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来自俗语;

    评论区发100个红包感谢二皇子根本料想不到的助攻(?

    感谢的火箭炮,果果大侠、从未入他眼、景玉轩、tbl1xq、噫吁嚱的手榴弹,的2个地雷,和辛巴帕杰罗劲、金木研、Sage、你的美女爹爹、乐见、柚香的蜜桃乌龙、阿席达卡、吃不胖嘀桃子酱、吃货猫、给我一个壁咚好不好、是飘君呀!旧时桃木的地雷。

    第43章

    四三章

    贺兰瓷觉得他这问的是什么傻话呢,不由更疑心陆无忧是不是真的病了,尤其他连手头文章都写得断断续续,更是不正常。

    当即,贺兰瓷便起身道:“我去给你叫大夫。”

    陆无忧咳嗽了一声,拽住贺兰瓷的衣袖道:“不用了,这大晚上的,我又没什么大毛病。”

    贺兰瓷被他扯住,见他红着脸咳嗽,定住神道:“我记得你自己会点医术?”

    陆无忧道:“对,所以不严重,你坐下,我……”他沉吟着,移开视线道,“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贺兰瓷想起府里还有挺多药材,不由道:“那我去……叫人给你熬个药?治风寒的药材府里应该还是有的。”

    陆无忧恹恹道:“我不想喝药。”

    ……他病情加重得倒是挺快,怎么眨眼功夫看起来更病怏怏了。

    贺兰瓷只好道:“那你要不要躺在榻上休息一会?”

    陆无忧有气无力地点了头,脸上浮起的潮?红愈重。

    贺兰瓷又摸了一把他的额头,确实比先前更烫了,便扶着他躺到榻上。

    陆无忧薄喘着,松了松衣襟,正想解开,就见贺兰瓷把放在一旁的被子抱过来,结结实实按在了他的身上,边角都掖仔细了。

    一瞬间,陆无忧感觉到了窒息。

    贺兰瓷还很贴心道:“我小时候风寒,家里人就说身上捂出汗之后,热很快便能退了。”许是见他难受,她语气越发轻柔,“你忍一忍。”

    陆无忧确实很忍耐,额头上汗都冒了出来,呼吸一声促过一声,他垂着眸别过脸去,但很快又别了回来。

    贺兰瓷叫人端了盆冷水过来,绞了湿帕子,敷在陆无忧额头上,又另取了布巾帮他擦了擦汗,虽然陆无忧看起来还是越来越热,汗也越来越多,额发都渐渐带上了湿气。

    她不由越发忧愁起来。

    陆无忧从低垂的视野里,能看见少女专注、认真,还有些微担忧的模样,在那张脸上格外生动,似乎连细节都被放大了,而她所有的反应都为他所牵动。

    贺兰瓷又给变得湿热的帕子换了次水,听见陆无忧道:“我饿了。”

    “现在?”

    贺兰瓷有点迷茫,她病得时候胃口全无,什么都吃不下。

    陆无忧点了点头。

    但兴许人和人不一样,贺兰瓷暗自想着,只好问:“你想吃什么?”

    陆无忧喉结滚了一下,胸膛微微起伏,声音清浅,气若游丝道:“夜宵……想喝甜粥。”

    贺兰瓷点头表示知道了,起身道:“我去叫人给你煮。”

    陆无忧轻扯着她的衣摆,微微歪头,似乎很疑惑道:“你不会煮么?”

