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她若有了身孕,为何会不想要这个孩子?竟还瞒着裴澈,瞒着裴老夫人悄悄将这个孩子落了?联想起郭太医的死,她灵机一动——莫非郭太医当时已经诊出了喜脉,可苏凝霜却不想声张,便将他殺了灭口?

    若是这样,那她这么做的原因便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她腹中孩子不是裴澈的,所以不能被人知晓!

    言清漓的心脏因激动而砰砰直跳,她甚至大胆地猜想,难不成苏凝霜是与裴澈的夫妻关系不睦了,耐不住寂寞去偷人了?

    但她后来又觉得不太可能。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苏凝霜这个女人是有多迷恋裴澈,她处心积虑十几年,好不容易与他在一起了,又怎么会与旁人暗通款曲?

    一时间她越猜越乱,大致捋顺了一翻后,打算先弄清楚郭太医的死因,假如郭太医并非被山贼所害,而是有人存心灭口,那她的猜测就十有八九是真的。

    “紫苏,稍后你去麟王府传个话,请四殿下帮我查清郭太医是怎么死的。”

    —【题外话】—

    更正一下:220的“自缢”写错了,应该是“自裁”,人傻了,明明前面还写的是自裁,之后就稀里糊涂写成了自缢。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太子与荣臻

    三月乃多事之春,先是端王下狱,后又有多地地主豪绅联合闹事,加上去岁起受灾流民的与日俱增,目前各州各郡匪盗猖獗,官民摩擦不断,今日又传来营丘一带发生了起义暴动。

    江河日下,曾经盛极百年的大宁王朝如今就像一块腐朽的烂肉,引多方蝇虫想来叨上一口,不少暗怀心思的藩王与不甘永久臣服于宁朝的小国见此乱象,纷纷蠢蠢欲动。

    而今日朝上,陛下最关心之事乃大运河的修建进程,得知人力财力不足导致还有少半程未能开凿通船时,怒不可遏,令群臣出谋划策直至晌午,下了死令要在年内完工,否则便会耽搁明年南下春巡。

    裴澈从宫中出来时,外头阴云遮天,似是要迎来今春的第一场雨了,见铁衣正候在他车架前,他脚步一顿。

    若无急事禀报,铁衣通常不会在宫门口等他。

    “爷,荣——”

    “查到了?”

    昨儿大半夜,铁衣被急匆匆召进武英候府,他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没成想世子爷却是命他放下手头所有差事,立即去查世子妃七八年前都做过什么,有没有什么怪异之举,哪怕是一件小事也不能放过。

    追ベ新.更多好文+管理隔多年,那时的世子妃尚是苏府的小姐,查起来简直堪比登天,况且才一日,自然什麽都没查到呢,铁衣生出一种办事不利的愧疚,语气都弱了几分:“爷,是荣臻长公主请您过府。”说罢,又赶紧呈上一封信:“另外属下已摸清了与苏大人有所往来的官员底细,这是一部分名录,爷,接下来要如何做?”

    裴澈掸开信纸看了看:“这件事暂且交由其他人去做,从今日起,你只需查我昨夜交待的事。”

    铁衣凛道:“是。”

    裴澈将那封名录收好,一脚邁上了车驾:“走吧,去公主府。”

    ……

    国君“日理万机”,无暇校考皇子皇孙们的学问,便将此事交由一肚子墨水的陆翰林代劳了,陆翰林每月两次前往国子监授课,课后会代天子留下一道策问,

    昨日之题与“慎固边防”

    有关,小皇孙宁弈尚且年幼,对此一知半解,便想请教曾守护苍陵,与东阳人打了多年的裴大将军为其解惑。

    公主府一方八角凉亭中,宁弈求知若渴,一番讨教后,疑惑发问:“东阳人擅水战,这恰是我朝之弱,此前苍陵已丢了十三座城池,还折损多员将领,皇祖父为何不派遣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出征,而是命将军您出马?当年将军尚不及弱冠,也无领兵作战的经历,难道皇祖父就不怕将军与那两万兵马会白白葬送吗?”

    面对一个八岁的孩子的口无遮拦,裴澈一时默然。

    皇上想逼他知难而退,却没料到他真的揽下了这个与送死无异的差事。

    此间隐情不足为道,他斟酌着答:“承圣上信重,自当竭尽全力,所幸这些年有皇恩庇护,子阳最终并未辜负圣望。”

    想起自己那位整日沉湎女色,劳累到已经两眼发昏的皇祖父,宁弈不大相信他有这种识人的眼光,再说,若皇恩管用,天下也不会如陆大人所言变成了一滩乱局。

    他摇了摇头道:“裴将军不必哄我,奕儿年幼却不傻,苍陵一役,仰赖的是将军自身之能罢了。”

    荣臻长公主过来时,宁弈仍有些意犹未尽,但他也知今日裴将军过来为他讲学是幌子,收拾了书卷后,又向裴澈郑重地行了一礼。

    不同于苏老夫人寿宴那日的光彩照人,短短几日,荣臻长公主便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不少,今日她身旁也没有带着那些俊俏的男宠,命人将小皇孙送回去后,又谴退了侍女,落座在宁弈方才的位置上。

    “以这种方式将裴世子请来,只为避人口舌,还请世子勿怪。”

    那日裴澈拦下荣臻长公主的车架,却并未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但今日荣臻主动将他找来,想必是愿意告知了。

    “公主殿下可是想通了?”

    荣臻看向亭外的花枝,目光悠远:“本公主不想拐弯抹角,今日请世子过来,是想再问你一遍,你那日所言可是真的?我皇兄,当真是被我皇嫂……”

    说至此,她声音哽咽,平复了许久后才重新开口,眼神却变得犀利许多:“你有何证据能证明我皇兄是被皇嫂所害?若你信口污蔑,本公主绝不会轻饶!”

