,宛如噩梦惊醒,她就来到了这里。

    至于原身,据系统所说,在她传过来的当晚,就已经停止了呼吸。她在独居时突发心脏病,却没得到及时的治疗。

    嗯,没错,系统——徐徒然原本是有个系统的。

    之所以说是“原本”,是因为就在她穿书后的第一个小时,那系统就惨叫一声,说要返厂进行维护,头也不回地跑路了。

    归期不定,预计挺长。

    跑路也就算了,关键是连有效信息都没留下多少。徐徒然甚至连这的内容都没怎么搞清楚。那便宜系统只告诉她这是一部惊悚言情,而原身的定位,则是一个炮灰作死女配。

    这也是系统唯一给她的任务要求。

    ——延续精神,努力作死,让自己尽可能融入到故事氛围之中。

    至于“融入”之后该怎么样,系统没说。它信誓旦旦,这只是阶段性任务,等它回来后,就会给徐徒然新的指示,在此之前,她只要认真作死就好了。

    “你知道作死是什么意思的,对吧?”它临走前还和徐徒然确认。

    徐徒然上辈子是个天煞孤星,没钱没爱没家人,只有一颗不知道“死”字咋写的心。她认真回忆了一下自己丰富的作死经历,充满自信地朝它说了句没问题。

    于是系统安心地去了,临走前还给她塞了一个道具盲盒、一些相关资料和一个作死值计算软件

    计算软件直接和徐徒然的意识绑定。随着作死值的积攒,可激活不同程度的功能奖励,系统郑重许诺,如果徐徒然在它回来之前将软件里的数值涨满,它到时就额外赠送给徐徒然一个愿望。

    “那如果完不成呢?”徐徒然认真发问。

    “那你就得真死了。”系统也认真回答,“按照规定,我只能将你‘剥离’。”

    剥离,听着就不像好词。

    生生死死的,徐徒然其实无所谓,不过能多一个愿望拿总是好的。

    再说,来都来了,好歹多活一次,不找点刺激,多无趣啊。

    徐徒然端正态度,极富契约精神地在系统走后的第一时间,就琢磨起积攒作死值的事情。她没能继承原主的记忆,所以不得不先花了点时间去获取情报和适应身份,而等她终于得空研究系统给的资料时,才终于发现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系统给她的资料里,是没有原文的。

    它里面只有男女主的详细人物小传、部分配角的人设、部分世界观设定、一本《穿书新人守则》,以及一套叫做《穿书,从入门到入豪门》的速成资料……

    徐徒然陷入了沉默。

    没记错的话,原身目前是孤家寡人,遗产傍身,银行卡余额里有好多个零。她不太理解系统将最后一本塞进来是想怎样。

    值得庆幸的是,她在原主的人设记录里找到了部分剧情设计。在原定的剧情中,作死女配作为一个放飞自我的豪门千金,会因男主和自己白月光相似的面容而动心,对女主产生敌意,进而在两人之间拼命作梗,为男女主的爱情添满波折。

    ……不过徐徒然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剧情哪里有给她作死的空间。

    也有可能是她这种看得少,不太懂人家的作点。

    无奈之下,她只好选择自我发挥,在短短三天内,尝试了诸如“微波炉热生鸡蛋”、“金属叉子捅插座”等等好孩子绝不会做的作死行为——然而她的作死值,一点都没涨

    徐徒然只能改换思路。她想起系统曾说要她“融入故事氛围中”,便琢磨着,她的作死,是不是还得符合一下故事原本的特色?

    问题来了,这个故事的特色是什么?

    系统说过,惊悚言情。

    徐徒然果断无视了“言情”两个字,开始往“惊悚”上可劲儿琢磨。

    然后她终于悟了。她应该去找阿飘碰瓷。

    问题又来了,哪里来的阿飘呢?