    他要求还挺多。

    贺兰瓷一滞,犹豫着道:“其实我没怎么下过厨……”

    小时候都在生病,去了青州也用不着她动手。

    陆无忧再一次对她长歪的技能点表示惊叹,气息微叹道:“煮粥很简单的,你可以问问别人,不会很麻烦。”说话间,他似乎想要坐起来,“不然我……”

    又被贺兰瓷一把按住。

    病人最大。

    “你别动……”贺兰瓷也轻叹了一声道,“我去给你煮,你躺这别动。”

    几乎是贺兰瓷一离开书房,陆无忧迅速便将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猛然掀开,并且立刻推远,直身而坐,粗喘着气,抬手抹了一把汗,周身都湿黏黏的,很不舒服,可又分明觉得自己是开心的。

    这感觉真是古怪极了。

    所有一切的情绪都变得十分陌生,倒真有几分昏头涨脑。

    不一时,贺兰瓷便又端着托盘回来了。

    听见脚步声陆无忧已经重新倒回榻上,无比不情愿地把被子又拉了回来,贺兰瓷端起粥碗,忐忑且诚实道:“我第一次煮粥,味道估计一般,如果你觉得难以下咽也……”

    陆无忧已经自动自发坐了起来:“无妨。”

    贺兰瓷见他仍然有气无力的样子,端着碗犹豫道:“要不我喂你?”

    陆无忧:“……”

    他挣扎了,他居然真的挣扎了。

    残存了一点点羞耻心,让他最终抬起手道:“算了,我自己来吧。”

    然而贺兰瓷举起碗道:“别逞强了,躺着吧,我喂你。”

    陆无忧眼见勺子都递到了嘴边,羞耻心摇摇欲坠。就在这时,突然鼻端闻到了一股淡淡苦味,他一僵道:“你熬了药?”

    贺兰瓷举着勺子道:“对,喝完粥你就喝药,别挣扎了陆大人,生病是要喝药的。”

    陆无忧瞬间清醒过来。

    此刻,他突然决定做个人。

    “其实我没病,方才只是……”

    然而贺兰瓷似已看透他,道:“既然病了,就老实点。”

    粥被喂进了嘴里,她嘴上不客气,但动作却很温柔,软糯和甜味一并在唇舌间扩散开,陆无忧一时竟忘了原本的挣扎。

    贺兰瓷仍旧道:“要是觉得难喝就跟我说。”

    陆无忧这时垂着眸子,一句话也没说,汗从额角滚滚而下。

    粥喝完了就轮到药了,贺兰瓷端起碗时,手里还有另一个小纸包,放着几枚饴糖,她正想着怎么劝陆无忧把药也给喝了,就见陆无忧眸光闪了闪,忽然接过她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

    嗯?

    贺兰瓷还在怔愣,陆无忧突然倾身过来,她甚至能清晰看见他清逸面庞上满布的湿汗,和眼眶中隐约透出的一抹红。下一刻,苦涩的味道便从她唇间渡了过来。

    陆无忧托着她的颌,像是想把「同甘共苦」这个词贯彻到底。

    只是病中的陆无忧虽然呼吸灼?热非常,但力气却没少了半分,异常蛮横地在她口唇中,仿佛汲取着什么似的,舌尖亦是滚?烫,游刃有余地来回逡巡。

    贺兰瓷呼吸也渐渐急促。

    虽然她已经认命,陆无忧要是把风寒传给她也没办法,两人朝夕相处本来也无法避免,但这也……

    他是个病人啊!

    这不太合适吧!

    她身体力行按着陆无忧的肩膀,想让他冷静一点,然而陆无忧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次亲吻都还要更不冷静,他深吻着贺兰瓷的同时,甚至手臂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拖抱了过来。

    贺兰瓷还未回过神,已经被他按在了榻上。

    陆无忧手撑在她身体一侧,深深浅浅地吻她,缠?绵而又忍耐的勾?缠,星眸如醉,有些痛苦地半阖着,滚烫的热汗从他的鬓角砸落下来,烫得贺兰瓷身子也一缩。

    可根本没有缩的余地。

    只能被陆无忧越发深的按着亲。

    过了一会,似已吻够,陆无忧的唇移开,缓缓下移贴上贺兰瓷小巧的下巴,在那里轻吻了一下,胸腔里震出一声又轻又缓的低笑来,道:“甜的。”