    先太子与太子妃自幼相识,成婚后更是琴瑟和鸣,太子身子不好,太子妃一直悉心照料,若放在从前,裴澈也绝对想不到下毒谋害了太子的人,会是太子妃。

    “太子妃身边有一宫女,名为铃兰,曾亲眼见到太子被害前几日,太子妃一反常态,避人哭泣,据她所称,太子被害那日,身边只有太子妃一人在服侍,而我多番调查,也确认楚太医那日并未去过东宫。只可惜,那名宫女出宫后被人灭口,但她却将此事告知了自己的奶娘,若公主殿下想见那名妇人,子阳随时可做安排。”

    见长公主红了眼圈,面色也愈发苍白,裴澈顿了顿,未几才道:“据我所查,太子妃性情转变是在苏贵妃邀她品茗之后,那日公主殿下应也在场,若子阳没猜错,太子妃大抵是做了别人的刀子却不自知,可利用她的人到底是如何蛊惑了她,令她亲手毒害了自己相伴多年的夫君,仍是一个谜团,就不知这其中的隐情,公主殿下可知晓?”

    从刚刚得知太子死于太子妃之手时的震惊,到经历了几日几夜的辗转难眠,荣臻如今已经平静了许多,可她潜藏在心底许久的那桩秘辛,却犹如生出了一根根利刺,令她无时无刻不在愧疚痛心。

    明明那一株株迎春花开得正盛,可她眸中映出来的却是颓败苦楚,荣臻凄然笑道:“世子故意寻来一名与我皇兄容貌极为相似的戏子引我,这隐情,世子不是早就猜到了吗?还来问我作甚?”

    亭外终于飘起了小雨,斜如细线,轻打在花枝上,带来阵阵凉意,裴澈敛目垂眸,沉声道:“子阳只想亲口求证于公主殿下,为故人寻求一个真相罢了。”

    荣臻闭上眼,两行清泪从她美丽端方的脸上滑下,许久后,她传来一声叹息:“原来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皇兄,是我对不起皇嫂……”

    先皇后育有一儿一女,长子名荣乾,打一处生便注定会以尊贵的嫡长身份成为宁朝下一任储君。长女名荣臻,为昌惠帝的嫡长公主,比起天生身子骨弱的太子,昌惠帝反倒更喜爱这个乖巧懂事的长女。

    一母同胞,兄妹二人年幼时整日黏在一处,常常牵手同塌而眠,太子年长荣臻两岁,性子也更为稳重,荣臻虽得父宠,但有温柔的太子皇兄与贤淑的皇后母亲从旁引导,并未长成一个无法无天的骄纵公主,她地位尊崇,却平易近人,幼年起便有一众同龄的世家公子对她暗暗倾慕。

    可荣臻却只喜欢与她的太子皇兄亲近玩耍,太子白日要听老太傅讲学,没空陪她,她便晚上去找他一同温书,累了便直接宿在皇兄那里,但到了她七岁时,她却忽然发现皇兄渐渐不再像儿时那般拥着她入眠了,平日也不会再去牵她的手了。

    皇兄说她长大了,不可再像儿时那般与她亲密无间了,她感到难过,只想让时光就此停驻,甚至夜里由宫人伺候着入睡时会感到不安,于是她便开始将自己时常弄出些小磕小碰,再奔去皇兄那里寻求怜惜,说不敢叫母后知道,怕被责罚贪玩,因为她发现只有这样,皇兄才会像过去那样抱着她,一边为她上药,一边轻责她顽劣,还会在她泪眼婆娑地赖着不走时,无奈地将她抱上床,哄着入睡。

    年幼时的荣臻,自然不知自己对太子的过度依赖,根本不再是纯粹的兄妹之情,等她明白了这份难以启齿的心思时,已经初成少女。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太子与荣臻(二)

    这份情不容于世,荣臻不敢表露,怕说出来会遭

    皇兄的厌恶,只能故作一个天真的妹妹,-

    -如既

    往地黏着皇兄,为他的每一句称赞,每一个不经

    意的触碰而脸红悸动。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要藏着这份见不得光的爱恋

    了,却不想,怀了那份难言之情的,并不止她一

    人。

    时隔多年,她仍清楚地记得那一-日,春阳正好,

    她在御花园中折了几株鲜翠欲滴的桃花,如往常

    那般去陪着皇兄读书。书卷晦涩,惹人困倦,她

    频频打着呵欠,最后忍不住伏在案上闭目,花香

    浮动间,她感觉似是有一片轻羽落在了唇上,清

    清凉凉,一触即离。

    她猛然睁开眼,撞上了皇兄那双柔情与惊愕并存

    的眸子。

    朦胧的遮羞布被捅破了,丑陋与罪恶无处遁藏。

    再之后,他们也曾克制过、疏离过,可越是这

    样,那被压抑着的情愫便越不可控,起初他们还

    能发乎情止乎礼,慢慢地,便一发不可收拾。

    兄妹乱伦有违天理,何况他们生于皇家,他们彼,

    此都清楚,能相互陪伴的日子不会有多久了,他

    们之间,永遠不可能有结果,只能这样走一步算

    -步,即便如此,也甘愿沉沦在短暂的欢愉中。

    果不其然,太子很快被赐了婚,未来太子妃乃太子太傅的孙女,因其族中兄长是太子的伴读,她与太子也算自幼相识。

    高门贵女,知书达理,自然是作为太子贤内助的最佳人选,而荣臻也在不久后被昌惠帝用来笼络臣子,指了一位驸马。

    各自婚娶后的二人终于回归到了寻常的兄妹关系,太子文质彬彬,待人和善,太子妃对他很是仰慕,夫妇二人相敬如宾,时常有宫人看到太子妃晨起后亲自去收集露水,只为给太子煮茶,也有人看到过太子陪着太子妃在园中抚琴作画,满眼柔和。荣臻偶尔入宫探望皇后,见到皇兄皇嫂时,也是分外恭敬,再未与太子有过任何逾越之举。