    徐徒然将仅有的资料翻来覆去地研究,再次悟了。

    为什么原主会喜欢男主?因为男主像她白月光。为什么她不去找白月光呢?因为白月光死了。

    白月光名为“顾晨风”,死在了一场同学聚会里。

    七名高中毕业生到郊区民宿里游玩,翌日被发现全部身亡,且死状可怖。

    这个描述,一听就很灵异。

    徐徒然当场就起了蹭灵车的心思。

    而在原身的人设剧情中还提到,那次原主其实收到过顾晨风的聚会邀请,却没去,从此与白月光天人永隔,抱憾终生。徐徒然忙翻了翻原身的手机,果然发现了顾晨风发过来的聚会邀请,时间就在一天后,连忙回复,表示改变主意,愿意前往。

    那白月光似乎不太情愿,不过还是老实发来了聚会地址和时间——交通不便的山间民宿,听着就充满了作死的气息。

    徐徒然也想过要不要警告顾晨风和其他人不要去送死。然而每当想要发消息,手机总要出点毛病。她后来翻了《新人守则》才知道,这是系统设下的禁制——作为一个穿书者,她的行为多少有些受限。

    规则摆在那儿,徐徒然只好作罢。蹭车的心思,依旧坚定。

    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没有错。今天一来到聚会现场,她的作死值就蹭蹭蹭上涨了五点,那叫一个扬眉吐气。

    收获还不止于此。

    她来得稍晚了一些,到场时那些人已经在玩桌游了。原身显然和这些人关系不是很好,只有那个叫顾筱雅的女孩,很积极地将她拖到了桌子旁。

    徐徒然本想推辞,在注意到桌游的名字后,又默默改了主意。她配合地选了棋子,第一回

    合还没走完,脑子里就响起叮的一声。

    徐徒然一下就听出来。那是又一笔作死值,到账的声音。

    *

    桌游的名字很有意思,就叫《民宿惊魂》。

    徐徒然只是加入进去,就有三点作死值,足见其不简单。

    她福至心灵,没玩几把,故意被淘汰,又是三点作死值。

    短短时间内,六点作死值入账,幸福来得有点突然。

    作为目前唯一一个从场上被淘汰的人,徐徒然抱着刚到手的六点作死值和一袋彩虹糖,安静走到了旁边。

    风雨欲来,岁月静好。趁着还有时间,她没忘再观察一下周遭的情况。

    他们所租的民宿共有三层,被他们包了场,此刻所有人都聚在一楼大厅内,身后隔着道走廊就是民宿大门。

    顾筱雅和顾晨风姐弟她已经认识了,顾晨风就是那个“白月光”;他斜对面有个染着棕色头发的女生,被叫做“小米”,和顾筱雅穿着闺蜜装。

    除此之外,“体委”是个子最高的那个,“学委”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姑娘,另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别人都叫他“班长”。

    好家伙。组了个班委团了这是。

    说来也怪——此时此刻,房间里算她在内,一共七个人。而在原本的剧情里,“徐徒然”是不会参加这次聚会的。

    可事后发现的尸体,依旧是七具。

    怎么回事?还有人没来?

    徐徒然眼神微动,余光瞥见顾筱雅正朝自己走来,立刻中断了思路,琢磨起该如何应付。

    谁想,顾筱雅还没走到她跟前,变故陡生。

    窗外似有乌云飘过,房间内暗了一瞬,唯有桌子方向传来些许光照——

    几秒后,桌子旁边,响起一声惊叫,以及重物倒地的声响。

    第二章

    尖叫声、倒地声,之后就是一阵骚动。不过片刻,桌子边已经乱做一团。

    只见原本气质文雅的班长正倒在地上不住抽搐,两手摁在自己的脖颈上,满头大汗,脸色红得吓人,不住乱蹬的双脚将桌子踹得砰砰作响。顾晨风和另一个男生正在使劲掰他的手,竟然还掰不开。

    “天!怎么了这是?”顾筱雅转身上前,一脸愕然。顾晨风头也不抬,还在努力掰班长的手:“不知道,他突然就开始掐自己了!都别愣着了,快打电话啊!”

    “我打不出去!”小米急道,“真是……怎么这时候死机……”

    “我手机找不到了!小雅呢?”

    顾筱雅闻言,忙掏出自己手机,才刚唤醒,就见屏幕上跳出“电量不足”的画面——然后自动关机。

    她急得连按开机键,忽然反应过来:“等下,还有徐徒然……”

    话未说完,突感一个人影从自己身边掠了过去,顾筱雅惊讶转头,正对上徐徒然若有所思的侧脸。

    “不好意思,麻烦都让让。我学过急救。”她面不改色地扯着谎,靠了过去。

    或许是她的语气太过胸有成竹,正按着班长的体委还真被她唬住,下意识要松手,却又被顾晨风阻止。

    “急救?你?”他不信任地看着徐徒然,“你……诶等等,先别过来!”