    贺兰瓷开始怀疑他脑子也烧得不清醒了。

    她抬手去摸陆无忧的额头,那里真的热得离谱,她贴上去的指尖都有轻微被烫到的感觉,然而陆无忧的唇还在下移,颈侧、锁骨……顺着不知何时散开的衣襟,一路向下。

    被触碰到的每一处,都在灼灼燃烧着。

    贺兰瓷的羞耻心后知后觉来临,她在陆无忧已经逐渐亲到不太合适的位置时,过于强烈的刺激感促使她忍不住攥住了他的胳膊,音色发软发颤道:“你还在生病。”

    陆无忧也仿佛拉回了一点神智。

    理智与欲求拉扯,在摇摇欲坠的临界点,似乎就要分崩离析,但似乎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又不是真的想强迫她。

    陆无忧撑着身子坐起来,按住自己的脉息,用内力将那股陌生又熟悉的热意,慢慢压下去,随之而来是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

    他闭了下眸子。

    这模样看起来实在过于痛苦,像是强行终止。

    他声音发涩:“我是不是又冒犯到你了,我只是……想亲一下,我没打算……”陆无忧咳嗽了一声,又道,“我也没风寒,不会传染给你,我就是……想喝粥。”

    贺兰瓷总归回过神来,平日里春风得意跟孔雀摆尾似的人,现在正仿佛霜打的茄子。

    她迟疑着道:“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热?是你用武艺装出来的吗?你真的没生病?”

    陆无忧道:“不完全是,燃香里大概有点催忄青作用。”

    贺兰瓷懂了。

    陆无忧这会意兴阑珊,说话声比刚才还要恹恹。

    见他正打算下去,贺兰瓷实在有点……

    她犹豫着问出了一直以来,想问,但又不好意思问的问题:“你,每次亲完我是不是,忍得还挺辛苦的?”

    陆无忧动作一顿,道:“之前还行,最近有点……”

    贺兰瓷道:“男子都会这样吗?”

    陆无忧语气平淡道:“你要在这种地方好学吗?也不是不行……其他人我不太清楚,但我以前不这样,可能,毕竟,我们……”他缓缓道,“有过夫妻之实。”

    贺兰瓷此时也有点耻。

    她沉默着做了一会心理建设,道:“要不,我帮帮你?”

    他刚才看起来真的有点过于惨了。

    陆无忧都快下去的脚步一顿,很快又继续道:“你又不情愿。”

    贺兰瓷脸颊微红,有点艰难道:“也不是完全都。”

    陆无忧几乎就要心动了,然而他回想她过去那些反应,又觉得很显然她只是出于义务。

    在他看来,义务和你情我愿是两码事,本质还是附带的枷锁,但……又实在很诱?人。

    他挣扎着未动。

    贺兰瓷也未动。

    僵持了片刻,颇有种敌不动我不动的感觉。

    陆无忧在本能意志的蛊惑下,摸了下鼻尖,低声开口道:“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帮我。”

    贺兰瓷当即便问道:“什么法子?”

    陆无忧便转回身,轻声在她耳畔言语了几句。

    他说得简单,贺兰瓷蓦然烧红了脸,随后仍有些困惑:“真的,可以?”

    陆无忧也有几分不大自在:“你真想帮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贺兰瓷跪在榻上,很认真地问道:“具体怎么做?”

    陆无忧也重又回到榻上,声音透着由漫不经心掩饰的紧张:“还能怎么……你们不是见过,要打声招呼么?”

    贺兰瓷道:“还真不记得了。”

    “那现在可以重新认识一下。”陆无忧难以控制自己的嘴道,“我重要的部分。”

    贺兰瓷明明也很紧张,但听到他的话,还是忍不住道:“能好好说话吗?”

    贺兰瓷低着头,已经红到耳尖了。

    她又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异议:“你跟其他人说话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你就不能一视同仁,也用那种语气态度对我吗?”