    但荣臻与驸马的关系并不和睦,新婚夜时,她被驸马发现并未完璧,驸马心中愤怒,却碍于妻子的身份尊贵,敢怒不敢言,之后每每行房时,便总觉得自己受了窝囊气,久而久之,驸马便不再踏足荣臻的房,只将她当个贵重物件供着养着,自己跑去外头寻欢作乐,终是染了花柳病,没几年便不治而亡。

    因驸马死的很不光彩,昌惠帝也对荣臻略感歉疚,便命人压下流言蜚语,对外宣称驸马是因为先天顽疾病逝的,之后也未再将荣臻另嫁。那时,太子的身体也病恹恹的,荣臻十分担心,寡居后便立即以陪伴皇后为名,留在了宫里居住。

    实际上,太子在荣臻嫁人后也一直有所关注,得知她过得不顺后,猜出缘由,自责不已,在她回宫后便对她多加照拂,兄妹二人见面的机会多了起来,很快便旧情复燃。

    而这一切,自然是要避人耳目的,就连他们的贴身侍从与侍女,对此都毫不知情。

    荣臻不住落泪,看上去再无往昔妩媚风韵,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唯挺直的身子还维持着那份公主荣光,她哀戚道:“若当真是皇嫂将皇兄毒害,那必是我与皇兄的私情被人知晓,再被人有心透露给了皇嫂……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们……若我当初没有回宫,若我没有时常去看望皇兄……”

    太子妃恐怕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个与她琴瑟和鸣的夫君,那个她悉心照料多年的夫君,还有那个尊她敬她的公主小姑,这与她最亲近的两个人,竟一直在瞒着她乱伦苟合。对于出身正统世家,从小循规蹈矩的太子妃来说,无疑是震惊又噁心,痛心又失望。

    她许是认为太子欺骗了她,又许是不知今后要如何面对这两个人,又或是在得知了这件事后,暗中留意,亲眼看到过自己的夫君与小姑温存而大受刺激……

    总之,斯人已逝,太子妃是如何作想的已不能得知,但一个巴掌拍不响,想必她也清楚这不仅仅是荣臻一个人的错,加之有人从旁蓄意引导,情绪激愤的太子妃必是走入了死胡同,心灰意冷之下毒死了太子,又知自己犯下灭门重罪,为保全家族,又或是因为相濡以沫的夫君死在自己手里而生无可望,便一条白绫跟着去了。

    不得不说,在幕后推动这一切的人布局巧妙,先是借刀杀人,又将毒害太子的罪名转到盛贵妃与楚太医身上,退一步看,就算有朝一日东窗事发,那也只能查到太子妃头上。

    此事虽能证明楚太医并未毒害太子,但他与后妃私通的罪名仍不能脱去,当初“目睹”盛贵妃与楚太医私通的人中,除了苏贵妃,还有后脚过去的夏贵妃,以及她们各自的心腹宫人。

    当时夏贵妃与苏贵妃有着共同的对手,极有可能联合起来一致对外,但今时今日,端王入狱自身难保,夏贵妃也被夺了位份打入冷宫,若想从她这里寻找突破,那此时便是最佳时机。

    他的人不便出入后宫调查,所幸长公主已应下此事,这也是他为何要千方百计地与长公主达成盟识的原因——既已得知害死太子夫妇的凶手另有其人,以长公主对太子的情意,必不会坐视不理。

    雨越下越大,公主府门前已经积起了一小片水洼,一眼望去,那砸在地上数不清的圈圈涟漪,就如缠绕在心头上的线,一圈又一圈,越缚越紧。

    能为楚家洗清罪名的证据越来越多,可裴澈的心却在不断下沉。

    即便他找齐了证据又如。Q.qun.73-9.54-3-054何,当今陛下不可能翻案,那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帮到她?

    铁衣取了伞,一回头,见世子爷正抬手立于廊檐下,出神地看着掌心的雨珠,不知为何,他忽然在这个带领他们打过无数胜仗的男人身上,看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落败感。

    见他衣袖已湿,铁衣赶紧撑伞过去,待到了近前,那种感觉已消失不见。

    裴澈将铁衣早前呈上来的官员名录取了出来,冷声吩咐道:“送到麟王府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

    裴澈对她改观了?(23000珠)

    春日的第一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停了后,

    言清漓去往芳华苑,探望“病”中的二婶,本是想

    确认一-下苏凝霜是否真喝了落胎药,但芳华苑外

    守着的两个裴府婆子不让进。

    好在她也不是白跑一趟,回来的路上,她看到早

    春坐在园子里一张石墩子上,

    偷偷抹眼泪儿。

    “这是怎得了?”

    早春没听到有人来,-

    -回头见是少夫人与她身边

    的青果,连忙扭头擦了擦脸,墩身行礼:“少夫

    人。

    ”

    言清漓眼尖地瞥见早春的脸颊有些肿,却只当作

    未见,关切地问道:“怎么坐在这里哭?”见她衣

    裙上染了污泥,恍然道:“可是摔着了?”