    班长看着文弱,这会儿的力气却是大得可怕,他们两个人都按不住。顾晨风生怕其他人靠近会被伤到,便打算先将他打晕。谁知话刚说完,就见徐徒然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手里还提着把不知哪里拿的水果刀。

    顾晨风当场就傻了。

    好家伙——他只是想让班长暂时动不了,这疯子是想让他永远动不了啊!

    于是场面变得更加混乱。这边顾晨风和体委还在死命按人,那边女生们则紧张地围在徐徒然旁边,也不知该不该拦。还有的跑到了走廊,大声呼唤起不知跑到哪儿去的民宿老板——

    混乱之中,徐徒然已然蹲到了班长跟前,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水果刀。

    “你神经——”顾晨风赶紧去拦,却被徐徒然灵巧避开,水果刀用力扎下。

    又几声尖叫响起,有人害怕地捂住了眼。

    等了片刻,没听到更可怕的动静。睁开眼来才发现,徐徒然那刀根本没扎到人。

    她刺向了班长的脑袋旁边,木质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凹痕。

    原本正死命掐着自己的班长,如梦初醒,紧绷的肌肉逐渐松弛,摁在脖颈上的双手松了下来。

    “……”顾晨风与体委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松手,呼出口气。

    “牛、牛X啊。”他喘着粗气看向徐徒然,“你怎么办到的?”

    “惊吓治疗法。对付一些急症很管用。”徐徒然一本正经地胡扯着,提着刀站身来。顾晨风这才注意到,她的右手小指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尾戒,银色的,亮闪闪。

    躺在地上的班长被人扶了起来,一脸惊魂未定。张口似要说些什么,目光掠过桌面,神情忽然一变,立刻闭上了嘴。

    徐徒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一张翻开的事件卡。她走过去,拿起一看,只见上面是一个时钟图案,指针正指向十二点。

    “这是班长刚才抽到的卡。”那个叫做小米的女生走到她边上来,小声道。或许是因为徐徒然刚才的“急救”,现在他们对她的态度要和缓许多,那女生说话时,还有几分不好意思,悄悄给徐徒然道了个歉。

    徐徒然应了一声,想起之前注意到的光照,眼眸一转,从桌上捡起个小手电:“他出事前有事件卡?”

    小米点了点头。

    事件卡,每当有人走到特定格子时,都必须抽取一张,然后完成上面的挑战要求。如果完不成,就会被“淘汰”。

    卡牌都是特制的,只有通过随盒附赠的小手电才能看到上面的文字。徐徒然找到那个小手电,照向卡牌,原本只有图案的卡面上,小而清晰的文字浮现出来。

    【事件:你接受了来自民宿主人的试胆挑战。现在请岔开双腿站立,弯腰从两腿中间往后看。且观看过程中不可发声、不可移动、不可闭眼。坚持五秒后,视为完成挑战。】

    【友情提示:窥探的视线必将引来他人的窥视。如果挑战者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请不要与其他玩家分享,违者后果自负。】

    ……难怪。

    徐徒然眉毛微动。

    她又向小米确认了下,果不其然,方才那一声尖叫,正是班长在“执行”卡牌上的挑战时,发出来的。

    他当时正在弯腰往后看,因为角度问题,其他人看不到他的脸色,只知道他忽然很惊恐地叫了一声,整个人向前摔倒。跟着指着通往二楼的楼梯,含糊地说了句什么,说完开始用手死命掐自己。

    “就好像中了邪一样。”小米回忆起当时的情况,犹感到十分可怖。

    徐徒然心中却道,自信点,将“好像”去掉。

    作为穿书者,她在某些方面比其他人更敏感,能“看到”的也更多——

    班长哪里是想自己掐自己?徐徒然看得清楚,当时在他的身后,分明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是那个影子一直控制着他的双手,拼命往喉咙上掐。

    班长当时应该是无意识地透露了自己看到了什么,结果就遭到了“惩罚”。

    这也是为什么她方才要用刀扎地板——她扎的,实际是那团黑影的头部。黑影被扎痛逃跑,班长这才得救。

    思及此处,徐徒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小指上的尾戒。

    这并不是一枚普通的戒指,而是从系统给的盲盒里开出的道具。拥有能让佩戴者攻击到所有存在的特性。要不是有这戒指,徐徒然方才还真没把握能把人救下来。

    所幸这种现场捞人的行为似乎并不在穿书者的行为限制中,这让徐徒然多少松了口气。毕竟她只是来作死的,不是来给人收尸的,要真像原剧情那样,放任所有人全部死掉,天知道后面会跟着多少麻烦事。