    陆无忧闷哼一声,轻喘着气道:“那我得失去多少快乐。”

    贺兰瓷心惊肉跳地连忙闭上眼睛,抖着声音道:“你这到底有什么好快乐的!”

    陆无忧控制不住按住她的腰,额头抵上她的肩膀,喘?息声更重道:“想说什么说什么还不快乐?”

    伴随着他俩毫无营养的对话,还有些格外糟糕的声音。

    贺兰瓷只觉得整条手臂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理智清醒的极度羞耻。

    耳畔全是陆无忧低沉喑哑的喘?息声,就连自己也不自觉地呼吸声重了几分,整个人都发着烫。

    陆无忧趴在她肩膀上还不老实,贴在她耳垂边若有似无地亲着。

    贺兰瓷咬着唇道:“我当初要是没得罪你呢?”

    陆无忧在她肩窝轻嗅了两下,又闷哼一声,呼吸时轻时重道:“你现在说得太晚了,但我就算阴阳怪气,那会也没把你怎么样……嘶,贺兰瓷,你手轻点。”

    贺兰瓷有点崩溃地挤出只字片语:“太……了……不住。”

    陆无忧哑声很不要脸地提醒道:“两只手不就行了,你学习一下。”

    贺兰瓷不由薄怒道:“你刚才不是还很紧张吗?”

    陆无忧又在她肩窝亲了一口道:“我现在也很紧张,你一个不小心,我可能就完蛋了。”

    贺兰瓷深吸一口气道:“然后你完蛋,我完蛋是吗?”

    陆无忧挑着桃花眼,面颊上仍泛红,这时眸光里的阵阵波澜着实勾魂摄魄:“对,你怎么这么聪明,那我肯定得跟你……同归于尽。”

    不知过去多久,贺兰瓷是真的手臂麻了。

    陆无忧才松快而餮足地长叹了一口气,只是依旧趴在她肩膀上,神色有些慵懒。

    贺兰瓷隐约觉得自己肩膀也麻了,羞耻得几乎连脑袋都抬不起来,整个人都快烧熟了。

    空气里还有未散去的气味。

    “你起来,我去净室。”

    陆无忧说话语气也随意了起来:“贺兰小姐,你好无情,让我再趴一会。”

    贺兰瓷总觉得这个陆无忧又变得不太一样了。

    他还贴着她的耳畔,又拖长音调补充了一句:“明明刚玩?弄过我。”

    贺兰瓷用肩膀把他抵开,不想跟他继续这种对话,只是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低着声音道:“那那晚……你用这个法子也可以解决吗?”

    “我想过,但你在,我也没法尝试,而且……”陆无忧顿了下道,“你怎么办?我又不能真把你丢那,总不能让我也帮你……”

    贺兰瓷顿时心头一跳。

    那确实发不发生,都没什么区别。

    “说起来……”陆无忧又道,“所以是只有我有这种烦恼吗?女子是没有的吗?”贺兰瓷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是时不时理智全无,太麻烦了,但又……嗯……”他忽然话锋一转道,“我亲你的时候,你有觉得舒服吗,有……”

    贺兰瓷支支吾吾了一会,但陆无忧都这么诚实了,她最终还是实话实说道:“有觉得舒服,也……有时候会失去意识。”

    陆无忧放松下来,还安抚她道:“是很正常的。你看册子上不都画了,大千世界人人都在做,只是都躲在屋里,你看不到罢了。”

    贺兰瓷觉得他这个安慰人的话也很古怪。

    她被奇怪地安抚了,慢慢努力平静下来道:“你现在可以从我的肩膀上下来了吗?”