    这般邋遢的脏样子叫主子们瞧见很不好,早春许

    是最近被责罚怕了,忙解释道:“回少夫人,是

    夫人上个月打了一-批首饰,今日匠人送到府中,

    婢子过去取,结果路面太滑不小心跌了一跤,弄

    散了夫人的首饰匣子,方才找了许久,仍是少一

    只耳坠子。

    ”

    言清漓见另一张石墩子上果然置着一个首饰匣子,同样沾了泥,便笑道:“我还当什麽事,不就是一只耳坠子,二婶待人一向宽和,你是她的近身丫头,不至于为这点事责罚你,别哭了。”

    若换做从前,夫人还真不会计较这么一只耳坠子,可这半年来她总是心浮气躁,脾气阴晴不定,一点小事都要大发雷霆。昨夜早春也不知芳华苑的下人会将世子爷给找去,等她埋完药渣回来后自然被崩溃的世子妃给迁怒了,还怀疑她是故意在那个当口跑出去,若她在,世子爷又怎会被人给引来?

    而昨夜引世子爷过来的那个二等丫鬟已经挨了板子,现在正顶着一屁股模糊的血肉躺在房里,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早春心里又害怕又委屈,今日也是倒霉,又弄丢了夫人的首饰,怕是一顿责罚难免。

    见早春又红了眼,言清漓安慰道:“罢了,这园子也不大,一起找找就是,快别哭了,不是什麽大事。”说着,她便叫上青果跟她一起进花丛找。

    早春早就听青果说过少夫人平易近人,待下人极为体贴,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可即便这样,她有十个胆子也不哪敢叫主子帮她找东西。

    早春忙道不敢,说自己哭也不全是因为弄丢了夫人的首饰,而是因为自己的娘亲患了病,恐怕时日无多,一时担忧不安,这才在走路时分了心。

    “原来如此……”言清漓面露同情,语气比方才还要柔和:“我那里药材多,需要什麽你便去找青果拿吧,稍后再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就说是我让的,赶紧去给你娘请个好郎中瞧瞧。”

    能做武英侯世子妃的贴身婢女,早春这些年也攒了不少赏银,五十两不算多也不算少,重要的是这份心意,世子妃即便是从前温柔娴静的时候,也绝不会去关怀一个奴才的家人。

    早春感激不已,当即向言清漓再三道谢。

    耳坠子最终被发现在一根花枝上挂着,找到后,言清漓顺理成章地让青果随早春一同去芳华苑,说若是被二婶问责,有青果在,也好帮着解释两句。

    在等着青果回来的片刻功夫,言清漓独自在园中散步,天公似是故意与她作对,才歇了没多久的雨又稀稀拉拉地往下掉,衣裙肉眼可见地沾了雨点,她秀眉蹙起,想在淋湿前找地躲雨,可才提着裙摆跑出两步,就发现早春一点没夸张,这石板路忒滑。

    将将摔倒之际,有人及时扶了她一把,转身看去,她微微愣住。

    打在她身上的雨水被头上多出来的伞阻隔,可那执伞之人的身子却有大半置在了伞外,肩膀渐渐被雨水洇湿。

    言清漓忙挣开裴澈的手,后退半步,微微垂眸做出羞于直视他的模样,轻道:“小叔,你怎么在这里?”

    若非知道她心中有恨,裴澈都快被她这幅逼真的神情给唬过去了。

    曾经他们是无话不说的亲密恋人,而今,她却得小心谨慎地在他面前做戏,明明是面对面,却似隔山海。

    裴澈心中微苦,淡道:“正要去母亲那里,刚好途经此地。”他不动声色地又将伞向她倾斜:“你……今日晌午回来的?”

    “嗯。”言清漓看向某一块石板砖,抿了抿唇道:“……那日清漓落水,还没来得及去谢过小叔呢。”说着,她便向裴澈屈身施了一礼,脸颊微红:“多谢小叔出手相救,又借衣给我,没有让我当众出丑。”

    在裴澈的记忆中,清清真的紧张害羞时,会垂首三分,眼睛东瞧西看,手指还会悄悄地捏来攥去,裴澈向下一扫,见她宽袖中露出来的指尖自然舒展,纹丝未动,不禁眸光黯然。

    他心知肚明,她又开始故技重施了,嫁给裴凌前她便总是若有若无地接近他,那时他还不知何故,如今,他还有什麽不清楚的?她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刺激苏凝霜,或是想挑起裴凌对他的不满,剪除宣王的羽翼,助麟王成事。

    他其实什麽都知道,可依然自欺欺人地贪恋这种假象。

    “一家人,不必言谢。”他将伞递给她:“伞你拿着吧,莫要着凉。”

    言清漓愣了一下。

    她知道以裴澈的为人,这可能只是他身为世家公子养出的良好素养,这事换成任何一个有担当的男子,都不会将一个女子扔在雨中,自己撑伞走了的,更何况她还是他的侄媳。

    可那句“莫要着凉”,又着实不难听出关切。

    好似在她落水后,裴澈对她的态度就改观了,从前别说是这般与她独处说话了,便是她向他走近两步,他眼里都似掺了冰刀子。

    虽然她进入裴府有一

    ——【加入Q目的便是勾引裴澈移情,但当他真的开始关心“言清漓”时,她又觉得莫名酸楚与不甘。

    “多谢小叔。”她努力压下自己不该生出的胡思乱想,正要接伞,又听裴澈喊“等等”。

    裴澈见前头走来两名婢子,其中一个似是芳华苑的,他叫住言清漓,伸手向她挽起的发髻探去。

    他忽然挨她极尽,她的脸距离他的胸膛不足一掌,这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令她不由想去过去扑在他怀里撒娇耍痴的一幕幕。