    徐徒然眸光微转,见身后的小米已经开始整理被碰乱的桌面,只当她是准备将桌游收起来了,便将手中的卡牌和小手电都给放了回去。

    跟着又问了下本该参加聚会的第七人。小米却是面露困惑:“还有谁要来?我不知道呀。本来定的就只有我们几个。”

    徐徒然都是后来加上的。

    徐徒然听完,若有所思,借口放松,独自上楼,在民宿里溜达起来——一方面是为了找找看那不在现场的“第七人”,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避开更多关于救人的质问。她毕竟不懂医,要是再往深里追问,难保不露馅。

    民宿的二楼三楼都是卧室,一层两个房间,加上一楼,一共六间卧室。房间都没上锁,徐徒然挨个儿转了圈,一个人都没见着,遂又转回了一层大厅。

    才刚下楼,便听到骰子滚动的声音。徐徒然探头一看,有些诧异:“你们怎么又开始玩这个了?”

    只见桌子上摊着一张彩色大地图,正是之前那盒桌游,有人正拿着手电照事件卡,光亮得刺眼。

    因为先前那事,这伙人对她已没那么疏远冷淡。几个女生积极地和她打了招呼,给她拿了零食和饮料,却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徐徒然觉出不对,又问了一遍,才见顾筱雅脸上显出几分茫然。

    “就……既然都开始玩了,肯定要玩到结束啊。”她理所当然地说着,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的逻辑有哪里不对,“而且现在也没事干……对了,你喝不喝可乐?”

    徐徒然:“……算了,不用,谢谢。”

    班长因为没有完成“事件卡”,和徐徒然一样,也已丧失游戏资格,这会儿正一个人坐在角落玩手机。徐徒然想了想,走了过去,坐在旁边:“你还好吗?”

    班长抬头看她一眼,尴尬地笑了一下,收起手机:“刚才还没谢谢你,救了我。”

    “没事,顺手。”徐徒然顺手从旁边零食架上拿出一包没拆封的彩虹糖,“你刚才怎么和他们解释的?”

    “……羊癫疯。”班长神情微妙,“因为……不能说。”

    他深深看了徐徒然一样:“那你呢?你也看到……那个了吗?”

    徐徒然伸出两指,在嘴唇上拉了一下。班长怔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刚恢复过来的脸色再次惨白。

    ——这个问题,徐徒然不回答还好。一旦回答,等于他又在泄露自己看到的东西,方才的惩罚,怕不是要再来一遍。

    班长脸上带着后怕,感激地看了眼徐徒然,徐徒然笑了下,道:“我以前确实能看见些不干净的东西。”

    这一句,算是解答了班长的疑惑。事例在前,容不得他不相信。他推推眼镜,神经兮兮地左右一望,压低声音:

    “那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不对劲。”

    徐徒然“哦”了一声,明知故问:“怎么说?”

    “整体气氛就很怪,压抑得人难受。”班长道,“而且你不觉得越来越冷了吗?现在可是六月。”

    确实,明明应该是气温很高的时候,不知何时起,房间里却充斥漫起了一股令人不适的寒意。

    “还有,手机。先前那么紧急的情况,所有人的手机都出了问题,不是找不到,就是死了机。我的手机,就放在那张桌子上,愣是没人看到——可刚才,事情一缓下来,所有的问题都没了,手机都能用了。这事最奇怪了。”

    徐徒然:“……”

    不,最奇怪的是你人差点被送走,你的同学们还有心情在旁边玩桌游,而你居然觉得这毫无问题。

    心知自己费心蹭上的灵车已经上路,徐徒然心情微妙地咽下口中糖果,转了转小指上的尾戒。

    “说起来,这盒桌游,谁带过来的?”

    “不清楚,我来的时候就在。民宿自带的吧……”班长不太确定地说着。

    这似乎说得过去。徐徒然抿了抿唇,坐起身子。

    “做好准备吧。”碍于穿书者的限制,她不好提示得太明显,“我有预感,这事没完。后面指不定会再出啥情况……”

    就像是呼应她的话一般——梅开二度。下一瞬,就听桌子旁边,又一声尖叫传来。

    第三章

    这次的声音来自一个女生——稍纵即逝,没有后续并发现象。

    徐徒然抓紧时间又磕了一把彩虹糖。旁边班长已然紧张地冲了过去:“怎么了?”