    找帕子擦了擦,贺兰瓷准备回卧房,看着自己书房榻上的狼藉,还在犹豫要不要叫他一起去净室。

    陆无忧也已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比她还快地朝着卧房走。

    两人先后叫水,洗了个澡。

    好在晚间柴房里一直备着热水,沐浴完,陆无忧又回了她书房,似乎继续打算完成刚才没写完的讲章,贺兰瓷知道他公务没弄完,也没在意,估计他今晚也就睡在那边。

    她捧了本书,坐在榻上,看了没一会,脑海里就又蓦然浮现出陆无忧趴在她肩膀喘气的画面,和肉眼所见,手指所感。

    平心静气是没法平心静气了。

    贺兰瓷甚至开始有些恍惚回想,当初是真的发生了吗,她真的……不太可能吧……

    从衣服箱子最底层翻出了先前陆无忧舅母和姚千雪给她的小册子,只翻开看了几眼,贺兰瓷就觉得没可能,一定没可能。

    重新回到榻上,灭了灯,贺兰瓷裹着被子辗转了一会。

    没等她辗转出个结果,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贺兰瓷一僵,昏暗卧房内,陆无忧的身影再次出现,贺兰瓷不由多了几分久违的紧张。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陆无忧见灯关了,便径直上了榻,也盖着被子直身躺下了。

    贺兰瓷转身都有点不好意思,还是陆无忧先侧过身去,她才跟着侧过身去,攥紧被子,闭上眼睛在心里默背《千字文》,背到“信使可覆,器欲难量?”时,隐约听见陆无忧嗓音模糊地在说话。

    “如果还有更舒服的,你要试吗?”

    作者有话要说:那谁的纯情岌岌可危。

    咳,相思无解按照上篇文的设定是必发生才解,没有不发生的可能。

    ?引用自《千字文》

    那啥……万千拜谢审核君,真的没啥。

    发100个红包恭喜还没被憋死的无忧……

    感谢哦豁……的火箭炮、手榴弹、地雷,和吃货猫的火箭炮和手榴弹,的火箭炮,宋云笙的手榴弹,景玉轩、载月而归?

    的2个地雷,小桔子、Amberel、、Sage、糖醋草鱼子、是飘君呀!白奶盖活捉一只小透明的地雷。

    第44章

    四四章

    说完这句,他也没有下文。

    且声音过于低弱,不仔细听,几乎像是错觉。

    贺兰瓷脸颊红透闷着脑袋,不知道该不该搭腔,在纠结与困倦中不知不觉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她才发现还有别的事情等着她去料理。

    青叶十分羞惭道:“昨晚和几个教……叫来的朋友喝多了,没太注意……不过人我们都审问过了,放心,没动粗,就是翻了翻她们带来的东西,并且吓唬吓唬让她们都老实交代了。”

    两位姑娘昨天还花枝招展,今天看着就已经乖如鹌鹑,头都不敢抬。

    “成分查过了,除了女子用的脂粉,里头可能还有些低劣的助兴药。”

    青叶说一句,那俩姑娘抖一下,一时间竟都看着差不多,让贺兰瓷忘了哪个是哪位。

    “夫人您看怎么处置?”

    贺兰瓷在沉吟,那俩姑娘先动了。

    一个两个抽抽噎噎起来,其中一个先哭道:“昨晚是我胆大包天,但是二殿下说,只要能成功诱使大人,便助我们脱奴籍,我也不想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另一个则哭得梨花带雨:“夫人,我对大人半点非分之想都没有,求您别送我们回二殿下那里。”说话间,她又抖了一下,似乎很是畏惧。

    贺兰瓷从小就怕听女孩子哭,一下仿佛又想起当初在青州的小堂妹,光哭不止,还要人好声好气地哄才肯罢休,她没法子只好头疼着去哄。

    好在,现下应该用不着。

    她又略沉吟了一会,道:“你们会些什么?”

    那俩姑娘面面相觑,支支吾吾道:“琴棋书画……”

    贺兰瓷瞬间眉目舒展,道:“会写会画就行,认识多少字?”