    言清漓浑身一震,顿时心如擂鼓,手指不由自主地绞起。

    那两名婢女瞧见了这边的事,纷纷停步不敢上前。

    裴澈在她发髻轻轻捻了捻,取下一片花瓣,言清漓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她抬手发髻上摸了摸,赧然道:“方才在花丛中找耳坠子来着,许是不小心落了一片花瓣,让小叔见笑了。”

    这颇为暧昧的一幕,又何止是被苏凝霜的婢女看到了,裴凌在收到元忠送去的消息时,喜上眉梢,翻身跨马,急急赶回来,结果一回来就见到自己媳妇与小叔在园子里同撑一伞,面对面就差捆一块了,也不知他们都说了什麽,就见他小叔似是要拥她。

    落水那日的事他还梗在心里,这一幕又让他拱出满腹酸火,赶紧大步上前。

    “你们做什麽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

    试探

    言清漓不慌不忙地接过裴澈的伞,看向横眉怒目的裴凌,坦坦荡荡地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与小叔能做什么?不过是见我被雨淋了,小叔将伞给了我。”

    她撑着伞,自然地走向裴凌:“方才钻到花丛里找耳坠子去了,头上黏了花瓣,小叔帮我取下一片,你快帮我瞧瞧还有没有了?"她亲昵地挽上他,歪了歪头。

    裴凌深知她不似那些深闺女子扭捏,也不拘泥于条条框框,也许,她并不觉得与其他男子独处有何不妥。可她不知,他小叔怎也不知避嫌?照理说见到侄媳独自一人逛园子,做叔父的不应当退避三舍?即便是送伞,也大可叫下人送去。

    “裴凌?”言清漓见他阴沉着脸看向裴澈,扯着他手晃:“快帮我瞧瞧呀。”

    裴凌急匆匆回府本就是为了见她,这会儿人在眼前了,缀了黑宝石的眼睛巴巴地望过来,还与他撒娇,他一颗心瞬间裹了蜜似的,都快化了,气也就消了一半。

    低头望去,云髻峨峨间,的确还沾着两片花叶子,他抬手去挑,虽还拧着眉,语气却轻松了许多:“什么耳坠子还值当你亲自去找,下人白养的?”

    “找找而已,又不麻烦,何必折腾那么多人。”斜斜细雨中,那女子轻偎在夫君胸前小声嘀咕,看起来好生乖巧。

    许多年前的一个春日,漓水河畔飘了漫天的柳絮,当时,她也是这般像个小女孩似的奔到他面前,焦急地道:“子阳哥哥,快帮我瞧瞧,我头上可落了柳絮毛?”

    裴澈将手心的花瓣攥紧,冷声道:“郎署今日很闲?”

    裴凌这才想起他小叔还在呢。

    他将事务丢给了下头的人,提前回来的,不想被斥玩忽职守,遂语气不善道:“嗯,没什麽大事。”

    裴澈面无表情:“既如此,随我来书房,等端王的事一了,圣上必会着手攻打蛮族的事,我那有卷关外舆图,你过来瞧瞧。”

    因为盛京出了蛮族探子,恐怕蛮族现在已经得知宁朝想要乘胜追击的打算,必会有所防范,于是,出征蛮族的事被放缓,但应也不会缓太久,总不能给蛮人太多时日去休养生息。

    裴凌对裴澈心怀不满,况且他也不想与身边人儿分开,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都三年没见到媳妇了,这才刚一回来就要被叫走,显见着有些不大乐意。但他也知正事为重,只好叫言清漓先回去等他,他去去就回。

    恰好此时青果拿着伞来了,言清漓就将裴澈的伞又给了裴凌,向裴澈施了一礼,告退了。

    这“去去就回”足足去了近三个时辰,等裴凌回房时,人都已经快睡下了。

    言清漓坐起身,掩唇轻打着呵欠,挽起的发髻已经散开,乌云垂瀑,显得一张俏脸小小的,“可用过饭了?我叫人备了些,叫厨房热热就好。”

    单是看她这幅模样,裴凌便觉得浑身热:“用过了,你躺着罢。”

    言清漓也就是做做样子※qun7~3-9.5=4-3-0~5=4

    。,见裴凌不用她伺候,又贤惠地躺下,听到浴房传来水声,她翻了个身,将身上的寝衣悄悄拢紧了些。

    不多时,裴凌一身清爽地出来,麻利地吹灯上床,手一伸,就将面朝里的人儿给搂进了怀里,手也不老实地往她衣裳里钻。

    “今日不行,我身子不利索。”言清漓拦住他的手,捏着衣襟不放。

    前夜与言琛欢好,身上留有些浅印子,她原还担心回来后不知怎麽拒绝裴凌的求欢,巧了,昨日来了月事。

    裴凌早就一柱擎天了,欲火烧得他快要受不了,听罢一愣,想起她小日子的确是这几日,只能悻悻地“哦”了一声,去摸她小腹。

    言清漓急道:“都说不行了!”

    “急什么,你前几日不是落水了吗,给你焐焐。”宽大的手掌不容分说地贴在她肚皮上,厚重又暖和,“疼不疼?”

    言清漓老实下来,腹上的热度渐渐传到了心里,她语调轻软下来:“没着凉,不疼的,我没那麽娇气。”

    裴凌给她焐了一会儿,感觉她热出了香汗,确实不疼的样子,手便渐渐上移,摸上了她的乳。饱满圆润的乳儿滑又软,乳尖尖很快就硬了。感觉到颈后的呼吸变重,言清漓赶紧将他扭开,他又重新罩了上来:“别动,就摸摸,不碰你。”

    揉着她软软的胸,嗅着她清香的发,裴凌声音微哑道:“小叔今日都与你说什麽了?”

    怎么又提起这茬了?