    “是小米刚抽的事件卡!”立刻有人回答,语气带着不确定,“她,呃,她好像是被上面的图案吓到了。”

    “什么?”班长忙走到了小米旁边。只见对方正满脸惊恐。而她的面前,则是一张翻开的卡片。

    那卡片上只有一个半开的柜子图案。

    “就这?不可怕吧?”一旁的顾晨风道。

    “不、不是……”小米惊魂未定,“我刚才,翻开来的时候……里面还有个女的。”

    “……哈?”

    “就我刚翻出来的时候,那柜子里面,有个女的!”小米提高了音量,“她手扒在柜门上,手指是灰的,正在探头往外看……谁知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她说这话时,声音还有点抖,看上去不像说谎。然而其他人盯着卡牌看了半天,依旧只能看到个衣柜而已。

    围在桌子周围的学生面面相觑,除了班长外,却没人把这太当回事情:“应该只是看错了吧,我们不是一直在用那个小手电吗?估计晃眼睛了。”

    “对对对,应该是。”

    “说起来,那卡片上是什么内容啊?”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小米手中的事件卡上。

    在她旁边的体委顺手拿起卡牌,打起手电,逐字逐句地念到:

    “事件:你不小心发现了封印着女鬼的衣柜。很快,她将离开衣柜,在接下去的三分钟内,在民宿间游走……并带走你们中的一位……”

    体委念到后面,语气明显地古怪起来:“衣柜出现后,你们将有五分钟的时间进行准备。幸运小孩?倒霉小孩?女鬼最偏爱成绩倒数的小孩。”

    话语落下,一片寂静。

    过了几秒,才听体委尬笑道:“这、这种事件好像还是第一次抽到哦?应该只是要捉迷藏……”

    话未说完,忽听凭空“砰”一声响,房间蓦地陷入彻底的黑暗,再次惊起一片尖叫!

    黑暗中,唯有体委手上的手电筒仍在发亮。众人皆本能地往他的方向靠过去,下一瞬,又听“啪”的一声——房间的电灯自动打开,室内重又恢复明亮。

    然而并没有人为此感到高兴。

    因为窗户外面,依旧是黑的——天知道,这个时候才是下午三点多,天色怎么可能会黑成那个样子?

    另一个原因,就是那个柜子。

    原本空荡荡的房间角落里,忽然就多出了一个巨大的柜子。

    暗色、铁皮,表面覆满斑斑锈痕,外面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粗锁链,锁链上横七竖八地贴着不少符纸,中间还挂着一把大锁。

    没人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凭空出现的。离得最近的体育委员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又被班长拉了回来。他咽了口唾沫:“这什么东西啊?”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然而几乎所有人,脑子里都想到了同一个答案——

    那个封印着“女鬼”的柜子。

    房间里陷入短暂而诡异的沉默。紧接着,不知是谁起了头,又一下变得骚乱起来:

    “草,所以现在什么情况?真闹鬼了?!”

    “别慌,都别慌!世界是唯物的,都不要怕!不要乱跑!”

    “这是恶作剧吧?你们谁搞的?承认吧,不打他。”

    “民宿老板呢?应该就在附近吧?给他打电话!”

    “快都出去吧,我不想在这儿待着了——”

    有人冲到大门边,转了几下门把,大门却纹丝不动。再看窗户,倒是能开,推开后外面却是黑色的墙壁,像是水泥糊的,坚实无比。

    手机干脆全部死机,变成了没用的电子砖块,打都打不开。

    民宿的其他房间倒还能进入,但全都空无一人,窗户也全都被黑墙堵住了。每个房间里,还都多出了一个同款大铁皮柜。

    事已至此,再怎么不敢相信,也没法再自欺欺人。

    恶作剧可做不到这个份上。

    几个学生又聚回大厅里,额上皆是冷汗涔涔。班长正努力安抚,冷不防那个柜子内传出砰砰声响。房间里登时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所有人都挤到了一起,宛如一堆抱团发抖的小崽子。

    “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该不会是民宿老板计划好的……”

    “什么老板啊,这桌游又不是民宿准备的,是钟仔带过来的!”

    “钟仔?钟斯嘉?真的假的,我记得之前没说他要来啊!”