    那俩姑娘更加迷茫,但还是老实回答道:“读过《幼学琼林》、《千字文》,四书五经只粗读了几本,还有些诗文之类的。”

    贺兰瓷的表情更加舒展道:“那就行,府中不养闲人,也找不到合适你们的活计,但你们可以抄书换钱以自立。”

    这还是贺兰瓷以前干过的,读书识字的人到底不是大多数,文人又多自矜,这种枯燥的活干的人便少了,但书铺里总是要找人抄抄孤本之类。

    她还遗憾过自己不是男子,不然可以支个摊子在外面卖卖字,替人写写信。

    那俩姑娘呆若木鸡地「啊」了一声。

    贺兰瓷又道:“你们要是觉得自己的画可以换钱,也可以来找我。府中书目有造册,待会给你们一份,想要看什么书可以借。不过笔墨纸砚不会白给你们,价钱会从中折算。”

    她似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你们会写话本的话也可以……”

    那俩姑娘可能真没见过这个场面。

    大凡家中主母,估摸都容不下她们,但留在这里,怎么也比留在二皇子府里强,夜半看见被拖下去的下人,都让人心惊肉跳,担心什么时候惹恼了二皇子。

    更何况二皇子只看脸,府里又不缺美人,至于飞上枝头更是痴心妄想。

    贺兰瓷道:“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有……”

    她想了想,还异想天开道:“你们若是写了什么诗文,也可以叫人拿来给我看。不过若再夜半擅闯,就只能送你们走了。”

    “好、好的……”

    两人被安排在了离主屋最远的倒座房,一般是供西席、仆役,或是上门不大熟的亲戚外人所住,再叫人好好看守,应该一时半刻不用担心了。

    贺兰瓷处理完,一身轻松地回去。

    等到陆无忧回来时,她还多少纠结了一会,不太能面对,陆无忧似乎也有点,但得知了新鲜消息急于分享的心情冲破了尴尬。

    陆无忧坐下,垂眸道:“我先前着人打听许皇后和卫国公,有了点眉目,因为是从他们府上旧人那里探听的,多费了点功夫。”

    贺兰瓷一下想起这事,不由也正襟危坐道:“然后呢?”

    陆无忧道:“他俩成婚后应该没什么往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是不假,感情应也算不错,不过许皇后那会心高气傲,觉得当时的卫国公没出息,只知道斗鸡走狗,和狐朋狗友鬼混,还为此吵过几架。

    贺兰瓷仿佛在听姚千雪说八卦,不由凑近了一些道:“继续说。”

    陆无忧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垂着眼道:“许皇后那边的事情应该都知道了,卫国公好歹出身武将世家,打北狄时还是颇为英勇,等立了战功回来,发现佳人已嫁,迫于无奈也娶了位夫人,就是已经早亡的卫国公夫人,据传……嗯,她长得和许皇后有几分相似。

    再续前缘是够呛,但估计这信是想弥补遗憾。送是能送,我准备找借口亲自去一趟,顺便……”

    说话间,陆无忧在低下来的视线里,看见了她搭在桌上的一截玉臂,和细白修长的手指。

    ……算了他还是看脸吧。

    然而待陆无忧抬起头时,发现看脸也没好到哪里去。

    也不知道昨晚他最后说的话,贺兰瓷到底听见了没有,微妙地希望她没听见,又希望她听见了。

    贺兰瓷自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唏嘘了一会。

    她沉吟的时间过长,陆无忧忍不住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在想什么?你又不是负气嫁给我的……”出于一种本能的领地意识,他道,“你应该不至于还在惦记着林章吧?你对他倒一直都挺好。”

    贺兰瓷回神,觉得他甚是离谱:“我和林公子清不清白,你不清楚?”

    陆无忧开始翻旧账,微微挑眉道:“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贺兰小姐是不是还为了他,跟我发过火来着。还为了让他日子好过点,亲自费心费力划船。”

    贺兰瓷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因为他是个好人,还……很倒霉。”

    陆无忧一顿,道:“我不好吗?”

    贺兰瓷默默道:“那要不你先从好好说话开始?”