    言清漓暗暗挑唇:“碰巧遇上了,没说什麽。你不会以为我与小叔有什麽见不得的吧?青天白日的,就算真有,也得是背着人啊,还能叫你瞧见?”

    裴凌在她乳尖上轻掐了一下,惹得她一声娇呼。

    关外舆图哪用得着研究三个时辰,他本打算早些回来,结果又被留下考验兵法,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小叔好像故意不想让他尽早回去。

    山中客栈一次,落水一次,今日园子里一次,原本他也不愿怀疑他小叔的为人,但这三番两次的……加上她还总是对“武英侯世子”那位置有什麽执念似的,由不得他不去多想。

    听他沉默,言清漓试探地问:“我若真与小叔有什麽,你打算如何?”

    裴凌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即便四周黑暗,她也能感觉到那两道锋利的目光牢牢盯在了她脸上,她蓦地有些心虚,眼睛瞥向一边:“好了,我乱说的。”

    一个是他最爱的女子,一个是他亲叔叔,这种事没有如果,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裴凌心中烦闷:“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是我的妻,怎麽可能与我小叔有什麽。”

    言清漓知道今日是不能再拿话激他了,便转移话题道:“别说我了,你前日可是去了青楼?”

    果然,裴凌一下子懵了:“你怎么知道!?”

    说完他就后悔了,好像他故意瞒着被她发现了似的,忙解释:“咳,我是去抓探子的,你从何处得知的?”他眼一眯,立刻想起陆眉那厮。

    言清漓不给他掌握主动权的机会,嘴一撇道:“是拈花楼吧?那里是不是有个水儿姑娘?我听说你还包过人家一夜。”

    裴凌都不记得水儿这个名字了,听到后面那句才想起是那个长得与她有几分相像的妓子,立刻慌了:“什麽包过一夜?不是,”想起自己的确是被陆眉激将在那宿了一晚,这个无法否认,便道:“你听我说,我是去了,但我——”

    言清漓一把将他推下去,翻过身闷闷地道:“睡了。”

    这种事可误会不得,裴凌忙又搂住她,心中十万个后悔,那日若不是为了在陆眉那厮面前争个脸面,他会留宿在那种烟花坊子?他向来厌恶脂粉气,那一夜不知几多煎熬,还想着她做了一夜的春梦。

    “什麽水儿火儿的,我那夜将人都赶了出去,就闷头睡了一夜!”一顿,老实说道:“你信我,我没碰过其他女人,就你一个。”

    言清漓早就怀疑毒谷中那是裴凌的第一次了,听他亲口承认了,有些莫名开心,却还想继续逗他:“哦?我怎么不信呢,貌美女子千千万,青楼占一半,哪个男子去了那种地方能管住下半身?”

    “怎么不能了!别的男人与我有何干?我眼里就你一个母的,对旁人没兴趣。”

    言清漓“噗嗤”一声乐了出来,亏他还能将这话说得一本正经,转过身看他:“真的?”

    微微月光中,那一双明眸如同天上的星子,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裴凌想说当然是真的,我眼里心里目之所及都是你,可这话从前他听戏文都觉得肉麻,根本说不出口,只低低地道:“真的。”低头吻住她唇。

    缠绵热切的吻点燃了幽寂的夜,空乏多日的男人一碰到那软软的香唇就忍不住想要更多,亲肿了她的唇瓣后,又去吻她脖子,藏在她衣下的手肆无忌惮地揉捏那两只属于他的绵软。

    裴凌解她寝衣时,她本想阻止,可转念一想,叫他亲一亲,揉一揉,弄出新的印记便能遮住旧的,反正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到,便由着他埋进了乳峰之间。

    可才含了一口,他又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她的身体,仰躺向上,喘着粗气,嗓子跟着了火似的:“睡吧,快睡吧。”

    言清漓知道他多日未做了,憋得难受。该说不说,她现在是裴凌名正言顺的妻子,不仅没做到温柔体贴,还一进门就与他脸红脖子粗地吵了一架,将他赶去了书房,裴老夫人问起时,他也绝口不提,处处维护她。

    裴凌其实已经足够让着她了,他只有她一个女人,而她却男人一堆,背地里还做了许多对不起他的事。

    前日与陆眉赤裸相拥,前日与大前日更是与言琛夜夜欢愉,身上到现在残留痕迹,日后还要负他……言清漓心生愧疚,主动凑过去抱住他。

    隔着寝衣,粗翘的阳具坚硬如铁,被她轻轻握住,裴凌浑身一僵,滚了下喉咙,按住她的手:“别碰,快睡。”

    她不大高兴地缩回手,半天都没了动静,裴凌以为她睡了,结果她忽然掀开被子,像条小虫子似的向下拱。

    “你这女人……出来,闷着了。”

    裴凌起先不知她搞什麽明堂,结果她拱到了他胯间停下,趴在了他腿上。这一刻,他额角一跳,隐隐知道她要干什麽了。

    被拱出一个包的被裘下,传来她有些羞涩的声音:“怎么,不想我帮你?”