    “他自己过来的,我还以为是你们谁叫的呢。”顾晨风一边护着顾筱雅,一边急急开口,“他比你们都先到,坐了一会儿说要去医院陪他爸,先走了,就留下这盒桌游!”

    顾晨风也没多想,后来人到齐了,就直接打开玩了,谁能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啊!

    ……等等。

    他猛地转向故作镇定的班长,想起对方先前的“羊癫疯”,似是明白了什么,神情变了几变。

    说起来……他们刚才为什么要继续玩那个桌游来着?明明已经有人出事了啊?这种时候,不该先找医生吗?

    顾晨风脑中一片混沌,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钟斯嘉?谁啊?”

    他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才发现徐徒然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旁边。

    她看上去倒没多大惊慌,看上大柜子的目光甚至带着几分兴味,边观察还边嚼着彩虹糖。

    注意到顾晨风诧异的目光,她很友好地将糖袋递了过去。

    顾晨风:“……”

    他摇头,平复了几秒才答道:“就,初中那个,成绩很差的。他中考完就去外地打工了。前几天才回来……”

    说完,又感到奇怪。

    他们这一群人,初中都是一个班的,直升高中。唯二比较特别的就是徐徒然和钟斯嘉。徐徒然是初二读完就转学,没一起读初三;钟斯嘉则是初中毕业才走的。

    那徐徒然不该不认识钟仔啊。好歹同班过两年……

    似是看出她的困惑,徐徒然又是一笑:“不好意思,时间隔得太久,我有点忘了。”

    顾晨风:“……”

    他仍是觉得奇怪,然而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砰砰声不断从柜子中传出,像是有人正在里面猛力冲撞拍打,激得众人心脏再次高高悬起,就在此时,勇敢的体育委员再次挺身而出:

    “不行,不能就这样待着!”

    他四下看了看,拖过两把椅子抵在柜门前,转头道:“我们别都挤在一起!都分开,找地方躲着,躲过三分钟,或许就没事了……”

    顾晨风一听这话,登时急了:“瞎整,你这不作死吗!”

    体育委员:?

    “暴风雪山庄,知道吧!”顾晨风阅片无数,这种时候大脑终于上线,“恐怖片里最先死的事哪种人?肯定是落单的人啊!”

    这一番话,不论有没有道理,起码唬人是挺唬人的。旁边徐徒然恍然大明白地点头,充满好学精神地开口:“还有呢?”

    顾晨风:“啊?”

    “恐怖片里,还有什么人是容易死的?”徐徒然不放弃任何一个学习机会,“除了落单的,还有呢?”

    “还有……还有没事去上厕所的啊。厕所最危险了。”顾晨风被她问得脑袋一懵,不高兴地往旁边走了几步,“那种密闭空间都危险,尤其门被反锁的,还有黑咕隆咚的。没有人的楼层也容易出事。还有就是那种,有怪声儿的,有怪影儿的,这种时候绝对不能靠近看,看就是送人头……诶不是!”

    他科普到一半,总算察觉不对:“你问这么多干嘛?你……徐徒然?!”

    他一转头,才发现旁边的徐徒然人已经没影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楼梯上传来轻盈迅捷的脚步声——楼梯的扶手间没有缝隙,从他们的角度也看不到楼梯上的情况,因此顾晨风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徐徒然踩着楼梯跑了。

    “诶!徐、徐徒然?”顾筱雅小心翼翼地靠近楼梯,压低声音叫唤,“你去哪儿啊?别乱跑!”

    徐徒然声音从上面飘下来:“不用管我。我一个人去楼上上厕所!”

    顾晨风:……

    好家伙,要素齐全。

    亏他嘚吧半天,合着说了个寂寞。

    顾筱雅仍不放心,想追上去。然而没走几步就听身后柜子又“砰”的一声,两腿登时软了。

    顾晨风连忙上前,将自己姐姐拖了回来:“你管她干嘛,早跟你说了,她不正常!”

    说完看了眼楼梯,刚想说要不自己去找,班长忽然开口:

    “够了,时间有限。”他说着,点点自己腕上的石英表,“我们先想想自己该怎么活下去吧。”

    *

    那些小孩听到她的话后是什么反应,又会做什么,徐徒然不知道,也不在乎。

    她临走前给班长使过眼色。那家伙承过她的情,又能控场,应当也做不出带人跟上来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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