    陆无忧确实也觉得自己这段话来得毫无必要,贺兰瓷要是对林章动过心,见到他和康宁侯二小姐应该不会是上次那种反应,但面对贺兰瓷他确实一直以来都……

    想什么说什么,双方什么阴阳怪气的话没说过,根本不用在意形象问题。

    他定了定神,随即莞尔道:“不过我刚听到消息,林章和康宁侯二小姐的婚期也定了,那位魏二小姐好像确实对我死心了。”

    贺兰瓷既松了口气,又觉得林章还是惨。

    “说完他了,接下来到我们了……”陆无忧似随口道,“你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待会出门吃个饭。”

    贺兰瓷疑惑:“嗯?怎么突然?”

    陆无忧道:“这不感觉你又有阵子没出门了。”

    ……他们去城外也没过去几天啊。

    但贺兰瓷还是点头道:“我去叫未灵。”

    陆无忧道:“她天天出门,叫她干嘛。我马车都备好了,你快点。”

    不是上次新婚夜那家门口有清泉石潭、竹筒击石的清幽饭馆,陆无忧带着她又换了一家同样看起来十分精致的馆子。

    菜馔自然也一样美味。

    贺兰瓷吃着吃着,发现陆无忧很快吃完,便端起酒杯边饮边看她。

    她也迅速吃完,才拭净唇,道:“你看我干什么?”

    陆无忧放下酒杯,唇畔还沾着微醺的湿意,道:“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对你好点?”

    贺兰瓷很诚恳道:“已经挺好了。”

    陆无忧道:“先前只是出于尽责罢了。”

    贺兰瓷思忖道:“那现在有区别吗?”

    陆无忧顿了一顿,道:“这不想着我们现在都这么亲密了,自然要有点不同……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能做到的我尽量满足。”

    “你是哪个寺庙的菩萨吗?”贺兰瓷一时竟然有些啼笑皆非,“别说了,觉月寺我都不敢去上香了,生怕再从供桌下面钻出来个人……哦对,就是你到上京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陆无忧咳嗽了一声道:“我当时只听见只言片语,有所误解,口气不太好。”

    贺兰瓷微觉惊奇:“我口气也不好,而且当时你不是还帮了我……陆大人,你今天怎么回事?”

    陆无忧唇瓣动了半天,最终幽幽吐出一句话来:“这不是被你玩弄过了吗?”

    贺兰瓷:“……”

    陆无忧又道:“还玩吗?”

    贺兰瓷顿时觉得手腕发酸,脸颊也有点着色,她缓缓吐了口气,含糊道:“陆大人,你这么……求不满吗?”

    陆无忧在这方面倒并不很羞耻:“我毕竟是个没有隐疾的男人。”

    贺兰瓷突然觉得这人记性太好,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他怎么说过做过每一句都记得这么清楚,不止记得,还要拿出来提。

    她纠结了一下,道:“回去晚上再说吧……话说你,就不能快点吗?”

    手臂真的很酸。

    陆无忧微觉有被冒犯到,但他依然道:“那可能是贺兰小姐技艺不够精湛,你不是很勤学好问的吗?”

    贺兰瓷也微觉被冒犯到:“我又没打算在这种地方也……算了,这也能学的吗?”

    陆无忧道:“大抵是没有夫子教的,估计得自学成才,但只要勤学苦练,我相信以贺兰小姐的聪明才智,应该……不成问题。”

    这对话乍一听看不出什么,仔细一想全是问题。

    贺兰瓷连看一旁的筷签筒都觉得有些微妙,垂着头,手指也有些不自在。

    不尴不尬的气氛持续到出了门,陆无忧似乎还打算去带她逛街买点东西,被贺兰瓷赶紧拉住,她衣服首饰被兄妹俩添完,到现在都还有很多没来得及用上。

    贺兰瓷这才想起问:“你之前写得那份……请求清丈勋戚田地的奏章呢。”