    第二百二十七章

    销魂(裴凌H)

    裴凌激动地半撑起身,眼中放光。

    先前趁她生辰高兴时求了一回,本以为大吵了一架后这事也就黄了,他都没敢再提,没想她竟还放在心上。着实令他有些受宠若惊。

    年少时,匪寨里有个二寨主,养了许多小妾,其中有一相貌平平的女子很得其欢心,寨里弟兄们私下都传,说是因为那女人生了张“巧嘴”。那时他才八九岁,偶见那女子两回,全然没看出能言善道。后是年长的寨众逗他,说此“巧”非彼“巧”,女人身上能令男人欲仙欲死的可不只一处,等他以后碰了女人就懂了。

    等他大了懂了,又一心只爱舞刀弄枪,从未心仪过哪名女子,听京师卫的手下讲起那档子事时,还觉污秽。直到有了她,他才发觉自己想将那些曾经认为“污秽”的事,都与她做尽了。

    言清漓从裴凌紧绷起的大腿上察觉出他的兴奋,阳物涨成了粗粗一根,比方才还硬,她摸索褪了他裤子,将那根东西释放出来时,一阵腥热之气扑面而来。

    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见,感官却更为明显,那根东西她一手握着根本无法合拢,嘴巴就更难以吞下了,只能勉强含住菇头,再以口津润滑后慢慢下沉,但最多也就只能吞下一半。

    她含住他时,裴凌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他仰头闭目,俊朗的五官因太过舒爽而紧蹙在一起。

    与她小小的阴穴不同,唇瓣柔软,紧套在肉柱上,上下刮擦,口腔四壁湿滑,热热地吸着他,害羞的小舌头也无处安放,只能缠着茎头绕圈……这滋味儿真是难以形容,仿佛凡人进了仙洞,再也不想出来了。

    此前,言清漓已为两名男子含过这物,驾轻就熟,也能适应这般粗壮,她以双手爱抚着没被含到的下半截,配合唇舌,时不时再拢住两团沉甸甸的卵袋轻揉,上下吞吐间,还会注意着不让牙齿刮到肉茎。

    口中圆滑的菇头大如鸡蛋,马眼在不住地冒出微咸的腺液,她一遍遍用舌尖卷了去,因太过粗大,脸颊很快就酸了,酸了便吐出来,喘上一口气,再低头含住。

    出于愧疚安抚的心,她尽力地帮着裴凌纾解,可谓使了浑身解数,然而她不知的是,她这般只含一半,轻轻浅浅地舔弄,不仅不会加快泄精,还会勾着男人想要更多。

    星连与言琛对她还算克制,裴凌这家伙则无耻多了,上半截被她含得太过舒坦,两相对比,未被含住的另一半就可怜了,他控制不住自己,频频向上顶胯,试图将那根又长又粗的玩意儿全塞她嘴里去。

    “唔~唔……”

    被子下传来不满的呜咽,言清漓在他硬邦邦的腿上敲了一下,又用贝齿在那棒身上轻刮了刮,还在菇头上轻咬了一口,激得裴凌头皮发麻。

    “嘶……乖,别咬。”

    他咬着牙,不敢再往深了顶,脑中频频幻想她此刻的模样。

    定是粉面桃腮,杏眸含水,勾人的眼尾缠着媚色,最令他血脉偾张的是,那张总与他争来斗去的小嘴,被他用阳具塞得满满,他心里痒痒的,真想看看。

    裴凌猛地掀开被,将那人儿从闷热的被裘下释放出来,微弱银芒映出她玲珑的剪影,跪伏在他腿边,长发拢至一侧,臻首起起伏伏。

    言清漓身上的薄汗带来一丝凉意,呼吸也透畅了许多,为了尽快平息这家伙憋了许久的欲望,也为了自己能早些歇息,她舔弄得比方才还要卖力。两颊用力缩紧,吞吐的啧啧作响,发现他依然没有泄精的意思,便改用小舌从下至上,沿着盘绕的青筋一寸寸舔砥,将那阳物整根舔得湿漉漉的。

    银光铺落满床,那女子像只猫儿似的伸出小舌尖舔肉棒的动作,叫裴凌看得清清楚楚,一身血液都跟着沸腾了起来,他口干舌燥,不住滚着喉结。

    言清漓的目力是看不到裴凌的,可却能感到他目光如炬,听到他克制不住地发出低沉呻吟,她又从上至下地舔下来,到肉茎根部后停滞了一下。

    裴凌感觉到她拨开了茂盛的密林,芬芳的呼吸喷洒在他两颗冰凉的卵袋上,随后她张口含住了其中一粒。

    “唔!”

    他挺身而起。

    言清漓没反应过来,被他起身的动作掀翻在软褥上,随后又被他拉了起来。抬头望去,便见面前罩下来一片高大的黑影。若隐若现中,她看到裴凌跪立在她面前,挺着那根颤动不止的大肉棒,气势逼人,极为压迫。

    她下意识地向后一缩,却反被这人扣住后脑,扶着湿乎乎的大肉棒顶到了她唇畔。

    ”唔……“

    肉棒强横地顶开贝齿,闯入口中,那人重哼一声,腰胯顶送,怒冲着向她喉咙冲撞。

    “唔……唔唔唔……唔……”

    粗壮的阳具碾压着舌根,不断撞着软腭深处的小小悬舌,整根都插进她嘴里,每一次抽插都带出一大串口液,沿着她嘴角滴滴拉拉下落,不过插了十来下,她就忍不住要干呕,裴凌及时从她口中退出,又压着她倒下,吻上她的唇。

    “臭丫头,从哪学的,怎麽这般※qun7~3-9.5=4-3-0~5=4

    。会舔?”裴凌咬牙切齿,双目赤红,将她口中香液卷入自己口中,又撕开她寝衣,吮含她弹出来的一对奶乳,搁着亵裤去按压她藏在花唇之中的阴珠。

    “嗯……啊……”上下齐被爱抚,她被挑起的欲望稍稍得以缓解,可更深处的空虚却是无法填补了。

    “想要?”裴凌恨恨地在她唇上又吻了吻,咬着她耳垂轻道:“等过几日再好好干你。”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虚骑在她胸前,将肉刃插进她两乳之间,抓着乳肉狠命挤压,喘着粗气肏起她这对大奶子。

    言清漓哪见过这阵仗?顿时瞪大眼,臊得不行,:”不要!你给我下去!”

    裴凌立刻捏住她小巧的乳头揉搓。

    “啊……”她失了力,再挣扎不动,抽送的大肉棒肏着她奶乳,快要撞到下颌。

    人摇乳晃间,那人积存了多日的白精强有力地激喷而出,射了她满脸。

    第二百二十八章

    苏府见丹阳(23500珠)

    翌日,裴老夫人带着孙媳前往苏府,上回苏老夫人寿宴闹了个草草收场,还令裴冲与言清漓落水,苏老夫人觉得招待不周,这次打着赏花之名邀人过来,也沾点赔礼的意思。

    一见面,两位老夫人先是一翻寒暄,之后苏老夫人张望道:“咦?怎麽不见霜儿?"

    裴老夫人面不改色:“凝霜前夜不小心跌了一跤,伤了脚,等过几日好利索了,我再带她过来。”

    苏老夫人一怔:“伤了?可严重?”

    “亲家放心。”裴老夫人安慰地拍了拍苏老夫人的手:“已经请郎中看过了,皮外伤,养上几日就能痊愈。”

    苏老夫人心知是问不出什麽的,眼珠子一转,笑着点头:“这孩子也真是,上回被枝子刮了,这回又跌了一跤,这么大的人了也忒不小心。"并发愁道:“这么下去可不行,好歹是世子之妻,出门了就是侯府的脸面,稍后我叫刘姑过去说说她,叫她日后都谨慎着些。”

    说罢,就朝身边一个婆子吩咐:“刘姑,晚些你跟着去一趟裴府,将大爷从西域弄来的祛疤药膏带上。”

    那婆子忙应:“是,老夫人。”

    苏老夫人又笑眯眯地与裴老夫人叙起家常:“霜儿这孩子打小就心疼自个那副皮肉,她大哥也纵着她,时不时就弄些养肤的膏子给她。”

    嘴里怨怪着自己女儿不小心,听着却像在怪他们裴家没照看好人,还特意叫个婆子过去看看。

    裴老夫人也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啊,霜儿的容貌在盛京女子中那是一等一的好,我们澈儿好福气。”看就看,总归苏氏是自个发疯踩了瓷片伤着的,怪不着别人。

    言清漓冷眼瞧着这两个老妇互相唱戏,忽然,苏老夫人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向她招手:“漓儿上回在我府中落了水,我这心里一直不安,怎么样,那日可有受凉?”

    言清漓忙堆起笑:“清漓没事,劳舅祖母挂心了。”

    “哟,这声音怎得了?”

    言清漓今日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早上裴老夫人也问过,没等她答,裴老夫人便在旁道:“是个贪嘴儿的,说是昨儿吃了花椒鱼。”

    言清漓脸有些红,在心里又将裴凌骂了一遍,忙应是。

    苏老夫人笑,命人拿来两支金钗子和一只玉镯给了她,说是早就备好的,觉得样式衬她。言清漓收下谢过,顺势道:“舅祖母,清漓许久不见丹阳郡主了,听说小王女生得极是可爱,清漓还一直没见过,今日特意带了些小礼,可否过去瞧瞧?”

    她这张脸生得清丽无害,圆润的眸子水灵灵的,看着就像是单纯好奇想要瞧一瞧,令人实在不忍拒绝。然而苏老夫人却叹了口气:“丹阳病了,这孩子又懂事,怕将病气过给客人,这才一直没露面,清漓若是喜欢小王女,舅祖母让人将她抱过来就是。”

    言清漓忙关切道:“病了?那清漓更应去探望了,听说再过不久郡主就要回陇江了,清漓与郡主很是投缘,这一分别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舅祖母放心,清漓懂医,自会防范,说不定还能帮郡主把一把脉。”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再推脱难免令人起疑,苏老夫人即便不愿,也只得道:“漓儿有心,把脉倒不必,府中日日都有大夫上门,既如此,刘姑你就带她过去吧。”

    言清漓跟着那叫刘姑的婆子,一路左拐右拐地走了许久才来到丹阳郡主的住处,院子不小,下人也有很多,就是位置太偏。

    “大夫说了,郡主需要安静,便搬到了此处来清养。”刘姑许是猜出她心中所想,从旁解释道。

    她们过来时,丹阳郡主刚刚喝完药,正在哄小王女入睡,听闻言清漓来看望她,又惊又喜,忙将女儿交给婢子,亲自迎了出去。

    “清漓?”

    时隔半年,言清漓终于再次见到了丹阳郡主。

    丹阳郡主容貌不算上佳,但那一身王女气度却是寻常女子望尘莫及的,上一回见着还是她孕中,身材丰盈,气色也好,可如今却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憔悴不堪。

    刘姑不便多留,向照顾丹阳郡主的婢女使了个眼色,交待是裴家少夫人来看望郡主的,叫好生伺候着,之后便回到苏老夫人那边去了。

    丹阳郡主拉着言清漓往屋里走,亲切地道:“老夫人寿宴那日就听说你来了,偏我身子不争气,赶上那两日无法下床,”一顿,咳嗽了几声,向她无奈一笑:“你也瞧见了,我自打生下阿槃后就一病不起,非是我不想去看你。”

    阿槃为小王女的小字,因丹阳郡主难产,险些一尸两命,之后便给女儿取了这麽个小名儿,有凤凰涅槃之意。

    从前她与丹阳郡主不算多亲近,最多是相熟,丹阳郡主待人总会时不时地流露出一些王女架子,如今她嫁了裴凌,丹阳郡主更是成了她的长辈,反倒平易近人了。

    许是鬼门关走过一遭,又经历了丧子之痛,心性也有所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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