    陆无忧也回神道:“准备得差不多,应该这两天同僚就递上去了。”

    确实如陆无忧所言,那奏章两天后,便由户部给事中递到了圣上的桌前,里头更增添了许多详实的罪证,桩桩件件时间地点人物都写得清清楚楚。

    不仅如此,这篇被称为「侵田论」的文章,也一时间传遍了士林,甚至大街小巷。

    听说是陆六元所作,这次亦有许多人前来拜读,而且因为文字平实朴素,只要稍稍识字便可读懂,很多人第一时间看完,都忍不住暗自垂泪,随后生出愤慨,一时众人都群情激奋。

    圣上得知亦是勃然大怒。

    他就算知道权贵侵占良田,且瞒下不报,也不会知道具体的数字能有这么离谱。

    不过与此同时的是,所有联名上奏章的人,也被一并捉拿调查了。

    陆无忧还在书房,贺兰瓷就见官兵进来,客客气气道:“还请陆大人配合。”

    他神色还很淡定,甚至拍了拍贺兰瓷的肩膀,从她身旁擦过,道:“没什么事,你在府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贺兰瓷忍不住问了句:“请问你们是哪的?”

    那官兵有些羞赧道:“都察院的。”

    贺兰瓷:“……”

    这还挺巧。

    陆无忧这一走就是两天,她和陆无忧对某些事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人就被捉走了。

    不过她爹当年也时常如此,贺兰瓷还算淡定。

    倒是花未灵不由担忧道:“我哥不会被捉走,冤枉,下狱,打板子,用刑,然后屈打成招,下死牢,最后我们得去劫狱什么的吧。”

    贺兰瓷安抚她道:“都察院里没这套流程,你说得那估计是诏狱……你最近在看什么话本?”

    花未灵道:“哦,叫《洗冤记》,特别精彩。”

    贺兰瓷学着陆无忧一样,揉了下她的脑袋,道:“别担心,应该没什么事,你继续看话本吧。”

    但是陆无忧不在,贺兰瓷自己多少也有些担心,去找她爹也是不可能的,她爹是出了名的绝不徇情。

    贺兰瓷收拾了下东西,踏上马车,径直去了都察院大门口。

    都察院官衙在皇城外面,守卫不算森严。天牢尚且允许探监,更何况这些官员只是被叫来调查,故而门口已经停了不少官员家眷的车轿。

    贺兰瓷没用帷帽,几乎一露脸,守门的便已认出,呆怔怔地放她进去。

    当然,贺兰瓷死活也没想到,陆无忧正被几个人围着看手相。

    “来,霁安兄,反正闲来无事,不如也帮我看看。”

    “我这只也看看……”

    贺兰瓷走过去时,倒是周围一下噤了声,这帮被看押的官员大都年轻,这会还有人不由自主红了脸。

    陆无忧缓缓朝她望来,眼神中却颇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哀怨。

    贺兰瓷把手里准备的换洗衣物和特地带的食盒一股脑塞到陆无忧手里,道:“你没事吧?”

    陆无忧接过,放到一旁,道:“有事。”

    贺兰瓷紧张道:“用刑了??”

    “那倒没有,好吃好喝照看着,就是……”陆无忧语气淡淡道,“你怎么才来?”

    贺兰瓷这才发现,周围其他官员身旁早已有了家眷送的东西。

    她开始隐约有些猜测,不由道:“是我来晚了?”

    陆无忧微微靠近她,道:“夫人,这样显得你很不关心我,我们情比金坚的传言,便很容易被戳穿。”

    “呃……我是对你比较有信心。”贺兰瓷岔开话题道,“你还会看手相?”

    陆无忧靠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不会,随口编的,他们都信了。毕竟我们在这也没什么事,除了前半日有审问,后面都在这里,大概是为了平息权贵的怒火,还不知要待到什么时候。”他顿了顿,道,“没人找你麻烦吧。”

    贺兰瓷道:“这才几天,我还不至于这么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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